<
t8b1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生命之塔[无限] > 第616章
    眼、耳、鼻、舌、身、意,这指的是原本的六识。但作为纸人,没有嗅觉和触觉算不得什么残缺,因此七个纸人里面,有三个纸人分别缺少眼、耳、舌三识,两个分别没有手和脚,才算是“身”;贺林和冉小月代表的则是“意”。

    张思远死得太早了,除了季彤,没有人和他有过近距离接触,但按季彤的说法和第一天时的表现,贺林看上去精神和智力都有些缺陷。

    至于最后一个纸人冉小月,七号也不太和众人一起。按她第一天的说法,冉小月大部分时候是处于一个很空茫的、痴痴的状态,有的时间又是正常健全的。可惜的是,她的“正常”状态,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

    “纸人上门的顺序,后面的确是根据六识来的。”荆白点了点头,他的大脑此时正高速运转,缓缓补充道:“但是第一个被拜访的是张思远和贺林,按这个说法,他们代表的是‘意’。”

    而且这中间还涉及到一个时间点问题。

    第一天,他们刚刚进行完加固红线的仪式,第二天人还是齐的,也没有听说任何人在深夜有听到奇怪的动静。纸人上门,是从他们拿到那个五官空白、也没有四肢的神像才开始的。

    想到这里,他就明白了白恒一的意思:“你还是怀疑神像。”

    白恒一闻言微微一笑。和荆白说话是最省心的,根本不需要他长篇大论的解释,他说个开头,荆白就能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蒙着眼睛的青年语声平和,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如果不是你之前说,我们在供养之后的能量转移有问题,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联想到这里。”

    正如荆白此前怀疑过的,纸人从他们身上获取了能量,可身上缺失的部分却丝毫没有恢复。很早之前,荆白就有过猜想,他们真正“供养”的实际上不是纸人,而是什么别的东西。纸人只是在红线仪式之后,被迫变成了媒介。

    甚至连这个红线仪式,都不是纸人们自己决定要进行的。

    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红线媪和他们的契约,那么……白恒一他们这群纸人,才是最无辜的人。

    七个纸人身上的残疾,正好也是神像身上的残疾。

    思索中,荆白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他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纸人上门,是替神像拿回六识的途径,那么第一个是‘意’就说得通了。有‘意’,才能有‘识’,有了‘识’,才能去做其他的事。”

    严格来说,如果他们进入村子之后,和红线媪订立的契约,是通过纸人来掠夺他们这群人的生命,那这种掠夺显然分出了两个路径。

    “供养”会收走他们的能量,让他们越来越衰弱,但这个速度会慢上许多。

    从他们拿到神像那天开始,纸人以娶亲为由,上门拜访了张思远,又以送葬为由,找到了荆白头上。

    张思远他们应该就是没能想出应对的方法,所以直接被杀死了,契约关系也被解除。最后贺林不知道去了哪儿,而张思远只剩下了一张身份证。

    被杀死的这个结果,应该也会让他们的能量直接归属到神像身上。

    “我这样判断还有一个依据。”荆白在认真思考,顾不上作声,白恒一却看不见。他索性捏了捏荆白的手指,让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荆白被他捏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白恒一提出恢复六识这个顺序,他越想越明,把前后所有推测和不吻合的地方全都串起来了。

    白恒一眼盲,瞧不见他的表情,因此荆白和他交流时很注意。他自己平时寡言少语,但白恒一说话他一定会回应,连带着白恒一在场时,他和别人说话,都不会用点头摇头来替代,免得白恒一不知道如何应对。

    但完全沉浸在推理的时候,就难免忽视了白恒一毕竟是个盲人,此时看出来白恒一是想让他说话,心里不由得微微发酸。

    他垂下眼睫,语气里却听不出分毫,白恒一问了,荆白就配合地答:“另一个依据,就是这正好能解释,这几天下来,神像没有一点变化。对不对?”

    正中红心。

    他实在是一点就通,看来失忆对他的逻辑能力的确毫无影响。

    白恒一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连脚步都变得轻松起来,握着荆白的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确实如此。”

    如果死去一个人,死去的人连同纸人的能量都用于恢复神像的六识。那么,第一个死去的张思远和贺林,代表的是“意”。

    “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在神像上也无法体现出来。

    而纸人第二个以白事为由,找上门的是荆白和他,代表的是“眼”。

    但这场白事并没有成功。白恒一和荆白合作默契,最后把灵棚和金童玉女都烧掉了。

    白恒一开始彻底生疑,正是因为荆白把他从棺材中叫醒之后,他长出了原本没有的眼睛。

    “我代表的是‘眼’,可是神像那一方没有胜利,所以我的眼睛长出来了,而神像上什么也没有出现。如果按原本的顺序,罗意是‘耳’,跳过‘鼻’,明晚被上门的应该是‘舌’,也就是江月明。”

    “但是她和卢庆都没能等到那个时候。”作为一个已经确定的结论,荆白不带感情地陈述道。他脸上甚至也没有什么波动,唯有眼神中能隐约看见几分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