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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织雾心中却仍旧感到不安。

    昔日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她死了以后,他会过得很好很好。

    可真真切切见到之后才发觉,一切似乎都和她想象中的极为不同。

    织雾被安置在府上歇息下来。

    私底下,顾宣清又为她请了郎中,陪她一起去照顾禾衣。

    待杏玉后脚也被接回府后,却遭到了顾宣清颇为严肃的呵斥。

    杏玉却并不肯就此死心。

    “父亲为什么那么维护那个女子?”

    “父亲只可以有嬢嬢一个妹妹!”

    顾宣清几乎被她气得面上都要涨红,“你住口!”

    气怒之下,他似乎扬手要打,杏玉见状更不可思议。

    “父亲要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不成?”

    小姑娘落下两串泪珠,语气呜咽,“母亲不要我,父亲也不疼我,除了嬢嬢会不计后果地救我保护我,旁人根本不会真心对我好,是不是?”

    顾宣清无法将那些事情告诉她一个孩子,最终却只能再度警告于她,“杏玉,你不可这样不尊重旁人。”

    他罚她抄书,令她面壁思过,只打算过了寿宴便将她送入女子学院。

    顾宣清对这孩子很是头疼。

    她去招惹天子,可天子那般性情的人,眼下不杀她,但迟早也会叫她大祸临头。

    今日天子表面上说要杀人让杏玉泄恨,但显然并非如此。

    对方未必会真的让杏玉动手,也未必会真的杀人,但若没有今日那个荷包的意外,晏殷绝对会给杏玉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就像徐修安……

    想到这里,顾宣清更是蹙起眉。

    他固然不满那些人……可他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用不出这样残忍的手段,自然也做不到赞成。

    所以杏玉必须远离天子。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东西。

    隔天一早,杏玉便被管事的姑姑监督着来向织雾敬茶道歉。

    织雾坐在椅子上,见她板着小脸敬完茶之后,竟又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跪在地上。

    杏玉语气软下来,便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小姑娘的可怜模样。

    “抱歉,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我这次得罪了陛下……嬢嬢能不能帮帮我?”

    杏玉彻夜反省,最终也只反省出来父亲不准自己出门,自己如何才能另辟蹊径可以出门的方式。

    过几日便是春猎,杏玉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重新表现,可如果父亲不同意,她就去不了。

    父亲这般维护这位远方表亲,显然只要对方肯陪自己去,父亲就必然不会不答应。

    织雾不知她心中诸多弯弯绕绕,只瞧见她眼底青影似一夜未眠,很是可怜。

    想到小姑娘幼年遭遇那般不幸,又险些溺毙,织雾自然知晓她的缺陷之处也许就来自于过往不幸的童年。

    “那你去向当天被你伤害的小姑娘道歉,获取对方的原谅。”

    杏玉闻言动作瞬间僵住。

    织雾抽回被她捏在手里央求的衣摆,语气淡淡,“如果不能,那我也帮不了你。”

    杏玉是她抱在怀里照顾过的孩子,看见这孩子这般对待同龄人,她这个做嬢嬢的自然不会喜悦。

    杏玉见状连忙道:“好……不过,我一日之内办不到,而且……”

    她语气愈发拧巴,“对方未必肯原谅我。”

    她还知道这样对别人,对方不会原谅她?

    织雾似也有了如顾宣清一般的叹息念头,认真指出,“你差点弄瞎了别人的眼睛。”

    杏玉却摇头否认,“不会,我鞭子近些年练得愈发灵活,只会叫她看起来受伤很严重罢了。”

    小姑娘心气儿高,连让别人受伤都不觉得自己过分。

    “只是对方实在过分可恶,我不准许任何人取代嬢嬢的位置。”

    “她不止一次这样想要模仿我嬢嬢,万一陛下真看上她了怎么办?”

    杏玉即便作恶,也绝不准许这种事情发生。

    杏玉见对面的美人对她所说之事愈发颦起眉心。

    她自知这些软绵绵的美人最不喜欢人作恶的模样,连忙又软下语气请求道,“三日,给我三日时间,我一定会让对方原谅我。”

    织雾心不在焉道:“到时候再说。”

    见杏玉蔫蔫离开,留下的管事姑姑却道:“小姐对郡主的话也不必全信。”

    “小郡主她……向来都很会利用别人,就算您不答应,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偷偷溜出去的……”

    织雾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替哥哥担心,过几日杏玉在春猎场上还会不会惹祸。

    她是杏玉的嬢嬢,于情于理,都该帮哥哥看顾一些。

    织雾嘴上没有答应杏玉,可私底下却还是出门一趟。

    ……

    在偏僻巷子里的陈旧药铺中,一个陌生男人跪在阿序面前道:“过几日的春猎,是刺杀暴君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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