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雾:“……”
发觉误会更深,根本解释不开,她瞬间羞赧得面红耳赤,想躲又躲不开。
端看着,都是再好欺负不过的人……
晏殷只不显喜怒地提醒道:“霍羡春,你有多久没哑过了?”
霍羡春后背一僵,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先前曾被不能讲话的哑药所支配的恐惧……
这对毒舌话唠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事情。
而对于一众下属来说,更致命的是……他们太子殿下竟然没有否认。
他们太子殿下不仅准许这个女人喊他夫君,更是牺牲了……色相!
天色渐暗。
涂奚暗中派人盯着织雾进房间后,这才过来回禀晏殷。
将一个恶毒虐待过自己的人放在身边,比起温辞的温吞性子,涂奚早已有了不满。
只待无人时,他忍不住询问晏殷:“即便这位顾小姐失忆了,殿下为何还要容忍于她?”
晏殷对此不置可否。
一旁温辞却说:“太上皇极疼爱顾盼清,她也许有一天会消失,但现在却不行。”
一来,瑾王必然不愿意舍弃顾盼清这枚棋子。
留顾盼清在身边,瑾王那边若想与她有什么动作,反而方便东宫的人在暗中窥探。
二来,温辞知晓,晏殷对所有人都只是表面的温和可善。
可唯独太上皇可以捋太子逆鳞,却也同样会使得太子仍旧保持恭敬,不愿使得他老人家心生郁结。
在温辞看来,顾盼清先前之所以可以百般嚣张,哪怕得罪太子也可以毫发无损,这与她的丞相千金身份没有半分关系。
打从她出生那天起,太上皇便将她当亲孙女疼爱,这才是太子容她多时的真正理由。
如此思维跟不上主人的涂奚才明白了几分。
太上皇虽颇为宠溺顾盼清,但却性情温厚仁慈。
因而,一旦可以在接下来捕捉到顾盼清作恶的证据,殿下便可以眼皮也不掀起一下,将她当场斩杀。
……
一行人在驿馆中稍作休整,第二日坐上马车之后织雾心下才稍稍安定。
只待她回到宫中,等此事平息下去之后,生存的几率才会大大提升。
这半道上但凡晏殷改变了主意,也许让织雾消失在这个世上也都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
大概是想不出更好的方案可以解决眼下困境。
在发生了接连变故后,织雾只厚着面皮当自己失忆,先前不说也是怕会吓着夫君。
至于夫君为何是太子她也不抵触,那其间的道理便更简单了。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古往今来往往都是落难的夫妻劳燕分飞。
哪里有因为丈夫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反而便气恼地抛弃丈夫?
再加上织雾原先就有了种种要抛弃他的准备,当下更是提都不敢再提。
只当自己全心全意依赖夫君。
在回京途中,玄衣卫听从太子的吩咐先去了青山行宫。
那里住着大病未愈、正在调养身体的太上皇。
在太子遇刺之前,太上皇似乎便与太子之间发生了外人不知的龃龉。
兼之晏殷遇刺后失踪了一段时日,东宫的人将他信息严防死守。
以至于无人知晓太子失踪,只当太子果真与太上皇生分了,许久不肯拜见。
这便导致太子这次过来,太监第一次进去传话时,太上皇却不肯召见。
直到第二次,提及丞相之女顾盼清也在,太上皇才转变了口风,单独先召见了织雾一人。
在下车之前,细心的温辞却还提醒了织雾,“顾小姐人前不可以唤太子……夫君。”
织雾当然是万分情愿,可余光瞥见旁边的晏殷,只故作遗憾语气道:“明面和私下都不可以……我心里只怕也会一直念着夫君。”
温辞微微一笑,“私下可以。”
织雾:“……”
她呼吸窒了下,在晏殷朝她看来时,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温辞:“顾小姐客气了。”
接着,便是太上皇身边的老太监吴德贵亲自过来为她引路。
织雾踏进行宫主殿后,依稀记起太上皇对待原身的宠溺,后宫几乎无人可及。
甚至,哪怕顾盼清是丞相之女,太上皇也准许她喊自己一声皇祖父,真真是当做亲孙女儿疼爱。
在老太监将她引入寝殿后,织雾便瞧见寝榻上一个正在喝药的老人家。
老人家慈眉善目,生得一副和善面容,身上穿着明黄中衣,腕上还缠了一串佛珠。
看起来便是满身和气的祖辈形象。
他瞧见织雾后,人怔愣了一瞬,顿时将织雾招手叫到近前。
织雾顺应上前,还未行礼,便直接被他拉着坐下,听他诧异道:“清清怎么瘦了?”
太上皇语气里分明心疼。
一旁吴德贵也笑说:“顾小姐的确瘦了一些,别也是惦记皇祖父给惦记瘦了。”
织雾发觉他口中的“清清”就是自己,当即便回过神来,用着原身的语气试探回道:“清清不孝,让皇祖父您惦记了。”
她没有忘记,太上皇是因为顾盼清死去的母亲才一直如此疼爱于她。
在她母亲去世后,太上皇甚至一度去丞相府私底下将丞相数落痛骂了一顿,便让嬷嬷将顾盼清抱进宫中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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