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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篱笆小院里不知哪里跑来了一个扎着羊角小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胆子颇大,旁人害怕的大人她半点也不怕,一双黑溜溜大眼睛像是两颗大大的水洗葡萄,很是讨人喜欢。

    她正乖乖蹲在地上,仰着毛茸茸的脑袋和行动不便的男人嗓音稚嫩地说话。

    孩子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奶气,因而即便像枝头上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也完全不会惹人生厌。

    织雾记得,这是村里李寡妇的女儿,今年不过才六岁。

    瞧见织雾回来,小翠花登时欢喜跑来织雾跟前说道:“阿雾姐姐,方才村口有个男人让我带话给你,告诉你,后天晚上老地方见。”

    织雾低头接过孩子小手递来的字条,正迷惑原身为什么会晚上和一个男人在老地方见面……

    接着,她便突然想起了原身红杏出墙的黑历史。

    过往的事情织雾一无所知。

    可和晏殷刚见面时的情景几乎都还历历在目。

    说起来,不管怎么被原身虐待的丈夫似乎始终都是一副毫无怨言的温驯人夫模样。

    唯独原身红杏出墙后,还要主动和他和离将他抛弃。

    这才惹得他自尊受伤,拖着残躯病体也都要离家出走。

    发觉自己接过纸条的举止坐在廊下看书的男人也会看见,织雾攥住字条的动作微微一僵。

    她顿时抬头看向那道清癯的身影。

    而此刻,晏殷似乎也察觉到孩子给她的东西。

    织雾对上他的目光,险些就要当场汗流浃背,当下便尴尬掏出兜里特意买来的蜜饯给小翠花哄她先回家去。

    小女孩心满意足地去旁处玩耍。

    只等家里再没有旁人在时,织雾快步走上前去,将字条直接塞到了男人手中。

    掌心里多了一个东西,晏殷才徐徐掀起眼皮朝她看来。

    织雾只当他是困惑,语气愈发乖觉地唤他“夫君”。

    晏殷捏着字条,待看见上面一处小倌楼的地址,竟和他手底下的暗卫曾查出来的暗桩地点完全一致。

    三月初一,山神庙里死的不止他的人,还有瑾王的人。

    在那里原先和织雾接头的人已经死了。

    新的接头人不敢明目张胆地现身,这说明……

    还是瑾王的人先找到了这里。

    晏殷指尖戳在了恢复缓慢的膝盖上,发觉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倘若织雾会去赴约,纵使她已经失忆,他也同样会立马暴露。

    那么——

    本就没有消失过的杀意在胸腔里隐晦涌动。

    敛于长睫下毫无情绪的乌黑瞳仁悄无声息地缩紧。

    少女背对着他。

    腻嫩的雪颈纤细得似惹人爱怜,甚至软腰掐于双掌之间便能将她禁锢于膝上……

    敛在衣襟下的臀股映衬出的曲线皆是攫取旁人目光流连的诱惑之处。

    在旁人几欲流淌口涎的曼妙柔软腰身每一处,在晏殷眼中皆有脆弱致命的要害。

    扼住她的咽喉迫使她红着眼眶发出的闷闷泣音。

    亦或是按住她的软腰抵在桌上,将冰凉指尖划至尾椎处,寸寸丈量出最为脆弱的一截脊骨作为致命的把柄……

    真要对她做些什么,捏青的细腕,亦或是指尖还未用力便会划出红线般刺目惹眼的划痕……这些几乎都无可避免。

    按在扶手上的指节“笃”地叩在凹凸不平的木头表面。

    渐渐地,苍白皮囊下蛰伏已久的膻浊情绪将胸腔极为缓慢地填满,涨得皮囊几欲撑破。

    这让晏殷冷不丁地想起,七岁那年,跟着岑太医虚心求学。

    第一次剥开柔嫩兔儿雪白的皮后,喷出来的猩红热液于眼眶下滚烫流动的滋味……

    男人面上却仍是古井无波。

    “阿雾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丝毫感知危险能力的女子大胆地背对晏殷。

    听见他的问话,织雾也只是稍稍抬起眼睫。

    湿润的眼眸朝他看去,接着便在白日里点燃蜡烛。

    她举着蜡烛俯身凑近,将火焰对准他手里的纸片,在纸片蜷缩起来的瞬间,又从丈夫指尖夺过丢在了地上,任由它燃烧殆尽。

    织雾做完了这一系列的操作以后,这才语气轻软地同男人心虚承诺。

    “夫君,往后我再不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了。”

    “往后……”

    她见那纸片彻底烧成了黑灰,只极力将自己代入是那在外玩够后对家里夫婿惭愧自责的情绪,“我定然收了心思,好好与夫君过日子。”

    晏殷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的视线最终回落在于少女莹白软嫩的面颊。

    失忆后,连水汪汪的眼眸都只会紧张而又天真地黏在他的身上。

    更无数次,将脆弱的要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似乎变得愈发令人玩味。

    “可我身体虚弱,难免……”

    “会拖累你。”

    织雾原本还对纸条感到心虚棘手,可听到这话时又略有些无奈。

    丈夫相貌英俊,性情也像食草动物般柔弱惹人怜爱。

    就是这动辄自卑的习惯总改不了。

    在织雾要开口安抚男人这份时不时便要跑出来作祟的自卑之前,她瞧见对方掌心不知在哪里擦出了一道伤痕。

    渗出血珠后又凝固,殷红破损和苍白皮肤相映的画面落在丈夫的身上,竟颇有种触目惊心的凌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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