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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和雅你这话说的不对。”孟婧语重心长地朝她灌输新的观念,“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说下人此生的职责是伺候主子,那是上层对下层的打压洗脑,你可以不嫁给任何人,但你得有勇气离开我独立存活于世!”

    孟婧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很有哲理,但那和雅却没弄清楚她的意思。

    只听那和雅带着哭腔道:“娘娘您是不要我了吗?要我独立存活于世?”

    “你这小丫头怎么还瞎解读我的话呢?”孟婧有些着急,向她提问,“若是有一天我归西了,你伺候谁?”

    那和雅依然语气悲切,回答道:“我就给娘娘殉葬!去阴间伺候娘娘。”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唬人玩意儿?”孟婧越说越生气,“阴间这么大,万一我们没被分配到一处呢?”

    那和雅顿时噤声。

    孟婧从罗汉床上起身,站在地面平视那和雅:“阴间可不止有大清的皇室,那秦皇汉武可都在下头,你要下去继续做下人,可指不定被派去伺候谁呢?”

    那和雅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奴婢从小就想着效忠公主,公主嫁进宫,奴婢的人生目标就变成了效忠娘娘。”

    孟婧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朝堂上的大臣,哪个不是说要效忠皇帝?也没耽误他们妻妾成群儿孙满堂,锦衣玉食功名加身啊。怎么效忠皇上的人配得上享受,效忠皇后的就不配了?”

    那和雅不再辩驳,反而是思考起来。

    孟婧见自己的劝说有些成效,坐回了罗汉床,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一定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人在这世上该怎么活,做别人的奴才还是做自己的主子,是自己说了算。”

    那和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抿着嘴点头。

    *

    夜深,佟婉兮打开额娘送来的珠宝箱。

    在里头挑选进宫选秀佩戴的首饰。

    别看佟婉兮年纪小,心思却灵得很。她早就有所耳闻,太后娘娘平日里只盘包发,而皇后娘娘为表节俭,头上也只佩戴绢花一类的饰品。

    额娘送来的这一堆宝钗,没有一个能戴进宫。

    佟婉兮翻开箱子一角,杏眼亮了一瞬:“找到你们了!”

    她伸手抓起一堆戒指,又拿出几个手镯,随后将珠宝箱关起来。

    如今她手腕上戴的是清润透亮的冰种翡翠玉镯,这是觉罗氏最贵重的嫁妆。

    她冷着脸将玉镯取下,装进了梳妆盒。

    从古至今入宫为妃,免不了上下打点,有些眼尖的奴才,看着什么就想要什么,特别是这些佩戴在手上能随时取下的小玩意儿。

    入宫的层层关卡,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那处,还有哪儿是没有势利眼奴才吃拿卡要的?

    这贵重的冰种手镯,她才不愿拿去贿赂那些宫中当差的奴才呢。

    她从箱子里找出来的,都是宝石戒指,翡翠戒指,汉白玉手镯这类送出去也不会太心痛的物件儿。

    一切准备就绪,她安心地躺上床榻。

    辗转反侧许久后,她还是无法入眠,这极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睡在自己闺阁的床上,心中难免不舍。

    佟婉兮是主动为自己挑了些不值钱的首饰,妙璇可就不一样了。

    继母派来的两个嬷嬷巴不得她光溜着去选秀,连梳小两把头的木簪子都不想给她带上,更别说什么金银首饰了。

    但妙璇早就打听好了选秀流程,初选是由太监先挑,这里头会有什么猫腻大家心知肚明。

    且不说大内太监如何,就她自己府上的这些嬷嬷,哪个不在职位上贪点小便宜?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我自有打算。”妙璇懒得跟她们多纠缠,直接下令道。

    “那可不成,”一个嬷嬷阴阳怪气地说,“福晋可是要我们好好为您梳妆打扮的。”

    妙璇冷笑一声,以她的姿容才貌,明日她参加选秀后,这个家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继母爱新觉罗氏出身不俗,乃努尔哈赤的玄孙女。

    拥有这样高贵的身份,这位继母自然是瞧不上看不起她这个便宜女儿的。

    这些年,妙璇没少被继母责罚,选秀对别家姑娘来说可能不是好事;但对妙璇来讲,却是逃离继母手掌心最有效的方法。

    “陈嬷嬷真想给我打扮?”妙璇眼神凌厉,完全没了平日里温婉可人,任人宰割的模样。

    陈嬷嬷不知怎的打了个冷战,看了看梳妆台上也没几个值钱的东西,便打起了退堂鼓:“那……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两个嬷嬷一同走出房间,妙璇的脸色才好了些。

    “额娘啊,保佑女儿能顺利嫁个好人家吧。”她捧着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玉坠乞求道。

    *

    “娘娘!娘娘!快些起来!”那和雅推搡着赖在床上的孟婧,“今日皇上选秀,再晚就来不及穿吉服了。”

    听到“选秀”二字,孟婧忙翻身坐起,只是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迷糊,呆呆在床上坐了好几瞬才掀开被子下床。

    她之所以如此积极,是因为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既然皇上对贤妃如此情真意切,那第一次选秀怎么会没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