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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皇后站的地方走去。

    高正宁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这阿格福晋,真是自带寒冰气场。

    那和雅确实机灵能干,在皇后和阿格福晋进屋前,就将小桌上的茶具收走,命小太监换上新的茶具与热茶。

    阿格福晋行礼后,孟婧将人领进屋。

    孟婧是个好学的,第二次见到阿格,她又注意起了阿格走路的姿态。

    阿格脚步沉稳,脊背挺直,她头上坠着精致的步摇和珍珠耳环没有丝毫晃动。

    孟婧心中叹道:

    【就这身姿仪态来看,阿格福晋比我跟适合当皇后。学起来!】

    阿格听到这话,稍稍偏头看向一旁的皇后,瞧见她将肚皮挺得老高,脖子肩膀僵住,别别扭扭地朝屋内走去。

    阿格脑中浮现出“邯郸学步”这个词语,不禁拿起手绢挡住嘴轻笑了一下。

    孟婧坐回罗汉床,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脖子也端正地昂着,她故作严肃道:“阿格福晋请坐。”

    阿格本想放松自己,让皇后也别这么紧张,可她的姿态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无法改变。

    孟婧摆出一副的姿态:“不知阿格福晋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阿格今日前来,为的便是提醒皇后,她心中所想能被福晋们听见。

    那日坤宁宫宴会过后,阿格在回宫的路上曾询问随行的宫女是否听到奇怪的声音,宫女皆摇头表示没有。

    但董鄂福晋询问朝堂之事,又明显是听见皇后所思所想后才开口打探的。她便怀疑能听见皇后心声的只有宫里的主子们。

    然而皇上当天对皇后辱骂他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番合计下来,最有可能的,是只有她们这群后宫福晋格格能够听见皇后的心声。

    阿格沉默一会儿后,双眸含笑,微微张口,声音冷淡却充满了关怀之意:“皇后娘娘多日为后宫姐妹以及大典操劳,我自是应该来探望。”

    孟婧心中一颤:

    【什么?冷漠美人心疼我?】

    “那和雅,去将我柜子里的杏仁酥拿来,我要与阿格福晋一同品尝。”

    宫中那些饽饽点心,阿格福晋想必都吃腻了,今天让她试试这杏仁酥,保准她开心。

    阿格嘴角弯弯:“皇后娘娘还是个小姑娘,自然是被人心疼的年纪。”

    她便是故意挑着皇后的心声接话。

    孟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有没有说过“心疼”之类的话,心中依旧絮絮叨叨:

    【我看那日阿格福晋也吃了不少饭菜,定也是合胃口的,嘿嘿,这顿饭请得值!】

    阿格听完,立刻扬着笑容道:“皇后娘娘那日的筵席,乃是我进宫以来吃得最畅快的一次。”

    孟婧微微顿了顿,但也没往深处想,只觉得阿格与自己颇有些心意相通,忙谦虚道:“我坐上这皇后的位置,自然该团结后宫福晋。”

    阿格将手从锦缎手抄中伸出,朝身旁的婢女轻轻扬了扬:“沁心,将我带给娘娘的礼物拿出来吧。”

    名叫沁心的宫女递过一个白玉酒壶,阿格伸出纤纤素手接过,将透亮的酒壶放置在小桌上。

    【呀!阿格怎么知道我爱喝酒的?】

    阿格眸光闪耀,觉得提醒似乎到位了,正是那夜皇后心中所想,让她得知皇后嗜酒。

    岂料下一秒孟婧又开始瞎猜:

    【一定是阿格也爱喝酒,想来试探我的喜好。】

    阿格失望极了,这皇后,心还真大,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自己心中所说的话会被别人听见呢?

    那和雅见沁心拿出酒壶的那一刻,就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两只同色的白玉酒杯,为二人斟上美酒。

    孟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上好的杜康,恐怕阿格福晋珍藏已久,今日得尝,万分荣幸!”

    孟婧爱酒,她天生代谢好,近乎千杯不醉,同时她也是懂得克制的人,每到微醺,她便停下,享受那飘飘欲仙的感觉。

    阿格眉梢上扬,喜悦溢出眼眸,皇后是懂酒的,今后在这深宫,她也算有了一位酒友。

    几杯杜康下肚,孟婧面不改色,眼眸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澈。

    她这才瞥见阿格皓腕上轻碰在一起发出泠泠声响的碧绿翡翠叮当镯。

    【好美的叮当镯,我以前也有一对,回头让那和雅帮我去宫外寻一寻。】

    这句话钻入阿格的耳朵,让她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娘娘喜欢,”阿格将带着手镯的手掌并拢,另一只手轻巧地摘下镯子,推到皇后面前,“那今日我就将这两只叮当镯送给皇后。”

    空气猛然凝固,孟婧在酒精的刺激下,脑子清醒了些,惊道:“你为何知道我喜欢这对镯子?”

    阿格笑而不语。

    孟婧胆寒,种种过往浮现在她的脑海,特别是陈福晋在钟粹宫前那一句“也不是不行”最为可疑。

    “阿格福晋,你是在暗示我吗?”孟婧的声音有些颤抖。

    见此情形,阿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默默起身:“娘娘心中已经有数,妾这就回宫,娘娘今后还是注意着心中所想好。”

    随后朝皇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孟婧惊慌失措,心中狂叫:

    【这这这……阿格福晋这不等于是默认了吗?糟了,我现在的慌乱她是否也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