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新闻频道,仅仅是输入了“江市”两个字,底下就出来一大片热搜,全部都是跟杀人案有关的。
位居头条的当然还是江市独居女士杀人案,她点了进去,把把消息从头扒到底,都没看到第三条命案。
难不成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稍微退出,手机屏幕停在搜索页面上,孙菲菲眼睛突然紧盯着热搜榜上第五条:“江市杀人案第三起。”
她手指颤抖,急忙点了进去,可稍微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之后又松了口气。
这几天的确有人遇害,就在昨天,案发地点离她小区挺近,坐公交车要六站的距离。新闻也是昨天爆出来的,她昨天没怎么关注新闻,晚上也忙着工作没看手机,早上一回来就被周正彦按在床上操弄,哪里有时间知道这事。
至于为什么不像前两件杀人案那么有热度,是因为这次死的人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行为风气极其不好的流浪汉。
有些营销号就是喜欢利用些噱头夺人眼球,这个热搜昨天还稍微小火了一下,但也被很多人喷得很快沉寂下来。
第一,受害者生前结过许多仇怨,跟他有梁子的人不少,说不定是最近热闹了对方落得了这个下场。
第二,那变态杀人魔选择受害者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总不至于跑到那破茅屋里去杀人,况且那流浪汉是被一刀致命,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受虐的痕迹。
大部分的证据表明的流浪汉的死并不是变态杀人魔出的手。
这个案子应该不是跟前两个案子一起的,女人紧张的情绪总算舒缓了些。
怕是张梅只模糊看了个三起凶杀案就以为她会遇到危险,就那么着急忙慌的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也算是关心则乱。
她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继续关注着案件的走向,她并不是内部专业人士,也只能通过网上的新闻报料和底下的人员评论大概了解案件的细节和结果。
可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掀起了一股热潮,不分析案件,反而研究起杀人犯来了。
网上的那些评论大师仿佛心理师在世,把那变态杀人魔剖析得明明白白,说是什么没有感情只为了追求杀人欲望的“空壳人”,还有什么喜欢折磨受害者看他们面对死亡时痛苦挣扎的表情等等。
孙菲菲越看越觉得心惊,立马把手机合上扔在一边,不再去想这件事。
她透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对面周正彦房间已经关灯了,怕是已经早早入睡。想着刚才上楼前男人对自己的嘱咐,她又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刚才在周正彦家不走就好了”
哪像现在这般忧心忧虑的,还不如被男人操死在床上,除了快感什么都不用想。
……
孙菲菲这一晚睡得极为不安稳,11点后大约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半小时才勉强进入梦乡。可刚一入梦,感觉又被困在了梦魇中。原本刚开始做的还是跟周正彦在床上做爱纠缠的美梦。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操自己操得一半时,脸变得模糊起来,慢慢变成一个黑影。
随后她就被锁链捆绑在床上,挣扎许久仍是未能逃脱,反而手腕被那坚硬的锁链磨得流血不止。
男人手中拿着锋利的刀,桌子旁边还放着一大包石灰粉。
“你想怎么死?”
那人影的声音冷得要命,但孙菲菲确定,那不是周正彦的声音。
她绝望地看着那人拿着刀缓缓上前,人影脸上的黑雾慢慢散去,显露出了一个与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人脸。
是她的弟弟,孙冬。
这恐怕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可怕的一场梦,可她想逃、想醒,无论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
耳边似乎有很嘈杂的声音,像是什么沉重物体来回撞击。
“菲菲!菲菲!”
模糊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孙菲菲也终于听清楚,是周正彦,他似乎在敲门。
她猛然惊醒,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大口地喘气,听到那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反应过来了两秒才想着要去开门。
门刚一开,她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周正彦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原本现在她的神志还并未有多清醒,被他这么紧紧一抱,差点都要窒息而死。
男人稍微松开了些力气,把女人身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菲菲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开口,嗓子干哑得要命,头也泛起阵阵的疼。
周正彦像是心有所感,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你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女人偏头躲过,有些不自在道:“刚才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那就行,”男人松了口气,“刚才在楼下一直等着你下来要去送你上班,眼看都快要到上班的时间点了你还没出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
女人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哑声道:“我没事。”
“时间有些不早了,你要不然赶紧去换换衣服?不然上班就要迟到了。”他指了指手腕上的表。
“嗯。”
周正彦还是如往常一般送她去车站,孙菲菲今天的兴致很不高,一路上都低着头没怎么说话。
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问:“是因为最近将是爆出来的凶杀案让你做噩梦了吗?”
“嗯。”
一辆公交车在站台停下,孙菲菲抬头看了眼,不是她坐的那一辆。
“我从小就有个不太好的毛病,总是会容易多想,”她稍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之前宗电视里看那些命案或者是恐怖片都会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更何况咱们市真的出了两起杀人案。”
还是独居女性。
很难不容易让她多想。
周正彦稍微俯身,额头抵着她的,安慰道:“要是实在害怕……不如以后晚上我陪着你?”
女人小脸一红,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昨天晚上睡前脑海中的疯狂想法在此刻成真。
不只是昨晚,之前偷窥周正彦时也曾想过想当他的女朋友,后来也成为了现实。在自己那晚被变态跟踪的时候,他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出现在她面前,护送自己回家自己这些天来对于他的某些美好期盼似乎都成为了现实。
她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有点太美好了。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她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男人笑了笑,在她耳边小声道:“咱们俩不都已经该做的都做了吗?还怕什么?”
孙菲菲的脸已经完全红了,还好班车此时到来在二人面前停下,她用手轻轻推了男人一把,“车到了,我该去上班了。”
说完就灰溜烟地跑了,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
上车时,孙菲菲从公交车的后视镜看了一眼,男人正注视着她上车的方向,车辆缓缓驶动,等到车走过拐角完全看不见人了,他人还是没动。
孙菲菲深吸了一口气,在车上找位子坐下。
好像有点太快了,要不还是慢慢来吧。
她现在还想跟男人稍微保持一下距离感,毕竟这才相处了快一个月,就这么去他家或让他来自己家……有点不大好。
这几天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尽管想着本人的情绪不能带入到工作中,可在面包店上班这几天来一天到晚都在假笑着,她脸都快僵了,等到放假的前一天更是产生了懈怠之心,没怎么认真营业。
好在这几日店内生意也不大好,老板也没多说什么。
这日中午孙菲菲在外面小饭馆吃饭时收到了一条短信,快递到了,让她尽早去取。
可她最近好像没买什么东西,唯一想买的东西昨天已经到了。
带着满身疑惑,她下班后去快递点看了眼,收件人写的是她的名字,但没说是谁寄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不太重。
她拿着箱子回家,拆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大箱子情趣内衣,网状的、透明的、条带的……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
孙菲菲:“……”
她好像知道谁寄的了。
打开手机拨通了李悦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情趣内衣是你送的?”女人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
“哟,孙小姐这么聪明呢?”
孙菲菲:“……”
寄情趣内衣这种事,恐怕也就李悦这种人能干的出来了。
“这不是为了帮你嘛,明天你就穿这老娘送给你的战衣上阵,肯定能把那小鬼头给拿下。”
这几日工作忙,平时跟李悦八卦都是在上班没人的时候,毕竟总想着要摸鱼。可现在她人走了,两人也没多少时间聊八卦。所以她现在还不知道孙菲菲早就跟周正彦把那档子事给做了。
李悦可谓为了她操碎了心,可孙菲菲却觉得有点内疚。
现在这么晚跟她说恐怕还要挨一顿骂,孙菲菲只能先瞒着她,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好行,明天我试试。”
李悦又道:“我建议你穿那条黑色的,我看到模特穿着怪性感的,不知道你穿了怎么样。”
孙菲菲听着女人说的话,又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就那么一点布料的丁字裤,只觉得脸上已经燃起了火。
“这是不是有点……”
“你就要开放点嘛,我跟你说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主要他第一次跟你做了后面肯定会上瘾。尤其是像你那个20多岁的,正是青春期精力旺盛的时候,欲火肯定大。只要你明天成了后面绝对有你爽的。”
早就成了……
女人还是应答道:“好好好,受教了李老师。”
那边电话里的“李老师”洋洋得意:“不用谢,事成了以后请我吃饭就行。”
那看来这顿饭是逃不过了。
李悦在那边电话里又嘱咐了几句,因为在家被父母看着要早睡就先挂了。
孙菲菲看着箱子里的情趣内衣,越看越觉得羞,放在一边也去洗澡了。
这几天周正彦没有更进一步,可能是察觉到了她想保留一点距离的意思,只说很期待周六。
就是明天。
她也很期待。
女人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是之前周正彦送给他的那一幅她本人的肖像画。
画质下面还压着一个盒子,四四方方的,孙菲菲将盒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看了又看。
前几天刚发了工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买了这个,昨天把画笔拿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就这么一时冲动给买了。
但她当时在网上看了很久,绘画方面她不太懂,也不知道平时周正彦是用什么笔画的,依稀记得那日在小区里看他画天空时用的似乎是笔刷。
后来是对比了好几家看的评论才买了这个,有点贵,但是想着毕竟是画画嘛,贵些也就代表质量好,用起来的手感也好。
她想明天把这个礼物送给周正彦,当作之前他送给自己肖像画的回礼。
孙菲菲把画笔盒抱在怀中,轻轻闭了眼。
“真期待明天呢。”
……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孙菲菲选了一件湖绿色的连衣长裙,她站在窗前,把那箱子里的情趣内衣看了又看,……最后还是红着脸选了李悦推荐的那一款。
化好妆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她站在小公园那里等着男人来。
手里紧紧拿着那一盒画笔,心里却格外忐忑,在心里面组织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男人收下。
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孙菲菲看了眼时间,竟然比他们俩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分钟,不过她也是提前来的,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女人笑着转头:“你也早到了呢……”
“啪嗒!”
手中的盒子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女人脸上的笑完全僵住,眼中的爱意顿时变得茫然、慌乱、冰冷。
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周正彦,那人眼里冒着精光,舔着嘴唇,嘶哑地喊了她一声:
“姐姐……”
从小到大她被无数的人喊过姐姐,但唯有这个人能够喊得天经地义,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可也是这个人,把他们俩的亲情枷锁完全打破,让她第一次对这个称谓厌恶、恐慌、畏惧。
她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