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涩》 第1章 [现代情感] 《食涩》作者:宅包【完结+番外】 文案 食,色,性也。 然陶泓深知熊掌与鱼不可兼得,直到某天她被一只壕拣回家去…… 另友情提醒如下,请大家选择性回避。 <a href=https:///tuijian/chongwentianwen/ target=_blank >甜文。吃货集中。女大男小。女主外男主内?小幅颜值差,中幅身高差,大幅情商差。男二微鬼畜。女二欠奉。 作者话唠,喜欢聊天,减肥中谢绝恶意投喂。 可自备核桃大枣搭文食用,乌发补血,美美哒~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a 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ml target=_blank > 甜文 <a href=https:///tuijian/meishiwen/ target=_blank >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泓 ┃ 配角:小青小白 ┃ 其它:抬着包子路??闹谌? ================== ☆、吃丸子吗? 到站广播已经是第二次响起了,提醒着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在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饶是再不甘愿,陶泓还是打着呵欠坐起来缓神。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眯着眼看向车窗外。这时火车已经驶入市区,铁路两旁民房、住宅楼林立。霓虹灯光在夜色中飞掠而过,令人眼花缭乱。 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点。 列车员过来收垃圾,她随口问了一句,“这车不是要过十二点才到吗?提前了?”列车员头也没抬:“咱这车次就是这个时间点到。”陶泓‘哦’了一声,看对面铺的人都开始穿鞋拿行李她也不着急,而是慢吞吞地卷着耳机线,收拾枕下的随身小包。 陶泓穿好鞋子,拖出行李箱准备下车的时候车上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她缀在最后,慢悠悠地拖着行李箱前进。这站是终点站,车上也很宽,何必非和人推着挤着下车。 出站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半,陶泓拖着一个和她身材比例极不相称的箱子站在地下通道的出口。火车站前永远有排队等候的计程车,还有黑车、摩的等游兵散勇等着接活。刚下台阶就有人迎上来,挺热情地问道:“美女,去哪儿?”她指了指对街的连锁酒店:“那里。”那人悻悻地退开。 火车站附近的酒店价钱不算便宜,不过她也只住几晚,单纯图个舒适便利。办好入住手续后她随口问了前台一句:“能叫餐吗?”前台小姐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您要点餐的话,这个时间点可能只有汉堡炸鸡会送外卖了。” 她有些扫兴,“我以为会有客房服务。”火车上的快餐实在吃不下,一路上她只吃点苹果香蕉,就想着下了车能吃点好的,吃饱了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美了。 陶泓刷开房间,把行李箱往角落一推,蔫头耷脑地翻出衣服去洗澡。本以为洗完澡就会犯困,等睡着了就不饿了。可越是这么想,这肚子就越饿。 饿是什么滋味,就是脑子里忍不住会想出各式各样好吃的,酸的辣的、甜的咸的,煎烤炒炸、炖蒸焖焗。 越饿越想,越想越饿。 陶泓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一大活人被胃袋牵着走。可是她浑身上下最娇惯的就是这胃,舍不得它受罪。在床上翻来滚去地纠结了十来分钟,最后决定下楼觅食。 前台小姐告诉她说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处大排档,做生意到凌晨两三点。陶泓将双手兜到卫衣口袋,缩着肩膀踱了出去。这时已经是十月底,到了深夜气温悄然下降。虽然快接近半夜,可路上来往的人却也不少。 陶泓沿着人行道前行,一边走一边留意四周的路标和景物,免得自己回来找不到路。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个男人骑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正从不远处驶来,这自行车的后座被改过,两边各架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箱子。男人一手把着车把一手拿着个白瓷碗并一个瓷勺,行进间瓷勺有节奏地敲击着碗底,发出‘咔叮、咔叮’的清脆声响。 这是……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自行车已经由她面前滑过,叫卖声也传了过来:“鱼丸~~鱼汤~~牛~肉~丸~~~” 是吃的! 陶泓一个激灵,人险些就蹦起来了。手也不在口袋里兜着了,简直是张牙舞爪地撵了上去:“嘿嘿嘿嘿嘿,站着站着,哎哎哎,师傅停下停下!” 摊主应该是很习惯这样的事了,听到她叫唤就刹住车子。陶泓缓了缓气,咂着嘴问:“是热乎的吧。”摊主笑了笑,“烫得很。”说着把其中一只木箱上的铁皮盖子打开,白色的热气瞬间弥漫开来,“有鱼丸、鱼汤,还有牛肉丸。都是五块钱一份。” 陶泓挑了鱼丸和牛肉丸。鱼丸和乒乓球差不多大,一份四个。牛肉丸却只比大拇指大一些,一份八个。 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白生生的鱼丸顶着青色的葱花,顶悠哉地荡在汤里。陶泓舀了一颗吹吹凉,咬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这头被咬了一口,那头就迸出一条缝‘嗞’地往外喷汤汁。 第一口吃得略狼狈。 可,真好吃!富有弹性的外皮和汁水丰沛的内馅儿组合在一起,口感十分迷人。肉馅是用肥瘦猪肉按比例剁制的,因着本地的口味调制得偏甜。馅儿里的油脂在舌尖上化开,有一种令人满足的丰腴感。 有了鱼丸打底,她对牛肉丸的期待便高了。事实上牛肉丸也没让她失望,骨头汤底垫着片氽烫过的生菜叶,面上浮着一圈儿芹菜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加了白胡椒的关系,这汤闻着就让人暖和。牛肉丸子十分爽脆,在牙齿间蹦来弹去地。偶尔还能咬到未打碎的牛筋,就夹在牙齿间慢慢地碾着,咯吱咯吱响。<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章 食物所带来的美味与温暖可以让人很快对一个城市产生好感,这是一种出于生理本能的亲近。 陶泓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再次肯定自己的选择,“这确实是个宜居的城市。”她决定先花一两天时间到处走走逛逛,等了解完城区的情况再斟酌着要不要和郑北亭联系。 第二天,陶泓背着小包怀揣着从酒店前台索要来的旅游目录爬上了公交车。因为是工作日又过了高峰期,车上的人并不多。正当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目录的时候,手机呱呱地响起来。陶泓一看来电人是郑北亭,只得接起来:“老郑。” 郑北亭很不高兴,“怎么换号码了你?我听珊瑚礁说你出发来浮城了?” 看来是瞒不住了,她搓搓耳珠子,说:“是啊。昨天到的。”怕郑北亭发火,又立刻跟着解释:“昨个半夜才到的,实在是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咱俩这么熟了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听着就让人恶心!”郑北亭哼了一声,问道:“你昨晚住哪儿?” “就火车站出来,对面的某某酒店。” “你钱多烧得啊!”郑北亭对她这种奢侈行为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批评教育,最后总结道:“得了,你收拾好东西,等我去接你。” “别,别!”陶泓陪着笑,“老郑,我知道你人好怕我花钱,可我现在还在路上蹦呢,没法子回去。等回去了肯定过了时间又给算了一天房钱。所以,要不咱明天再计划?” 好说歹说才打消了郑北亭过来汇合的念头。陶泓挂了电话,小小地松口气。车子这时已经到了市中心商业区,旅游目录的标注着的古文化街就在附近。 陶泓方向感一向不错,下车后很快就找到了古文化街。不过这条古文化街和文化半点不搭轧,整条街除了卖吃的就是卖旅游纪念品。因为不是假日,街上的人也不多。 陶泓从头走到尾也没发现什么亮点,随手买的芋头糕也没炸透,越吃越寡淡。她拉了拉包带,准备掉头回到车站去搭车。 可往前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先前只顾着看店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星巴克侧门旁的榕树边上还有个门洞。 这是条隐蔽的窄巷。 白墙,灰瓦,青石路面。她怀着隐秘的兴奋,带着十足的好奇前进。很奇异地,不过往前迈了几步,周遭便安静了下来。 她往后看了一眼,商业街上仍然有人来人往,只是站在这条静谧的巷子里,直觉得像是两个世界。 今天的天气其实是极好的。白墙上的黛色飞檐勾勒出简洁的线条,衬着湛蓝色的天空,有种无法言述的美。 在最初的惊艳过后,陶泓掏出相机调整角度开始拍照。她学传播出身,虽然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混到毕业,但审美却是不差。偶尔给杂志写写稿赚个外快的同时,也会提供几张自己拍的相片作为配图。 陶泓拍得兴起,只求画面合心意,至于取景姿势……怎么合适怎么来呗。她拍得忘我,到最后准备拉个全景做为完美收官。然而相机刚抬起来,取景器里突然冒出一张硕大的人脸。 她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也亏得她平衡好,踉跄了两步居然没跌倒。惊魂未定之余,那人却先开口:“请让一让。” 这条巷子虽然窄,但两个并行通过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陶泓刚才往后那一跳,落地后形象比较差。两条腿劈开就和圆规似地扎在巷子中间,不往边上挪挪,别人还真不好通过。 她闪身往侧边一贴,笑了笑:“不好意思。”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她。 目光相触的瞬间,她胸腔里不停跳动的小东西突然停顿了几秒。 陶泓贪色。 曾经因为职业的关系混过一阵子模特圈,见过的俊男靓女不在少数。倒也真遇到个把老天爷赏饭吃,天生自带镁光灯的型男。可是,他们都不像面前这位,长得如此符合她的审美趣味,惊艳得恰到好处。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放肆了,对方的眉微微蹙起,“这是你踩的吧。”她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身侧的白墙上有几个不显的鞋印,八成是刚才自己取景的时候留下的。她倒也干脆,蹲下拿袖子抹了几把,“这样看不太出来了吧。” 似乎没料到她的行动如此迅速,他沉默了片刻后提醒道:“后面没有店铺,只有住家。”她不以为意:“哦,没关系。我不逛街。”觉察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相机上,她忙解释道:“我不搞偷拍的。” 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窄巷中,细微的气流涌动,似有隐形的飞羽扬起,落在她的脸上,痒痒地。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嗯…… 然后,我会努力更新的。 不过基于熊孩子的因素,偶尔会有断片,但,一定会提前说的。 帅哥,别走那么快,留个丸子……哦不,是留个电话嘛。 ☆、吃海鲜吗? 晚上是和郑北亭几个一起吃海鲜火锅。海鲜么,最重要的是新鲜。浮城靠海,占尽了地理优势。 郑北亭找的这间火锅店算半个排挡,环境一般但口碑极好。 郑北亭连菜单也不看,张嘴就报出一连串的菜名来,这个一条那个两斤地点了一堆,完了问她:“敢不敢吃醉蚶?”没等她回答扭头便吩咐小妹,“来一盘。”又转头笑嘻嘻地说:“你试着吃吃看,吃不了的话我和顾池包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章 陶泓撇他一眼,哼了一声:“小瞧人。”郑北亭给她倒饮料,说:“还真不是瞧不起你,一般人吃不了这东西。”说话间看看表,“顾池这小子怎么还没来?”陶泓慢腾腾地往味碟里加调料,“谁能和你这富二代比啊,都要赚钱养家的。” 郑北亭的父母都是大型国企的中层领导,家境十分优越。混完大学就从家里拿了笔钱开了间小小的广告公司,靠着父母的人脉关系还有自身的能说会道,居然做得有声有色。 “哎哟哟,陶泓你这是歧视啊!”郑北亭接她的话,“我一不偷二不抢的,爹妈有钱这能怪我么?再说了,顾池现在哪还朝九晚五啊,就上个月他从那小破公司辞职了,现在专职给网站供稿,点评热门赛事,到了赛季还能公费出国看比赛呢。” “这不错呀!”陶泓一直觉得顾池窝在那间贸易公司当业务员很是屈才,偏偏顾家父母觉得就算天天加班累成狗也比soho族强上许多,毕竟传统观念里那是不务正业,哪里有发展前途啊。 说话间顾池急匆匆地赶来了。他是个矮胖子又一路小跑着过来,现在呼哧呼哧喘得厉害。军绿色<a href=https:///tags_nan/majiawen.html target=_blank >马甲敞着,t恤上印着的兔八哥的锥子脸愣是给撑成了嫩牛五方。 陶泓一见顾池的小圆脸就欢喜了,一边给他倒饮料一边拿眼上下打量他:“老顾,我可听老郑说啦,现在你可出息了。” 顾池顺好了气,这才拍拍胸脯坐下来,很是谦虚:“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运气来了挡是挡不住的,我就受了吧。” 这三个人论年纪、出身或是经历都不大能凑一块儿去,不过是托互联网时代的福,几年前在一个论坛上碰到了,彼此间都聊得来,又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加了一个驴友群同行过几次,就这么聚到了一起。 按说三人行,两男一女多的是出演三角恋,再不济也会有点儿暧昧事发生。其实起初郑北亭对陶泓动过心思,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跟自己兴趣爱好相同又谈得来,当人生伴侣是再合适不过。于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方面意思,陶泓也没和他藏着掖着,很直接地拒绝:老郑,我是打算留在老家,离我父母近些。你是独<a href=https:///tuijian/shengziwen/ target=_blank >生子,你父母肯定是希望你留在他们身边的,就这点上我们互不相让,是绝对无法调和的。 这话合情合理有理有据,郑北亭歇了劲。陶泓心性豁达,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疏远了他,两人的友谊便这么一直持续了下来。 闲谈间菜也一道道地上来了,大多数都是海产,蒜蓉带子、烧烤生蠔之类的不稀罕,有些长相奇怪的生物像是鲎和虾排她倒是头回吃。 郑北亭在旁边介绍得口沫横飞,底下的陶泓和顾池趁机吃得满嘴流油。顾池甚至还用肘子捅了捅陶泓,低声说道:“小淘子,你不觉得老郑这两年越来越装逼了么。啧啧,我就说……嗞,说嘛,生意场是个大染缸啊!”陶泓吐出白灼海虾的虾壳,赞同道:“老郑的逼格越来越高,吾等凡人已经拍马不及了。” 郑北亭说了一通后发现桌上的大半盘子都空了,他拿筷子虚点狼狈为奸的俩人,叹道:“你们啊,良心呢!!!” 陶泓嘬嘬手指:“胃口太大,把良心吃了。” 郑北亭:…… 等小妹把一般黑乎乎的东西端上来时顾池咂咂嘴,说:“老郑你不厚道,这玩艺儿小淘子怎么吃得来?弄不好拉肚子了你可造孽。” 陶泓也不是没见过蚶,这东西长相略埋汰,料理起来有点小技巧。炒烤煮焖都不成,白灼也不行,只能过滚水捞。时间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捞出来时刚好能掰得开壳子而里面还未熟,味咸,汁水腥鲜。老实说,这掰开来的景色已经很有视觉震撼,寻常人真是下不去口。 “这东西就和榴莲臭豆腐似地,喜欢的人太喜欢了,不喜欢人简直是深恶痛绝。”顾池说道:“以前我住宿舍的时候,有次我妈给我送了一袋。同寝室的几个小子都没吃过,以为这和蛤蜊一样用水煮就好,完了就开了小电锅烧开水,整兜子往里面一倒就给煮上了。等我回去的时候这些王八蛋一人一瓶啤酒,拿着筷子在锅子里捞着吃呢。见了我还挺兴奋地,说哎哟顾池,你来得正好,这刚给烫得开口了,快来吃快来吃!” 郑北亭拍着大腿笑,“蚶子烫开口还能吃嘛。”说着拿筷子给陶泓搛了一个放在碗里,鼓励道:“你试试看吧。这醉蚶像是醉蟹一样的,你可能比较容易接受。” 陶泓对食物的接受度很高,除了一些实在猎奇的食物不敢尝试以外,其他的基本来者不拒。听郑北亭这一通介绍也很痛快地下嘴吃了几个,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腥咸。酒与姜蒜的酱香辛辣在一定程度上调和了蚶本身的腥涩味。蚶肉脆爽,配的紫菜虾米又鲜甜,这样的复合口味对她来说很是新鲜。 这一顿吃到了十点多才结束,意犹未尽。 郑北亭开车先送顾池回家,再掉头送陶泓回酒店。在路上他说道:“你这人太见外,来这里了还住什么酒店,我家又不是没空房子。”没等她开口就乜她一眼,撇嘴,“一边说自己是女汉子,一边又算计得这么精,矫情。” 陶泓搓了搓手指,慢吞吞地说:“老郑你大脑里没长泡吧。把我带你家去住,亏你想得出来。你想好怎么和你爸妈解释嘛?哦,这是我的网友,来这住个一年半载的你们多多包涵。”郑北亭说:“我都和你说我现在搬出来住了哎……等等,你要在这住上一年半载?”他打了向方灯把车往路边一停,扭头瞪她,“你要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章 “对啊,所以你家要是有空房子出租的话,可以考虑我。”陶泓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就好,租金就按市场价。” 他恨不得掐死她,“你特么地要来这里住这么久你早说呀!我那精装小公寓上周才签的租约。”这是真恼火了,陶泓赶紧说:“我这也是临时决定的嘛,这不凑巧也没办法,老郑你心意我领了!” 郑北亭冷笑一声:“不用解释了,友尽。”她只能继续赔笑:“老郑,郑哥,您看我这人生地不熟地,您好歹明天带带我,我这都不知道房产中介的门往哪儿开呢。” 他不理她,绷着脸把车开到酒店前门。她下了车,手还扶在车门上就听他问道:“陶泓,你老实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她回头冲他嘿嘿地笑,“被你看出来了。……还不就是家里那点儿破事么,想蹲这儿清静清静。”他盯着她看了十来秒,问道:“那你男朋友呢,他没意见?” 她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郑北亭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多余,又不是没见过那男人是怎么惯着她的。要不是看那男人把她当宝贝似地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他还真不会那么快就放弃。 看车开远了,陶泓这才转身进酒店。 等进了电梯后她将身体往侧壁上一靠,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记说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家楼下,有个老太太支了小摊卖丸子。牛肉丸就比大拇指大一点,八个两元,加白胡椒和芹菜末,特别香。 现在老太太不在了,丸子也没了。怀念。 家乡靠海,常吃血蚶。这种东西能接受的人不多,外貌狼犺血腥。喜欢的巨喜欢,不喜欢的巨讨厌。和榴莲差不多。 醉蚶就是将烫过的蚶子拿葱姜蒜加上黄酒等调料入坛子腌泡,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直接吃也行,或是掰开后在带肉的那瓣上面铺上同样调味过的紫菜虾皮。下酒的好物。 鲎,长得像坦克,生炊不怎么样,肉可以炒葱姜蒜或是加蛋炒,鲎籽炒蛋,很香。虾排……肉比较老硬,做椒盐还行。 继续吃吃吃…… 三只光棍顺利会师~ ☆、吃茶叶蛋吗? 第二天一早郑北亭就接她去看房子。 陶泓坐在车后座,感叹道:“老郑你真不愧是浮城地头蛇,这效率太高了。”开车的那位直磨牙,“你这是夸人么?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郑家的房子都是托给固定的仲介人员进行租赁,因为是大客户带去,所以仲介员对她十分客气。很快就定下了一间单身公寓,押一付三。办好手续后也过了十二点,陶泓正想说一块儿去吃饭,那头顾池打来电话。她笑嘻嘻地说:“老顾你这时间掐得刚好,我这要和老郑一起去吃饭呢。你赶紧过来,我请客。”郑北亭叼着烟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你那几毛钱还请客,得瑟。” 下午郑北亭接到公司电话赶了回去,让顾池陪陶泓去中心广场逛逛。坐公车经过古文化街的时候陶泓不由想起那日午后的偶遇,那惊鸿一瞥,只这么想想都有些耳热心痒。 逛广场的时候连顾池都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打趣她:“哎,老郑陪你你就笑得跟朵花似地,换我就这么个脸,再这样我可走了啊。” 陶泓赶紧澄清:“你别冤枉我,我对老郑可没半点邪念。”把昨天的艳遇给他说了个大概,顾池嘲笑她:“你那签名档可真是总结到位:贪财好色的酒囊饭袋一枚,你这见色忘义的毛病估计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 “食色性也,初始<a href=https:///tuijian/xitong/ target=_blank >系统自带,格式化重装都没用。”陶泓摊手,“就像老郑口口声声说什么不看脸,最后还不是找了个水灵灵脆卜卜的小姑娘。” 顾池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老郑有女朋友了。”她回答的很自然,“车头放着向日葵盆栽座子上不贴着大头贴嘛。” 顾池张了张嘴,没说话,只能默默地为老友点了个蜡。 晚上,陶泓借口累了,推掉了郑北亭的晚餐邀约,“……我得早点睡了,明天还得搬家呢。”电话那头男人哧哧笑,“就你那仨瓜俩枣,还搬家。” 陶泓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她往窗外看去,这时已是华灯初上,站前广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有摊贩推着小车售卖吃食。小推车上的锅子盖被掀开,冒出好大一团白雾,她几乎能听见煮东西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她立刻抓了钱包下楼觅食。可是转来转去,不是卖玉米就是卖杂粮煎饼的,再不然就是不知道烤了多久的香肠和贡丸。 怎么能把晚饭这么随便就给交代了!她愤愤地想着,刚来的那天晚上明明就有好吃的丸子们,今天怎么就找不着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公车站,她心思忽地一动,手脚麻利地窜了上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她先奔去星巴克买了大杯拿铁外加一个咸味馅饼。 全世界餐饮连锁店的品质基本上都很稳定,连难吃的部分都复制得恰到好处。陶泓喝完了咖啡,把啃了两口的冷馅饼扔到垃圾桶里。 夜晚的小巷格外地静谧冷清,路灯之间的间隔处晦暗不明。狭长的通道往前延伸,幽深得望不到底。要胆小的姑娘家这时扭头走都来不及,可撂陶泓这儿,她却想着:这可是个搂妹子的好地方,最适合热恋的情侣培养感情! 陶泓扶着墙,低头看自己那被灯光拉得老长的影子。周围很安静,可不是真的安静。仔细听,能听到吵嘈的人声,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章 她的心情忽地<a href=https:///tags_nan/qingsong.html target=_blank >轻松起来,不自觉地哼起了歌。慵懒、拖沓、黏乎乎的调子,配合着她缓慢的步伐。电影中身材曼妙的旗袍美人似一尾优雅的金鱼,在暧昧的光影间孤独地游曳着……然后,到馄饨摊子打包一碗馄饨回家。 一条提着保温罐的金鱼啊! 陶泓被自己的脑洞逗乐了,还没等笑出声来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动静。离她约三四米远的地方,靠右手边有一扇朱红色的门打开来。即使光线不大好,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白天遇见,晚上也遇见,可巧了。 那人也看到她,明显是吃了一惊。她笑眯眯地扬起手掌,自来熟地“嗨”了一声。对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 她走上前去,说道:“真巧啊。” 有隔了十来秒,对方才开口:“我住在这里。” “这不是商业街么?”她问道:“我以为巷子那头才是住家。” “这里也住了几户人。” “哦。” “这样的光线也能取景?” 她神情严肃,“如果是拍灵异相片的话,”见对方皱了眉头,她双手一摊,咧嘴笑:“我连相机也没带,拿什么拍?其实呢,我是来找吃的。” 那人指了指她身后,说道:“那边不是有很多店吗?” “实在难吃。”她直言不讳,“所以想往这边碰碰运气,我直觉巷子那头别有洞天,肯定有好吃的。”这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大白天都鲜有人往这儿逛了,谁还大晚上打儿这借道去找吃的。不过因为先前被金鱼灌了满脑子的馄饨,所以这会子说出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 小门两侧那对小壁灯光线黯淡,可她分明见他的嘴角弯了弯,说:“你直觉挺靠谱的。” 往前走不远,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其实在许多日渐商业化的城市里都有那么一片两片的旧街区,它们处在在市中心或是靠近市中心的部分,有着陈旧的单元楼和拥挤的道路。白天的时候已经交通不畅,到了晚上夜市开的时候更是拥堵不堪。 原本标准的双车道这时已经被两边的摊位挤占得剩一个车道,行人、电动车、小轿车都混在一处。与商业街的整齐规划相比,这里简直杂乱无章。 陶泓原本是跟着人身后走的,等出了巷子就被人来人往地晃花了眼。等回过味来再去搜那人时,当然是连影都看不见了。她往身后望了一眼。倘若不是刚才的对话,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恍了神的。这么说来,那人还真有点神出鬼没的意思。 “住在这里啊……” 她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碰到。 夜市里摊子很多,有卖日杂小百货,也有卖廉价小饰品和山寨包包,还有些打气球、套圈圈、拍大头贴。 当然,还有吃的。 烧烤摊子不考虑,卖关东煮和烤香肠什么的也不看。有卖卤味的,可一边吃一边吐骨头又实在不爽。章鱼小丸子?手抓饼?珍珠奶茶? 开什么玩笑。 倒是在一个卖炒米粉的摊子前站了一会儿,看着摊主的铲子上下翻转,雪白的米粉伴着绿葱花红萝卜丝和肉丝扬扬洒洒。也是香喷喷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吃的欲望。 眼馋嘴刁,活该挨饿。 陶泓在摊主鄙视的目光中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心想着要是这一路走下去再没有碰到想吃的,那就回来要份炒米粉吧。 跟过一个卖绒毛玩具的摊子时陶泓看中了一个八爪鱼挂饰,叫了几声才见年轻的摊主急匆匆地赶来,还了两块钱的价后陶泓把八爪鱼挂到包上。等摊主找钱的时候,她冷不丁问道:“您这喝的,是在哪儿买的?”摊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拎起手边的瓶子:“这个啊,就在这后边,楼道口那坐着的。” 人行道边上就是老旧的住宅楼,这些住宅楼底层的杂物间大多改作其他用途。在楼道边上还有块巴掌大的地,这会子正有人支了个小炉子在那里卖吃的。 炉子上架了个小锅,下面煮着茶叶蛋,上面的隔层里整齐地码着两排夹馅饼。看摊子的老太太普通话说得不利索,陶泓拣了饼又要了瓶花生浆。 装花生浆的瓶子是很古老的广口牛奶瓶,瓶口盖着片正方形的玻璃片。这样的瓶子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喝完。陶泓起初还有点犹豫,老太太是看出来了,说:“洗过的,干净,有消毒。”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索性在老太太给的竹凳子上坐下,老老实实地吃完再走。 饼是芝麻光饼,中间破开夹了米粉蒸肉,被小炉子烘得温热。就着浓香的花生浆下肚,胃一下子就舒坦了。 菜饼子可能是刚放进小炉子,外皮还有些凉。夹的馅是加虾米炒过的芥菜心,顶上铺了一层烘干的苔菜,浇上两勺酱。芥菜心爽脆呛辣,苔菜鲜香酥化,再加上酸甜口味的蒜醋汁,她张了嘴就没停下来。 风卷残云地吃完,陶泓额上冒出一层薄汗,这时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舒张开来,惬意地不得了。 她站起来踢了踢腿,叉着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打包几个。打定主意,转身准备结账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他。 白天晚上都神出鬼没的家伙,现在正捧着瓶子在喝花生浆。 她很自然地打招呼:“哟,又碰到了。” 对方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吃好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章 “吃好了。” “味道怎么样?” “好吃。” 之后就没人接话了,陶泓弯下腰在锅子里拣茶叶蛋。拣好后又问老太太:“能搭点酱么?放小塑料袋里。”老太太给了一小包酱汁,连着装茶叶蛋的袋子一起给她。这时他也喝完花生浆,把瓶子放在一旁的塑料框里。 陶泓算好钱准备走,冷不丁听他开口问道:“你来旅游的?” “算是吧。” “不跟团?” “有朋友在这里。” “可你总一个人。” “我是闲人,他们都有工作的,也不好老麻烦。旅游么,一个人也可以。”她其实挺想说‘要不您当我导游呗,给计时薪’,只可惜胆不够肥,钱包也瘦巴巴的。 他微一点头,表示认同。 她本想再搭上几句话,结果没等开口包里的手机就震个不停,是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可等她应付完电话那头的人,转过身哪还看得到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学的时候,学校在江边。那里有座解放初期造的桥,桥头有老人摆摊子卖夹馅光饼,夹着粉蒸肉或是炒的芥菜心,再填一层苔菜,浇入蒜头酱,巨香。现在也有用炸过的光饼夹红糟肉,但偏油腻。 加蒜头酱的坏处就是吃完嘴巴臭臭的。 冬天肯定要喝花生浆,知道烫嘴还是趁热着喝,喝完出了汗,这样才有力气骑车回家。这样的小摊子也越来越少了。上次见到的时候,花生浆还是装在那种旧式牛奶瓶里,厚重的瓶子。很浓稠的花生浆,说是加了米进去打。 吃完节操才好去钓帅哥啊! ☆、吃烤吐司吗? 次日一早陶泓就办好了退房手续,拎着行李箱住进了公寓。虽然不是精装修的房子,但是配套设施很齐全,厨房甚至还有个小烤箱。 花了半天时候收拾房间和行李,接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等空下来的时候才觉得饿。懒得煮饭就拆了个金枪鱼罐头,把鱼肉加玉米粒和沙拉酱搅拌一下堆在厚片吐司上,再撂片芝士送进烤箱。 冲好澡出来,满屋子都是烤吐司的香味。 用热牛奶搭着刚出炉的吐司,每咬一口都感觉脂肪在堆积。啃完了一片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掐了掐腰上的肉,纠结到最后还是作罢。 收到郑北亭短信的时候她正窝在床上,半干的头发垫在枕边,微潮的湿印。短信上说周末要带家属来庆祝她乔迁之喜。陶泓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欢迎欢迎,寒舍提供碗筷,请自备酒肉。隔几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个鄙视的表情,她回复了个笑脸,之后再没有短信了。 她关了灯,安安心心地睡觉去。 然而到了周末郑北亭这对压根就没出现,顾池倒是准时带着红酒来了,只不过他后面还缀了两条小尾巴。 陶泓张圆了嘴,喔喔地惊叫:“老顾,顾池哎!你丫孩子都这么大啦!藏得可真好啊!老郑知道不?啊啊,这俩娃的妈妈该多漂亮才能中和你那面目模糊的基因啊!” 顾池哭笑不得,“你丫这嘴能积点德不?我哪来这么大孩子?这是我表弟表妹,今天他们家大人有事,就扔我这里了。左左右右,叫陶阿姨。” 这俩孩子长得白净教养也好,陶泓就不和顾池计较称呼的问题了。她一边拆着零食饮料一边打趣老友,“你真是够义气,连表弟表妹都带来给我暖屋。小朋友们喜欢吃什么?” “他们不挑食的。”顾池说,“呃,今天老郑来不了了,那个,他女朋友生病了。” 她一边从罐子里往外掏糖果给小朋友们,一边应道:“哦,那我晚点儿得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中午给小朋友们做了奶油意面和烤鸡翅,再一人搭一块香蒜面包。顾池这边已经把红酒启开,把凉菜和熟食倒在碟子里。 顾池酒量浅,喝一杯脸就有些红。大约酒壮人胆,他吞吞吐吐地问道:“陶泓,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陶泓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筷尖落在最大的一块排骨上,“你学读心术了?” “我以为你会否认呢。”顾池听她声音没有什么异样,也松了口气,“我可没去打听,是你自己暴露的。” “啧啧,没看出来你观察我还观察得挺仔细的。” “不是观察,是你自己发那状态。”顾池声音有些发闷,“虽然是秒删,但我就那么赶巧看到了。” “瞧我这运气……可我不是没写那么直白么,就说结束了,over!” 顾池翻了个白眼,“换别的事你会这么突然跑来一个陌生的城市还要住下来嘛,你拿家里的事堵老郑,他是没去多想。” 陶泓笑了起来,“顾池,是我小看你了。你就是那种看着闷不作声,其实心里门清的人。谢谢你。” “谢我什么?酒好喝?菜好吃?” “谢谢你先问过我。谢谢你没说出来。谢谢你没给我添乱。” 顾池乜她一眼,“和男人分手就这么折腾自己,我心里其实挺鄙视你的。” “我是想给自己放松一下。”陶泓脸上浮起坏笑,“或许换个城市,说不定就会遇见正确的人呢。” 顾池回想一下她的前任,摇头,“估计很难,你原来那□□太高。”他挟起一大块排骨,“这是你前任,”放下排骨又挟起一小块土豆,“这是你以后会遇见的大部分人,绝大多数。”<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章 排骨和土豆并排放在碟子里。 “你能平衡吗?能下得了嘴吗?” 陶泓对他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很是不齿,“你够狠啊,连自己都一块儿埋汰了。”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顾池嘬了口酒,感叹:“你说你要早点分手,老郑也还没交女朋友,你们就能凑和在一起了。可是错过了时机,哎,老郑可怜。” “他哪里可怜,女朋友那么鲜嫩漂亮。你操心他不如操心你自己,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说说,想要什么类型的?” “去去去,你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顾池想了想,问道:“那天你说找工作,有方向没有?” “在网上投了简历,还没回复。不过也不急,我想先休息一阵子。”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两个小朋友吵着要回家。陶泓将多烤的鸡翅打包,又送他们到公车站。 等返回楼上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对了,有一对陌生男女正在她家门口吵架。陶泓攥着钥匙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去,“劳驾让一让。” 钥匙还没插到门孔,女的先嚷起来,“你谁啊,怎么开我家的门?” “你家?” “对啊,你这钥匙哪儿来的?” 女的伸手要拿钥匙,陶泓立刻避开来,将钥匙揣口袋里,“你们没走错楼层吧。”男的倒是看了眼楼层号,说:“你没走错吧,这是我们的房子。” 陶泓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再废话,转身下楼去物业处。等她带着楼管员和保安上来时,那对男女仍在原处吵得不可开交。 “这两个人在我家门口吵了半天,非说这是他们的房子,也不让我进。”陶泓冷冷地看着那对男女,“你们要处理不了,就报警。” 女的立刻嚷了起来,“什么你的房子啊,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就出去旅游了几天,怎么回来就是你住了!” 男的也说,“小李,我前个月还去物业处交物业费呢,你不会不记得我吧。” 看到楼管员的神情陶泓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真是这里的业主?” 楼管员点点头:“他们确实是你之前的租户,可是他们已经退租,并且费用都结清了啊。” 女的立刻激动起来:“谁说我退租了?我们什么时候退租了?我们只是出去玩了几天什么时候退租了!你们把我的房子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情绪又极亢奋。一时间整个楼道都是她的声音,陶泓忍无可忍,“你这么吵也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有钥匙,你没有。你说你没退租,可我却是从中介手上租到的。所有手续都是齐全的,包括物业处的登记也是。”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退租,我们的东西也都在里面啊。”男人相对来说冷静些,“我们出去玩了几天,回来家门都进不去,这种事也太离谱了吧。” “再怎么离谱的事它也发生了,现在要不要弄清楚情况?要的话就冷静下来,一起去物业处,叫上中介把事情理清楚。就这么吵着,是不会有结果的。” 到了物业处,陶泓叫来了房产经纪。碰到这种事中介也吃了一惊,又是翻手账又是打电话回去找合同这么折腾了一通,总算把事情搞清楚了。原来租住在这里的租户私下把房子转租当起了二房东,也是小夫妻背运,二房东趁着他们出门旅游的时候把门锁换了,又去中介那里解约取回了自己的押金后跑路。 真相大白,双方都是受害者。不过说实话,小夫妻的损失更大。除了一些家电外,他们的私人物品和衣物都不知所踪,还损失了一笔押金。 女人哭着哭着又开始骂丈夫,说要不是他提什么补过蜜月也不会出种事。这其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只是情绪过激时的不良发泄。 陶泓看不过去了:“事情闹清楚了,这结果也摆在这里,你们再吵也没用。不如先报警,看看能不能把骗子抓回来,弥补点损失。” 女人一个劲地哭,不说话。男人看她一眼,叹气,“报警能有什么用,再说就算抓回来了,东西八成也追不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今晚得住哪儿?” 这个问题太现实了。 女人这时不哭了,直嚷着要回家住,“我租金都交到年底了,凭什么不让我住!”经纪人说:“您那钱没交到正经的房主那里啊。”“那你让我睡哪儿?你给安排,你不安排我就上你家睡去。” 房产经纪也很无奈:“您要是想再租房子,我可以帮忙您找。可您要这么说,我就没法子了。” “其实这事中介和房主都得负点责任。”陶泓突然开口,“不是把房子租出去就算了,时不时也得回访。要是你们回访工作到位,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经纪人没料到她会为小夫妻说话,只能苦笑:“我们倒也想,但这么多房子能顾得过来吗?再说了,租房子的人自己也得多长心眼,租房子时要看房本、身份证。” 女人又哭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连家都回不了了,我是脑子进水了同意裸婚。好了,现在搞到怀孕了还无家可归……” 现场一片沉默,只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陶泓才开口,“这样吧,你们今晚先找个地方住。明天咱们一起坐下来协商,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解决了。”她看向中介,“还得麻烦您把房主找来,他也不能总这么省心。”<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章 中介打电话约了人,回头又拜托陶泓先不要声张,“郑哥要知道这事,非骂我不可。”又说,“其实这房子你住得名正言顺,他们识人不清,得自己认倒霉。” 话是没错,陶泓笑了笑,说:“谁没个倒霉的时候呢。” 第二天一早小夫妻就来了,看得出来他们昨晚都没休息好。女人的脸色很差,看向丈夫的眼神里满是埋怨。 中介准点来了,却没见到房主。问他,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实话:“刚打电话还睡着呢。”见陶泓冷了脸,又说:“其实人家的意思都不用问的,谁给他交租金他就让谁住,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他这么一说小夫妻就闹腾了,男的激动的要理论女的又抱着肚子哭上了。一片混乱中陶泓把中介揪到一边,说他:“你这不是激化矛盾么?现在就算这房子该我住的,我也不敢住了。” “您这是管正经渠道租的房子,有凭有据,他们赶不走您的。” “是赶不走了,可人家要隔三差五地来闹,我这日子也别过了。”陶泓扶额,“你这是搞不清状况啊。” 中介压低声音:“您想多了,他们赚工资的。真要隔三差五地来闹你,工作还要不要?”这时有电话来,他看了下手机屏幕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房东。” 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几分钟内就听中介扯着嗓子给对方指路,从沿途大小建筑物到各种醒目的标记,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哑。 陶泓震惊了,作为一个房东,居然连自己的房子在哪儿都不知道,这该是拥有什么样脑回路和粗神经的马大哈。 听到对方确认自己到小区门了,中介长长地舒了口气,“找到就好找到就好,我们在物业办公室等着呢。”撂下电话后抹了把汗,苦笑道:“土豪,家里房子多得自己也记不得了。”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啊?物业办公室在哪儿?哎……您看门口有个小区平面图啊您向东边,往东……哎,再往右手边……呃,不清楚方向啊……”中介简直要泪奔,“您在门口等着,我出去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中介终于领着找不到北的房东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吐司作法可以参考花的懒人料理第一集。 我试过用玉米粒代替鱼松,如果用金枪鱼罐头的话,选矿泉水浸的那种,把水份沥一沥,拌点蛋黄酱或是清淡沙拉酱。在厚切面包片上抹一层蕃茄酱,垫球生菜丝或是洋葱粒蕃茄粒什么的,加上鱼肉沙拉,加点玉米粒,撂片芝士,或是马苏里拉芝士粉。喜欢吃辣的可以用香辣金枪鱼罐头,鲜得味的。或是烤完加辣椒仔或是黑胡椒粒,后者其实更多是点缀啦。 功率不同的烤箱烤4-6分钟,我喜欢焦一点的,家里一般定5分钟,很脆很好吃,然后,我一般吃两片,热量非常高! 饮料搭配柚子汁,冰冰的很舒服。 哦,忘记说了,男主出场了。 房子多得记不清地址了,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应童鞋要求上一张吐司玉照: ☆、吃鸭肉罐吗? 土豪,简称壕,是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词。指豪富之下的夸张奢侈,其实是带着些许贬义的。毕竟财富与学识品味相匹配才是人所乐见的,有钱光知道炫富,只会让人鄙夷。 陶泓对壕的印象仅限于曾经见过的地下金融从业者和城中村拆二代,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从头到脚的穿戴可以去开个名品店,张口闭口夹生英文,聒噪得令人生烦。 年轻豪富,张狂得目空一切。 因此当第一眼看到中介身后的年轻人时,陶泓不免带了几分偏见。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利落短发,眉眼深遂,长得挺好却不是时下流行的花美男长相。她有些挑剔地想着,假如他的唇再薄一些,搭上那样的眉眼会更协调。 人来齐了就得开始解决问题。小夫妻等了这么久早已不耐烦,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要说人家的肺活量真是好,不要说陶泓了,连中介都插不上话。 而这只壕看着年轻,却也是沉得住气的。竟是一言不发地听着对方把话说完了,末了点点头,说道:“那你们要不要继续租这房子?要的话就重新签合同。” 陶泓心里咯噔一下,没等她开口,那对小夫妻像是约定好似地齐声应下。陶泓弓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说道:“等等,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中介看气氛不妙赶紧打岔,“陶小姐,这——” “你先别说话。”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我想知道你要重新和他们签合同,那我的那份合同怎么办?” 他只在进来时漫不经心地掠过众人一眼,尔后便迅速压下视线规规矩矩地坐着。直到她打断发言,这才抬起头来。几秒的定格凝视后,他慢吞吞地说道:“也重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另外安排地方给你。” 有房的壕,就是如此地霸气。 其实放平时,陶泓是很好说话的人,但前提是对方必须和她有商有量。 她站起来,扬起下巴,“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让我换房而不是他们?重签一份合同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搞到重签两份这么复杂?”说话间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这样不礼貌的行为,也是因为怒意正盛。 “他们住这里的时间比你长,并且,从现实需求来说,他们比你更迫切。”他说话的速度很慢,语调平和,确实是在耐心地和她解释,“他们夫妻俩一个工作在城南一个工作在城北,这房子正好在中间,交通也方便。”<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章 陶泓噎了噎,又有些不服气:“哦,那合该我没工作就得腾房?”这时就有些阴阳怪气,“您房子这么多,在这附近也没多置个一套两套的?” “有是有,不过都放了长租,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出来。” 这壕气,这壕气简直要把人震成内伤。陶泓感慨着现在的壕都不流行拿钱砸人了,人家直接上房子。随便来这么一下子,不要说小命了,连人形都不给你留个整的。 “如果我不愿意换呢?” 他的目光对上她的。陶泓先前并未留意,或者说偏见令她对人评价武断——他竟有一双这样好看的眼眸,明净而温润。 “是否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视线牵引着她,完全商量的口吻,“权当是行个方便吧。” 这下换陶泓搞不清对方的意图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掌握主动权与决定权的一方。要知道如果房东固执的话,毁约也是正常的。租客再理直气壮,也是架不住的。而现在对方放低姿态给台阶,她下还是不下? 她只花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便做出决定,“那好吧。不过,如果你安排的地点我不满意,租金和押金你都必须退双倍给我。” 他站起来,视线仍未偏移,“你会满意的。” 陶泓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用距离来缓解对方的身高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略讽刺的口吻:“你还挺自信。” 他没有在意她的语气不善,却是很友好地伸出手:“邵砚青。” 若不是合同上白纸黑字,完全不会想到这土豪有这么雅致的名字。片刻的犹豫后她也伸出手去,“陶泓。”原本只想指尖相触便收回来,未料被他有力地握住,但不到一秒便松开。她蹙起眉,若不是掌心残留的余温,刚才那一握仿佛不存在。 “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他说,“离这儿不远。”确实离得不远,因为他是走路来的。不过由于方向感奇差,所以在找路问路上浪费了许多时间。 陶泓落后半步,随在他右侧。邵砚青的个子很高,宽阔的肩膀几乎遮去她视野里的大半阳光。他微扬着头,神情却很放松。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明,亦可以看到极细小的微尘在半空轻慢飞舞,最后落在他半垂的眼睫上。 陶泓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几秒后又忍不住移到他的身上。想着,这样长手长脚,走路的仪态也很好,估摸稍加训练就能上t台了。 走了约十来分钟后,陶泓觉得情况有些奇妙。她忍着强烈的妄想紧跟住他。待眼前的道路与两旁的店铺越来越熟悉,她的心脏跳动莫名加快。 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拐弯入巷,最后在一扇朱红的门前停下。她的心跳停滞了一瞬,复又狂跳。 居然有这样的巧合! 邵砚青取钥匙开了门,侧身让她先进。陶泓心中轻叹,谁能想到在闹市的巷子中藏着这么一处有天有地的精巧庭院。 天井开阔,一侧放着两把藤椅并一个藤制小几,小几上有一个很旧的搪瓷茶缸。另一侧则种了桂花,虽然花期未到却有绿意。 主体是中式建筑风格的三层小楼,外观朴实而低调。今天的天气其实不太好,这时太阳已经躲进云层里,天空灰蒙蒙地竟飘起了小雨。这样绵软的雨打在树叶上几乎没有声音,而雨帘很快又织成了蒙蒙的雾。 一楼是日间活动的客厅、厨房、餐厅、工作间,二楼和三楼是一样的布局,有三个房间并一个小客厅。他带她到三楼,“右手边这间,是主卧。”他见她只是站在门口探看,又补充了一句,“有个小露台。” 从露台看下去,庭院在细密的雨雾中有一种迷人的慵懒,令人心折。她双手扶着栏杆,深深地呼吸。难怪他会说‘你会满意的’,这样的环境恐怕鲜有人挑剔。不过这房子显然不可能是她能长期负担得起的。更何况—— “这房子还有谁住?” 他仿佛发现壁灯上有什么不妥,直直地盯着,“我。”她愣了一下,“只有你住?”可那晚她分明看到了另一个人。他这时将视线挪了回来,说:“我一直住在这里。” 他的表情这样认真,她后背泛凉,莫不是她两次三番撞阿飘?也不对啊,晚上还能解释得过,光天化日的怎么可能? “我……前两天路过这里,看到有人从这儿出来。不是你。” 她比划着,“有这么高,非常帅。爱护公物,神出鬼没。” 邵砚青几乎是立刻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问道:“是他吗?” 陶泓眼睛一亮,“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多饱眼福屏幕就闪回去了,她有些悻悻,“照片拍得蛮好。” “他是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住了两天,前晚刚走。”邵砚青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他和我一同住二楼。三楼除了打扫卫生以外我也很少上来,这房间是干净的,你放心。” 陶泓这时对这只土豪有些改观,因为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地诚恳。这与客套无关,你能从他的话里行间感受到诚意,带着一点点的迫切。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房子我确实很满意。不过,我恐怕是租不起的。”他约是早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紧不慢地报了个价格。如果是租单间的话是偏高了,但结合环境来看,却是超值的。重点是,这个价格在她的心理预期之内。 陶泓是十分心动的,但是又觉得孤男寡女这么个住法未免有些不妥。<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章 邵砚青见她低头不语,又补充道:“前三个月的租金就按你原来付过的算,后面再按这个价格,就当是我单方面毁约的补偿。” 冲动应下就是那一瞬间的事,等陶泓回过神的时候就见邵砚青匆匆转身下楼,或许因为走得太快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跳跃:“我去拿钥匙,你随便到处看。” 反悔已是来不及。 她有些懊恼,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坏习惯:看到商场大甩卖就特别起劲,不管有用没用先买再说。这次也是,一听到省钱划算头就晕了。哎! 从楼上转下来,邵砚青将钥匙递给她,“房门钥匙,还有大门和后门的钥匙。”又说道:“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稍后和我一起去做个租户登记备案。” 陶泓掂了掂钥匙,问他:“你不是和每一个租户都做这道手续吧?”他并不看她,手指捏着钥匙圈上上下下地绕着,“做了比较好。” 确实这份考虑很贴心周道,不过看他这模样倒更像是为了向她证明‘我是个好人’。想想,这只土豪还挺可爱。 办好登记出来时已过中午,雨也停歇。邵砚青用伞尖点地,轻轻地捻动把手,细小的水珠扑簌簌地抖了一圈,“差不多时间,一起吃午饭吧。” 陶泓本是想先回公寓收拾东西的,可大约是到了饭点,一听到‘午饭’这两个字,食欲便压倒了理智,“附近有好吃的店吗?” 邵砚青带她去了一间专门卖炖汤罐的店铺。一进门就是俩一米高的大缸,伙计正用专门的铁叉子从里面往外勾罐子。 看样子他是经常来的,熟门熟路地去餐台的消毒柜里取了筷子勺子,回头指着上头的餐牌问她:“想吃什么?” “你推荐个?” “有没有不吃的东西?内脏?菇菌?” “我什么都能吃一点。” “那每样都来一点?” 陶泓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看表情又不像,赶紧说:“点个招牌的就好。” 邵砚青给她拿了鸭肉罐,全番鸭肉质紧密,汤里没有添加多余的辅材,很浓厚的味道。这样带着鸭油的汤来拌焖饭特别美味,再来两碟拌青菜并一碟浇了酱汁的卤豆干卤蛋,这餐吃得她心满意足。 “这店不错,以后可以当食堂。”陶泓记下招牌,“附近还有没有像这样的店?多推荐给我,我得一家一家吃过去。” 邵砚青将店家找的零钱卷好塞进口袋,“我很少在外面吃饭,这里也是偶尔来。”他看了看她,说:“多吃两顿你也会腻的。” “又不止这一间店。” 他似乎无意继续这个话题,转问道:“要搬的东西多吗?” “就一个箱子,拉着就走。”陶泓想起自己添的那些日用品和食品,有些心疼,“我得去借个推车,毛巾拖把什么的可以不要,吃的东西一定得捎上。” 邵砚青幽幽地问道:“你要多大的推车?” “……你有多大的?” 他一脸正经模样:“你要菜市场用的还是超市用的?” “菜市场用的就好了……” “要几辆?” “除了房子你还囤推车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新项目了,晚上吃饭所以更新晚了。 全国开花的沙县小吃里,也有炖汤罐。 家乡很多年前就有卖炖罐的店,有的已经几十年历史了。小时候喜欢上排罐,里面就是纯上排切成长条块,滋味很好(小时候回外公家得坐船过江,必须在船上吃一碗用上排罐泡的线面 =o=)。长大了嫌上排柴,就要水鸭子罐(喝汤不吃肉,因为水鸭子好瘦没有什么肉啊!)或是花生猪脚。加海味的话,就是蛏干或是目鱼干了,还有老酒炖肥蛏。还比较少见的半酒目鱼蛋炖罐,以及高胆醇的枸杞骨髓罐。 番鸭的鸭肉很紧密,油脂很丰富,处理不好会有骚味。有加药材炖的,也有清炖。鸭油可以用来拌饭,又是增肥餐。 早年的私房菜馆,用整只的鸭子蒸出鸭汤原汁,再用原汁煮粉干,叫鸭露粉干。= =,妈的真好吃,不过近年来鸭子品质下降,想吃到原来的味道,应该是不可能了。 小时候妈妈会用鸭肝炖叶下珠,喝汤补眼睛的。我肯定要挑番鸭的鸭肝,肥厚好吃,一般的鸭子肝是很柴又干巴巴的。卤的话,也还是用番鸭肝好吃,哈哈,就像平民的鹅肝。 小青是厨房小能手,所以很少很少很少在外面吃饭。这类型的男主我是第一次写,很有一番纠结。姐弟恋,不希望和小兽的形象重叠。 祝周末愉快。 房子又多,推车又多的壕! ☆、吃麦芽糖吗? 等到郑北亭知道陶泓挪窝的时候,距她二次搬家已经过去了两天。 “又不是什么大事,……误会啦,现在没事了。住得挺好,环境别提多舒服了。”陶泓避重就轻,“放心啊,老顾来看过了。房东人很好的,……你要来看?房东是男的呀,你来看个什么鬼?是妹子我早就召唤你来了……” 郑北亭正出差在外,听她这么说也知是在敷衍自己。知道她是个主意大的,一般人劝不动,自己说多了恐怕还招人烦,“那你自个儿小心点,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 能有什么事儿呢?她想。 陶泓来这里之前也没做过什么计划,起意只是想找个地方放松放松,等一年半载以后再回去。走的时候陶隐骂她骂得那叫一个尖酸刻薄,就算是块石头都会被他羞辱地跳起来投河。他认为她的离开是窝囊、逃避的表现。然而,她向所有人否认自己是为情出走,可没有一个人相信。<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章 这应该算是她人生的低潮期,不过翻开存折簿又略有安慰,失恋失业都比不上存折簿上空荡荡的金额栏来得可怕。 好在,她还有钱。 陶泓拖拖踏踏地下楼,心里盘算着晚上出去吃点什么好,没留神在转弯的时候和邵砚青撞个正着。若不是对方反应快,她已经摔倒在地。她急急道歉:“对不起啊。”邵砚青扶稳她,弯下腰去捡她掉在地板上的毛绒零钱包,“又出去吃饭。” “到饭点了嘛。”她接过零钱包,将系带套在腕上,“我先走了啊。”下了几阶楼梯后又缓步停下,转身抬头望去。 冬季昼短,傍晚已是天色昏暗,小客厅的灯早早地亮了。那是一盏有些年头的玻璃灯,当光线充满那一格格的彩色玻璃时,它看起来更像是放满彩色糖果的罐子。 邵砚青静静地在站在这个漂亮的彩色罐子下,侧着身,一手搭在扶栏上。她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像是遗憾又像是失望。她只一转念便反应过来,声音便多了两分热情:“你也没吃吧,要不要一起?” “我已经煮好饭了。” “哦……”她有些词穷,“那,我出去了。” “嗯,慢走。” 看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握住扶拦的手才慢慢地松开,垂下。很快就听到楼下大门的开合声,他摇摇头,抬手关掉客厅的灯。 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一如前两天晚上,陶泓在夜市的小食摊厮杀到了九点多才心满意足地回来。手上拎着东西,不小心关门的动静大了点。她吐了吐舌头,希望邵砚青还没睡觉。 邵砚青的确没睡,人还在吃饭呢。陶泓有些意外,但是看到桌上盘碗的数量时倒不觉得奇怪了。一个人吃饭弄出三菜一汤就很多了,再多出一倍的份量恐怕是要吃到明天早上去。不过……这菜色倒真是不错,真看不出来他有这般手艺。 “回来了。” “嗯。” “带了什么回来?”他扫过她手上的袋子,“明天的早餐?” 她提了提袋子,回答道:“麦芽糖。”忽然有了聊天的兴致,“带花生馅儿的那种。”雪白麦芽糖长条盘成蚊香状放在竹篾上,买多少就用剪刀现绞下来。外面裹了一层糯米粉,吃到嘴里先是涩再是甜,甜得发腻。 “你喜欢吃甜食。” “吃完饭总要来个甜点或水果吧。”她暂时没有减肥的烦恼,所以眼下不忌口,“你不喜欢吃甜食吗?” “喜欢。” 她觉得自己得表示一下,于是从袋子里捏出一根麦芽糖来,“我有多买,给你当饭后甜点正好。”她顿了顿,实在忍不住发笑,“不过你吃完这些还能吃得下甜点么。” 邵砚青愣了一下,也笑了,“这两天饮食超标了。”又问她,“你打算以后都在街上吃饭吗?” “怎么可能,再多的店也会有吃完的一天。”她也承认道,“总归是家里吃饭比较舒服,虽然要做饭洗碗。” 他的目光灼灼。 “所以到时候——” “搭伙。” “啊?”陶泓被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砸个正着,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他说话从来没这么快过,“我们搭伙吃饭吧。” 她眨了眨眼,过了十来秒才记起来自己原本是要问他借厨房的。不过既然他提出搭伙吃饭,那更合她的意。 “我得先说明,我手艺比较潮,也就煎个火腿炒个青菜煮个鸡蛋汤的水准。”她不着痕迹地用眼角扫过桌上的菜色,心里有了几分把握,“轮到我做饭的时候你可能得将就一下。” “饭由我来做。”他眼睫低垂,手指在桌上轻轻划动画圈,“你可以帮忙打下手。” “摘菜和洗碗,这些我都在行。”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占你便宜了啊。” 邵砚青的表情僵了两秒,“也没有。” “那伙食费我得多添点。” “添个二三百就差不多了,”他这时说话很流畅,仿佛早早打好了稿子现在背出来一样,“其实一个人开伙比两个人来得费事,买的食物也差不多,花的工夫也差不多。多一个人吃饭,就是多往锅抓把米,多切半棵菜的事。你看,就算是去餐馆吃饭,两个人点菜都比一个人来得经济实惠。是不是?” 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是……陶泓觉得这境况有些怪,原本该是她拜托对方的,不知什么时候立场转换了过来,对方一个劲地在推销自己的搭伙理念。不过对她来说搭伙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况且这家伙的手艺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以后真的要多麻烦你了。” “不会。” “那你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晚安。” 爬楼梯到一半的时候陶泓忍不住回头,见邵砚青仍在努力消灭食物。突然之间,有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难不成,今晚他煮的饭是两人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煮好饭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邀请,所以连着几天都一个人吃两人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脸皮薄的人也是很纠结啊纠结。 为什么双眼含泪,因为一人吃两人份,好撑! ☆、吃煎蛋卷吗? 作为无业游民的陶泓,现在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还会懒一会儿床,看看手机新闻,刷刷微博微信。然后才起来洗漱穿衣,出门觅食。<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章 今天她也是睡到自然醒,照旧看完手机新闻刷完微博后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洗漱,下楼时已经快十点。 邵砚青显然是已经摸清了她的作息规律,将刚下楼的她逮个正着,“早,可以吃饭了。” 陶泓愣住了,“……你还包早餐啊。”按她的理解搭伙应该只限于午餐和晚餐,早餐随便糊弄一下就能对付过去的。没想到这只土豪还这么实心眼,难得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起晚了,”餐桌摆得这么整齐连让她去拿碗筷表示一下勤快的余地都没有,“其实早上随便喝个牛奶就好。” “不能空腹喝牛奶。”邵砚青看她一眼,“壶里有温开水,先喝一杯。” 餐厅与半开放式厨房相连,<a href=https:///tuijian/kongjianwen/ target=_blank >空间极为宽敞,采光也十分充足。长方形的原木桌上铺着绿格子桌布,上面放着一个木质的托盘,托盘里倒扣着两个透明的玻璃水杯,边上是一樽温水瓶。一杯温水下肚,从胃到喉咙都暖和起来。 早餐略丰盛,除了白粥和素菜包外还有拌青菜和煎蛋饼,另备有一小碟子酱菜。陶泓的早餐一向不规律,在家都没有吃得这么讲究,今天还真是被惊艳到了。 “这包子不错,香菇馅儿太香了。”她由衷地赞道,“什么牌子的?” “自己包的。” “真是好手艺啊。”陶泓毫不吝啬地点赞,“蛋饼里放了萝卜干吧,脆脆得真好吃。”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萝卜干是买的。”将盘子往对面推了推,问道:“你习惯中式还是西式的早餐?” “都可以啊。像是今天早上这种水准的已经超过我期待太多了。”陶泓说的是实话。以前在家里,早上喝粥也不过搭个油条榨菜,哪有这么营养均衡的阵容。“你早上捣鼓这个费了不少时间吧,以后简单点弄点就行,不好太麻烦你。” “不会。我一个人也是这么吃。”他举箸挟菜,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事后陶泓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谨小慎微了,邵砚青并不是那种表面客套心里另有想法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一个劲强调‘添麻烦’未免显得矫情,倒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再从别的地方找平衡岂不更好。 原本她想揽下了洗碗的活,但邵砚青不给她机会。他说家里的厨具餐具向来都是自己清洗保管的,从不假手于人。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打算改变。 陶泓看他说得坚决,再一看这家伙用的家伙什个个都精光锃亮,连带着橱柜都散发出‘吾是高级品’的气势。她非常识相地打了退堂鼓,想着不如帮忙买个菜。但当她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土豪正在签收有机农场送来的菜蔬蛋肉。 包装整齐的菜蔬们躺在印着巨大logo的纸箱里,在阳光下几乎是要闪闪发光了。对比起来她手里提着的保鲜袋,里面的蕃茄黄瓜青椒什么的看起来越发可怜巴巴。 蔬菜间的贫富差距啊…… 邵砚青将鸡蛋拣进冰箱蛋架里,声音徐缓:“配送比较方便省事,不过有时也会去外面买,换换口味。”放好了鸡蛋后转身接过她手里的蕃茄黄瓜,很随意的口吻:“等会儿拍个黄瓜,炒蕃茄鸡蛋。……肉要怎么做?” 陶泓这时有些分神,等到他扭头看自己时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随便吧。”见他仍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应得太过敷衍,于是说:“炸排骨不错。” 他抿了抿唇,“那醉排骨。”扭头继续排列冰箱里的蔬果生鲜,小声嘀咕,“再炒个猪肝,烧个豆腐汤。” 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说话间带着的押韵调调,陶泓判断他的心情是挺不错的。她估算了一下土豪购买的食材成本再对比他收自己的伙食费,得出来的总结是:这只土豪真是个好人,这么搭伙他不仅是亏本,还是要倒贴人工费的节奏啊。 觉得不好意思,她主动提出要帮他打下手,洗洗菜摘摘菜削削土豆皮什么的。邵砚青想了想,说:“你帮忙摆个饭桌吧。”她很快摆好,又流窜过来。他这次眼皮也没抬,“帮我剥头蒜。”她嗑嗑巴巴地剥好递给他,看着他手起刀落‘啪啪啪’几下,蒜头就成了蒜泥。 哎哟,这活计干得可利索了。 同样是做饭,掌握填饱肚子的技能和掌握把吃饭变成享受的技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陶泓勉强属于前者,饿不死自己。而邵砚青则属于后者,能把自己和别人都喂得心满意足,乐不思蜀。 拍黄瓜、蕃茄炒蛋、炒猪肝、豆腐汤,还有香酥脆嫩的醉排骨,都是很普通的菜色。在街边的快餐店里最常见,指哪样打哪样,丰俭由人,但是大锅菜和他做的味道又完全不同。 陶泓并不认为这单纯只是环境的区别,事实上这里也并不算是她真正的家,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搬去别的地方。而邵砚青,她和他也不算非常地熟稔,就在几天前他们还是陌生人。 但是现在,她就坐在这张铺着桌布的餐桌前。曾经的陌生人为她下厨掌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他们面对面坐着,分享这一切。 陶泓想,人与人之间的缘份还真他妈的奇妙。 老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试过邵砚青的手艺后,陶泓的嘴巴就成了棉花糖,软绵绵地夸起人来特别甜。她以前真不觉得自己这么会拍马屁,想想大约是换了个新环境,所以连语言技能也跟着进化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章 不过对于她的夸赞,邵砚青甚少回应,有回应也多是‘这样吗’或是‘还好吧’。她起初觉得他这是听惯溢美之词了,一点不放在心上,偶尔敷衍自己两句。 直到有一次他煎芝士蛋卷,她凑在边上学艺。搅均的蛋液落锅,慢慢地凝固后被他熟练地卷起,再落蛋液,撒芝士碎,卷起…… 吃好吃的东西是享受,观看食物料理的过程也是种享受。不同是前者只关乎食物本身,后者则更多着重于人。 恍惚间她说了句挺冒犯的话,尔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等她回过神时竟然记不起自己刚刚说过了什么。而邵砚青则是侧过脸,面无表情地冲她点点头。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了两秒,她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陶泓尴尬地找借口走开,走两步又扭头偷看。斜侧的角度能看到利落短发边的那片通红耳贝,以那片赤红为中心往上往下延烧了一整片。 她有做了坏事的不安。 芝士蛋卷异常的美味,她却反常地只吃了一点,整个过程中都不太敢看对座人的脸。活了二十六年,经历的尴尬难堪屈指可数。无非赛场、职场、情场,可是在厨房是怎么回事? 深夜辗转难眠,最后是在窗外细细的雨声中勉强入睡。清晨悠然转醒,眼界还一片模糊可大脑却异常地清晰。昨天恍神间丢失的片断像挂在树叶上的露珠般滴落下来,补齐了她的记忆。 “娶你的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同样的话她曾经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过,那个人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她不太愿意想起,连带那个人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陶泓懊恼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大脑抽筋。” 作者有话要说:  壕的包餐,是用有机蔬菜打底的。芝士蛋卷很增肥,有时也会放点培根青椒碎什么的,不过相比起来我更喜欢萝卜干煎蛋,或是葱花蛋,厚油煎出来,起了酥皮一样的边,好吃得停不下来。 另外我想统计一下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煎蛋里放糖。=o= 陶泓:我好像说了不得了的话! ☆、吃煮栗子吗? 下雨天人就犯懒,每天起床就和生离死别似地。陶泓虽然不用赶着上班上学,但她也不能赖在床上一整天。除了邵砚青准时供餐,人不到齐不开饭的习惯外,也因为浮城冬季多雨阴冷——如此湿冷的天气,在没有供暖的房间呆不下去啊。 当她裹着外套抖簌簌地下楼时邵砚青正从锅子里往外舀汤,见了她淡淡招呼一声。她双手环抱着坐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早。” 邵砚青又往碗里添了勺汤,推给她,“今天凌晨起降温,你穿得太少。”她穿着薄袜子的脚在拖鞋里缩成一团,“不知道这儿冷起来这么要命,冻死我了。”她捧着汤碗取暖,“今天早上喝蔬菜汤啊,太棒了。” 邵砚青看她缩着肩膀喝汤,眼睛眯眯地很享受的模样。大约是冻坏了,有口热乎地就舍不得撒手,一口接一口。缓气的间隙有白雾从她口鼻处腾起,连着鼻尖也沁出了细细的汗。 喝完一碗她才放下,长长地舒了口气,“活过来了。”冷热交替之下难免有不适。他递抽纸给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鼻心皴出几条细小的纹路,“谢谢。” 喝了两碗汤吃了三个酱肉包子,陶泓觉得自己已经充好电,准备出门。邵砚青问她:“中午回来吗?” “不回来。”她想了想,补充道:“晚上也是在外面吃完再回来。” 女人一旦出去采购了时间就没个准,还是在外面随便对付一下得了。陶泓对自己的把握一向很到位,从早上出门一直买买买到了天黑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 刚进大门就闻到香味,甜甜的,腻腻的。“煮什么呢,这么香。”她几乎是跳着上台阶的,特意溜去厨房探脑袋。 邵砚青正背对着她搅动长柄木勺,许是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视线正好撞上她的,“回来了。” “嗯。”她深呼吸,问道:“煮什么呢,整条街都闻得到香味。”他笑了笑,“夸张。”又转身继续搅动,“煮糖栗子,快熬好了。” 其实看他下厨总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就像今天,他只是简单的牛仔裤搭深色毛衣,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像是一幅画。不就煮个糖栗子么,这扑面而来的时尚杂志硬照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看脸的人生,真是没得救了。 陶泓上楼放好了大采购的战利品就立刻飞奔下来等糖栗子出锅。真不知邵砚青往锅子里加了什么,那香味一个劲地往楼上窜。 “还要一会儿。”他仍在不紧不慢地搅着,又和她闲话,“今天战果很丰盛啊。” “没料到会这么冷,衣服没带够。”她叹道,“再不敢小看南方的冬天,如果不尽快适应的话,我恐怕每天早上都会被冻醒。” 他忍不住笑,“没那么严重。”锅子里的汤汁咕噜咕噜地冒起了小泡泡,他又倒了两勺甜酒进去,继续搅拌,“有取暖器。” “有吗?” “原来放在储藏室里,”他关掉火,顺时针方向缓慢搅动,“我已经拿上去了。”她上下匆匆,竟然没有注意到。 邵砚青用小碟子盛了几颗递给她,“有点烫。” 她等不及晾凉,吹了两下便塞一个进嘴里。栗子肉用糖水慢火熬煮出来,吃到嘴里粉糯甜蜜,慢慢咀嚼着唇齿间都是甜香的栗子味道。<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章 “怎么样?” 她无以言表,只能放下碟子竖起一双大拇指,不住点头。 他很满意,又添了几颗放在小碟里,剩下的连汁装进宽口玻璃瓶,“再浸入味些,会更好吃。” “你真是太太太能干了。”她嘴里还含着栗子,口齿地很清晰,“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很快我就得开始减肥。” 他扭头看她,非常认真的表情,“好好地消化掉,就不会胖了。” 这话说得真有道理,竟然无从反驳。 晚上的温度比起白天又有所下降,湿冷的空气带来入骨的寒意。这时候就得说邵砚青的取暖器送的真是时候,陶泓美滋滋地插上电,调好温度后就去洗漱。 出来时房间里暖乎乎地,她只套了条薄绒睡裙,光着脚在地板上蹭了两下,“舒服!”就这么盘腿坐在地板上整理今天的战利品。 买的多是衣服鞋子,还有些女性用品,她习惯对着清单整理,所以速度很慢。邵砚青敲门的时候,她正在试穿一双羊皮短靴。去开门时靴子的后跟踩在地板上叩叩作响,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后知后觉地踮起脚尖,“抱歉,我下次注意。” 他的目光在她脚上停留了几秒,说道:“靴子很好看。”淡淡的裸粉色,搭扣上的水晶拼成菱形的雪花,亮闪闪的。 她免不了得意,“我一眼就看中了,”女人在这方面素来爱炫耀,“又正好是我的码数有折扣,拣了个便宜。” 她这样眉飞色舞,他也微笑,“运气真好。”又说明来意,“开电暖气的话会很干燥,得用这个。”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一个小象顶球造型的加湿器,“……太可爱了。”她看看加湿器,再看看他,忍不住笑。他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抽奖中的,只有一个款式。”外面的塑料封还没拆,簇新簇新的。 她笑道:“我从小到大就中过一次奖。特等奖。” 他扬眉。 “小学毕业式上中的,全自动笔盒一个。” “有总比没有好。”他往她身后的地板扫了一眼,“你慢慢收拾,晚安。” “等等,等等,”她转身放好加湿器,顺手从购物袋里翻出一盒饼干递给他,“这个不会很甜,搭咖啡和茶都可以。” 红色的铁盒上画着的奶油雪人正歪着脑袋冲着他笑,他嘴角弯起,“这个牌子,我正想去买。”指尖滑过铁盒上凸起的图案,“有心了。” 陶泓笑得有些心虚。这饼干是商场买满额的赠品,她顺手送他做人情,没想到这么凑巧是他吃惯的。 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自打有了电暖气陶泓就越发地懒了,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要不是贪恋邵砚青的手艺,她巴不得天天窝在床上与枕被难舍难分。 可懒散的生活必须要有经济的支撑。 虽然她的积蓄颇丰,但总不能坐吃山空。陶泓有不少同学朋友都在传媒圈,有几个还混得风生水起。有这样的关系她就多了赚外快的渠道,时不时写点稿子再配上自己拍的相片,或是自己画的简笔画。虽然报酬并不丰厚,但是基本的生活支出是可以应付的。 先前在网上投了简历还没有回复,或许到了年后找工作的机会多一些。她这么想着,手指划过屏幕点开电子日历,忽然想起再过两天就是陶隐的生日。内心挣扎了一番,她最终还是通过手机银行给他转了五百块钱。 果然,转完不到一分钟,电话就会追过来了。 “钱多啊你!” 陶隐的声音不疾不徐,然而说的话可要人命,“发个祝我生日快乐短信不会啊,你手不残脑残啊。” 给了钱还要挨骂,陶泓很郁闷,“你就当我钱多吧,赶紧去买个蛋糕吃吃。” 陶隐哼了一声,开启嘲讽模式,“我缺你这块蛋糕啊,你怎么老这么不着调啊,关心人不关心到点上,花了钱还找挨骂就是说你这种人了……” “喂喂,差不多就行了啊,”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被他这么劈头盖脸地数落,面子里子都折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啊。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姐姐我啊,我是你姐姐哎,你这么数落我。我给你钱过生日我给错了啊,我让你过生日买块蛋糕我又错了啊。年纪不大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一点儿礼貌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追我屁股后面叫‘姐姐’‘姐姐’,现在就‘陶泓’‘陶泓’叫得顺口,是不是觉着隔了电话我揍不了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得过份了,正要出声缓和气氛的时候,那头传来一道可以称得上是凉薄的声音:“哦,那你现在揍我试试看啊。” 她瞬间气结! “打不到是吧,都快气死了。”陶隐的声线深厚又富有磁性,她听过他用这把好嗓子报幕、念对白、朗诵,要多动听有多动听。可它揶揄起人的时候又是那么魔性,光听着就让她恨得牙痒痒。 “你今天生日,我不和你计较。”她决定咽下这口气,谁让她是姐姐呢,“生日快乐。” “就这样?”陶隐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交代?” “照顾好爸爸妈妈这事还要我特别交代吗?”她挺没好气的,“他们身体还好吧。” 陶隐忍了忍没讽刺她,“除了想你,没别的毛病。” 她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带了些鼻音,“没事我挂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5章 “陶泓——” 她打断他:“陶隐你能尊重一下你姐姐我么,叫我一声姐能要你命啊。” 陶隐自小学毕业后口舌上就不落她下风,嗤笑道:“成天光惦记着这个,你比我还大不了一岁呢。”不等她反驳又毒辣地加上一句,“不如拿一百块去菜市场买菜,多的是人叫你姐,还是大姐。” 陶泓被堵得舌头打结,彻底说不出话来。气急败坏地挂了线,顺手把手机往床上一掼,“口口口的陶隐,我真是哔了狗了才犯贱给你转钱买蛋糕。开门夹到手,吃面条从鼻子里窜出来的熊崽子。” 手机砸在床上弹起,跳到半空后又落下来——没落在床上,砸在地板上。她尖叫一声扑过去,然而一切都晚了。 手机屏幕摔裂了,惨不忍睹。 陶泓抱着手机默哀,直到听见敲门声才缓过神来。 邵砚青一早出去办事,回来刚进大门就听到楼上传来她的惨叫,脑子一热就冲了上来。一开门就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还没问发生什么事,就见她攥着手机往自己眼前送,问道:“你知道哪儿有修手机的人么?” 他松了口气,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发烧了,人不太舒服。 =3= 嗯。陶隐弟弟嘴很毒,也是个有故事的男纸。 推荐治愈系电影小森林,夏秋篇和冬春篇,很好看的美食美景电影。 手机,我的手机………… ☆、吃小火锅吗? 水果机换屏太不划算,陶泓最后还是买了支便宜的国产手机,大屏幕大内存双卡双待。在挑手机的时候邵砚青在一旁说了句:“不买同一款吗?用习惯的比较好吧。” “用顺手就习惯了。”她把手机卡拆下,塞到新手机卡槽里,看到一侧空荡荡的,想了想,从包包内袋里取出旧卡,也了塞进去。 刚开机就收到两条短信,第一条显示她的账户里有钱到账,陶隐转了四百三十八元给她。第二条是解释说明:蛋糕买好了。 这熊崽子。 邵砚青和她站得近,立刻就注意到她青绿的脸色,眼角余光扫到短信的内容,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你今天过生日吗?” 她收起手机,摇头,“是我弟弟。”略郁闷地看他一眼,“他比你大两岁。” 虽然陶隐撂她认识的人里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但那嘴毒得一张口就能把北极星给熏黑了。她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这个弟弟打小是喝地沟油泡三鹿长大的,恶毒在骨子里。 买好手机时已经是下午,这阵子饮食正常三餐规律,到点没投喂肚子已经咕噜噜地报时几次。邵砚青肯定是听到了,不过人家涵养好,只是抿着嘴忍笑。 两个人心有默契,最后跑去吃即位小火锅。 火锅店在商业区,中午来的多是附近的上班族,这个时间来还需要排队。邵砚青取了号,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门口的等候区排队。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不过店家提供了棋牌和零食,时间倒还好打发。 陶泓拉邵砚青下了两盘跳跳棋,惨败。她好胜心起,撸起袖子还要再来。冷不丁边上窜来一道男声,“陶泓?” “顾池。”陶泓有些诧异,这宅男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你也来这儿吃饭啊。” 顾池没立刻应她,他一双眼正盯着邵砚青上下打量。后者似乎没在意,仍是不紧不慢地收着玻璃珠子。 顾池很快收起打量的目光,笑道:“和中学同学一起出来吃饭呢。新搬的地方怎么样啊?还缺什么不?” “挺好,啥也不缺。” 陶泓没忘记向他介绍邵砚青,两个男人正式打了照面,彼此寒暄气氛非常和谐。顾池临走时留了会员卡号给她,可以打八五折。不过到最后这优惠却是没用上,火锅店的店长直接给他们免了单。对此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朋友的店。”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只要带着我,就可以免单。” 陶泓心有戚戚,在她还在用手机刷团购和查信用卡优惠商家的时候,别人已经升级到用脸就能免单了。 这世上最大的八卦团伙就是人民群众。出了火锅店还未走到车站,邵砚青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一眼,罕见地撇了撇嘴。 不接。 可打电话的人那叫一个不屈不挠坚持不懈,邵砚青也是铁了心了不接,索性直接关机。陶泓不免好奇,可事关隐私,她也就权当看不见。 回去的路上并不顺利,公交车到了半路抛锚,一车人怨声载道。好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抛锚地点离家也很近,他们索性走路回去。 邵砚青腿长走在她前面,却也只领先半步。因此到巷口时他比她早两秒看到蹲在家门口的人,这时要停下来已经来不及。 来人看到他们就咧嘴,那双眼睛亮得堪比发现肉骨头的中华田园犬,双手挥舞得像风火轮,热情无比地叫道:“小青!” 陶泓没忍住笑了一声。 邵砚青三步并两步上去,长胳膊一圈一拽,直接把人别在身侧消了声。同时另一只手掏钥匙,门一开迅速地把人拖进去。 整套动作流畅不打跌,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陶泓赶紧跟上关好门。 邵砚青站在天井中央。他个子高,即使一手别着人仍是站得笔挺,仿佛挂在胳膊上的是只烤鸭,神情淡定地看着她,说:“我招待一下朋友。”<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6章 她很配合地上楼,把空间留给他‘招待’朋友。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来拜访他。虽然邵砚青比陶隐小几岁,但比起来前者过得几乎是隐士的生活。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所以对于来拜访的这位,她其实很好奇。 楼下的不速之客正不要脸地往上探头探脑,邵砚青用烫过的茶壶往那人手背上一熨,“看够没?” 那人皮糙肉厚不怕烫,仍是笑嘻嘻地:“你这嘴巴够紧啊,什么时候藏了个人在家里。”从糖果篮里找了颗酥糖剥了就吃,顺便揶揄道:“捂得这么紧,也不怕发芽。” 邵砚青烫杯冲茶,茶水在白瓷盏里似流动的琥珀,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眉眼,“别胡说,她是房客。”那人一脸‘握草’的神情,仰天就要泪流满面,“你终于知道玩纯情房东俏房客这条情景线了啊。这把年纪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不过总比不开窍来得好。你知不知道啊,我总是怕有一天睁开眼你跑去出家了哎——” 邵砚青看到楼梯口有人影晃动,当机立断地拿苹果堵了面前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那人倒也识相,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就十分配合地叼着苹果扭头,很自然地打招呼,“泥嚎。……我叫查小星,小青的铁哥们。” 陶泓看了眼低头泡茶的邵砚青,抿嘴忍笑,“你好。我是陶泓。” “小桃红啊。” 邵砚青后悔刚才没把茶壶塞他嘴巴里,沉声道:“小星,喝茶。”查小星很热情地借花献佛,“来来,一起喝茶。” 她笑了笑,说道:“谢谢,我还得去回个邮件。改天。” 邵砚青的眼睛和钻子似地顶在他身上,查小星不敢太放肆,只拿眼角余光目送她上楼,直到连脚步声都不听不见了,这才转过身来总结一句:“漂亮,真漂亮又有气质。”声音中掩不住嫉妒,“眼毒啊你,一出手就捞了这么标致的。” 邵砚青放低声音,“别乱说。” 查小星冲他挤眉弄眼,“你第一次带姑娘去吃饭,这事我会乱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见他仍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又恨铁不成钢,“我说小青啊,你别老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清心寡欲地,其实你心里急死了吧。” 邵砚青瞪他一眼,撇过头去。 查小星都要给他跪下了,“谈恋爱不丢人的。不懂得谈恋爱还要装淡定,你作死啊。” “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邵砚青压了压壶盖,把膨胀起的茶叶按下,“谈了那么多次,没一个好下场。” 查小星拿鼻孔看他,“总比你没经验好。”又贱兮兮地拿糖丢他,“连讨好姑娘都无处下手,你还有脸嫌弃我啊。” 邵砚青被他掀了老底,瞬间脸色青黑。可对方说的话又实在戳到了他的痛处,连还嘴都没有余地。查小星还要给他出主意,邵砚青却不爱听了,“喝完茶就给我滚蛋,大男人这么八卦。” 查小星无奈:“小青,男人三四十岁不结婚很正常,可你这年纪轻轻地到现在为止连恋爱都没谈过,你这不是……”他本想说,你这不是有病吗。可看邵砚青手边的开水壶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气泡,他立刻就改口,“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嘛。”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爱上你吗?想太多。” 查小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这一不跟女人搭上话题你就这么牙尖嘴利。”见他眼刀子又咻咻地甩过来,也有些泄气,“好好,你自个儿看着办吧。不过要真有什么事你随时电话我,24小时免费提供咨询服务。喂,好歹提供点那姑娘的信息给我啊,我给你找找参考。” “麻利点滚蛋。” “哎哟,这么多年兄弟了你还怕我撬你墙角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家里几柜子衣服了,我会你抢你看上的?我会忍心看你一把年纪还在裸~奔……” 邵砚青毫不客气地将他拎着扔出门去,转身的时候无意间抬头,正好和她的视线撞个正着。她趴在露台上,嘴巴微张地看着他,似乎还没从他拎烤鸭的姿势中回过神来。而他也不知她听到多少查小星的胡言乱语,也有几分难堪。 他低下头,飞快地往客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睡到今早,出了一身汗,臭臭的。 最近孩子非常不省心,养得好累。孩子越大越讨嫌,七□□嫌死狗。不知会不会被她气出心脏病来。 国庆七天的假,打算在家休养生息了。到外面人挤人,累,又穷。 qaq 或许抽空看两场电影,吃两顿好的,也算是对得起七天假。 有时间的童鞋,可以去看‘两个意大利吃货’,非常可爱的两个老爷爷,七八十岁的高龄,开着小房车在意大利转,吃当地的美食。哦,两个老爷爷有些大男纸主义,意呆男人都有些直男癌啊。嘛 ,不妨碍看美食美景。 话说意呆真是热爱意面蕃茄芝士橄榄油啊~ 小星是十分欣喜的:小青,你终于开窍了!放心,咱这儿衣服多,肯定不会抢你的!你麻利点赶紧穿上别再裸~~奔了啊,一把年纪,丢不起那人! 小青的内心是崩溃的:多嘴!我裸~奔碍着你啦!欠打! ☆、吃虾油面吗? 因为心虚,在接下来的几天邵砚青越发少言寡语。陶泓却是以为他和朋友闹矛盾心情不好,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毕竟相交不深轮不到她做知心姐姐为他开解,因此也自觉保持缄默。<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7章 于是这样大的一幢宅子,白天晚上几乎鲜闻人声。好在两个人都喜静,而且各自都寻得到消遣,否则早晚给憋出病来。 顾池打电话给陶泓,说拿到两张圣诞节音乐会的招待券,但这种阳春白雪的高雅格调从来不是他的菜,索性都送给她。 顾池是亲自过来送票的,从进门开始他就一个劲地倒吸冷气,“乖乖,这条街上还有这么个地方,这得多少钱才置办得下来。就是上次和你一块儿吃火锅的那个男的吧,土豪,绝对的大土豪。” 陶泓用马克杯冲奶茶,“你土生土长的都不知道,能想象出来我当时有多震惊么。”顾池背着手在客厅转悠,“就地理位置而言,这儿就像北京城内的四合院。”他摇头晃脑地叹道:“小陶子你运气可真不错。” “是挺不错的,出门遇贵人。” “不过,就你和他两个人住啊。”顾池捧着杯子,氤氲的雾气立刻蒙上眼镜片,“会不会不□□全。” “开始有顾虑过,但是相处过后就觉得这人挺实在。而且人是真的好,”陶泓把那场风波给仔细说了说,最后总结道,“就算不冲着人品,光冲着他那好手艺,我也义无返顾啊。” 顾池乐了,笑得满脸小肥肉颠颠地,眼睛眯眯,“你这个好~色的酒囊饭袋。” 临近中午,陶泓留顾池吃午饭。今天一早邵砚青就出门,早餐是留了但没有别的交代,估计是不会回来。这时候蒸饭来不及,邵砚青又向来不买泡面速食。陶泓只得打开冰箱搜刮,发现里面有昨天吃剩的芋头饭。 于是热了芋头饭,又切了把青菜清炒,再打个鸡蛋做蛋花汤。折腾个把小时总算做出一菜一汤一盆饭,陶泓摆了碗筷招呼顾池吃饭。 顾池倒也捧场,把芋头饭吃得一干二净,抹着嘴巴说道:“这饭可真香,怎么做的?”陶泓拿筷子挟青菜,答非所问:“怎么不吃菜喝汤?” 小胖子一脸嫌弃:“汤太淡了,青菜没剔过,口感不好。” 她现做的菜和汤,居然比不过隔夜加热的芋头饭。陶泓四十五度望天,满心的忧伤,“这么挑剔,饿不死你。” “还没说呢,这芋头饭你怎么做的,香得很。”顾池连碗底的米粒都捡干净。 “小房东做的啦,”陶泓拿筷子戳菜叶,“就把芋头切一切放到米里,加水,加油,加葱,加肉丁加虾米,焖一下就好。” 顾池嘴角抽搐,“我按你这么说的做一锅,你要吃不下我就打你鼻子塞进去。” “……”邵砚青好像只用了这些材料,至于过程……她没仔细看,便有些恼羞成怒,“给你饭吃了还这么多话。” 顾池正要就青菜和鸡蛋汤发表详细意见,忽地歪了歪脑袋,“有人。” 其实这时邵砚青已经进了客厅,遁着气味转进来。见到她正乖乖地坐在餐桌前扒饭的时候他本是微笑,可很快笑意就凝固在嘴角。 顾池十分自来熟,扬起手热情地打招呼:“嗨,帅哥!又见面了。” 陶泓注意到他神色不豫,正要解释时就听他说道:“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了。”说着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又转回来,“抱歉,我放一下东西。”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厚塑胶袋,袋子湿漉漉地散发出一股水产特有的腥味。他将袋口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水池后又添了些水。做好这些不过两分钟,两分钟的时间足以让他的情绪恢复平静。 待他再次面对他们时,脸上甚至有着淡淡的笑容,“小冰箱里有起司蛋糕,当饭后甜点还不错。” 顾池粗神经,当真吃完饭后管她要起司蛋糕。陶泓哭笑不得,最后用两块起司蛋糕和一瓶酸奶把他打发走。顾池一走,院子里的噪音瞬间减少95%。陶泓转回去准备收拾残局,可有人却比她快了一步。 邵砚青正站在水池边上,手里拿着洗净的马克杯端详,见她凑过来便放下,“橱柜里有很多杯子,你不用再去买。”停顿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特别是这种上了涂料的,虽然看着好看,但是对身体不好。” 她当然知道橱柜里有很多杯子,而且都很漂亮,但那是别人的私物。就算得到允许使用,拿它来招待自己的朋友也很不妥当。因为这样她才用另外买杯子,连吃饭用的餐具都是拿不锈钢的。 就算邵砚青人再好,也不能把他给予的方便变成自己的随心所欲。在这一点上,她异常的固执和坚持。 但这种固执却不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所以她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顺便转移话题:“这虾脑袋真够大的,河虾吗?” “是的。用香油小炒,很下饭。”他搅了搅水池里的河虾,“现在市场里很少有,碰上了就买回来。你喜欢吃吗?” “喜欢是挺喜欢,但剥壳有些麻烦。”因此她异常钟爱香蕉,不用洗又好剥皮,“不过比起螃蟹,虾还算好伺候了。” 陶泓不过是有感而发,却没想到邵砚青因为她的意见而改了菜单。晚餐是熬的虾油拌细面,搭一碗虾仁芙蓉蛋羹一碟炒青菜,清爽简单。 嗯,有手艺的壕就是这么任性。 对于晚餐的炒河虾变成拌面,陶泓虽然在心里犯嘀咕但绝不敢质疑邵砚青的手艺。只一筷子面条下肚,她已经被彻底收服了。虾头膏脂丰富,熬出的虾油味道浓厚,缠在细面身上那叫一个丰润甘腴,比起秃黄油拌饭简直是不遑多让。<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8章 怎么形容来着?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简直是神一样的双手,陶泓想,都是同样的面条,他做的好吃到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她呢,加再多的贵价酱料也还是丑巴巴的一坨,要色相没色相,要味道没味道。 一如既往的光盘,并且还不用洗碗。陶泓觉得自己占便宜太过实在不好意思,非要把顾池带来的草莓分一大半给邵砚青,“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帮我……”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我帮你做果酱。” “……”她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我的意思是,你帮我吃掉它就好。” 他看着大半盆的草莓,轻声说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就做果酱。” 即将临近圣诞节,仍是连绵的阴雨天。陶泓把修过的稿子通过邮箱发给编辑,又上网转几个抽奖的微博,刷刷八卦论坛。 看一个婆媳大战的八卦贴子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对话框抖动着跳出来。 如花美眷:陶泓,你和季修白分手了。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将手从暖水袋夹层里抽出来回复。 吞鲸童子:是啊。 如花美眷:陶泓,你不老实。 吞鲸童子:我是红领巾,坚决不接受你这样的评语。 如花美眷:你就是为了这事才离家的,干嘛不和我说实话? 陶泓忽地失笑。 多奇怪,似乎每个人都认为她和季修白分手会痛苦得死去活来,父母是这样,陶隐是这样,她的朋友们都是这样。 她告诉他们说没关系,她好得很,也如平常一般照吃照睡照玩。可每个人都觉得她不正常,仿佛她哀伤、痛哭、吵闹或是略带神经质的表现,才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 这是种可怕的气氛,你得表现得歇斯底里,尔后在崩溃中接受他们争先恐后的抚慰,再花费漫长的时间来愈合失恋的伤口。 她无法让自己变得那么愚蠢,像是演一场戏。 不过是一个男人,哪怕是曾耳鬓厮磨的亲□□人,那也只是曾经了。当他决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她就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何况是为他伤心得死去活来。 她没病,压根不想要苦情女主角的命。 如花美眷:陶泓,还在吗? 吞鲸童子:在的。 如花美眷:还在难受吗? 吞鲸童子:老郑,我得怎么做?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已经一点儿也不在乎季修白了。 如花美眷:怎么可能! 吞鲸童子:要是我吊死在他家门口,你会相信吗? 如花美眷:你别乱来啊!你别乱来。 她呵呵地笑起来,搓搓冰凉的指尖,继续打字。 吞鲸童子:我怎么舍得死啊,白痴。这世上还有大把的好男人,还有太多好吃的东西…… 说到吃,她很自然地想到了今天的早餐。刚出炉的吐司切片,抹上冻着大块草莓的果酱,玫红雪白的一片。面包香软微温,果酱酸甜冰凉,带来口感与味觉上的绝佳平衡。 邵砚青的手怎么会那么好看呢?她想,手指细长又骨肉均匀。阳光从他的指缝间漏过,很快又被整齐地切碎,零零散散地洒在桌面。 如花美眷:陶泓,说话啊!(捶地小人) 吞鲸童子:不好意思,走了会儿神。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磨磨牙。嘴馋了。 如花美眷:……我相信你了,讨论这种话题还能记着吃喝,你是真的不要他了。 陶泓微微地笑起来,手指在液晶屏上虚画了个圈,又叠在上面打了个x,“是,我早就不要他了。”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陶泓把音乐会的招待券送给邵砚青。她偶然看到他收藏的古典cd,应该是这方面的爱好者,索性借花献佛。 “圣诞节可以约朋友一起去听听,这个乐团很不错。” “摇滚乐的话他们或许会去,这个恐怕……”他轻搓着票的边角,“你呢?圣诞节有安排吗?” 陶泓愣了一秒,旋即笑道:“没有。要不,一起去?” 邵砚青未料到她主动邀约,面上未显而心里却是美成一朵花,连点头也比平常用力。然而欣喜过后却是头疼,在约会这档子事上他没半点经验。如果按连续剧或是电影上演的那样照搬,会不会露馅? 查小星曾经有次喝多了,大着舌头和他说:“阿青,你小半辈子毁在那老头子手里了。他是冷血动物,也把你养得没一点人气。心太狠!”又用手去搓他的脸,“你看看,你看看自己的脸,老是这种生无可恋的模样,这怎么好?再不能好了!” 他听不入耳。 无论如何老爷子也将他养大,让他吃饱穿暖。虽然有许多不足外道的隐秘痛楚,究根溯源终是因为迁怒,而他身上尴尬的血缘就是所有矛盾的根源。 老爷子没有打过他,多数时候他会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冰冷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厌恶,就像看着墙角的一块污垢,阴蔽处的一片恶藓。也从不主动和他说话,少有的交流中也多是言语尖刻。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成长,却没有养成扭曲的心态也没有愤世嫉俗的想法。他还是像他的母亲,擅长隐忍与沉默。因此,即使他的存在就像老爷子喉间的芒刺,可直到临死他也没割舍掉独女留下的唯一血脉。<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9章 老爷子走了,他的生活也被打乱了。需要照顾的人不在了,他的生活有了大段的空白,可他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填满它。长年的深居与老人的冷暴力让他几乎丧失了与人交际的能力,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独来独往的。若不是查小星和丌冬川,或许他也会和老爷子一样半生孤独。 然后是她。 邵砚青只在电话中和丌冬川提起过自己的奇妙体验,第一眼的心跳加速,尔后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自己的眼睛会生出钩子粘在她身上收不回来,遮掩不住心虚。 没人知道爱情会什么时候来,可它来的时候你一定知道。 她住进他的房子,他悄悄地让她填进自己的生活。不是寻找寄托,也不是贪图新鲜好奇。从小到大他从未放纵过自己去争取些什么,没有得到的欲望也就不存在失落和难过。但是现在,他想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写了很长一段怎么做果酱,但越看越觉得凑字数,索性就删了。 自己熬的果酱很好吃,有大块草莓,甜度也可以自己把握,不过保持期很短。我姐姐做过桑椹酱,很美味。小森林里的女主做的果酱酸度很大,因为她糖放少了(果肉汁的60%重量 = =)而果子本身也很酸涩。这种果酱吃不胖吧,因为太酸了只能吃两片哈哈。 能多益的榛子酱非常好吃,但是,好高热量,= =,好吃的东西一般不健康。。。。。默……前阵子买了瓶香草味的栗子酱,还没试。 面包不喜欢粗粮,热爱提子切片或是最原始的白切片,很单纯的味道。家里有面包机,夏天的晚上定时做一块,第二天就能吃了,搭牛奶麦片或是豆浆什么的,挺方便的。 我真是热爱小家电啊~ 说起虾油拌面啊,真是……太好吃了!不过熬虾油是有功夫的,我也只看别人熬过,用油炒香姜和蒜,喜欢辣的可以加点干辣椒,然后加虾头进去慢煸。虾头膏多的话慢慢挤出来,特别香,嘿嘿……所以要大头虾啊。比较费功夫,所以很多时候大头虾都拿来炒香油做下酒菜,汁用来拉拌饭也巨好吃。 还有简易版的葱油拌面,不过火候不好掌握,很容易把葱烧焦苦。 用的面,可以是切面或是阳春面,hk有寿桃牌的虾子面,小小一团刚好一人份,用它也很好。不过煮的时候要搅开来,不容易缠成一团。晾一晾,加xo酱或是瑶柱酱海鲜酱什么的,浇葱油,拌一下就行。 吃面中的桃红: 好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吃,吃光为止。 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的小青: 我只是出个门而已,回来怎么就多了个人? ☆、吃意呆菜吗? 万不得已,邵砚青去找查小星。 查小星一见他就下巴上挑做深沉脸,说:“我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的。” 邵砚青嘴角抽了抽,当时就想扭头走人。但查小星动作比他更快,咻一下拦在门边,一脸贼笑,“来吧来吧,想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矮油,我的经验你还信不过?就算不取恋爱经,取个约会经也不坏啊。来来来,坐这里,要薯片汽水葵花籽儿吗?” “我找冬川去。” “冬川又不在家。” “我给他打电话。” 查小星一脸嫌弃,鼻孔朝上,“丌冬川他几十年独沽一味,你找他取经会走到沟里去哒啦!听我的。”手上用劲儿扳他肩膀,“你知道时茴是他打小就盯上的,跟修盆景似地养了二十来年。我早和他说过了,对小丫头要温柔要多哄哄。他就和我扯什么条件反射,说什么风筝线一直在他手上,她离得再远,他只要勾勾指头就能给带回来。结果咧!好好的姑娘被他逼成了座山雕,啄得他一头一脸血。现在飞远了,看他去哪儿找。该!” 邵砚青听他这通比喻听得直皱眉, “别这么说冬川。”查小星却是罕有地摇了摇头,说:“冬川是不知道,女人呐,要是心冷了就什么都完了。”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啐一口,“我在胡说什么呢!” 于是又转回主题。查小星虽然长得不出众,但为人大方嘴又甜,讨女孩子欢心是一把好手。邵砚青和他泡了半天的蘑菇,最后兜了一堆的‘经验之谈’回来过滤,过滤了两遍后发现里面没几样能拿得出手的干货。 到了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是这样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然而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相比起来陶泓倒是被顾池吐槽太主动了。她没在意,“我不过顺着他的话而已,哪里主动了?再说,票都送了人家缺伴去看,我就送佛送到西呗。” 顾池在电话那头哼唧哼唧地笑,“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比我陶隐还小呢,”她说,“我是不会对比我年纪小的下手的。” “难说,你一贯没原则。” 陶泓对此嗤之以鼻,挂了电话就心无旁鹜地写稿子去了。这么一忙活就没留意时间,等邵砚青来敲门的时候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商业街那头传来‘金够败金够败’的音乐声,更是让她打了个激灵——今天就是圣诞节! 幸好离音乐会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向邵砚青致歉,回房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倒饬了一通。 邵砚青坐在客厅等她。他是算好了时间才上来的,自然给她预留了充足准备时间。看到她这么快出来倒是吃了一惊,“我以为要很久。”<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0章 陶泓笑了笑。为了应景她挑了一条红色的连身裙搭银灰披肩,因为时间仓促只用了润肤乳和唇彩。好在这阵子生活规律又三餐正常,皮肤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 中国人爱过节,也爱扎堆出来凑热闹。像圣诞节这种扎根已久且受众广泛的洋节,街上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精明的商家适时推出应景的商品,至于稍有些名气的餐厅更是一位难求。 邵砚青通过查小星订了餐厅,吃西餐。菜单是查小星敲定的,密瓜生火腿、传统蔬菜汤、炖小牛肉,经典提拉米苏搭浓缩咖啡。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眉飞色舞地向邵砚青邀功,“你知道为什么意大利人追女孩子一追一个准,从老到小个个是情圣?人家热情啊,热情到是个女人就拒绝不了。你就是缺乏热情,吃吃意大利菜加持一下,说不定你哪个窍就开了呢?” 倘若丌冬川在肯定会在嗤之以鼻之余讽刺一句:“小星,你可真是我们当中‘可爱的意大利人’。” 但邵砚青并不懂得这些,既然交给查小星安排了也就随他揶揄。他只希望第一次的‘约会’能够顺顺利利,有个好的开始。 可是陶泓这餐饭吃得并不安心,或者说在吃完头盘后她一直在走神,以至于食不知味。因为郑北亭的小女友就坐在不远处正对着她的那桌,妆容精致华服美饰,此时正言笑宴宴地接受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恭维。 虽然只见过大头贴,但陶泓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因此心情异常地复杂。撞破这样的事无缝是尴尬的,现场上前去斥骂绝不可取,毕竟事涉隐私。何况以郑北亭那样的脾性,一定会把这事嚼烂了吞肚子里,他丢不起那个人。 可就这么默默看着,也着实令人生气。 陶泓心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万分纠结。这么一纠结,小动作未免明显了些 。邵砚青便装作不经意地随着她的目光扫去一眼,正好与坐在斜对角默默观察的查小星那饱含春意的双眸撞个正着,他默默地在心里握了把草,低下头继续喝汤。 查小星筹谋这次偷窥已久,从对方入场时情绪就亢奋得不能自已。好不容易逮到邵砚青去洗手的机会,他像一道闪电般劈来,“小青,今晚还满意吗?” 邵砚青头也不抬,只是拿纸巾擦干上手上水渍。查小星贼笑着捅捅他,“给个反应嘛,我特地来看售后情况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开瓶好酒给点气氛,还是让人来拉个小提琴助助兴?” 邵砚青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们吃完就走。” “对对对,你们还要去听音乐会呢。”查小星搓着手,满面笑容,“听完音乐会肯定晚了,要不要点辆车——哦不,我开车去接你们。” “不用。” “真不用啊。” “不用!” 查小星有些失望,但又觉得邵砚青今晚的表现很好,终于放下心来,“那我就不跟着你,自个儿玩去啦。” “去吧。” 查小星十分感动,觉得邵砚青这只雏鸟终于要学会展翅飞翔了。他情难自抑地冲老友比了对大拇哥,声情并茂地鼓励道:“去吧,小青!燃烧吧,我的小菜鸟!” 一旁路过的保洁阿姨陡然背脊发凉,不知道那位衣冠楚楚的客人为何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玻璃刮,仿佛下一秒就要抢去大开杀戒似地。 回到位置上时甜点和咖啡正好送上,陶泓也因为另一桌人的离开而调整好了心情,见他回来便璨然一笑,说:“刚才外面有放焰火,很漂亮。你没有看到,太可惜了。”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已值回票价了,他含笑坐下,品尝起那带着淡淡酒味、一点点苦味,更多的是乳酪奶油稠厚甜蜜的提拉米苏。很应景的甜品,迎合了他恰到好处的心情。 用餐的地方离音乐会的举办地不远,他们步行前往。街上的人还是很多,大型商场门口有许愿树的地方更是挤得水泄不通。为防止走散,他们牵着手由外围绕过。等到了人少些的地方,还未顾得上喘口气便有精明的小姑娘过来推销包装简陋的玫瑰花。 陶泓当然不会买,可大约是晚上生意不好,小姑娘紧跟着他们不放。邵砚青从查小星那边拿回来的经验里有一条干货是:女孩子都喜欢花,要懂得瞅准时机送花。 菜鸟蠢蠢欲动。 陶泓这边也被烦得不得了,没想到小姑娘缠功了得竟然甩不脱。她停下来和对方砍价,小姑娘在价钱上很坚持,“最少十块,包装纸也很贵呢。”这种廉价的包装纸也不知是哪家倒闭花店的压箱货,她冷笑道:“三块,我只带这么点钱。” 小姑娘只看他们的装扮便不会上当,正想要继续攻坚时就听到刚才一直装木头人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低且柔,“我有带钱。” 小姑娘眼睛发亮,天籁呀。 陶泓眼前一黑,猪队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泡温泉去咯,更晚了。 家里人在弄火锅,我得去帮忙打下手。=3=,意呆菜有种小饺子,因为形状的缘故被叫维纳斯的肚脐,非常地小,大约就手指头大,家庭聚餐的时候会吃得到。两个意大利吃货里,第一季第一集出场,同时还有黑醋。虽然意呆料理离不开橄榄油起司蕃茄,但意呆们对它爱的十分深沉! 燃烧吧,小菜鸟~~~~ 被队友坑了的小陶子,表示很忧桑。 ☆、吃勺儿尾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1章 这厢,陶泓被猪队友挂起来卖。那边,郑北亭却是一片心烦意乱。 彼此他正参加一场颇具规模的商务酒会。按说以他这种级别的小广告商是没有资格拿到邀请函的,只是主办方的品牌总监与他相熟,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后门。 这样的酒会请的都是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面,也有只见过二三次面能打上招呼的,要是能聊得到一起就算有了往来。郑北亭逛了一圈下来小有收获,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在看到刚入场的一对男女时便急转直下。 季修白。 郑北亭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身边的朋友也颇为惊讶地说:“他怎么会来?”另一个人回答道:“给岳父家的姻亲一个面子,露个脸又不是什么难事。”又略带酸味地点评道,“朱家大小姐漂亮是漂亮,就是锋芒太过。合伙做生意可以,过日子就太有压力了。” “夫妻俩性格相近做事也能齐心协力,”朋友啜了口酒,忽得起起来,“北亭,你不是前阵子还打听他么。要是想和他做生意,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郑北亭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业内顶尖的广告公司都得打破头争抢的单子,我这种小小虾米连边也沾不上。” 不远处,朱韵明将手由丈夫的臂弯中抽出,笑着说道:“我也是佩服你们这些男人,难得碰次面也只谈生意。” 有熟知她脾气的便哈哈大笑,说:“男人在一起不谈生意就只会聊风花雪月,有你在我们怎么敢。” 朱韵明抿嘴笑,“那倒是我的不对了。”说着拍拍丈夫的手,“英姝也来了,我过去看看她。” 季修白点点头。他算得上是天之骄子,相比起权势与财富,极佳的皮相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但能权财色样样都占齐,这便是得天独厚的资本。 郑北亭站在外圈,心怀不忿地看着这个令人嫉妒的男人。他目送妻子离开时唇边一抹浅淡的笑,像是舍不得她离开自己。不知现在有多少女人盯着,并嫉妒着朱家大小姐。 郑北亭浑然不觉自己的视线也被他牵引住了,是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看他起身走向妻子,身姿优雅体态风流,举手投足间毫不意外是众人的焦点。他一手揽着妻子的腰一手扶住她拿着酒杯的手,低下头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向来冷艳高傲的朱韵明竟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眼波流转间轻嗔作态。 这个男人宠起人来是没有底限的。而他又太懂得怎么宠女人,宠到没有分寸,宠到任她为所欲为。 郑北亭曾经见识过他的本事。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有憋了一股恶气,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他为陶泓不值。 或许是忍无可忍,他不自觉地冷笑一声。按理说在这样的场地,这样的距离又有这么多的人,对方是绝不会听到的。可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未撤去,季修白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冷笑就这么凝固在嘴角。 然而对方很快就收回视线,似乎刚才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可郑北亭却觉得毛骨悚然,随后便找了个托辞匆匆退场。 他不确定季修白是否还记得他的长相,虽然他们只远远地见过一次,连对话也不曾有过。但是直觉让他很不安,他一贯依赖这种与生俱来的动物性判断,所以提早离开。 回到酒店他便着手整理部分行李和收集来的资料文件,又上网回复公司代理人发来的邮件,借着忙碌工作很快就将季修白抛在脑后。 再有几天就回浮城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音乐会很精彩,但陶泓却是心事重重。 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偏偏又在这里碰到了那对□□,并且还坐在同一排,只隔了两个位子。 她不知自己和这俩人有什么滴血孽缘黑线牵着,非得看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好不快活。再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里仍在为生计奔波的郑北亭,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散场的时候他们是被人群推着走的,出口已经被人潮堵了大半可后面的人仍一个劲地往前挤。陶泓有些喘不过气来,这还是多亏邵砚青在身后为她挡去大部分的压力。她扶着他的手臂仰起头呼吸,各种各样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让人头晕脑胀。 忽地腰间一紧,脚就离地了。惊悚万分之际只听到他在耳边说了句:“抓紧我。”,她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臂,感觉到手掌下贲起的肌肉,莫名地心安。 关于他们杀出人群的这段回忆,多年后两个人谈起来是有分歧的。陶泓觉得自己完全是被邵砚青夹在胳膊下面随随便便就给带出来了,而后者则坚称人是自己千辛万苦抱出来的,只不过不是公主抱而已。 当晚他们狼狈到家时犹有余悸,陶泓在接到顾池打来问情况的电话时声音还在发抖。她的披肩在推挤中不知所踪,现在身上披着的是邵砚青的衣服。浅灰色的羊毛大衣十分厚实,带着夜露的气息。 邵砚青端来了热牛奶,她也挂了电话。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端沉默地对饮,放下牛奶杯的时候视线却撞在一起。 他们同时发笑,这时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放松之后……就觉得饿了。陶泓觉得最近自己胃里住了只青蛙,时不时就咕呱乱叫。口腹之欲是不容怠慢的,她得做点什么。 这时就显示出有个和自己同频脑电波的同住人是多么重要,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人家已经起身打开冰箱准备煮东西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2章 陶泓很少吃宵夜,但如果要吃的话烧烤和街边摊的小炒是上佳选择。要么就健康饮食,要不健康就随着自己喜欢来——这个原则她贯彻得很彻底。 邵砚青先取了鸡蛋和面粉,又拿了些蔬菜配料。本以为他是要摊鸡蛋饼,可到最后上桌的却是碗面疙瘩汤。 里面有红萝卜、木耳、香菇和蛋皮,面上撒了切碎的芹菜末。面疙瘩也和平常见的不同,是细长的条状,像一条条小鱼躲在碗底。 “勺儿尾。”他伸手在面汤上匀了把炒过的芝麻,“尝尝看。” “是因为用勺子尾部拔它下锅,所以叫这个名字。”她刚才就见他把调好的面糊放在扁平盘子上,反拿着长柄勺子,一下一下地把面糊拔下锅。 “是。”他也给自己加了把芝麻,“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一定要放很多配料,吃到撑着走不动才满足。” 碗不大配料又切得细,挤挤挨挨地抱在一起看起来很热闹。清淡的汤汁带着蔬菜特有的鲜甜,极好入口。 回到房间后才发现竟然没有将大衣还给他,不过这时他应该也回房休息。她脱下大衣准备挂起来抻一抻,没留意口袋里掉了个东西出来。是一本用去大半的便笺,上面涂鸦凌乱,只能大致分辨出‘餐厅’‘门票’‘点心’的字眼,页下角画了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兔斯基,挥着一支四叶草 她笑了笑,将便笺原样放回。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 天光微霁,站在露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五脏六腑间的浊气被驱逐得一干二净。等到七点过她便下楼,这个时候邵砚青应该起来了。 楼下空无一人,厨房里静悄悄地。只在暖水壶下压了张纸条,大意是他有急事出去一趟要过几天才回来,外卖单子放在客厅的随手篮里云云。能看出留言时很匆忙,纸是从信封上撕下来的,字迹也有些飘忽。 他不是早上才走的,那就是凌晨的时候。是什么事急得让他等不及天亮?陶泓将纸条揉成一团,莫名有些不安。 大厨不在家自然没得开伙,早餐随便啃面包喝牛奶糊弄一下,中午随便叫了顿外卖吃,结果吃完没多久就开始跑厕所。她开始反省自己的肠胃这阵子是不是被邵砚青养得娇贵了,以后还怎么吃海鲜烧烤搭冰啤啊。 自我反省完后她拔了通电话给邵砚青打算问问他家里有没有药箱,可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然后就是忙音。陶泓没有继续打,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出门买药去了。 吃完药人就有些迷糊,睡一半醒来又周身发冷。她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又不得不从被窝里爬起来,再次把自己裹成熊,半死不活地出去买药。这次学乖了,常用药都买了一些,因为达到满额店家还送了个小药箱给她。 陶泓拎着一箱药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突然之间心底就涌起一股孤独感。但这种莫名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加快了回程的脚步。 吃完药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内里亦是饥肠辘辘。她这时深刻地意识到掌握好烹饪技能是一项多么重要的生存指标,以及有一位好手艺好脾气的同住人的几率真是比中百万大奖还要低。 她抱着暖水袋下楼,因为虚弱而佝偻着身子就像个老妪。到厨房先烧了水,打开冰箱看看还有剩什么材料。可冰箱一打开,她就愣了。 里面并排放着了两个覆着保鲜膜的盘子,里面是切好的各种色蔬菜还有肉丝,边上是几袋荞麦面和调味汁。 = = 好人啊,走的时候不忘留下干粮,还是切好块的。要不是自己偷懒连冰箱也不开去叫了外卖,她今天完全可以躲过这一劫的。 她一边骂自己是猪,一边拿材料下锅煮。热乎的面下肚逼出一身的汗,她将汤全都喝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回到房间时正好接到邵砚青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但听得出来他很疲惫。陶泓不好意思说自己病成狗,又不好打听人家去做什么,只能干巴巴地感谢人家出门前还帮自己把食材准备好。 邵砚青靠着墙半闭着眼睛,满脸的疲倦。听她有些磕巴地说着自己打开冰箱时那种惊喜与感动,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我可能还要两天才能回去,家里东西不够的话你可以打电话让人送。”他把农庄的电话告诉她,又请求道:“可以帮我喂一下鱼吗?” “当然可以,没有问题。”她浑身都不自在,“别这么客气,这捎带手的事。” “谢谢。” 这么客气,做朋友都很有压力啊。陶泓有些无奈,没话找话地问了句:“还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过。他凌晨出发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近千公里的路程风雨不断,又险些经历生离死别。这时已经是一身邋塌,筋疲力尽。他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听着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心头渐渐有了暖意,这是一整天以来最好的慰藉。 陶泓听他久久没有回复,正要试探地哼一声就听到那头传来女孩焦躁而尖锐的声音,尔后就是一阵哭泣。她不由地手一抖,指尖划过屏幕切断了通话。 和女孩子有关系啊。她想,难怪这么着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勺儿尾是取谐音,大约各地都有不同的变种。有次晚上看爹妈做过,据说他们年轻的时候上夜班嘴馋,就地取材做的,没配料就放白糖做甜的,有配料就扔点萝卜白菜,算是粗糙版的面片汤。<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3章 本来是晚上更的,怕太晚了就先放上来。 长假第六天,忧桑。 犹豫的陶子: 要不要当没看到?要不要说? ☆、吃童子鸡吗? 邵砚青此时尚不知陶泓已经想歪。他撑起身体站直,有些冷漠地看着面前低泣的女孩,“他还在做手术,能安静点吗?” 女孩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不自觉的哽咽。邵砚青抹了把脸,有些厌倦地在长椅上坐下。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到惯常放的东西,不由有些烦躁。看了眼身边仍埋头抽泣的人后,他起身走了出去。几分钟后他回来,递给女孩一罐温咖啡。 “时茴,你要是下决心和他断了,就不要来这里。”他开始拆口香糖的包装纸,“你这样又算什么?等他醒了看到你,再去半条命。” 时茴握着咖啡罐的手都有发抖,她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急救室的方向。 邵砚青将糖纸夹在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拉平,声音冷淡,“你说冬川不放过你,你又什么时候放过他。” 时茴紧咬下唇,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他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相比较起来,是谁更过份?” 他没有看她,仍是专注于碾平那张薄薄的铝薄糖纸,“我认识的是冬川。” 时茴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一声,抬手遮住眼睛,“冬川是你的兄弟。不管对错,哪怕他作奸犯科你也会站在他那边。我一直以为查小星是你们当中最没原则的一个,没想到你比他更可怕,你没有底限。” 邵砚青将糖纸折叠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很快又拆开来。仍旧是看也不看她,只问:“你走不走。” 时茴不说话。 邵砚青也没赶她,只是将手里的纸三角叠了又拆,拆了又叠,直到它变成皱巴巴的一团。 天微微亮的时候抢救才结束。听到丌冬川脱离危险,时茴又忍不住低泣。邵砚青双眼布满血丝,直直地站着像尊雕像。一直到人推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才有一丝微颤。可是他没有上前,时茴比他快了好几步。 他看到时茴紧握着冬川的手,进而将脸埋进手掌哭泣。冬川昏迷着,应该是无意识的可,是分明能看见手指弯曲。 他定在原地不动。恍惚间天地旋转,仿佛四季景色在身边流淌,春花灿烂秋色金黄,夏花繁盛冬雨苍翠。几十年的光阴一晃而过,岁月毫不留情。 忽然间就有些难过。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回去见她。 在回程的车上他睡死过去。直到司机叫醒他时,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早已经耗光了电,机身却仍残留着温度。 门口的壁灯已经亮了起来,淡黄色的温暖光线笼在雾气浓厚的夜色中。 他掏出钥匙开门。可不知是不是精神不济的关系一直没对准钥匙孔,钥匙串发出丁丁当当的声响。 陶泓这时正好在前厅,听到动静就跑出来开门,见他回来没掩住脸上的喜色。他拿钥匙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凝固了似的。可眼里却渐渐亮起了神采,脸上也有了笑容。 他说:“我回来了。” 陶泓去厨房倒水。刚才邵砚青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身上又是寒气逼人。犹豫了一下,她往杯子里添了勺糖。 端出去的时候却没看到人,再仔细一瞅,人已经倒在客厅长椅上了。她心里一惊,放下水就过去看情况。好在人只是睡着了,并没有脸红发热。这时候叫醒他不太可能,她上楼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再一想,索性把自己房间的取暖器也抱到客厅。 她小心地不发出声响。 邵砚青生得高,这时缩着腿躺在长椅上其实不会睡得舒服,可他现在却睡得很沉,看得出来他这两天精力透支得厉害。 陶泓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的脸,其实是很柔和的线条,甚至可以说有点秀气。头发比初见时长了许多,额前散散地落下几绺,这时看着有些孩子气。也不知是因为到家后的放松还是他梦见了什么,这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触动,却不知道来由。 陶泓把白糖水倒进保温杯放在他方便取用的地方,又留了两盏夜灯,最后检查好电源插线才上楼休息。 这一夜邵砚青睡得特别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阳光从开大的门厅跳进来,烘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舒了个懒腰,本打算再缓上几分钟起身。但听到厨房方向传来声响,他愣了两秒,随即起身。 厨房里,陶泓正在拣菜。见邵砚青来也没有局促,只是抱歉地笑:“我业务不熟练,浪费了不少。” 他的声音与心情一样欢快,“并没有。”顺手翻看农庄昨天送来的鲜菜,居然还附赠了一只洗剥干净的童子鸡,于是挽起袖子,“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陶泓也觉得自己有些碍手碍脚,可又觉得人家刚睡好一觉又忙活三餐,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去外面吃,我请客。” 他摇头,“今天就得把这鸡办了,再放着就不能吃了。” 他这话说得很自然,陶泓却是想歪了有些忍俊不禁,他侧过头看她,问道:“怎么了?”那脸纯洁得让人不忍直视,和自己的猥琐思想一对比,她简直要缩到墙角去。 邵砚青没留意到她的不自在,这时的他正满怀兴奋。将食材简单处理了一下,他便上楼洗漱。等到他一身清爽的下楼时,小朵的香菇已经泡发,摇摇晃晃地飘在水面。<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4章 今日天气极好,他站在料理台前沐浴阳光,连动作都比平常轻快了几分,甚至还不自觉地哼起了歌儿。 陶泓今天也没窝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天井里拣了块地方看书。邵砚青歌声传不到她这里来,但是总有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开始还坐得住,越到后面那味道就越勾人。 她实在忍不住拆了筒薯片,配奶茶解馋。邵砚青聊着电话踱到天井的时候,她正眯着眼睛从薯片筒里往外勾薯片渣子。 这么一打照面,陶泓便有些觉得尴尬。人家明明正在做很好吃很有营养的东西,你却在这边吃垃圾食品。她更不好意思说:你煮的东西太香了,我拿点薯片下个饭。 邵砚青通完电话,目光在她手上转了一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她接下来愣是没敢动喝剩的半杯奶茶。 傍晚的时候炖鸡出锅。 其实严格来说算是蒸鸡,用宽口坛子隔水蒸炖。只放了鸡、香菇和花雕酒。酒精在蒸炖的过程中挥发,启盖时只余浓香扑鼻。汤水鲜甜,香菇肥厚,鸡肉极嫩滑,只消用筷子轻轻一搛就簌簌滑落一大片。 这样的汤淡口喝最好,两个人谁也没去动一边的盐罐。除了炖鸡外只有一道青菜,而米饭焖得极软,是再温柔不过的铺垫。 邵砚青平常话很少,但今天他心情太好连她也被感染了。闲谈间他问起家里多出的小药箱,这才知道她生病。 陶泓觉得自己完全是咎由自取,有意转移话题,就问道:“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邵砚青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低头用筷尖撕开鸡肉,说道:“已经没事了。” 她见他似乎不太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便不再继续。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我不太明白。” “嗯?” “如果女孩子嘴巴上说恨,可还是一直跑来看他,这算不算口是心非?” 陶泓愣住了。不过好歹她是写过情感专栏的,很快就投入了角色,“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凡事都有原因的。”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说的‘他’,是……” “我的朋友。”他说,“你见过他的。” 她恍然,“就是我问过你的那个?叫……” “丌冬川。” 应该是和感情有关的事,而且是伤筋动骨的那种。陶泓想起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倒也能理解那个‘嘴巴上说恨可还是一直跑来看他’的女孩子,那样的男人确实有本事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你说的是他女朋友?” “未婚妻。” “啊!” “这两个人,<a href=https:///tags_nan/qingmeizhuma.html target=_blank >青梅竹马过成这样……”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对灾情侣,最后随便给按了个标签,“简直是乱七八糟。” 陶泓听得出他的语气有多么痛心疾首,也颇有感触地腹诽:有那样的颜还过得乱七八糟,丌冬川也是很拼了。 期间邵砚青接了一通电话,他没避着人接了。查小星前天出发去日本,收到丌冬川出事的消息就要往加赶,结果碰到暴雨取消航班,他再着急也只能干瞪眼。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要出一回事,可大可小,没想到这次居然玩命!”查小星仰天长叹,“他们还是别在一起了,这么折腾着我在边上看了都折寿。” “别胡说。人都好好的。”邵砚青说,“你别急着回来,不是陪人出去过生日吗?” “还过个屁生日,分了!” 查小星最近和一个嫩模打得火热,这次也是陪她去日本过生日兼购物。知道丌冬川出事他立刻就要回来,嫩模还没买个痛快哪会高兴,又是撒娇又是发脾气。查小星软硬不吃,直接把人丢在酒店自己回来了,“给她订了机票,多住一天酒店她自己付钱。” “人生地不熟,万一有什么事?” 查小星冷笑,说:“什么人生地不熟啊。她一讲日语我就听出来了,那小碟儿没少看。保不齐在那儿还能找到事业第二春顺便攀上人生最高峰呢!” 陶泓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觉得邵砚青抿嘴笑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像是蜻蜓在水上轻点后荡起的一圈圈涟漪。即为美色所动便有些心不在焉,连手机响了也不知道。还是邵砚青提醒,她才回过神来,更难得他还会调侃一句:“今晚我们的业务一样多啊。” 邵砚青不知道的是,给陶泓打电话的人这会子正站在他家巷子口,一门心思地要找人看星星看月亮顺便聊聊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严格来说,这道菜是用炖的。 家里煮鸡一般是做汤,最常用香菇来炖。把干香菇泡发了炖。干香菇有鲜香菇无可比拟的香味,大约就是舌尖上的中国所说的,时光凝聚的味道。 有些东西,必须是干货才有的特殊风味。比如鲍鱼,蛏干这类的海货,还有虾米或开洋,干贝或墨鱼干之类的。 讲究些用矿泉水把干香菇泡开来,然后微沥沥,和鸡块一起放进去炖,加酒(黄酒类的)。蒸过后酒精已经散去大半了,但香味还是在的。因为没有别的辅料或是调料,味道很清淡很清淡。不同地区会加比如姜葱或是花椒辣椒进去吧,也有扔枸杞或是火腿的。 有这主菜的话,只要再加个青菜足够两个人吃了。鸡不要太大,小点,嫩些。 插个题外话,夏天的时候我会搞点葡萄酒喝,入秋冬的时候就换花雕,切片陈皮进去热一热,整个人都暖和着。要么就一杯的热牛奶里掺点百利甜,睡完起来胖三两。<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5章 你们呢? 陶泓:我除了竖拇指外还能竖什么?食指!再来一份! ☆、吃卤货好么? 陶泓并不想向郑北亭解释什么。 只是人家风尘仆仆地回来,家还没回就赶来给她送手信,这么拒绝有些说不过去。但是舍下还没吃几口的鸡汤鸡肉让她非常难过,在郑北亭提议他们去星巴克坐一会儿的时候这份难过更是升到了顶点。 郑北亭也算有心,买的手信是她喜欢吃的家乡特产。不知是不是有心回避,他绝口不提季修白,只是谈自己这次去又签了几份单子回来。末了,他说:“时间太紧,没能去夏岛逛逛,有点可惜。” 陶泓很自然地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当导游。”见郑北亭笑得畅快,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把圣诞节晚上见到的告诉他。但这种事捂着没好处,时间长了不一定出什么事。她拣了个空档把话递了出去,其实也就简单几句概括了。末了她看对方的表情,却是没看出几分难过或是愤怒来。 是她多管闲事了。 哪怕郑北亭很快就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事,接话接得滴水不漏。她还是从对方的神情态度中觉察出不妥,往细了一想,心便有些凉。 郑北亭送她回去。 不过几步的路而已,他坚持要送到门口。陶泓揣着心事,面上便有些恹恹地。她生得漂亮,是那种活泼明媚的美。浓眉明眸轮廓分明,因此喜怒易见。 “你看你,干嘛耷拉个脸?是我被劈腿了,我还没怎么着呢。”郑北亭笑得轻松,心里的兴奋却是不足外道的。 陶泓笑不出来。 “你租的地方倒是不错,一起住的人可靠不可靠?” “人很好。住得也舒服。” “租期什么时候到?我有房子很快能腾出来了,给你留着。” “签了长租。” “大不了给违约金呗。我出。” “老郑。” “啊,怎么?”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敷衍道:“这儿挺好,我很喜欢。” “这是天气还没热起来,等天热了这儿蚊虫肯定多。还有梅雨天,潮得连地板都能拧出水来。” 陶泓不欲与他分辨,正要从口袋掏钥匙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她心脏突地一跳,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知他听了多久的墙根’。很快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凑巧的事。 邵砚青神色淡淡地立在门边,清俊的像雨后的一丛竹。他的五官并不似丌冬川那般浓彩惊艳,而是像水墨般地洇染渲漫。连带着细微的神情变化,一点一点地渗到你的心里。 同是男人,郑北亭立刻有了警觉。 “外面冷,进来聊吧。”话是对着陶泓说的。是了,从他一出来就没正眼看过在场的另一个男人。 不待陶泓开口郑北亭就婉言谢绝,“谢谢。不过这个点她得休息了。”又对陶泓说,“改天我叫上老顾,咱们仨再聚聚。” 陶泓这时已有了倦意,只是说:“凑时间吧。” 郑北亭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便识趣地告辞。等走到巷口时回头,只看到她进门的侧影,还有那个男人虚揽着她的手臂。 他眉头紧蹙,紧了紧大衣,转身离开。 餐桌上的东西已经收了起来,桌面收得干净整洁。陶泓的心情越发糟糕,和邵砚青打了招呼后便回房。 郑北亭存着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多年的朋友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正是因为这份了解才觉得心凉。且不管他和女友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单凭他今晚的反应也知道这人在感情上并不牢靠。哪怕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来看,见异思迁也不是个好品质。 时移事易,哪有永远不变的人和事。陶泓这么想着,心下惋惜却没有多少遗憾。坦白说开十有八九是会失去这个朋友,可如果就这么沉默着或许结果更糟。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她了无睡意地打开电脑刷论坛又顺便开了邮箱。前阵子投出的应聘简历陆续收到回复,都是公式化的函件都是统一地‘感谢厚爱但很遗憾……’。她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没太在意。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无所获,却没料到否极泰来,竟收到通知她前去面试的函件回复。 这间公司她有了解过,成立不过几年在本地也只是小有名气。就实力规模来说与她先前就职的公司简直是天上地下,但现在她不过是求一份工而已,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面试的时间定在下午,她提早半小时到,熟悉一下环境。公司在商业楼里租了几间办公室打通,面积不算大但布局合理,看着并不局促。 面试的过程非常顺利。小公司没有太多繁琐流程,并且原来的行政助理很快就要离职,所以人事主管让她明天就来上班。 早八点晚六点,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公司小所以岗位配备不齐全,行政助理差不多是身兼数职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但零碎事务较多,一天八小时的上班时间也排得满满当当的。公司里员工偏年轻化,老板也不过三十岁出头,正是拼事业的年纪天天在外面跑业务忙得不亦乐乎。 中午和同事一起午餐,八卦的时候聊到老板的婚期定在春节后,商量着要怎么凑份子送礼物。陶泓是新进员工,这样的话题自然插不上嘴,只等着到时间凑份子钱。 单位离家不算近,公车加步行要四五十分钟。陶泓到家门口时一般都能听到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今天也不例外。<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6章 自打她上班后邵砚青也调整了晚餐的时间,陶泓有些过意不去。他的生活十分规律,现在因为她的缘故而改变了,她多少会有心理负担。 人太好了,对身边的人也是种压力。 陶泓接受了他的好意,同时也有意识地分担一些。比如回家的时候顺手带点卤味小菜,邵砚青倒也赏脸吃了一些,然后隔天他就开始煮卤水,接下来几天整个房子都泡在花椒大料八角茴香的香味里。 桌上的卤味也渐渐多了起来,陶泓知道他这是较上劲了:有这么个厨房小能手在家里她还敢打包外食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打人脸么。后来就学乖了,再不会打包熟食回来而是趁着午休去超市买些品质上佳的食材或是调味料。 投桃报李,邵砚青的回应更加热烈而直接,每天换着花样变菜单。两个人吃饭能丰盛到哪里去?但在他手上就能翻出百般的花样,今天香港烧味明天泰国咖喱后天新加坡肉骨茶。发展到现在,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有被投食的感觉。 偶有一次和陶隐聊到这个话题,她总结说是人太清闲了,二十来岁的人过得和退休老干部似地,天天闭门不出地在家里养花养草琢磨着今天吃什么喝什么。说到后面却是羡慕,“能偏安一隅也蛮好,至少是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 陶隐在那头不屑地笑,说你装什么傻。陶泓被他数落得莫名奇妙,说我怎么装傻了。陶隐这回冷笑了,说:“你活这么大了,见过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吗?爸妈例外。就算是我对你好,也多是有目的的。”他倒是半点不掩饰,“房租便宜也就算了,包餐也不新鲜,但包餐包到这份上的,你就没觉得不正常?中国好房东,你还真当自己有这么好运气呐。” 陶泓对于弟弟的明讽暗喻很是不屑,特别他说起邵砚青时的口吻让她听了极不舒服,“心理阴暗的人看谁都是有别人目的的,你付出都要回报不代表别人也是。” 陶隐拔了拔手边的小风车,懒洋洋地说道:“就算是个姑娘对你好成这样,也是不正常的。何况是个男人。” “你这意思是我不值得别人对我好咯。”陶泓打小就长得好,一路过来鲜花掌声不少。习惯了优待就觉得是常态,有时压根没放心上。不是傲慢自大,而是习以为常了。 “你看你看,和我钻牛角尖了吧。”陶隐逗她,“好也分很多种,正常范围的和不正常的。就你反应的来看,要房东是个姑娘十有八九是les。房东是个男人,那他百分百在追求你。” “开什么玩笑,他比你还小两岁呢。” “那你就争气点,别搞到最后让我叫一个小我两岁的男人姐夫。” “……你就不能说点靠谱的吗?” “我很正经地在警告你。” “……” “你向来招桃花,还大多是烂桃花。”陶隐漫不经心地拿笔涂鸦,说话也没了把门的,“偶尔有朵看着不错的,结果是夹竹桃。” 陶泓沉默了片刻,说:“被毒过一次也学个乖。算是涨经验值吧。” 陶隐这会儿也没讽刺她的心思了。他素来是嘴硬且不轻易认错的,放软口气基本就是退让了,“要对人没这意思就挑开了说,最多再找地方搬出去就是了。你老这么稀里糊涂地,别被人扮猪吃老虎了。” 陶泓知道弟弟说得有道理,但仍下意识地为邵砚青辩解:“他不是那种人。” “陶泓,你不是真想让我叫他姐夫吧?”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开假第一天,忙疯。 回来时下大雨,堵车堵成狗。 更晚了。 那啥明天也是晚上更。 然后今天没什么菜,就几碟卤水。嗯,我喜欢吃卤货啊,像是面筋啊,笋啊,豆干啊,海带啊特别好吃,荤的话喜欢猪尾巴和猪舌。鸭肝卤也很好吃,还有罗汉肉什么的,切一切可以泡面里吃。卤鱿鱼也是不错的,还有鸭胗鸭心之类的,中国人民真是热爱吃啊!边角料什么的加工一下就成了美味了。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海外贴,说有个哥们去肘子国留学,馋卤货馋得不行,于是找肉店买猪耳朵买一大盆,特别便宜,回家卤了吃得泪流满面,后来连着几次去买 ,店主就问他:你养了几只狗啊。= =,他:?据说肘子国的猪耳朵用来喂狗。(喂!浪费的肘子国人!)其中可信度不可考,毕竟狗粮也不算贵吧。但说明一个问题,咱们真是热衷于利用边角料制造美味的吃货帝国子民。 买过一本汪曾祺老先生的四方食事,老先生散文写得很好,写吃的也很有味道。字里行间,能看到一个童心未泯的小老头儿,倔着脖子和你说:哎,这个就好吃就好吃!又写杨梅:极大极甜,颜色黑紫,正如炽炭。用鲜绿的树叶衬着,炎炎熠熠,数十步外,摄人眼目。(= =,我跑去榨了杯火<a href=https:///tags_nan/dragon.html target=_blank >龙果汁喝喝。口水了。) 上一章的香菇炖鸡,老先生的书里有个比较相似的,就是云南的汽锅鸡,也是利用蒸的方式做出来的,只是用的鸡很讲究,是骟了的母鸡(武定壮鸡),对,是母鸡不是公鸡。问题是公鸡有东西可以骟,母鸡骟哪里?老先生不得其解,我想大约和做绝育差不多。- -,不过割的地方不一样。哇哈哈哈…… 南与北,不同的食材与不同的气候,不同的地理环境和不同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同样的菜有不同的味道,也带着不同的回忆。有游子回家乡,想要寻找记忆里的场景、梦里的童年,很多时候就是从自己熟悉的味道开始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7章 居然说我会喜欢上小弟弟,切!赶紧吃两块面包压个惊。 ☆、吃焖肉面吗? 邵砚青很快就注意到陶泓的态度变化。 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他是个多敏感的人。打小就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和母亲在他人屋檐下讨生活,哪怕后来独立了,这份洞察力却没有退化半点。 他心不在焉地擦着碗盘,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露骨,或是说话不注意了。查小星建议他直接和人摊牌,别白当了劳工却没得到半点好处。保不齐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劲地占便宜。他当下就反驳说:她不是那种人。查小星只是笑他太单纯,说小青,这社会太复杂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特别这种长得漂亮的,恃美行凶的多了去了。把你吃干抹净了还能倒打一耙说你不够体贴不够温暖,哪有那么多深层次的感情原因啊。就把你当口香糖,尝点甜头再去去口气,嚼完了一呸,管你粘在谁的脚底呢。你就俩优点:人好,钱多。就这两样,这两样就足够人惦记的了! 他把最后一只碗擦干净,放进烘碗机里。电器运转的声音响起来,他的思维有了片刻的混乱。 邵砚青在感情这方面完全是只小白,能给意见参考的也就查小星和丌冬川。后者自食苦果已经翻在阴沟里,一时半会儿翻不了身。查小星虽然点子多,但大部分是馊的。两相权衡后,邵砚青决定参考馊点子的建议——再不济也比淹死在阴沟里强。 烤箱里的饼干好了,散发出浓浓的黄油香味。他准备摘点薄荷叶泡水,刚走到天井就听到一声低呼。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起蹲在墙角的人,“怎么了?” 陶泓咧着嘴倒吸冷气,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手给扎了。” 天井的灯瓦数不高,光线很差。邵砚青看不清情况心里着急,也没顾得控制手劲,拉着她到客厅。看清了才知道她有多能忍,仙人掌的刺扎在手指头上,有一根甚至都扎进指甲缝里了,就和受刑差不多。 陶泓的手指细细白白的,她从不做美甲,十个指头干干净净,指甲修得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然而,越是美好的东西被破坏,看起来就越怵目惊心。 邵砚青看着她原本白白嫩嫩的手现在给扎得破皮流血,特别是扎在指甲缝里的那根刺,又长又硬,只是轻碰一下她就疼得直叫,他险些丧失了直视的勇气,连去拿药箱里都好像走在云里,脚步虚浮得不行。 陶泓怕疼但又好面子,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就一个劲地说话掩饰,“我看仙人掌开花挺漂亮,就凑过去想看看清楚,……也是我手贱,想摸摸,没留神脚下打滑就扑过去了,嘶——疼!”脸都扭曲了还不忘调侃自己,“幸好没扎脸上,不然我可得买机票往韩国跑了。”看他低着头表情十分严肃,声音不由小了下去。 刺给□□后更疼了,陶泓扁着嘴强忍着疼,话少了声音也飘了,“我算知道江姐受刑是什么滋味了,反动派都该下地狱扔油锅里炸一百遍。” 邵砚青拿药水给她消毒,说:“最好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 “不去!” “感染就麻烦了。” “扎了锈钉子烂木头才要去打,这种的不要。”她异常地固执,“□□就好了,就一个小伤口而已。” “会有感染的风险,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她身体僵硬,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这事得凭自愿。” 邵砚青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怕打针啊。” 这几乎就是个肯定句了。 陶泓蜷了蜷脚趾头,底气不足地回答道:“怕打针又不丢人。” 邵砚青一时无语,拽着她的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么僵持了十来秒,拉着她的那只手掌心已经沁出细细的汗来。 “打针去。” “我不去。” “不疼的。” “这和疼不疼没关系,是心理障碍!” 他近乎词穷,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蹦出一句:“那打完针给你买糖吃。”她歪着脑袋看他,慢吞吞地说道:“不稀罕。” 意思是还有商量的余地?邵砚青这时完全没想到自己这行为是多么亏本倒贴,只一心要让她去打个破伤风,免得感染发烧。 “那你要什么?” “我不要打针。” 他耐心劝说她,“不打针很容易感染的,发烧就麻烦了。打针就一下子,很快就不疼了。你手指头扎得这么深都能忍,打针不能忍?” “不能忍。”她的手像泥鳅似地从他手掌中滑出来,坚决不妥协,“我给你买糖吃,这么大的一大包。别逼我去打针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溜上楼,万般无奈。 伤了手指头工作不方便,特别是打字的时候,裹成棒槌似的指头总是会敲歪。好在没有急件,不然她恐怕加班也做不完。 联系完明天的演出场地和派车路线,陶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仍是踩着新闻联播的开场声到家。意外的是邵砚青也刚刚回来,正在客厅脱下外套。 “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做饭。” 她不以为意,说:“没事,叫餐也一样。要不,我们吃汉堡?”邵砚青搓了搓冰冷的手指,说:“如果不是很饿的话,给我十分钟。” 陶泓安静地在边上等,期间把自己的手指头拍照发给陶隐,并附上‘伐开心,要红包’的留言。面对如此赤果果的敲诈,陶隐迅速作出反击——他发了张香肠集锦图片过来,叮嘱她‘吃得开心,以形补形’。<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8章 恶毒啊恶毒! 陶泓正要搜张猎奇图片恶心他,那边邵砚青已经完事,端着碗过来了。她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十分钟呢,这效率。 很清淡的青菜面条,初尝味道有些寡淡。这可不像是他的水准,陶泓心里犯嘀咕。可吃了两口就发现面条下面埋了块肥瘦均匀的焖肉片。焖肉是冷切后埋下去的,这会儿已经被捂热,脂油化开渗到汤里,肉片也变成了半透明,软糯香嫩。 面条的清淡和焖肉的荤香,搅拌后汇在一起和谐得出奇。 他另外拿了一小碟肉片,“不够再添。”又问她,“手好些了吗?” 她摸了摸手指,说:“有些痒,有时候还会刺刺的,应该是在愈合了。”又试探似地问道:“你不是又要我去打针吧。” “你不愿意。” 陶泓笑了,从包里掏出一袋子糖果,“说话算话,给你糖吃。”他哑然失笑,接过来翻了翻,里面有各种口味的软糖、硬糖,还有酒心糖和夹心酥糖。 “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就每样都拣了点。” 他摩挲着袋子上的小缎带,心里欢喜,“等会儿我帮你换药。” 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药粉,用小碗调稠了抹在指头上,凉嗖嗖地一股青草气味。小刷子扫过指缝时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嘴角弯起。 药粉用完的时候,她的手指也好得差不多了。到了月底,陶泓拿到了小半个月的工资和春节过节费,还发了一箱橘子。 陶泓没有计划回家。因为陶爸陶妈已经报了澳洲旅游团,会在国外过年,而陶隐也有自己的安排。这并不是陶泓第一次离家过年,只不过独在异乡寂寞的感觉更甚从前。 邵砚青知道她没有回去心里自然高兴,不声不响地开始张罗年货。自老爷子去世后他对年节的概念已经模糊了,偌大的房子只他一个人,哪怕整晚灯火通明,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也是形单影支。查小星和丌冬川也曾来给他凑过热闹,但很快被他赶走。过年都讲究个一家团圆,丢下父母跑他这边来过年算什么。 陶泓的公司提早放假了,不过在年三十前本地的员工要来轮值。和她同办公室的姑娘一听脸就拉得老长,说男友订好了去三亚的机票不能改签。知道她留下来便拜托她替班,反正加班费也少不了。 陶泓应了下来。 邵砚青说:“你这样好说话,恐怕以后这样的事会接二连三地来。” 陶泓笑了笑,“我有分寸的。”又像是解释似地说道:“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赚点加班费实惠。” 彼时他正在剥芋头,闻言看她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去,颇为失落地想:可我在家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焖肉面这个,陆文夫先生的美食家里有稍略提到。写朱鸿兴的面,朱自冶每日去吃头汤面,如果哪天没吃到头汤面,整天人都没有精神。 焖肉要肥瘦适中,但如果我来看的话,肥肉多点无妨。用八角茴香之类等料焖烧,烧好后泡汁里冷却掉。扔冰箱里第二天汁都凝固了,这种汤汁挖一勺拌饭也很香。把肉切片的时候也会带点卤汁水的凝固物,埋进面里或是饭里都巨好吃。不管怎么说,用食物本身的热力去催化它,比再次加热来得好!面条烫些,有时肉焖烂了脂肪的部分会化掉。巨——好——吃 ! 面条是很素的,但是用猪油拌有奇香。靠,好吃的都不健康。但是有些东西还真必须不可啊! 跪求不打针! 长这样的面条。 ☆、吃什么药呀? 放假值班其实是件挺清闲的事,特别是临近春节,这层办公楼的大部分公司都陆续放假,连大楼保安都请假回家。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陶泓便将笔记本带来看电影,正看到精彩部分时手机响了,她目不转睛地接起。 “喂?” 对方沉默着。 “陶隐。有事就吱声,别装深沉。” “泉音。” 陶泓这才认真地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挂断,将该号码拉黑。 清静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本地的号码。陶泓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居然是邵砚青。 陶泓匆匆忙忙地赶到商场的服务台,一眼就看到低头折广告纸的邵砚青。后者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迅速地把折成小船的广告纸揣进口袋。 “你来了。” 她点点头,问道:“多少钱?”他的下巴几乎与地面垂直,鞋尖在地上碾了几碾,报出一个数字。 陶泓刷了卡,一边签字一边调侃:“快过年了,小偷也要拼业绩。”见他闷不吭声,又宽慰他,“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先去挂失□□,身份证呢?身份证有没有在钱包里?” “没有。”他钱包里除了一张□□,就只有一些零钱了。东西已经拆封验货不能退,打电话求助,一个关机一个不在信号区。他又不擅和人解释争辩,只好打电话给她,“钱我回家后给你。” “不急。”她收起存根准备走。 “现在快下班,你还回单位?” “得回去打卡,不然白干。” 他紧跟在她后面,“一起去。” 单位离商场不远,走路不过十来分钟。陶泓打完卡正准备收拾东西,头顶上的灯忽然闪了两下,灭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29章 冬季昼短,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办公室隔板多光线极差,这时就是一片漆黑。陶泓怕黑,也最恨这样的突发状况。她后悔刚才没让邵砚青跟上来,而是让他在楼下门厅等着。 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照明,她先拉了电闸,再取链锁锁门。手机照明有限而锁孔又小,她费了不少劲才锁好。 准备下楼时才发现电梯居然停了,她脑子一懵,后知后觉地记起同事提过这幢大楼发电机时好时坏,困梯事件时有发生。 只能走楼梯,但那里更是黑洞洞的深不见底,看一眼都能吓哭。陶泓一点没挣扎地掏出手机求救,电话刚打通就听到楼梯方向传来响铃声。 她险些喜极而泣。 “邵砚青。” “我在。” 借着一个快耗尽电的手电筒,他从一楼爬到二十三楼,在她的恐慌将要攀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出现了。 手电筒的电耗尽了,不过有人陪着那黑乎乎的楼梯看着也不那么可怕。她开了手机照明,一手紧紧地抓着他。 邵砚青反握着她的手,力道与声音一样柔和,“等了很久?” “没有。”她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头,或许刚才把他掐疼了,“就是有点突然,黑漆漆的挺可怕。” 他抿嘴笑,找了个轻松些的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明天不值班了吧,有时间的话帮我个忙,可以吗?” “时间大把的,要我做什么?” 他正要开口,她的手机屏幕却闪烁着响了起来。她吓了一大跳,手也松开了。幸好他反应及时地接住,不然这种高度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他把手机递给她,声音压低了些,“接通了。”楼梯间这样安静,即使没有开扬声器那端的声音也仍旧清晰地传出来。 “谁在边上?”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陶泓几乎能想象出电话端头的那位,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至今仍有这样的条件反射,令她有些自我厌恶,语气顿时变得生硬,“和你无关。” 再次拉黑了来电。 邵砚青眨眨眼,无意识地用拇指搓了搓她的虎口,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可惜她怒气正盛,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 季修白没有再打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死缠烂打毕竟不是他的作风。何况他太了解陶泓,这两通电话是试探更是点到即止的挑拔,足以搅乱她的情绪。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此时夕阳的余辉被晚霞收敛住缓缓地下沉,很快便没在脚下。站在这样的高度早已习惯了俯视,然而他却怀念起上次和她一起仰望的那片星空。 他记得那时他们的每一句对话,记得她落在自己眼底的笑容,记得干燥的风拂过树林灌木时的沙沙声响,记得他们之间每一个热烈的吻。 他松开领带,走到酒柜前取了支酒。酒精是自控力一贯的敌人,但这时他却想喝一杯,纾解那突如其来的躁热。 酒杯上倒映着纤细的人影,他连头也不回,“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朱韵明笑吟吟地上前,自行取了酒杯倒酒,“事情比预想的顺利,王滨留在那里足够应付了。”她将深紫色的丝巾揉成一团扔在桌上,“下个月要开会,我得回来看看哪只牛鬼蛇神跳得最厉害。” 季修白不说话。 结婚数月,她也是心清目明的玲珑女子,知道他这时心情不好便收了声,并无意与他攀谈。她不会蠢到以为和他结了婚便有随意放肆的资本,婚姻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了种形式的商业合作模式。 一个完美的、稳定且不易撼动的整体。 朱韵明的目光落在季修白身上,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少有的心烦意乱。她记得上次他这副模样是在订婚的时候,那时他的情绪更加阴郁而低落。她知道他去见谁,对于那个能影响他的女人她一直很有兴趣。但她清楚那是他的禁忌,不能碰不能提。与开罪他的风险相比,那点好奇心简直不值一提。 朱韵明喝完一杯,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其实她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季修白这个人并不好打交道,这个男人锐利而冰冷,行事不按理出牌。族中叔伯倚老卖倚,行事嚣张不知轻重,明知他对朱家的海运航线虎视眈眈仍几次三番大放厥词。倘若不是她头脑清醒选择和他合作,恐怕事情不得善了。 季修白有意扩张其航运版图,更不避朱家锋芒。而朱家累富至今家大业大难免有枯枝烂叶,她有心改革却难挽颓势。老一代的人不是不知现在航运不盈利甚至需要贴补,却死死抱着家业根基不松手,拖累得她施展不开手段。 她要掌权并摆脱掉负累,而季修白则要得到朱家数代经营的航线。甲之□□,乙之蜜糖。既是各取所需,又何乐不为。 在这场婚姻中他们的收益远超过外人的想象,两年的时间换来原本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达到的利益目标,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你心情很好。” 朱韵明收敛心神,正了正面色,“做了一单漂亮的,自然放松。” “海港的天气怎么样?” “多雨,湿气重,阴冷透骨。”朱韵明皱了皱眉,似乎那湿冷的海风仍吹得她头疼,“在那边生活久了恐怕要得风湿。” 季修白垂下眼。 朱韵明约了朋友吃饭,很快就走了。也可能她只是找个借口,不愿意和他同处一室。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就是太有自知之明。她的能力与野心正匹配,对于朱家这一代来说是件幸事。<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0章 而陶泓…… 是他太惯着她了,纵容得她没有了体贴与包容,甚至听不进他的解释。他的心仍是她的,最后季太太的头衔也仍是她的,而且是名符其实。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能站得更稳,走得更顺。 只是未料到她是爱情至上的理想主义者,坚决要与他这个市侩的商人切割得干净。她自以为恩断义绝,却不知道他有千百种方法能让她乖乖回来,只是舍不得用,狠不下心用。 他走到窗前,对着夜色霓虹举杯。 最多再一年,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吃的,有些阴郁。 像季先生这样的想法,其实是有些取巧的。就像他说的,用两年的时间先成全自己,再用剩下的生命成成全自己的爱人。 可是并不每个人都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等待。 说现实些,季先生的这种想法可能比较普遍一些。因为对于他来说,还有弥补的选项,能弥补就代表着他的愧疚可以得到宣泄,就不存在亏欠,连声讨都师出无门。 然而他想要弥补,也要看别人要不要。 太一厢情愿,那是自恋过头。 代表陶泓送给季先森的图。 ☆、吃糖年糕吗? 原本要过节的好心情被搅得一塌糊涂,陶泓郁闷之余和陶隐抱怨。 陶隐的语气很不耐烦:“你的手机号又不是国家机密,他只要有心想要,怎么会弄不到。说不定现在我们的通话还被监听了,都是你拖我下水。” “你有点良心行不行?我是你姐啊。” “你要不是我姐姐,我还会理你?”陶隐刺她,“他找你又怎么样?不过一个两个电话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心神不宁。难不成你和我说‘早就放下了’是假的,不然怎么来个电话你就跳起来了。” “我只是讨厌被人盯着。” “大约是快过年了有点什么感触吧,打个电话叙叙旧,问个好。” “你就算安慰我吧,也得有点诚意。季修白是念旧的人吗?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打电话向故人问好上面,更何况是我这个前女友。” “这就是问题了。”陶隐从转椅上站起来,“你好像一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他不得不来找我,让我提醒你。” “他找你?……提醒我什么?” “他说过两年后他就会离婚,然后你们可以修成正果。”陶隐嗤笑,“总结起来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还花了我两杯咖啡的时间。” 陶泓险些失笑,“你怎么回答他的。” “神经病。” 和她当时的答复是一样的。 “看着像个人,却不说人话。什么东西。”陶隐厌恶地说道:“你真是眼瞎。” “我眼瞎心不瞎,好歹及时止损了。”陶泓迟疑一下,问道:“他没有去找爸爸吧。”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吵架了还能找家长。这么大的人了,好歹要点脸。别老追在女人屁股后面,太没出息。” 陶泓笑了笑。陶隐倒是会当面给人难堪。季修白也许是不会在意的,但他的风度与睚眦必报一样出名,“你没必要逞这一时口舌之快,他有的是资本折腾你。” “我又不在他手底下赚饭吃。”陶隐似乎很不情愿提起这话题,“说说吧,手怎么样了?” “好了。” “看图片,你长胖了。” “你赶紧去检查一下视力,看看散光是不是加深了。” “不觉得最近呼吸困难么?椅子也不够坐了。” “……” “目测过去,至少胖了五到八斤。” “……” “伙食太好了吧。” “……” “好好过年,过完年再去减肥。你一胖脸就特别圆。” “……” 每次和陶隐通完话都有种想自毁的冲动,陶泓深呼吸几口,决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和他通话了。 不过陶隐倒是没撒谎,陶泓反省着。她自己是天天照镜子的都觉得自己胖了,更不要说牛仔裤变紧。她倒是有做瑜伽,只是相比起消耗的卡路里来说,明显是摄入的更多。 陶泓决定节食,在过年的时候节食才能显示出减肥的决心嘛。 在她下定决心后一分钟,邵砚青来敲门了。 他来请她帮忙,还略带歉意地表示是个体力活。陶泓大喜过望,“我正想运动呢。”跟下楼后才知道他要做年糕。 陶泓在家极少干活,购年货也只是帮忙挑选连推购物车都是陶隐的事。父母工作忙碌,过年难得休息,多是到外订年夜饭,吃完就清爽干净地回家了,哪需要费时费力去做。 邵砚青已经将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她洗净双手,在长条凳上坐下,双手扶着面盆边沿,“要揉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好?” 邵砚青将熬化的红糖从炉子上挪开,说:“越软越好。” 熬化的红糖倒进按比例磨好的米粉里,深红被雪白调和,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香气。陶泓揉得起劲,趁机把这几天的郁闷给发泄个干净。温度慢慢地降下,手里的年糕团也渐渐成型。她扭头看不远处的邵砚青,他做白年糕,米粉里只加了砂糖,必须完全靠手揉出黏性,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强的力量。 专注做事的男人都是迷人的,不管他是在职场挥斥方遒还是在灶间切切剁剁。<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1章 邵砚青生得高,这时弓着身子坐在长条凳上揉着糕团。袖子挽起露出胳膊,能看到皮肤下虬结的肌肉微微贲起。他的呼吸并没有因为频繁的用力而变得沉重或是紊乱,偶尔会停顿一下确认糕团的柔软度。确定达到他的要求了,他便直起身子,放松地舒开肩膀,双手上举拉伸,整个背部呈出完美的倒三角。 真是……赏心悦目。 陶泓收回目光,继续揉着手里的年糕团。把它揉得黏性十足,粘在手上提不起来的时候就到火候了。邵砚青已经准备好了小笼蒸屉,垫上剪裁过的箬叶,把年糕团倒进、整平,上笼蒸熟。 陶泓喝着柠檬蜜水,很自然地聊起来,“你每年都做这个吗?” “习惯了。”他擦了擦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也要送人。” “我念书的时候去宁波朋友家,他们也做年糕,是用杵和石臼做的。有的会加艾叶汁,有的什么也不加。蒸出来软软韧韧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炒螃蟹或是煮年糕汤。这种的话,要怎么做?” “蒸好后晾凉,想吃的时候切片、油煎,勾甜薄芡,做糖油年糕丝。” “肯定很好吃。” “如果喜欢吃甜食,那你会喜欢。”他想了想说,“也可以切粒干炸,当零嘴。” 年糕刚蒸好上面还有着水汽,甜腻中混合着箬叶的清淡香气。等晾凉了些,邵砚青将它们从小笼屉里提出来,拿纱罩罩着继续晾放。要拿去送人时,会在年糕中间粘一小片红纸。陶泓知道这是图吉利的意思,包括自己家供奉时,也要粘一小片。 大年三十这天陶泓起得很早,给交好的朋友同学发了邮件祝贺新年,又给几个人发了短信,给父母打了电话,这么一忙活也花了小半天的时间。 吃过午饭,邵砚青在天井剥蒸好的芋头。还没剥几个就听门外有动静,门开开,外面站了一个年轻男人,腿长,脸白,长了双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是角度还是错觉,斜斜乜来时都带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微蹙起眉,“找哪位?” 对方却是先打量了他两秒,说道:“我找陶泓。” 他怔了怔,门敞了开来。 陶泓正趴枕头上撸泰剧,狂霸<a href=https:///tuijian/haomenzongcai/ target=_blank >总裁掳了傻白甜女主一路咆哮得不要不要地,看得正起劲就被邵砚青叫起来。 她双手抄在羽绒马甲口袋,趿着毛拖鞋下楼。不速之客正在客厅喝茶,听到动静扭过头来。陶泓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去,着实吃了一惊,“陶隐。”这不留神脚下便打了滑,屁股墩在楼梯上咚咚咚地滑下几阶。尾椎骨一路震荡到后脑,两个耳朵都嗡嗡作响。 邵砚青离她几步远,只来得及将她扶起来。陶泓呲牙咧嘴地扶着腰,顶没好气,“你不是说过年有安排么,怎么跑这儿来了?”陶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就安排和你一块儿过年啊。” 陶泓瞪他一眼,转身和邵砚青介绍,“他是我弟弟,陶隐。” 虽然说都长得很好看,但两个人风格完全不同。邵砚青心里这么想着,从善如流地伸出手,“邵砚青。” 陶隐目光微闪,回握一下:“久仰。” 陶隐准备在这里呆上半个月,过了十五才走。陶泓一边抱怨他做事不按理出牌,一边心里又实在欢喜他来。虽然说姐弟俩时常拌嘴,但感情还是很好的。不过考虑到他的说话风格,她还是私下和邵砚青打招呼,略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跑来,整体画风怪怪地。要是他有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邵砚青给陶隐安排二楼的房间。 “不用,我和我姐住一间就好。” 邵砚青噎了一下,面色便有些发黑。陶泓白了弟弟一眼,斥他:“你多大啦,自个儿睡。冬天也不打雷。”陶泓嗤笑一声,“说得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陶隐的房间在邵砚青隔壁,格局一样只是略小了些。丌冬川爱干净,走时也收拾得清爽,打扫一下灰尘就能住了。 陶隐靠在门边,懒懒地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在我姐房间打个地铺也一样。” 邵砚青‘哗’地拉开窗帘,房间陡然明亮起来,刺眼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脸,“不麻烦,我家房间多。” 陶隐耸了耸肩。 陶泓从三楼下来,屁股还疼着走路姿势不免有些扭曲,“我和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让我批评你没有组织纪律性,随便改行程。” 陶隐懒得听她啰嗦,从口袋里掏了封红包出来:“大吉大利,少说两句。”陶泓‘啧’了一声,“轮得到你给我发压岁钱,我给你发还差不多。话说,今年不是都流行抢红包么?这样太不刺激了。” “这是爸爸妈妈让我给你的。另外我的红包你别忘了。我不喜欢抢的,给我现金。”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某人,说:“年纪比你小的都有份,你别包漏了。” 邵砚青说:“这里满十八岁就没有压岁钱了。” 陶泓很吃惊,“嗳,这么早吗?我们那边是结<a href=https:///tags_nan/hunhouwen.html target=_blank >婚后才没有的,要是不结婚的话能拿一辈子呢。” 陶隐说:“不结婚,就为了拿一辈子压岁钱。陶泓你可真出息。” 陶泓一巴掌拍在弟弟肩膀上,“对,我就这点出息。你能耐,你有能耐早点把梦中情人娶回来啊。光惦记着没用,要行动啊!” 陶隐横了她一眼,“果然是人胖心宽多操心。”<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2章 “不说‘胖’这个字我们还能好好好做姐弟!” “脸大脑圆多费神。” “……” 作者有话要说:  陶隐也是个神人。 关于年糕,家里过年的时候会拿泡好的糯米(会掺点江米好像)去磨出米粉来,然后把这些装进面粉口袋,用石板压出水分,不知算不算水磨年糕? 压出的米粉还有湿意,再收收水份,加入白糖或是红糖揉好。我揉过几次,加白糖的不太好揉,红糖的熬化了就很容易揉开。上屉蒸好,放凉,想吃的时候切条,滚淀粉后炸,直接吃就行,或者喜欢更甜一点,再勾个薄芡。 舌尖1里的宁波年糕,很像我这边的白粿,切片炒螃蟹或是炒本地的芥蓝,加糖酒调味,非常地香。也可以稍微煎一下,加糖水菠萝勾芡做甜点。其实年糕用猪油炒是很香的,但出于健康考虑,现在少吃了。 另外,还可以把白粿蒸熟,沾白糖吃,韧韧的嚼劲十足。 有这样的弟弟,陶泓的内心是崩溃的。 ☆、吃八宝饭吗? 冬季昼短,傍晚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的商业街早早打烊,连一贯热闹的夜市也没有开张。春节,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 邵砚青给老爷子和母亲上香。这对父女在世时曾相依为命,也曾反目成仇,至亲至爱的人相互伤害起来最是惨烈不堪。他在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中看着两位至亲,回忆着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好的,不好的,快乐的,痛苦的。他以前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些他发誓会记住一辈子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他只记得他们对他的好。记得老爷子给他的第一颗糖,记得母亲在炎热的夏夜为他打扇。 他想念他的亲人们。 从小侧间出来时正好遇见陶隐,后者约是刚洗好澡,身上满是薄荷沐浴乳的味道。见到他便笑,现在看起来倒是爽朗,“可以吃年夜饭了。” 要是陶泓在边上一定会骂他大言不惭,这口气好像整桌菜都是他整治出来似的。天知道从头到尾他就分个碗筷,连瓶汽水都没开过。 年夜饭当然是邵砚青包办。他做惯了这些,一桌的菜煎炒蒸炸,每样都费功夫但偏偏他能安排得井井有条,利用时间差提高效率,汤汤水水得收拾得干净利落。 卤味冷拼、白灼海鲜,讲究火候的爆炒热菜、酥炸面点,味道浓醇的煲汤、蒸物,还少不了糖油年糕丝。 就算是陶隐这样嘴刁又挑剔的人,都摘不出半点毛病来。事实上这对姐弟在饭桌上异常的沉默,连目光的交流都很少,都在非常专注地消灭食物。直到春节晚会开播了,桌上的人才有了一些语言上的交流。 陶隐把剥好的九节虾扔到陶泓的碗里,说那个年年喊‘我想死你们啦’的人表演得越来越无趣了。陶泓叼了虾在嘴里慢慢地嚼,眼睛却是盯着电视屏幕不动。她蛮喜欢这个‘我想死你们啦’,虽然廉颇老矣,但相比起其他倒是强一些。 看完小品她向弟弟抱怨,“你别剥了不吃都扔给我,嚼得我腮帮子都疼了。”陶隐一撇嘴,心想谁有空剥那么多给你,拿眼皮子把对面的人夹了又夹。哟,心理素质挺好的,还眼观鼻鼻观心呐。他略有些恶毒地想: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什么心思都憋肚子里,面上半点看不出。这点倒和季修白挺像,就是面嫩嘴呆,不说话的时候跟木头似地。 年夜饭里有碗太平汤是每个人都要吃的,陶泓知道每人标配是一个鸭蛋两只肉燕,很快就吃掉了,邵砚青更不必说。只剩陶隐,他最讨厌吃水煮蛋,而且还是个头比鸡蛋大的鸭蛋。陶泓见弟弟一脸仇恨地瞪着那颗蛋,便说:“这样,你吃蛋白,蛋黄给我。” 邵砚青夹起一筷子菜,慢吞吞地说:“不吃也没关系。” 陶泓不满地在桌下踢了弟弟一脚,趁邵砚青去厨房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一颗蛋啊,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干掉它吗?” “不过一颗蛋?”陶隐挑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没诚意干掉它?是没机会好吧。”连颗蛋都不愿意让他们分着吃,这小心眼的。 陶泓没多想,只说:“你在家挑食没关系,但在这里得给主人家面子,别失礼。” “人家可没把我当外人。” “……你自我感觉真好。” “和你一样神经迟钝的话,我可怎么活。” 邵砚青端着八宝饭出来的时候就见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她今晚很开心,话比平常多不话,连语调都异常地欢快。大红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皮肤雪白,双颊却带着蜜桃似的粉红。或许是为了应景,她少有的戴了对珍珠耳钉,小巧圆润得可爱。 他垂下眼,心口发烫。 陶泓已经吃了小半盘的糖油年糕。自己做的东西吃起来总是特别香,年糕切条炸过再过薄芡,香脆又甜糯。这时看着八宝饭不免扼腕,“吃不下了。”可肚子饱了眼睛没饱,还是忍不住舀了一勺。八宝饭里还裹了他自己做的芋泥,扑鼻的香。 陶隐在旁看着她一边嚷着好饱好撑,一边毫不客气地在八宝饭里挖芋泥,连八宝饭里的花生都挑个干净。他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对姐姐的鄙视。 零点倒数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炸响,整座城市都开始轰鸣起来。隔着重重门墙都能闻得到浓重的硫磺气味。陶隐皱眉,低声说道:“一个晚上的污染抵得过一个月了。”陶泓问邵砚青:“你不放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3章 “没有这个习惯。”老爷子厌恶热闹,逢年节根本不买鞭炮烟花。只在他刚搬来的那一年,母亲偷偷给他买过一次烟火,细细的长条在点燃后会散出一束银色的火花,嗞嗞作响,十来秒后就燃烧殆尽。 “不放烟花的话就打牌吧。”陶泓提议。 陶隐撇她一眼,知道她是手痒了。陶家的习惯是打牌过新年,一家四口打麻将,谁赢钱第二天谁请客。但三个人凑不成一桌麻将,就打纸牌。 陶家姐弟棋牌玩得不错,什么都会一点。但邵砚青可不,他的生活圈狭窄又不擅交际,除了跳跳棋外只会抽乌龟。 陶隐趁邵砚青去拿纸牌的空当对陶泓说:“他是打哪儿爬出来的老古董,连斗地主都不会。抽乌龟?现在小学生都不玩那个,弱智。”陶泓瞪他一眼,说:“人家可是好孩子,不像你,除了piao什么都精通。” 抽乌龟不用什么技巧只拼运气,但是对于精通算牌的人来说连运气也不需要。陶泓知道弟弟擅长此道,便有心给邵砚青放放水,没想到开局连着几场都是陶隐押到乌龟。陶泓可不觉得这是凑巧,更不会是陶隐给面子。陶隐当然也不觉得这是巧合或是自己运气差,第一场输的时候他就知道面前的人比他还精于计算。 啧啧啧啧啧,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前半场输的多是陶隐,邵砚青其次,陶泓一局没输过。陶泓喜形于色,赢钱事小,压过陶隐才是爽事。趁着陶泓上楼拿零食的间隙,陶隐一边洗牌子一边问邵砚青:“你喜欢她啊。” 邵砚青正在倒茶,闻言手上仅是一顿,“是的。我正在追求她。” 陶隐失笑,“你‘正在’追求她?”他的手肘压在桌沿,上身往前倾了倾,下巴往上一挑,极不讨喜的模样,“我怎么觉得你在过家家。” 邵砚青也不恼,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没什么追女孩子的花样。她从什么样的地方来,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只是她到了这里,而我想留住她。” “你想留住她?”陶隐反问道:“你凭什么留住她?年纪轻轻就守着这丁点地方寸步不离,吃不饱饿不死就是人生志向。就这点出息,你还想留住她?开什么玩笑。” 这时已是凌晨时分,喧嚣早已停歇。客厅里开着暖气,先前陶泓剥了几个橘子后将橘皮撂在上面,空气里便带了淡淡的柑橘香气。邵砚青微闭了闭眼,似乎能听到她在楼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还有翻动东西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不会说好听的话,正巧,我也是。”陶隐将整齐得像切块豆腐似的纸牌往中间一放,双手抱胸,“不说你和她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目前看来你们的兴趣、爱好、理想等等都存在着非常大的差距,这些可不是什么‘喜欢’啊‘爱’啊能弥补的。你不傻,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要么她低就你,要么你高攀她。我舍不得她低就,我也不相信你能高攀得到。” 邵砚青说:“未必。” 陶隐耸耸肩,毫不掩饰轻蔑姿态,“你是这样想扮猪吃老虎啊。不,陶泓算什么老虎,顶多一只食草恐龙,看着挺唬人,神经却粗得可以。周一被咬,得到周天才会发现。”他再往前探了探身,嘴角挂着恶意的笑,“你倒是知道怎么哄住她,可说底她不缺一口吃的。我现在让她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她顶多和我吵一架,吵完就会收拾行李。” “你骗谁呢?” 陶隐有些胸闷。他每句话都带刺,偏偏一句接一句扔过去没见半点效果。对面的人真和木头似地扎不进,刺不穿,寻常人被这么挤兑不生气也会愠怒,可他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说,连语气也无高低起伏。就算是打架吧,这一拳接一拳地打在棉花上,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自欺欺人。”陶隐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便将声音压低,“你要留住她?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这里陪你?可笑!你怎么不在自己脑袋上钻个洞串个链子,挂在她脖子上。” 邵砚青看着他。这姐弟俩的长相差得有些远,只眼睛有些许相似。不过陶泓的眼瞳乌黑晶亮,而陶隐则是浅琥珀色。他在对方的眼瞳中看到了曾经纠结、彷徨的自己,便隐约地知道他的刻薄与尖锐从何而来。 “我希望她留下。但如果她要走,我不会拦着。我可以陪着她。如果她不喜欢,我就在这里等着。” 陶隐挑眉,仍没好话,“一直等?等到死?”他冷笑一声,“说得好听,等一年两不算是本事,等十年八年?你唬谁!” “我恰好擅长这个。” 他肃了肃面色,“你这是死缠烂打,还是真不怕等到死啊。”忽地腮线僵硬了一下,继续道:“这样死皮赖脸,不觉得讨人嫌?她从来不缺爱,你又算什么?”到后面一句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却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邵砚青已经看到楼梯转角处舞动的衣角,便拣了重要的说:“你并不十分了解她,更加不了解我。你甚至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陶隐的声音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恨恨地,“稀罕。”他天生是变脸的高手,在陶泓过来前一秒已经将愠色收起,一如之前的云淡风清。 牌局继续。后半场邵砚青输的最多,其次是陶隐,陶泓只输的最后两牌。因为赌的筹码很小,结束的时候各人输赢不过百。<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4章 到了天色微光才散了场。邵砚青打扫完残局上楼,见隔壁房间的门微掩着。他轻推开来,陶隐并不在里面。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上了三楼。房门没关紧,灯也亮着。陶泓已经睡熟了,翻出一条腿在被面上,脚丫子光溜溜地。 陶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双腿伸直很随意地搭在床尾的一角。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冲他点了点头,“巡夜啊,辛苦了。”此刻他的神态自然从容,根本看不出先前的尖锐乖戾。 如果不是邵砚青足够清醒,或许也会觉得先前的对峙就是一场梦境。但是先前陶隐那刻薄的诘问凌空劈来,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心追求,无从下手。 陶隐的视线停在门口站着的人身上,似乎在欣赏他默默纠结的模样。其实他倒是真有打算在年后带陶泓回去的,父母的意见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最主要是让她回去面对现实,打哪儿跌倒就打哪儿爬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她确实过得很好,半点也看不出为情所困走不出来的模样。想来是已经摆脱了季修白的影响,或者说对方的影响力已经渐渐消褪,终不复存在。 陶隐忽地微笑起来,不怀好意地。 邵砚青已静默了许久,这时终于说道:“你的房间在楼下。” “我还不想睡。” “你开着灯,她睡不好。”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陶泓这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了句:“陶隐……滚蛋。”或许是热了,翻出半个身子把被子卷在怀里。她穿着珊瑚绒的睡衣,背上的卡通猫头鹰正瞪大眼睛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陶隐‘啪’地一声合上书,起身将被子从她怀里拽出来,兜头盖下,低声数落道:“睡相这么差。” 这样亲密的举动看着有些刺眼,不过很快陶泓就从被子里翻出来抢回被卷,伸长的手爪在空中挥舞了半圈,清脆地盖在弟弟脸上—— “啪!” 邵砚青眨眨眼,抿起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陶隐一向犀利,而且护短。俩姐弟颜值都挺高,都是给惯的。 陶隐说话很不客气,甚至很刻薄,一般人是忍不了的。不过小青不一样,= =,人家看着姐姐的份上忍得住。撂别人,门也不会给开开的。 小青除了跳跳棋还会抽乌龟,= =,麻将么?三个人也打不成啊。 陶隐挨打后,小青的内心是这样的: 年夜饭有些菜是必备的,南北都是一样,比如说春晚时都有人问,吃饺子了嘛。家里大人就盯着汤碗,看谁没吃太平蛋。图个团圆吉利,这才是赋与在年节上的对生活的基本寄望。 八宝芋泥饭是把两个菜拼起来,芋泥和八宝饭是可以独立的。当然如果两个都想吃,又不想弄多份量就把它们拼在一起,外面一圈八宝饭,中间填着芋泥。 话说回来小时候很喜欢过年,有很多好吃的。长大了,感觉就像稀松平常的一顿饭,不过菜多几碗。有想吃的,随时说都能有。年夜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郑重了,生活水平提高的侧面表现吧。 大约长这样,里面填着芋泥——很甜~~~~ ☆、吃咖喱串吗? 邵砚青知道陶隐对他有敌意,但是这份敌意仅仅基于姐弟之情来说未免太过强烈了。虽然这世上不乏有恋姐情结的人,不过这显然不适于用在陶泓和陶隐。这对姐弟差不多时刻都在斗嘴,而总是当姐姐的落了下风,被气得满屋子嗷嗷乱窜。 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热闹的年,他想,虽然有些吵,但感觉真不错。彼时他正戴着粗纱手套清理院角的杂物,冷不防陶隐晃过来,“需要帮忙吗?” 他抬头看去。下午的阳光很温柔,将人身上的冷淡与疏离都化去不少,倒是显出几分真心实意来。 两个男人一起合作将院角的盆栽杂物清理干净。陶隐抹了把汗,问他:“来一罐?”他点点头,去冰箱里取了给他。 陶隐瞪着手里的红罐半晌,“凉茶?” “你不是要来一罐么?” 正常的男人是要去取啤酒吧。陶隐腹诽着,还是打开喝了一口,皱眉,太甜了。他将罐子放在一旁,搓了搓手上沾着的棉纱灰尘,说道:“不是所有等待都会有结果。”他双手交握,侧过脸看他,嘴角带着一丝凉薄的笑,“还是说,你只要看她过得幸福就好?” “我希望,她能因我而幸福。”他的声音很轻,“或许你会觉得这是不自量力,但我是真的这么想。” 陶隐看着他几秒,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讥嘲,“是有一些。却也还合情理。”他站起来,“你希望她因你而幸福,我倒是觉得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其他的,都不算。” 邵砚青愣了一下,缓了缓才分辨出两个‘她’的不同。这时再看陶隐脸上的神色,却是带了几分志在必得。回想起那晚牌局间隙时的交锋,他已经能理解。不同性格的人选择了差不多的路,要怎么走才能达到目标,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们各有办法。 陶泓想看的电影在假期上映,她迫不及待地上网订了票,喜滋滋地和他们分享。陶隐一口拒绝,“不看,脑残片。”陶泓毫不留情地反击,“对,知道你脑残,所以订了脑残片给你补脑!” 邵砚青早已习惯姐弟俩的说话方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保持沉默等他们斗完嘴。不管谁输谁赢,横竖今晚这场电影是跑不了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5章 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不过陶隐只看了十来分钟后就退场,不知跑哪里晃荡去了。不要以为他有多好心,真是好心的话不会挑中间的座位坐。 邵砚青咬着吸管,拿眼角余光扫了中间座位上放着的爆米花和薯片,第一次有了想把人塞进烤箱的冲动。 陶泓或许也是因为弟弟的半途退场而有些气闷,又不好向人抱怨,便拖着他去吃烤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假期的缘故,近九点了餐厅外仍然排着长队。陶泓取了号一看,“89?这要排到天亮了。”又想去外卖窗口买羊肉串,可那里更挤。 最后是邵砚青将她从人堆里拖出来,说:“回家,我烤给你吃。”这话要是别人说说,她听过也就算了。但是邵砚青说的,那就一定能吃得到。 过年的时候备了很多年菜的原材料,就地取材一点问题也没有。等邵砚青把烧烤炉具搬出来的时候陶泓都惊了,简直就是专业级的。 他解释道:“有时候朋友会来吃烧烤。”这就是独门独院的好处,查小星特别馋他家这块天井,夏天在这里支了烤架光膀子吃肉喝酒不亦乐乎,三条光棍扒了衣服就剩一小裤衩裸~奔的日子也是有的。 趁邵砚青生炭火的时候她串了两大盘子的羊肉串,还弄了些鱿鱼茄子黄瓜土豆片什么的。厨房里的调料很多,她每样都拿了点。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摆弄盘子里的羊肉串,便略得意地凑过去,拿肩膀拱他一下,“怎么样,我串的也蛮专业。” 邵砚青隔了几秒才小声地应了一声,拿着小刷子往肉串上刷酱料,“今天先将就,下次买好点的肉。” “这羊肉已经很好了,又新鲜。” “本来是要拿来红烧的,所以选了羊腩肉。烤肉串的话还要加点肋肉和腿肉。”他把刷好酱料的肉串再整齐地码在盘子上,“要带一点筋和肥肉,烤起来刚刚好。” “说得我都馋了。”她舔舔唇,迫不及待地拿了两串去烤。 沙嗲酱料烤起来特别香,不过就像他说的这肉吃起来确实口感有欠,不够酥嫩,只能过过嘴瘾。摊在架子上的鱿鱼发出嗞嗞的声响,脂油混合着酱料滴在炭火上,香味霸道得把早早回来窝在房间里装死的陶隐都勾了下来。 陶泓极不满地踢他,“滚开,窃取劳动人民幸福果实的无耻之徒!”陶隐才不理她,自顾自地取了串烤青椒啃了起来。 邵砚青还记着中间那空着的座位,一声不吭地把烤架上烤好的食物都拢起来放到陶泓的盘子里去。陶泓得意非常,“就是,一根鱿鱼须也不要给他留。” 陶隐撇她一眼,“幼稚。”烤肉串的时候和邵砚青并排站着,似不经意地问道:“电影怎么样?” “还好。” “她就喜欢看这种酸兮兮的文艺片,要么两个病死一个,要么结尾出车祸死一双。横竖没有好结果。” 这算是友情提供的小贴士么,邵砚青领了他的情,“哦。” 陶隐往旁挪了半步,拿眼角夹他,“只是别光说不做。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等死了也是白等。”收回视线继续翻动手上的肉串,“不过,要是她装死,你怎么办?” 专心烤茄子的人头也不抬,很随性地掼了一句:“不告诉你。” 这还装上了! 没经验的人居然敢这么装! 很少有人会给陶隐带来挫败感,而不过几天邵砚青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数分。真是人不可貌相,开始的时候还真是看他年纪小好欺负,现在看来……似乎有可能真的会成为他的姐夫。 陶隐被这个想法惊了几秒,旋即把目光放在啃茄子啃得不亦乐乎的陶泓身上,原本就没剩几分的信心立刻就蒸发殆尽。 他悻悻地说:“那我就等着看你有多少本事。” 陶泓不知什么时候流窜过来,一边翻着架子上的烤串一边问道:“你们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 邵砚青几乎是立刻回答:“没什么。”随即用烤好的秋刀鱼转移视线,“这个可以吃了,孜然粉在那边。” 陶泓眉开眼笑地洒好调料,用手掰下前半段,“陶隐,这个赏你啦。” “我自己有。”陶隐头也不抬,“别老总吃后半段,前半段扔给别人。” “哎呀呀呀,你不就喜欢吃前中段么。”陶泓很不解,以前都这么分着吃,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又不吃鱼头鱼腹,这么大一块扔了好可惜。” 邵砚青把她的烦恼接过去,“放边上,稍后拿去喂流浪猫。”陶泓立刻点赞,紧接着兴高采烈地继续吃半身鱼去了。 陶隐扫了身边专心烤鱼的男人一眼,‘嗯’了一声,说:“好大的猫。” 男人之间友谊或许不如女人来得快,可一但有了基础,那便相当地稳固。虽然陶隐仍是端着张讨人嫌的脸晃来晃去,但邵砚青看他倒比之前顺眼。 陶泓私下评价自己这个弟弟其实是非常别扭的一个人,父母从来不惯着也不知怎么就养成这样的傲娇性子。不过虽然这个弟弟缺点多,但也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他相当地护短,而且是不讲原则不讲道理的那种。 “小时候要是我被人欺负了,只要回家和他说,他就拖着我找对方算账。隔壁楼的孩子比他高很多,又胖又壮可一点也不济事,被陶隐打得鬼哭狼嚎。嗯,然后他回家被老爸打得抱头鼠窜。”陶泓回忆着,“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也会相互生气。不过我知道,倘若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我。这就足够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6章 邵砚青无法体会到这种手足间的亲密羁绊,他很羡慕。陶隐的到来让她这样开心,他乐于让这样的时光延长。 不过这只是他单方面的美好愿望。 陶隐是在年后第一个周末的清晨离开的。和来时的形单影支不同,有邵砚青为他送行。 “我这次来原本是要带她走的。”陶隐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天烧烤到最后剩余了很多食物,都是由男人们负责打扫干净。他本是容易上火的体质,就算后面吃了小半盆水果仍是没能挽救他的喉咙,“孤男寡女住一起,像什么话。” 邵砚青说:“只要她愿意,你随时可以来。” 陶隐扬起眉毛,桃花眼里带了丝戏谑,“你还挺自信。觉得我带不走她,是吧。” 邵砚青笑了笑。 实在是令人看不顺眼,他眼珠子一转,往前探了探身,挨在人耳边悄声低语。不过一句话,对方便陡然色变。 “这算是我提前给你漏的底。” 陶隐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哪一天她主动和你说起这个……要好好听着。” 邵砚青仍是瞪眼看他。 之前倒没发现他眼睛大。陶隐弯了弯嘴角,“陶泓这人没定性,有时候脑子还轴,费心了。”转身走了两步又扭头,略带挑衅地问道:“不祝我顺利吗?” 邵砚青正因为刚才的耳语心潮翻覆,脸色一点也不好看。这时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的脸简直就是神憎鬼厌。 “拜拜。” 门关得很重,旋起的风扇在陶隐的脸上,甚至带着细微的晨露。这是生气了啊,气得连‘再见’也不说。 真是,还以为他有多成熟呢,一点也藏不住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赶着出门,先这样吧。 这文慢热。而且现在为止,两个人认识还不足半年。一个闷不吭声无从下手,另一个又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而且就没考虑过年纪小的。主动去问:啊,你喜欢我吗?这不是陶泓的风格啊。像郑北亭也是先说了,才被拒绝的。并且到现在为止,小青还是很乖地做饭烧菜,没有什么越界的地方啊。 so…… 今天无图~~~~~~ ☆、吃清粥油吗?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临开假前陶泓已经得了假期综合症,抱着枕头哀嚎不想去上班。然并卵,毕竟还要赚钱。 开假第一天收完开门红包后又收到手机提示短信,年前的两笔稿费到账。陶泓喜不自胜,立刻上微博转了只金光灿灿的送财锦鲤。刚发完没一会儿,微信音就叮叮地响起来,是郑北亭。 和因公外派的顾池不同,郑北亭这个新年过得有些忙碌。据说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回国,所以全家都到帝都参加家族聚会。原本三个人早先说好过年找个时间出海打渔,过过当渔民的瘾。三个人缺席了两个,自然无法成行。 郑北亭是个大方的,过年的时候把她和顾池拉了个微信群发红包。她当时正好上楼找零食,看到有红包抢立刻点进去,八块六。 她乐呵呵地叼着饼干棒感谢土豪——要知道一般在微信或是微博里抢红包,多的是几毛几分的,抢了几十个红包搞不好还凑不齐网费电费。 在她感谢完后顾池也跟进,尔后这厮发了个金发碧眼的火辣美女并附上感谢:兄弟,大方啊!一出手就是小一千,再来再来!哎呀这下我可舍得叫个外卖了,这帝国主义的东西就是贵,一份套餐十几刀呢! 后来才知道郑北亭发了八百八十八的红包,她跑得那么快就抢了个零头。陶泓懊恼得想撞墙,转手就把那八块六的红包给包了出去,然后又砸了个八十八的红包。过年嘛,不论大小,总是有来有往才好。 郑北亭发了段语音过来,说顾池下周回国,想约个时间把出海的事给办了。她回复说开假事多,可能最近都没什么空。郑北亭也不在意,说那等你有时间再约吧。 过了几天,外地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回来了。老板也露了脸,喜气洋洋地宣布婚礼的时间和地点。虽然说了免礼,但总不好空手去。陶泓就和部门的同事凑了份子,一起买了礼物。 婚礼当天她和邵砚青打了招呼,又问他参加本地婚礼有什么特别的礼仪要注意。邵砚青长这么大连顿寿酒都没喝过,哪知道这些。不过有查小星这颗狗头军师在,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查小星回答完老友的问题后,贱兮兮地问道:“打听了她晚上在哪家酒店了没?” “怎么?” “怎么?你你真是,急死人了!”查小星怒其不争,“你懂不懂把握时机啊!你知道不知道时机这俩字怎么写?啊!时机,时不我予,机不可失!这么好抛头露面的机会,你给放过了!” 邵砚青问他:“什么意思?” 查小星捺着性子解释他听:“打听人家去哪个酒店,算好时间接人家回来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创造机会啊!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这样——”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标准模板! 邵砚青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也虚心起来:“酒店我倒是知道,不过你得借车给我。” 还不算笨,有得挽救。查小星舒了口气,“行,你什么时候要随时开口,我这备着呢。”又给他通了消息,“时茴准备过阵子带冬川回来,看来恢复得不错。这么多年了,不修成正果对得起谁。” “对得起他们自己就好。”他说,“时茴那样的性格,要应付冬川太吃力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7章 “所以说性格互补嘛。一个强硬一点一个软弱一点,这不正好嘛。”查小星说,“你也别老讲别人,看看你自己。要是谈恋爱都找和自己差不多的,你就该找只蜗牛过日子了。” 宴席的中途陶泓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同事说:“你手机响了两次。” 她一看,成串的推销号码,统统举报拉黑,把手机塞进包里。 婚礼的时候最忙最累的是新人,未开场前要迎宾,开场后要秀恩爱,中场敬酒,收尾时还要送客,忙得连放屁的时间也是没有的。中场新娘还要去换装,把婚礼换成中式礼服,再接着敬酒。 同事说:“结个婚太累了,又费神费力,还特别烧钱。以后我结婚就搞个户外婚礼,简单布置一下场地,就请要好的亲戚朋友,再吃个自助餐,又浪漫又经济。” 然而一场稍微能看得过的户外婚礼,要价不比这种传统婚礼来得便宜,甚至更贵。陶泓心里这么想着,便没有搭话。 宴毕,陶泓和两个同事商量着一起打车。宴会厅在二楼,她们结伴由旋转楼梯下到大堂。陶泓正听同事八卦闲事,冷不丁后背被人重重一袭。她穿着小羊皮短靴,楼梯上铺着地毯倒没让她立刻滑倒,却是狠狠地崴到了脚。幸好就剩两三阶的楼梯,否则还要摔个鼻青脸肿。 同事的惊呼还在耳边,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情况脸上就挨了两巴掌,紧接头皮一紧,尖锐的疼痛随即袭来。 事发突然又完全不清楚状况,在最初的几秒她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一方。对方占了先机又有帮手,而她的两个同事则是呆若木鸡状,比围观的路人还要游离于状况外。等她们反应过来要上去劝架的时候,对方倒先扭头吼了过来,“这狐狸精勾引我妹妹的男人,打不死她!” 这么一嚷围观的更多了,也是这么一嚷给了陶泓机会。虽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学过一阵子跆拳道,基础倒是打得不错。趁着帮手分神的空隙,她一爪子就往那人的腰上掐去。惨叫响起的时候头皮也松开了,她手握成拳拿肘狠劲一拐,对方就软在了地上。 另一个看没了帮手也有些慌,下手没了章法,只拿指甲往她脸上划。陶泓没让她得逞,逮了个空档一把攥住对方的双手。她整个人都因愤怒而颤抖着,除了疼痛外更多的是耻辱。她不是聋的,刚才那人嚷得那么大声,简直要把头顶的水晶灯都给震下来。 她今年犯太岁还是怎么着?凭白无故被人泼这么一盆脏水,恶心透了! 越想越恼火,她恶狠狠地瞪着被自己掐着双手的女人。这是张略面熟的脸,但这时她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对方看来比她激动许多,一个劲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箝制。她怎么会让人得逞,对方挣脱不得又要破口大骂。 她哪会再给这些莫名奇妙的人污蔑自己的机会! 于是,在外面久候未等到人的邵砚青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陶泓扭着人的双手往前一拽,脑门子往对方门面上‘哐’地砸了下去。 电光火石的一击,围观群体集体不约而同发出‘噢哟’的惊叹声。大约心里都是在想这姑娘打架不按理出牌啊,女人打架不都是挠脸抓头发踢肚子的么,怎么突然就上头锤了?这画风太粗犷了有些心理接受无能啊。 邵砚青没顾得上看被砸得一脸五颜六色的人,而是将陶泓拉到一边,严严实实地护住,“你怎么样?” 陶泓眼还有些花,但听到他的声音便心安了许多。相比起身体受伤,心灵阴影面积无穷大才是重点。而且她自己都闹不清这事缘何而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酒店的保安才姗姗来迟,陶泓觉得他们和警匪片里的警察蜀黍差不多,都是等事情结束了才过来吼一嗓子:不许动。 对方受伤不轻,又不肯轻易罢休,叫嚷得声音特别凄厉。时间已晚,酒店的客人已经不多但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的群众还保持着一定的热情。陶泓只庆幸婚宴结束得早,很多人已经提前离开包括她绝大部分的同事。 邵砚青将她慢慢带离冲突区,这时两个被吓愣的同事也跟了过来。大约是还未从围观的氛围中脱出,以致于说话都不太流利。陶泓自己都一头雾水,怎么和人去解释这场风波的来由?好好的喝顿喜酒挺高兴的事,哪里冒出俩棒槌把她捶了一通。还小三抢男友,她要真干了这被打死也不冤,但她现在就是只单身狗啊! 众目睽睽下围殴单身狗,这世界是怎么了? 也不知是谁报的警,最后几个人都被警车呜哩呜哩地拉去派出所。派出所可不似酒店,酒店灯光讲究金碧辉煌兼带柔光修饰五官。到了派出所,那蓝白相间的墙漆一衬,那雪白锃亮的灯泡一照,什么妖光都散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看是真惨啊。 就算见多识广的警察蜀黍都忍不住摇头,说:“你们这群姑娘啊,是在想什么?女孩子学人打架,还打得这么狠。白白净净的不好吗?还专门打脸,啧啧啧,下手真狠。”也是真看不下去,取了药箱让她们清理。 邵砚青拿药棉替她清理伤口——她虽然尽力躲避了,手臂还是被对方的指甲划了一道,好在不深。他动作很轻柔,非常地仔细小心。凑得近些了,呼吸的气流拂过脸颊,隐隐地发热。 她有些心烦意乱,便调整了一下角度。视线由他的肩膀上扬,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这时脑子里有了个模糊的印象。随着回忆,这个印象慢慢地清晰具体。<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8章 她想起来了。 特么的她不就是郑北亭那个脚踏两条船的女友么! “别动。”邵砚青按住她的手,“坐着。” 陶泓按下脾气,可到底怒火中烧,克制不住地微颤。他一定是感觉到了,翻过手掌托住她的手臂轻轻握住。 她渐渐地冷静下来。 过了不久,郑北亭来了。他大约是从某个正式场合赶来,穿得人五人六。他一来就被人缠住,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他心不在焉的哄了几句,惹得另外一个不满,“晓露都是因为你才成这样的,你就这么敷衍。” “小丁,别说了……” 郑北亭已经是极不耐烦了,连敷衍的话都懒得给一句。来之前只知道是和人起了冲突,具体为什么事倒是不清楚,不过念着旧情打了几个电话找朋友帮忙,也算是仁至义尽。 “就这么走了?”小丁抓着他的衣服,怒气冲冲地指向另外一边,“她把我们打成这样,医药费不要啊,赔礼道歉不要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是撂在前几分钟,陶泓听这话肯定炸了,但这个时候反而平静。她看着郑北亭漫不经心的扫来一眼,尔后便冻住了表情、张口结舌的模样。 陶泓耸耸肩,“要钱没有。要道歉……”她上身往前探了探,拽得掉渣的表情,“你脑子还清醒吧。谁先动的手,我还没和警察叔叔说叨说叨呢。” 要说起陶泓这撩事的能耐真不比陶隐讨人嫌的本事来得差,就这么两句话就惹得对方跳脚,也不管还在派出所,又要冲过来打人。在场的专业制暴人士这么多,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没两下就把人给架开了,亦不忘警告,“这里可是派出所,再闹腾就铐起来!” 郑北亭涨红了脸,这时也不顾风度了,转身厉声问道:“你们疯了吗?她是我的朋友!”晓露的声音无比尖利,“你的朋友?谁会把朋友的相片偷偷放在皮夹里?郑北亭你骗谁!”说完又哭了起来,“我一直忍着不说,我不说呀!我当不知道还不行吗?可你还是要分手……你凭什么甩了我!” “郑北亭你简直瞎了眼!晓露哪里比不上她了?”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郑北亭已经黑了脸,哪里还有好声气,连带对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也不客气了,“我们为什么分手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你就是嘴里吃着眼里看着心里还惦记着!你就是趁机甩了我给她腾位子!” “渣男贱女,都不是好东西!” 三言两语又吵了起来,这下真是乱成一锅粥。郑北亭陷在两个女人的纠缠中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看着邵砚青带着陶泓脱身离去。陶泓离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冰冷,而他却连分辩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再也没有机会。 人生就是这样,或许早上还欢欢喜喜的出门,晚上就凄惨落魄地回来。 陶泓到家时已经疲倦至极。邵砚青送她回房间,看她精神萎顿的样子不免担心。陶泓这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起身倒杯水喝,可脚刚触到地板肚腹内就有一股酸胀之气往上冲。她捂着嘴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 这下人是彻底地被掏空了,她摊在床上,夜凉如水却连盖被子的力气也没有。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她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过了一会儿,门推开来。 有温暖的香气袭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舔了舔嘴唇。可实在是疲倦,仍是半闭着眼。只能朦胧地看到他的身影,被桔色的夜灯衬得愈发高大,像一座沉默的山。 夜半三更,他突然来着实是不妥的。可她现在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何况她是信任他的。 邵砚青将夜灯扭亮一些,看清她的模样后像是松了口气。她口渴得厉害,哑着嗓子说的道:“给我杯水。”停了两秒又补充道,“要热的。” 他拿了水过来,轻声说道:“你刚刚吐过,先漱个口。”势弱的人都比较听话,她乖乖照办。热水在嘴里滚过一遍,牙龈被刺激得发麻。 她难受地皱眉。 邵砚青带了吃的来。熬得微稠的粥油带着淡淡的甜味,恰到好处的温度熨暖了空荡荡的胃。起初是他用勺子喂,到后来她自己喝。碗见了底,身体也终于有了暖意。这时却是懒得动弹了,连客套的话也不想说,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贪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愿意起来。温暖的阳光洒在露台铁艺小桌的玻璃花瓶上,折射出钻石状的光棱……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没看到留言?是jj抽了还是别的什么?能举个手让我看一下么? 粥油是个好东西,胃口不好的时候不想吃饭的时候就喝它了,以前也有人用它泡米粉给小婴儿吃。梁实秋的雅舍谈吃有提到小时候生病家人都会煮粥给他喝,他母亲用的是薄铫儿熬粥,熬出来米粒完整却十分黏软,他很爱喝。薄铫儿这东西后来还有在核桃酪里提到过一次,是给他的祖母做杏仁茶时用。一碗简单的食物,有时要很费劲费力才能处理好原料,比如剥核桃,去苦皮,刮枣泥,捣米浆。细碎繁琐,不是给家人做的,未必尽心尽力。 所以,有人守在灶边给你熬一碗粥,或是深夜的时候等你回来,给煮上一碗面,真不算浪漫。只是于人间烟火中的凡尘俗爱,也有它的深沉寄望。<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39章 郑北亭基本是废掉了,不过他倒是助攻了一次。 小青很正式地接手照顾病人了。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苛刻了。 应该关爱才是。 os:明明是只单身狗,为什么说我是小三,缺大德的! ☆、吃煮白菜吗? 邵砚青在天井清理水缸,这是件有年头的老物件。原来里面养了只老龟,老爷子走后隔年涨洪水。那时商业街还未开发,内涝得厉害,水缸不知怎么地翻倒,老龟也没了踪影。他找很久没有找到,后来老街开发旧宅修缮,或许它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终于清理干净,他站起来抻了抻手臂,转身便看到她。也不知在门廊处站了多久,米色堆领羊毛衫,搭一条粉色的披肩,长发只是随意地挽起,有丝丝咎咎的碎发散落,柔软地垂在肩上。 她或许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却是仅有的能让他心动的。她的美是明艳而活泼的,而她的喜怒哀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的情绪也感染。无论是虚弱也好,生病也好,即使萎顿到一言不发,眉眼间却仍透着丝倔强,不愿意放松。 现在的她却是温婉恬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和而从容。 她不知站在那里看了他多久。他忽地想到这个,心脏突地一跳,节奏便全乱了。他讷讷地说:“早。” 陶泓看了看正当午的太阳,诚实地应道:“不早了。”见他面色发窘,惊觉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向陶隐靠拢,赶紧补救道:“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伤口怎么样?觉得痒吗?” “不会。” 他迟疑片刻,说:“你的包放在客厅,手机响了很多次,我怕有什么急事就替你接了两通。” 一通是公司行政来电,今天不是休息日,过了点没见着人自然要打电话来询问。他便替她请了假。另一通来自郑北亭,听到接电话的是他,声音就有些僵硬。他没有和对方解释什么,说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公司那边请了假就好,但郑北亭那里却是要回复的。她回拔过去,只响了一声便被急急接起,“陶泓。” “嗯。老郑。” 她的声音这样平静,郑北亭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他难得地嗫嚅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啊,都是我惹出的破事。……你还好吧?”等了几秒没有听到回话,又解释道:“我不知道晓露是什么脑子,满嘴胡说八道……” 说起这个郑北亭那个郁闷。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刚知道陶泓现在单身又动了心思。和晓露在一块倒也不是不认真,只是相处越久越觉得浅薄虚荣。他不在乎花钱,但一边花他的钱一边在外面勾搭,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在陶泓告诉他之前他已经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了,只是按着不发作,等到后面找了机会抓了个正着。 本着好聚好散的想法,他还给了她一些好处。可哪里想到她仍然不死心,甚至还迁怒到陶泓身上。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场面,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陶泓,你说句话,你这样不声不吭地,我心里别扭。”他是真的难受了,“昨天说伤着了,伤到哪儿了?我早上本想去看你,又怕你在休息。” “事情发生也发生了,”她终于开口,“而且这事也不能全怪你。” 郑北亭松了口气,“那等会我找你去,到医院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就是小小划了一道,没什么事,也处理过了。”她顿了顿,说:“你也别过来,这段时间我们暂时别见面了。” 郑北亭呆住了,他想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没道理她刚才还说不全怪他,下一刻就说再不见面了。那头陶泓的声音仍是那样轻柔,带着些许慵懒的软调:“老郑,你知道我这人其实很小心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阵子不想看到你的脸。” “……” “因为只要一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起自己是怎么挨打的。” 那头久久无言,她切断通话。 陶泓打这通电话没有避着人,邵砚青是从头听到尾的。等到她最后那句话说出来,他险些失笑。陶隐说过他这个姐姐,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似地,但其实心眼可小了,特别记仇。他当时还以为陶隐是埋汰她,现在看来倒是没半点虚假。 不过她的小心眼用得真是恰到好处。他抿嘴想笑,忽地听到她叫他。走过去,看她在橱柜里摸来摸去。 “找不到面条了。”她笑得略尴尬。 他原本就给她准备了面食,只等她开口。 陶泓本不想麻烦他,不过见他取了面出来又被分散了注意力,“现在还有这种扁面卖么?”他应道:“有的。我们这儿叫圈圈面。”说是面,其实是压制的面片。一指的宽度,像胶带一样盘卷起来,最外层裹了圈红纸。吃时候拿剪刀绞成段,面片很薄极易熟,也很好入味。 面片熟了捞起沥沥,放进用黄芽菜芯和干贝蒸出的汤底里。颜色清亮,汤面清爽,连一滴油也不见。小菜是酥炸花生小鱼干,顶上再添一绒墨绿的烤苔菜,鲜咸香脆。 陶泓把面带汤吃了个干净,然后郑重其事地拍了空碗发微博:能吃到用(伪)开水白菜下的面片汤,洒家这辈子值了! 沙发:开水白菜!面片汤!好奢侈! 板凳:开水煮白菜好吃吗? 地板:碗里的东西呢?饿死鬼不能先拍个全尸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0章 窗户:吃个东西也发,真无聊。 天花板:如果深夜报社的都像po主这么有良心,警察就不会那么忙了。 烟囱:你煮的? …… 陶泓的微博开了很久,平常多是转发抽奖。后来有一次转了个热门话题与人舌战,有了些关注度。后来偶尔也会发发游记,写写段子,上传一些自己拍的照片,渐渐地也有了不少粉丝。当然,陶隐是知道这个微博的,她还强迫他与自己互粉,虽然陶隐的微博用得极少,看着和<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粉无异。 陶泓翻看回复越看越乐,拉着邵砚青一起围观,又问他有没有微博,可以互粉。邵砚青想了想,说:“有的。”还是查小星帮他注册的,他几乎没用过,连密码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她看到他的微博名字时简直是秒呆:我爱厨房。 邵砚青见她憋红了脸,也知她忍笑忍得厉害。当时注册的时候查小星问他取个什么名,他说随便吧,可看查小星取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名字,他才出言干涉。正好当时电视上在播我爱厨房,他就点了这个名字。 现在改……已经来不及了。 陶泓刷完微博后又要加他微信号,她这人联想特别丰富,微博取名我爱厨房,八成微信昵称字就是太太乐或是金龙鱼。 可出乎意料的,邵砚青的微信昵称一如他的人那样寡淡:邵。自注册后也只有一条转发的心灵鸡汤,再没有别的内容了。 陶泓惋惜道:“你其实这么会做菜,拍些成品上传,很快就会火的。”他诧异道:“还有喜欢看别人家吃什么的吗?” 二次元与三次元的社交圈同样贫乏的人无法理解,把镜头对准自己或是别人家餐桌的人是抱着什么样心态。 “这个叫分享,分享也是提升幸福的一部分。”她笑道:“不过对于那些做黑暗料理的人来说,只能是提升负能量了。” 邵砚青不太理解什么是黑暗料理,不过能听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她之间存在沟通上的障碍,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她之间有代沟。这些差距不是他想努力就能立刻赶上的,这个认识让他有些沮丧。 陶泓没有觉察到他的情绪低落,倒是提醒他:“你手机响。”他接起,听着听着便皱眉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她。下午本是想在家里陪她,但前两周已经和人约了时间不好改,只能快去快回。 她不知他内心纠结。这个宅男靠着大把房产收租衣食不愁,十天半个月难得主动出门,她还挺担心他把自己关出自闭症。 从心理健康的角度出发,她非常鼓励他出去走走,哪怕是去收个租。 作者有话要说:  圈圈面,可能有些地域感。 是压薄的面片,像大大口香糖那样的卷起来一饼。吃的时候用剪刀绞碎,很易焖得熟烂,一般来说是给婴儿的初期辅食或是肠胃不好的人吃的。 现在很少很少很少见了,小的时候都是放在那种晒茶或晒中药的竹制大盘上(一下想不起来该怎么说),由个老奶奶守着卖。现在老城区拆得差不多,也看不到老太太们搬着竹椅在街边晒太阳,叨嗑聊天了。 干贝是好东西,炖蛋也好当汤的配料提味也好。早年吃宴席,有碗海蚌汤,取蚌尖加大个干贝和白萝卜球炖的。很鲜很鲜。后来再吃席的时候,出产的都是那种流水线的汤,端上来就有股蒸笼味。 时间紧张,人过得匆忙,食物便被怠慢了。 要好好吃饭嘛~ 下章预告:告白中的单身狗。 短期内再不想见到这个人了,一见到他就想起自己是怎么挨揍的~qaq ☆、吃红豆沙吗? 农场的人来送蛋肉蔬果,她照例签收了。农场的人见她模样单薄,便帮忙搬进了厨房。 她和对方闲谈两句,知道邵砚青居然在农场也有股份。对方也是农场老员工,熟知历史:“刚开始做生意没啥经验,东西好不知道怎么推广,好好的菜都烂地里了。第一年还是小亏,第二年大亏,第三年就撑不下去了。那个时候小哥刚订我们的菜没几个月,听说了就要去看看,看完了说就这么倒了太可惜然后就入了股。那钱来得及时啊,撑过最艰难的那年。后来经营上轨道了,慢慢就有起色,到现在还有了些名气。”说着把大白菜往上堆了堆,“人呐,有时候可能就差那么一点儿火候,给帮个忙,推一把,把坎过去了,这路也就顺当了。” 把农场的人送走,陶泓转去厨房把生鲜分类。农场的菜蔬非常新鲜,包装得十分整洁干净。把需要冷藏的放进冰箱,剩下像洋葱或是土豆之类的另外放置。在翻冰箱里的发现隔层里有两袋红豆沙,仔细看保质期临近,索性拿出来煮甜汤。 和邵砚青比起来,她的厨艺只能算是战五渣。红豆沙煮得稀了就调进藕粉,觉得内容不够丰富,就把过年时剩的年糕切几片扔进去。煮开后调小火慢慢地熬,她也算是蛮有耐心的,但成品看起来并不赏心悦目。 邵砚青赶回来的时候,她正好从锅子里舀一勺子汤尝味道,试了试似乎还行,于是招呼他一起。 浓稠的藕粉红豆汤冒着热气,用勺子拔一拔,露出一块两块煮得软化却仍不失糯韧的年糕片。这算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有些懒散的心情、漫不经心的处理、突发其想的取材。其实稍挑剔一些来说,煮得太过已经有了隐隐的焦味,而糖又下得太多,甜得腻人。<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1章 吃的时候也不易,因为藕粉稠芡不易冷却,要用勺子慢慢地搅动。没留神勺子戳住沉在汤底的年糕片上,便拖着它慢慢转圈。一圈又一圈,像极了他现在甜蜜多情的心思。 他终于开口说道:“昨晚我不是路过,是特意去接你的。” 她仿佛是漫不经心,木质小勺仍在碗里一圈一圈地划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等了多久?” 三小时又十七分钟。然而他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扣着左手拇指捻弄,轻声说道:“有三个多小时。” 她这时抬起眼,不知是不是偏着光线的缘故,瞳仁的颜色变深,幽幽暗暗地看不明晰,“接送不是房东的义务。……邵砚青,你这是在追我吗?” 她从未用这样的口吻叫他的名字,他呼吸一滞,连心脏都停跳两拍。这时舌头有些僵,只能重重地点头。原谅他没有告白的经验,本想找个合适的切入点结果却被人抢先点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曾经绞尽脑汁地设想过各种各样的场景与可能的对白,在脑中演练过了无数遍。然而纸上谈兵终归是无用,这才起个头呢,他就被将住了。 “你比我小三岁。”她托着下巴,眉头微蹙轻轻地叹息,“比陶隐还小呢。” 他险些冲口而出,急急刹住才没说漏嘴。然而在她的注视下越觉得窘迫,原本打好的腹稿都烂在了肚子里没了出路。恐怕是要一败涂地了,索性豁了出去,“我是认真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直到现在。”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羞赧,干脆把自己抖了个干净,“其实那时候也不是腾不出房子,可我就想让你住到这里。” 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倒是真没瞧出他有这样的心眼。不过要换成别人,她或许还觉得对方有几分邪念,可撂到邵砚青身上就没这感觉。算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 “你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这时不知道自己正在无意识地微笑着,“所有的一切都能和你一起分享,不止是现在,将来也是。”哪怕不碰面,不说话,只要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他与她一同分享着阳光雨露,分享着空间与空气,甚至是分享着相似的情景感触。细嫩的幼芽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着,从初见时的懵懂惊艳,到相处时的细节点滴。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分分秒秒,从未停止。 “这是我的想法,从来都没变过。”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说道:“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这种即含蓄又热烈的表白应该言是她生平仅见,而面前这个男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大男孩,已经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太利索。倘若处理不好,大约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这个压力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我这个人其实挺糟糕的,要能耐没能耐,要担当没担当。说埋汰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稻草芯。所以,你能有这样心意,我真挺感动……” 邵砚青的脸白了。 他虽然宅,但好歹家里的网费没断过,也知道上网看看新闻瞄两眼八卦。十动然拒这名词他还是知道的,感动归感动,哪怕是十分的感动,然后该拒绝还是会拒绝。接着按照国际惯例发好人卡了,发完好人卡就没他什么事了。他的目光凝在碗里的年糕身上,耳朵嗡嗡地响啥也听不见了。眼前像拉跑马灯似地哗哗地飘过长长的条幅,上面全是宋体特大号字的‘你是好人’、‘发放好人卡’、‘发卡完毕’、‘卡拿好请慢走’、‘不走拉黑面壁’…… 陶泓不知道邵砚青的大脑正在经历怎样的格式化进程,只觉得他对着那碗红豆沙发了太久的呆。叫他,他也没有反应。她往前探了探,伸手要晃他的眼睛,指尖却是触到他额前的发。他的刘海有些长了,尾梢带着自然卷。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拿手指卷了卷,又揉了两下,“嘿。” 漫长的反射弧回线,他终于收回神智,此时脸上已经显出了几分黯淡。她揉着他的头发,玫瑰手乳的淡淡香味飘来,令他忍不住抬眼去看她。 她手势微顿,对着这双黑黝黝的眼眸愣怔了一瞬。她缓缓收回手,轻笑道:“你这样看着我,我自觉罪大恶极。” 他立刻就垂下眼,一边慢慢地收拾着七零八落的心思,一边说:“这事不能勉强,我知道。”顿了一顿,又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不会因为这样就想搬出去吧。” 陶泓没有回答他。早先陶隐说‘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百分百是在追求她’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以‘房东真是个好人’来解释。现在看来,她确实和陶隐说的一样神经粗壮。 可是,谁会像他这样去追求别人呢?哪怕到昨天之前,他也没有任何的明示暗示,甚至连模棱两可的隐喻也没说过一句。她没感觉到不妥,又怎么会自作多情? 只能说这男人真能藏心事啊! 他久等不到回答,满心的懊恼,但并没有后悔。他可以努力做好所有的事,唯独年龄的差距是最无可奈何。 犹能听到她低低的叹息声,伴随着玫瑰手乳的香味渐渐淡去。 他独坐在桌边,白瓷碗碗身的热度由他交错着的掌纹间密密地渗入他的身体。就着碗沿喝了一大口,仍是有些烫,甜甜腻腻带着一丝焦味。他吃得很慢,直到连碗底也搜刮干净。尔后将餐具仔细清洗,擦拭,放进烘干机。 他靠在流理台旁侧,在单调的机器运转声中慢慢地梳理着思绪。机器停止运转的时候他已经上楼洗漱,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扑在脸上,连领口也打湿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2章 他抬起头来,镜子里的人眉目深遂,眼底却是一片茫然之色。 陶泓回房后也没有立即睡下。她的心情很乱,坐立不安。 她确定自己做的是正确的。相比起那种暧昧不清的含糊,或是插科打诨的装疯卖傻,用坦率的态度来处理这样的事才是最好的。她刚在郑北亭身上收获了惨痛的教训,不希望在短时间内再经历第二次。 况且他们才认识多久?三个月?四个月?这样短的时间里能积淀出多少的感情来?而且邵砚青那样的宅男,说不好还没谈过恋爱,很容易把好感错当成喜欢,认定这就是爱情。他或许盲目可她不能糊涂,脑热心软时的冲动只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后果,而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 陶泓抱着抱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浮气躁之余拿起手机想找人倾诉,或是发发动态,可脑子里像是被人泼了一桶白油漆,黏糊糊的一片空白。这时门板被轻叩了两下,她停下脚步,迟疑着要不要去应门。 “小星那边有点事找我过去,太晚就不回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平常,语调稍低了些,“晚安。” 在她犹豫的间隙他已经下楼,步履匆匆。她转去露台,看到他出门的背影,只是他扶着门迈出一步,忽地转过身来。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几乎与夜色溶为一体,却也因此衬得他眉目清晰。他冲她笑了笑,仿佛又和她道了声晚安,这才转身出去。 她有了片刻的恍神。 退回房间,赤足坐在床边出神了许久。未拢紧的落地帘被风吹动,层层叠叠地撩荡开来,偶尔拂过足踝,冰凉凉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告白,惯例被发卡。 然而很快这卡就要被某人自己吞下去了。 其实我曾经很迷惑,以前就算是<a href=https:///tuijian/xiaoyuan/ target=_blank >校园恋爱,也不是天雷地火一勾就动的,多少有个交往和了解的过程,然后才能继续进一步关系。现在倒是啥都变得很快了,抱着结婚为目的的相亲不在此列(咱这儿有个地方,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或是做生意,一年回家一趟就是过年,然后就那十来天吧,安排车轮战的相亲,基本上今天见面后天订婚,一周内搞掂终身大事。) 第一眼的好感之后,总有个相处的过程,慢慢的了解深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合适我而我也合适他的。当然这是抱着有恋爱倾向这铺垫的,如果开始只是以朋友的心态交往,突然画风一变,感觉就像哔了动物园。 嗯,这算是陶泓第一次做东西给小青吃么? 对了,上章有提到那个小扁面,不是放竹盘上晒,而是放在上面摆卖的。 表面蛋腚,内流成海的小青: ☆、吃小饭馆吗? 查小星的心情十分复杂。距离上次邵砚青深夜来找他还是老爷子弥留,深秋的季节,还下着大雨。他身上都被雨打得湿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眼看去却是让人十分难受。 好在他还知道来找他们。 可现在是为什么? 他拧了把热毛巾往邵砚青脸上揉了两下,问道:“平常九点钟就上床睡觉的,怎么今天这么晚还到处蹦跶?” 邵砚青耷拉着脑袋,双手抱着马克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起初是有些难以启齿,这样的私隐不足外道,而他又是真的无措。 查小星听到一半就急了,“你哪不好了?不吸不抽不赌不piao,人正条顺又有钱,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长得那么漂亮,一点眼光也没有。” 邵砚青不乐意听,“她才不是这样的。” 查小星翻白眼,决定不再继续这种会引起争论的话题。他问道:“你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着,自己跑出来啦!她要是不声不响收拾东西跑了,你去哪儿找人?” “她做事一向有交代。我不在家的时候,她肯定会关照好门户。” 查小星转了转眼珠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你就这么怕人跑了,宁可自己外宿也不回去啊。当房东当到这份上,丢人。” 邵砚青脱了外套,卷成一个小馒头往沙发上掼,“我就睡这里,给我条毯子就好。”查小星双手叉腰作圆规状,捏着嗓子问他:“青哥,您打算住多久啊?”不等他回答就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你明天就给我滚蛋,回家去。追女孩子被拒绝了就连家也不回了,以为你不回家她就能长长久久地住着了?你大脑养鲸鱼了是吧。” 邵砚青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权当听不见。查小星气得直笑,“小青啊,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努力了大半天,怎么就连边都没挨着?”边说边拿脚丫子拱他,“你四不四傻!四不四傻!不四傻!四傻!傻!” 邵砚青被他拱得火起,一骨碌爬起来拍开他的脚丫子,这个时候是真的上火了:“我这不就是没捞到还栽水里去了!好笑啊!” 查小星点了这个炮仗再没敢继续,摸着鼻子回房间睡觉了。第二天起来,喝着香喷喷的八宝粥,看着昨晚还堆在墙角现在却在阳台飘舞着的干净衣衫,他不由叹道:“小青,你要是女的我二话不说直接抢回家去,唉……”这样貌,这身段,这手艺,这人品,哪样不出挑的。 他还是觉得陶泓瞎了眼。 查小星虽然不着四六,但工作还勤奋,吃完饭就出门了。临走前塞给他一把钱,“去去去,别老在家里呆着,给我滚到外面逛去,给我挑人多的地方走,拿眼睛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泡妞的。中午就在外面吃,挑气氛好的餐厅,上次的意大利菜都吃哪儿去了?好好去听听别人怎么哄女孩子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解风情。”<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3章 说着又有些咬牙切齿要翻老账,邵砚青没给他机会,直接把他给踢出门去。他在查小星家呆不惯,就巴掌点大的地方,连阳台都小得可怜。查小星赚的第一笔钱就够买这样的房子,后来钱赚得多了也没挪窝,用他的话说是有‘革命感情’。他当时听着还有些吃惊,没料到小星还蛮长情。结果冬川在边上掼来一句:“人家精明着呢,把姑娘们往这儿一带,一个比一个溜得快。他连分手台词都不用攒,多省心。” 邵砚青对于朋友们的私人事务并不上心,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总有想保留和隐藏的。于他来说是亲情,于冬川来说是爱情,而查小星的滥情,他们都不想了解太多。 出门后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他虽然是原住民却在闹市深居简出,而这些年来城市发展太快,许多记忆中的道路与地标性建筑早已经消失,或是面目全非。他步行到自己的母校,周边盖起的商业楼与综合体将校园包围,曾经周边的小商铺小食店寻不到踪影。擦肩而过的学生们也不像他念书时那样拘谨而沉默,敞着的校服里面穿着各色私服,骑着大功率电摩或是线条简洁的自行车呼啸而过,不间断地招朋引伴。 邵砚青皱起了眉头。 传达室的老头伸出头来骂了两句小兔崽子,看到他时却是愣了一愣,面露迟疑,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他低下头,双手兜在口袋里,仍是像来时那样慢悠悠地踱着步离开。 老头的棋友拉他:“哎,看什么呢?” “挺面熟的。很像,应该是。” “谁啊?” “以前的一个学生,闯了祸被开除了。” “哎哟,那他的犯事的不小吧,现在的小孩真要不得。哎哎不说了不说了,老王你刚才走的这一步……” 中午的时候查小星给他电话,提醒他不要忘记吃午饭。他含糊地应了,随便进了一间连锁餐饮店。店面不小,但空间安排得很紧凑,桌与桌之间的距离很近。这时是用餐高峰期,几乎座无虚席。 他坐靠近通道的单人座,隔壁的双人座是一对情侣,十分地腻歪。他点完菜后去取茶水与水果,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仍然捧着菜单讨论着吃什么。 “宝贝儿,吃豆腐吧,对皮肤好。这肉看着太油腻了,再来个茄子,一个山药羹。”男的很贴心地建议,“拍黄瓜也不错。” “我想吃鱼,这麻辣鱼看着不错。”女的左看右看,决定了,“再加个麻辣鱼和糖醋排骨,两瓶王小吉。” “宝贝儿,会不会太多呀。多了吃不完很浪费的,要支持国家搞光盘行动嘛。” “就豆腐茄子怎么吃得饱?” “不是有无限量的水果和爆米花嘛,”眼见女伴撅起嘴,男的也没继续坚持,“那就都点小份的吧,我去倒点茶水。” “有饮料呢。” “饮料里添加剂太多了,我从来不喝。茶水不比它们好啊。” “那就不要饮料了,我也喝茶水吧。” …… 等他们点完,店家也要休市了吧。邵砚青这么想着,目不斜视地路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菜很快就上齐了,而那对‘壁人’也下好了单,继续腻歪在一起说悄悄话,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 邵砚青离得近,就算不愿意也被迫听了许多他们的私房话,对他仍处于受损期的幼小爱情萌芽造成了以吨为单位的重击伤害。倘若不是用餐习惯良好,他早就摔筷子走人了。 隔壁上好了菜,终于肯腾出嘴巴吃东西了。不过仍然聒噪,一会儿要剔鱼骨一会儿要挑蒜末,哼哼唧唧个没完。邵砚青费力忍耐着,每口饭菜都嚼得十分仔细,否则实在不易消化。然而…… “亲爱的,今天算是我们认识一百天的纪念日呢,你记不记得呀?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没有呀?” “当然记得啊,所以我们今天出来吃大餐嘛。” “就吃这个算完啦?我们等会儿去逛商场吧,然后再看场电影,好不好?” “吃完都几点了,要睡午觉的啦。最近也没上映什么好看的片子,有的就是打打杀杀的,太吵了。” 女人悻悻地说道:“那总不能一样礼物也没有嘛,你看过节商场都还有送花的呢。要不你买束玫瑰给我,就要十一朵。” “可附近哪里有花店啊,刚才走过来一路都没有呢。”男的安抚她,“要不明天我去早市给你买,好不好?” “不行,过了今天就没有纪念意义了。一定要今天买,”女人拿出手机,“我搜搜附近,应该有花店的。” 他分了隙视线过去,看到女方满脸失望。 “怎么都没有?真没有啊。” “我就说嘛,这附近我就没记得有花店呢。”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邵砚青抽纸巾抹了抹嘴巴,双手交握靠在桌沿,扭过头面带笑容地说道:“你们要找花店是吧?” 男的愣了一下,女的却是堆起笑容,连声音都甜了几分:“是呀,帅哥,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花店吗?” 他端着许久不用的客套微笑,声音无比动听:“刚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间花店,名字好像是七月玫瑰。门面不小,很容易找到。”费了小一分钟指明路线,并强调真的不远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儿的花很漂亮。” 倒是不是他刻意记下,而是曾经看到查小星光顾过,回来就抱怨说现在卖花的个个逼格高,就一束植物xx器还这样那样插出花样,完了还给取名字,然后卖出比进价高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价钱。“小青,你说说吧,拿钱买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吃顿涮羊肉实在!是不是呀?对不对呀?”可说归说,再有要哄女朋友的时候,查小星仍是屁癫癫地去订花。<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4章 邵砚青一点也不同情他,他也一点不想了解为什么一束花要卖那么贵。存在即合理到现在仍是个被广泛使用的、用于解释一些违反自然现象或社会定律事物的词条。不过经过这次,他可以把这类花店划入正常理解范围了。 因为总有些傻x需要受到教训,而这样的教训必须让他终身难忘。 邵砚青在那对情侣热烈的目光中走出店门,满脸的阴郁,心中怨气不散:“这种人都有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其实有个童鞋说对了,小青是逃跑了…… 小青再闷也是有情绪的,何况被人秀恩爱。 报社起来,还是很心机的。 下一章小陶就要把卡吃回去了~~~~~~~ 以下话唠时间: 另外我真的不太理解有些姑娘。男人不是不可以穷,但是抠到某种程度,真的要仔细考虑一下了。不要以赚钱不易或是他是节俭惯了的理由来说,个人是觉得这样的人多少有点心理疾病。不克扣自己也克扣别人。 或许还有姑娘说,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对我好啊!但是有想过吗?他所能给的就是‘好’,哪一天他连‘好’也不给了,你还有啥?这样说或许有些片面,但是老问题过来,面包与爱情,你选择哪个?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可如果有客观限制的话,真正又该怎么选? 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来,如果不合适,应该及时止损。倘若真的是爱到骨子里了,任凭别人怎么说也是无用。 莫泊桑的‘修软垫椅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我不忍评价。 吃饭时遇见恩爱狗,小青的内心是这样的…… 作者的节操很多,一路掉来还有剩呢~~~~ ☆、吃好人卡吗? 陶泓终于打通了邵砚青的电话,只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不对。 查小星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双脚拢在一块儿左搓右揉地蹭下袜子,拿脚趾头夹着一甩,抛得老远。 “美女呀,找小青是吧。不巧啊,他在洗澡。……呃,这样啊,那等会儿我和他说,让他回去一趟。”查小星转了转眼珠子,声情并茂地说道:“这两天多亏他在这儿帮我,不然我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呢。要说小青这人品真是好得没话说,又吃苦耐劳。就前天晚上睡沙发冻成狗,今天还甩着大鼻涕帮我干活……” 邵砚青在狭小的浴室里憋着劲洗澡。查小星在生活上完全就是糙汉子,就算偶尔做个卫生大扫除,也是糊弄过去的。习惯了自家整洁干净的环境,这里腻乎乎的皂台和生了锈的卫浴制品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好不容易洗好澡出来就听到这狗东西在大放厥词,顿时火起上前就夺了手机,攥着毛巾作势要抽人。 查小星抱着脑袋从这个沙发跳到另一个沙发上去,嘻嘻笑着做口型,“给你说好话加分呢,不识好歹。” 邵砚青瞪他一眼,正要继续通话却发现通讯不知什么时候被切断了。是对方主动切断的还是刚才自己不小心碰断的不得而知,他犹豫了两秒,回拔过去。 占线。 再拔,已经关机。 查小星这时抄着双手,懒洋洋地说道:“说是水管爆了,淹得家里不要不要的。”邵砚青脸色微变,抓了外套就往外走。查小星拦他,“你别急着过去啊,人家一动嘴巴你就屁癫癫地过去,上赶着倒贴不值钱的。等一等,晚一点去。” 邵砚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说:“我家被水淹了。”查小星用看赔钱货的目光扫射他,“你不是说她这人特别负责任,做事有交代吗?人家先关了水闸,现在叫了修理工上门,打电话给你交代一声。” 他没有迟疑地转身,查小星摇摇头,迈着小碎步撵上去:“我开车不比你跑步快啊,等等我啊!”他这些年做生意应酬多,虽然也重视运动但仍是有了小小的肚腩,而邵砚青却是腿长脚快,眨眼间就拉开了距离。查小星恨得牙痒痒,捏着嗓子恶心他,“小青慢点儿!跑那么快,当心扯到了蛋!” 好说歹说还是把人拉上了车,然并卵,到了半路堵车,趴在路上足足十分钟没扫地窝。邵砚青这下连臭脸也懒得摆,直接拉开车门就走人,十分无情冷酷。 他到家的时候修理工正和陶泓扯皮,大约是听出她不是本地人,有心多要些人工费。邵砚青一言不发地上前,捋起袖子开始收拾残局。修理工开始以为他是来抢生意的,后来知道他是房东便说:“你这水管用久老化了,最好是要都换掉,免得今天爆一处明天爆一处。这么贵的房子,水电没搞好就可惜了。” “管道没有问题,接口松了而已。”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旁边有毛巾递来,他飞快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低头接过,“谢谢。” 修理工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他不耐烦了,“这是我家,我比你更清楚水管有没有问题。这里的水电都是我自己弄的,不需要额外的检修。” 修理工变脸了,嚷道:“既然都是你自己弄水电,那还叫我来干嘛?”见邵砚青面色不善,又有些怵,可仍不甘心地要占嘴上便宜,于是将矛头对准陶泓,“我说你这个人,既然做不了主还打电话叫修理,浪费别人时间。好心好意给你们忠告,以为我是讹钱的。人和人之间都没有信任了,真是算我倒楣。” 陶泓眨眨眼,心想这师傅的遣词用句倒是很跟得上时代,也不想与他多纠缠,取了钱递过去,好声好气地说道:“是我不了解情况,现在看来也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劳您跑一趟,不好意思。”<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5章 “五十不够,得一百。”修理工口沫横飞,“你看看耽搁我半天时间。” 陶泓挑了挑眉,还未开口邵砚青就拦在她前面。他个子高,这么一拦倒是将她严严实实地罩在身后。 “水闸是她关的,漏水的接口是我处理的。你做什么磨蹭了半天?” “检查啊,检查不要时间啊。”修理工的声音小了一些,但仍在争辩,“检查个轮胎破没破都要人工费呢。” “三十。” 陶泓看不到他的表情,约摸是挺吓人的,因为修理工最后脸色难看地接受了这个价格,拿钱走人。 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便有些冷场,还是陶泓先开口,“抱歉,我不太清楚行情。给你添麻烦了。”他这次倒没避讳她的目光,声音也很平静,“这有什么麻烦的。”顿了顿又说:“你手机关机了。” “刚才手滑掉地上,开不了机。”她耸耸肩,无奈自嘲,“我简直是手机杀手。” 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屏幕贴的钢化膜裂了,边缘有两处不大不小的磕碰伤。他拆下电池摆弄了几下,再照样装了回去,重新启动,“可以了。” 刚开机就收到短信,是推销近郊楼盘的广告,价格低得令人发指。陶泓习惯性地用最小面积乘以均价,再折算自己的存款够不够付个首付。 她看得这样专注,他不可能视而不见,“你要买房子?” “没,就随便看看。” 他却是不放心,说:“那里离市区很远,交通很不方便,而且也还没有成形的社区配套,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可就是这样的房子,我也还买不起。”她笑道,“还是要租房的。” 他终于问道:“你不会搬走吧?” 她确实动过另外租房的念头,但这时不知为何有了犹豫。或许是因为他毫不避讳的目光,与那晚记忆中他满是失落的双眸重合,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也或许是因为那份连自己都无法说清的五味杂陈。 她说:“不会。”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还要去朋友那边帮忙吗?” 他耳朵有些烧,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清楚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突然鬼使神差地拉住她,心跳如擂,“我是不是连一点机会也没有?”聪明的人不会在短时间内摔在同一个坑里,他并不傻,只是不死心。 她沉默许久后,说道:“如果我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那对你太不公平。” 他的呼吸停滞了两秒,固执地不肯松手,“这种事哪有公平可言,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说道:“我愿意。” 查小星从车阵里脱身时已经是傍晚,他将车停在商业楼的地下车场里再步行过来。熟门熟路地摸到程家,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邵砚青握着佳人小手,表白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他险些热泪盈眶,在有了‘咱家养的好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的感慨之余也后悔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这花好月好的美景良辰愣是被自己给电灯泡了。不过这厮装死的技能满点,在邵砚青眼刀飙过来之前速度抬头四十五度斜角望天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还不忘吹声小口哨。不过大约是心虚得厉害,小口哨飘乎得只剩‘嘘嘘’的破音。 在场的人都没有揭穿他。 为了装死到底,他甚至还留下来吃了晚饭,又在客厅灌了几泡功夫茶才走。临走前不忘冲邵砚青挤眉弄眼,“这算是勾搭上了,好好表现啊。这二十三年的童——”话没说完又像只烤鸭一样挂在人胳膊上,抬手就给扔出门去。 她听到楼下动静便往下看去,只看到他关门回身。他其实是有些孩子气。其实这个年纪也正好是初入社会的头两年,还完全未脱去青春稚气。她单手支颌,星眸半掩。回忆旧日时光,她也是在和他现在差不多的年纪陷入情网,无法自拔。积淀四年以为能修成正果,哪知一朝便物是人非。 其实是有预感的。 哪怕是在热恋正酣的时候,季修白也从未掩饰过他的野心,这算是他的坦诚。就像他曾经在夜幕的旷野中与自己耳语时所说的:“有时你花一辈子也未必了解一个人,倘若他有心掩饰。你永远只会是他戏中的一角,被掌控被支配。而你懵懂不知,只晓得他千好万好。”——他太懂人心,也深知人性。 他是个多有魅力的人,有深不见底的秘密。而她不过初出茅庐,最苦恼的不过家庭事务。两相比对之下不由心怀惴惴,不敢测探。 恋爱初期心绪游移不定,他只消施点欲擒故纵的手段就能将她玩弄股掌间。但是他却是郑重其事地说,以结婚为目的。 对于花花公子来说,这是个随口就能抛出的轻佻承诺。对于他却不是,他的每样承诺都具有份量,不容质疑,不容否定。 他们见过彼此的至亲,都得到了美好的祝福。 他确实有心与她白头到老,这对他来说是件重要的事,却并不紧急。紧急的是他的野心,是他对全盘操控的完全主导欲。所以他决定先用两年的时间成全自己,尔后再用这辈子剩余的时间成全她的幸福。 “不过一个头衔而已,只有我看在眼里的,才是有份量。”他面带温柔微笑,“她也有情人。我们不过各取所需,无关感情。”说罢给了她一个比平常稍用力些的拥抱。她那时已经懵然,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像是曾经经历过。<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6章 当晚在半梦半醒间便记起来,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鹦鹉,天天在笼子里扑愣扑愣地飞不畅快。于是支了小凳取下笼子,开了门把它拢在手心里,亲它的脑袋,说我就放你出去一会儿,你飞痛快了再回来。 可后来怎么等,它都没有回来。 她对季修白的信任也是在残酷的现实中被消磨殆尽。 然而她并不是那只渴望自由的鸟,因为她从来都是自由的。只要不将身心悉数交付,她永远不会画地为牢。 作者有话要说:  快到年底非常地忙碌,码字的时间非常少。 其实要说陶泓对小青一点感觉没有,那肯定是假的。首先小青的外表是妥妥过着的,另外有一把好手艺也是超级加分项。只是陶泓之前对小青的定位是‘好人’+房东,突然发现定位错误了…… 然而,她是有心动的。她是比较外向的人,小青也和她之前所认识的男人有很大不同,基本上这种性格就这么一个。如果只是尝试着交往,对于这种宅男来说有些不道德。所以,她很犹豫。 但是小青愿意啊,所以陶泓就把好人卡收回去吃掉了。 小青的内心是这样的: ☆、吃小排骨吗? 不知是不是思虑过重以致夜半惊梦,第二天起来精神就有些不好,人也提不起劲。洗漱好后眼皮又有些重,她搓着手背上的水珠,考虑着要不要再去睡个回笼觉。 手机传来一条银行短信,她看完后连睡觉的心思也没有了,拣了套衣服穿上,又打点了一下证件和银~行卡,准备出门。 然而门板掀开便看见邵砚青立在眼前,大约他是准备敲门,右手举在耳边与眼齐平,悬在空中要落不落。再仔细看,手指却是都弯起来做招呼状,活脱脱一只招财猫的形状。大约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打开门,他也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先笑了场,前一秒的糟糕心情也消了大半。他尴尬地收了手,说道:“我怕你睡过头,要迟到了。” “不会迟到的。”她说,“昨天办的离职手续。”见他诧异的模样,便拣了重点和他说,“和我打架的那俩女的,其中一个认识老板娘表妹的小姑子。”大概是打听到她的工作单位,再七拐八弯的找了过来。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更激动,估计是相当要好的闺蜜吧。 他有些失望,小声嘀咕道:“哦,我还想送你去上班呢。”送女友去上班应该是必修的一门课,他刚刚开始学习,有实践机会的都不想错过。 陶泓抿嘴笑,“有机会的。”又说道:“我等会儿要去趟银行,稍后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他当然乐意奉陪。 于是有相当充裕的时间来享受早餐。 花生浆打得极细,香醇柔滑没有半点颗粒。红枣馒头不过婴儿拳头大小,掰开来里面还羼了一小团豆沙。奶酪蛋卷煎得恰到好处,新鲜嫩黄的颜色。旁边,白萝卜切成极薄的片,纱一样地叠堆成垛,层次间能看到几点淡绿色的泡椒碎末。 仍旧和往常一样,面对面地坐着。他的视线由杯沿扬起,悄悄望向她。看她掰开馒头先咬下那团豆沙,看她用筷尖戳起蛋卷,吃到萝卜片里卷着的泡椒末时缩着舌头倒抽气。 每个动作、表情,甚至是皱眉的模样,无一处不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指的就是这个。但她确实是。邵砚青这么想着,嘴角无意识地勾起。几秒后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这时便慌措地移开视线。然而心脏停顿了一息,又更剧烈地跳动起来。于是呼吸不稳,指尖下的桌布已然发皱。 陶泓安静用餐,一如平常淡定自若。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忍得有多厉害,只能垂下眼皮不去看他要笑不笑的痴汉脸,避免自己坚持不下去突然笑场。 其实即使她笑场他也不会介意,只是会尴尬。这个男人不同于绝大多数,他十分安静内敛,在某些方面甚至有些害羞,轻易不表达意见。长期离群索居的人应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是他却并不排斥,虽然他也没有主动融入。 陶泓去银行办业务,柜台人员看过她的卡片后十分客气地请她进vip室,邵砚青在vip室外的等候区等她。因为涉及大金额变动,需要繁琐的授权与审核,耗时甚久。 等她办好手续出来时已过正午。午后暖阳透过落地玻璃窗披在他身上,他正在这片灿烂中朝她微笑,她心底最后那点阴郁也随之一扫而空。 “等了很久吧。”她弯腰在他面前桌上的糖果盘里掂了两颗糖果,问他:“要草莓的还是哈密瓜。” 他站起身时双手兜在口袋里,袋底的糖纸沙沙作响,于是舔舔唇,说:“草莓。” 两个人都不想吃午饭,于是就去看电影。工作日的下午,电影院连阿猫阿狗都逮不到三两只。他们挑了怀旧电影专场的铁达尼号,放映厅里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上次看电影时是三人行,中间隔了陶隐的位置。彼时关系未明,他不敢擅越雷池。这次倒是能大大方方地挨着座,分享着一个桶里的爆米花。 他静不下心来,双眼盯着大屏幕可大脑却是放空的。经典的片尾曲响起,头顶上的灯光也亮了。陶泓问他:“你喜欢看什么片?”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都可以。”她换了个问法:“除了上次以外,你去电影院看过什么片?”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老实回答道:“冰河世纪。”<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7章 这真是……看不出来。 邵砚青见她要笑不笑的模样,后知后觉地补充道:“不是我想看,是被人拖去凑搭子的。”话说完惊觉不对,下一秒背后就有冷汗渗了出来。 果然,陶泓弯了弯眼睛,笑得颇为不怀好意,“凑搭子?是联谊吗?”其实想想也知道,他多半是被人拖去凑数的。这年头就连小学生都知道出了校门双双对对,到他这个年龄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用奇葩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冬川不肯去,小星就带我去了。” “我懂,社会主义一块砖,哪有需要往哪儿搬。”她笑道,“我也干过这事,不过当时是为了蹭免费的自助餐。不过结局不太好就是了。” “怎么不好?” “喜欢的没看上,看上的不喜欢。话说得不对头,三言不搭俩语的就吵了起来。所以后面她们再有缺人,我也不去补这空。”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竟也一路走了回来。站在旧街的一侧,陶泓指着对面的矮楼说道,“那里有个卖花生浆的老婆婆,做的茶叶蛋可香。”说到这个难免提到丌冬川,问起了近况。 邵砚青说:“还在恢复中,”这时想起时茴当时指责自己的话,又轻声补了一句:“他也该受点教训,学个乖。” 别人的感情问题不便细问,她正想换个话题,眼前忽然有人影闪来,她惊叫一声,反射性地往后一退。邵砚青下意识地将她揽在怀里,半侧身掩住,浓眉拧起。 郑北亭在这里徘徊许久。 陶泓那句‘看到你的脸就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打的’让他听得心肝哇凉哇凉的,后来连打电话的勇气也提不起。认识这些年他早摸清了她的脾气与底线,一旦越界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原本是想等过些日子再试探联系,至少当面道歉,但一听说她被闹得连工作也辞了,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打了许多电话她也没接,就眼巴巴地找来。可敲了很久没人应门,他正打算走,没料到在这里遇见。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郑北亭的眼神在看到他们的亲密姿态后渐渐地冷下来,脸上却还挂着笑:“陶泓。你跟他……怎么回事呢这是?” 刚才那一退扭到了脚,她蹙了蹙眉头,还未开口就听到他说:“没怎么,就是在一起了。”郑北亭的眉毛几乎弹到天上去,“你们?开什么玩笑!”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也不喜欢拿这种事开玩笑。”陶泓轻声说道:“老郑,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郑北亭张了张嘴。他想说,这太荒谬了。他又想笑,这太好笑了。他并不是没有觉察到对方的小心思,但他一直认为陶泓不会对那样的人上心,而现在事实却是给了他一巴掌。她当面承认,并没有给他留面子。这才多久呢?这几个月的时间就勾搭上了!原本心里带着的愧疚已经被冲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被背叛的愤怒。他忽地冷笑出声,拿手指虚点了陶泓一下,“你行啊,真行。” 陶泓紧握住邵砚青攥紧的拳头,偏过脸仍是轻声细语,“你不用这样说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的本事,你很清楚。”她迎向他的目光,“我也清楚你的。” 郑北亭咬了咬牙,点头,“好,好得很。”他退了一步,看向邵砚青,“我祝你们能百年好合啊。” 邵砚青松开拳头与她手指交握,心里已经软得不像话了,这时亦从善如流地应道:“谢谢,我们一定会家庭幸福,儿孙满堂。” 郑北亭被气了个仰倒,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陶泓知道这些年的交情算是完了,心里确实有些惋惜,但是友情已经变了味,再不及时整理恐怕会变成毒。 她轻叹了口气,“走吧。” 这么一折腾,时间和胃口都去了大半。她原本说晚上蒸个蛋羹就好,但被他两眼一盯,又改了主意。 怕她等得太久,他只做了酸甜小排和汤。小排上洒了层炒香的芝麻,再拌入切碎的蜜山楂,即酥脆又软糯。而汤却是极清淡,菠菜粉丝热热闹闹地拢在小暖锅里,雪白碧绿的一团。满足口腹之欲是人生首要大事,而享受与满足相比又是提升。陶泓突发其想,问道:“你有这样的手艺,不考虑开私房菜馆?” 他用筷尖挑起一挂白雪粉丝,说:“卖钱的,烧不好。”又看着她笑,“你想吃的话,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 这也是情话,实在并且随时能兑现的那种,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诺言更加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  话唠: 上次去吃饭的时候,在个菜馆里吃到的山楂蜜排骨,委实是好吃。 前些年有流行过一阵子陈皮排骨,后来就是话梅排骨,万变不离宗,酸甜口味的真是受欢迎,包括广东的菠萝排骨和咕咾肉之类的,开胃,解腻,好吃。 小排吃起来其实没什么肉,切得小块,入味,越嚼越香。山楂切碎,在排骨快起锅里进去,稍拌拌,吃的时候会粘在排骨上面,这是软糯糯的,排骨是酸甜酥脆的,咬在嘴里咯吱咯吱。有时小排带了软骨,费劲嚼,很爽的感觉。 菠菜粉丝汤,十来年前买过一本王安忆的长恨歌,并习惯那种写法,匆匆看过一遍,倒只记得严师母的暖锅和王琦瑶招待她的一桌子菜。菠菜粉丝汤味道略嫌寡淡,但色彩悦人,和小排倒是好搭配。 看过很多书,有些忘记了,有些的细节却记得一清二楚。记忆有时是很固执又挑剔的,它真正知道你在乎什么,有时甚至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长长久久地记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8章 写这篇文的时候,经常会想起看过的书里有关食物片断,不管写得简略也好优美也罢,从汪曾祺的咸鸭蛋到张爱玲的红苋菜。只要看到这样的文字,就会让我感觉到饥饿,然后去吃点东西,什么都好。吃完了,一边刷牙一边想,今天真没白过~ 看到老郑走掉时,小青的心情是这样的: 你已经被拉黑,请迅速离开~嗞嗞嗞~ ☆、吃五香蛋吗? 大约是邵砚青漏了口风,隔天陶隐便打电话来问她。陶泓很无奈,“是啦是啦,在一起了。单身狗的你,羡慕吗?” 陶隐笑了一声,说:“羡慕你个腿。别仗着男朋友年轻力壮就可劲地折腾,把人作跑了我是不会同情你的。”陶泓老脸微红,口舌也不那么伶俐了。陶隐见好就收,“家里收到几封快递,我给你转寄过去了。” 她正想问是哪里的,转头便看到邵砚青站在门边,手里抓着个灰色塑封袋。见她看过来,便用嘴形示意。 “速度挺快啊。”她挂了电话,接过袋子拆开。里面四份快递,两份是出版社的出版合同,一份是邮寄购物的目录,还有一份是楼盘的广告。 邵砚青刚将塑封袋折好抓在手里,脖子忽地一紧,尔后她的声音就灌进来,“我的书要再版了!”热乎乎的气流吹进耳道,他半个身子都软了,舌根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她兴奋忘形,一直到瞄见穿衣镜时才觉自己失态。他比她高许多,被她这么圈着脖子便只能弯着腰配合她。好好一只长颈鹿,愣被她圈成了小鹌鹑。她赶紧松开胳膊,摊手,“一不留神把你当陶隐了。” 他脸上泛着红晕,抬手揉了揉耳朵,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你真厉害。”这时便记起陶隐的诘问:你凭什么留住她?年纪轻轻就守着这丁点地方寸步不离,吃不饱饿不死就是人生志向。就这点出息,你还想留住她?开什么玩笑。 是啊,她即聪明又漂亮,有学历有能力。相比起来,他确实身无所长,然而他还想留住她。邵砚青想当时陶隐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了,也或许是他没打听清楚自己的底细,否则怕是当时就要把她带走。 “想什么呢?”陶泓张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情极好地说道:“今儿真高兴,随机抽奖送礼物。帅哥,想要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可看她这么高兴,拒绝的话就卡在喉咙,吐也吐不出来。由沉默到沉寂,最后还是她拍了板,“这样吧,送你个心愿怎么样?无限期的那种。” “要不要……要不要去露营?” “露营?到哪里?” “海边,可以看到很多星星。”也是查小星说的,‘女孩子最喜欢看星星,两个人躺账篷里透过篷顶的纱窗数星星,浪漫得不要不要地’——这是原话。只是坑爹的损友忘记告诉他,那时是盛夏,而这时是初春。 陶泓自然不会扫他的兴,她也不是没有过冬季露营的经验。不过那时是在山里,这次换到海边。 拍定了行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让陶泓惊讶的是邵砚青这个宅男居然有小半个储藏间的户外用品,便携炊具什么的不必说,就连各款式的帐篷都齐备,绝大多是全新的。 “居然连更衣帐篷都有。”她叹道:“你这是把整个店都搬回来了啊。” “嗯。”他擦拭着帐篷包装上的灰尘,“冬川的同学开的,后来移民时店没来得及转让出去,我看剩的东西不多,就全拿回来了。” “……”果然是壕的风格,买东西如此地简单粗暴。 “冬川和小星他们要用的话就直接来拿,这些东西放久也不会坏。”他在货架上找双人帐篷,顶篷开窗能看星星的那种,“先准备好,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邵砚青打电话向查小星借车,对方一听他要去约会便极大方地把新入手的suv借出,顺嘴一问知道他去露营,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小青,青哥!你真是天才啊,这种天气去露营?还是海边啊,不怕冻成狗!” “不是可以看星星。” “星尼玛!”查小星刚洗好澡就穿个大裤衩,这时激动得连衣服也忘了穿,“你没情商也要有智商啊!这时候有星星看吗?海边风多大啊!出去转一圈回来就拖大鼻涕了,浪漫个大头鬼啊!”简直痛心疾首得不行,“你比冬川还让人操心啊!” 陶泓从储藏间转出来就见他背对自己靠在墙边打电话,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他身边还围了一层灰色的霾状物。听人打电话很不礼貌,她悄无声息地退开。 电话那头的查小星已经有气无力了,“都收拾好了那就去呗。别一会一个样子,人姑娘会觉得你这人没主见。自己做的决定,跪着也要执行完毕。不过我提醒你啊,和人一个帐篷时别不规矩,我看小桃红不是好惹的。乖乖地循序渐进,别太冲动了。听话,啊。” “哦,我带了两顶单人帐。” “……干嘛带单人帐啊!两个人带一顶三人帐足够住了啊。”查小星惊诧道,但很快他便了然,“你拿的吧,啊!是你拿的吧!小青你真是天才啊!男女朋友出去约会露营,你特么地拿两顶单人帐!我居然还怕你这把年纪没破处有x冲动!……你,你这样还看什么星星啊!去养单身狗吧!” 他原本就郁结于心,这时被数落更加烦燥,“都已经收拾好了,就这样吧。”又抢在查小星回喷之前掼了一句:“我这把年纪都没破处,真是对不起了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49章 打电话前的忐忑期待现在转成了满满的负能量,他还必须在出发露营前消化掉。邵砚青捏着手机在墙边靠了许久,转身回储藏间搬东西。 陶泓和出版社的编辑沟通到深夜,终于就新增内容达成了一致。她下楼喝水,而这时客厅的灯却还亮着,天井里有人影晃动。 “还没睡?”她算是夜猫子,可他的生活却很规律。走近一看,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小煤炉,上面架了个小锅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蒸汽,“这么晚了,煮什么?” 他侧身让开,手里的长筷子仍在锅里拔弄着,“睡不着,煮点五香蛋。” 她莫名想笑。一般人睡不着不是数绵羊或是喝点牛奶助眠,或是看看书激起倦意。他倒是独辟蹊径,煮五香蛋消遣。她一边打量着这突然冒出的小煤炉,“用这个煮不会很慢?”一边帮着把煮得半熟的鸡蛋壳敲得碎裂,再一个个放进小锅子里。锅里放着一个深色的纱布袋,里面装着煮透的香料。 “嗯,火候不好控制。不过要煨煮五香蛋的话,这个用着还算顺手。”他解释道,“熄火后可以用来保温,也更好入味。” 她饶有兴趣地蹲在炉子边看了一会儿,好奇道:“现在还有卖蜂窝煤的?”他将长筷子呈八字横在锅上,把盖子架在上面,“还有的,不过也很少了。”她拿起靠在一边的火钳子比划两下,笑道:“小时候我也用过这个,还帮着家里压过蜂窝煤。不过那时候太小了细节记不清,就记得最后滚到煤堆里,衣服洗两遍都洗不干净,只好扔了。” 不知为何有了强烈的倾诉欲,她絮絮地由童年趣事说起,到小学初高中。他专注地聆听,借由她的叙述分享着她的成长。炉火渐渐熄灭,通红的煤块仍保持着一定温度。她伸手烤火同时抬头看,庭院的四角方棱框出一方深蓝色的天幕,这时一颗星子也看不见。 有忽远忽近的说话声传来,想仔细听时却一片寂静。时光似乎是停滞了,画面定格在了某一刻。可炉子上的锅却是飘出袅袅白雾,香辛料的气味冲破夜露的冷清,霸道地盘旋在鼻尖,心底泛起了一阵的暖意。 他合掌将她的双手拢住,小心地呵气,“很晚了,该休息了。”再轻轻搓了搓,“等你睡饱了,我们再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事,得说。 明天,入v。 然后继续话唠个: 那种蜂窝煤啊,以前家家用吧,我记得小时候住大院子,街上有人拖了一板车的蜂窝煤,一家一家去挟几块,也有用小畚斗铲两排回家。放炉子里烧啊,烧完了还能保温。 家里的灶头上会多个孔洞。把冷水倒进去,烧菜的时候,灶里的热气会把里面的水加热了。有的能保温到隔天早上,舀出来刷牙洗脸。现在几乎不见蜂窝煤了啊。但有几次还能在街上看到拉着一板车煤的,也不知是给谁送的。送煤工的手和指甲,长年都是黑的。 五香蛋家里很少煮,现在用煤气,要咕嘟咕嘟好久,很费。相比起来,我更喜欢虎皮蛋,过了油炸后进煮。特别好吃。以前吃婚宴,如果是村宴厨师做的话除了果盘外就有一盘虎皮蛋。现在可能嫌麻烦,都是煮蛋了。 带错了帐篷,又嘴硬的小青。其实,心很痛。 ☆、第27章 吃蔬菜卷吗? 第二天她果然睡晚了。但邵砚青已经提前将所有东西都打点好装上车,早餐也做好装在餐盒里方便路上吃。也不知他几点起来烙的卷饼,饼皮烙得略厚,包着炒蔬菜和煎蛋。牛奶是刚好入口的温度,加了糖,甜甜地。 他车开得慢,也很稳,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了中午。场地是查小星联系的,倒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在扎营,看场面并不冷清。 划营地、搭帐篷,她做起来驾轻就熟。他将车停到车场,交好押金回来就见她在支观景帐篷。身后是两顶颜色鲜艳的单人帐,他心塞了两秒,很快上前去:“我帮你。”拿支架的时候碰到她的手,冷冰冰地。 离得不远处也有一对情侣在搭帐篷,一个看说明书指挥一个实地操作,配合得不顺利大半天都没支起主帐。零零碎碎地抱怨飞溅过来,蹦到他的耳朵里。 “……就该夏天来才对啊,游泳堆沙堡秀比基尼。这么冷的天,跑来喝西北风呀。”“坐了那么久的车过来,好歹住一个晚上。”“哎呀扎到手了……” 最后是陶泓看不过眼过去帮忙给搭起来,回来的时候和他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为了减轻重量就少带两根支架,勉强给撑起来了,只要不下大雨倒也不会塌。” “会下雨?” “天气预报说有小雨。等会儿要生炉子就在观景篷里,下雨也不怕。”她笑道,“准备好了,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露营地离海边还有百米,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上会冒出成百上千的小洞,洞边堆着无数的细小沙球。有小孩子拿着沙滩铲和小桶挖螃蟹,大多一无所获,但拣上几个贝片螺壳也足够让他们高兴。 她不擅长捕捉,倒是很有兴致地围观小朋友们捉小螃蟹。有的蟹小到几乎是透明的,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到。虽然看着柔软脆弱,可刨洞的速度却让人刮目相看。她起了兴趣,不好意思向小盆友们借沙铲就靠手刨,后来用拣来的半片贝壳挖。 他寻过来时她正奋力挖洞要把刚钻进去的大只螃蟹刨出来,大约是被那只肥硕的螃蟹给刺激得情绪亢奋,这时杀气腾腾地一通狗刨舞得沙石乱飞。最后一壳铲下去终于挖到半只螃蟹——嗯,另外半只还在沙子里。<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0章 她不无遗憾,“原来有八只的,现在只有七只半。”说着把装螃蟹的塑料瓶子往他面前一递,“晚上我们蒸螃蟹吃。” 比围棋子大不了多少的螃蟹蒸出来只剩壳了,她也只是说笑,转身就把瓶子倒扣在沙滩上,一下、两下……逃出生天的螃蟹们纷纷走避,就剩那半只摊在沙地上,像幅未完成的抽象画。 他们牵着手往回走。 “这些不好,下次带你去捉蟛蜞,用糟醉了做蟛蜞酱,很鲜。” “蟛蜞也是小螃蟹吧。” “有点像,但不一样。大的蟹也可以生渍,但口味比较独特,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我要试试。” “……嗯。” 百来米的沙滩慢慢地走,磨磨蹭蹭地倒也一步没停。眼前是凡世喧哗,身后是沉静深海,身边有人同行,于是更多几分安心。 天气预报难得准了一回,晚上下起了细细的雨。这时他们已坐在观景篷里,防风气炉上支着的锅子已经煮开,满满一锅海鲜鲍贝都是他去向附近渔民买来的当日渔获。新鲜的海货不需要什么调味品,仅仅是清水烫煮就鲜甜无比。 她啃着烤饭团,没有忘记五香蛋,“昨晚的纱袋里放了什么香料,霸道得很。”邵砚青一边剥壳一边回答:“桂皮、八角、丁香、豆蔻,看罐子里有什么就抓什么,昨晚其实还放了点陈皮碎。焐得时间太短不够入味,没带。想吃的话有溏心蛋,在盒子里。” 陶泓深深地体会到美食小能手的牛掰之处,和他在一起从来不用操心三餐吃什么,因为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邵砚青吃得很少,大多时候都在剥壳投喂。他对于男女间的相处并没有多少经验,手上有事做的话不至于让他觉得窘迫。有穿着雨衣的孩子从他们身后跑过,嘻嘻哈哈地挥舞着小手电和小塑料桶往海边跑去。 陶泓颇有感触:“还是小孩子精力旺盛,风大雨大也拦不住。”又看着他笑,“刚才你烤饭团的时候,他们都凑着脑袋往这边看,大约是不好意思过来。” 他剥壳的动作略一停顿,说道:“这次就带了几个,不够分的。” 她一脸的促狭,翘起手掌挡在嘴边说道:“关键是烤得太香太好吃了,我也舍不得分,所以就当看不见。”说罢还按了按心口,“罪过罪过。” 陶泓参与过许多次的野营,登山涉水,深山野林。出于负重考虑一般都带干粮或是一些能快速补充体能的零食,偶尔用锅子煮点方便面加块午餐肉就是人间美味,哪像现在这么享受。 她与他分享着自己的户外经历,聊起有一次探险过野林,暴雨倾盆无处可躲,只得披着防水布到雨停,靴子里灌进了水泡得脚趾发白。还有是去一处极偏远的山村,回来的途中地震又遇泥石流。他听得冷汗直冒,“真是……幸好平安无事。”她笑了笑,说:“所以相比起来,今天其实该算是户外野餐。” 陶泓去更衣帐内漱洗,里面有准备好的热水,这时温度正好。这是个再细心不过的男人,体贴到无微不至。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完残局,正弯腰和那几个孩子讨价还价。待她走近时交易已经结束,孩子们拿着两大盒卤味兴高采烈地离开,而他手上则多了一个瓶子。 她好奇道:“你换了什么东西?” 他有些不好意思,将瓶子递给她,说:“得光线暗些的时候才会好看。” 矿泉水瓶子里海水微浊,底部还淀了一层沙。她对着光线转了一圈,终于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透明生物。 “水母!” “这种时候很少见。”原本是想向他们要两只螃蟹给她玩,结果那群小家伙运气真不赖。这些孩子比他还要精通人情世故,知道他要拿这个送她便坐地起价,更振振有词:这个比起螃蟹来浪漫到没边了,保准姐姐看了开心!又适时卖乖,说这个怎么怎么难找,还要小心不要被带毒的蜇到了——小小年纪这样能说会道,他自愧不如。好在带了不少食物,多拿给他们也无妨。 大大小小的水母有些像果冻一样堆在瓶底,有些则在瓶中上上下下地游曳,细小的触足撑开拢起,十分玲珑可爱。 “有些在暗处会发光,虽然很微弱,但很美。像星星。”雨仍未停歇,今夜看不到星空,但海中的星星却触手可及。 她收下了他这份心意。 深夜,营地的人大多睡去,帐灯陆续熄灭,周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能听到阵阵的海浪声,细密的雨斜打在帐篷上沙沙作响。 她明明是困乏了,这时却睡不着。侧过身子便看到放在睡袋旁的水母瓶子,这时外部的光线已经很暗,才看得到瓶子里的水母发出幽冷又极微弱的光。近在咫尺的单人帐里的人似乎也没有睡,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 他这时也应该是侧躺着,曲臂枕着脑袋,面对着她的方向。 她闭上眼,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的天气仍旧不好,绵绵阴雨一直未停歇。糟糕的天气让营地的帐篷开始减少,先前的小情侣也在收拾行装,抱怨天气的同时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邵砚青深深地后悔自己的提议,大约这次是真的扫了她的兴致了。陶泓却完全不这么认为,“这点雨算不了什么。我刚才问那边小卖部的老板,说有认识的渔民可以带我们出海去。”她之前心心念念出海打渔,这次终于能如愿以偿。<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1章 说是出海,其实也只是在近海的岛礁一带。在这样的天气里其实没有多少渔获,主要是带游客出海观光游览收益更多一些。陶泓兴冲冲地带他上了渔船,船老大是个黑壮的中年男人,从他们一上船就摇头并方言说着什么。邵砚青上前用方言和他交谈了几句,船老大看了她几眼,皱着眉勉强点了点头。 陶泓问他:“怎么了?” “只有我们两个,他不愿意带。我说出双倍的钱,但是他得包我们的晚餐。”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稍有颠簸她就栽到海里去。 “明明和老板说好的,怎么能临时反悔,坐地起价。” “出海讨生活不容易。”他看向船头,说道:“没渔获的话出船成本就打了水漂,就算不给人家赚头,也不能让他亏啊。” 她眨眨眼,“你这样心善,说不定今天海神发慈悲给我们一大网鱼呢?” 这样的天气近海鲜有鱼虾,能打到少少就算运气,何况是一大网。可看她舒开的眉眼,他也不禁笑道:“妈祖娘娘保佑,出入平安,满载而归。” 海上的风浪不算大,但船仍是颠簸得厉害。陶泓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装进罐头的鱼,被放在地上来回滚动,下一秒就有可能头下脚上。 邵砚青倒还好,他甚至还能站起来走上几步。但看她脸色发白,他一步也不敢离开,双臂绞紧将她按在怀里。 “……好瞎。” “嗯?” “我以为这天气出海没什么的,还是太天真了。”她闭紧眼睛,将脸埋进深蓝色的羊毛衫,“真抱歉啊,拖着你一起受罪。” 她声音不大,但是和他的心脏隔得这样近,以致于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这时就庆幸她不会抬头,即看不见他的表情,大约也不会注意到他身体的僵硬。 在女孩子脆弱无助的时候,是最容易趁虚而入拉升好感值的——他还记得某综艺节目中速配情侣时主持人说的话,从心理和生理上确实站得住脚。但是道理他都懂,问题是要怎么做?动手是肯定不行,动嘴的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晕……”她的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躁气,“真难受。” 他也不知哪根筋翘了起来,搭到另一根上面,瞬间就短路了:“想吐的话就吐我身上吧。”一段长久的沉默后,她的声音低哑地说道:“我和你多大仇啊,要吐你身上。……再大仇也不能这么缺德。” “……” 回来的时候风浪小了许多,她仍是昏沉沉地。船老大约是见多了这样的,这时从船上备的药箱里掏了个小铁盒子扔给他,“抹在太阳穴上,按一按。”邵砚青没功夫计较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按他说的做了。她闭着眼仰面躺在他膝上,眉头舒展开来,忽地开始提醒他:“你电话在响。” 他接起来,是查小星致电问候。船已经快近岸,信号不太好。他匆匆说了两句就要挂电话,那边的查小星声嘶力竭地吼道:“小青,把握好机会!趁着风大浪大她头晕,制造个意外亲过去!亲过去!” “……” 这该是有多丧心病狂的提议,简直就是趁火打劫!自己是禽兽还想拉他当禽兽,简直禽兽不如! 邵砚青按掉电话,托起她的脑袋将手掌垫在膝上让她躺得更舒服些,另一手则拉过外套盖在她身上。她半睁着眼睛,似乎找不到焦距,“快到了吗?”他低头凝视着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便混淆到了一起。 她的唇离得这样近,像是带着魔力的磁石一般引诱着他。而他,快把持不住了。这时船身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他条件反射地抱紧她,软玉温香入怀瞬间邪念丛生——亲下去,亲下去,亲——下——去—— 她的唇有些冰凉,但是非常地柔软。他闭着眼,满心激动又意乱情迷,恨不能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到地老天荒,然而…… “邵……小青,你咬我耳朵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正版。 上次和小mo去海边,真的搞到好多的水母啊~~~~ 呃,今天还有一更~ 话唠时间 因为靠海嘛,所以经常吃海鲜。对于海边的人来说,海鲜最好的吃法就是清蒸、清炖、白灼,或是生焖生炊。 曾经和离海很远的地区的盆友说起过这个话题,他们一致认为:啊,沿海吃海鲜一点味道也没有啊!完全就是白开水啊!就用水煮一下,没味道啊! 不涉及地域,完全是饮食习惯的问题。也没有说吃辣椒吃盐吃糖什么的偏见,讲真我爱火锅和川菜,也喜欢在蕃茄炒蛋里加糖。连无锡酱排骨我也很爱啊!对,没错,就是煮的最的时候放占排骨重量50%左右的糖的那道酱排骨。 汪曾祺老先生说,啊,南方的包子啊,里面居然放糖,没法儿吃!他是连牦牛血肠都尝试过的人,但包子里放糖肯定不能忍。 拉回来说海鲜。在沿海一带人的意识里,只有不新鲜的海鲜,才下重口味去做。所以像是螺啊,小管鱿什么的必须是白灼最好,鱼清蒸,贝类生炊,生焖,或是做汤。新鲜的海鲜,用最简单的加工就有最好的滋味,鲜甜鲜甜的。 不过南北饮食交汇,各取其长,就有避风塘的炒虾蟹,椒盐皮皮虾,爆炒花蛤,蒜蓉生蠔带子扇贝,还有铁板小鱿鱼什么的。。。然后会发现,啊,这样做也很好吃哎!<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2章 小青做的锅子,就是最简单的加水,扔海鲜进去,顶多加片姜,和一点点盐。满满一锅做出来,水也不必加多,因为食材里含水份,原汤啊~~~~ 可怜的小青。想亲,却亲错地方了…… 小水母晒太阳~ ☆、第28章 吃烤鱿鱼吗? 出一趟海回来变成一只耳,这是陶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到这时她还只将这个当成意外,毕竟海上风浪大,磕碰不可避免,就是伤的地方偏僻了些,有点尴尬。 她安慰他:“没关系啦,就磕了个小口子,你又不是故意的。”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是故意的。”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坦白从宽,“我是想亲你的。” 莫名地觉得嘴有点疼,可看到他愧疚的模样又很快释然,笑道:“幸好你没瞄准,嘴巴要是磕破了可怎么吃东西,”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走吧。” 船老大给了他们一小桶的海货,里面多是巴掌大小的鱿鱼还有一些海草贝类。邵砚青把鱿鱼洗剥干净,放在烤盘上慢慢炙烤。 陶泓走过来:“我来调酱料吧。” “不用,你休息就好。”他看向她的左耳,耳弓靠近耳垂的地方多了块带斑点图案的小创可贴,“想要什么口味的,我来做。” 她提完要求就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饮料,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完准备工作,正准备上料,“你眼睛怎么了?” 陶泓将饮料袋子往沙地上一放,揉着眼睛抱怨道:“沙子吹到眼睛里了,也没带眼药水。”他上前制止她继续□□眼睛,“别揉了,会伤到的。”凑近些吹了两口气,她眨了眨眼,沮丧道:“没出来。”他正准备再试试,忽然听到身后冒出一道声音:“妈妈,你看他们在亲嘴。” “……” “……” 他顾不得去瞪人,正憋足了气准备再尝试的时候突然她低呼一声,“好辣!”紧接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邵砚青懵了几秒,后知后觉得记起来了:对哦,她想吃辣的,所以他刚才切完指天椒调了酱,本来是准备好好弥补一下的…… 最近的药店也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而她现在这样他根本不放心走开。指天椒威力惊人,用清水冲洗后仍然有辣意。她闭着眼睛,用两片化妆棉浸过矿泉水再敷在眼睛上。 “别自责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她安慰他,但过了几秒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次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真不是。” “好吧。”她拍拍扶手,说:“我现在看不见了,你得照顾我。” “我会的。” “好,我饿了,喂饭吧。” 他乖乖地切鱿鱼,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她吃得很慢,细嚼慢品很是享受,“只有在小时候用病号饭才有这种待遇,挺怀念的。” “都是我的错。” “下次切完菜记得洗手。” “好的。” 他全程伺候她吃完了晚餐,拿完漱口液又呈上热毛巾,随后迟疑地问道:“要不要我带你去洗手间。”她忍着笑,取下湿润的化妆棉,拿一双兔子眼斜乜他:“想得美。” 邵砚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她板起脸,右手食指抵在他唇上,唬道:“不用解释了。” 他一脸委屈,却没有反抗。 是夜她由梦中惊醒,此后再无睡意。披了外套到帐外要透口气,却发现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椅上。椅子扶手上系了盏小灯,摇摇晃晃地像是要坠下来。 她在他的目光中慢步走过去,在另一张单人椅上坐下。他脱下大衣要给她披上,她抬手挡了挡,却抵不过他的坚持。 “怎么不睡?” “浓茶喝多了睡不着,你呢?” “做了个不好的梦,起来走走。”她抬了抬下巴,“茶还有吗?” 保温杯里的茶水仍很烫口,她小口小口地啜饮完一杯,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第二杯,未料到她忽然扭头看过来,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亲过女孩子?” 夜色沉沉,浪涛声不断。她裹着他的衣服,这时更显得身形娇小。她歪着脑袋,长发拔在肩侧露出一小段颈部皮肤,象牙般的颜色。这时正用饶有趣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亦带了几分好奇与探究之色。 他点点头。 她收起懒散姿态,这时是认真地在确认:“也没……谈过恋爱?” 他又点点头。 陶泓心中如万千河马奔腾而过:不是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吗?幼儿园一堆一堆,小学一对一对,再不济初高中好好学习了,上大学也要修个恋爱学分吧。而且他长得不赖性格也好,到现在居然还是颗初恋初吻都没破的涩果子,这完全不科学啊! 陶泓这时终于明白当初查小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她投来那一眼,还有那种沉重的托付感是怎么来的了——我家小青还是个雏~儿,你要好好疼他爱他怜他。 见她久久不说话,他也有几分忐忑:“怎么了?” “第一次当初恋,压力有点大。”她拿保温杯给自己倒了茶,仍是小口小口地抿完。 “为什么?” 因为初恋谈不好会影响到日后的恋爱观甚至是三观,陶泓在心里默默地卧槽,当时只觉得他虽然话少不爱出门,但至少是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都二十三岁了好歹也谈过几场恋爱,滚床单不说至少也是和人拉过小手亲过小嘴了。结果现在证实是初恋初~吻初~夜都在的3c高洁品,纯洁得令人发指。<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3章 她放下杯子,冲他勾勾手指。 他以为她有悄悄话要说便凑近,没料到脸被她扳了过去。她的鼻尖快到触到他的,于是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一泓清泉溺住了漫天的星光。他心跳如鼓,受不住诱惑地被吸引过去。 温软的唇带着红茶的甘涩味道,慢慢就变成了醉人甜。像幼年时最爱的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只消抿在唇间便化了。用舌勾舔着带出缕缕糖丝,甜蜜由味蕾扩张到全身,是那样的幸福而满足,于是迫切地想要更多。 她眼中的星辰熠动荡漾,而他眼中则燃起了一团火。舌尖缠绕在一处,难舍难分。他这般地聪敏好学,已渐渐掌握了主动。这时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扶在她腰间,一下一下地啄在她唇间。她松开的双手落在他肩上,手指微微曲蜷起,掌心微湿。 海浪声忽远忽近,一如他们的心潮起伏不定。 分开的时候他的心跳更快,扶手上的小灯早已掉落在地上,照不出他兴奋的眉眼。片刻之后,食髓知味的涩果子又跃跃欲试地凑过去,她却微一偏头,轻笑着避开了。 “别闹。” 他果然听话地停了下来,双眸熠熠生光地请求,“再一次?”她双手兜在口袋里,见他咬着唇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他鲜少有这样丰富生动的表情,试探中带着强硬,理直气壮中又带了丝羞涩。 这样的矛盾,这样的可爱,且可口。 她笑着,探身过去,再一次吻住…… 清晨就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陶隐避入一家早餐店。六点多钟早餐店里人并不多,他拣了张桌子坐下。小店只在墙上贴了价目表,品种不多但也价廉味美。 豆花吃到一半,桌边突然多了双胖胖的小手,“桃子哥哥。” 陶隐:“……” 小胖子很自来熟地坐到他对面,并努力挥动小手:“妈妈,这边!桃子哥哥这里有位置。”季楠正犹豫着,就见那人慢慢转过身,一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冲她的方向微挑。 这灾孩子,明明店里还有很多位置,偏偏要往那人桌边凑。她有些后悔今天不该偷懒不煮饭,在家吃就好了。 陶隐:“这么巧,过来坐。”又对小胖子笑:“再再,往里面坐一点,给妈妈让个位置。”说得那样自然。 季楠坐到了他对面,一抬头就是他那又笑眯眯的狐狸眼,心塞得不行。点好了餐回到位置上,陶隐已经把餐具给拿好了。餐具用开水狠狠烫过,这时冒着袅袅白雾。 “桃子哥哥,你也常来这里吃早点吗?”再再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妈妈不想煮早饭的时候就带我来这里,你今天也不煮早饭吗?” 陶隐看了眼季楠,仍是笑眯眯地,“嗯,没人给我煮早饭。”季楠撇了撇嘴,懒得戳穿他的谎言。 “桃子哥哥——” “再再,要叫我叔叔。”他纠正道:“桃子叔叔或者是陶叔叔都可以。别叫哥哥,不合适。” 再再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恍然,“桃子叔叔。” “乖。” “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啊。” “噗……” 季楠狼狈地抽纸巾捂住口鼻,被豆花里的辣子呛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陶隐:“再再好厉害,连歇后语都会啊,老师教得真好啊!” 再再:“才不是老师教的呢。” 陶隐:“那更厉害了,无师自通啊。” 再再:“看电视里这么演的。” 季楠决定将再再的观影时间由每日二十分钟缩短到十五分钟。 吃完早餐已经是七点半,再再拉着陶隐的手舍不得松开,仰着小脑袋征询意见,“妈妈,你早上要开会,能不能让桃子叔叔送我去幼儿园啊。” 陶隐没给季楠开口的机会,“再再真乖,知道心疼妈妈。”转身看她,“反正我也闲着,今天就我来接送吧。” 季楠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捺着性子劝儿子:“不好麻烦叔叔的,妈妈送你去也来得及。” “现在已经开始堵车了,你确定来得及?” 这小子一天不拆她的台就浑身不适,季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确定。” 陶隐笑了笑,语气有些发虚,“你看,我刚才都没抢着和你买单了。别这么客气,让我送再再,这样你就能搭地铁到公司了。” 再再双眼闪星星地看着她,就差没扑上去抱大腿了。季楠还是没忍心拒绝儿子,“就这一次。” “yea!”陶隐半蹲着和小胖子击掌,又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我懂,下不为例。” 到了地铁站要分开的时候再再又舍不得了,抱着他妈妈要演十八相送。陶隐抱着他哄,“再再,男孩子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以后交不到女朋友的。” 季楠:“陶隐你别教坏我儿子!” 他笑眯眯地点头,很受教,“是是是,以后再不敢了。”这时人潮涌动,他被动地贴了过去。她习惯挽着发,显得脖子又细又长。耳后的碎发撩在他脸上,勾得他心尖上破了个口子,坏水汩汩地冒了出来,趁势贴在她耳边低语:“睡完就要翻脸,太无情了。” 季楠羞愤之余怒意勃然,直想拿高跟鞋往他下三路招呼,可这兔崽子撩骚后闪避功夫一流,这时已经借着人潮滑溜溜地往外窜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4章 深深的内伤…… 她决定以后天天勤起,再不光顾任何一间早点店! 作者有话要说:  相比小青的纯洁,陶泓可就咳咳……所以开始要她主动才能成功啊,你看看上一章,小青一主动,就下错嘴了。还好真没成一只耳。 嗯。还有抹完万金油啊切完辣椒洋葱什么的,千万不要去揉眼睛抹嘴巴,还有……抹小**,很惨的~~~~~~~~嗯,开始要进入加蜜模式,然后是高甜模式。 转回来说陶隐。 过年的时候,陶隐的态度尖锐也有部分是这样的原因。 相比起来,都是姐弟恋,他要走的路比小青艰难得多。所以,有些不平衡。但是,这种狐狸,总会能得到他想要的吧。 小胖纸后面还会出现,有不少戏份。很萌的小家伙,也是卖妈妈的一把好手。 然后话唠不多,说小鱿鱼,小鱿鱼有很多种类的。捞上来时是透明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会爆开一个一个圆点,最后连成一片,所以鱿鱼身上的颜色会变深。拍了视频,没办法传上来,挺神奇的。 水煮,好甜,很好吃~ 然后,附一张上手的水母,像果冻吧。 装果冻的水母 变色中的小鱿鱼 附加题~ 求季楠姐姐的心理阴影面积: 再敢给我胡说八道! ☆、第29章 吃油焖笋吗? 离幼儿园门口不远处,再再很利索地从陶隐身上滑下来,正了正帽子又捏了捏小领结,拧着眉头问陶隐,“桃子叔叔,我今天帅吗?” “很帅。”陶隐蹲下来替他整理小书包带子,“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 “敏敏老师要画画,我是模特儿!”再再提醒他,“桃子叔叔你手机在响啊。” 陶隐看了一眼,按掉,“推销电话。”牵着再再到幼儿园门口,和值班的的老师、阿姨打了招呼。再再挺胸昂头,神气活现地和他说再见。陶隐看着他进去班里,这才转身离开。 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接起来:“……还在休息,暂时没有什么计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糖丢进嘴里,这是刚才小家伙硬塞给他的,“知道了,会联系的。下个月我会过去一趟,对,等定下来后再说。” 手机悬浮框里跳出一条通知,陶隐微微一哂,点开来。 陶泓的微博刚刚的更新:在黑夜的海边,手掬心光。配的图片有些模糊,灯光从交握的双手间隙中穿过形成一个心形倒影,长长地投映在沙地上,黑暗中一片温暖的明黄。下面已经有不少的评论,还有许多的点赞。 陶隐‘啧’了一声,又打开朋友圈。陶泓的状态也刚更新过,雪白餐盘里一双爱心状的煎蛋,用蕃茄酱画出一个穿透的箭头。边上堆着的水果沙拉里的水果也都切成了心形,秀恩爱到如此地步,简直孰不可忍! 陶隐面无表情地看了十几秒,点开评论框:秀恩爱,死得快。 陶泓毫不示弱:单身狗,躲着走。 陶隐:…… 见他久未回复,占了上风的陶泓又得意洋洋地追来电话:“哎哟,早点脱单啊。姐姐我给你庆祝啊,让小青烧桌好菜。” 陶隐嚼着奶糖,慢慢说道:“叫得这么亲密,睡过了?” “啊呸!龌龊。”姐弟俩私下说话百无禁忌,但涉及私隐还是会让她脸红,“没大没小,没皮没脸。” 陶隐心情不太好,也不想体谅迁就她,“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别满世界嚷嚷,当心乐极生悲。” 陶泓倒在床上,心里满满的幸福要溢出来。私底下她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任性无理的时候就是陶隐负责泼冷水,将她从谵妄的歧途上拉回来。而她快乐幸福的时候也会毫无顾忌地与他分享:“别扫我的兴,别泼我冷水,我就是觉得很高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她闭上眼睛,“我懂得了他的好,也迫不及待地让想让别人知道。你没看到他被逗得要笑不笑的时候有多可爱。” 陶隐咬到了舌头,嘴里一股血腥味,“他给你吃什么了,一大早就精神错乱。” “我知道你是妒嫉。” 他捏了捏鼻心:“就算他是你的真爱,我也不会觉得他可爱。不过真爱又怎么样,季修白不也算吗?”话说出口才惊觉不妥,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陶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能被舍弃掉的,都不算是。” “因为他舍弃你,所以你也放弃了。” “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但永远做不到彼此相爱。又何必演独角戏给自己看给别人看,到老到死也无人颁座奥斯卡给你。”她笑着,“季修白演得入戏,别人看得忘情,痛哭流涕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穿了,你是不够爱他。” “这话你不如对他说。”陶泓打了个呵欠,抱怨道:“想要有足秤的爱,也得先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 邵砚青敲门许久未得应答,便推门进来。见她正趴在床上打电话,小腿翘起脚丫子和雷达似地左右摇摆。走近了她才发现,冲他吐了吐舌头,匆匆说了两句便挂线。昨天从海边回来一路波折,高速路上大货车翻倒堵车,下午出发直到天黑才到家。她困倦得直接扑床上睡了,连被子都是他盖的。 他剥好五香蛋放在她手边的小碟里,问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得去一趟银行,上次销户的资料有点问题。”她用筷子将蛋一搛为二,“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5章 正处于爱情炽盛期,他倒是想粘着她不放。多说几句她也不会不同意,可他不愿意勉强她半点。还是在家等着,她从不误餐点。 陶泓在银行贵宾室呆了个把小时,终于把事办妥了。出来的时候见一群人由侧厅的旋转楼梯走下来,均是统一的工装西服,佩带着工牌。黑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铿铿作响,气势非凡。 陶泓习惯性地掠过那群人,视线在其中某人身上略一停留,旋即转身。私银经理倒是尽职尽责,就算她已经与银行结束了业务,不再是他们的大客户,仍十分恭敬地将她送到门外。 灿烂的阳光驱去她心里的些许阴霾,她问道:“刚才是巡视组吧,排场真大。”经理微笑道:“每年都有区域同行来学习交流,取长补短,相互进步嘛。”倒是有几分察颜观色的本领,试探道:“是有认识的人吗?” 她笑着摇头。 到家的时候他正在剥笋。在天井里搬一张矮凳,用尖利小刀划开笋壳,利落地一层层剥开。不过片刻间,地上就多了堆笋衣。白胖胖的嫩笋墩在木盆子里,似丛丛林立的犀角。 “回来了。”他眼尖,朝她呶了呶嘴,“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她故意慢悠悠地踱上前,从食品袋里掂出一块米糕在他眼前晃晃,“答应我,做油焖笋,好吗?” 邵砚青舔了舔唇,坚持原来计划,“有很好的雪菜和云耳,中午做淮山羹。” 她蹲下来,把米糕塞进自己嘴里,又用食指与大拇指间夹了一块出来,“乖,做油焖笋。” 他眨眨眼,下巴微抬,“给吃我才给做。” 变狡猾了啊。她这么想着,手却是伸了出去。他慢条斯理地咬着,嚼着,吞咽着,吃到最后的时候轻咬了她手指一口。 中午依了她做油焖笋,酱稠油重又香甜脆嫩。云耳拿去炒了淮山,另外煲了一小锅家炖豆腐。她多添了半碗饭,夹起一块豆腐填在饭里。老豆腐先用猪油煎得微黄,带着特有的焦香气味。用筷子一搛两半,内里柔嫩汁水丰富。 到最后笋剩了一小半,她咬着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再添点饭。”他张开手护住,眉头收紧,“吃太多伤胃,这些留到晚上。” 她咂咂嘴,仍不死心:“不好剩菜的,还是打扫干净吧。” 他整盘端起来,“这个隔顿也一样好吃。”又笑眯眯地说道:“像焖笋啊红烧肉啊什么的,越烧越入味,还能往里添东西。” 她吃了一碗多的饭,胃已经是饱了可眼馋得不行,听他一说口水又分泌出来,“那,那明天做红烧肉。” 他弯下腰,将左脸颊贴过来。 哎呀呀呀,原来没这么不要脸的。自从亲嘴封印打开后,他整个人画风突变,脸皮好像系在腰上忘记贴回去了。 陶泓暗叹着,在他脸上亲了亲。 邵砚青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两步,忽地又回过头来,一脸严肃:“不准向别人讨肉吃。” 好。好。听你的,有肉吃。 面试在下午三点过一刻结束。 收到对方千篇一律的客气回复时,陶泓心里并不以为意。她的学历与履历在一应面试者中算是出挑的,但有时这些面上的东西并不代表什么,利于职位需求才是重点。 面试前她关了手机,这时打开来便收到短信。邵砚青陪她来面试,她不忍他在外面等太久,就打发他到附近的茶屋。然而短信却不是他发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十分刺眼。 陶泓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抬手删掉记录,正准备将号码拉黑时恰巧对方来电。她接起来,“……你有权限私查客户的资料吗?……不,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何况我们见面并不会愉快。……这是我的私人事务,不劳操心。……请转告他们保重身体,我只会这么说。……没有必要,我不缺爱,谢谢。” 她挂了线,拉黑号码。 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她也无意掩饰。邵砚青沏了水果茶,又将盛着草莓蛋糕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她看着茶杯里的苹果块出神,许久不曾记起的往事又从记忆匣子里翻出,带着呛人的灰尘气味,几欲令人窒息。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时间慢慢流淌,她面上的阴郁渐渐褪去,因为那通电话所带来的灰暗回忆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她开始吃蛋糕,并和他聊起了面试的情况。知道他没有任何求职经验时,倒也不奇怪,“你的工作就是收租、做饭、打理家务。还有什么?”她用蛋糕叉拔着奶油,又像是自嘲,“我说得倒简单,能做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他托着下巴,看她用奶油涂草莓,说道:“我也打过工的。”他在丌家的车场做过小工,查小星的快递公司初起步时运作艰难,他也帮着送过快递。小星与冬川都做过不少营生,有赚有赔,他与他们一同经历,在彼此人生的岁月拼图中留下不可或缺的痕迹。 零零碎碎地数着,最后十指都不够用。见她目光中的赞叹越盛,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不动脑子的体力活,上不得台面。”声音这时有些低,似是在检讨,“没有好好学习,辜负了时光。后悔莫及。” “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就看有没有那个慧根。” “大约是没有的,失眠的话看专业书,十秒入睡。” 他还知幽默,调侃自己逗她发笑。不知不觉聊到华灯初上,茶屋不提供简餐,就叫了份咖喱鸡肉派,热腾腾地端上桌,切开来就能见到被香料染成姜黄色的土豆鸡肉丁。水果茶也换成了红茶,用以解腻。<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6章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问她想怎么庆祝。 她放下刀叉,说道:“我想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他点点头,脸上未现异常而心里却是激动雀跃,准备稍后向查小星借车。这时思维又有些发散,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置一辆车,方便以后接送她。 “……但是他们去海南了,回去也见不到。” 眉梢上的小喜鹊瞬间中枪落枝,他颇为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我们就自己安排,你想去哪儿?” 她还真有想去看看的地方,“送菜的那个农场,离得远吗?” “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想去的话得早起。在山里面,路不太好走。”他说:“附近也有休闲农庄,如果去玩的话,那里的配套设施比较齐全。” “可那不是你的农庄啊。” 他的眼睛弯了弯,低下头去吃了一口咖喱派,抬起头来,“我的农庄很漂亮,你一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笋,是个好东西。冬笋矮胖,笋尖可以切碎和雪菜一起炒,或是炒冬菇啊!嫩嫩的笋可以做羹,也可以油焖,香、脆、鲜。咬嘴里咯吱咯吱地,油焖笋的汁拌饭,各种好。还有啊,笋晒干了就成笋干,嘿嘿,拿红糟炒啊!拿点肥肉丁煸出油来,下笋干炒,美滋滋地。嗯,笋干的话要挑,太老的就和嚼皮革似地。中段的厚实有肉,吃起来口感好。往上长的部分,切片后有一齿一齿地,像把间距极宽的梳子,吃着脆。再往上的尖头,有一絮絮的丝一样的,很脆又很嫩(本地话是叫笋绒)。这时吃的声音就是嘎吱嘎吱了。 而用某种方式加工完的笋也是一道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级料理。那就是——笋丝汤!没错,就是酸笋。煮完后的味道令人头皮发麻,眼前一黑。这东西的评价可以参考一下榴莲,喜欢的爱死,讨厌的恨死。 夏天笋丝滑蛏子,或是笋丝煮鱼头、煮滑肉、煮鱼滑,酸酸的很开胃。<a href=https:///tuijian/honglou/ target=_blank >红楼里薛姨妈的酸笋鸡皮汤,还有桂林酸辣米粉,以及老友粉,里面都有它。 夏天出去点菜,同行的姑娘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味道,一旦这汤端上来,立刻捂鼻子:啊,把这碗臭臭拿开,离我远点儿~~~于是,当某天大家一致决定吃酸辣米粉的时候,这姑娘就悲催地下楼啃面包去了。 给亲一个,给亲一个就烧肉给你吃。 ☆、第30章 吃走地鸡吗? 浮城并不大,再早些年这座城市勉强只归入三线,因为地理位置尴尬一直以来城市建设缓慢,拖累了各项经济发展,连旅游观光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景点。直到后来随着相邻特区的发展建设,这才慢慢有了发展。上世纪末,因为政策开放引得大批华侨回乡投资,浮城这才进入了快速发展期。 城市的发展更新必然要经历脱胎换骨一般的阵痛,有些旧物被淘汰、被改头换面或是彻底消失。而有些旧事物却是消失过一阵后,却因为被人怀念或是追捧,又重新燃起了生机。像现代人闻转基因色变,开始大力推崇无污染的有机食品,有机农庄便是在此时应势而生大行其道。 邵砚青投资的农场位于山谷间,有大片的森林与植被。数年前这里只是片无人问津的荒山,后来被人承包来种果树和开办蛋鸡场,因为交通不便和市场价格波动的缘故都没有长久做下去。直到六七年前被人接手种起了有机果蔬,渡过初期的经营困难阶段后慢慢扩张规模,现在走的是有机生态园的运作模式。 他们出发的早,到达的时候也不过七点多钟,阳光还不刺眼。山谷中湿度较大,空气中带着植被特有的湿润腥气。 农庄的经营者老李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圆脸眯缝眼,笑起来眼睛根本看不见。却是个能说会道的玲珑人,不会过份热情让人无所适从。 邵砚青对这里还算熟悉,便领着她一一参观过去。从果树林穿过,向看林人讨了小篮子摘下带着露水的鲜果。栅栏圈起的草地里有羊在悠闲的吃草,她童心未泯地上去掰羊角,又问他:“我能骑吗?”他为难地看了看嚼着草的羊,劝道:“不好。它们腿还没有你的长。” 又去看散养的走地鸡,膘肥体壮地居然跑得很快,眼看要撵上了结果丫还能扑愣着翅膀滑翔一段。她气喘嘘嘘又愤愤不平,“跑得快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我吃掉。”他在一旁默默记下这只鸡的模样,回头嘱咐工人抓了——让你丫跑得快。 农庄里有个不小的湖,一部分用围网圈起来散养鸭子。湖里也养鱼,过年的时候起网捞走了大鱼,新投放了一批鱼苗进去。她问道:“这些鱼能养到多大?鱼脑袋能有我的这么大吗?”他忍俊不禁,“鱼可长不出你这样的脑袋。”她一眼瞪来含嗔带俏,他大半个心都泡在蜜里,“养得好些的会有手臂长,可以做酒炖鱼用来冬季进补。也可以腌起来,不过肉粗了些味道一般。” 一圈逛下来也耗时良久,中午在农庄里吃农家菜,没有花哨的手艺也没有精致的噱头,大碗大盘粗犷疱治,胜在材料新鲜原汁原味。野生菌炖鸡汤、红糟氽鱼片、爆炒下水、清炒时蔬,还有一碟切得很薄的白水肉片。三层夹精的五花肉用盐水煮酥,晾冷后切成薄片。农庄自供的猪肉没有腥臊气,最适合这样食用。蘸料是邵砚青用就地拔的葱蒜切碎,加入糖醋酱油现制的,与白煮肉片搭味得恰到好处。 老李热了米酒过来,“喝一点。自酿的,好东西。”邵砚青坚决不从,“开车来的,不能喝。”老李便不再劝,又问她要不要喝一点。<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7章 陶泓酒量很好,但轻易不喝。今天也破个例,倒了一杯慢慢饮啜。席间老李谈起农庄历史,不忘对邵砚青大加赞扬,“要不是小哥那笔钱来得及时,也就没这里了。”做农田事务自古以来看天吃饭,到了现代又要跟着市场脚步起伏,稍有不慎就会亏蚀伤本,赔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血汗钱。 现在农庄上了轨道,订单也稳步增长。今年计划辟出新区,明年打算多盖几处小屋和游乐设施,试点亲子休闲游。 邵砚青认真地听着,并不发表意见。老李做事相当稳妥,试点也投入不多。现在农庄的经营稳定,也可以相应发展一些副业。虽然现在类似的休闲农庄很多,但这里的规模与环境却是数一数二的,规划合理的话会大有可为。 下午他要带她去钓鱼,她却有别的打算:“要不我们去拣鸡蛋吧。”散养的鸡产蛋地点不规律,东边一颗西边一堆,偶尔剑走偏锋还会生到水沟里去。不过农庄的工人却是极老练的,眼睛一扫,手上像长钩子似地一掏,就能掏出还热乎的鸡蛋。 陶泓左看右看,老半天愣是连根鸡毛也没摸着。这时酒劲上来,竟然一屁股坐在稻草垛上不肯起来。中午喝的米酒这时上了劲,脸颊红扑扑地,眼睛比平常要亮但视线却游移不定。女人耍性子的时候都有些小无赖样,可这些看在他眼里却是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迷人。 于是过去拉她,手把着手掏鸡蛋。她也听话,拎着个小小的篮子,底部垫了块旧棉布。拣到一个,放进去一个。慢慢地篮子填满了,可她还很贪心,仍是从他手上接过一个又一个,到实在放不下了就攥在手里,“可以做很多很多蛋糕了。我烤的蛋糕还不错,就是奶油打不好。”她吃吃地笑,“总是你做饭给我吃,什么时候我也做给你吃。招牌烤鸡翅膀和奶油意面,还有乡下浓汤。好不好?” “好啊。” 他情难自禁地靠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回到市区里天刚擦黑。车子后备箱装满了生鲜果蔬和自酿米酒,搬下大半后邵砚青将车开还给查小星。 查小星看着他往冰箱里塞东西,恨得直瞪眼,“拿这些来做什么?拿来我也不会做啊!白白看着烧心!小青你以前都是煮好带来给我的,现在就给我原料让我自己煮了,心太狠!” 邵砚青头也没抬,“不会做饭就找不到女朋友,活该你单身。”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纯情单身狗脱单后的战斗值爆表啊,居然都敢鄙视他这个小情圣了。查小星一边叹着孺子可教一边考虑自己要不要学两道菜哄小姑娘。想得太陶醉,一个不察就被邵砚青给溜走。 还未到家门口就闻到浓浓蛋糕香,他喜滋滋地摸到厨房,她正好将蛋糕从模具中脱出,“回来得正巧,看,我把它烤得漂亮吧。” 他点头又点头,随后主动提出要接手打奶油的工序,她当然乐意。趁着他打奶油的功夫溜上楼冲了个澡,下来的时候奶油也打得差不多,蛋糕也降到合宜温度。 她打发他去冲澡换衣,接手过剩下的工作。从农庄里拿了很好的蜜山楂,切碎了拌进奶油里,一层层抹上去。没有裱花嘴就简单抹平,手指饼干碾碎了贴边,中间再用水果切片填满,大功告成。 吃着蛋糕,她问道:“你生日是在几月?” “八月。”他说了个日期。 “居然是处女座的。”她吞下水果切片,“但我觉得你只有洁癖和整理欲符合处女座的指标,像是顾家啊勤劳啊细心什么的归金牛属性的比较多。” 他对星座没有研究,搭不上话。她强迫症上来,又掰着手指算他的属相,“哎呀呀,你和我差了快四岁!一个代沟不止了。” 真算起来他才是个大学毕业生,水嫩嫩脆卜卜的,而她已经在社会红尘中打滚几年,一身铜臭俗气。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难得地乜她一眼,“差了小四岁又怎么样?你还想把我扔掉吗?” 噢哟哟,脾气上来了呀。他居然也会有脾气?! 她拢着双手,以三姑六婆的姿态靠过去,贱兮兮地拿肩头拱他,一下又一下:“小青弟弟生气啦?小青弟弟不高兴呀。” 他心里其实是介意的。介意自己的年纪小,她会没有安全感。介意自己的学历低,配不上她的眼光与学识。然而后者可以通过努力弥补,前者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他又不是故意要生得晚,比她小,比她弟弟也小。 陶泓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自己调侃过了他在生闷气,赶紧张开双臂去抱他,哄孩子一样:“好啦好啦,别生气。我认错了。”又挨到他耳边去说好话:“想想呀,其实你很占便宜了的,陶隐才委屈呢,他——”她忽地急急刹住,原本是要说‘比你大还要叫你姐夫’的——可这意味着什么?她已经很自然地想到将来了吗?于是抿着嘴,只冲着他柔柔地笑。 他真的吃这一套,当然也只吃她的这一套。 每个男人心底都养着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偶尔发发脾气撒撒娇,就是想要讨颗糖吃吃,听一句 ‘你最棒你最好’的夸奖。听到她说认错的时候已经没了脾气,后面的话她只说一半,但另一半他也猜得出来了。当然非常高兴,于是反客为主地将她一把抱放在膝上。 她也不算矮了,一米六五的身高,骨肉匀称,蹬起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来也颇有气势。但现在坐在他的膝头和他面对面,迎着他黑黝黝的眼睛,居然有些手足无措。<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8章 他的双手扶在她腰侧。盆骨往上一些,极柔软的两块肉,只要稍稍用力些便能让她笑场。他倒算是规矩,只这么按着不动,然而手掌的热力透过衣料,灼得她脸颊微热。 他凑近过来,亲吻她的唇。她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他的肩膀这样宽,又厚实得很。过几秒思维又跳跃了,哦,他接吻的技术仿佛进步了,真可恶!正在感叹的时候就听到他哄自己说:“叫一声来听听。”视线由他微颤的唇往上移,恰好陷进他的眼里,漩涡一样地被卷入,瞬间意乱情迷: “砚青,砚青。” 他低叹一声,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地,开始升温了。 小青的名字真文艺,给自己点个赞。 其实严格来讲,小青和小桃红差足三岁,但跨年了么,所以多加一岁。= =,小青弟弟加油~ 话唠时间: 白水肉片,也有叫晾衣肉片。只有一个重点,必须是自养的猪,单门独口,吃的谷物饲料。十来年前家里有在乡下专门养的年猪,养到三四百斤,又肥又白。宰了,家里人少,就亲戚分啊,这家几十斤,那家十几斤这样。 那个肉与市场上卖的就不一样。同样是肥肉,没有肥腻的感觉,很整齐的一层白膘。熬出的猪油各种香,剩下的猪油渣子可以煮豆腐羹,当零嘴更香。那样好的猪肉,只要白水煮,煮好了切薄片,用葱油水氽了吃,或是加了红糟煮红糟肉。肥而不腻,肥的部分咬在嘴里都是脆的。还有巨棒的红烧肉!排骨!酱骨架! 这边不做火腿,猪腿猪蹄用来炖青红酒或是草药,冬天吃正好。猪耳朵猪舌可以做卤味,沾点儿辣椒酱。猪下水更多吃法。猪肝红烧、卤水,挑了筋做肝泥。猪肚包上七个鸡蛋做七星肚,或是加了蛏干炖汤,猪肠可以卤啊,也可以做汤料什么的。还有猪——尾——巴!辣辣地卤了,很q啊!blabla…… 感谢膘肥肉多的猪,让人生变得这么美好。 走地鸡这种东西,我真抓不来,走地鸡的蛋偏小,蛋黄大个些。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满足的小青,内心是这样的: ☆、第31章 吃红烧肉吗? 上好的夹心肋条肉切成麻将牌大小,浸过料酒水后入锅。冷水没过肉块,下料酒、醋,大火烧得微沸。干山楂已经泡开,并着泡过的水一起投进去。肉块在沸水中翻滚着,有杂质浮沫被拱起,他用调羹细细撇去。 再连汤带水下到炒锅里,叮叮咚咚地弹跳着堆在一起。老抽、冰糖一一加入,持续着翻动。直到汤水慢慢收干,这时红烧肉渐渐亦成形,香味也传得老远。 陶泓便是被这香味勾了下来,像只无形的手将她从床上抓起,一路推到厨房来。困意未解仍半眯着眼,可鼻子却抽动得勤快。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贴在他身后,踮起脚尖抬起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晃晃脑袋:“好香,好香。砚青,给口吃的嘛。”不待他回应双手便动了起来,软软地缠住他的腰,看他往哪里跑。 邵砚青已算是相当克制自律,这时也被撩拔起来。伸长手臂将她捞到身边,低头深吻。她不老实地动着,唔唔摇头却推不开:还没刷牙,亲,人家还没刷牙。 可他又不嫌弃。 这边甜甜蜜蜜地亲着,那边的红烧肉在咕嘟咕嘟地冒泡,生怕这对亲得上瘾把自己烧干在锅里,白白浪费了这身三层五层的精肥夹层肉。幸好这厨子即会打啵也不耽误烧菜,在香气最浓郁的时候连肉带汤汁收起。 啊哈,热腾腾的红烧肉,拿来搭米饭最美好不过了。来来来,热饭也好冷饭也罢,搛上两块搭在碗边,连肉带汁扒上两口……当心连舌头也给咬到了。哎呀呀,旁边打情骂俏的小两口,这么好的肉这么香的肉还不趁热吃两块吗? 软糯糯,甜蜜蜜,酥嗒嗒的。真的不来一块? 喂!我是很好吃的! 喂!! 还要不要吃肉!!! 哎唉………… 舌头被他吮得发疼,她捶他两下,“没轻重。”他是学不会嘻皮笑脸这一套的,被她捶打两下又窜起了火,作势猛扑过来吓得她尖叫一声,鼻尖堪堪顶着她的,厮磨两下,声音都是哑的:“学不好,你再教教我?” 夏衫轻薄,这样的贴身接触已经很危险。她心脏怦怦乱跳,舌根发麻。都怨他,大清早煮什么红烧肉呢,诱得她下来,馋得她动手动脚,最后打翻他的热情染得一室活色生香。 这具完美的男性躯体滚烫发热,掌心下的肌肉隐隐贲起,完全雄性而阳刚的力量。她哪敢造次,连动都不敢乱动。就这么拿眼看他,半是拒绝半是求饶,一直看得他慢慢消了火,松了手。 红烧肉是要给她带去公司的午餐,稍晾一下再装盒,中午微波热一热就好。再放一格松仁玉米,一格清炒莴笋。汤料和点心盒放在一起,收拾得整整齐齐。 陶泓上班的公司在新区核心地带,坐完地铁要转一班公车再步行五分钟。虽然是新区核心,但周边配套还未成熟,从二十层楼的办公室往外看,大多是光秃秃的工地,或是盖到一半的在建工程。 公司有员工餐厅,但菜色乏味单一,勉强吃得饱饿不死。又不愿意和建筑工人混在一处吃重油厚盐的快餐小炒,于是就有勤快的员工就自己带饭。不过,虽然公司鼓励支持,甚至在茶水间旁另辟了一间用餐房,但带饭的员工仍然很少。毕竟只中午一餐粗糙一些,凑合吃吃餐厅就好。没必要早起备菜备饭,又劳心劳力还要洗餐具。省点时间多睡一会儿午觉,或是和朋友聊聊天,看看电影也好。<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59章 用餐房里多是有家室的人,有男有女,有太太早起做好的饭盒,也有的随便填一填昨晚的剩饭剩菜。圆桌可以坐五人,然而经常坐不满。 陶泓放了个小小的电炖锅在用餐房里,上班前将汤料放进去,中午时喝刚好。邵砚青今天给备了蛤蜊豆腐汤,放一片姜清炖出来,清凉滋补。 同事们陆陆续续打开餐盒开始用餐,筷著交错间不忘闲聊。 “大老板倒是有眼光,早早拍了地自己盖楼,再过三五年这里肯定发展起来。只是苦了我们现在没街逛,出门就呛灰吃土。” “也不用三五年,两年也差不多了。看到对面的楼了没有?还没盖就已经卖出一半,我小舅子也买了套复式,首付就脱了层皮,得月供到退休。” “好赖有套大房子呀。前几年涨房价,这几年说跌,可天天说跌也没见跌哪里去。一个月赚的买不到半平方,也不怪年轻人个个啃老。” 八卦人士的扩散思维十分恐怖,能由房价高聊到剩男剩女泛滥再聊到孩子上学早恋,或是由路边摊的油饼煎包涨价聊到通货膨胀最终将矛头指向万恶美联储。 陶泓入职三个月,由春衫换到夏衫,由行政助理提到行政主管,就连窗边的小绿植也长高了不少,而这些话题仍然以不同的切入形式在这里循环着。 多数的时候她只作倾听者,偶尔也会凑上两句,点评点评无关痛痒的时事。办公室政治从来不见刀光血影,而在座的也都不是毛头新人,闲谈八卦风月从不涉公司人事。但也会有忘形得意的,漏出了只言片语。 于是陶泓知道即将来视察的小老板是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经手不计其数的小明星和嫩模,夜夜笙歌热舞,顿顿生猛海鲜。哦,还有数不清的房产和游艇,啊,别墅有一个足球场大,浴室抵得过一个套间。 市井传闻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部分不过是八卦人士用以刺激食欲和传播欲的,一传二传再三传,于是老鼠传成大象,大象膨胀成恐龙。但不管是大象也好恐龙也好,即将光临视察的小老板总不会是只老鼠,于是公司个个人都像上紧了发条。 陶泓向邵砚青抱怨:“绩效考评是为什么?想要看一个人工作表现,需要部门同事评分,需要上级主管、经理、总监评分,再看他的工作情况、进展、成绩,再填份岗位测试表,做份心理测试题。出些古古怪怪的题目,被考核的人也云里雾中。国外玩剩的一套拿来用也就算了,取精去伪学以致用。但偏偏自作聪明的添三添四,最后弄得不伦不类。” 新来的行政总监是只海龟,典型的美式作派。而行政经理则是保守派的公司元老,对这年轻轻嘴上毛未长齐的总监很不以为然。但毕竟级别低了一级,便觉得做事处处不如意。陶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提拔起来的——然而招她进来的是行政经理,提拔她的却是行政总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这么总结着,可一点心理负担也无。夹在这两位中间一个多月,明刀暗枪的往来几次,她左支右绌倒也次次全身而退。毕竟运气会有用完的一天,而能力只会越磨越长进。 她伸了伸懒腰,打着呵欠:“这些小门道,我还不放眼里。”又似被抽去骨头一样趴在沙发上,“哎呀老是加班好累呀,真不想动。”这是暗示他要剥葡萄给她吃,他剥了十来个喂她后,她又忽地跳起来,一溜烟地跑去角落往体重秤上一站,抱着脑袋哀嚎起来:“又重了,又重了!比上次多了0.5kg!一斤,整整一斤啊!不行不行,我得减肥了~” 说起来,邵砚青最不喜欢的家庭用品就是体重秤,它简直是破坏家庭和谐的利器。只要陶泓一站上体重秤,今天的饭就算是剩下了! 真是不可原谅! 第二天的午餐应她的强烈要求改成了红豆莲子汤,接下来几天薏米汤和绿豆汤轮番上阵,不再见荤腥。 小青很惆怅,“光喝汤怎么能饱呢?不如吃饱些,晚上我们去散步。” 陶泓也很伤怀,“等我瘦三斤,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庆祝。” 小青:“……喝这么多汤,会水肿的。不如我做得素些,你少少吃点饭?一下子不吃饭,身体受不了的。” “……还是算了吧。我吃个苹果先。” 在陶泓连着喝了一周的汤水,连续加了一周的班后,终于成功地瘦了三斤。她喜滋滋地从体重秤上跳下来,冲着邵砚青比了个剪刀手。 可晚餐却只有一盆汤。 “清淡了这么多天,一下子大鱼大肉肠胃受不了的。先喝这个,慢慢适应吧。”他说。 这一定是报复! 然而喝了一口,她眼睛发亮:“土豆冷汤!” 熟土豆切块磨碎成泥,添清鸡汤和淡奶煮出来,过滤后还要不停地搅动让它细腻柔滑不带颗粒感。夏天的时候放凉些后再喝,他在里面加了冰过的葡萄肉,冰冰凉凉又微酸,中和了奶汤的稠腻感。 好喝得泪流满面。 减什么肥啊!没事把自己送去坐牢是为甚?人类费了几千万年才爬到食物链的上层,可不就是为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何必委屈自己! 体重秤?见鬼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个真*精神病配角出场。略有戏份。 慢慢进入加热期了嘛。小青给小桃红准备饭盒,是他那时最幸福的事了吧。 <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0章 哦,体重秤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话唠时间: 这章里的红烧肉,参考的是苏式的做法。要开小火,焐着焖着,末了开中火收汁,这样。红烧肉收汁的时候最香了,焦糖的香味嗯嗯嗯。 各地口味不同啊,有喜欢软糯酥烂的,有喜欢弹牙脆口的。但要入味啊,烧得入味才最好,只裹在外面一层的,叫什么红烧肉? 没有多些作料,只用酱油和猪肉,也可以烧出红烧肉来。但我没试啊。倒是有扔过两支辣椒进去,哈哈,也蛮好吃的。 红烧肉没有哪儿哪儿最正宗,自己喜欢的就好。最想念的也会是最家常的味道吧。 土豆冷汤,其实也是奶油冷汤。参考作法来自于午餐女王,竹内结子买多了土豆用不完,江口洋介就拿它做奶油冷汤,熟土豆磨碎(有的会先用黄油炒一遍后煮熟)加鸡汤、奶油,过滤后再用盐和黑胡椒调味。这部剧很好看,虽然是老日剧,但大牌很多,也很用心。配乐很好听。 看过里克斯坦的美食游记,在他旅行到西班牙的时候在某伯爵还是什么爵的家里喝大蒜汤,也是一种冷汤,夏日喝。也不知他们喝完有没有口腔气味的困扰,但是往汤里加过冰凉的葡萄,倒是个好参考。 减什么肥呀! ☆、第32章 吃酒酿丸吗?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小老板终于携着一干亲随浩浩荡荡地来了。偏偏在小老板到达当日行政部烧起了歪香,总监出了车祸拐了一条腿。祸不单行,经理和另外一名助理两名员工居然也因不明原因腹泄而缺席。 噩耗传来的时候陶泓险些背过气去。司机派去接人了,现在只有一个采购专员和两个新入职的见习职员,一个两个三个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电话里总监声音低缓缓,嘱咐她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圆满漂亮地完成接待任务,不能让其他部门的人看笑话。而经理在电话里却是声嘶力竭,“……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行政的人,个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 好吧,总算在大是大非前,这两个人还能保持一致态度。陶泓这么想着,如果她不知道经理这一拔人腹泄的原因是因为昨晚一起去喝酒吃宵夜的缘故,或许使命感会更加强烈一些。 小老板下榻的酒店和指名要光顾的餐厅已经提早预订,至于视察的行程都由总经办的随行秘书安排,敲定细节部分就可以了。虽然日程短暂,但是小老板代大老板巡视分司,就算是面上功夫也要做得滴水不漏。 好在有惊无险,小老板这一路来心情很不错,估计是看到自家大楼盖得气派堂皇,在这一片新区有鹤立鸡群之势。 各部门老大都满面笑容地接受小老板检阅,唯独行政部人丁凋零,勉强凑成一桌麻将。然而有时并不是人多势众才占了优势,你看小老板对每位都客客气气,唯独转头看到行政部的美女主管时就目光雪亮,停留的时间也特别长。 也不怪小老板被迷了眼,那位不但生得漂亮还是西大硕士,有才有貌手段玲珑。也不知祖上有没有烧起高香来,能让小老板青眼相加娶了回去,成就一段佳话。你看看,八卦群众们的狗血能力一点不比电视编剧差,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八卦群众都能看出来的门道,人精们怎么会不明白。当晚的接风洗尘宴自然要她出席,好在他们倒没明目张胆地将她的位子排在小老板身边,只是这一晚推杯换盏间仍是有人注意到小老板的视线不知往她这里扫了几次。 陶泓吃得很慢,也很少。外面的饭菜怎么也比不上他做的美味,咸的咸,油的油。倒是酒酿的小丸子还能吃上两个,可也没有他做的好。 邵砚青做的小丸子是加了山楂汁揉的,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里面居然还羼了豆沙的馅儿,再配上煲得粉化的糖水莲子。红的红,白的白,看着赏心悦目,吃得心满意足。 旁边的人拿手肘顶她一下,她这才发现坐在上首的人冲她微笑。身边的人小声提醒她:“看你吃得少,问是不是不合胃口。” 眼下的场合拿这话问她岂止是不合适。 就是故意的。 她微微一笑:“这里的私宴一席难求,菜品当然是出众的。我正考虑要不要让男友来这里偷个艺,方便我以后在家也能吃到。” 一桌人无不流出遗憾神色。这美女简直脑中填草,这大好机会不知游上献媚,还公然宣布已名花有主。白白错了麻雀成凤凰的机会啊! 坐在上首的男人面色果然淡了些许,这时往她的方向斜斜投来一眼。印在公司年史上的创始人与他有几分相似,不过后者五官更清秀一些。这大约是随了他梨园出身的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与那曾红极一时的名伶一模一样。 接风宴后仍有安排,便是去男士们喜闻乐见却不好大肆声张的风月场所。陶泓借机脱身,和另外两位女同事一起退席。 可刚走出不远便有车慢行追上,后座车窗缓缓滑下,露出那双风流眼眸。女同事眼力了得,竟然双双抛下她快步离开,唯恐坏了小老板夜送佳人的计划。真是……卖得一手好队友。 “我又不是季修白那个负心汉,你又何必费眼神杀死我。”贺维竞说道,“看在故交旧识的份上送你一程,你当我别有居心?装作不认识,真令人伤感。” 她连眼白也懒得奉送,只是看着车窗外闪掠过的夜景,一言不发。贺维竞不会放她这样沉默下去,“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以为发梦,差点忍不住要掐你的脸。”又咄咄逼人,“季修白翻脸无情,你也不甘落后,这么快琵琶别抱。可见你们确实性格相投,天生一对。”<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1章 包里还有喝剩的半瓶矿泉水,她一滴不落地往他脸上身上招呼过去,“清醒点了没有?”贺维竞抹了把脸,兀自冷笑:“什么男友,你怎么舍得放走季修白那条大鱼?不过以退为进,让他以后更疼你罢了。”这时便完全露出浪荡子的痞态来,一手搭在皮座椅上,下巴高高抬起,草草扫去一眼便令人生厌:“我和人打赌他会在三年之内离婚。只是不知道他离婚后还会不会娶你?你说,会不会?” 陶泓知道此人小时候落海脑子受损,以致成年后性格乖张阴晴不定。初识的时候看在他身有隐疾的份上并不和他计较,于是纵得他越发得寸进尺。 “你是不是故意入职我家公司,只等我发现?也算你有心计有耐心,挑这间新收购的。朋友一场我不会亏待你,让你在这里横着走都没问题。只是如果季修白知道了,他会不会觉得你演戏得刻意?” 这个人的精神病一旦发作,精神会特别地好,亢奋得认为全世界都围着他转,衬得他像黑子活跃期的太阳,随便甩个头就都能闪瞎地球人的狗眼。 “不如我们假戏真作。他能找名媛结婚,你怎么不能找贵公子双宿双栖?”精神病越说越有精神,“我们也算认识多年,讲究起来还有点亲戚关系。我想想你得叫我什么?哦,按辈份你得叫我表哥呢,毕竟你姐姐——”下颚处有尖锐的冰冷触感,声音戛然而止。 精神病也是怕死的。 “正常点了没有?” 桃花眼里的狂热渐褪,最后只剩轻蔑与不屑。在陶泓看来这已算是三神六识归位,于是偏头去看前排的司机,“专心开车。否则一个飘移,当心他下巴上多一张嘴。” 贺维竞呵呵地笑,“他是我用惯的人,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又微抬下巴,“太久没见,几句玩笑都开不得。当真小家子气。” 陶泓将钢笔笔帽旋回,“讨生活不易,人变小气也是难免的。本来和你打不到照面的,凑巧赶鸭子上架罢了。既然得罪你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只是辞呈我不会递,你权当我小家子气,让公司给我发个大信封。” “季修白会娶你吗?” 看看,这祖传的精神分裂不是一般的棘手。 陶泓让司机靠边停车,不忘多嘴一句:“记得提醒你家少爷吃药。” 他拉住她:“你嫁他真不如嫁我。我家家风好,一惯惧内。” 陶泓气笑,“你这么编排你家家风,你家祖先们知道吗?当心他们晚上到你床头蹦迪。” “有你提刀在侧守着,鬼神也不敢近身啊。”贺维竞拉起她的手作势要亲,见陶泓只是冷眼看他,又松了开来,“我只是奇怪。你那时年纪还小,都有胆子半夜摸到我床边拿裁纸刀抵着我的脖子让我和你道歉,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可季修白把你从云里摔到地上,你居然没阉掉他。” 她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手,慢条斯理地问道:“说实话吧,贺维竞。你是不是一直都爱着季修白?” “你精神病啊!” “嗯,你正常。三言两句不离季修白,生怕别人不知他是你真爱。现在社会文明,同性恋不必被烧死也不会被挂在马后拖死。承认吧!” “你精神病啊!” “你敢说和他次次争斗不是为了博他注目?你敢说次次撬他墙角不是为了让他多看你两眼?你敢说你次次和他交手都输不是为了怜香惜玉?” “你精神病啊!” 司机在前排听得心潮起伏。这世上居然有人能治住这精神分裂,哦不,她就是把这精神分裂给硬整成了复读机。 她打开车门,大半个身子已经在车外,只一脚踩在厚实地毯上。今晚她穿的鞋鞋跟足有三寸,鞋身有鳞鳞暗纹,这时就着光线看好似一尾尖头宽颈的黑蛇,匍伏在地伺机而动。 司机竖起耳朵,听这美女蛇与后排断了电的复读机说道:“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输给他。但是讲真,即使季修白是个三观歪斜的人渣,也比你这随时随地突发癔症的精神分裂强。” 次日陶泓告假在家休息。 邵砚青听她和上司通电话,说昨晚回来受了凉一直咳嗽,今天发起了低烧,看什么都是双重影,接着又报告未完事务若干。她装得似模似样,声音比平常低了几阶还时不时轻咳一声,连说话的速度都变慢了。 他听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并不觉有何不妥。不想上班和不想上课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他情人眼中出西施,连她胡说八道的模样都爱得很。 中午她自告奋勇煮拿手菜给他吃。说是拿手菜,也只有意面和烤鸡翅。但是家里并没有常备着意面,鸡翅也来不及腌入味。她很不好意思,说要不出去吃吧,我请。 邵砚青难得地斜她一眼——大约是从未练过半嗔半怪的眼色,所以看起来就是嫌弃的模样,可说的话又是:“外面肯定没有你做的好吃。” 这马屁拍得她满脸通红,拿手肘拱他:“口嫌体正。”他一手拿着鸡蛋小葱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低头亲一口,“下午去趟超市买材料。中午我先做炒饭给你吃。”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有许多。像你拼命努力学习但成绩总是在八十分徘徊,而别人家的孩子天天上网打山口山却能次次占据第一次的宝座。都说生而平等,但有时候你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天赋就是不平等的根源。出生的时候就点亮了的技能树和后天自己点的,压根不在一个起跑线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2章 陶泓端着热腾腾的蛋炒饭,氤氲起的腾腾香气糊了她一脸。什么意面啊烤鸡翅膀啊,完全是渣渣好吗?你花十分钟煮完意面还要炒个奶酱,花四个小时腌好的鸡翅膀还要烤个十几二十分钟,费时费料费工费力。人家一棵小葱两碗冷饭三个鸡蛋,不过五分钟就搞掂的蛋炒饭都能散发黄金般的光芒,分分钟把你挂到东南枝上殴打到死好么。 别人家的孩子啊……现在是她的男朋友!管他技能树点得多亮,现在还不是栽在她家院子里,随要随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忙。 贺维竞是个特别有精神的配角,也是个略有戏份的男配。这货色和小陶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算不上是个助攻,是个比较讨人嫌的存在。然而在他发病的时候,倒有点可爱。 至于你们问我他有没有精神病?是真的吗? 真有病会让他在商场上混么,哈哈达~~~~~~ 话唠个时间: 曾经在某个吃方吃过酒酿的小丸子,糖桂花的馅儿,好香好香。甜得让人以为放了香精。酒酿我觉得有些酸尾,热热地喝一碗,冬天的时候很舒服。有往里面加鸡蛋的,不喜欢。还是清清的一碗来得好。 酒酿么,曾经在长汀吃过一道菜。用老早的那种大肚弯嘴烧水壶做的,把整鸡斩块放进去,不放水,只用本地产的酒娘,放入大量的姜蒜之类的,就这样放炉上煮着。煮好后从里面倒出汤来,酒精挥发得差不多了,喝着非常舒服。鸡肉还算嫩,但相比起来汤更好喝。当时说用的河田鸡,也不知真假。 蛋炒饭,快火猛炒,喜欢挑里面松松的鸡蛋吃。贪嘴点的可以拌点肉松进去,也可以加老干妈辣三丁。 当年湾湾有部翻滚吧蛋炒饭,饭出来锅里自带圣光。但是看到男主角炒饭炒得一脸gc相,羞耻地遁了,看不下去…… 准备吃饭了~~~~~~ 出门遇见精神病,小桃红的心情是这样的: ☆、第33章 吃意呆面吗? 工作日的下午超市人很少。邵砚青推着购物车,看她扶着车沿一边走一边由货架上取下货品。 “……换新包装啦,哎,这个新口味好像不错,”她拿着两个对比,转身问他意见:“你喜欢哪个?” 他其实是不吃薯片的,但怎么能扫她兴:“原味的经典,新口味也可以试一下。”难得的知音啊,“我也这么觉得!”麻利地扫了两包到车里。 “喜欢粗一些的单面还是细一些的?或是通心粉?弯管面?蝴蝶面?螺丝面?”“简单一些的。”对啊,简单些就好嘛。“那就拿我用惯的这种。” “意面喜欢吃奶味浓还是清爽的?”“你拿手的那种。”真是会说话!“我都很拿手,奶汁会更好吃些。”信心falg立得又快又好! 你看看,买东西就是要这样,一个埋梗一个捧哏,比起那些‘你决定吧’‘我觉得都很好啊’ ‘喜欢就全买买买’的。同样是花钱,前者的共同愉悦度显然比后者不知要高竿多少。 到调味品区就由他来发挥了,陶泓无法从专业角度给出意见,就问问用途。他每每回答完总要加一句:“改天烧给你吃。”她目测了一下他买的品种和数量,在心里默默地加着自己的体重。 日用品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之前是各买各的,现在在一起了不免在款式上要相互参考一下。洗漱用品用的是同个牌子的,挑同款不同色就好。面巾的话两个人都不是喜欢花哨的,只是对材质要求稍高一些,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 “你之前用的是什么牌子?”她问。 “别人送的,没留意。”他摩挲着展示用的面巾,摇头,“这个太薄了。” “要不我再去海淘吧,也就多等几天。”她放下面巾,无意间扫过一眼,“哎,有这个牌子的。”说着从最低一层的货架角落抽出来,“放这么不显眼。”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理货员还是未给足超市上架费。也不是便宜货啊,怎么就这样随便塞在角落里。也只剩两条了,包装袋也有些破索性拆开来,“这种的吸水好,又厚实,用着很舒服。” “哦。” 她往前一递,“你摸摸。” 他却将手撑在购物车把手上,上身往前微倾,冲她眨了眨眼,“给我试试。”她抿了抿嘴,将面巾往他脸上一按,又揉两下,“怎么样?”这副眯着眼的模样真是像足了吃到肉骨头的小狗。 “嗯嗯,不错不错。”他将面巾折了折塞回袋子,扔进购物车里。手上和长了眼睛似地将她勾到身边,虚虚地拢住,“再往前看看。”这样的小动作他做得还不算熟练,但她却是很配合的。 往前走啊走,又收了些零碎物件。买到纸类用品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某样必备品已消耗殆尽,“你去转转,我拿个东西。” 他不明就里:“我陪你啊。”她瞪他一眼:“乖,去那边转转。”他扑了扑眼睛,“我可以帮忙参考。” 参考?参考什么?参考包装还是参考材质?参考宽度还是参考长度?还是参考压纹和香型? “这不是你能提供意见的东西。”见他还拧着眉头困惑,索性趴在他肩头耳语两句,“懂了吧。或许以后挑内衣我会让你帮忙参考,但这个真不行。毕竟你用不到啊。”拍拍他僵硬的肩膀,“我有选择困难,会花多一些时间。你去哪儿逛逛,我这边好了给你电话。”<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3章 他闷闷地点头,乖乖推着购物车往隔壁的家电区走去。脑子里来来回回就响着她刚才说的‘挑内衣’。 ‘挑内衣’啊!你说他会不会脑汁微沸?!于是走着走着终于走神到把人家摆出展示的榨汁机给撞倒了,啪啪啪地摔在地上,满场打滚。导购员和他大眼瞪小眼许久,他终于三魂六魄归位,掏出卡来:“我都要了。” 陶泓终于挑拣完毕,拎着专用小篮子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他的购物车里堆了五台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榨汁机。 这是……继囤完推车后,现在要开始囤榨汁机了吗? “真的交男朋友了啊。”贺维竞摸着下巴,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你看他们像是装的吗?” 司机木着一张脸,摇头:“看不出来。”正精神病,他又不是学表演的,怎么分得出来?想知道的话找个私家侦探查一下就好啦,又不是没做过这档子事。司机腹诽之余也记得他是自己衣食父母,这时便提醒道:“大少,稍晚一些这条街就成单行道,恐怕不能久停。” 贺维竞仿佛听不到,自言自语着:“说生病了,这不是还好好地逛街吗?果然是骗病假,被我逮到。”有了这层认识却更不高兴了,因为这恰好说明那男友如假包换。 “水性杨花。” 正精神病,又不是你女友,关你屁事!司机想自己恐怕得找个精神科医生看个定期,否则迟早也被带成精神病。往后视镜一看,哎呀呀那精神病哦,不,他家大少正一脸煞气地拉开车门准备下去寻人晦气,“大少当心!” 陶泓拆了包棉花糖,第一颗先塞到邵砚青嘴里,正准备给自己掏一颗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一声咆哮,吓得她手一抖,棉花糖险些掉地上去。 “你这个人开车门也不看看啊!撞到我啦!”“就是啊,这么窄的路还停这么大一台车,有没有公德啊!”“脚要是摔坏了怎么办?很快要比赛啊!”“抓着他抓着他,别让他跑!” 真是不想活了,没有家财万贯,居然敢撞老人! 可再仔细一看,“贺维竞?” 邵砚青的眉微皱,“是你认识的人?” 她原本下意识地要点头,可一看围着贺维竞的那几个穿着印有‘健阳舞蹈队’运动服的大妈,又立刻摇头:“不认识。” 几乎是否认的同一时刻,贺维竞由包围圈中伸出一双手臂来,怒吼道:“陶泓!你敢说不认识我!” 陶泓翻了个白眼,把棉花糖袋子卷巴卷巴塞口袋里,上前去给他解围。广场舞大妈的战斗力惊人,她好话说了一箩筐,邵砚青还把榨汁机全送了当赔礼,这才把事给了了。贺维竞受惊不小,这素来横行的大少爷就和落入职业拆家手里的螃蟹似地给拆得七零八落。 可他虽然自尊受伤,但来的目的却还没忘记,“陶泓,我们谈谈。” “谈?当然要谈。把榨汁机的钱赔来!”她从邵砚青口袋里掏出小票,“就这个数,快给我钱。” 贺维竞的目光在邵砚青脸上停了几秒,忽地笑出来:“他就是你新的男人?”又正眼看她,“他比季修白强在哪儿?他比我强在哪儿?” 陶泓已经后悔了,刚才应该不管不问直接让大妈们把他拆得稀碎。她握住邵砚青的手,安抚似地捏了捏,从善如流地应道:“身材好。” 贺维竞上上下下扫了那年轻的男人好几遍,讽刺道:“你还真是肤浅。” “嗯,你不肤浅,记得以后找女人别看脸。” “……” “别装死。给钱!” “有冥纸你要不要?”他的目光仍在邵砚青脸上打转,见后者不愠不怒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嘴巴又开始犯贱,“现在为了几千几百的钱和我闹,你真是出息了。” “我明天进公司领大信封。劳动法规定三个月,一分都不能少。” 贺维竞白她一眼,“什么大信封,我不知道。今天你装病请假,我不戳穿你算好。明天准时上班,迟到扣光你工资。” 这精神病来时似癫痫去时如惊风,又兼走位风骚、鬼哭神嚎,也不知贺家是烧了几辈子的歪香才生出这么个宝货来。 陶泓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心里陡升起一股无力来。回头正迎上他的眼眸,心里就是一暖,“我们回家。” 原本陶泓并不想让邵砚青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倒不是出于什么隐瞒过去或是粉饰太平的想法,单纯是因为要解释这个精神病的存在和他的行为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但今天既然遇到了,他又是那样的态度。她如果再不解释,那就真是装傻充愣。 她用夹子拔着锅里的意面,尽量简单地将关系说清:高很多届的校友,公司的小开,前男友的半个对头。 “这个人这里有点问题。”她用夹子比了比脑袋,做了个拧螺丝的动作,“时不时会烧保险丝,尽量不接触。”手上动作也没停,搅匀蛋奶汁后加入芝士粉和车打奶酪碎,隔水加热。炒香培根和小白蘑菇片,加入化好的奶酱,最后将意面拔进去搅拌均匀。再夹起来,卷几圈小心地盘放到碟子里,磨一点黑胡椒粉。边上缀两瓣切好的蕃茄,倒也是似模似样的摆盘。 “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他自然指的不是贺维竞。陶泓取了叉子递给他,说道:“季修白么,”这时停顿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很有魅力的一个人,也很果决。”在说娓娓情话的同时也能为你而死,然而在决定取舍时也能振振有辞地将你抛弃,“倒不是在说他好话,事实上分手时并不愉快。只是从客观上来说,他担得起这个评价。”<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4章 邵砚青确信这点,如果不是那样的男人也不会令她折服。直接和女友交流她的前男友这种经历并不是人人有,他也是抵不过好奇才发问的:“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她愣了了一下,这时脸色渐渐地变了。原来的几分轻松散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凝重忧郁的气质来。他将这些看在眼里,恨不能将舌头给咬掉,可这时要说‘我只是随口问问’就更错上加错了。 “因为他有了新欢。年轻、漂亮、美艳、清纯、可爱、妖娆,还善解人意。”她叹气,一脸的灰败颓丧,“她还有奥黛莉赫本的眼睛、杰拉尔德帕迪约的鼻子、安吉莉娜茱莉的嘴唇,和玛丽莲梦露的胸、阿兰德隆的腰、詹尼弗落佩茨的臀。哦,除了这些以外,她还非常非常非常地有钱。” 邵砚青起先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后来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掩不住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便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再仔细一样,哪有大鼻子加熊腰的美女呢?可恶的骗子,说起假话来和真的似的。他还差点信了! 接下来几分钟他们绕着这张不大的餐桌你追我躲,闹得碟盏翻飞。终于是把她逮到怀里,他仗着腿长将她双腿夹住,“你又欺负我。”她咯咯地笑着,双手搭在他肩上,“我是欺负你啊。谁让你连国际明星也不认识几个,不欺负你欺负谁?还有谁和你一样好欺负。” 他呵她的痒,她尖叫着挣扎着,在他怀里扑腾得似只欢乐的泥鳅。 换作是以前,陶泓还真未想过自己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回忆。其实她没有非将过去情史剖白的必要,邵砚青并不会介意。可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了倾诉欲。 其实是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却没有传说中喜闻乐见的结局。 大二那年的暑假,她去打暑期短工。开始是在办公室校校稿,写写豆腐块,偶尔也跟着人出去跑跑采访。偶然一次替人在某项目的奠基仪式上客串礼仪小姐,而季修白是主嘉宾。在一众脑满肠肥或是中年谢顶的嘉宾中,他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 陶泓不能免俗,多看两眼后便规规矩矩地垂首。再好看不过一个皮囊,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季修白站在她左侧,剪彩完后将小金剪放回托盘上。似是无意地,指尖由她手背滑过。她仅眼角的余光扫去,倒见他大大方方地冲自己微笑颔首。 季修白的追求是含蓄而热烈的。他成熟儒雅风度翩翩,又是那样成功而富有。她不会被物质所打动,然而作为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却很容易被这样的男人所表现出的细致体贴所折服。 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会通宵和她煲电话粥,只因她失眠。也想不到他会为她纡尊降贵,跑去便利店买生理用品。在暴风雨的夜晚,舍友回家宿舍断电,他不顾危险涉水而来,做贼似地溜进宿舍陪她一夜。还有—— 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爱,从未。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季修白说:“你应该相信我,我绝不负你。”他说情话时娓娓动听,寻常人轻易会被他所打动。可是他们之间最后也仅止于回忆,也是她对于这几年感情所做的答复。 她将脑袋枕在小厨子的膝上,说道:“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问我这些,什么时候问。”又朝他挤了挤眼,“如果是由我自己主动来说,又会觉得刻意解释。” 他低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她莫名,“对不起什么?”他没有说话。她又低声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呢?”仍旧没得到回答,他只是看着她,很平静也很温柔。 心里不知怎的忽然松懈下来,于是伸手去揉他的发,再揉一揉。 “傻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贺维竞就是那种‘你不甩我,我就甩俩锅给你,让你头疼几秒也好’的那种人,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是一贯的风格。 我刚才是不是太轻易让广场舞大妈们放过他了? 话唠个: 意面很好吃,意呆们的挚爱。 二战里意呆们干的坑爹事之一,就是‘你不给我吃意面,老子就不打仗了’或是‘什么,连意面也没有,哼,还打什么仗’,墨索里尼都说了‘你们不了解意呆们,他们不喜欢打仗’。人家就喜欢吃吃意面,泡泡小姑娘。说美丽的姑娘,你像天上最亮的星辰。哦哦,说情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也是种族天赋了。 两个意大利吃货里,几乎每一集都能看到意面,像是鸡肝松露意面,青口蛤蜊海鲜意面,用拿波里肉酱拌的螺丝面……意呆们最骄傲的橄榄油和意面,还有餐餐离不开的芝士,奢侈的松露们,即使是意呆们,也有为国家骄傲的时候吧,因为意呆菜。 挑拔完就逃,走位风骚的贺公子: ☆、第34章 吃三明治吗? 一直到离开,贺维竞没有再找过陶泓。但之前被他那样另眼相看过,仍是有不少的流言蔓延开来。 陶泓原本有心领大信封,奈何公司死活不发。非但不发,总监和经理还分别找她谈过话,褒奖她临危不乱表现出众,又鼓励她日后好好表现必定有大大上升空间。这些话听过耳就算,她并不放在心上。倒是这两位旁敲侧击着打听她和贺维竞的关系亲密到哪种程度,这就有些居心不良了。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放弃大信封另觅新工作的时候,非官方的正式版流言扩散开来:知道小老板的表妹么?就是行政的美女主管哟,看得出来吗?这样低调地潜伏着,不争不抢不焦不躁的富二代真是难得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5章 用脚趾头也想得出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贺维竞这个人做事时常剑走偏锋,偏偏十有**落入他的算计,单用运气来解释未免偏颇,他确实心有城府。可后来他回埠打来电话,在那头阴笑着说道:“我现在要是告诉季修白你的下落,或许能换不少好处。你也别想随随便便离开,已经有了男人也算落地生根,跑得了和尚总跑不了庙。” 陶泓深深地觉得这人的精神病是永远好不了的了,“你哪次用我和他谈条件得到过好处占到过便宜,还学不乖?” 精神病在那头冷笑又冷笑,兀自说道:“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每个分公司逛过去?要不是你亲爱的姐姐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贺先生,我只有一个弟弟。” 这是生气了啊。他想,那家子人果然是不能提的,一提就炸。他斟酌一下,放缓了声调:“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他们既然能告诉我,季修白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毕竟投机的事他们做惯了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不是没吃过他们的亏。”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看着办的。” “得你一声谢谢还挺不容易。”贺维竞夹着手机,卷起袖子到酒柜里取了支酒,这时却是感叹,“你和……还真是不一样。” 陶泓翻了个白眼,言归正传:“说起来,你还欠我五台榨汁机的钱没给,快付钱!”完全的讨债鬼口吻。 “你刚才还谢谢我,转眼就要钱?”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感觉对方稍有犹豫,她便立刻将威胁升级,“那天的情况我是有拍视频的,你要是不还钱给我我分分钟挂上网让你红得发紫,紫完发黑。” 贺维竞摔了红酒和手机,过一会又换了一台电话拔过去,吼道:“怎么不发账号过来?不发账号我转给鬼啊!”转完钱又要摔电话,想想又放下来。精神病犯过后脑子清醒了,精神也更好了,“前面说她要落地生根居然没有反驳。” 莫不是动了真格? 啧啧啧啧啧,倒还真看不出,她这么喜欢身材好的。精神病脑中火花一闪,神经又断了一根:那男人的身材到底有多好? 陶泓收到转账的短信就蹬蹬蹬地下楼找邵砚青。 彼时正在厨房里炸猪排,酥炸物的香味经油脂发散开来,这时只有流口水的份,“还要多久?快好了没?能不能切一小块给我尝尝?” “猪排是要做三明治的,全吃光了你得啃面包片了。”也是她要求的吃三明治呢,所以他才耗时耗力地去做啊,“那边是做好的,你可以先吃两片。” 他做的三明治不大,只扑克牌一半大小,两片面包中夹着不同的馅。有剔去筋的熟鸭肝绞得细细的肝泥,还有熟玉米粒粗粗绞成的玉米泥,前者绵软后者香甜。她吃了一片又一片,简直快停不下来。 幸亏他扭头看来,惊呼一声:“这么快吃饱,炸猪排三明治还要不要了?” 要,当然要! 她将半片三明治塞进嘴里,鼓着双颊点头。 新炸的猪排喷香滚烫,夹在两片面包中酥颤颤地抖下一地脆屑。用刀子切去边,再横切为二。听听那声音,嘎沙嘎沙。牙关都忍不住轻敲起来,等不及大块朵颐。 他原本还要做乡下浓汤,奈何她等不及。也是等汤做好猪排便冷了,面包也潮了。于是顺她的心意开了瓶汽水。 多汁酥脆的猪排被香软面包夹着,沾一点他做的酱汁,酸甜微辣。这时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左右开弓嘴巴没停。 待她终于饕足,咬着吸管和他邀功:“我把钱要回来了,五台榨汁机,一分不少。”他哪会在意那些钱,只问她:“后天晚上有空吗?小星要请客。”“就我们吗?”“还有冬川,他和时茴明天回来,也算是给他们接风。” 丌冬川,那个她有着三面之缘的帅哥。记得上次他似乎是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也是为情所困。现在看来已经是拔开云雾见天明,熬出头了。 等见到面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的。丌冬川与她记忆中相差无几,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先前迥然不同。倘若说先前的丌冬川是画在壁上的神仙,那眼前的他已是深陷红尘的凡夫俗子。 丌冬川居然也记得她,冲她微一颔首后便介绍道:“这是我太太,时茴。”两个人竟然是结了婚的,男人的手紧紧地攥着女人的,生怕她下一秒突然逃走。 查小星没有带女伴,于是两个女人便坐在一起,左右手分别是自家男人,查小星寂寞又不甘地被两个老友夹在中间,像一块炸过头的干巴巴猪排,颜色格外黯淡。 男人们有聊的话题,女人之间的交流却是有限。时茴性格内向,自小又被丌冬川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教管着,并不擅与人交流。也亏得陶泓社交能力满格,时不时带个话题调动对方的情绪。就这么一搭接一搭地聊着,到后面竟然也热络了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陶泓对时茴抱了十足的好奇。之前知道这对情人苦恋多年,只当是命运捉弄,后来了解得深了才知道完全是男人自己作大死。大约也是上天看不下去了,让他真真正正地小死一回,这才敛了脾性,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只是他对时茴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却仍没有减轻半分。 酥脆喷香的芝麻饼送上来了,邵砚青取了一块用小刀划开,往中空的饼里填进烤肉、葱丝和酱料,再送到陶泓手上。另一边丌冬川也是一式一样地做着,连送到时茴手上的程序都省了,直接给喂到嘴里。<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6章 左右夹击之下越发显得在座唯一的单身狗没有活路,他哀怨地想往烧饼里夹多一倍烤肉,结果发现烤肉已经被两只秀恩爱的幸福狗给挟光了,愤恨之下只能往烧饼里塞了一把大葱,咯吱咯吱地啃着。 两个女人熟络起来,相携到外面去看烤全羊和做芝麻烧饼的老式烤窖。丌冬川皱着眉头想要跟去,刚要站起来衣角就被左右拖住:“你怎么和时茴的腿部挂件似地,她一动你也动。”“你还没学乖?” 丌冬川绷着脸坐下,一颗心全挂在外头。查小星感触颇深:“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能让女人跑到老远后还能乖乖回来的男人,那才是能耐。”丌冬川撕开一块烧饼,说道:“我脑子进水说胡话,你信?你脑子也进水。” 啊呀,这打起自己脸来啪啪清脆,你还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邵砚青缓和气氛:“那现在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我们好好说话。”一右一左的男人齐瞪他,“你脑子才养鱼。” 许久未聚的老友,碰到一起相互毒嘴攻讦外,也会交流交流生活日常。丌冬川已经趁热打铁地将时茴拐去领了证,买的婚式比平常的小半号,紧紧地圈住彼此,时刻提醒着自己是已婚人士需要养家糊口。 “那不办婚宴,时茴家里能同意吗?” “她一定要坚持,我没办法。不过去法国旅行结婚也是不错的,她喜欢那里。” 虽然说合法结婚程序就是领张证,但缺少了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传统婚礼形式,老一辈人绝大多数是不同意。这有出于名誉的考虑,也有出于经济的考虑。时家父母就属于那绝大多数,倘若这点子由女儿提出来,那肯定免不了一场家庭大战。但如果由丌冬川提出来,那便不费吹灰之力。 查小星真不理解时家父母,信任一个外人远胜过自己的女儿。倘若不是这样,时茴也不会打小就被丌冬川吃得死死,半点翻身机会也无。简直为虎作伥,“我以后有女儿一定要好好教育,永远爱她信任她。为免她遇见你这样的人渣败类!” 丌冬川被他这么人身攻击竟也不恼,反倒是笑眯眯地说道:“前提是你能生出女儿,再往前提一些,你得先有老婆。哦,你现在交到女朋友了吗?” 真是孰不可忍,“我一直有交女朋友!” “我不怀疑你能交得到女朋友,但你一直交不住女朋友,这才是重点。” 再说下去真要的掀桌了,邵砚青赶紧按住桌子顺便一左一右分别踩住两个老友的脚,“谁没有个过去啊,又不是天生会谈恋爱。” 这话题转得牛头不对马嘴。查小星听着不对,三句两句就把话给套出来了,不由拍案:“小桃红和你坦白情史了啊!” “有情史又不是什么罪过,”邵砚青用筷子去拔弄调味碟里的酱汁,“我没恋爱经验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可她对前男友的评价这样高,你就没一点危机感?” 他低下头。怎么会没有,忐忑得很啊!但是要让他和谁竞争?和她心里的影子吗?还是和她曾经的过去? “我想她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困扰。如果一个女人心里在意一个男人,她不会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了,也不会轻易和另一个男人提起。”丌冬川用纸巾擦手,这时脸上泛起一丝狡猾的笑容,“所以对于前面那位,她要么用情不深,要么就是完全放下。还有种可能……” 邵砚青竖起耳朵,“可能什么?” “逗逗你。” 查小星真的掀翻一张凳子,“你个嘴欠的,逗我们家小青好玩吗?好玩吗?小青你别听他胡说,他懂个屁的女人心理。他这几十年就专钓时茴这傻丫头了,他知道个什么前男友啊!” 丌冬川也不恼,只慢腾腾地撕开一只烧饼,说:“你懂,那你解释解释。”又掀着眼皮斜掠去一眼,“反正你当惯前男友,从前男友的角度来看,你经验非常丰富。” 查小星觉得今晚他不把丌冬川打得脸开花,自己就该羼进烧饼里当馅儿了。但他真要扑上去的时候又被邵砚青给拎了起来。对,就像之前拎烤鸭似地挂在半空中晃荡。 上天真不公平,凭什么不给人同样长度的腿呢? 陶泓和时茴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幕。陶泓之前见过也没怎么吃惊,倒是时茴给吓了一跳。丌冬川知道她胆小,伸长手臂把她勾到怀里,捂住她的眼睛,“太暴力了,我们不看。” 吵吵闹闹地结束时夜也深了,于是各自归家。 她晚上喝了些梅子酒,这时有些醉意朦胧,上楼时摇摇晃晃。他打横将她抱起,一边上楼一边说:“轻飘飘的,怎么也喂不胖。” 她还未完全醉透,听到就拿拳头捶他:“谁说没胖,胖了!伙食太好了,我又胖了!”又拿手指头在他面前比划,“整整一千六百克!三斤有余!” 他很忧伤,“喂了这么久才胖三斤。” “三斤零一百克!”她纠正道,“足足三斤零一百克!” 他把她放在床上,脱下鞋子。她今天穿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质地轻盈。这时她睡意渐浓,在床上翻了个身,劈着腿摆出一个非常豪迈的睡姿。 邵砚青从来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那种嚷着非礼勿视扭头扭到落枕的伪君子。他要看他的女人,从来都是坦荡荡的。她在他眼里真是无一处不好,就连有着分瓣趾甲的脚趾头都是可爱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7章 他拉过薄毯将她盖住,又舍不得走。于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就这么凝视了许久。他想起过年的时候陶隐仿佛也是坐在这个位置守着她,而现在换成自己。 陶隐临走时将抛给他一个秘密的种子,他仍攥在手心,未曾深埋也未曾质疑。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告诉他,这一点他从来不怀疑。 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 邵砚青花了近一分钟的时候将大脑运转起来,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跑到她的床上去了。明明昨晚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守着啊,自己也没喝酒也不会断片。正在缓慢倒带的时候听到她在叫自己,他即心虚又紧张地抓紧印着小碎花的床单要掩住自己,奈何规格不匹配最后只扯到胸口。 陶泓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坏心眼里,手里拿着的长柄铲子很不卫生地往门框上敲两下,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还睡呢?起来吃饭了。” 他磨磨蹭蹭地下床,在她眼皮子底下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放,心乱得和猫抓过的毛线团似地。她笑着上前拉他:“早上看你蜷在椅子上,怕你睡落枕才把你挪上来的。”他生得高大,挪得有些吃力,可他睡得太香居然没醒。见他仿佛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逗他:“衣服都好好地穿着,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确实是松了口气,然而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小小失望。听她这么一说,那些小小的失望忽地腾起来拢成了火。她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连人带铲被他端到床上,压倒。 她确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食色本性,逗他:“长脾气了,胆子也大了——”他吻下来,把她那些未出口的混帐话都堵回去。他有些生气了,这个女人有时真是坏,知道他脸皮薄就专挑不合宜的时候来拱火。 喏,喏,他炒菜的时候会跑过来和他咬耳朵,一句话拖成一段讲,吹得他耳朵痒。她咬完耳朵不算,有时还会带走锅里快烧好的菜。有时是几片肉,有时是一条鸡腿,啊,有次就真是过份了,他总共煎了五条鱼,她说要试味道在没装盘前就吃掉了三条! 一样一样地数来,越数越觉得她道貌岸然。 他气息不稳地悬在她上方,胸口起伏得厉害。她转了转手腕,“好了,起来吃饭。”他一动也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脖子往上抬了抬。他皱皱眉,喉咙发紧,“不要动。”可是她真的不动了,他又难受得很。 她的腿部发紧,和他接触的地方也被焐得火热。那是一种纯男性的变化,带着不容质疑的侵略性。 他低下头亲吻她,这次是小心翼翼地。然而他的身体绷得这样紧,掌心滚烫指尖微凉。她的手扶在他的肩上,掌下的两块胛骨滑动着,所接触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往外散发着危险的讯息。 这是一座活跃的火山,一旦喷薄爆发瞬间就能将她吞没灭顶,尸骨无存。她这样想着,也知道应该叫停止。可是他吻得这样温柔小心,让她无法不怜悯、无法不回应。她仿佛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看他,他的眉、他的眼,他喜欢像逗弄小动物一样用鼻尖轻拱她的,期待她的回应。他从来没说过绵绵情话,可是他笑起来时会让她的心也柔软得要化掉。 她的手滑到他的腰,他在她耳边闷闷地笑一声,似乎要抬手去阻止。她倒是先一步咬住他的耳朵,是真的咬住。他叫了声疼,又低低地骂了声坏蛋。他骂人的词汇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她压根不痛不痒。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唇开始沿着轮廓虚构着她的曲线,她的手指揉在他发间,又拂过他的脸颊。他还未刮脸,颊边冒出细小的胡茬,在掌心摩挲而过,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室内的旖旎风光正盛,还未达燃烧边缘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一声接一声不断。两个人互视了几秒,她冲手机的方向呶了呶嘴,轻声说道:“去拿来我看看。”他摇头,一直等铃声停下来。这时转转眼珠,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可正要继续缠绵的时候,手机又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她抬了抬下巴,说:“可能有什么急事,先拿我看看吧。老响着也不是事。”他难得孩子气地撇了下嘴巴,不甘不愿地爬过去取了给她。她接起说了两句,脸上的神情渐渐地就变了,“知道了,稍后我给你发邮件。”收了线,她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有点急事,我得早点去公司。”他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翻身起来,塌着肩膀坐在床沿。她心生愧疚,正想说两句安慰一下,冷不丁他又转身扑过来。 这下是给压得死死地。 她眨眨眼,他也眨眨眼。她正想叫他起来,可他却突然埋首在她颈间,短发扫过她的脸颊。他学着她,也轻咬她的耳朵,很轻很轻地。她浑身汗毛倒竖,后颈处似有细小的虫子在咬啮,头皮都发麻了。正想着怎么脱身,却听见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没抢到肉骨头的狗,从喉咙里发出的那川哀怨、不甘的呜咽。 呆了两秒后,她反应过来了——这是在管她撒娇呢。于是轻拍了拍他的背,“知道,知道。委屈你了。”这时也嫌弃自己不是东西,大清早地撩他做什么?(作者也不是东西,这是发糖还是发仙人掌?) 早餐是荠菜猪肉馅儿的小馄饨。他事先包好放在冰箱里,她早起煮的。在楼上折腾了好一会儿,馄饨被汤泡得有些糊化。她想着事,便有些心不在焉。他送她到车站,叮嘱她:“路上小心。”<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8章 她点点头,往前走几步下了台阶,回头见他仍站在原处,逆着光,正冲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情史,对于一段新的恋情来说,坦白是要的,但不是一定必须。小青对这个的态度是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也不会刨根问底。 你说他难得糊涂也好啊,各人的人生态度而已,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些,也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过得幸福。就是这样。 话唠个时间: 喜欢吃三明治,挺方便的,可以零食可以主食,夹素夹荤都可以。以前是鸡蛋培根或是火腿蕃茄,现在夹土豆沙拉啊或是生菜牛油果什么的,泥轰人有炒面面包,据说很好吃? 最简单的三明治,抹个果酱就好,或是夹个午餐肉。世棒的香辣味或蒜香就很好了,差一些的梅林午餐肉吧。在学生聚集的地方,会有很多小吃,像是巴西烤肉啊,一片片切下来,可以夹在馒头里或是烙饼里,很香。 炸猪排三明治,在第四季的孤美里有过,小日向文世客串的那集,好厚好脆的猪排,吃着嘎脆的,加上特别的酱汁,一盘六个,五郎全吃掉了,之前他还吃了小千沙拉和生火腿,明太子意面和风干半带水珍鱼呢。 早年的时候看蜗牛食堂,女主角伦子因为被男友背叛,被印度男卷走所有的家产后回到老家,开了间蜗牛食堂,书里是为了接待邻居的朋友,后来电影里改成接待自己学生时代的朋友时,做的水果三明治。新鲜做的葡萄干吐司,上面涂牛奶巧克力,抹上生奶油和优格,夹进切好的洋梨。吐司上先抹牛奶巧克力是为了防止奶油或是水果里的水份渗入,让吐司变潮软,是个好办法。电影里水果似乎改成了无花果,很久以前看的,印象里是很美的颜色。 蜗牛食堂是小川糸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关系可能会让cj的姑娘们无法理解,日本人对于爱情友情与亲情的理解升华,或许有他们独特的视角,并不是人人能接受。后来拍的电影,是柴崎幸主演的,很鲜艳的色彩。里面伦子给政客的小老婆煮的那餐饭,电影里拍得层序渐进,食物唤醒的不仅仅是食欲,还有生存的希望。 由枯老到重生。 这个时候也可以吃块水果三明治,下午的时候,搭一份玫瑰花茶或是水果茶,舌尖还会觉察到春天的气息。 鬼一样的作者: 小青,我知你难受,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第35章 吃酥馄饨吗? 刚到办公室,又接到负责她书籍再版的编辑紫欣打来电话,声音焦急:“桃儿啊,你这阵子没上微博吗?有人在黑你!”她大约是急坏了,匆匆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最后说道:“我稍后到办公室,把我们往来的稿件重新核对一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泼污水。” 陶泓登录了微博,发现自己被人@了一千多条,还有近三千条的留言。她粗粗浏览了一遍,里面多是指责她抄袭狗白莲花,也有为她说话的,猜测她为再版的书炒作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追溯到最初的一条留言是前天晚上,留言的id叫‘扒皮绿茶白莲花’。 陶泓看了这个id里的微博,起初多是转些抽奖的,两个多月前开始写些看书心得,也有出去吃喝玩乐的内容。直到前天更新了一条微博,里面是她出版的小说与另一本的调色盘对比,最直观的是两本书的封面,相似到几乎是孪生。 倘若说看到调色盘的内容时她还会冷笑以对,但看到封面时就无法淡定了。那封面是她用自己拍摄的相片做为背景画出来的,相片还躺在相机的存储卡里,封面的原稿也都在她电脑里存着,这厢却有人指责她抄袭狗? 她才是被抄袭的好吗? 她将邮件里的证据整理了一下,打包发给紫欣。紫欣很快打电话来:“我们正在联系对方的出版社和作者,虽然是粉丝做的事,但也需要对方发声明澄清。” “对方确实要发个声明,说清楚他们的封面来源,我很确定没有授权给他们使用。”她保持着通话,手上的操作也没停。这张相片是她大三暑假外出旅游时拍摄的,当时她用的还是博客,现在登录进去所有的记录都在,包括这张作为游记配图的相片。 她将游记剪切下来,在发表时间上做了重点标注,随后发了微博并且@了那个‘扒皮绿茶白莲花’的id。做完这一切后她退掉微博,关闭页面。今天的工作还挺多的,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身上。 这一忙碌就到了中午。她正准备叫餐,内线电话响起来,前台接待员说有人给她送餐。她惊了一跳,出去果然见他提着饭盒站在前台,见到她时歪了歪脑袋,抿着嘴笑。 这样也不方便去用餐的小房间,就拖着他到楼下,在花园游廊里寻了处坐下。中午时分阳光正盛,游廊上缠着的绿藤植物长得很茂密,仍有光线投进来,在地上留下稀疏的斑点。 “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她嘴上抱怨着,拆饭盒的动作倒快。他解开餐具包,递给她叉子,“我有和你说过,你心不在焉。”她细细回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夏天在外吃热食无疑是种折磨,他很贴心地准备了冷面,有芝麻花生酱汁和麻辣鸡丝酱汁两种可选。她两样都挑了些拌进去,香滑麻辣,妙不可言。吃到一半被花椒麻得倒吸冷气,他奉上冷豆腐,冰冰凉凉地缓解了辣意。 还有油炸的小馄饨。他包得小巧,馄饨的两个角挺括竖起,像兔子的一对耳朵。用油炸得金黄酥脆,一个挨一个地蹲在餐盒里,看着非常热闹。她吃了几个,也喂他吃几个。他是来者不拒,咯吱咯吱地咬在嘴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69章 他没有带汤水,倒是准备了解暑的绿豆沙。她喝了两杯,长长地叹气,“好舒服。”他收拾着餐盒,问她:“事情解决了吗?” 她点点头,将经过大略和他说了说,末了说道:“这种时常有,有粉黑有自黑,开始得乌烟瘴气中间就一团乱战,可到最后经常是悄无声息。网络炒作时常有,红得快黑得快,热得快冷得也快。我是肯定要争的,谁偷谁的,谁侵权谁,是非曲直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法庭见。”他说:“真要是打官司的话我让冬川给你找个好律师。”她笑道:“不必,出版社会负责的。不过,一般来说到不了那地步。” 邵砚青回去后也登陆了自己许久未上的微博。上次登陆时还是为了关注她,现在他的粉丝仍是个位数,小星、冬川,还有她。关注却多了十好几个,大多都是不请自来的营销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添上的。他一一清理,尔后到她的微博逛了一圈。 她今天新更的微博下留言已经很多,大多数是支持她的。而上一条微博里的留言没有增加多少,但是他浏览过一遍后已经怒不可遏。虚拟的网络后面都是真实的人,这些人或许外表看来衣冠楚楚光鲜靓丽,然而私下里却能披着马甲用这世上最恶毒不堪的语言去攻击别人。 邵砚青冷笑着,挑着其中最恶毒的几条记下id。以为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骂人,泼人一身脏水没人管是吧。很快这些人就会知道什么叫壕的怒火你承担不起,不管是虚拟的网络还是现实的世界,惹了壕罩的人还想全身而退?作梦! 次日是周末,陶泓睡到近中午才起来。邵砚青倒了碗薏米水,将装着水煎包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道:“今天有车展,我们去逛逛?” “你要买车?” “有车方便些。”他顿了顿,又说道:“先看看,有合适的再说。” 陶泓想得更现实些,“你买了车往哪儿停?”他住的地方不比一般的住宅楼,夹在商业街与历史保护文化街的中间,寸土寸金。靠近文化街的入口也只能通过人力车,商业街的入口倒是大一些,但车子也开不进来。 他解释道:“文化街开发的时候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在街尾有个商业楼,当时给留了地下停车位。就是费些事,停完车后走回来。”独居时压根没想过买车,他又不爱往外跑。可是上次给她送餐时就觉得麻烦,坐完地铁倒公车。到了车站后还走了一段,偏偏方向感不好走错了路,折返时看到宽阔的马路上有台车子轰油门轰得十分欢快。 轰轰轰—— 扬起的黄尘沙土扑了他一脸,真是非——常——不——爽—— 索性买台车去,不管是不是经常用,备着总会有用到的时候。他很早就考过驾照,除了拿给小星冬川扣扣分,其余时间就是扔柜子里生灰。 陶泓一想也是:“买一台也好,省得你时不时向人借车,不合适。” 周末的车展就是人挤人。邵砚青将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仗着身高在人群里穿梭。越是高端车的展台越多人,反而一些普通品牌的车子展台前宽松。 邵砚青问她:“你喜欢哪个牌子的?”见她正看着不远处高悬着的盾牌型车标,便要牵着她过去。陶泓下意识地扭了扭手,“那边挤得很,就在这看看吧。” 邵砚青对车子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小星开的是辆进口车,冬川开的则是合资车。他问陶泓意见,陶泓只是笑:“经济实惠些的就合资车吧,性价比高,也省油,适合家用。”她说了几个牌子给他参考,又问道:“三厢还是两厢?轿车还是suv?”他想了想,说:“suv,空间大一些。” 她取了资料来,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许久,终于拍板:“就它吧,虽然长了大众脸,却是实用。”可到展台前一问,不但没现车还要加价。这品牌虽然是走中低路线,可因为追捧者众,居然也生出一副店大欺客的嘴脸。 邵砚青二话没说将她拉走,这一转转到进口车区。他拉着她在一辆车前停下来,“这辆怎么样?”陶泓往后退了一步,看看他,再看看车子,点点头:“差不多高,和你挺搭的。” 销售员是个苹果脸的姑娘,陶泓看了看她别的胸口的铭牌,还在实习期。实习期的新人总是有十足的热情,虽然这种热情会很快在琐碎的工作与复杂的人际关系间消磨得一干二净。陶泓对于处于这个阶段的人总会多些耐心与宽容,因为谁都曾经历过。在挫折与沮丧还未到来前,给予他们一些鼓励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苹果脸的姑娘介绍起这台车子,背书似地滔滔不绝。见男的不说话,倒是女的听得很认真,便自觉与她拉近了距离,“其实srt家用的话有些奢侈,一般来说喜欢户外越野的才会挑这款。如果不是很注重性能,只是短途旅游的话,我们有款合资车就可以的。就是内饰粗了些,”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但性价比挺高,今天我们有做活动。如果是买指定款的话,有送装修和保养。” 陶泓笑着看向邵砚青,“要不看看那辆?”他转了转手里的纸杯,轻轻地‘嗯’了一声,起身往另一台车走去。不到两分钟他就回来,眉头微蹙,摇摇头,“不好。” 苹果脸的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堆起笑容:“没关系,可以多看看,对比对比。今天我们的优惠力度真的很大。” 邵砚青问她:“这款只有白色吗?”苹果脸姑娘愣了一下,说道:“嗯,srt的话只有这么一台,下了船办好手续就拉过来了。”这时拿眼去看陶泓,似乎拿不定主意这对男女到底谁来拍板。<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0章 “就它了。开单吧。” “啊!” 陶泓看那姑娘像是被人拍了一板砖,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大约是没想到自己出手能捞到这么一条大鱼,也是呀,看着这对男女年纪轻轻打扮也很普通,老销售们眼尖些的都不接,完全浪费时间嘛。是有美女呀,但美女只能看看,比不上抽水来得实在。所以就推了这实习期的新人去,就算陪聊个天,也能涨涨经验。 苹果脸姑娘慌里慌张地转身往销售台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看着面前这两尾大肥鱼,有些惶恐的模样,“帅哥,你确定要啊?” “确定。全款。” 连陶泓也不由侧目,然而身边确实是只货真价实的土豪。这阵子被他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天天看他做饭烧菜煮糖水养花养鱼种仙人掌,她都忘记了他是名符其实的土豪。 苹果脸姑娘走路都在飘。这台srt原本只是拉来做展示,也确实是看的人多。因为同样过百万级别可以买奔驰宝马路虎,性能稍差些但装门面是足够了。没想到撞上了识货的主,真是运气啊运气,今天一开张就是大单! 车子还要装修上牌,苹果脸姑娘把胸脯拍得震山响:“周一一上班就给您办好,还有装修的部分,我和经理申请了给您加装套件,保养也多送一年。”又小声说道:“除味炭包和纸巾盒钥匙扣是我另外送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别嫌弃。” 邵砚青点点头,没说话。 陶泓一边拉着邵砚青往外走,一边数落他:“你看看那小姑娘被你弄得多紧张,以为你哪儿不满意了。” 邵砚青说:“我不满意的话早就走了。”又往后看了一眼,“做销售的真能说,大半个小时嘴巴不停,她不渴吗?” “人家靠这个吃饭的,当然卖力。”她挽着他的臂弯,“所以你刚才老绷着个脸,让人家紧张得很。你这毛病得改改,不说话的时候至少表情柔和一些。” 邵砚青抿了抿嘴。 “带点微笑。” 他试着微笑。 “……算了,是我太天真。” “给个机会,我再试试。” 陶泓噗地笑出来,“不必勉强,是我不好。” 出了展馆才记起身份证落在展台,他折返回去取。陶泓在原地翻起新车宣传册,看得入神之际肩膀被人轻拍一记。回头一看,真是个小美人啊,可是她认识吗? “陶姐姐,忘记我啦。”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美人穿着干练套装,领口处别着的金色小徽章闪闪发亮,“aston martin的anna。” 陶泓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记性真的很差。”对方仍是笑得甜美,“我知道的,当时填身份证时您写错好几次。”又提醒她,“vantage,您从我手上买的第一台车,也是我卖的第一台。” 陶泓的笑容淡了些,“哦,真是好久不见。”小美人露出一对梨涡,“我才吃惊呢,刚才还以为看错了。想着怎您么会跑这里来啊,可仔细看又真的是。”她看了眼身后的展馆,问道:“今天季先生也来了吧,有看上眼的车子吗?” “哦,我很久未见他了。哪天你碰到他,代我问个好。” 小美人愣住了。 这时邵砚青由人群中挤出,手里多了小纸袋:“又送了支笔。”陶泓斜乜他,“你没有给人家脸色看吧。”他语气中带了丝无奈,“我表扬她了。”“怎么说?”“你很专业,谢谢。”陶泓笑得花枝乱颤,“有进步。” 小美人这时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同时也尴尬得很,讪讪客套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邵砚青也没有问陶泓那人是谁,总归是无关紧要的人,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晚,明天可能也是晚的。 刚开完下一年度的预算会议,脑袋还胀得很。这个月中下旬到年底为止,都会非常非常非常忙碌。明年要开文打死也不挑这个时候了嘤嘤嘤…… 继续捋起袖子更文了~ 话唠个时间: 夏天要吃点凉快的东西,像是冷面啊,冰饭什么的,或是拌面,用料简单又方便。 之前写过小青做的虾油拌面,还有简单葱油拌面。更简单的就是花生酱或是芝麻酱拌面了,油面或是切面煮好了,碗里放一小块猪油,酱油,蒜泥,还有化开的芝麻酱或是花生酱——个人更喜欢花生酱啊,切一段葱,放入热热的面条,拌匀了,也不那么烫了。喜欢的还可以加点辅料,比如鸡丝啊,黄瓜丝啊,酱肉丁啊,或是一勺辣椒酱。拿紫菜、虾米、盐,还有葱花冲一碗汤,切一把小白菜清炒,夏天那样热啊,快点吃完去午睡。 冷豆腐,去日料店里吃的那种和风豆腐,从柜里拿出来冰凉凉地。嘴巴辣的时候舀一勺吃,好爽。在家里,用买的内酯豆腐,从冰箱冷藏里拿出来,切开了,浇上丘比的日式焙煎芝麻沙拉汁——大大大大写的一个赞~~~~~~~~~~~~~~~ 关于小青买车这事儿,我相信很多人心情和我一样~ = =,所以,暂时不发糖给他了! ☆、第36章 吃萝卜皮吗? 邵砚青提了车,第一样事就是接送她上下班。陶泓倒是没反对,只是将闹钟往前提了半个小时,当晚早早睡下。 次日一早他送她上班,车开到三环桥便被堵个严实。srt车身庞大野性十足,衬得身边那辆□□art各种娇小玲珑傻白甜痴。<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1章 过了近十分钟也才往前挪了不足百米,邵砚青蹙眉,手指开始有节奏地轻击方向盘。他的小动作逃不过她的眼,这是有些不耐烦了。边上的□□art瞅了个空档打了方向灯挤到另一个车道,过几秒已经看不到车后灯了。身材小也是有好处的,加塞溜缝有天然优势。 “抱歉,要害你迟到。” “来得及的,我们今天提前出门。”她说道:“我同事说过这条路经常堵,所以他都改搭地铁公车上下班。你先熟悉熟悉路况,以后要是我加班晚了,你来接我。” 他看她一眼。提完车他就兴冲冲地说以后承包她的接送,她当时没有反对,大约是不想扫他的兴,这么走一趟最有说服力。 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赶在迟到前打了踩点卡,陶泓自觉运气还不错。早上的工作不多,还能偷闲去茶水间泡杯奶茶喝。回来时正好看到邮件弹窗,很快紫欣的头像跳动起来。 紫色星星:桃啊,有新情况。 吞青童子:哦?对方作者的微博被刷爆了,怪我咯? 紫色星星:不是这个啦。不过这事儿他也没什么冤的,粉丝不理智偶像买单。呃……是那个最早爆料的id,被人扒皮了,个人信息挂得到处都是,连没整容前的相片都被挂上网站。还有啊,这人居然还有骗财骗色的前科,已经有被骗的姑娘站出来了呢。哎呀呀,不是我说,真是人丑心也坏!啧啧,真是好大的一场戏呀。 吞青单子:有这档子事?我还以为人肉圣手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紫色星星:嘿嘿嘿嘿…… 吞青童子:所以说,他们承认抄袭了? 紫色星星:对方说是请的画手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你的照片,就顺手给用了。我觉得真假一半一半吧,反正原主是你,铁一样的事实,这没跑的。 吞青童子:那接下来? 紫色星星:会贴道歉信,也会给经济补偿,然后把那批书下架。 吞青童子:……这有点,出乎我意料啊。 紫色星星: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你是被人欺负傻了吧,这是应该的好嘛!不过他们倒是挺干脆的,没有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大概是看到群情激愤,怕引众怒吧。 陶泓眼皮一跳,有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一字一字地敲着:对方是什么公司? 紫色星星:花遇集。走校园风的,签的多是学生写手。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也不敢怎么闹腾。 陶泓敷衍几句便关了对话框,随即搜索花遇集。花遇集之前是做杂志的,去年新辟了图书部,旗下签约的作者多是在校的学生,今年初推出两位小清新作家拉不少人气。 打开微博,又是几千条的@和留言。其中还有不少加v的旧友相识,个个力撑力挺:‘我们家小桃人厚道,给出的都是干货,样样打脸噼啪响。’‘现在才道歉,早干什么去了?装死也不带听墙角的,现在挺尸挺不下去肯爬起来啦。’诸如此类的。 陶泓之前没有@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毕竟不是小孩子打架要找家长,吵架要拉帮结派争高低。出版圈子就这么大,这家不做做那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类事真没必要让其他人掺和进来。一一回复谢过他们,又到对方作者的道歉信下留言后,陶泓发了条微博表示此事已暂告一段落,感谢大家支持。 这事一路发展下来得到了喜闻乐见的结果,虽然是在情理之中,但总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她垂眼想了想,又改了关键词。搜索花遇集现在归属的星洲出版社,它的前身是利泽文化麾下的图书出版部。 她冷笑起来。利泽文化的股东之一是王应兰的丈夫,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莫名奇妙的撞梗,还有那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封面。她知道对方一直在暗处窥视自己,只是未料到他们的手段会如此下作。 陶泓关掉页面,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上一次是王应竹将她的行踪出卖给贺维竞,那这次是换成王应兰出手试探自己?试探她是否还能得到季修白的关注,还有多少的剩余价值可以供她们压榨。或者,她们也在冷眼旁观,看她是否有能力独自抵挡住这一切。 真是,令人反胃。 今天她心情真是好啊。 邵砚青自打听到门钥匙转动的声音时就竖起了耳朵,听她关门、落锁,脚步轻快地哼着小调儿进来。 “回来了。” 他抿嘴笑,偏头看她,“今天这么早?”她将手袋往椅上一扔,捶了捶肩膀,“今天跑外勤,事办得差不多就回来了。”他脱不开手,拿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桌子,“那里有凉开水,先喝一杯。”她左右张望,“哪儿呢?哪儿呢?”他只好别过头,呶起了嘴巴,“在那里,嗯——” 啊!没留神居然被亲了一口! 陶泓偷完这一吻就迅速地溜去喝水,留下小厨子呆愣愣地保持着姿势不动,嘴巴撅得像朵喇叭花。 等那采花贼喝完水回来,倒和没事人似地问道:“在做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没听到他吱声,再一看,哎哟不好,小厨子这一脸委屈的。她立刻就用上怀柔政策,端着张笑脸,用手肘拱他,声音特别甜:“说啊,要我做什么?” 小厨子哼了一声,不理她。手里动作却更麻利了,撕下鸡胸肉放到一边,剪开胸骨后又剥出两条脯肉。陶泓不免好奇:“今晚吃炒鸡肉?”不待他回答又摇头:“不对,炒鸡肉不用这么细致。还是做麻辣鸡丝?也不像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2章 她咬着嘴唇猜了半天,时不时看小厨子的脸色。人家可不理她,仍旧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活儿。 把拆下的脯肉剔去筋膜,剁成鸡茸,拿高汤澥开后加入蛋清,搅拌停当。油锅温热不沸,这时就能拿小勺将鸡茸糊?到油锅里。鸡茸糊在油锅里摊成片儿,很快就固定成形,晃晃悠悠地浮在锅里。他一勺一勺地下,很快鸡茸片就铺满了锅面。 她忽地灵光一闪,“要做溜鸡片吗?” 小厨子这时拿鼻子哼了一声,说:“是芙蓉鸡片。” 总算愿意理她了,这脾气还不小呢。陶泓抿嘴笑,又逗他:“溜鸡片就溜鸡片嘛,还芙蓉鸡片,芙蓉在哪儿呢?” 他拿眼角夹她,“你又来招惹我。以为我手上干着活奈何不了你,是吧。” 她想起先前自己撩他,把他撩得和叼着骨头却无从下嘴的小狗似地,特别最后那呜呜两声,简直让人又爱又怜。现在又来撩他,可不是没学乖么。于是收起小动作,乖乖地呆在边上,装好学生:“只用那两条鸡里脊,鸡胸肉不用?” “鸡胸肉肉粗,这个才够嫩。”他捞起鸡片沥油,似笑非笑地看她,揶揄道:“要不要先尝一块。” 她吐了吐舌头,“烫的。”又有些讨好地笑,“这个肯定好吃。” 他还是挺得意的:“那当然。”一边炒香了葱姜,拿料酒酱油和高汤烧开勾薄芡,再下鸡片快速翻炒。滑溜溜地倒在盘里,很快堆出一个小矮顶来。 见她馋得直咽口水,他还是没忍心,拿干净筷子先夹一片喂她,“怎么样?”见她捂着嘴咀嚼,眼睛都放光了。他收起筷子,筷尖朝上,哄她:“说句好听的,再给你一片。” 她转转眼珠,咂咂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砚青,我稀罕死你了。” 他拿额头轻磕她一下,说:“就你会说好听的。”又转身去做小菜,难得使唤她一次:“摆碗筷去。准备开饭。” 陶泓胃口好,喝了两碗小米粥,炸小馒头吃了半打。芙蓉鸡片扫荡得精光,搭的凉拌萝卜皮和酸辣肉皮冻也见了底。 吃饱喝足,她才和他说起抄袭事件的后续。这时完全是云淡风清的模样:“……可见坏事是不能做的,更不能存心害人。”她想起网上一个动态图,神经忽地抽筋,跳起来模仿:“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邵砚青被她逗乐,小小地鼓掌,“是是是,所谓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 她大为惊诧,“我以为你都不用gif图呢?居然也知道这个。” “我是宅了点,但又不是山顶洞人。”他并无意隐瞒自己做过什么,于是迳直和她坦白,“……是小星帮我找的人,是花了点钱。我知道你不想麻烦人,但我又不是别人。他们骂得真过份,我看不下去。你也不应该承受这些,没有道理。” 陶泓看他语气平静地说着这一切,他的表情也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没有一点邀功、讨好,也没有激烈和亢奋。他这样的坦白,她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可又不能不表态。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干巴巴的‘谢谢’两个字。 邵砚青本已经站起来,这时又俯身,双手撑在她椅子的两边,将她困在那方寸之间。她没有退避,而是迎着他的脸,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他眼里有小小的困惑,不解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谢我做什么?” 她缓缓地笑了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蛋,以额相抵,轻叹道:“邵砚青,我真的稀罕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桃红的秘密,陶隐已经和小青说过了。但是从陶隐那里得到的消息和从小桃红亲自告诉他,又有区别。小青还在等,也快了。 今天很忙碌,心情也很差,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事还是要做,只有码字会开心些吧。 话唠时间: 芙蓉鸡片,小青做的是比较精细的版本。用的是鸡的里脊肉,也是俗称的鸡牙子,是鸡身上最嫩的一块肉。撕下鸡胸肉后用手指将紧贴胸骨的鸡牙子掏出来,说是掏,其实更像是剜。弄下来后剔了筋膜后剁茸,做芙蓉鸡片。不想精细做,就拿去溜或炒也行。不想取这细材,就用鸡胸肉做,也是剁成茸加作料。用温油定型,再拿去溜炒,滑嫩嫩的。这里说的油,以前是用熟的猪油,但现在这样用的很少,还是用食用油吧。 说溜炒,忽然想起一道菜来,溜黄菜。黄菜是文雅点的说法,其实就是鸡蛋,因为有个蛋字嘛,说起来不好听,所以鸡蛋就叫鸡子、木樨或是芙蓉。以前的人讲究起吃来是真文雅,连原材料都给起好听的名字。像是牛舌,人家管它叫撩青,牛吃草的时候就是舌头撩着卷着吃啊——等等等等! 撩青! 撩青啊! 真特么应景啊!小桃红天天撩青啊!这小蹄子真不安份!小青应该给她烤牛舌吃! 转回来说溜黄菜,这玩艺只用鸡蛋黄,多数时候是用来消耗多余的蛋黄的。把蛋黄搅打后加水,加适量芡粉,烧旺了油锅下锅翻搅成。记得,这个得用猪油……成品是蛋黄糊,上面撒点儿火腿丁什么的,这东西胆固醇高着呢。溜黄菜好吃,但无胆之人还是别吃了——梁老先生from雅舍谈吃。 好奇怪,我怎么老是忍不住要写点高热量的东西? 来来来,说说猪皮冻,北方的童鞋有伐?猪肉皮刮去膘脂油、拔毛,焯水后切条。用葱姜大料花椒这些煮水,然后扔肉皮条进去,大火煮滚后再小火,把肉皮彻底煮软。将那些葱姜料捞起来,放调味料,冷却后即成冻。<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3章 想吃了就挖几块,弄碎也好切块也好,加香菜葱蒜末,辣子花椒油还有陈醋芝麻什么的给凉拌,啧啧啧…… 周末愉快~~~ 下方图片小高能: ☆、第37章 吃小点心吗? 仲夏的夜晚,空气似乎凝滞不动,一团热气裹在身上让人汗流浃背。大多数人家开启空调,进入人工冷冻模式。少数限于条件或是坚定的环保分子,一边打扇一边往房间的各个角落喷驱蚊水。 邵砚青早先从小仓库翻出竹躺椅,仔细洗刷干净晾了两天,这时将它搬到天井侧的藤架下。陶泓一手拎着小几一手端着个中号搪瓷盆,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过来,“啊,好热好热。”放下东西后又折返回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抄了两把大蒲扇,左右开弓摆出架势来:“看,我威武吗?” 这样热的天她自然穿得少,浅绿无袖短t上印着大大的桃心被撑得立体饱满,热裤下一双修长美腿。因为刚刚洗过澡,这时头上包着干发巾,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本该是很优雅的,然而偏偏抄着老旧蒲扇摆出令人无语的豪迈姿势,简直自毁形象。 他上前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在她咯咯的笑声中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她环抱着他,这样宽厚的肩与胸膛,她伸长手也环不住。大大的蒲扇交错在他身后像一对翅膀,他要有心就能带着她飞翔。 陶泓这么想,笑得越发开心。竟然拿扇子当道具摆弄起他来,两把交叠着举在他脑后:“皇上驾到。”再重叠在一起,“佛祖来了。”他不容她胡闹了,这时将她打横抱起,罕有地嫌弃:“轻飘飘地。”她不满地抗议,“我要成了一口猪,你才不会喜欢。” “我会。” “才不信。” “我会的。” “哄我我也开心。” “不哄你,我会的。” 她笑了。 她也相信他会,只是不说给他听。 藤架上结着大大小小的丝瓜,这时没有风,可好像它们都在微微晃动。陶泓解开干发巾躺在竹椅上,嘴里叨念着心静自然凉,手却伸长了往小几上摸。乘凉的小点心经常换花样,有时是冰过的糟毛豆,有时是煮过晾凉的花生,有时是腌渍过的橄榄,有时又是一碗微温的蕃薯糖水,今天则是加了水果块的红豆冰粉。他妥贴细致地照顾着一切,而她不必花费一点心思。 两个人中间隔着小几,可他总能越过界握住她的手,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他的占有欲这样强烈。 “你最近有心事。”他闭着眼,“能和我说吗?” 她这时转身侧躺着,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面。竹椅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露水香气,放在小几下的蚊香腾起薄雾胧着他的侧脸。饱满的额与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唇,他这样平静安稳地躺着,仿佛心无旁鹜,与世无争。 “你又知道?” 他长长的睫毛微动:“嗯。”这时也转过身侧躺着和她面对面,仍是闭着眼说道:“你这两天心情都不好。” 她默不作声。 邵砚青张开眼,见她的视线凝在地上的某个点似乎在神游。他捏了捏她的手,唤道:“回魂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手在他的掌心转了一圈,“遇到了讨厌的人。躲在暗处时不时丢把钉子,虽然不太可能踩到,但是真恶心。” “做得不开心,那就回来。” “和工作的人不相干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指甲边缘,轻声问道:“是什么人?”她没有说话,扭过脸去望着头上的丝瓜。 他耐心地等待着。 “算是……”她苦笑一下,“突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陶隐临走时所说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心也慢慢地提了起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与他手指交握许久,垂下眼:“不说这个了,闷得慌。”这时想要起身,手上却是一紧。她望向他,“怎么了?”他这才知自己失态,只能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想和你再躺一会儿。” 她还是侧躺下,这时便轻声细语,“小时候,住在家属院的那阵子。一楼有个很小的院子,也支了架种丝瓜葡萄什么的。角落里会长喇叭花和五个瓣的小粉花。那时候臭美的不得了,编好辫子后就摘一朵插在头上。后来别人也学着戴,我不高兴啊,你戴一朵,我就戴两朵。这样攀比着,到有一天出门前照镜子,自己都被吓到。哎呀,我都成花瓶了啊,赶紧拆了。长大了些,读红楼梦,看到刘姥姥插了一头的花让人看笑话。再一想起黑历史,整个人都不好了。到现在为止再也没戴过花。”她眨眨眼,问道:“你小时候呢?有没有黑历史?” 他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有啊。很恶劣的那种。” “说来听听。” “有一年夏天乘凉的时候,突然发现有萤火虫。你知道城市里很少能看得到这个,很兴奋,高兴得不得了。追着跑摔了几跤,最后抓了几只。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就用手一直这么捂着。我妈妈叫我睡觉,我也舍不得睡。一睡它们就跑了,又或是不小心把它们压死了。后来我妈妈弄了个鸡蛋壳给我装萤火虫。” “鸡蛋壳?” “嗯。在鸡蛋上磕个小口子,把蛋清蛋黄倒出来,洗干净吹干,然后把萤火虫放进去,用透明纸糊封个口,再用针戳个小洞。”他比划着,“关了灯,鸡蛋壳里面就有微微的光。我妈妈说这个是有典故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4章 “我知道。”好学生立刻举手,“囊萤映雪。” “可惜我是好奇,为了玩。本来萤火虫生命就很短暂,过了一个晚上全死光了。”因为这个,老爷子大骂他和母亲,说他们只图自己享乐完全不顾别个死活。母亲只是麻木地站着,年积月累地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单。 他继续说道:“我很伤心,哭了好几天。后来再没见过萤火虫,再也没有了。不过如果碰上有人卖蛐蛐,我妈妈会给我买一只。” “蛐蛐我也买过。”她与他有了共同语言,似乎连童年的记忆都重叠一起,快乐地分享着,“就用拳头大小的笼子装着,一堆一堆地系在一起,然后捆成一大团。被人用扁担挑着上街,前一团吱吱吱,后一团叽叽叽,可热闹了。我和陶隐一人一只,放在窗台上吵得人睡不好觉,最后都放归大自然了。现在根本看不到卖蛐蛐儿的了。” “已经很久没看到了。”他拖过她的手轻轻地吻着,“你喜欢的话,我去捉两只来。” “你是不是还会编笼子?” “那倒不会。” “我只是怀念而已。而且,蛐蛐也不好抓吧。” “还好吧。不像金龟子,扔块西瓜皮就能抓到。” “我是用西瓜皮养知了,拿根棉线拴着到处遛。”她眯着眼,“夏天会买很多西瓜,一切两半,我和陶隐一人一半。挖着吃完了还能多顶帽子。” “真浪费。” “浪费什么?” “西瓜皮可以吃啊。” 她腾地坐起来,一脸震惊:“啊!丧心病狂。瓤都吃完了还不放过它,连皮都要吃掉!” 他手上使力一拽,她扑到他身上,半干的长发垂在他胸口,带着薄荷的清爽气味。她还在说,“西瓜皮都吃,你怎么吃?怎么吃?”他反身将她压在竹椅上,双臂撑起圈住她,难得唬起脸来,“再说,再说就吃掉你。”嘴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带着笑。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扫过他长长的睫毛,“你威胁我。”他用脸去蹭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像只讨好人的小狗,眼睛也是湿漉漉地让人心疼,“想吃掉你。” “怎么吃?”她眨眨眼,“拌西瓜皮吃掉?” 他笑得浑身都在抖,双手撑着的竹椅嘎吱嘎吱响,“好主意。可以加多些糖和醋,酸酸甜甜的好开胃。”她抬手捂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他笑得眼泪也要出来,腾出一只手去拔她的爪子,“或者生抽和辣油?不不,用白糖凉拌就好,直接当甜点。” 她恼羞成怒仰起头就要驳他,没想到反而送上门去,被他的唇舌逮个正着。他真是将时间把握得分秒不差,也是有了经验,就这么进进退退地逗弄着,双手托在她的脑后,像是捧着易碎的珠宝。 稍稍分开些的时候呼吸都有些急促,可是都食髓知味,又黏黏糊糊地贴到了一起。她与他心口相贴,被熨烫得火热。其实也有些不安,然而这个时候谁都无法叫停。 他又似山一样倾下来,将她密密实实地笼住。这时他的手肘压在她脸侧,鼻尖在她脸上轻蹭,似乎要将她的气味完全记住。她的手刚扶上他的腰,突然耳边听到一声脆响,紧接着‘噼哩啪啦’‘咔啦咔嚓’——这张有些年头的竹椅承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这时骨断架散,魂归西天。 邵砚青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但他反应还是很迅速,起身将她往上一提,整个儿地抱在怀里。 这时旖旎的气氛没了,耳鬓厮磨的可能性也消失了。邵砚青一脸郁郁,皱着眉嘴巴微嘟着,像是才吃了一口的甜筒整个掉到了地上,那个心酸模样。 她将头埋在他胸口闷笑,“它是用生命在提醒我们要减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仍然忙成狗。。。。。 呃,看到有人提到排版的问题,我也很奇怪都是有word排版的,为毛别人贴上来时会行与行间空隙比我的大呢? 搞不明白啊。 这里话,小桃已经快松口了,但想想,又收了回去,小青还得再等等啊~ 今天不敢话唠太多了,审计还在盯着。 这里的乘凉景象,现在应该很少很少了吧,除了没拆迁的老城区,或是一些仍保持着群居习惯的住宅区以外,很少会这样躺着竹椅摇着蒲扇纳凉了,现在都有空调了啊。而且,路边灰尘也多。 以前纳凉的时候会有卖冰棍的还有卖些小果食的流动摊,叫住买点零嘴。现在物质很丰富,不过有些记忆里的东西,是永远回不来了吧。 冰粉,好吃。这边有家重庆牛肉米线店,招牌的除了牛肉米线外,就是红糖冰粉。 大概是这模样。不过里面或许不是冰粉呢~还是拿大瓷碗装着,豪爽。 ☆、第38章 吃西瓜皮吗? 或许是肚子里憋着闷气,转天邵砚青便买了西瓜回来。陶泓见他把瓜瓤挖了,用刀将浅绿色的瓜皮部分切下。切条,加盐揉一揉,滗净水份,再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她眼疾手快地偷了一块吃,咸味,脆脆的。再偷一块已是不易,他撑开五指罩在上头,“还没调好味呢,馋猫。” 她吮着手指头,催促他快些。 其实也只剩一道工序而已。简单些的就落点麻油拌一拌,也可以加米醋和糖,再放冰箱一会儿,那个酸甜冰爽。她突发其想地用辣油拌进去,居然也还不错。邵砚青在一旁笑骂她乱来,本来是清清爽爽的小家碧玉嘛,何必弄成喷火佳人。<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5章 剩下的西瓜瓤挑去籽,拌上一些白糖给她消暑。她吃得慢,到了后面碗底一汪的西瓜汁,仰头喝下大呼痛快。也会拿酸梅粉洒在上面,酸酸甜甜地刺激味蕾。 休息的时候他们结伴出行,开着车子去海边滩涂或是沿江近河。买回一袋袋带泥的蛏子,买回一桶又一桶的小蟛蜞。 她自告奋勇要帮忙,于是被发配去洗蛏子。等他将两桶蟛蜞处理好时,她仍在洗蛏子洗得不亦乐乎。看看这大小姐,两个手指头夹起一只肥蛏,用力一挤,那头伸出的两只触管便往外嗞嗞地喷水。这一盆的迷你水枪,够她玩一个周末的。 他看不下眼了。都要被吃掉了还要给人这么折磨,太不人道。于是上前赶她:“一边玩儿去。”她忿忿不平,“明明你也想玩。”见他瞪自己,立刻一脸哀怨,“说喜欢我呢,爱我爱得要燃烧起来了。现在为了盆蛏子就给我摆脸色!男人说话真是不可信。” 这大帽子扣得他险些直不起腰。她呀,就这张嘴巴厉害起来不饶人。真话假话一半一半,偏偏又情直意切,让他一时分不出真假来。她还在唱作俱佳:“还说要煮一辈子菜给我吃呢,看来也不可信!才不吃呢。” 然而当厨房里爆蒜蓉的香味飘出来时,她瞬间打脸,以光速冲了进去:“让我先尝尝,让我先尝尝!”你看看,这个女人嘴巴又刁心思又多人也狡猾,可到底软肋被他给掐住了。 邵砚青是有几分得意的。 陶泓偶尔会突发其想,让他教自己用蕃茄做小兔子做小金鱼,或是向他讨教怎么切出一条完美的蓑衣黄瓜。 这种功夫要日常练,而且拿刀切菜呀,养着指甲涂指甲花的姑娘怎么做得来?陶泓悻悻作罢,一脸的失望失落。 邵砚青最见不得她这样,于是分发她去剪豆芽。拿一把沉沉的铁铸小剪,将豆芽的两端剪去。只要中间,像根小小金箍棒。再把煮熟的鸡脯肉撕成丝,拌上氽过水的豆芽和切丝的蛋皮,用麻辣的酱料一淋就是道极美味的夏夜小菜。 他取鸡蛋的时候没有将蛋壳打破,而是用筷子在上面开了个小洞,把蛋黄蛋清倒出来,再用水将蛋壳洗净,晾干。陶泓以为他要实践‘萤囊映雪’,可最后收到的却是个蛋壳不倒翁。 小青童鞋废物利用的技能也是满点啊。 陶泓托着不倒翁仔细端详,其实就是倒些沙子进去,再滴一些蜡油凝固住,然后在鸡蛋上面画上眼睛鼻子嘴巴什么的。 邵砚青画得很简单,两颗黑豆眼,一条两端往上的曲线。就是很多次她回头看他时,他脸上的微笑神情。 陶泓拿手指在红油印章台上轻碾一下,在两颗黑豆眼下微印了印,还是样的羞羞涩涩的模样看着更可爱。 办公电脑和家旁边各放一个,什么时候看都是好心情。 蟛蜞酱要在晴朗的好天气做。 将蟛蜞们洗干净用高梁酒腌一腌,再用刀剁成块,加入红酒糟、糖、盐之类的调味料,拌匀后放到小陶罐里密封严实。邵砚青用的酒糟是自家酿酒时剩下的,红艳艳的颜色,有着醉人的香气。 “天冷的时候就可以做酒了。”他一勺一勺地将调味好的蟛蜞块舀进罐子里,“到时候多蒸些糯米,给你包甜饭团。” 做好的蟛蜞酥是味鲜美的江鲜小点,可以直接嚼着吃,也可以用来做海蜇皮的醮料。陶泓起初吃的时候并不习惯,高梁酒和酒糟糅和着去掉了蟛蜞的江腥气,但它们的呛辣与独特香味并不易让人接受。不过如果吃习惯了,倒是会有些上瘾。 有一次她带去公司,被同事们瞧见后纷纷举箸分食,赞不绝口。有的还追着问这是在哪儿买的,她哪会把自家的小能手供出来。开玩笑,小能手很忙的,打理她的饭盒日常就耗时良多,哪能让他再操劳。回去后却是在他面前得意炫耀,“他们嫉妒坏了。个个都没好久没吃到这样料足味好的老东西了。”抬手送去一块酥糖,夸奖他:“你真厉害。” 邵砚青也有虚荣心,小小的,极易满足的。 “那当然。” 这样吵吵闹闹地日复一日,直到蝉声渐远,已时至初秋。陶泓的工作得到肯定,有望再往上升一级,取代已经有跳槽意图的经理。 开完晨会回到办公室,同事指着她的手机说响了好几遍。她看看,全是陶隐的来电。回拔过去,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却久久无言。陶泓以为通讯线路故障,于是挂断后又拔了回去。这次倒立即接起来,但仍没有人说话,而是一阵呼呼的风声。 陶泓皱眉,正要叫‘陶隐’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还有弟弟气急败坏地吼声:“再再,不准再跑了!” “桃子叔叔,过来呀过来呀……啊哈哈哈哈哈…………” 陶泓把手机拿远一些,仔细看了看屏幕,确实是陶隐的号码。她这时表现出罕有的耐性,等着那头的吵嘈渐渐平息下来。终于是陶隐接手了,喘得厉害:“陶泓,我去你那里住几天。” “怎么突然要来?”她慢吞吞地问道:“还有啊,刚才和你打打闹闹的小妖精是谁呢?你要和她谈朋友我可不同意啊,听声音就知道难伺候,矫情。” 陶隐这时狼狈得很,“什么小妖精!听不出是个孩子啊——再再,不准跑!……你个小妖精!啊——” 陶泓呵呵地笑着,听着那头叮叮咚咚的声音,耐性又多了几分。真是没想到啊,隔了这么久这俩人还勾搭着呢。等到那一头再次回归平静,她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要过来住几天呐?住几天呢?你一个人来住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6章 陶隐:“别给我装死。你有什么不知道的?” 陶泓:“我连现在在你身边的小妖精是谁都不知道呢。” 陶隐:“……” 陶泓:“来几天呐?带着谁呀?” 陶隐紧了紧胳膊,把小胖纸稳稳地夹住,“就住三五七天,带个孩子去。” “哎呀!”陶泓惊叫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惹祸。你个禽兽啊,终于弄出了孩子了是吧!仗着爸爸妈妈不在家你乱搞啊!说,谁生的?多大了?你别想隐瞒了,我马上告诉老爸去!” “你别瞎嚷嚷。”陶隐一手电话一手夹孩子,没有第三只手去揉太阳穴,“孩子幼儿园有得手足口所以停课一周,保姆刚辞职又正好碰到楠楠要出差,孩子就没人看了。” 陶泓嗤笑:“楠楠。叫得那么亲密,人家允许了吗?人看到你都跑得老远,还会把孩子交给你看?不怕跟着你学坏啊。” “这是我的事。总之我会去你那里住几天,给孩子换换环境。”一边说一边瞪胳膊下的小胖纸,“这孩子给他妈妈养得娘兮兮地,没一点男子汉气概。”这样热的天气,小家伙洗完澡出来居然用条粉色的kitty猫浴巾把自己包成阿拉伯人,还走一步摇三下屁股,简直是孰不可忍。 陶泓其实挺不乐意地:“你这是自己看不来孩子就往我这儿跑,想找免费保姆是吧?还能蹭吃蹭喝。啧啧,陶隐我可太了解你了。你手指头一抬我就晓得你要把算盘子往哪儿划拉。”停了停,说道:“门都没有。你自个儿揽的活自个儿兜着,好好和孩子培养感情。你以为现成的爹那么好做呐,踏踏实实地带好孩子。投机取巧不可行。——你还想不想攻略孩子他妈了?” “怎么攻略我说了算,你管那么多。挂了!” 陶隐把小胖纸放到沙发上,小家伙立刻站起来,解开浴巾摆出健美pos变成秀鸟狂人。陶隐扶额:“再再,不准摇大象!” “啦啦啦~~~~~~” 陶隐行动一向迅速,这边打好招呼后就立刻右手行李左手小胖纸地杀来浮城。陶泓下班回来,人还在门外就听到弟弟的吼声由墙头跳过来,“再再,别跑那么快!” 陶泓刚开门就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绕着天井转圈,陶隐跟在他屁股后头撵着,整个人的画风都不对了。 陶泓还是向着自家弟弟,把皮包往边上一扔,逮了个空就把小家伙给抱住。哎哟真够重的,瞧这圆胳膊圆腿儿,就穿着小背心小内裤,别提多壮实了。这孩子也不怕生,被她这抱着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很久以前曾见过这孩子一次,那时他还小,也瘦些。但这孩子天生是爱笑的,也还那么亲人。 小家伙突然投进美女的怀抱,很快就忸怩起来,可嘴巴还是很甜:“漂亮姐姐好。”陶泓忍不住拿额头轻抵他一下,“你好啊,再再。”再再肯定不记得她了,不过这孩子教养好,眨着眼睛问道:“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再再?” 陶泓抱着他往里面走,说道:“因为我见过你呀。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剥过香蕉,打过水果泥哦。”再再瞪大眼睛,“真的吗?”小脸上露出遗憾又小失望的表情,“好可惜啊,我都记不得了哎。” 陶隐这时接手过去,说道:“你要记得的话,那可成小妖怪了。”又在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一记,“都说要吃饭了,你还跑去挖泥巴,该不该打。”再再撒娇地抱着陶隐的脖子,撅着屁股扭动着转移话题:“吃饭饭,吃饭饭了。” 邵砚青自有记忆起,除了自己以外家里就没来过小孩子。他成年后更是与婴孩儿童毫无交集,这时家里突然多了低幼年龄段的生物,他首先持观望态度。 因为要招待远来的大小客人,晚餐就颇为丰盛。只是有孩子在,所以口味就偏清淡。再再很早被母亲培养独立进食,这时挥舞着小小餐具在盘碗间大肆攻伐。 先来一勺清炒虾仁。河虾小而鲜嫩,买回来那样多,洗剥完不过小小一碗。上浆后热锅翻炒,最后在青花瓷的盘子里堆成一座小小的山,嫩滑爽脆。 又拿几条鲫鱼煎香,新切一把葱铺垫,再用酱油、糖、米醋将鱼与葱小火煨透。特别挑小一些的鲫鱼,层层叠叠地铺在一起,酱汁鲜亮,香味扑鼻。煨的时间久了,就连骨头也都是酥的。 这时海蟹正肥,邵砚青由市场买来,原本打算拿洋葱姜蒜爆炒。有小盆友在,这样的吃法显然不方便,于是拆出肉来,用切碎的嫩笋尖、荸荠,再加少少的蛋清滑炒。玉雪一般地在浅青色的瓷碟上堆垒起来,蟹肉被嫩滑的蛋白裹挟着,带着笋尖的甘甜和荸荠的鲜脆,由舌尖忽溜溜地滑下去。因为蟹类寒凉,另外搭了一碟用白糖渍地过的姜末米醋作醮料。 小朋友很喜欢吃肉。烧排骨生怕他吐不好骨头,就只用鸡腿肉剔骨后切成一口大小,做成照烧鸡肉块。 藤架上的丝瓜已经长老了不宜食用,那就炒一碗苋菜。暗红的菜叶间夹着几瓣被染成粉色的蒜,搛起一筷堆在米饭上,看那红色的汁液迅速地将白饭染成玫红浅粉。再再只在这个时候惊呼一声:“饭饭变红了。”尔后继续埋头苦战。 陶泓见弟弟一边抱怨这孩子吃得太快,一边又拿小碗给他舀冬瓜汤。时不时给他捡掉在桌上的饭粒,虽然眉头皱着,可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邵砚青也是第一次给这样大的孩子烧饭,见他这样的捧场当然很高兴。这孩子嘴巴真是甜,吃饭前就先把他吹捧一通:“桃子叔叔说了,哥哥煮的饭最好吃。”听听,多讨人喜欢。而且这孩子还不挑食,连葱蒜这类味道重的配菜也没有嫌弃。<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7章 小家伙打了个饱嗝,摸摸小肚皮,目光依依不舍地扫过桌上,“啊,好可惜。我吃饱了,再吃不下了。”那纠结的小模样实在可爱,陶泓忍不住去亲他的小脸蛋,说:“晚上不能吃太饱的,对身体不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去散步好不好?” 于是两个人男人在家洗碗擦桌,陶泓带着孩子去文化街闲逛。小家伙精力旺盛又好奇心重,嘴巴嘚啵嘚啵地问个不停。陶泓一一回答他,又去凉茶铺给他买了杯酸梅汤消食。 再再喝着酸梅汤,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那个美美的模样,“桃子姐姐你真好!妈妈都不给我买这些,就知道拿柠檬给我泡水。那个不好喝,太酸太苦了。”陶泓转了转眼珠,问道:“那你要不要和姐姐一直住在这里,不回去了呢?”再再坚定地摇头,“不行,我妈妈不能一个人住,得有我这个男生保护她。”陶泓笑着,夸奖道:“再再真棒,是个小男子汉。”再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吸了口酸梅汤,这时不知道想起什么,小胖爪掌心朝上,冲她勾勾手指头:“姐姐我有事问你……”陶泓蹲下和他平视,“你想知道什么?”小家伙煞有介事问道:“姐姐,桃子叔叔是不是很喜欢我妈妈呀?” 陶泓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柔声说道:“这个你得问他呀。”再再眨着眼睛,“我问了呀,叔叔说他很爱我妈妈呀。”他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哪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能让他理解到陶隐对季楠的爱就好像他对照烧鸡肉块的喜欢,那便足够了。 陶泓想了想,试着解释道:“爱呢,是双倍的喜欢。”再再举一反三,“就像妈妈爱我那样吗?”陶泓点头,“对,为你做任何事。”再再很高兴,可很快小脸又皱成一团:“妈妈爱我会给帮我洗澡。那桃子叔叔爱我妈妈,是不是也会帮她洗澡?” 哎呀呀,这纯洁的画风一下转成成人的了,光是想象就觉得这场景太美无法直视啊!陶泓晃上脑门上的黑线,努力为弟弟挽回形象:“你现在还小嘛,所以要大人帮忙你洗澡。等你再大一些就能自己洗了,是不是?”再再立刻想通了,“我知道了。”小家伙又想了想,有些忧郁地问道:“可是我觉得妈妈一点也不爱桃子叔叔啊。” 陶泓侧了侧脸,往角落翻了个白眼。就陶隐那嘴巴那德性,会被季楠喜欢才怪了。再加上他那看上眼就死缠烂打的不要脸手段,季楠简直是祖坟移位了才被会他盯上。这也就是人家有孩子脱不开身,换另外个麻利点的,早就提着裤头脚底抹油跑得影都不见了,一点纠缠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有些乱,情绪很差。 大约是到了某个转折期吧,否定和自我否定的时候。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是不是真的有意义。也许是惯性思维作祟,希望能快点想明白。 再再和陶隐会在小青家住一阵子,再再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而陶隐也下决心做个好继父,其实从抽风的程度来看,他们还真是一对隐性父子。 唔,还是说吃的吧。 不知道为啥以前的西瓜都是皮厚肉红汁多味甜,吃完西瓜用西瓜皮做凉菜,是经济节省的作法,但西瓜皮腌着也很好吃啊。 苦夏,有时不想吃东西,水果和冷饮是好选择,但毕竟不比正餐。靠海吃海,也可以吃点河鲜,小河虾很好吃,脆嫩嫩的适合孩子。河鱼我不太喜欢,因为有一种说不出的土腥味。但是煎完后用糖醋酱油(火靠)透了,很香很香。很开胃下饭,下酒也好。如果只是泼芡,那一定要先吃炸酥的鱼尾和背脊,脆脆的像饼干。 相比起大闸蟹,其实海蟹更好吃。没有浓膏但蟹肉清甜厚实,可以煮粥可以拆肉清炒,或是斩件了炒洋葱鸡蛋,非常非常地香。文里用的做法比较费事,有闲的才能做,但吃得很方便。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说过,蟹肉炒蛋白,加蟹籽,底味用南瓜汁来调,滑嫩嫩的味道偏甜。 还有苋菜。苋菜只有煮完了才变得漂亮,可以煮面条,也可以单煮。会有玫瑰红的汁液渗出来,浸着米饭特别漂亮。张小资有写过她带着苋菜去舅舅家搭伙,一碗苋菜写得那般瑰丽。看完那段描写后再往饭桌上看,现实的落差是如此赤果果。小资最后说还是苋菜香,可见到最后终归还是食物能给予人最实在也是最温暖的安慰吧。 今日无图。 ☆、第39章 吃大闸蟹吗? 家里添了孩子是真热闹,楼上楼下叮叮咚咚嘻嘻哈哈的声音不停。 季楠住的是一居室,四十多个平方扣去公摊后三十出头,住得略为逼仄。孩子天性好动,活动空间小了总是会展不开,乍一下换到有天有地的独立屋,他只觉得处处好玩。 白天陶泓去上班,两个男人带着胖小子到处玩。陶隐是铁了心要把这次难得的机会利用起来,好好地巩固战线,在季楠回来前把小胖子打造成他这方的超级间谍。邵砚青不敢说自己非常有爱心,但再再这样豁达开朗的孩子实在很讨人喜欢。 这时再再正蹲在地上看铁桶里的螃蟹,看它们张牙舞爪的模样即兴奋又害怕,“小青哥哥,它们咬人很疼吗?” 邵砚青将一支筷子递给他:“你的手指头经不起它们一钳,会断掉的。实在想玩的话用这个吧。” 再再接过筷子,壮着胆子用它去戳螃蟹的壳。果然筷子被夹住了,还抽不出来。他吓得一松手,筷子掉进桶里。邵砚青见他害怕的模样,伸手将他揽过来坐在自己膝上,又伸手去桶里掏螃蟹。再再‘哇’地叫了一声,捂住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螃蟹却被抓在手里,大螯并八只细爪在空中一通狂舞,死活也钳不到人。小家伙的崇拜值瞬间爆表:“哥哥好厉害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8章 这些螃蟹用蛋清养过,又剥去了蟹心、蟹脐、蟹腮、蟹肠。洗净污物后拿刀斩块,用高度白酒、盐、醋、糖、姜末、胡椒粉及紫菜生腌起来密封。再再好奇地问道:“这是生的呀,可以吃吗?”陶隐倒是见过这样的炮制方法,可又有不同:“这是酱油蟹?” “类似而已。我们这里叫蟹生。”邵砚青手脚很快,处理完后将密封的器物放置在阴凉透风处,“再两天就能腌制好。很鲜。不过小孩子脾胃弱,还是吃熟食。” 再再咬着手指头看着,口水哗哗地流:“妈妈答应过我,回来给我买大夹夹吃。”陶隐知道季楠这次去得急,就是想赶在中秋前回来和儿子过节:“那叫大闸蟹,不是大夹夹。想吃,我带你去啊。” 邵砚青说:“想吃大闸蟹,在家蒸一屉还不容易。不过呢,想吃好东西,就得干点活。”他看着再再,“再再,看到那边的架子了没?上面的藤都枯萎了,要把它清理掉,还有那些小花盆里的土要换一换,有些坏掉的要拔起来。你能不能帮忙呢?” 这对于孩子来说就是玩了嘛,再再拼命点头。小孩子对拔花掏土有与生俱来的天份。坐在小马扎上,两条胖腿夹着小花盆,拿小铲子一下一下地往外掏土。每用力一下,他胳膊腿儿小肚子上的小肥肉就颤颤地抖动,别提多喜感了。 邵砚青忍不住拿眼去看他,笑道:“这孩子太可爱。” 陶隐语气里掩不住骄傲:“那当然,是她的孩子。”说得这样自然,仿佛也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并不只是单纯的爱乌及乌。 邵砚青这时看着他,轻声说道:“你以为他骄傲,他也不会让你失望。”这话陶隐相当受用,只是嘴上仍说着:“小的还算省心。大的就狡猾了,防我和防贼似地,至于么。” 因为你的坏是写在脸上的啊。邵砚青只在心里这么想着,为了和谐绝不去点破。但他是真没料到陶隐所执着的人有这样大的孩子,也没想到他会毫无芥蒂地帮着带孩子。以陶隐的骄傲,必定是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搏斗,与自己的自尊做了一通厮杀,才坚持到今天这一步。 藤加上的枯藤败叶清理干净,两个男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陶隐抱怨道:“过年的时候才整过,怎么现在又一堆东西,你这旮旯是会生废物么?”再再掏好花盆,这时正站在小马扎上趴水缸边看里面的金鱼,“桃子叔叔,这鱼好肥啊。能吃吗?”话刚说完,刚才还在水面悠哉游哉的肥鱼立刻沉了下去。 邵砚青笑回道:“这鱼不能吃的。”又回房里倒了凉茶出来,小家伙喝了一口,嫌味道不好,“有点苦啊。”又撒娇似地说道:“哥哥会做酸梅汤吗?我想喝。” 倒不是不会做,只是做梅子卤也需要些时间,没办法立刻喝上。小家伙有些失望,可很快又开心起来,“那我明天就能喝上啦。” 下午四五点钟,日头西斜热气已然褪散。三个人都是一身的臭汗,个个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真不记得是谁先提议的了,最后竟然就这么在天井里拖了软喉水管开始冲澡,一人手里一块香皂,一边冲一边抹,嘻嘻哈哈不成体统。 也是很凑巧,这天陶泓公司大楼检修电路,所以提早下班。她回来的时候还顺便拐去糖果店买了些糖果点心打算哄孩子,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传来孩子荒腔走板的唱歌声。 她微微一笑,掏钥匙开门不忘举起手里的糖果袋:“再再,漂亮姐姐给你买啊————————”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邵砚青家的天井。咳,一般这样的人家大门打开后会有个影壁嘛,起初是有辟邪挡煞的作用,后来更多是装饰。但邵砚青家里却没有,所以打开门后就是一片宽阔天井。 三个光屁股——哦不,光着膀子只穿内裤的男人都齐齐背对着大门,一身肥皂泡沫地举着软管洗涮涮呀,洗涮涮,哦呜~哦呜,哦嘿嘿! 啊,尼玛!oh,no!不行不行不行,oh,nonono,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陶泓这么一尖叫,那仨只穿小裤衩的男人齐齐转身过来。邵砚青是反应最迅速的一个,立马甩开软管张开双臂把陶隐挡住。他肩宽腰窄,手长腿长,居然能将陶隐遮个严严实实。而边上的再再则是吃了一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陶泓。这孩子正在冲小鸟,软管的水从印着面包超人的小裤裤边缘漏出来,哗啦啦,哗啦啦…… 这诡异的场面持续了近半分钟。 ——足足半分钟后陶泓才回过神来,咆哮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真是让人无语啊!光天化日的公然脱衣洗澡,有碍风化不说还教坏小盆友。陶泓能料想到季楠看到白净斯文的小绅士就被教成抠脚光膀的小汉子时,她的内心会有多崩溃。 因为心里不快她晚上就没啥好脸色。邵砚青没敢说话,陶隐不以为意,再再不掺和大人的事,仍一心一意地吃着好吃的晚餐。他特别喜欢用糖醋鱼片的芡汁拌炒面,再搛两块羼了肉馅儿的酱烧豆腐泡在上面,就着干贝杂菇汤吃得满嘴流油。 邵砚青低头剥着焖蛤蜊肉,剥完先给孩子送去一勺,再给陶泓送去一勺。陶泓拔弄着吃了,眼角扫过他,叹气:“下次不能这样了。”他受教地点头,这时放心地继续剥蛤蜊。 陶泓又瞪着陶隐,压低声音说道:“你脑子入水啊,这种天气大人冲冷水还好,小孩子受不受得了?要是生病了我看你怎么和人交代。”<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79章 陶隐也知理亏,罕见地没有还嘴。 因为答应了小盆友要请他吃大闸蟹,隔天邵砚青真去市郊的海产市场里买来品相上好的大闸蟹回来。 再再很高兴,围着箱子转来转去,时不时拿手背抹嘴巴。小孩子讨好人都是非常直截了当的:“砚青哥哥,我还能帮你做些什么?” 邵砚青停下手里的活,扭头问他:“再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叫陶隐叔叔,却叫我哥哥?” 再再觉得他的问题真简单:“因为你比桃子叔叔小啊。”这孩子倒是情商颇高,“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也叫你叔叔好了。” 这孩子真是能让人疼进心坎儿里!只给酸梅汤喝就太委屈人家了,于是又多做了碟马蹄糕,往冰箱里搁着等午觉起来后搭着吃,香甜又冰爽。 蟹,放在晚上吃。 仍然在在天井里摆好桌子椅凳,桌子上只有一个大盘子,上面堆着蒸好的大闸蟹。每人分一只,热腾腾地还烫手。这箱子蟹挑得实在好,刚上手手指头上便抹到蟹油。解开捆蟹的绳子,掰下蟹脐,再由空出的缝隙处使力,掀开蟹盖,一片金灿灿的景色。 这时蟹油已经沿着手指头流下,馋嘴的孩子伸舌头舔一口,再舔一口。接着用小调羹挖一勺蟹黄送到嘴里,鲜甜鲜甜。这时舔净小调羹,舀半勺的姜汁米醋往蟹盖里点一点,再搅一搅,这才吃第二口。把蟹盖里的蟹黄吃干净,再再闭着眼睛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啊,太太太太好吃啦!” 能吃净蟹盖,对这样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好了。三个大人一边欣赏着孩子陶醉的模样,一边轮流给他拆剥蟹肉。邵砚青拆出蟹和尚,又给孩子说了雷峰塔的曲故。再再一边吃美食一边长知识,看着邵砚青的目光简直是崇拜了。陶泓不甘示弱,拆出一对蟹钳里的两瓣白色薄片拼成蝴蝶。小胖纸拍起掌来,嚷道:“我回去也给妈妈做一只。”而陶隐则全程不声不响地在一旁,默默地复习着刚get到的新技能。 不过大闸蟹性寒,孩子不能多吃。剥完两只后便叫停,给喝了一小杯红糖紫苏,又另外备了米饭和火腿丁煨白菜给他。而三个大人则继续在啃白菜的孩子面前残忍地拆着蟹盖剥着蟹粉蟹肉,喝着加了姜汁的太雕。 蝉声渐渐低了下去,盘碗间的响动也间次停歇。这时仰望头上星空,已有朦胧醉意来袭。难得连邵砚青也懒散了,说放着明天再收拾吧。再再不知什么时候偷溜去厨房,用小背心兜了一捧的干栗子出来,这个分几颗,那个也分几颗。 风干的栗子肉略硬,但是很甜很甜。陶隐慢慢地嚼着,看着小盆友的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你妈妈也喜欢吃栗子。”再再用力点头,“我留一点儿带回去给妈妈吃。”又趴在陶隐耳边告密:“我妈妈也很喜欢吃杮子哦,软的硬的还有柿子饼她都喜欢。” 陶隐在他脸上狠亲一口。也是一时冲动,掏出手机来给孩子拍照,发给了季楠。发完不到一分钟,季楠的电话就追回来了:“你带我儿子去哪儿了?怎么他脸上被蚊子叮了这么大个包。”陶隐端着手机看了几秒,又扭头看着正欢乐地剥栗子的再再几秒。 他选择了关机,兼狗带。 再再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不过毕竟是个孩子。之前晚上他都肯和陶隐睡,这天晚上就有些闹别扭了,“我想和姐姐睡。” 这有何不可。 陶泓热烈欢迎。陶隐也无所谓。只有邵砚青的脸微绿。可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他心胸何至于狭窄到容不下。 再再的睡相很老实,或许是因为白天劳作的关系,睡熟了有微微的鼾声。陶泓替他掖好毛巾被,又摸摸他的小手,将空调高调一度。 半夜醒来口渴,她蹑手蹑脚地下楼取水喝。恰巧他也在。也不知道是真的恰巧还是他守株待兔。 这几天陶隐带着再再,宛如超级大灯泡带着它的移动电源,一天到晚发光发亮,明晃晃地追着这对无法秀恩爱的热恋狗照射。 热恋期啊,本来邵砚青已经养成每天早上m kiss的好习惯,这下又被打回原形,一起床就爬去守厨房。而陶泓每天回来时都会收到一个热烈的迎接吻,一个两个接三个,本来甜得连喝咸肉汤时都觉得发腻呢,现在就真只剩咸肉的味道了。 这时月黑风高又兼灯黑火瞎,正好可以搞搞小动作。这次是陶泓主动,勾着邵砚青的脖子就是一个深吻。他将她抱在膝上,微微地喘气,手指与她的交握,声音低哑道:“我都等了两个晚上,你才下来。” 她大惊失色,“什么?你都埋伏两个晚上了?”又好笑又心疼,“怎么都不和我说?暗号也不打一个。”他委屈得很:“我以为心有灵犀。” 哎呀小青哥哥,活该你单身这么久。(手动再见) 陶泓抚摸着他的鬓角,短短硬硬地有些扎手。他们坐在客厅的角落,只点了盏半人高的立灯,并不很明亮。于是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对连体婴。 “我要和再再一样小,也可以和你睡一张床。”他感叹道,似乎很不忿被另一个男人占了先机,“嫉妒坏了。” 他这样坦白,她一时间语塞,随后扭着他的领口慢吞吞地说道:“你要是变小了,我可怎么办?我又没有恋~童~癖,那可是要坐牢的。” 邵砚青笑起来,白生生的牙齿晃了晃,像是要进食着的鲨鱼。手也不老实了,由她睡衣两侧往里钻去,“所以啊,我就只是想想而已。”掌下柔腻滑软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懊恼着这时间地点不能纵着胡闹,天不遂人愿。<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0章 她坐在他膝上,这时倒比他高了半头有余。双手搭在他肩上,抚慰似地轻吻着他的额和眼。这样经历对一个正常的男性确实是种折磨,能克制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他埋在她胸前嘀咕着:“幸好他们就来几天,要是再多一阵子,我也受不了。虽然再再真的很可爱。”这时忽地笑起来,悄声说道:“我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也很可爱。” 陶泓脸上的微笑凝固住,连身体都有些僵硬。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他仍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周围的温度也在慢慢地下降,只有立灯的灯泡发出极细微的电流声。 他盯着她的眼睛,很想问她:你有想过以后吗?恋爱,结婚,生子。你是否有将我列入你未来的人生中,我们一起前行。可是终究是没问出口,他忽然害怕起来。她倘若说只要现在快乐就好,以后谁会知道。他一定不忍驳她,那又何必要问。 可他不问,她却有回答:“讲真,我从未考虑过结婚的事。”她用额头轻轻点着他的,说道:“但我确实爱着你。” 他沉默地收紧了臂弯,将脸埋在她柔软的颈侧。唇下的浅青色脉络里流淌着她的血液,她的心脏也离他这样的近。而他之前未曾想过她会这样在他的怀中,对他说‘我爱你’。 很轻很轻的三个字,却足以让人动容,令他泪盈于睫。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大家都剁手了吧。 我现在是用舌头打字的,嗯~~~~~~~~ 小青的生日快到了~所以准备给小青过生日。 买完东西心情好了,话唠下: 其实相比起来,我喜欢海蟹胜过大闸蟹。因为海蟹肥的时候肉多啊。大闸蟹要细剥,趁热着吃,凉了味道就不行了。剥得不熟练,那吃得也不尽兴。 悦食中国的第一集的开篇就是秃黄油,取蟹黄蟹膏,用先过了蟹壳的油煸炒。精工细作,是很费时间下功夫的菜。做一次秃黄油,得用去八十只大闸蟹,= =,成本很高。我在网上看了,大约一瓶三四百左右。咳,吃不起。 悦食中国的旁白不若舌尖系列来得温情,带着一种刻板的说教感觉。但是拍摄的手法和取材却蛮好,第四集的锅巴油粉和水八仙,是我最喜欢的一集。第三集里,这个星球上神奇的面条。我觉得比舌尖2里做面条的集看起来更好。手工食物里似乎蕴藏一种神奇的力量,我们更喜欢用人的手做出来的食物,似乎它带着天然的温度。在这一点上外国人也多是这种看法。像是两只意呆吃货里,第1季第2集,安东尼奥回到家乡,回忆起战争<a href=https:///tuijian/niandaiwen/ target=_blank >年代时家家户户为了贴补家用做的手工螺丝面(后来他们拿了一包,用来配拿波里肉酱,妈的好多肉!)。还有第1集里一家人一起做意大利饺子,和速食工厂里的饺子味道其实差不多,但安东尼奥说会更喜欢家制的。我想这并不是情怀。 螃蟹寒凉,吃的时候要搭些花雕酒或是姜汁,不且吃多,消化系统不好脾胃弱的也不能吃多。= =,吃货需要坚韧的肠胃。以前吃螃蟹的时候,吃完了家里人会准备红糖姜水。扒螃蟹的手指缝里渗了蟹油,搓完还有点腥味。 小青做的蟹生,有点像酱油蟹吧。不过用的是海蟹。前阵子mo爸做了好几次,渍好后能吃了,那蟹肉就成了半透明的琥珀色。这不是人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加了大量的高梁酒和姜末,还有上好的紫菜。我最早吃的蟹生,是外公做的。ps,外公做的蟛蜞酱最好吃了。 风干栗子,柴,硬,甜,是合宜的小零食。 今天的配图略抽风+血腥~ 啦啦啦~~~~~~ 自插双目的小桃红 ☆、第40章 吃美人鱼吗? 邵砚青的生日是在周末。陶泓提前在网上订了处度假村,准备为他庆生。周五的假也请好了,却在前一天收到度假村的通知,说是因为订单系统出错,原本订的房间被取消了。 陶泓气得连打了几个电话投诉,然而这并没什么软用。时逢暑假又是周末,度假村挤满了人,半间房也腾不出来。 再再的情绪也很低落。本来啊,说好去度假村了啊,桃子叔叔和砚青哥哥还给他买了很酷的泳裤泳镜和大黄鸭游泳圈呢,结果现在只能在家里泡木桶浴。这样的落差,怎么能平衡得来啊。 邵砚青安抚再再:“度假村太挤了,人那么多也不会玩得痛快,我们改别的地方去,好不好?”再再还是很失落:“度假村里有好大的游泳池啊,还有水滑梯和碰碰船呢。”他低下头,嘴巴嘟得老长,眼眶也红了,“我好想去啊。” 我也好想去啊,还没看过她穿泳装的样子呢!邵砚青的脸色也有些黯淡。可很快又掩好失落,继续安抚孩子,“我再去找找,总有和这个差不多的地方。” 陶隐在边上冷眼看着好一会儿,这时抛了句出来,“倒是有这么个地方。”见那一大一小齐齐看向他,四只眼睛刷刷放光。感觉……就像一对大小哈士奇,嗯,真是像二哈。他突然就有些憋不住笑,“噗……” 再再飞奔过去,“桃子叔叔你还好吗?”一边说着一边跳起来拿小胖爪拍他的背,不忘招呼同伴,“砚青哥哥快来,桃子叔叔被口水呛到了!” 小胖纸这么关心他,肯定不只是因为他被口水呛到了。陶隐看着孩子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和那人真是像。这时也失了逗弄他的心思,摸摸小脑袋,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大的游泳池,还有很漂亮的风景。再再想不想去?”<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1章 邵砚青抢一句:“在哪儿?” “邻市的一个会所俱乐部,开车去的话三个小时左右。会员制,很清静。”陶隐眨了眨眼,“缺点是消费不低。” 钱对于壕来说向来不是问题。于是当即拍板。 陶泓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她听完邵砚青的计划安排后立刻朝弟弟飙去数把眼刀。那样的会所邵砚青怎么会知道,这宅男能知道某某野生动物园就不错了。但邵砚青兴致这样高,她也不好扫他的兴。等背过人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拧了弟弟几把,“败家子,坑人啊你!” 陶隐揉了揉胳膊,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不是想要给人过个浪漫的生日么?要浪漫,先浪费啊。”陶泓直翻白眼,“一个周末就能干掉我的存款,算你狠。”陶隐抱胸看她:“你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又拉长声音,“用~人家的这么久了,也要给点回报。”陶泓懒得和他吵,只是临走前甩他一堆白眼:“先刷你的卡,回头我还你。”走了两步又恶狠狠地回头:“不许和他说是我买单。” 陶隐耸耸肩,“哦,这还要我说?你男朋友过生日,我来买单,傻瓜也想得出是怎么回事吧。”见傻大姐愣在那里,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他刚入了会籍,我当的介绍人。别说我没给好处你们,介绍新会员入籍的赠礼给你留着了,豪华游艇星空夜游券。” 陶泓看着弟弟像一只瘸腿的鹌鹑似地缩起一脚,双手摊开做小翅膀状扑楞,“你们可以出海夜游,在船上晃来晃去,浪漫得没边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个逗逼呢!!! “陶隐,你当奶爸当太久,该去买智商点卡充值了。” 当到达会所时,再再由车上跳下来,双手捧着脸蛋喔喔直叫。等到了房间里更是兴奋地左摸摸,右看看,这里也好奇,那里也有意思。 陶隐含笑地看着孩子像颗小跳豆似地在房间里蹦来蹦去,看着看着便有些失神。去年还是前年,他在这里遇见她。红着眼睛乱着头发,衣衫不整一身酒味。是跟谁来的?倒是真记不清了,恐怕她是巴不能他忘得一干二净吧。 陶隐往观景台走去,那里正对着一片私人海滩,视野极开阔。这时天气晴朗,蓝天白云海景无敌。他垂眼想了想,招再再过来,“乖乖,来和叔叔拍张照。” 再再欢呼着扑过去,搂着桃子叔叔的脖子比出大大的剪刀手。陶隐拍完翻看了下,嗯,角度好,构图好,孩子的笑容更好,直接发去给季楠。 男人居心险恶。这个时候那边已经是深夜,女人睡眠浅,惊醒后就无法入睡,所以一般睡觉时手机开了静音。这时候肯定看不到,等看到时他这边又是深夜,正好可以说些悄悄话。 这边陶隐耍着心机,那边邵砚青也开起了小差。陶隐那心机男教他开两间大床房,他和陶隐一间,再再和陶泓一间。但刚一来陶隐就把再再抱起占房间去了,现在留着他和陶泓一间。虽然同处的时间不算短,但这样光明正大地共处一室,还是头一次。 小青心中忐忑又期待,想着这样那样,又烦恼着那样这样。踌躇犹豫间陶泓由更衣间出来,一边低头扎着纱巾一边问他:“这颜色怎么样?” 邵砚青眼睛发直。高能预警没开,这时面对穿着三点式比基尼的女友,他立刻下意识地拿手去捂口鼻。 陶泓照了照全身镜,久久等不到后面人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句:“不好看吗?”这次终于听到后面结结巴巴的回了句:“不……好看。” 哎呀,这是难得地有不同意见呢。 陶泓扭头看他,刚对上眼他就立刻偏过脸去,耳根通红。她在心里叹一口,这时要换回连体泳装也没辙,因为根本没带啊。把扎在腰上的纱巾解开,拉高了斜肩系出个蝴蝶结来,再次询他意见,“这下怎么样?” 他点点头,仍没开口说话。 陶泓挽起头发用夹子固定住,露出纤细幼白的颈部。有几绺发丝垂散下来,多了丝热带风情。她又在化妆包里寻细小扁夹,找到了两枚后抬眼照镜子,竟不知他何时站在身后。她这时只穿了双沙滩拖,平白比他矮了许多。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连声音都染了几分暧昧,“这个很衬你。” 他很少这样主动,她也顾不得去观察他的耳朵是不是还红着,注意力只在他手指间夹着那朵粉色雏菊。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小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雏菊别在她鬓边。她的目光与他的在镜中交汇,无声地交流着。他的手掌落在她肩头,呼吸有些不稳。她听得出他在克制,倘若这趟行程只有他们两个,那耽误些时间也无妨。不过隔壁那两个,特别是小的那个,应该很快会过来。 她回身看他,眼睛弯弯地很是愉悦:“你这招打哪儿学来的?”他的头微微偏开,轻声说道:“我不至于连电视也不看。”她又忍不住打趣他:“哦,原来是现学现卖。” 邵砚青正要分辩两句,听到门外传来咚咚两声,应该是那小胖纸拿拳头砸门。这孩子现在应该兴奋得不得了,直嚷着:“砚青叔叔,桃子姐姐,快啊我们去游泳。游泳啦啦啦~~~~~~~~~” 这间会所规模不大,但设备设施都是顶极并且私密度很高。眼下是旅游的旺季,这里的客人也不多,足见其入会资格的苛刻挑剔。 陶泓由水里出来,一旁即有人递上雪白长巾。她擦干身上水珠,刚一坐到椅上,手边便多了杯新榨果汁。嗯,还是她喜欢的草莓汁。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问话。只是客人一抬手,甚至只消一个眼神便会提供称心服务。<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2章 陶泓一边叹着这惊人的资本力量,一边逼问陶隐入会费是多少。陶隐闭着眼睛不想理她,但不理她又实在是聒噪,于是堵了一句:“有钱都难买真开心,开心就好。”陶泓嘀咕了句:“你倒说得轻松。”陶隐偏过头看她,笑了:“告诉你了,你还真折现给他啊。当然不可能,所以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喝了半杯果汁,见她仍在蹙眉,便说道:“男女朋友之间算计得这样清楚,那不如做个普通朋友,吃火锅也挑即位的就好。你一来我一往,你认为这是交往间的男女平等?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平等可言,你喜欢他多一些,还是他喜欢你多一些,怎么评判?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愿意为她费心思花钱,这是最直观也是最简单粗暴的。女人也是这样,只是更愿意倾向于用关注细节来表达。且不说花钱和关注细节这两者之中谁更用心,出发点却是相同的,你承认吗?” 陶泓看了弟弟许久,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觉得男人和女人表达感情的不同方式,一个是用钱砸,一个是用关心来表达。是吧?” “总的概括来说,是的。” 陶泓摇头叹道:“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大写的直男癌——你对季楠也是这样表达的吧?”不等对方回答,便直接点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你就跑得老远了,人家本来就没什么钱,和你在一起还要上交智商税,多不值得。” 陶隐下意识地要驳,可耳边传来再再咯咯咯的笑声,目光不由地被吸引了过去。小家伙这时抱着橡皮圈和邵砚青玩得正嗨,小胳膊小腿用力扑腾着挥出大片水花。说起来这个地方,他也带她来过,那个时候…… 邵砚青将小胖子托起来,甩了甩脸上的水珠。这时再去看,刚才凫水而来的美人鱼已经不见踪影。心里正失落着肩膀上却被轻拍一下,转身,她正娇笑着:“想什么呢?”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她露出的大片肌肤上,心神未定间手里的小胖子便滑溜溜地游走。这时再扭头去看那尾美人鱼,居然也溜得不见踪影。 不远处,陶隐正对他举杯致意。 上来吧,你还太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吃的。 这周忙得脑血管都要爆了。 现在脑袋还胀胀的,然后周末攒点稿子去。 唔,这个会所是陶隐吃掉楠楠的地方哦。 对了对了,陶隐有点直男癌,所以真不讨楠楠喜欢。 陶隐居然是个大写的直男癌,不爽~啊哒~~~ ☆、第41章 吃茶杯羹吗? 吃完海鲜大餐,陶泓领着再再去午睡。大约是玩得太累,这一睡竟然到了傍晚。再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晚霞,伤心得呜呜哭起来。陶泓一边哄着他说明天后天还有节目可以玩呢,一边给他穿衣穿鞋。 这时是晚餐的点,可中午吃得晚又没怎么运动,所以并不是很饿。倒是两个男人打了一下午的球,这时洗完澡一身清爽地亮相。 陶隐提前落订了龙虾与时蔬,按邵砚青的交代,一式清蒸一式煮粥。再再吃着美味龙虾,因贪睡而失去玩乐时光的这份失落多少得到了一些弥补。 邵砚青拆着龙虾壳,时不时抬头看她。晚上她换了一袭露肩印花连身裙,头发仍是松松地挽起在脑后,耳边仍别着那朵粉色雏菊。他心里甜蜜,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拆完一节龙虾,又拆一节。陶隐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将叉子岔过去,叉走一块,又叉走一块。 邵砚青一点没感觉,倒是陶泓立刻就注意到了。邵砚青拆好的每一块肉都是属于她的,死贱贱的陶隐有什么资格吃啊!坑人坑得这么厉害,居然还有脸吃我家小青剥的龙虾!不等她拆穿陶隐,身边的再再倒先嚷起来:“砚青叔叔,桃子叔叔在偷吃你的龙虾!” 小胖纸干得好! 邵砚青反应迅速地拿叉子按住最后一块龙虾肉——陶隐的叉子已经稳稳地叉住了,两个男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火,噼哩啪啦。 陶泓的盘子往前倾了倾,正欲接回那块龙虾肉。可只见陶隐动了动嘴巴,邵砚青竟然松开了叉子,任他把最后一块龙虾肉给叉走,吃掉。 小胖纸嚷起来:“桃子叔叔你们在打什么暗号,我也要听!”陶泓阴着脸看着陶隐,又看看邵砚青,后者正心虚地别过脸去。 好在意,到底在打什么暗号呢? 小胖纸中午睡得饱,晚上精力就特别旺盛。会所儿童游乐室里面什么游乐设施都有,再再贪心地想要每一个都试过去。虽然有专门的人员跟着,可陶泓还是不放心,邵砚青也只好陪着他们。 再再玩得痛快,时间也晚了,邵砚青抱着累坏了的孩子回房间。陶泓跟过去,见他把孩子放在床上,小心地脱去鞋子,盖好薄被。又调好了空调温度,这才转身过来冲她比了个v的手势,两个大人蹑手蹑脚地出去。 可门还未关上里面就传出再再的哭声,孩子到陌生的地方没有人陪着睡,会本能地害怕。陶泓听不得孩子哭,只好进去陪他。再再闭着眼睛吸着鼻子,小手揪着她的耳朵不放,手指头捏着她的耳垂揉啊揉的,嘴里叫着:“妈妈……” 陶泓心越发软了。这时也舍不得离开他,只得抱歉地看着邵砚青。啊,她可爱的小青,这时正幽幽地站在床边,眼角都耷拉下来了。嘴巴微微呶着,也是一副愤愤不平又心有不甘的模样。<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3章 该死的陶隐,滚去哪儿了? 游池边,陶隐终于等来季楠的电话。女人这两天忙碌得很,还未适应国外的时差气候,昨天疲倦得早早睡了,结果一早醒来打开手机就看到宝贝儿子和那男人的亲密大头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男人连和孩子一起拍照都那么心机,把她儿子的脸凑近镜头衬得他脸小。季楠心里不舒服,看过一眼就放洗手台上,拆了牙刷刷牙。可又真是想儿子,忍不住又点开屏幕看个仔细。可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颈后的寒毛越倒竖。再三确认之下,她终于知道陶隐把她儿子带去哪里度假了。 她淡定不了,气急败坏地打电话回去诘问那个该死的男人:“你把我儿子带到那,那,那里做什么?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带他去吗?你,你非得故意这么做吗?”嚷完这一通已经是满脸通红,幸好同屋的人还熟睡着,否则她又该怎么解释。 陶隐沿着泳池周沿慢慢地踱步,耐心和她解释:“给朋友过生日才来的,凑巧而已。再再玩得很开心,他想你了。”儿子是季楠的心肝宝贝,听到他这么说心自然就软了。然而她不会傻到将他的话照单全收:“你现在在哪儿?再再睡了?”陶隐眉微蹙,回答道:“我在和你打电话,再再应该睡着了。”季楠有些急:“你没有陪他?再再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睡会做恶梦。”陶隐捏了捏鼻心,“有人陪着他。”听她松了口气,心里有微微的不快,“你不问我吗?” 季楠觉得莫名:“你这么大的人,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陶隐换了个问法:“你想不想我?”季楠:“……呃。”陶隐:“……”季楠:“其实我——”陶隐立刻打断她:“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听,先挂。” 陶隐黑着脸,情绪几乎是跌到谷底。这时邵砚青也寻过来,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心情都很差。 邵砚青:“该换你去看孩子了。” 陶隐:“都睡着了,换人会吵醒他的,今晚先这样吧。”见对方面色阴郁,想着自己确实坏了人家好事,便邀他喝一杯,不忘提醒道:“明晚我看着孩子,你们好好浪漫。星光夜游,机会难得。” 倘若陶泓听到这话肯定会化身狂战士上演手撕弟弟这场大戏,什么啊,一张夜游券这边哄完了拿那边去骗,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生意!然而她已经陪小胖子熟睡会周公去了。而邵砚青这小厨子怎么会是这心机男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顺毛哄好,两人勾肩搭背地去小酌一番了。 次日邵砚青在晨光沐浴中醒来,酒劲过去头还有些疼。和陶隐喝酒到半夜,回来的时候也没换衣洗漱,扑到床上就睡着。现在起来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啧啧,臭得很。不过他倒还好,醉了还知道倒在床上,陶隐不知什么时候滚到地板上,双手双脚抱着枕头就和特大号的蚕宝宝一样睡得正香。 邵砚青想了想,拿起手机拍照留念。洗漱完出来时陶隐已经醒了,正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刚撂下电话就听到门铃响,还有孩子特有的精力充沛的声音:“早啦,起来啦,哟呼~” 打开门小胖纸就扑进来,邵砚青一把抱他起来,肉墩墩的小屁股座在胳膊上,沉甸甸地:“再再起得真早。”这时眼睛往外一扫,却没见到她,心下诧异:“姐姐呢?” 再再抱着他的脑袋和他咬耳朵:“姐姐好像不舒服啊,让我先过来找你们。”他看到躺在地板上还熟睡的陶隐,扭着身子滑下来小跑过去,“桃子叔叔~~”跑得太快,脚下一滑往前踉跄两步,一脚踩在陶隐脸上。 “唔——” 邵砚青默默地给孩子点了个赞,叮嘱道:“再再看着桃子叔叔,我去看一下姐姐。” 会所的房间不似酒店那般规整,开门就能和过道对面的住客面对面。陶泓和再再的房间与他们隔了两处庭景,装饰风格也稍有不同。陶隐那间是地中海风格,而这间则带了些许阿拉伯风情。床边垂着纱缦,层层叠叠地掩着,里面睡着他的美人。 陶泓见他来也不惊讶,而是一脸抱歉。谁会想得到呢?昨天还玩得那样开心,今天醒来乐极生悲,被生理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怎么办,今天还得给他过生日呢。 邵砚青摸摸她的额,满手的冷汗,这时脸色也变了,马上要唤医生来。陶泓窘得很,按住他的手,小声嘀咕道:“是生理痛。来了也只是吃两片止痛药。”也觉得尴尬,“平常不会这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舒服就不出去了。”他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再再有陶隐看着,我陪你。” 陶泓羞愧得很:“明明今天你过生日……”她还打算烤个蛋糕给他庆生,晚上再去夜游看景,这下全泡汤了。 可恨的大姨妈,真是会挑时间捣乱。 邵砚青倒不在意,说了陪她就真挑了本书坐在她边上看着。陶隐和再再过来,也被他三句两句地打发走。她小腹坠胀,起身都觉得难受,可看着窗外阳光正炽盛,不免心情郁闷。翻来覆去几下他便觉察到了,离开十来分钟后回来,带了一包蜡笔和时下流行的图画书。支了床边桌,他陪他涂鸦消遣。 中午的时候她喝了两口红枣粥,他用房间里的微波炉做的茶杯蛋羹也只吃了一半。阳光斜斜照入房间,透过纱缦洒在床上。明明室内温度正好,额上一滴汗也无,可就是觉得皮肤下的血管里有火在烧,最后聚在心口热力无法纾散。然而腹部却是像裹了坨冻硬的冰块,硬硬地坠胀。她是真的累极想睡,却是被折磨得无法入眠。大约只有被大姨妈狠狠折磨过的女人才能理解这种痛苦吧。像是钝刀子割肉,那种绵延淋漓,拖悬不决的感觉。<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4章 最后还是吃了止痛片。在等待药效发作的时候,邵砚青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知何时她的手捞在他腰上,而他也由床边挪到她身边,最后和她并排躺着像两把合紧的汤勺。他身形高大,双臂张开就能将她完全笼在怀里。她半蜷着身体,略略放松的胎儿睡姿。双手与他的交握,靠在她的小腹上。 邵砚青望着窗外的景色由亮到暗,由天明到日落。他不觉得失落,也并不遗憾晚上的星光夜游泡汤。生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附加意义,是她想为他庆祝,他也只是因此而高兴。在哪里,做什么,或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度过都无所谓。 她在身边就好。 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着,连心跳,连呼吸都变成同样的频率。 这真是个幸福的生日。他想。 陶泓这一睡到深夜才醒。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人却精神起来。身后有密密的呼吸吹来,她小心地转身,邵砚青靠在枕头上睡得正香。 她拿手指虚勾他的轮廓,无意间指尖扫过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几下后,他睁开了眼睛。她凑得这样近,直直看进他眼底。或许是由沉睡中醒来,这时瞳孔微散,眼里漾着懵懂颜色。 她在他鼻尖轻吻,“醒啦。”他脑子还是混沌的,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绽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笑容,紧接着搂住她的脖子亲了一口,声音沙哑地问道:“还疼吗?” 她摇摇头,又小声说:“身上黏乎乎地,想洗个澡。”他缓了缓神,慢慢松开手脚,放她自由。 双脚刚刚落地就觉得一股热流由小腹奔腾落下,她悚然夹紧双腿,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进了浴室。 邵砚青这时大脑还迷糊着,盘腿垂首坐在床在等三神六识归位。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渐渐清醒过来。看看床头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他趿着拖鞋去敲浴室的门,问她:“你饿了吧,我去叫点吃的?”水声停歇,她的声音传出来:“现在这么晚了啊。”可转念一想会所服务这样好,餐饮服务也该是二十四小时的吧,便由他去了。 邵砚青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她原本坐在沙发上拿干发巾擦头发,见他端着托盘进来便扔了毛巾过去接。 “没什么材料,就煮了两碗面条。” 她将筷子递给他,又看了看时钟。今天实在是乌龙,原本想给他过生日的,结果连累他陪她在床上躺了整天。眼下还有十分钟到新的一天,无论如何也得陪他吃一碗生日面。 邵砚青拿碗沿与她的轻轻一碰,“祝我生日快乐。”说着将脸凑过去索吻,得逞后又呶了呶嘴巴,“还有。” 寿星最大,说什么是什么啦。 他的愿望得到满足,这时孩子气地笑着。就这么盘腿坐在地板上,筷子在面条间翻转着。难为他能在这里找到两箸索面,正好是浮城人过生日时必吃的。用黄酒酱油煎煮荷包蛋,加入泡开的金针菜烧热做面汤底,再放一挂捞过的索面。 陶泓觉得这汤底酒味十足却很好入口,有微微的辣意。邵砚青煎的荷包蛋最是称她心意,有酥脆的卷边,滑嫩的蛋白和刚凝结起的溏心。 风卷残云地吃完,时针与分针即将在十二点处重叠。陶泓蓦地记起他还未许愿,便催促他:“快快,还有三十秒。” 他合掌许愿:“过一年,长三岁。” 哪有许这样愿望的!她斥他胡闹,赶紧闭上眼睛再诚心许一次愿,还有二十秒! 他再次许愿:“愿她不再生理痛。” 胡闹!她涨红脸,许愿是给自己许的,不是给我!再许一次,不准说出来!只有不到十秒的时间了啊! 她紧张兮兮地看着秒针,冷不防被他扳过脸去,深深地吻住。 愿星光如故,我爱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不愉快,嘤……攒稿不顺利。 陶泓生理痛,其实是有铺垫的,之前不是吃了好多大闸蟹么。 然后小青其实是很介意自己的年龄差的,介意也没办法,毕竟阅历还少,所以就这么受着吧。 之前看童鞋们说小青是很好很好,但是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在陶泓和小青的交流中,仍然透着双方的差距。 毕竟生活环境与阅历不同,对事物看法也不同,暂时这些还不构成大的障碍与矛盾,所以没有显现出来。 情人伴侣,除了日常的生活外,也有精神上的交流需求,小青能付出的是他所有能做得最好的,但对比起陶泓来说,仍有不足。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只有暂时的完美,在某一个特定的阶段,他是最好的。这点适用于双方,最好的状态是,双方都愿意保持着这样,长久下去。 话唠个: 金针菜,又叫金针,干黄花菜,唔,据说是补血的。反正呢在姨妈来拜访的时候,如果觉得肚子寒凉不舒服,就烧一碗蛋酒。煎好荷包蛋,用本地老酒,酱油,和糖盐一起烧好,放进荷包蛋和泡好的金针菜煨着。热乎乎地吃一碗,舒服得很。荷包蛋溏心或是煎实了都好,有酥酥的边,脆脆哒。汤汁偏甜,酒精完全挥发,微辣。 有说姨妈来的时候不能喝酒,不过mo妈说,这东西就是来姨妈的时候吃的,算是特别时候的特供吧,补补哒~ 年少无知的我,最高记录是一次性吃了x个…… 看到难受的小桃,小青的内心是这样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5章 ☆、第42章 吃豆沙饼吗? 回来后时间一晃就过,很快季楠就要出差回来了。 再再也知归期临近,十分地忧郁:“好舍不得砚青叔叔。”手里捧着冰镇过的橙汁瓜条,一边吃一边感叹:“砚青叔叔做的菜是我吃过最最最好吃的,真想一直吃一直吃。”小胖纸非常舍不得,然而对于母亲的思念终于占据了上风。 陶泓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没有关系呀,以后你放假了也可以来嘛。让你陶隐叔叔带你来,如果你妈妈有空,也一起来呀。” 陶隐在边上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刻意拿眼去看邵砚青,后者的脸色和小胖子一样忧郁。这几天吃他的住他的,好歹也要给他留些面子。于是上前抱起小胖纸,拍拍他屁股:“你去幼儿园要表现好,这样你放假的时候你妈妈才有可能同意叔叔带你去迪士尼玩。” 小胖纸眼睛一亮,可很快又纠结起来:“听说迪士尼的饭不好吃,又很贵。”啊呀呀,在这小吃货心中美食已经打败了米老鼠了啊!可陶隐是什么人,只用一张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狠角色,对付这小吃货绰绰有余:“迪士尼里面的饭确实不好吃,可我们能到外面去吃啊。早茶啊,粤菜呀,汤水啊,还有甜品。有好几条街、几百家店可以选呢。” 小胖纸立刻心动了,“哦,有这么多!”陶隐露出畜牲无害的温和笑容,“而且啊,光光早茶有几百道的点心。” 小胖纸已经沦陷在臆想中的点心阵里了,“我一定好好表现!”说完就像表决心似地将瓜条吃个精光,连汁都喝干净了。 晚上再再仍是和陶泓睡,或许是知道只剩两个晚上了,所以话特别地多。陶泓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问个小问题。再再曲起胳膊垫在脑袋下面,原来就圆乎乎的脸这下被挤得肉嘟嘟地,“……砚青叔叔人真好,桃子姐姐你好幸福。” 小鬼灵精。 陶泓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幸福啊。” “就是每天都有人给我煮好吃的呀。妈妈煮给我吃,我好幸福。砚青叔叔煮给你吃,你也好幸福。”再再想起前阵子和妈妈一起看的综艺剧,很努力地记起其中的一句话,“幸福就是狗吃肉,猫吃鱼,奥特曼打小怪兽。” 孩子对于事物情感的理解就是这样直白又简单,没有任何附加项的增减分。陶泓摸着他细嫩的皮肤,心里是有些感触的,可有些话并不合适和孩子说。 二楼,陶隐正在与季楠视频通话。大约是行程排得匆忙又挂心太多,季楠在镜头前显得异常憔悴。 陶隐心里冒火,脸上倒是看不出来:“都几天了还在倒时差,你这生物钟是长腿了吧,玩倒立呢。” 季楠疲倦地抹了把脸,说道:“陶隐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斗嘴,我也斗不过你。再再呢?” “都几点了,他早睡了。”说完话又觉得语气刻薄,便缓了缓口气问道,“后天几点的飞机?我和再再去接你。” 季楠摘下眼镜,摇头说道:“不用那么折腾,我自己打车回来就好。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要照顾再再。” 她很少在他面前露出疲态,也很少在他面前放松。从以前开始,她在他面前都是穿足了铠甲,十分防备的模样。他也看得习惯,这时又见她松了马尾,散下了长发,又添了丝妩媚。陶隐心尖痒痒地,“不客气,我照顾他,他也很关照我。” 季楠没漏过他说的每一个字。事实上与这个男人打交道必须提起十分的精神,这坑货每说十句话,有九句半都是陷阱,剩下半句还得掂量掂量真假。她吃过这亏,着实不敢大意。要不是姨婆回老家而她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再加上孩子又吵闹着,她是很不情愿把再再交到他手里。 “不管怎么说,你真是帮我大忙。回去请你吃大餐。” “吃饭倒是不必。”我又不是没饭吃。陶隐笑了起来,牙齿闪着冷光,活脱脱一只大白鲨,“去看场电影,我们带再再一起去。” 季楠几乎是立刻拒绝了这提议,“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是我们一起看电影不合适,还是我和你不合适?” “都不合适。” 陶隐冷笑一声:“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季楠后悔自己没算好时间,何必发起这视频,“我没再婚的打算,你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我真的不认为你的父母会接受我,接受再再。” “有现成的孙子,他们高兴来不及。” “你无理取闹。” “你才强辞夺理。”陶隐驳起她来轻而易举,“问你多少次,你都是这么说。我也很诚实地回答你,这些都不是问题。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你从来不信我说的。你父母保守不代表别的父母也是这样。他们觉得你离婚是耻辱,宁可让你和孩子被人作践也不愿意丢了自己的脸,这是父母做的事吗?这是父母吗?” 季楠哆嗦着嘴唇,“……不关你的事。” 陶隐的眉眼彻底地冷下来。他这个模样最是冷硬,半分情面也不讲,就像是披甲上阵的武士,手中有长矛利剑,专挑人最无防备又最柔软的地方戳去,“真不关我事?那我好好地在房间里,你扑过来做什么?你扑我做什么!现在倒说不关我的事……”他往后一靠,脸上浮出倨傲又痛恨的神情,厉声问道:“你早干嘛了?” 大洋彼岸的人被他捅得一身血窟窿,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她又是好强的性子,轻易不肯掉眼泪,于是红着眼眶将视频关掉。这男人一嘴的毒汁满身的利刺,她根本不是对手。又不是没避开过,可也是见了鬼了次次狼狈的时候都被他逮到。只差没将她挑在利刺上到处张挂炫耀,看,这个手下败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6章 她痛恨自己无能。 第二天陶隐罕见地晚起。 下楼的时候陶泓已经去上班,而小家伙正捧着碗,嘴唇上一圈牛奶胡子,“桃子叔叔你今天好晚起来,是不是不舒服呀。” 他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陶隐生气的时候喜欢独处,避不开人的时候就当锯嘴葫芦。再再也知他心情不好,就去缠邵砚青。 揉发面粉,用南瓜与蕃薯蒸软捣成泥做馅儿,包成薄皮厚馅儿的馅饼,再一一用手掌压扁成饼。平底锅小火热油慢煎,嗞嗞作响之余看着白色的馅饼渐渐变成熟麦一样的颜色,每翻一下都能感觉到铲尖沉甸甸的重量。 再再也动手帮忙,有多出来的面团给他练手,包豆沙馅。孩子用力不均匀,面饼有厚有薄,还有馅儿被挤了出来,可煎出来还会是一样的好味道。 陶隐不知什么时候踱了过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比邵砚青稍矮一些,但在人群中也算是拔份,这时倚在墙边看着嗞嗞作响的平底锅出神。 邵砚青将第一锅的南瓜蕃薯煎饼落盘,再再欢天喜地地端走,坐在小马扎上试食。陶隐走近,问道:“教我两道菜。” 邵砚青这时正一个一个往锅里放面饼,冷不丁听到这句手一抖,两块面饼叠到一起。他看陶隐的眼神,仿佛后者的脑袋上扎了颗榴莲——是不是哪里被戳坏了? “有没有用柿子和藕做的菜,简单点,这两样能不能凑到一起。”陶隐的声音带着丝暴躁,“还有,补气血的菜了教我几道。就是……不舒服的时候,吃点什么会感觉好些。” 邵砚青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很淡定地将铲子两块粘在一起的面饼分开,“有啊。像这样的煎饼,也可以用杮子做馅。把杮饼洗干净,去蒂,搓软些再切碎。如果不喜欢太甜的,可以适当加一点山楂酱,或者是切碎的果丹皮。” 陶隐看了看案板上剩下的面团,少少的一点,做一个饼勉强是够的。邵砚青一眼看穿他心思,“你回去后可没有现成的面团,从揉面开始学吧。”又不着痕迹地拿眼角扫他几下,说:“补气血,可以学点炖汤。” 再再吃了两块南瓜蕃薯馅儿的煎饼,小手抓着自己做的豆沙煎饼跑到陶隐身边。后者在挽着袖子揉面团,太干,加水!太稀,加面粉!于是加着回着,一小团成了一大盆,陶隐瞪着粘着面糊手生气。干什么呢?好好为什么要学做煎饼呢,做点她喜欢的给她吃。可图什么?那没心肝的会因为吃他两个饼就对他和颜悦色?会因为他有这心意就感动?能感动她早就感动了! 陶隐攥了攥满是面糊的手,那种粘腻的触感让他恨不能把手剁了,再骂自己两句:让你犯贱!昨晚才被她嫌弃,今天就眼巴巴地去学艺讨她欢心。 四不四傻! 正心浮气躁地想砸盆子,大腿被人蹭了蹭。低头一看,“再再。”再再踮着脚抬着视线往盆里一看,“桃子叔叔你好棒,做了这么大的面团。”小孩子真心崇拜他,将油乎乎的手举了举,“这是我做的豆沙饼,好好吃。” 陶隐看着他一脸期待表扬的模样,心里那团火也散了,蹲下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挺不错的。就是比我做得差一些。”再再一惯捧他:“桃子叔叔是大人,肯定比我做的好。” 这么好的儿子,他怎么舍得? 唉,犯贱就犯贱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陶隐和季楠就到这里为止,后面不再多笔墨了,毕竟是配角。 另外,吃完一顿大排,就可以吃小青了。 话唠个: 哦,说起来南瓜饼是很好做的,就是生南瓜很硬,不好切,蒸熟后软软地捣泥,加入糯米粉和牛奶揉成面团,一般我不会放糖,因为南瓜本身就有甜味,如果用豆沙馅的话那甜味就更足了。揉好南瓜面团,加入馅儿,煎一下,就能吃了。有的会在外面滚层面包糠,更酥脆吧。一般超市卖的也是这样的。 小青做的话是类似肉馅饼一样的,把南瓜做馅而不是加入面粉揉。煎的话就是煎南瓜馅饼,蒸的话就是南瓜馅儿包子。南瓜炒着也很好吃呢,但最出名的还是南瓜饼吧。 对了,很早以前看过的漫画,天才厨师饭藏,里面有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忙碌的妈妈问某个厨师说想给孩子做辅食。厨师说了好几种,都是很费时的,妈妈说有没有简单些的呢?得到的回答是:不费时间做出的食物,怎么会有爱?后来饭藏教这个妈妈用南瓜和蕃薯切块,加点水放微波炉里加热打成泥给孩子当辅食。 其实不是没有爱,只是时间太少。特别是对于要兼顾工作和家庭的女性来说,她们的时间被生活与家务双重压榨,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要去要求费时费劲做出爱的食物,真是太严苛了。 看那本漫画的时候我还在上学,有一种很深的恐惧感。家庭里家务事中似乎只有女性在承担着这些义务,因为是天性,因为是母性,因为是传统,因为有更充沛的爱。然而这些都是会被消耗殆尽,当这一切消耗殆尽时,没有人记得她曾经历过什么。 扯远了~~~~~~~那套漫画蛮好看的,天才厨师饭藏,男主是日漫惯有的热血青年,女主嘛胸大腰细。= =,哦,男主有点色 迷 迷的~~~~ 吃块饼,热乎的~ ☆、第43章 吃糯米藕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7章 刚到家就闻到一股醉人香味,陶泓三步两步地蹿过客厅冲到厨房,正要给邵砚青一个爱的身后抱,可一看厨房里的情景就蔫搭了。 三个男人并排站在煎锅着这是在围观什么呢? 她习惯性地嗅了嗅,口水就有点控制不住了,“这煮什么呢这么香?”搓着双手靠过去,那猥琐的模样完全就是偷鸡蛋的黄鼠狼精,“给我尝尝先。” 凑近了才发现掌勺的居然是陶隐,“见了鬼了!”陶隐眼皮子也不抬,从容不迫地掼来一句:“见你个大头鬼,到边上坐着去。” 邵砚青拉她到餐桌边上,“正在试火候,你先吃点煎饼。”陶泓扫过桌子,倒吸凉气:“这叫‘一点’煎饼!”都铺了一桌了啊。 再再这时也爬到椅子上,手肘支着下巴,很惆怅地说道:“这些都好好吃,可是我真的吃得好饱。好可惜啊……” 所以你就是看看也很满足对吗?小胖纸。陶泓一边腹诽着一边挟起来咬了口,噢哟,还真的很好吃,豆沙馅儿真是做什么都顶好吃啊!她吃完一个,又去挟另一块,嗳,这个软软糯糯又有点酸酸甜甜的什么玩艺儿? 再再扑着大眼睛,“你猜。” 陶泓看了眼邵砚青,后者也是一脸‘你猜’的表情。她又不是皇帝舌,哪猜得出来,于是摇了摇头。 再再得意地要公布答案的时候陶隐忽然不大不小地咳了一声,小胖纸立刻噤声,这时倒很灵活地溜下桌子跑去当陶隐的狗腿子。陶隐身形修长,孩子个子矮又想挨近些,陶隐‘啧’了一声,拿脚轻轻地把他拔到边上,“有油,小心烫到。” 陶泓啃着煎饼又拿脚去勾邵砚青,适时抛了个媚眼过去:“说。”他凑到她耳边,“心有灵犀的时候再告诉你。”这是在给打暗号呢。陶泓拧了他胳膊一把,放下筷子。 晚餐是大半桌各种馅儿的煎饼,还有素炒什锦,蒸肉末鸡蛋,葱烧大排,和用芦笋丁、淮山丁和嫩笋丁煮的羹。 刚才说吃煎饼吃得好饱的小胖子又冒了出来,眼巴巴地瞅着葱烧大排。大约是馋得厉害,忍不住咬着手指头,唇缝间能看到快兜不住的口水。 陶隐只允许让他吃点素炒,喝两口汤。再再撒娇再撒娇,愣是连大排的边都挨不到。小胖纸很伤心又不敢发脾气,于是红着眼睛提前离席表示小小的抗议。 陶泓不好替人管教孩子,但觉得弟弟实在过份:“你给他吃一小块又怎么样?现在知道让他克制了,刚才怎么不让他少吃两口。” 陶隐不理她。 陶泓一直觉得这弟弟心太狠,现在看来这评价完全是错了方向,简直就不是个东西。你说那大排她都眼馋嘴馋,何况一个没啥自制力的孩子。 邵砚青做的烧大排得有多好吃? 专门挑脊肉斩的,弯月般的骨头间一大片厚厚的肉。拿调料揉腌前还要用刀背敲敲,把肉敲松一些。下大量的葱段煸香,再放大排下去炸。葱香肉香从油里一齐滚出来,又趁着大排未炸透,加调酱和汤水焖煮。酱料水慢慢减少,大排周围拱出大大小小的泡,打破头似地要把这葱烧大排的香味给扬出去。 邵砚青不用筷子试探肉的成熟程度,只凭眼一看,说:“差不多了。”是怎么个差不多法,五分钟?六分钟?还是七□□十分钟?他也说不出来,“感觉可以了。”于是再下些酱油、白糖。调大些火收汁,等那种甜蜜的、带着微微焦香的气味散开来,好啦。 大排肉多,很容易煮柴发硬。但是他做出来的却是厚实香软又入味,咬得急了就得拿纸巾抹去嘴角溢出的汁来。 成年人巴掌那样大的大排,她能吃两片,再拿烧汁拌米饭吃一小碗。在葱烧大排的面前连大人的克制力都只剩下不到0.5个渣渣,你让小孩子怎么抵住诱惑? 可再再这孩子脾气来得快去也快,到洗澡的时候又乖乖地抱着浴巾和换洗衣物拉了拉陶隐的衣角,“桃子叔叔,我要洗澡了。”这孩子在母亲身边时爱撒娇,离开了母亲后又显得很独立,自己穿衣穿袜穿鞋,吃饭也乖乖地吃,从不会捧着饭碗让大人撵着到处跑。可能和他胃口好不挑食也有关系,所以长得非常壮实。 陶泓剜了弟弟一眼,笑道:“再再,等洗完我们去散会儿步,回来吃大排好不好?”再再摇摇头,“不啦,不啦,洗完澡要睡觉,明天要很早起来呢。” 陶隐带他上楼给孩子放洗澡水。 邵砚青家都是配的淋浴,对孩子来说太吃力了。再再被季楠惯成小公举,习惯了盆浴。邵砚青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去买了个大澡盆给孩子用,还很细心地买了些飘浮玩具给孩子边洗边玩。 然而浮城气温多变。上午可能热得要短袖短裤,下午或是傍晚就冷得恨不能套上秋衣秋裤,这种**型性又十分任性的气温播放模式被全国人民昵称为‘四季随机切换’。前几天闷热得很,今天傍晚起就开始降温。孩子抵抗力弱,不及时添衣物的话恐怕会感冒。 陶隐放好洗澡水,试完温度后才让孩子用。这孩子被母亲教养出好习惯,先舀水洗头洗脸,再舒舒服服地泡进去,用香皂和澡巾搓身体。小家伙白白胖胖的一身小肥膘,坐到澡盆里活生生的米其林宝宝。水面上浮着小鸭子,飘啊飘地,小胖手时不时按两下,孩子咯咯地笑。陶隐也不催他,只在边上看着,试着水凉了些就添些热的进去。<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8章 陶泓倚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悄悄地转身下楼。 邵砚青正在洗最后一只盘子,瞥见她脚步轻快地下楼梯,便知她心情好。果不其然,她三步两步地踮脚跳过来勾他的腰。 她的手臂细白,由后揽着他的腰。手腕是柔软的,水草似地将他缠得紧。很多次了,他不再因为她的偷袭而吃惊,却总是因为那一弯的柔婉细腻而心尖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不,她是知道的,她这样的狡猾,怎么会不清楚?不然那纤纤长长的手指怎么像长了眼睛一样,总往他腰侧间绕,一圈一圈地,撩得他半个身子都发麻。 盘子滑到洗碗池里,他转身去抓她。两只手都沾着泡沫,白花花,滑腻腻。她这时成了尾逃命的泥鳅,扭七扭八地要溜走。可他是谁?是抓这滑货的一把好手。两只胳膊夹着她动弹不得。只用肘弯的力气就将她举到一旁的流理台,往前一抵,将她圈在这方寸天地间。 “还跑。”作势汹汹地,可声音里都是调侃戏谑。 她倒也乖,不哼不哈地,细细白白的手臂往他肩上一搭,刷着珠光粉色甲油的指尖垂在他胛骨上。宛如靡粉小花落到了那无骨柳枝梢,迎着风,娇娇软软地摆动着。 她是存心要撩他,这时说话都带了丝懒意:“我这哪叫跑,分明是送上门。”这时也觉得他生得太高了些,明明她坐在流理台上还只是与他平视着,体会不到半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他抵得这样紧,又是这样迫切,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 他寻着她的狡猾气味而来,嗅到几丝的芬芳流露便凑上去含住。她没躲避开来,嘴巴被他咬得发疼。他从来不讲什么技巧,也确实无从学起。只是被她带着,一次两次地摸索。晨间暧昧的时候温存无比,那时就极有耐性。像是吃缠在筷尖上的麦芽糖,一卷一卷地勾着,吞吃下去。如果是被她撩得恼羞成怒了,或是被逗得不得不发作了,就像现在这样凶狠、急切。 他的心像一座浅眠的火山。她往里丢一颗石头就能噗噗地沸腾起来,紧接着翻滚着的岩浆喷薄而出,把她彻头彻尾地淹没掉。 听到客厅传来了动静,知道是那一大一小下来了。她用指尖在他后颈皮肉上轻拧一下,“人下来了。” 他含糊地应了句:“下来就下来。”又要去卷她嘴里的麦芽糖,哪怕把牙都甜掉了也没关系。她又拧了他一下,这才忿忿不甘地松手,身体还僵着,嘴巴难得地撅了一下,嘟囔道:“每次都这样……” 再再穿着嫩黄色的家居服,看着像颗新剥出的蛋黄,忽溜溜地就滚过来,“桃子姐姐,我要看狮子王。”孩子眼睛又尖,啊地叫起来:“桃子姐姐,你嘴巴好红,是不是口红涂坏了!”转身嗵嗵嗵地跑去捧了纸巾盒过来,“先擦擦。” 这真是个贴心的小胖纸。陶泓爱得不行,蹲下来抱着他亲了又亲,“再再真乖呀!”再再有些忸怩地说:“有时候我妈妈也会涂坏口红,她自己都不知道,都得我提醒她。”这时特别得意地扭头看向陶隐,嚷道:“桃子叔叔都知道。” 陶隐一脸狗带的表情。 陶泓带再再去看动画,邵砚青继续洗那命运多舛的碟子。陶隐慢悠悠地过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在边上看着。 能说什么呀?又不是没闻到空气里那弥漫开来雌雄荷尔蒙撞击的气味,难道要道声歉:“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现在继续吧。”——继续个鬼啊!他还差一道菜没学呢。 季楠喜欢吃莲藕,特别喜欢甜腻软糯的蜜汁糯米藕。她舍不得花钱去馆子里吃正宗的,就在家做。做得不好,狗都嫌难吃。 邵砚青也不怕费时,反正这一大一小明天也走了,今晚陶泓肯定要陪小胖子不会来陪他。也就用了心去教,陶隐不像陶泓那样懒散借口多,一道一道工序认真做下来。 浸糯米,洗藕节…… 两个男人对坐着,头顶上一盏亮晃晃的灯。一人手里一段藕节,把泡好的糯米填到藕孔里,要填得不多不少。多了发胀,蒸出来样子难看。少了发空,没有那种饱满的糯实感。得多做几次,有了经验才好把握。蒸好后切开,还要浇上桂花糖汁,油亮亮地香味扑鼻。咬在嘴里粉糯甜蜜,藕断丝连,缠缠绵绵…… 陶隐一边往藕孔里填糯米,一边胡思乱想着。冷不丁邵砚青问了他一句什么,心里想的那不可外道的龌龊心思就直接溜了出来:“——那就堵她的嘴。”几乎是刚说完就想要咬舌头,然而言出如覆水,咬断舌头也收不回来。于是肃了肃脸色,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刚才鬼上身,又或是别人幻听。 邵砚青挑了挑眉毛,表示赞同:“有道理,吃人的嘴软。”以后他的小桃红要是发脾气和他吵闹,或是赌气不和他说话,就多做些好吃的哄。 陶隐暗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面前这人在某方面真是很单纯,堵女人的嘴最方便最好用的是什么?当然是男人的嘴了。 如此不开化,难怪单身这么久。 这一忙碌就到了半夜,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上楼。 陶泓趿着拖鞋站在楼梯口,披着头发揉着眼睛问道:“忙完了?”不待回答便上前将脑袋往邵砚青胸膛一靠,双手环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呜呜地撒娇:“要喝水。砚青,我要喝水。” 陶隐看着邵砚青就这么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边软声哄着一边下楼。他也定在那处不动,拿眼睛往下看。只见邵砚青把抱人到客厅的软垫上放着,兑好了温水喂着,喂完了连嘴巴也没忘记擦,然后再打横抱起来拾阶而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89章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那自然流畅的动作,仿佛本该就是这样的。 陶隐抿起嘴,嘴角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烧——大——排——真——好——吃—— 这几天在开预算会议,所以时间很少。 今天来不及话唠了,扔个图走人~ 吃肉愉快~ ☆、第44章 吃小砚青吗? 陶隐带着再再离开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宁静。陶泓有些不习惯,不过这阵子邵砚青的话倒是多,小动作也多了——似乎是多开了个窍。 陶泓摸了摸脖子,再往下一些的锁骨上有他咬出的浅浅牙印。幸亏现在天凉,换上秋装遮得严实,否则她老脸也挂不住。 中午吃的椰浆饭。 邵砚青一般会在天冷的时候酿酒,这时会买许多糯米。熟识的米粮行老板给这老主顾捎了些细细瘦瘦的泰国丝苗米,他拿来给她做饭。 买来椰子,取汁取椰肉,打碎后滤出椰浆来。浸发的米放少许的盐煲熟后加入椰浆搅拌,椰浆浓烈的香味挥发开,人都有些熏醉。 椰浆饭香甜,搭配上他做的灯笼辣椒酱,还有炸得酥脆的花生小鱼干和沙嗲牛肉串。一边吃着一边涕泪横流,呜呜,好辣好辣,好棒好棒,点一万个赞。 椰浆饭霸道的香味可以将人撩得几近失仪,免不了有人探眼过来看看内容:哎呀呀这饭盒制作得真是用心,有肉有菜还有水果沙拉。好像每一次都是新的菜色,好幸福好幸福。有个能干的男友太给力,嗯,他是做什么的呀?多大了?本地人?有房吗?什么时候结婚呀? 陶泓微笑着,轻描淡写地挡回去。人际关系有时很让人厌烦,但是在庞大的社会架构体系里又不可避免。除非和邵砚青一样离群索居,否则仍是要费力去应付,毕竟要讨生活啊。 再再回去后的第一个星期每天都给邵砚青打电话,小孩子表达能力有限,只能说想念你啊,身体好不好呀,这类通用问候语。再多说两句就漏馅儿,说好想吃葱烧大排呀。小家伙心思多,记得桃子叔叔向人学烧菜,就偷偷问有没有教过这道。陶泓在边上偷听,笑得仰面八叉毫无形象。 邵砚青一边抓着她的脚丫子,一边拿锉刀磨她脚趾甲。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歪着脑袋告诉再再:“肯定没有!他就学了你妈妈喜欢吃的几道菜。”然后突然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对对对,他就是醉翁之意没在酒。” 陶泓乐得直捶沙发,硬是抢过电话套孩子的话。再再毕竟年纪小,三两下就把这几天陶隐借口上门送温暖实则当免费厨子的事给抖落干净。 挂了电话后陶泓一边揩着笑出的眼泪,一边感叹道:“陶隐那种脾气,居然能放下身段学做菜给人吃。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邵砚青不满地挠了挠她脚底,说:“当然伟大。我还从没给人剪过脚趾甲呢,现在不也做了?怎么样客人,要不要加一套韩式美甲?” 她动动脚丫子,脚趾甲的边缘已被修得圆润。而他正欲伸手去取桌上的指甲油,她眼疾手快地夺下,“这个我自己来。”被他伺候得习惯了不假,但有些事必须自己动手。 邵砚青去泡茶。 不是寻常喝的铁观音,而是香味迷人的茉莉花茶。搭着一碟两拼点心:鲜红的山楂糕和雪白的云片糕。 她忙着涂甲油腾不开手,他就喂她吃、喂她喝。 她眼下的模样其实是不修边幅的。穿着浅灰宽松家居服和深色打底裤,头发随便往后一挽用玳瑁色的夹子一抓,松松散散地。她习惯在睡前才抹保养品,看着脸颊的皮肤有些发干,鼻尖却泛着隐隐油光。这时曲起腿,将下巴抵在膝头,专注地涂着甲油。 邵砚青心里有满胀感,说不出的那种,但一定是欢喜的。按捺不住啊,伸手去拔拔她的头发,揉揉她的耳朵。惹来她嗔怪的一眼:搞什么小动作,我都涂坏了。 被这样斥了两次,他还不收手。忍不住往她身边再挤挤,再蹭蹭。不要脸就不要脸嘛,没脸就不出门,在家里呆着呗。 他蹭得过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举着散发出浓烈化学品气味的小刷子,威胁道:“再闹,小心我糊你一脸。”仍抵不住他那含春带笑的眼眸。 贪色啊,这样的男人浓情缱绻起来一眼便能让她酡醉,人与心齐齐交付了。 一路缠吻上楼,不去她的房间,到他的领地。她曾来过,但从未深入。和他的人一样,少有装饰,连窗帘都是偏深色。书桌十分简洁,只台灯旁的长颈玻璃瓶里斜插着一支万年青,叶上半点灰尘也不见。 他的身体这样热,像内里有火山岩浆汩汩流出,随着奔腾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这样轻,在他怀里像一片羽毛,撩着他的脸、撩着他的心。可不敢用力,稍用力她就忽悠悠地腾到半空中,坏坏地荡呀荡的。你伸手去抓、去扑,不得章法,无从近身。好不容易掬在手心里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拿眼痴痴地看着,爱着。 他生来无父,幼年丧母。亲缘疏离,孤独无依。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蕴着这样强烈的情感,在遇到她后被触发得淋漓尽致。他留她下来,舍不得她离开。他希望她长长久久地留下来,自己会极力让她快乐。她要什么都好,什么也都给她。 薄被被掀起来,复又落下去,却压不住他身上的嚣张气焰。哪里还有平常的温吞模样,完全就成了一匹饿极的豺狼,红着眼睛嚎啕着。<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0章 他的气息润着她的脸蛋,熏得毛孔舒张,一片桃红。她其实也早就醉了,原本就贪食好~色。柔软无骨的手抚过那厚实宽阔的肩,溜溜地下滑,一路收紧。人体几何中的黄金比例,又兼有着极致手感。 看? 看也不必看,眼睛会骗人呢。你看那鲜亮亮的叉烧肉多养眼,吃进嘴里冰冷发柴。那不起眼的焖肉片呢,却是肥美多汁。所以,舌头是不骗人的。 再看? 再看那西服光鲜的男人,有多少是衣冠禽兽?可恶的是要当衣冠禽兽也不练练身材,要么骨瘦峋嶙如风干鸡,不然就像养肥了的年猪,最好就是送去炖粉条。眼下评价最好不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白棉t恤掀起来,先是一截悍实劲瘦的腰。腰侧两道斜骨勾出深刻人鱼线,腹上并列结实的肌肉块,整齐得像填满的冰格,又有凌厉腾腾的杀气。再上是又宽又厚的胸膛,可以垫着当枕头,也可以捂热冰凉凉的脚丫子。还有那挺括流畅的肩线,是再令人心安不过的依靠。 她被他兜揽在怀里,揉着,搓着。 他那样高大沉重,将她这颗多汁鲜美的小杮子生生地压成了饼,疼得面上挂霜。怪他太急切,懵懵懂懂地闯进来,连喘歇的功夫也不肯给。又拿手掌压着她的面颊,托着她看自己,再看自己。 对的,你眼里有我,心里也有我。我所有的一切,也全都给你。 他的誓发得那样狠,搅得她天旋地转,无力招架。他听不得她哭,偏偏又不会甜言蜜语,要是会的话,这时也能一句接一句地递过去,至少让她好受些。只能拢着她的手,指尖抵触、交握。汗水由额间密密地渗出,汇聚起来,或是悄然滑落,或蒸腾不见。 她这轮鲜制的杮饼已经被揉得黏糊,差不多是要全化在他手上了。彼此的呼吸起伏交错着,混乱得像一团扯乱的麻。昏沉沉间,她扬起手,又垂下,无力地拂过他的耳廓。他只在这瞬间生死一渡,痛快淋漓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倒似被春蜂蜇醒,喉间发出一声似悲似喜的鸣音,袅袅地荡在房间里。像离得极远的亭台水榭间,传来青衣婉转哀怨的清唱。 声音渐渐地收了,只余下紧一阵慢一阵的呼吸声。她疲倦至极地合眼,可是心脏跳得那样厉害,大脑皮层的神经末梢仍在鼓动,根本也睡不着。汗湿的发粘在他手臂上,全身上下都浸透着他的气味。 也不知哪里来的小情绪,转过身去蜷起身背对他。他贴过来,挟着**体温,将她轻轻地拢在怀里。像是尖喙猛禽滑翔回峭壁巢穴,温柔地守护着那未孵化出来的幼雏,似捧载着满满的希望。 整整一夜,他无法入眠。 她早已经熟睡。开始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中段沉寂了一会儿,后来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咕哝着说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可能是这样的睡姿很舒服,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手臂上有微微的湿痕,大约是她额间沁出的汗,也可能是流出来的口水。 由天堂到人间,哪有那么多的唯美。不过都是存于理想中的幻影片断,只有牢牢抓在手里的,那才是真实的全部。 秋风由落地窗的空缝间钻入,拂起层层叠叠的帘。天光微霁,他借着那微弱光线看到她伸长的手臂延到床边,掌心朝上,五指松开。他小心地撑起身体,将她的手臂捉回来,掖进被子里。可没过几秒她又伸了出去,这时脑袋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初生幼犬的呜呜声,好像在说‘热’。 热也不能这样晾着,会着凉的。 他再次捉回她的手臂,十手指交握着收回来,藏进被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把小青吃掉了。 早说了,这是陶泓主动的。 不要以为小青啥也不知道,毕竟还是个男人嘛。=-= 哦,还有黄鱼羹和羊肉宴什么的……反正现在这个样子,也就这种程度了吧。 今天开了半天会,头还晕着,明天还有半天的会。哈哈,祝我好运吧~~~~ 话唠个: 椰浆饭很香,泰国餐厅里有煮的,用来搭咖喱很棒。一般来说取椰肉打碎滤浆,加到半熟的饭里去做,加香兰叶或是香茅什么的。很是香甜,捏饭团想来也不错。沙嗲牛肉串就更不用说啦,当菜当零嘴都好,全是香味很霸道的东西。 去泰餐厅必点椰浆饭和咖喱蟹,还有沙嗲串子,青柠鱼。 茉莉花茶,现在花茶不流行的时候,这是老一辈的最爱,后来岩茶入侵,茉莉花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市场被掠夺,很长一段时间市面上不见,近几年有复兴的趋势,真好。 很清淡的茉莉花香,口味清甜,搭点心,不要太腻太甜的就好。 山楂糕,吃两块就行。云片糕,要是边上有小盆友,掰两片给他。要是是熊孩子,拿水泡开了糊他一脸~ 嘤嘤嘤…… ☆、第45章 吃红蜜柚吗? 慈善晚宴的中途,朱韵明去化妆室补妆。『樂『文『小『说|同行的女伴往唇上涂抹口红,石榴般的鲜艳颜色,衬着那皮肤愈发雪白。 “季董果然大手笔,你今年这生日礼真是收得手软。”女伴话意带酸,掩不住的羡慕。明明都是积富世家,如今虽然显出颓态但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表面光鲜还是一样不少。 偏偏朱韵明是这样好运,紧紧抓住了季家公子。朱家那些还有争权夺势意图的老一辈和他们诞下的无能小辈,纷纷在这样的强强联合前接连败下阵来。朱大小姐得到丈夫的支持,以势如破竹之姿登上了朱家掌权人的位置。让那些企图看笑话的人满头灰溜溜,哆哆嗦嗦地钻回老鼠洞里继续过难见天日的日子去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1章 朱家大小姐只是浅笑,“也不过是条项链,他哪费什么心思。”得意是自然的,又带着些女儿家的娇嗔,分寸拿捏得恰好。 女伴分出眼角余光,打量着朱韵明这一身。黑色拖地礼服,前后v领设计,背部更开得低,却并没有不庄重的味道。搭一条银灰帕莎披肩,松松地滑下半肩,华贵雍容。最抢眼的是那新上颈的钻链,上百颗钻攒出立体的花形,铺陈在雪白胸脯上。链身又极长,绕到颈后扣住又长长拖曳下一条,像一条静默的溪流淌在那滑腻的背部肌肤上。 朱韵明旋身出去,女伴在她身后轻轻松气。眉眼间纯粹是女人对女人的嫉妒颜色,钻链与衣服搭得这样天衣无缝,怕是早看上眼了,志在必得。 转出去走了两步,发现朱韵明步伐微缓。再往走廊尽头看去,女伴不由有些幸灾乐祸。看那季大公子是和哪个妖精说话呢?这时又略有些得意地去看朱韵明,见后者面上半点异色也无。装着淡定吧,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偷吃?哪怕娶了<a href=https:///tuijian/nvqiangwen/ target=_blank >女强人,该玩的还是照样在外面玩,只要不出格,连岳家都不会吭声。 可走近了看,又不对了。 季修白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这是某行的王主任,也巧,同在这里开大客户招待会。 女伴只打量了那王主任一眼便目不忍睹地扭过头去,三十多岁的人打扮得比她母亲还要老气,笑得那样谄媚,脸上的得意掩也掩不住。可是季修白是什么人,哪看得上这种不上档次的私银理财。 朱韵明不着痕迹地撇下女伴,站到丈夫身边,言笑晏晏地和对方聊了几句。王主任也不知怎么有些尴尬,可眼睛倒是围着那闪亮亮的钻链转了好几圈,最后匆匆敷衍了两句便离开。女伴顿觉无趣,也不愿意当电灯泡,提着裙摆去找丈夫。 季修白看了妻子一眼,说道:“这链子正合适你。”朱韵明耸耸肩,“今年收的这样礼物还算称心。”这时旁边无人也不必作戏,松开了手问道:“我们和某行没有业务往来吧。”季修白松了松袖口,说道:“私人事务。” 朱韵明没有遗漏他抚摸袖扣的动作,不由好奇刚才那个王主任为何会让他心浮气躁。大约是,和那个女人有有关系吧。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这边事情进展得很顺得,应该比计划要快。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出面和她解释。她不信你,却会信我。” 季修白微微一笑:“你这样自信?” “虽然说同性相斥,但是这样的情况下,由我出面去解释,她会更容易接受。”朱韵明抚摸着胸口的钻链,“好歹你给足了朱家面子,我也得做到让你无后顾之忧。” 季修白浅笑着摇头,“不必麻烦。我们合作的范围也不包括这个。”陶泓将之前他为她开的投资账户销户,并且把大笔资金转到他私人户头。这种决绝符合她的行事作风,他也早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也笃定这只是一时的,等他们冰释前嫌后仍然会是完美无缺的一对。 可是,陶泓有了新的男人。 他垂下眼,密密的眼睫掩去眸底利芒,难得有了片刻的迟疑。朱韵明并未觉察到他的分神,倒是看见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冲他们举杯示意,她略一思索,很快便记起此人是谁,也礼貌地颔首回礼。季修白撩起眼皮,只拿眼角掠过那道刺眼的白色身影,脸上闪过一丝的厌恶神色。 朱韵明保持着优雅微笑,问他:“怎么贺维竞最近转性了,不然平时见到你,鼻子眼睛都是挪了位的。看他好像要过来,我应付——” 话音未落掌心一凉,身边的男人已经提步前行。手工西服穿在他身上永远贴熨合身,连丝褶皱也无。明明是优雅的绅士,可这时只看他的背影也觉察到腾腾杀意。 朱韵明挑眉看着他迳直往素来不屑与之打交道的积年仇家走去,执杯浅笑,你来我往。不知在说什么,像是谈得有声有色。只不过身边的群众都精乖识色,连人肉展板也不愿意当,纷纷走避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和殃及池鱼——喏,喏,前几年不就有传出来季家的笑面虎和贺家的精神病掐上,最后大打一场。虽然没人敢肯定地说自己见过,然而无风不起浪啊。何况贺家那个精神病时常神经断线的,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发作——虽然他每次发作的时机都挑得好,算起来从未吃过亏。 各式各样的预测臆测加揣测,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都齐齐行动起来。于是以这两位为中心,人为地画出了一个标准的空心圆圈。 朱大小姐也是惜命,只敢远观,望而却步。 然而末了却是让众人虚惊一场,甚至还有些惊吓。哎呀呀,贺家的精神病什么时候对季家笑面虎态度这么好了。之前看到的时候不都是四肢不定五官飘移的么,怎么今天这么谈得来?是在谈什么大生意吧。是了是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为了一起赚大钱,什么都好说嘛。于是又悄悄地聚拢过去,伸长了耳朵要听个分晓。啊,多可恶的精神病啊,声音压得这么小,怎么偷听得来? 贺维竞往边上扫了半圈,记下某几个吃相难看的。这时将香槟杯往侍者托盘上一放,说道:“我要是你,就会把手头生意放一放,找个顶级私教练练身材最要紧。”这时笑得十分恶意,“以前倒是看不出她那样挑身材。” 季修白的微笑如拂面春风,“贺总说话还是这么不三不四。”<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2章 贺维竞看了眼正提裙前来的朱韵明,眉目松散,说话越发放荡,“好意劝告你不听。这样不上心,活该女人被睡走。” 朱韵明这时走得近了,见到自己丈夫额上青筋隐现,心里正叫不妙。正欲上前打破僵持局面,忽得听到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了句:“贺总今天是不是出门太急,忘了吃药?” 哗! 都知道这精神病有精神病,但谁也没胆子当面说。季家公子真不愧是笑面虎,当面揭人短都是笑眯眯地。 贺维竞倒也没恼,只是微笑地冲走近的朱家大小姐微一颔首,赞这条颈链真是太衬她了。他转折得这样自然,仿佛刚才没听到季修白对他的挖苦。 朱韵明一面客气周道地应答着,一面不动声色地攀上丈夫的臂弯。身边男人的身体太僵硬了些,可见此时情绪非常。但毕竟是季修白,不过数秒间已经转圜回那个八面玲珑的商人。 夫唱妇随啊。贺维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满是不屑,这时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懒懒地敷衍两句后便离开。 在回去的车上,纵然朱韵明有满心的疑问却没有开口说半个句。她倚着车窗,分去眼角一隙的视线去看身边的男人。出了宴会厅他便将西服外扣解开,袖扣也扯得半松。这时正斜坐着,支起一肘撑在扶手上,食指与拇指相扣,轻轻地捻动。 她按下车窗任夜风窜入,却依然无法将车内的沉重气氛驱散半点…… 中秋前一天农庄送来了两大袋柚子,个个滚圆饱满,鲜黄发亮。 邵砚青拿一袋送给查小星和丌冬川。另一袋也拆了,让陶泓拿一些送给同事。晚上回来的时候陶泓问他:“要不要我帮忙做月饼啊?” 邵砚青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不会。” 陶泓大为惊诧,这还是他第一次说‘我不会’。 清明的时候他会拿艾汁揉面做大馅儿青团,或是包着厚厚的蜜红豆沙,或是甜糯米花生,也有重油荤香的笋干猪肉。端午的时候坐在小马扎上,手里将碧绿箬叶卷成锥筒,填进糯米。也会加入花生蜜枣或是咸蛋黄腊肉,合上叶子。成捆的棕丝系在门把手上,这时揪着一头绕着粽子卷两下,裹系好。粽子包得小,棕丝又长短不一,拎起来像一挂玲珑风铃。 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啊。 陶泓一边剥着柚子,一边说:“正好,我也不怎么爱吃月饼。反正公司发了券,可以去连锁面包店领的,更省事。”将剥出的柚肉往嘴里一送,蛮甜的。又撕下第二瓣,剥了送到他嘴里。 中秋下班得早,邵砚青开车去接她。回来的路上拐去面包店领了月饼,那么大一个礼盒,拆开来里面就八块美容香皂大小的月饼。 “奸商!”她一边愤愤不平,一边继续拆着包装。再剥去独立的包装纸盒,才露出了月饼本尊,外面还有一层塑封。 中秋赏月,在有天井的房子无疑占了大便宜。摆上一张小桌子,两张舒服的椅子。泡一壶酽茶,配甜腻的月饼。还有柚子、葡萄、石榴和小盆杮。邵砚青煮了菱角,黑黝黝地一盘,像小牛头似地堆在一起。她喜欢吃又怕伤指甲,他就一个一个剥给她吃。 陶泓嚼着粉粉的菱角,问邵砚青:“你说现在娱乐活动这么多,还有谁有这闲情逸志去赏月?”这时又露出猥琐的小模样,冲他挤眉弄眼,“古人赏月,才子们对月吟歌,十有**是在心里yy着嫦娥仙子。恨不能两肋生翅飞上去抚慰仙子寂寞,神仙佳侣,双宿双栖。他们大约是忘了月宫里还有个扛着斧头砍月桂的吴刚,和那拿着捣药臼的兔子。才子们只会吟诗作对,不分五谷不勤四体,不要说吴刚了,连兔子也是打不过的吧。” 邵砚青爱她入骨,连她这些胡说八道也照单全收。菱角剥了大半,自己半口也没尝。可是她软软地偎过来,和他一分享着口中红肉蜜柚的酸甜滋味,何等色授魂与。 他也问她,在家过中秋的时候,谁来剥菱角给她吃,谁来取石榴籽喂她。知道她父母宠溺她更甚过弟弟,必定是掌上明珠般地捧养长大。 她在摇椅上转过脸来看他,月光下的眉眼妩媚多情,有种妖娇的艳丽感。 她说是啊,爸爸剥菱角,妈妈剥石榴,陶隐小一些的时候,她还使唤得动,让他剥葡萄给自己吃。养啊养,养出这么个懒散公主,娇贵宠儿。 邵砚青拿湿擦指缝间染上的黑渍,说道:“虽然他经常气你,但还是个好弟弟。” 不知是月亮太大太圆,看得她头晕,还是那泡酽茶太浓,让她有些茶醉。她抬起手遮住眼睛,慢悠悠地拖长了声调说道: “陶隐不是我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童鞋猜对了,陶泓和陶隐不是亲姐弟。 有迹可循的哦~~~~~~~~~~~~ 今天试着手动加行间距,是不是看着好一些?问了基友们,好像没有特别的排版工具。- -,先这样吧 这周过得非常累。周末攒点稿子。 =3= 爱你们~周末愉快~ ☆、第46章 吃白丸子吗? 陶隐不可能是她的弟弟。 这是陶泓上完小学后得出的结论。她出生在初春时节,而陶隐则是在初冬呱呱落地。无论父母怎样匆忙赶时间,也违反不了生理与自然定律。 然而刚上学的孩子又很好骗。父母只消说,啊,报户口时户藉员太粗心,写错了时间呢。孩子是也听得进解释的,因为他们是那样地爱她啊。什么好的都给她,几乎予取予求。<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3章 两房一厅的房子,父母一间,她和弟弟一间。待她稍大些便独占了一间,而个头已经比她高的弟弟则在客厅靠近阳台的地方打了五年铺。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买了大房子也是给她最大的那间。姐弟一有争吵,父母第一时间就是护着她。她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啊。 端倪是在初考高时才渐渐显露出来的。也记不得是谁传来的风言风语,一吹二吹连三吹,就这样吹进她的耳朵里。 她那时进入青春期,身高似抽条的柳枝般伸展,曲线渐渐显露,一日比一日纤秀袅娜。也是进入了叛逆期,不过她叛逆期与其他人不同,偏执与坏脾气只会在外发泄,从来不带回家去。学习仍然是拔尖的,社团活动中最引人瞩目。父母爱极这个女儿,这样聪明漂亮,自信又骄傲。不是掌上明珠,而是他们用热乎乎的心肝雕出的宝贝。 因此,当有人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时,她只是冷笑地将那人由上到下扫视一遍,尔后给对方一元硬币,告诉对方去精神病专科医院搭几路车。 她才不信。 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会那样爱她?不是父精母血的孕育,他们会对她掏心掏肺?如果她是领养而陶隐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那为什么连陶隐都在让着她? 没有逻辑,说不通顺。 这精神病,病得不轻。 陶泓是这样自信。因为这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她根本不相信那对爱自己如命的男女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也不相信,那个嘴巴虽坏但总是不着痕迹地惯着她、纵着她的男孩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骗鬼去吧。 次年生日,父母带她和陶隐出去庆祝,回来的时候发生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她看到了血型报告,生理卫生知识测试近乎满分的女孩第一次有了极度的恐慌。她那时还不擅于隐藏心事,更无意粉饰太平。父母几乎是惶恐地安抚她,紧接着把所有的一切坦白。 以为有不孕症的夫妇自介绍人处抱来了小小女婴,脐带湿润,哭声微弱。娇娇地养上两个月,成了白白胖胖人见人爱的模样,正是他们盼望的掌上明珠。可这时妻子居然发现自己有孕,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天意的馈赠。夫妻俩商量一夜,最后决定辞去公职自谋生路,总不会有手有脚地饿死吧。开始是很艰辛,下海经商被骗被坑,几次山穷水尽。可也不知是不是积了福德,每每末路又逢生机。于是渐渐地好起来,孩子也长大,优秀出众。 母亲和她说:“总是缘份让我们遇见你。你觉得幸运,我们觉得幸福,再幸福也没有。”见她红了眼睛,又劝她说:“你也别怨他们,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会把亲生骨肉送走啊。倘若他们想见你,不用顾虑我们,去见吧。人有根性,这是天伦自然,谁也阻挡不了。” 她有时很痛恨他们的通情达理。他们那样的善良,从不把人往坏处想,只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然而并不是这样。 高考前一个月,老师将她叫到教室外,说有人找她。她到教员室,一眼就看到那个打扮入时的贵妇人。或许真是有亲缘这样东西,连开口说话也不必,她就知道对方是谁。那天的情景她忘了大半,印象最深的只有那贵妇通红的却没有半滴眼泪流下的眼睛,还有她手指上的那几个嵌了大宝石的戒指。 陶家父母知道这事后只是蹙眉,倒是陶隐没有掩饰他的憎恶:“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快要考试了。居心叵测!” 后来又有两个自称是她姐姐的人来找她,年纪都比她大上一轮有余。她极厌恶这样的不请自来,可心里又有十分的好奇。好奇自己有什么样的身世,好奇他们为什么要送走自己,好奇他们现在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倘若那时有八卦的天边网,她或许不会答应和她们一起同桌清谈,听她们编的一套套谎言,觉得当年的一切都是情有可缘。 高考结束,放榜前贵妇又携两个女儿前来陶家拜访。陶隐将门关得极重,连面也不肯露。陶家父母倒是客气地招待她们,她尴尬地坐在一旁,竟是口舌僵硬,不知所措。事后母亲告诉她说,那家的生活现在很好,想起她来心里有愧,想要认回亲女,好好地补偿一番。末了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愿不愿意? 这答案连想的时间也不需要。 陶隐冷笑说:“少自作多情,什么补偿。要补偿现在才想起来?这么恰巧的时候来,打什么主意。一个两个三个女人,男人藏头露尾地算什么?”他那时年纪还小,嘴巴已经毒辣犀利。父亲呵斥他让他闭嘴,他双手兜在裤子口袋里,塌着肩膀歪着脑袋,要笑不笑地扯起嘴角:“看着吧,后面指不定有什么事呢。” 还是真是被他说中了啊。 她考上了西大,那家的男主人也露面了。也不知道是和陶家父母说了什么,在她去上大学前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王家的男主人曾经是某国企的一把手,也算是风光过的人物,现在已经退休。长女夫妻经商,做得风声水起。次女是某行高管,女婿在省机关办公室。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怪不得这样得意,红光满面。 陶泓对生母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姐姐姐夫态度只是淡淡地,几个小外甥和她不熟稔,也不亲近。多数时候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得已要表态时,也只是微笑着轻轻带过几句。母亲一定知道她的心思,晚上回去时只搂着她淌泪,说没有白疼她。<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4章 大一的时候两个姐姐时常来探她,带些吃的用的,也带她出去买衣服。送来的东西她收下,该吃的吃,该用的用。给她买东西她也要,仍是客气而生疏。来得频繁了,也会一起吃饭,聊天。她只拣无关紧要的事说,一句也不提小时候。她没有过过她们想象中的悲惨生活,也无意和她们分享自己的幸福。 后来她们带她回去看生母。贵妇见她十分高兴,问长问短之余又说要不是她考上的是西大,何必去念这个大学。彼时两个姐姐都不在身边,她便微笑着套起话来。 一句一句,越套心越发冷。 陶泓枕着邵砚青的手臂,手指划着他衣上的褶皱,一圈一圈地:“大约她余下人生的所有指望,只有为了能看到我生出儿子来这一样了。为了传宗接代,生完大女儿不到一年又怀孕,托关系生下二女儿后再不敢生。要是被人举报超生,那男人前途就没有了。又躲去乡下,再次怀孕。boom,我出生了。”她忽地抬起手,拿拇指遮住那轮圆月,“又是女孩,怎么值得他们冒险啊,看多一眼也不愿意。送走送走,谁要谁带走吧。送走后也不生了,已经被人写了匿名信,不敢啊。这一年一年地过去,两个女儿都嫁了,男孩一个接一个地生,可惜都是外孙。两个女婿一个有钱有一个权,怎么敢张口让他们把外孙过继。男人也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眼看绝后有望。也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想起来还有个女儿呢。蠢些笨些没关系,书不要读太多才好哄,只要能生孙子就行了。再招个长相过得去的女婿,不能太精明,傻一点好使唤。” 邵砚青听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疼。这时将她蔽月的手捉下来,放到自己的心口,那样柔软温润的一团,谁能忍心。 “你说,我看起来有那样傻吗?”她反问道,忽又吃吃地笑起来:“当然不是。所以他们要哄我啊,哄我认祖归宗。可是我这样聪明,他们无法得逞啊。于是好心好意,真的是好心好意地要帮我介绍好出路。你看,老大的婆家有门远房亲戚,姓贺。家大业大,儿子只比你大上几岁,人挺好的。你看,女儿多了还是挺好用的,招不了赘婿还能多搭一门高亲。” 邵砚青绷着脸,姓贺的还有谁,是那个走路带妖风的精神病啊! 陶泓这时坐起来,曲起膝顶往下巴,“第一次见面就不合,后面也没什么好脸色。找了个借口大吵一架,想断了关系,可是太天真啊。那是一群吸血鬼啊,不要钱的时候会要你的命。没日没夜地缠着我爸爸妈妈,搅得陶隐险些高考失利。恨得我牙痒痒……”她大约生来就是欠那家人债的,于是拖累了陶家父母。那时生意已经渐好,却因为王家人的搅局不得已关了两处门面。她怒火攻心,找上门去冷嘲热讽一通。结果却是被陶隐拧回来,问她是不是想让陶家破产。 王家那时正是烈火烹油的盛势,男主人顽固守旧又蛮横无理,两个孝女一片忠心赤胆愿意肝脑涂地,再加上那在丈夫面前跪了半辈子的女人。这些奇葩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家父母看得开,不如不做生意了吧。可她不甘心,更不愿意向那家人低头,可是苦无机遇。随后升上大二,转机很快便来了。 她遇见了季修白。 他真的为她做了许多许多事。那个男人对她永远那样有耐心,拆解起她的困局时格外细致,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环环相扣到最后,王家自成困局,不得不退让,再不敢来骚扰。 可是骨肉亲人,何以撕扯至这般淋漓。 倒不如一生不见,或许还有个好的念想。 陶泓懒懒得打了个呵欠,说道:“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心里忽然有些不平衡。”她凑过去看他的眼,“你有没有秘密,说来听听。” 他张了张嘴,又紧紧地抿起。 她笑着用手指点他额头,“你能有什么秘密,一张脸上写满心事。”这时又耍起了无赖,“想吃点热的东西。” 邵砚青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声音低哑:“等着。” 等啊等,等来一碗飘着糖桂花的煮白丸子。这是用糯米粉混合着米浆做出来的小小点心,每个也不过指甲盖大小,干燥保存能放很久。煮却是很有技巧,不能冷水下也不能沸水下,要水刚开的时候下锅。早了汤水发糊,晚了软硬夹生。 这个时间少少煮上一点,铺掩住碗底就好,再捻一指糖桂花下去。 她慢慢地舀着,吃着。白丸子软糯,糖桂花香甜。细嚼慢咽地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汤在碗底荡漾着。 圆白的月亮倒映在汤面,一晃一晃地也像个大号的白丸子。可是拿勺子去拔弄,又破成了银色的碎屑。 陶泓想,自己今晚真是说了一个镜花水月般的故事。然而即使是这样不可思议,却是确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她无权选择出身,也无法选择父母。 但至少,她能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恐怖的事发生了。 没有存稿了……………… 嘤嘤嘤………… 这周又是忙成狗,下个月已经变狗的节奏。刚报名了职称考试,哈哈,真是作大死了。 唔,那个白丸子,恐怕是地产特产,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但是有时又很想吃,比如没胃口的时候。全家大概只有我外婆能把它煮好,冷水热水的时机要看准,不然要么夹生要么糊烂,真是不好伺候啊。清煮只加白糖就好,也可以打个蛋包下去,我爹以前去相看我娘,外公外婆觉得这后生可以,就上一碗加了蛋包的白丸子,放了好多的糖。<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5章 嗯嗯嗯~~~这大概是准女婿的招待标配吧。 哦,黄鱼羹快好了~ 有这样脑残的亲生父母,陶泓心塞之余,只有这个表情。(我见过这种父母,大概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一对,真他妈的贱畜!) ☆、第47章 吃小桃红吗? 晋升的邮件是在周一的早上收到的。 行政经理终于决定不再受那只海龟的气,拉着几个旧部出走。职位很自然地落到了陶泓的头上,虽然资历不深但却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而总监也有心培养她。但最微妙的恐怕还是她先前与贺维竞之间的关系。虽然风传是远亲,但每每有人私底下说起来时,总会挤眉弄眼地加一句:谁知道呢。 陶泓并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些人未必不清楚她的能力,不过是是捕风捉影说说闲话过个嘴瘾,不至于真要闹起来。 公司有不成文规定,但凡有晋升就要聚餐,美名曰培养团队凝聚力。总监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部门经费很充裕,地点就由你来安排吧。难得热闹一次,最要紧是开心。” 她应下,正转身欲走,又听到海龟在身后发声。转脸看去,那人将手中的笔尖往桌上一点,尾指微勾,“laura,你的新鞋很漂亮。” 陶泓绽开一个笑容,大方收下恭维。属于她的单间办公室还在装修,她却等不及和邵砚青吐槽。偏偏那天加了一个多钟的班,搭电梯的时候又碰到回来取东西的海龟。这样的凑巧,那就送你回家啦。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吹邪风,明明是在离家很远的地方下了车,慢慢地走回来。结果还是被邵砚青看到了,据他说是因为家里的洗洁精用完了,溜跶出来买。买好了找零的时候掉了枚硬币,叮叮叮地滚了老远。他手长脚长追赶上去,一脚踩住捡起来。就这么一抬头,看到她坐银灰奔驰回来。海龟还特别绅士地下来为她开车门,笑得格外风骚。 这就是天意嘛。 陶泓见他把那枚硬币放水龙头下冲了冲,拿衣角擦干净后放到高处,心里很是疑惑。邵砚青一边刮着鱼鳞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道:“这是我的幸运币。”这么大的一股醋味,烧两缸子醋鱼都还有剩。 不可取不可取。 她的声音醮了蜜似地甜,手却是和成了精的藤枝似地缠到他腰上。有颜有胸,更要紧的是有一把好腰啊。隔着衣服都能勾出那**的人鱼线,实体又是如何了得!她将脸贴在他背上,轻轻地蹭了蹭,“听不听我解释。” 他冷着脸,到底是没把环在腰上那束藤精给扒下来。可也没心思刮鱼鳞了,不,还刮什么鱼鳞呀,这么晚回来,说不定都吃过了呢。 “听我说呀。” 她又蹭他,踮起脚来咬他耳朵。今天她穿的鞋子是他挑的,鞋跟低一些,穿着舒服也不磨脚。 “哎,你听我说……” 这藤精真是太过份,不是要解释吗?一段解释切成七八份,分次送上来,这是要吃法国大餐吗? 她凑到他耳边,用很嫌弃很嫌弃的语调说道:“那个男的呀,他离过婚啦。和留学生出的轨,被老婆逮个正着,险些没光着屁股被赶到街上。英国的冬天呢,小雀雀在街上摇得险些没被冻僵掉下来。” 听听,都听听!哪家正经姑娘会说这样的话啊! 邵砚青绷着脸,扭头瞪她,“你又没亲眼见,怎么知道他在街上摇小鸟?”她脸不红气不喘,“大家都这么说呀,又不是我一个人瞎编的。”见他搭理自己了,又厚着脸皮去亲他的嘴,“下班了遇见搭个便车。他是我上级,我总不能坐后座,把他当司机吧。” 他哼了一声,倒了些醋在手上搓洗。 她听音辨意的功夫已入臻化境,知道他已经消气——与其说是气,倒不如说是闹别扭。晚回来完全可以让他去接自己,高峰期过了也不会堵车。车子买回来还没接送她几次呢,多委屈啊。这时把手松开,去拽他衣角,“再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他将手擦净,转过身看她。 邵砚青看她时总是很认真,乌黝黝的眼眸里只凝着她的影子。这时却是半眯着眼,仿佛在拿眼皮子夹她。 哎呀,被夹得好疼。 她讪讪地松了开手,嘟囔了一声:“都保证了嘛,还没完没了了。”她比他大几岁,这样又卖萌又撒娇地求原谅还不松口,面子挂不住了。转身要走,手却被他捞住往后一拖,人就嵌到他的怀里。 刚才在剥鱼鳞,身上应该有鱼腥气才对。可他将下巴压在她锁骨上,轻轻地吐气。热热的,满满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她有些站不稳,一只手别在身后,另一只也被他用胳膊掖着。挣脱不得、动弹不得。他却还能腾出一只手来,将她工装白衬衫下摆慢慢扯出来,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她:“你拿什么保证?人格?人品?”每每咬到‘人’字,他舌尖便微微发颤,“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不要。” 她扭头瞪他,脸颊微红连声调都有些变形:“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邵砚青,——你的手在摸哪里啊!” 他一脸正直相地看着她,诚实地说道:“在摸我的心肝宝贝。”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心肝宝贝,没事就来撩他,撩完了就跑,没心没肺透了。 可他还是爱得很。 这藤精,这妖女。 他亲着她,额角到嘴唇。手心搓着娇嫩的果子,她扭动起来,软软地没什么力气。再拔弄两下,她像是要站不稳地往前扑去。他喉结滑动,手掌险些兜不住那娇滴滴的一团。其实也有些耗不住了,可又不愿意总是被她占去口舌上的便宜,于是密密地顶了一下又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句:“再动,再动当心我塞你。”<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6章 啊啊啊! 坏得很!坏得很! 以前多乖的一个人哪,打哪儿学得这么坏了!陶泓心里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痛哭流涕地哀悼他那再也找不回的纯真。手被他松开,她却还是逃不了。 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惩罚似地亲了一下又一下。原本是想浅尝即止,好歹要把鱼料理完。但是这种事越做,就越发食髓知味。呼吸渐渐地沉重,人也克制不住地往前倾。他身形高大,她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是他极欲珍藏的宝藏,恨不能拆吞入腹才会心安。 他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一进一退,直到她后腰抵在了桌沿,退无可退。她双肩舒开,鼻尖上冒出了细小的汗,呼吸间都带着他的气味。 她很少慌乱。她慌乱的时候眼睛总是乱转,像出门不带脑袋的苍蝇,蒙头乱撞。他就盯着她眼睛看,越看她越慌乱。扭身想要从他胳膊与桌间的窄小隙缝中溜出,那怎么行得通?他可是连泥鳅也能徒手抓到,拧住这枝藤精自然不在话下。 她呜呜地叫着。 藤精终于支撑不住了,这莽夫真是前世修来的冤家,把她这样折那样折,总不肯给个痛快。宽厚的手掌是带了火的,每每抚过一处,那处就像要燃烧起来。受不了受不了,她在他掌中挣扎着,用肩头拱他的鼻尖、拱他的唇。 这里真不是个浪漫的地方,充斥着烟火与菜蔬气味。他颊上有新长出的细小胡渣,而衣摆上或许还沾着两片鱼鳞。她刚刚下工,穿着古板工服,而脸上尚有残妆。 所有的一切都不匹配、不相衬。 可是又怎么样?他像一块被投入壁炉的铁,通身炽红。而她是能包容他的水,同时也会为他而沸腾。 邵砚青毕竟生嫩,却也有心试探。这时手抚过她微张的唇,忘情地流连着。可她忽然张口重重咬住,不知是报复还是想咬醒他。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片刻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在吃他的手指。 他心脏瞬间抽紧,身上的力气似乎由那一指指尖流失了出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指被她拖进去,再拖进去一些。 他脸上浮起了困惑而又隐忍的表情,眉头微皱着,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她忽地笑起来,舌底用力将他推出去。这时仰起头,任他的指尖滑过自己的下巴,留下一道湿痕。他愣愣地看着她,她亦在回望。片刻之后轻舔过嘴角,笑声是这样散漫又轻佻:“酸的。” 他忍无可忍。曲膝将她顶在桌上,手掌托着她不让后退半分。工服裙不算短,这时却早已卷到了危险边缘,身下微凉。很快,她在桌椅碰撞和水晶花瓶倾倒的动静中听到刺耳的拉链声。她只来得及双手扣着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人就是被海浪卷了起来,连灵魂都被撞得飘浮在半空中。便只在那一瞬间瞳孔微散,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长发披散着似一片鸦青的帘幕,他带来了疾厉的风,吹得它漫天轻舞。指尖掐在他背上,染着点点的鲜红颜色,也像此时他眼底的颜色。他是这样的急切,恨不能将她和自己一并烧熔,永远地嵌在一处。可是她这样的软、这样地温柔,他舍不得,也不忍心。 慢慢地就缓了下来,蹙着眉,忍着那销蚀意志的快意。闭着眼,不敢再看她的脸,生怕自己再次把持不住地狂乱。 她终于占据了主导权。这时抬起白玉一样的手臂落在他肩上,手掌交叠地贴在他颈后。掌心下是他的脊骨,是一尾脉气涌动的龙。沿着这条龙往下去,两侧群山也似的肌肉正鼓动着发力,她有些受不住。丝袜不知何时被勾破,腿部皮肤来来回回地蹭着粗糙的牛仔裤面料,已经发红了吧。 他咬她的耳朵,这时缓过些气来,语气也有些恨恨地:“你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妖精?祸水?妺喜夏姬苏妲己…… 她笑起来,双手虎口卡在他后颈,身体在同时收紧。是了,是这藤精了。真不知有多少年的道行,卷着那白玉一样的枝条将猎物的身体慢慢收紧、吸干,不留活路。他顿时被绞杀得片甲不留,呼吸停歇了几次,就连视线也都模糊了。 倒下的水晶花瓶在桌上滚了几圈,终于被倾斜的角度带着滚下桌去,啪地砸在地上。水珠与碎屑飞溅起来,有几点打在了她腿上,细微的刺痛。 后来便记不得是怎样被他抱回房间的。她乏得很厉害,眯着眼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在他深色的床单上翻滚着。软软地不想动,所有一切便由他代劳。换下衣服,准备好睡衣,拧来热毛巾上下擦拭,擦到要紧处时手被她拿腿绞住。抬眼看去,她正张一眼闭一眼,妖妖娆娆地吐气:“又动手动脚。” 他本是跪在床上的,听到这话便直起身来。方才纠缠时身上汗出如浆,上衣早就不知甩脱去哪里,眼下便只穿一条牛仔裤。男人正经时脸色冷肃,刀枪不入。这时环着双臂,垂下眼眸看着她。 她觉察不妙,便想曲起腿来。可偏偏一只脚卡在他双膝间,动也动不得。他拎起这精致足踝,指腹深着脚后筋处摩挲两下。嘴角忽地绽出一朵笑容来:“好像这里没擦仔细。”这时伸长手臂,身体往前探。仿佛狩猎中的花豹,缓慢地靠近未有警觉的猎物。 暧昧的气流由她的耳边擦过:“不动手不动脚,那动嘴好了。” 居然是连询问也不用了! 她从来没这么惊惶过,几乎是要连滚带爬了。他倒是不动,就看她啊啊乱叫着翻着滚着到床边,什么妺喜夏姬苏妲己,分明就是只被豹子挠了尾巴的野猴子嘛。<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7章 他闷闷地笑着,将毯子往她身上一扔,说:“慌什么。”翻身下床,趿着拖鞋下楼去,“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窸窸窣窣地爬回去,刚拖过被角又见他回身过来看自己,吓得后脊寒毛倒竖。他只站在原地微笑,白生生的牙闪着寒光:“吃完了,我再和你计较。” 小黄鱼刮鳞去内脏,加料酒生姜上笼。大火滚水蒸熟,鱼眼翻凸鱼皮爆裂。用筷子夹住鱼脊骨提起一抖,蒜瓣也似的鱼肉簌簌滑下。再剔去大小细刺,将拆好的鱼肉放进滤过的蒸鱼水里,开小火慢煮。微沸的时候扑一个鸡蛋进去拿筷子快速搅开,蛋白蛋黄还未凝固,旋转时有一种似雾似纱的朦胧美感。 他认真地做着这一切,没有觉察到她悄悄下楼,静静地在后窥探。 男人一手执筷在锅里慢慢地搅动着,一手则别在身后。他站得挺拔,远远看去更像是个在站岗的卫兵。可哪有卫兵会裸着上身站在烟火缭绕的灶台前?两片宽厚肩胛似钢铁蝴蝶的翅膀,脊中的线条微微凹陷,一路往下到骶骨,两侧有小而浅的漩涡。 陶泓咬着手指,小小挣扎一番后还是收回蠢蠢欲动的魔爪,悄无声息地上楼去。身上还有些粘腻,索性去冲个澡吧。 往汤里加些盐,再勾个薄薄的芡。拿青瓷小碗装着,白色的汤羹里夹着嫩黄的颜色。可惜没有笋,不然切几丝嫩笋尖,又多了几分鲜味。前两天做了些香菇木耳猪肉馅的馅饼,也可以煎上两个。拿小托盘托着热乎乎的鱼肉羹,托着香喷喷的馅饼儿,蹬蹬蹬蹬地上楼去。 心情与脚步一样跳跃而兴奋。 推开房门,她却不在床上。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有她轻哼的法语小调,慵懒懒、黏乎乎,甜蜜蜜,像她初醒时娇滴滴的模样。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安静地坐等她出来。 夜露初凝时有微微的寒意,而床头的灯温暖而明亮。他等啊等,等到出浴美人一身香气盈盈地出现在他面前,一边拿着方深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噫,好香。是什么?” 他仰头看她,心神皆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这章,就准备回来了。 嗯,我是在单位呢。加班到现在,年末真可怕。忙碌的年末更可怕。 想回家吃点热乎的。 小mo还在等我呢。 忍不住说,黄鱼羹好鲜,小小碗加一点米醋,特别香。来两块小烧饼就着,哦哦,好棒。黄鱼还好,刺不算很多了,白刀鱼才多刺,还有鲥鱼。张小资生平三恨,红楼未完,海棠无香,鲥鱼多刺。食与色,还有思想总是并联在一处的。 其实原来这里想让小青给小红煮豆腐羹的,但这道羹里的某个配料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基于这俩人要忙活这么一阵子,索性就改了吧。 下回,下回再说。 呃,上次还有谁在厨房里做过来着?小兽?单先生?还是山猫? 捂脸,好邪恶~~~~ 邪恶的mo: ☆、第48章 吃鱼肉冻吗? 晨间的例会开会时有些走神,会后总监特意留她说话。这男人胆子不算大,含糊暧昧的话也只敢说一半半,大约是真从前妻那里汲取了难堪教训。贼心不死,贼胆忒小。 换汤不换药的鼓励勉励后,又问她庆祝会安排在哪天。陶泓笑盈盈地说订在周五晚上,大家可以玩得尽兴些。说是尽兴,其实也不过是吃个饭唱个k。浮城不比北上广夜生活丰富,部门的实习生还生嫩着,老员工多是有家有口,泡吧夜店敬谢不敏。 海龟嘛,曾经的夜生活太丰富了。回国后到了这里就与夜生活绝迹,简直和新入寺茹素的大和尚一般心律不齐、六根不净。这时看着艳光四射的下属,心旌不由激荡起来,“陶经理的安排,我很放心。”这时由抽屉夹层里取出一方皮质小盒,推了过去,“我有个朋友新开了美容馆,送的贵宾卡。我一个男人用不着这东西,索性厚着脸皮借花献佛,权当庆贺你晋升。” 陶泓也没推辞,大方地收下。回去后和邵砚青说起来,男人果然非常不解:“知道他不怀好意,你收它做什么?”她枕在他臂上,手指在他心口画圈圈,“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还是要一起共事的,直接拒绝未免让人下不来台。我查了余额,大概是这个数。”这时拿手指比划了一下,“能做纤体和美容各十次。” 他醋劲起来了,将她搂紧,“不许去。” “不去可惜啊,白花花的的银子。”她一脸小气模样,“以前我每周固定两次护理,现在懒得很。” “上次去的会所,我办了联名卡。”他将她的脚丫子夹在腿间暖着,“浮城这边有合作的美容沙龙,都可以通用。” 她哼哼唧唧地推托。 他有些恼火:“我是你正正经经的男朋友,你要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你不要。哦,拿那不三不四人的东西,你一点没犹豫。” 哎呀呀醋缸子翻掉了。她心理小小变态,最喜欢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没办法啊,这男人太沉默了,有伤放在心里消磨,有花也只放在心里绽放。食着人间烟火却不爱露出七情六欲,这可怎么好? 她爱他,爱他身上的一身烟火气息,爱他流露在外的七情六欲。热恋中的人总有些不可理喻,希望你能表现得多爱我一点,再多爱一点。任性的女人想要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独一无二。<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8章 她拿手指把他的嘴唇夹成鸭子嘴,呲着牙说道:“什么天经地义,又不是你该我的。”见他瞪自己,便收了逗他的心,“卡收了也不便退,稍后我买张等额购物卡,找个机会给他。他还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轻重也没有。” 邵砚青在她额上轻吻一下,问她:“记不记得下个月20号是什么日子?”她眨眨眼,“你的生日过了呀,我的也过了。”他有点不高兴,“再想想。”她眼珠子上翻,和他早上在摊头看到的那条死鱼一个眼色,“哎哎,是什么节呢?我想想啊……”看他脸色越发难看,这才噗哧地笑出声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啧,我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记着这日子,一年一年地计较着。” 他手指与她交握着放在心口,“怎么说是计较?本来就很有纪念意义啊。”她打了个呵欠,随口问他:“那我考考你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什么衣服?” “白色针织衫,浅蓝色外套,有破洞的牛仔裤,蓝色的帆布鞋。” “我用的手机。” “水果。” “我涂的口红颜色?” “没有涂口红。” “指甲油的颜色?” “透明的。” “我和你说的第一句话?” “你说我不地道。” “呃……” “你那么漂亮,脾气又大,我都不太敢正眼看你。” “怕什么?我也不会吃了你。” “你眼睛那样利,我怕被你看出来我喜欢你。” “骗鬼,那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不骗你,真的喜欢。”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脑袋里都空了,不知道该想什么。手和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睛只敢看地下。” 她将脑袋在他手臂上碾了碾,长发落下掩去双眼,只是低声问道:“邵砚青,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就是,我的心突然不在了。它归你了。” ——哪怕你不要,它也回不来了。 前一晚煮的鱼连同汤汁已经凝固成冻,也不必加热化开。用筷子划割出一块鱼冻,放到热乎乎的白米饭上,琥珀色的鱼冻被热力催得化开,露出里面的鱼肉。 陶泓把半化的鱼冻翻到饭里,再搅一搅,搛起吃了口,“不错不错。”鸦片鱼鱼肉细嫩,胶质又多,拿来做鱼冻配饭最好。 邵砚青偏爱用魟鱼做鱼冻,魟鱼鱼肉肥厚,质地粗一些。用红糟煮过,大块鱼肉冻在一处,筷子使不上劲,只能拿勺子铲起来,很壮观的一片。还有极少见的魟鱼肝。只一次被邵砚青碰到买了回来,切几丝姜,加一点点料酒和酱油炖出来,上面凝有一层淡黄色的鱼油。用勺子舀起来,颤颤的一块。用来拌饭,或是伴馒头片吃。鲜甜淡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味。 和同事在午餐时闲聊起来,同事很是惊诧,说现在市场上基本见不到大块鱼肝。因为大鱼上岸后破开,鱼肝就被收购走做了鱼油。喜欢吃鱼肝的人绝对没有买鱼肝油的人多,经济账一算便明了。于是市场上鱼肝绝迹,鱼油保健品大行其道。 同事不无羡慕地说道:“你男友真是体贴,天天给你换花样做饭,有点心有水果。像我就天天打扫家里的剩菜,腻也腻死了。”又旁敲侧击着问道:“你男友是做什么的呀?这么有时间。” 她微微一笑,说:“他呀,当然是我的专职小厨师。” “他不工作的吗?” “他的工作就是照顾我啊。呵呵。” “唉,有家有口虐死单身狗啊。” 单身人士的叹气声一过,马上就是有家有口人群的提问时间:“感情这么好了,是不是要准备结婚啦?” 又不收你份子,知道这个做什么?陶泓在心里翻白眼,准备扯开话题。可边上的已婚人士十分激动地先一步岔开了话题:“结婚早也不好啊,结了婚就得捆在家庭里,吃吃玩玩都不痛快。等有孩子更惨啦,就和上了紧箍咒似地,天天头疼得很。” 叽叽喳喳地讨论一通后才发现引发话题的人早已经借机闪人,不免意兴阑珊。人散得差不多了,留下几个关好了门悄声说八卦,“昨天总监向花店订花,进口的粉玫瑰。落订的单子我都见到了,贵得很。”“他应该知道陶经理有男友吧,天天秀花式饭盒,恩爱得很。”“恩爱?你倒知道有情饮水饱,男人没工作就在家做些吃吃喝喝的,那还有出路?”“是啊。眼下还能说千好万好地被照顾着,成家后就不行了。哪有男人靠着女人养的,女人心里也不平衡啊。长久不了。”“那也不能便宜了总监,出轨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呵,陶经理的男人缘倒也蛮好,上次小老板来的时候,看到她眼睛就发亮。”“不是说亲戚吗?”“是不是真的亲戚,谁知道呢?” 一边凑在一块说着似是而非的八卦,解散后又一边扭过头去奔向新上任的经理,团结友爱地打成一片,盘点晚上的消遣内容。 陶泓临下班前给邵砚青打了电话,嘱咐好了才去换衣。工服脱了放纸袋里,换上一袭无袖白色连身裙,搭一条浅粉流苏披肩。鞋是新买的,早上出门前他已经将放了软垫进去,后跟处也贴了软胶,踩着十分舒适。 订的是网上口碑颇好的私房菜馆,独门独院仿古的装修,青砖墙上开了门洞,旁边竖下两串红灯笼。吃的是重油重辣的川菜,换杯推盏间人人额上都覆了一层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99章 海龟留意着身边美人。坐得近有天然便利,看得清这美人是纯天然。皮肤好,自信到连粉底也没有用。品味也好,颈上手上都没有饰品,除了珍珠耳饰外便只有在披肩上别了枚母贝饰扣,在光线下泛出彩虹一样的颜色来。 吃完饭后又去唱k,热热闹闹地唱过一阵后便早早结束。其实按海龟的生活表,睡觉时间还要往后推三四个小时。不过一面体谅有家室的员工,放他们早早回去。另一面也是为了不唐突佳人,在午夜前送她回去。 部门里有车的只有总监和另一个男同事,男同事带着顺路的走了。海龟的车子谁也明白是给哪位准备的,便个个知情识趣地开始拼车。 有冷风吹来,美人瑟缩了一下,拢了拢披肩。海龟微微一笑,抬头挺胸走过去要送美人。然而刚走两步眼睛便被前方射来的雪白灯光扫到,险些没被闪瞎。正欲抱怨两句低素质人群开车总不记得关远光灯,可眼见那高大车子开到面前,稳稳地停下。 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冷了啊,终于开启入冬模式了吗? 前两天我在艳阳下晒得快化掉了。 今天更得晚些,爹妈有事出去了,得去接送小mo。下雨,忽大忽小,不开雨刮,雨凝在车窗上,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像莫奈的画。 这几天过得很混乱啊,事都堆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快触线的感觉了。干不完的活,下不了的班。嘤嘤嘤,每天都睡不好。 以下话唠个: 关于鱼冻,有的人嫌腥气,沿海吃鱼多是清蒸清炖,也有加酱油水煮的。像是家炖带鱼,家炖鲳鱼,还有家炖鱼肝之类的,也有用酱油水煮小杂鱼,滋味很鲜美。有时一顿吃不完剩下了,剩一点怎么也吃不下,留到第二天就是鱼冻,挖了放饭里焐热了,化开来,感觉鱼肉的精华都凝在里面。有时鱼冻还分层,越往下滋味越足。魟鱼就是扁扁的一片的那种鱼,好像也叫魔鬼鱼吧,肉质很肥厚,红糟煮也好,加点辣椒炖糟菜,很是下饭。这鱼肉质很肥厚,但略嫌粗糙,口感偏硬,吃在嘴里很扎实。 鸦片鱼肉质很细嫩,脂肪也很多,鸦片鱼头炖出来后我只挑那两块鱼眼下的肉来吃,完整的一块,丰腴非常。 在深夜食堂里有一集就叫鱼冻。老板煮了比目鱼,第二天就有鱼冻凝出来。有客人点它,就拿一碗饭,一小碟鱼冻呈上。用筷子搛起鱼冻来放到饭上面,翻上米饭焐着,化开一点,拔弄地调均匀了,再翻一层热的米饭上去,一点点焐化了……这个的话和第一季里的牛油饭有点类似,不过相比起来牛油饭的味道或许会单调一点。 深夜食堂很好看,有很多集都是经典。像是a v 男优和失忆症母亲的土豆沙拉,还有过气女星和多年不见的生父的酱油炒面。泥轰人真的很擅长拍这样的剧,适合一个人在晚上看。 最后还是很怨念,我已经有两三年没买 到鱼肝了。都特么做保健品了吗?!不知道拿它炖了下饭,或是夹馒头片的味道有多**吗?嘤嘤嘤………… 给海龟先生点个蜡先~ ☆、第49章 吃冰糖梨吗? 高大的车身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车前灯雪亮,将妖魔鬼怪照射得无所遁形。 车门开开,迈出一双大长腿。啊啊啊,已经有眼尖花痴的单身小姑娘低呼起来。看看这个型男,阔肩窄腰大长腿,敞开的牛仔外套里是紧身白色棉t,隐约能看到腹部线条。深色牛仔裤显得身形修长挺拔,脚上一双复古短靴。又man又雅痞,帅得不要不要地。 陶泓双手抱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然邵砚青的日常衣服基本以舒适为主,但他自身的条件很优质,只需稍加修饰就已经很出彩了。何况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耳濡目染地也开始翻起时尚杂志来。上次指着某大牌模特问她:“这件衬衫怎么样?”她扫过一眼,说:“款式合适你,但配色太妖。如果不是想抓人眼球或是极富表现欲,男人的衣饰越简洁越好。”他倒是有悟性,立刻类比:“用的材料最简单,越原汁原味。”孺子可教啊!她一边赞叹自己眼光好,一边凑过去和他讲解不同的时尚风格,分析他最合适哪种装扮。她说:“你这样的好身材,冷脸的时候气质也硬朗,走极简型最好。” 眼下就看到他学以致用,而且是标准的正面教材。 这型男在车上时眼睛就锁住目标,停车的地方离她不过两步。她歪着脑袋看他,似乎在说来得这么晚,等得我好冷。他也不说话,上前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送,紧接着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听得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她作势推他,又满含幸福笑意和同仁们介绍:“我的男朋友,邵砚青。”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同事,以及已经一脸死相的海龟。 邵砚青长相清俊,微微笑起时更显得眉目疏朗。今晚陶泓蹬着一双银灰缎面高跟鞋,两个人并肩站着,一刚一柔,一俊朗一妩媚,简直不能再搭衬。 真是羡煞人也! 这时再去看海龟。哎呀,还真是一只龟,怎么好意思趴在这对仙鹤边上呢?还比什么呀?个子没人家的高,脸也没人家的好看,真是越看越觉得形容猥琐。什么?海龟有奔驰?拜托呀,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奔驰又算什么! 陶泓坐在车上,忽地又噗哧笑了一声。邵砚青车开得慢,这时扭头看她,有些莫名:“你笑什么?”<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0章 车上开了暖气,她褪下披肩扔到后座,这时抱着双肩侧身看他,说道:“刚才你是不是笑得太杀气了,把我顶头上司吓得够呛。” 他还冷着脸,“他离你那样近,我要是晚一些到,他手就要搭上你的肩了。”这时眼里迸出一丝恼怒,“偷偷摸摸,鬼鬼崇崇。什么东西!” 陶泓伸手去刮他的脸,笑他:“小心眼儿。”他撇她一眼,“遇见这样的事哪个人会大方得起来?”她抿嘴笑,打开手套箱从里面翻出糖果袋来。这男人像孩子一样爱吃糖,喜欢草莓味和哈密瓜味的。她剥了颗软糖喂他,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邵砚青嘴里心里都甜得发腻,脸也绷不下去了,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车子停下等红灯,他扳过她的脸狠狠吻下去。半化的草莓糖块哺喂到她嘴里,极浓极甜。相处越久越是了解,他在不安的时候会变得很粘人。因为孤独太久,对感情的渴求简直穷凶极恶。她心里升起愧疚,为自己让他产生的不安与躁动,于是热烈地回应着。 纠缠得太过投入,直到后面喇叭声响连成一片时才轻喘着分开。他眉头微蹙,舌头卷过嘴角,不满道:“安全带勒得太紧,难受。” 她只往那里扫去一眼就赶紧扭头。胀得那样厉害,能不难受吗?按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 邵砚青,仍不时拿眼角扫她。她一向大胆,这时居然也红了脸。他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提醒她:“杯子里有冰糖炖梨,喝一点润喉。”说完便不自由地咽了口口水,“你早上有点咳嗽。” 深秋初冬时节天气干燥容易上火,拿梨子去皮掏核做成梨盏,里面放冰糖和梨汁,用炖盅慢炖出来后滗出汁。这个时候喝便是清甜润肺,解燥袪热。陶泓喝完这一杯,只觉喉间的燥意渐渐褪去,心肺都觉得舒畅许多。 车子停在停车场里,两个人步行回去。停车场离家不到两分钟路程,可就这两分钟他也不耐烦熬了。她这时面皮又变薄了,怎么也不愿意让他抱着回去,一路被人围观多羞耻啊。就跟着他一路小跑,还要装作出门前忘记关火灶上的猪脚汤要熬干了的慌张模样。 简直欲盖弥彰。 好容易进了门,他转身搭上门扣。这时狼性完全流露出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小跑上楼,他力气大腿又长,一步跨两阶楼梯,她将脸掩在他的胸膛上,觉得自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他兜揣在怀里。 他踹开了房门,呼地一阵冷风刮来。她攀紧他,声音低低地:“别闹腾。”可也知道说了无用。在他抛下自己的时候顺势勾着他的脖子,将他一并带下来,齐齐在床上翻滚。 白色连身裙的领口勾着外套上的金属钉扣,就这么缠在一起扔到地上。他俯身去探她,手臂被她一次次地推开。还跑什么呢?能往哪儿跑?他不爱在这时候说话,实干的风格比较合适。万语千言,不需意会言传,身体力行即可。 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偶尔传来闷闷的低笑。他们彼此交融、分享。不同的灵魂,不同的人生轨迹,只在这个时候交缠得亲密无间。知道最终是要分开,可是只在这个时候,想要完全地融入对方的生命里,汲取力量,彼此依靠。 陶泓伸长脖子钻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他的唇也跟了过来,亲她的眉眼。她已经累得连眼皮子也不想抬,鼻子里发出略嫌弃的哼声。 她挽的发这时早已松散开,他用手指为她梳理着。撩起耳边碎发,看到她一边的耳夹已不见踪影,另一边也摇摇欲坠。他存心问她:“我帮你脱耳夹好不好?”沙哑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热烈的气流触动着细微神经,人都被熏醉得发酥了,哪儿还有力气回答。 不回答便是默许了。 邵砚青的手指长且巧,动作间轻柔得似水流过。可耳朵那处本来就容易发痒,她缩了缩脖子,扭头瞪他。他指尖夹着那枚珍珠耳夹,轻轻地晃动两下。嘴角含着笑,眼里漾着温柔水色,也像两枚莹润的黑色珍珠。 这其实算是闺房的小小乐趣,只是等闲人一般想不到,他倒是悟性高。 哼,就他悟性高。 晨会结束,海龟留陶泓下来谈话。 自那晚聚餐之后,这位的举止收敛很多,连玩笑也不轻易开了。有过一次惨痛婚姻的教训,男人多多少少会学乖。何况这样的年纪,已经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服软,不会一味斗狠逞强。就算是想给她穿小鞋,也要考虑到影响与风评。这么一来,倒是连丁点儿委屈都不敢让她受了,生怕落人口实。 陶泓由海龟那里接了去总部开联席会的活儿,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准备ppt。前任经理走得匆忙,交接也没有诚意。电脑里许多数据与文件都是打包合并,没有详细的标注说明,有一些文件打开居然是空白的。 海龟之前已经防着前任经理,但是移交的电子档案类目繁多且交接的时间仓促,无法一一过目。何况这些并不是机密资料,档案室都留有存档记录,只是翻找起来很麻烦。联席会是在下周后,为期五天。 她必须在出发前把所需要的资料与数据找齐,制作好联席会时要展示的ppt。 邵砚青知道她这阵忙碌,加班不说还把活带回来做到深夜。他不懂这些,不知该怎么帮她的忙。有一次她翻找文件翻得火起,将一袋的卡片打翻在地上。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也在那一瞬间记起他还在旁侧,立刻挤出笑容来,道歉说自己脾气太坏。又赶他去休息,说自己还要忙到很晚。<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1章 邵砚青想,只是想,倘若他也懂得这些,懂得多一些,这时便能为她分忧解困。他希望在她困顿无助的时候,自己可以自信地伸出手,结结实实地拉她一把。 可惜他不能。 他心里难过,她觉察不到。 出发前一天,陶泓终于将开会用的报告整理完毕。人松懈下来就觉得困乏,这几天光惦记着这件事,连三餐也漫不经心,这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也不怕啊。任她忙得再晚,他总会陪着她,给她做热乎乎的糖水和点心。现在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 她悄悄下楼,摸到厨房去。小厨子正在给泡好的甜杏仁搓皮,杏仁去了皮后和浸泡好的糯米一起用料理机打成浆。用纱布滤一遍,再滤一遍,拧第三遍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小厨子吃了一惊:“今晚这么早结束?” 她点点头,说:“都弄好了,以后不会再让你陪我加班。”边说边凑过去,问他:“过滤三遍,煮出来一定很滑口。” 他将浆水倒进小小砂锅里,小火慢熬的同时加入化开的冰糖水,再拿调羹不停搅拌。慢慢地杏仁米浆变得黏稠,这时再加些许糖水,继续搅拌到到边缘微微冒泡。杏仁的甜香味扬开,陶泓在一旁舔嘴唇。 邵砚青忍不住脸上的笑意,给她装了一小碗,叮嘱道:“很烫,慢点喝。”她慢慢地享受着这甜香暖人的私房点心,连日的疲累与烦恼这时统统抛去九霄云外。 “你看过健康导报吧,杏仁是最佳的健康宵夜。”她嘴里还含着食物,说话都黏糊糊地,“真好吃。”吃完一碗,意犹未尽。只是他准备的宵夜份量少,刮干净锅底也只凑出小半碗。她舍不得独食,拿调羹你一勺我一勺地分着吃掉。 你看,热恋时候的男人女人就是这么恶心,可以共用枕巾床铺,连水杯勺子都能一块儿用,打着谈恋爱的名义不讲卫生。 邵砚青刷完牙,将牙杯往架子上一放,和她的粉色杯子靠在一起。同款式不同颜色的两柄牙刷,连刷头的朝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镜子旁的三层架上放着她的护肤用品,带着手柄的发梳和几个糖果色发圈。挂架上她的浅色毛巾挨着他的,小挂勾上吊着一块美容海绵。 处处都有她的痕迹了。 他转过身,见她甩了拖鞋跳上床。穿着白底蓝条纹睡衣,一手抓了被角一手扬起招他过去:“快来快来,睡觉,睡觉。” 镜子里的男人漾起温柔笑意,应道:“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不意去写,他们之间的差距。 差距是个很残忍的东西,它一直都在,但未必会让人意识到。就像海里的暗礁,只有撞上了才知。只在那时候会觉得残忍,且深刻。 小青是一直有意识到这点的,他心里很清楚。对于陶泓来说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意识到差距的刻度是在小青那里,不在她那处。 她并不会介意。相反如果问她,自己与小青是否有差距,她肯定会说自己比人家差多了。 差距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只有纵向的比较,而少有横向。 比如在恋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拿自己的短处与对方比较,由此产生差距与距离感。不安与疏远,就由此而来。 以下话唠: 咳嗽的时候吃冰糖炖梨,不算立竿见影,会好受一点。讲究点挖梨盅,平常家里做就切碎了炖。有电炖盅,很方便的。要是想喝纯一些,就榨两个梨汁,再用这梨汁去炖梨。 梨如果做菜,也有红酒炖梨吧。 我记得在俩意呆吃货里,俩老头去里维埃拉还是哪儿,做过一个蜜渍柠檬柚馅儿的派,搭的就是拿红酒和糖烤的梨,梨不大(詹纳罗说是婴儿梨=o=),煮得绵软,黏黏地有一层糖浆裹着。 应该蛮好吃的吧~ 围观群众表示很兴奋: 小青来的时候,心情是这样的: ☆、第50章 吃小烧饼吗? 公司的总部设立在邻省的省会,陶泓对那里并不陌生,然而也没有多少好感。和她同行的同事晚上约她去逛逛,她也婉言谢绝了。她更喜欢呆在下榻的酒店里,和家里的小厨子视频。 其实并没有很多话要讲,只是想看看他。有也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两分钟不说话的情况。若是在以前,她会觉得奇怪,可现在撂自己身上,又觉得再正常不过。 邵砚青问她睡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还好,都还好。她说,可是很想你啊。 小厨子愣住。脸上本是关心的表情,慢慢地转成了难过。她心想坏了,这时就转成吊儿朗当的语气,变着花样逗他开心。 可小厨子还是难过。 陶泓哄孩子似地哄他:“就剩两天了,很快我就回去。做好吃的等我哦。”得到他的保证才放心地关了视频,安心地去睡觉。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结束通话的一小时后,邵砚青已经驱车出发,前往她所在的城市。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由国道换上高速,两边的隔离栏那样长,远远看去似望不到尽头。可是他知道她在想他,舍不得让她久等。 开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雨,挟着凛冽寒风劈头盖脸地扑打着车窗。道路湿滑,每辆车身后都卷着一片朦胧雨雾。他只在某个小服务站里停了一次车,泡杯酽酽的浓茶。那时雨势正大,他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门口往外看去,浓重得抹不开的黑色雨幕。<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2章 早上的时候雨势减小,而路上的车辆也开始变多。在高速公路上这不是个好现象,果然再往前开一段就只能停下来。 堵车了,而且是堵得很严实的那种。一打听才知道前方有辆集装箱侧翻,货物倾了一地,短时间内还收拾不了残局。 车道勉强剩一个半,车主们一边咒骂一边无可奈何地缓慢往前挪动。邵砚青开了交通广播,知道前方又发生了追尾事故,这条路一时半会间还无法通畅。许多车主在下一个出口果断转出,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邵砚青也下了高速改走国道,路况不好加上雨一直下,有些地方的破损路面里积水,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以srt的越野性能来说,跑这样的路一点压力也没有,不过不是所有的车都这么幸运。就像路边那辆黑色宾利,积水坑像张着嘴的怪兽将前车轮吞没大半。一旁的中年男人正绕着车头打电话,愁眉不展。 邵砚青停车,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中年男人大喜过望,联系的拖车还堵在路上恐怕要等到下午,他的时间无所谓但老板的时间误不得,现在看有热心人来帮忙当然欢喜。大排量的越野怪兽能轻易拽出轿车,只是车子被拖出来后无法点火启动,大约是出了故障。 中年男人苦着脸,心想今天真是误了大事,稍后免不了吃一顿排头,正忐忑不安之际忽地听到他家老板正在向人蹭车。 邵砚青盘着勾索,听那人温和地请求道:“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带我一段。” 邵砚青问他目的地是哪儿,知道后便笑道:“不用客气,我也要去那里。顺路。”那人和司机交代了两句,到宾利后座取了东西便上了邵砚青的车。 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邵砚青的车子只载过陶泓,她在车上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今天车上多出的人却和他同样沉默。他看了眼后视镜,那个男人正准备打开烟盒。或许是觉察到他的目光,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男人收起烟,道完歉又说:“你不抽烟吧。” “不会。” “也不喝酒。” 他迟疑一下,说:“喝一点点可以。” 男人笑着说:“挺好。没有瘾,也不上瘾。” 邵砚青又看了眼后视镜。他为人慎敏,虽然少与人交际但观察力却很敏锐。这个男人虽然一直客气温和,但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对于他来说,那是个极陌生的阶层。他与这样的人从未有过交流,也不想有太多交流。 许是觉察到他的走神,这时后座那位的视线与他的在后视镜中交汇。男人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与先前的温和印象大相径庭。可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车子在加油站停留。邵砚青去便利店买了几个粽子当早餐,也分给同车的那位。男人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粽子由锅里捞出来,现在还很烫手。邵砚青摊开粽叶,用一次性筷子取食。而对面的男人却是将粽子顶在筷尖,慢慢地啃食,与他优雅的形象完全不匹配。吃完后男人将粽叶折叠成小小的长方形,照样用线捆好,扎紧。 男人洗好手出来,见邵砚青正和便利店的店员在交谈。店员的口音浓重听着有些吃力,似乎是在说某种食物的制作方法。 “梅干菜烧饼。”邵砚青指了指一旁的食品保温柜,里面堆着一些颜色焦黄的小烧饼,“我女朋友很喜欢。” 男人慢慢地走近,“那就买些回去,这个不容易坏。”邵砚青说:“趁热吃才酥脆。我试着做过,可每次烤不到火候。可能它最适合用烤窖来做。”男人笑道:“这个得烤得焦一些。梅干菜里还要加一些肥肉丁,有肉油渗出来才香。”他停顿一下,眼里溢出温柔笑意,“我太太也非常喜欢,每次遇到都会买很多。吃不完发潮了,她就扔到烤箱里烤。十次有九次都烤得焦黑不能吃,浪费食物。……喏,就靠近边缘烧得发干的这块,她一定会最先吃掉。” 陶泓也是最先啃这一块的。邵砚青想,大约天下的吃货对某种食物最好吃的一部分,都是约定俗成的吧。于是买了两袋烧饼,一袋路上吃,一袋留给他心爱的小吃货。 大约是被食物的香味勾起了思念情绪,男人的话多了一些。他谈起自己的妻子,年纪比他小许多,性子很活泼,“……追她的时候很不容易,她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而且没有共同话题。我给她取字,她说我是老古董。我总是太忙,也没有什么时间陪她。真奇怪,我其实耐性并不好,但对她总是很有耐心。她说得再过份,我也不会生气。有时候也知道她在无理取闹,但还是会惯着,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说到这里便蹙起眉来,似乎陷入了不好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有一年她和朋友去旅行,要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我不同意。可也没有用,她一向固执,不声不响地就去了。结果下了大雨,塌方、泥石流……” 邵砚青不由看了眼后视镜,男人正垂首,看不到表情。他的手放在后座的中央扶手上,手指合拢,轻轻地搓捻着。 “你去找她了吧。” 男人点点头,这时似乎轻舒了一口气,“去了。那恐怕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命也都不要了。”他看向窗外,继续说道:“那个地方很偏僻,很落后,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任何交通工具在那里都施展不开,必须徒步。去的时候雨还没停,处处都是烂泥碎石,随时有塌方的危险。其实从理智上来说,我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必须让专业的救援上阵,但我还是得去。执念这种东西很奇怪,明知道不合理,可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去做。人的矛盾大抵在于此。”<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3章 “你救到她。” 男人笑起来,这时神情放松了很多,“你总是说中重点。是的,我救了她。这一定是天意,那么多处搜救点,那么多幢相似的房子,我在第一处就找到了她。我们都很狼狈,又脏,又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下起了暴雨,房子垮塌了大半。我们缩在半间牲口棚里,前途未卜。入了夜,又冷又饿。只有一条巧克力一点牛肉干,还有半瓶矿泉水,分着吃。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都睡不着。她说如果能获救,以后再也不去危险的地方,做愚蠢的事。我说,如果我们能获救,那就结婚。”他转动着婚戒,声音很轻却很笃定,“这样的经历不是人人都有,……我和她是共过生死的。我们不一样。” 邵砚青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她很幸运。” 男人笑起来,“我也是。你不知道她穿婚纱有多美,又听话极了。”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十指交握放在膝上,“邵先生的女朋友也很漂亮吧,也心灵手巧。” 邵砚青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挂在后视镜上的双环如意结。珊瑚红的颜色,顶上结了颗青色的翡翠珠子,这是车子买回来的时候陶泓花了一个晚上时间编好挂上去的。那时她还说这上面有红有青,把他们结在了一起。 他脸上不由泛起笑意,说道:“她很棒。画画也好,还会写小说。” “作家。” 他摇头,“兴趣而已,她有工作的。”这时轻舒了口气,神情自然而放松,“我这次去省会就是去看她。” “你们异地恋?” “不。她是去出差。”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她了。” 男人嘴角的笑纹浅了一些,“想她,想见她。这么着急着去看她。”这时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叹道:“心血来潮的浪漫。” 车子终于到达省会中心,邵砚青原本想送人送到底。但对方说已经联系了人来,就不再继续麻烦他了。男人递来一张手写便笺,说:“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稍后,倘若你有空余的时间,请一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邵砚青知道这话客套成份居多,未细看就折起收好,应道:“有机会的。” 坐回驾驶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倒车镜看去,男人穿着一件驼色的羊绒大衣,眉目清雅而神情冷峻,修身玉立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邵砚青收回目光,心无旁骛地驱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唔,到这里小青和小白才第一次见面啊~~~~~~~~ 不过小白已经先发制人了,小青却还不知道哎~心眼大的孩子。 终于,可怕的十二月要来了~~~~~qaq 话唠 个: 梅干菜烧饼很好吃啊。小小的一块,刚烤好酥脆酥脆的,里面有梅干菜还有一丁儿的肥肉,特别好吃!放软了就很韧,不好咬,扔微波炉里微波后就硬硬地,牙啃得难受。也可以把潮了的烧饼切小块,炒一炒。 永泰的葱饼,房村的烧饼,黄山的辣饼,湖北的锅盔,除了形制外,约都是有些相似的。烤饼的炉有很多种,烧炭的土窖,房村的烧饼是一种木制的炉子,大约两米高,四方形的,一面开了洞口,可以直接看到烧饼的由生到熟的烤制过程。 念书的时候,在附近的学生街,有一处巴掌大的门面,大约两平方左右,门口放着一个烤桶烤烧饼,招牌是浙江白龙烧饼,也是小小一个,辣的和不辣两种口味,一个一块钱。学生们一般买上三五个,再买份麻辣烫或是仙草蜜,也很称心了。 偷偷上路的小青: ☆、第51章 吃羊肚汤吗? 开会的时候手机全程静音,陶泓是在会议结束后才看到几通未接来电。彼时她已经跟随同事们到总公司的附属餐厅,准备排队打饭了。回拔电话问他有什么事,小厨子说话支支吾吾地,一会儿说想她,一会儿又问这里天气怎么样。 陶泓手里托着餐盘,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说道:“今天开完会了,明天自由活动一天,后天我就回去啦。这里天气还好,气温倒比我们那边高一些。不过这边都是吃肉食,我肯定是长胖了。” 邵砚青在那边低笑,“你的体质不容易发胖。你看,我喂你这么久也没见你长多少肉。” 陶泓抱怨道,“都是你把我嘴巴养刁了,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在啃塑料。回去后想吃海蚌汤和炖猪肚,嗯,还有红糖馅的烙饼。” “嗯,就不想吃我吗?” 陶泓觉得在眼下这环境不适宜进行这种对话,于是将餐盘放回去,走到外面调戏小厨子:“我倒是想呢。你多好吃啊,从头到脚都溢着雄性荷尔蒙,光闻着味道就受不了了。”她曾经写过□□专栏,吃起豆腐来毫不手软,“得好好捆紧了,绑结实了。扒光了衣服,从头到脚,一口一口地咬。你肯定要叫啊,嘴巴也堵住。你猜拿什么堵?堵住嘴,说不了话了,只能拿眼睛瞪我啊。瞪我也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我一截一截地吞——” “够了!”小厨子面红耳赤,躁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越说越过份。以为你在得远,我收拾不了你是吧。你就这样欺负我。” “嗯,是啊。”她拖长声音,“我是欺负你呀,你早该习惯了嘛。就欺负你怎么了!” “你给我等着。” 藤精妖妖地笑了两声,“嗯,我等着呢。”挂了线后就在想电话那头的小厨子是什么模样,大约就和蒸笼里的螃蟹似地,浑身红通通。这么一想,又有了胃口。她哼着小调转回餐厅打算拣点东西吃,可刚走两步又接到小厨子的电话,说给她叫了汉堡外卖,让她下楼取。<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4章 陶泓不疑有诈,高高兴兴地下楼找汉堡吃。结果可想而知,刚到后门还没来得及张望,就被人捞住腰,像扛米袋似地扛走。 她第一反应是尖叫,随后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还敢叫!你就欠我收拾。” 啊,是小厨子。小厨子怎么来了?陶泓震惊地忘了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扛到车边,开了车门。这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等视线固定的时候人已经被甩在后座。脑子还未转过弯来,车门嘭地一声摔上,惊得她像被围狩的兔子似地抖了两抖。 邵砚青拖着她的脚踝往下一拽,整个人稳稳地压在她上方。他生得高壮,这样宽敞的车后座也被挤压了空间,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往后退,可哪还有地方可以退?于是唬下脸,“瞎胡闹什么呀,吓到我了。” 他一点也不犯怵,这时双腿叉开跪在她腰侧,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衣服。陶泓这时已经石化,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动作,一件,两件……小厨子扒了短夹克后就开始剥毛衣,剥完毛衣就要光溜溜了。 这里可是公司后车场,时刻有人来来往往,她就算作风再豪迈也不能陪他在这里疯啊。陶泓尖叫着求放过,手也紧紧抓着他的毛衣下摆不放。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恳求他,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不敢yy大爷您了。 他终于停手,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这时拿眼睛由下到上地扫她两遍,说道:“你在瞪我啊。” “呃……”这台词好熟啊,她后知后觉地记十几分钟前自己刚和他说过这话。那么问题来了,她记不起后面那句台词了,于是讨好地笑着:“砚青,小青,我们有好话好好说啊。” 他挑了挑眉,“嗯。我是和你好好说啊。你看,我都没拿那什么堵你的嘴。”这时忽地笑起来,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真是光闻味道就受不了了。” 这真是,玩鹰反被鹰啄眼。以后还怎么混! 邵砚青贴着她的身体慢慢蹭着,手臂伸长由她身侧推过,微湿的手心与真皮车座摩擦,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的手攀上她的肩膀,再往上一些,定住她不安份的脑袋。手掌微微用力挤她的脸蛋,红润润的嘴唇便嘟了起来。 他笑起来,低下头去。 一个深而长的吻。 陶泓刚才又惊又吓,小心脏还呯呯地跳着,被他这么一吻脑子更是糊成了粥。双手握拳抵在他肩上,也不知是要捶还是要推。 他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拿鼻尖去蹭她的额,“以后再敢嘴硬,我还这么收拾你。”见她气鼓鼓地瞪自己,心早就软塌了。 陶泓嘟哝着:“你来也不说一声,这是给我惊喜啊,我是真惊吓到了。”邵砚青笑着将她抱起放在膝上,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你说想我了啊,想见我。我也想见你,所以就来了。”她咬着唇,脸上掩不住笑意,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用手去捏他的胳膊,拧他的耳朵,发泄似地揉他的脸蛋。 他脾气好,心情更好,也就由她去。时不时张嘴作似要咬,最后都是只是虚晃一枪,倒磕了好几次的牙。她越发变本加厉,而他的手也滑到她腰侧挠那两块痒痒,她咯咯地笑着,扑倒在他怀里。 就是在此浓情正酣之际,车窗外晃来一道人影,紧接着车窗被叩了两下。邵砚青条件反射地抓起衣服掩住车窗,衣服就么点大,没全掩住。那讨人嫌的将脸一晃,由空隙间打量着这对男女。 陶泓镇定下来。 来的是个熟面孔,她按下车窗。 “啧啧啧,大老远就闻到你们身上那股恋爱中的酸臭味了。”贺维竞嫌弃地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好歹注意点影响,这可是公共场合,随时有人走来走去。你们可真是越来越出格了啊。” 对上这精神病,陶泓的战斗值即刻飙升:“说得好像你这只单身狗身上有百花清香似地。”她这时完全没有刚才的娇娆媚态,柳眉倒竖着像随便准备砍人的孙二娘,“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贺维竞哼了一声,拿白眼砸她,“都知道非礼了你还做啊。”抬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正好,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不等陶泓拒绝,倒是邵砚青抢先一步回答,“好啊。”又冲陶泓笑,“贺先生这么有心,却之不恭啊。”陶泓正奇怪这小厨子什么时候这么人情通达了,客气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很快她就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起了兴致要吃大户。 贺维竞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用通俗点的话来说他很狂,但不是狂得无法无天。这货狂的很有分寸,该狂的时候狂,该装孙子的时候也装得非常到位。说他有精神病,其实也是这种狂妄横行的依托。 对于病人,大家总是要包容些、宽待些,不好和他计较。 这里算是贺维竞的地盘,即使他对饮食并不是很讲究,却也是知道几间私藏小店。于是引他们到一处灰墙红瓦的小楼,这地方专门做羊肉。 贺大少说冬令进补,最好的就是羊肉了。说完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这对恩爱狗,问道:“这儿的羊肉讲究原味,膻。能吃得来吗?”嘴巴上这么问着,点菜的时候却不给半点机会,流水般地点了一串儿菜——全凑起来大概能拼成一只羊了。 贺维竞笑着说:“到这时就不要想什么烤羊肉串儿了,那点点肉塞牙缝也不够。喝羊杂汤,吃把子肉。新杀的羊,煮得嫩嫩的白脖子,那才是人间美味。”<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5章 先是小碗的羊杂汤,里面切细的羊肚滑嫩爽脆,汤里加了胡椒和香菜末,喝完额上就隐隐地冒出汗。陶泓心想这精神病虽然经常犯病,但找吃的还算靠谱。又拿手肘碰了碰邵砚青,“这汤不错,咱们学了去,回家想吃了就烧。” 邵砚青点点头,“也没什么决窍,就是要新鲜,洗得干净。羊肚和羊杂碎分开了煮,再把羊杂泡到羊肚原汁里味道才鲜。” 贺维竞见他们嘀嘀咕咕也没打断,反正也习惯这对恋爱狗身上的酸臭味了。只是等手把肉上来时,仍和陶泓咬耳朵的邵砚青忽地伸手往盘上一抹,最嫩的两块白脖子瞬间消失。可怜贺大少,刚放下筷子准备上爪子呢,最嫩最好吃的肉就没了。 恋爱中的恩爱狗,其实处处都走心。 白煮的羊肉,必须掌握好时间才不会将肉煮柴,散了原味。羊脖子肉十分鲜美,刚刚好煮熟,一口咬下满嘴的肉。羊油的滑腻膻香和羊肉极致的滑嫩口感,饕足的快意由舌尖味蕾蔓延到全身。 “嗯,好吃。”陶泓吮着手指,“贺总还真是资深老饕,不是你的话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谢谢!非常感谢。” 我谢谢你啊!贺维竞恶狠狠地想着,就这么两块白脖子你都给我吃了,一点也不和主人客气,好歹留一块给我啊! 他不高兴,可没发作。 而对面的两个人,谁也没当他一回事。 没了白脖子,那就吃些腿肉腩肉,或是割两条肋肉来慢慢撕着吃。不必加什么佐料,最多蘸点盐水,或者是细细的椒盐末。 当然贺维竞请他们吃饭不仅仅是尽地主之宜,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人最擅长的事就是在别人兴致浓郁的时候,谈些讨人嫌的话题。 “你这么大大方方地来,不怕季修白找你麻烦?” 看在羊肉好吃的份上,就不用羊油糊他一脸了。陶泓撕着腿肉,慢吞吞地道:“他有什么理由找我麻烦?” 水性杨花,琵琶别抱,朝秦暮楚,见异思迁……贺维竞想这些理由足够让一个男人抓狂了,要不是季修白端着贵公子的身份要些脸面,换成他的话恐怕早就把这人当手把肉给撕了。不过……这精神病看了眼正在认真掰羊蠍子的邵砚青,还有一脸揶揄相的陶泓,心想自己没那么大能耐以一敌二,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于是精神病换了个问题:“他要是想见你呢?” “真奇怪,你怎么知道他知道我来这里了?”陶泓好奇道,“难道你去通风报信?你长得也不像二五仔,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 精神病立刻绷着脸,冷冷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的精神病又来了。 其实这精神病偶尔还是蛮可爱的,只是时常走位风骚,也是神出鬼没的人。 话唠个: 冬令进补吃羊肉。烤羊肉之前小青做过,到冬天的时候最好是烧羊肉。做羊肉汤,最常见用萝卜炖,有时会扔点蛏干进去,也有的是只羊肉炖。羊肉新鲜,膻,味道会飘出来。有的人不爱吃羊肉,就是因为膻味。不过羊没了膻味,还叫羊肉吗? 羊杂碎汤大约西北那边比较多,支个摊子,卖羊杂碎,混沌的一碗,滚烫的,撒上胡椒与香菜,就着饼子吃。一碗就足够了,没有什么比一碗热乎的汤更能抚慰冬日里早起赶班讨生活的人吧。 羊脖子肉嫩嫩的,肉多,有脂肪,咬着满嘴油,好吃。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作文选,作者去蒙古牧民家做客,就是端上白白的羊脖子,刚刚煮熟,还带着血丝,是款待客人最好的部分。舌尖2有吃羊肉的一景,啧啧,真是口水。 最新鲜的羊肉,加点椒盐就很香了,也有孜然。 也有烧冰糖羊肉的,甜丝丝的恐怕不是什么人都吃得惯。最受人欢迎的应该是烤羊肉串,一手十支,往嘴上一抹,哎,明天长好几个痘子。 大约是看四方食事还是哪本,有一道菜叫拔丝羊尾。就是拔丝的做法,端上来油汪汪,亮晶晶,咬下去嘴里一包油——羊尾里的羊油化了。没吃过,不知该会是什么样的美味程度。 贺精神病大约就是这种逗逼形象吧: ☆、第52章 吃枣泥糕吗? 吃完这席羊肉宴,东道主还想带他们去哪哪逛逛。邵砚青客气地拒绝了,“她累了,要休息。”贺维竞翻白眼,什么累啊,吃东西都没怎么动手都是扒弄得好好地送到她嘴里了,她累什么呀。是吃饱了犯懒想睡觉吧,啧,睡前再做点羞羞人的事,啧…… “真是扫兴。”他挥手赶人,“走吧走吧。” 邵砚青也不计较他口气不好,带陶泓上了车,又转回来叫他:“我先送你回去吧。”贺维竞刚才是坐他的车来的,吃完饭后就撇主人,这事他做不出来,“路不熟,麻烦你指得仔细一些。” 贺维竞见过许多的人,真是什么人也都见识过了,大多人懒得应付,也犯不着应付。不是他高冷骄傲不合群,只是这时的身份地位让他可以按情绪随心所欲地挑选交流对象。邵砚青这样的,除了有点钱外完全够不上他的层次,但他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别的没有,能把陶泓这小妖精给收得服贴,这就是他的能耐。 贺大少也没多啰嗦,拉开副驾驶就要坐上去。结果陶泓比他快一步——她不是都困得要挂到男人身上了嘛,“去去,副驾驶是我的专座,你坐后面。”<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6章 得瑟。 贺大少又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上后座,把门关得山响。前面的懒虫立刻惊起,“手这么重,我家这是新车!” 小气巴拉样儿! 邵砚青略带歉意地看了后座的人一眼,请他多多包涵。贺维竞这时已经懒得翻白眼了,把某人甩脱在后座的外套扔到一边,深呼吸一口——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混进来了。 贺大少把车窗开开,然后拿脚去顶副驾驶座的椅背,顶得陶泓“哎哟”一声,怒冲冲地回头:“是不是觉得吃人嘴软,我不会把你踢下去啊。” 贺大少翻起了死鱼眼。所以说女人心啊,真是如海底针,搞不明白这针尖眼儿大的东西里都塞些什么。前男友和现男友用同款香水,她都不觉得硌应得慌。然而精神病人思路广,忽地想到这类私物季修白都是专门订制,又不是烂大街的街香,怎么可能邵砚青会拿得到? 莫不是闻错了? 精神病震惊于自己嗅觉的退化,立刻关上车窗,再一次深呼吸——哪还闻得到味道啊!都特么吹散了~ 贺维竞纠结地皱眉深思。这人一旦陷入这样的状态,如果不能很快排解就会开始焦虑,浑身都不对劲了。手往边上一放,按到了个什么东西,从刚才的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 精神病没有偷看人**的毛病,可眼睛无意中那么一扫…… 卧槽!眼瞎!!什么鬼!!! 精神病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了,不仅头晕还眼花。立刻按下车窗,让冷风狠狠地灌进来,等脑子清醒清醒再定晴一看。 卧槽!眼瞎!!真是他!!! 贺维竞觉得脑袋发胀,太阳穴处的神经不停地鼓动着。看看纸上的字,再看看前排的两个人。这是从邵砚青的外套里掉出来的,绝不会是陶泓给他的。然而这是季修白的亲笔和私人号码,轻易拿不到的东西。 纠结啊,这不搭轧的东西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如此地诡异——任凭这精神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季修白已经和邵砚青短兵相接了?不对,以季修白的脾性,他不会自降身份做这种事。那么,是邵砚青找上季修白?也不对,这小男人不是爱惹事生非的。 这张便笺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然而贺大少被这些疑问折磨得烧心烧肺,恨不能立刻揪邵砚青下车,让他把这事给好好解释解释。 前排两个人都觉得莫名,就见后面那男人一会儿开窗一会儿关窗,一会儿翻白眼撇嘴一会儿满脸的阴沉。 这人,确实是病得不轻啊…… 到了目的地,贺大少舍不得下车。他想找邵砚青私聊,可是陶泓已经很不耐烦,“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从刚才在车上我就想说了。” 贺维竞现在烦她烦得不行,只拿眼白看看:“有话就说。” “你怎么老看盯着别人的男朋友不放啊。” “……” “一上车就盯着看,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我家砚青的后脑勺长得特别漂亮?” 精神病不高兴了,立刻就和她顶上了:“对,你家小男朋友的后脑勺特别漂亮,蒙娜丽莎似地,我都想找人拓下来了。” 邵砚青皱眉,还未开口就听陶泓还嘴,“您这审美可算是剑走偏锋,颠倒得可以啊。后脑勺都能看出蒙娜丽莎来,那转到正脸是不是就能看到毕加索?” 精神病的世界果然与正常人是颠倒的。 贺维竞打嘴仗一向占上风,前提是对手不是陶泓。被她一句一句地顶回来,这时就觉得无趣了。其实他那点好奇兴趣来得快,去得更快。一路被陶泓抢白到现在,原本想要究清那张便笺的心思早就淡了。 “懒得理你。”他将那张揉了好一会儿的便笺塞回外套口袋,“别高兴过头了,小心乐极生悲。” “你还在车上坐着呢,说话当心些。” “秀恩爱,分得开。” 陶泓正要反唇相讥时肩膀忽地一沉,她下意识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只见邵砚青扭头看向后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谢谢你的羊肉,很好吃。不过,如果你再不下车,恐怕就要挨打了。” 一秒不到的时候抹走了两块羊脖子肉的男人,他约摸是打不过的。精神病一点也没犹豫的开了车门,麻利地滑了下去。 身旁的人已经昏昏欲睡,邵砚青停了车,拿外套盖在她身上。陶泓惊醒一下,咕哝道:“吃饱了就睡,我越来越像猪了。”邵砚青轻刮她的鼻子一下,又亲了亲脸颊:“困了就睡一会儿,我陪你。” 她抓了抓头发,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说:“不行。刚打了电话回去,要拿行李呢。”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总不能让他在这里闲逛。索性使了个小特权要了一天的假。拿好了行李,后天就能直接上路回家。 邵砚青心里美滋滋地,发动车子载她去酒店取行李。同屋的人还没回来,省去了见面的尴尬。陶泓拖着行李哼着歌儿进了电梯,瞌睡劲过去人也有了精神,这时就盘算起今晚带小厨子去哪儿开荤。 期间电梯门开关几次,进来了三五位女客,嘻嘻哈哈地打趣说笑。陶泓眼下过得懒散,但眼光仍是尖利,只消两眼就将这几位身上的当季新款扫得通透,顺便加了下价格。 艾玛好贵买不起。 她吐了吐舌头,将视线调低一些,同时压下心头购物欲。只是那几人叽叽喳喳,言谈内容不可避免地飞溅到她耳朵里。时隔年余,她以为自己已经将心情调适好,然而再次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时,却仍是无法控制地心情烦躁。这不应该,更不是个好现象。好在电梯很快到达,她不必再被迫听这些。<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7章 这时是下午三点多钟,冬日阳光暖意融融。她拖着行李出了大厅,邵砚青正好迎上来,一手接过行李箱拉杆,一手将她拢在怀里,习惯性地低头一吻。 换住的酒店不在市区,离市中心约半小时的车程。到了地方陶泓便挑眉,问小厨子,“钱多烧得慌啊,哪个狗头军师教你的?又是陶隐这败家子吧。” 邵砚青摇头,诚实道:“我只是上网搜了下。”她不信,“哪有随便搜就搜到这里的?”小厨子闪着星星眼,说道:“关键词:最贵,最享受,最有品味。” 扑地…… 瞎猫撞上死耗子,还真给他选对了。 陶泓叹着气,摸着他的脑袋,谆谆教诲道:“出来玩固然要住得好,但也不能浪费。这里是很好,但太贵了,下不为例啊。” 邵砚青只是笑,也不点头。拖着行李箱还未走两步,便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上前接过。这酒店是由整片古村落改建的,其风格就是古朴雅致。酒店的服务人员服装也是浅色棉麻制作,连笑容都恰到好处,并不过份热情。 这酒店占地颇广,可连着普通客房和庭院套房也不过三十余间,公共区域大得可怕。陶泓一路走来,心里轻叹着这不动声色的奢华。眼过之处的一草一木看似随意自然,可处处透着匠心。古朴的环境与高度的隐秘性都需要实实在在的空间来支撑,要价不菲也是理所当然。 邵砚青订的庭院套房有独立的小院子,院内栽了棵银杏树,这时树叶已转成金黄并且掉落下来,铺在地上一片金灿灿的颜色。 行李早已被送了过来,荸荠紫色的方桌上放着一个八角漆盒,里面盛放着几样当地特色点心,旁边是两支并排放的矿泉水。 陶泓吃了一块酥点一块面点,又捻了一块枣泥糕塞到他嘴里,问他:“怎么样?”他舔了口她的手指,说:“好甜。” 这时拿出路上买的烧饼给她。烧饼早已潮软,也冷冰冰地。用微波炉烤了烤又变得香脆,但是仍不如新烤的那般酥润,稍凉一些就变得干硬。 她费劲地嚼着,吭哧吭哧地消灭了三四块。邵砚青见她咬得吃力,劝她:“别吃了,等回去的时候路过,我再买给你。” “你大老远带来的,不吃对不起你的心意。”基于他一路奔波的心意,她这时格外想要取悦他,“我想你的时候你就来了,真好。” 千里奔波的困倦与疲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什么也都值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独处了。 然后……要做些什么呢? 呃,贺维竞懵逼了,当然,如果没看前文,肯定会懵逼的。 我昨晚,看到了朝五晚九的更新,第八集,少女心炸了一地。 于是准备给恩爱狗发狗粮…… 准备……嗯,明天…… 贺大少的精神几乎是崩溃的…… ☆、第53章 吃巧克力吗? 房间很宽敞,除了卧室外最大的就是浴室了,分淋浴区与盆浴区。邵砚青看了眼盆浴便有些失望,单人浴盆还是小了些。可眼睛转了转,一下就亮了。 哟,还有这么大个的浴桶,这个好这个好。 邵砚青在浴室里美得不要不要地,陶泓却是在书房坐了下来。长案上端正地摆着文房四宝,豆绿色的笔洗里盛着清水,上面几无落尘。雪白宣纸展在案上,一端卷起似堆云,一端被青瓷镇纸压住。阳光由窗棂间穿过,镂雕的图案投映在纸上,被拉伸得很长。 忽然就起了兴致,提笔写了个‘泓’字。笔锋刚刚收势,一道浓长的影子便遮了过来。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愉快:“你在写名字。” “也是我的啊。”她拖长了调子说道,“陶泓,就是陶瓷砚啊。” 他站在她身后,慢慢地贴近直到将她完全嵌入自己怀里,手也覆上了她的,带着那支未干的毛笔,在纸上另写了一个‘砚’字。 陶泓并不懂得赏鉴字画,但柳体颜体什么的还是知道一点的。邵砚青这手字明显是受过指点,且造诣不浅。 她扭头,皱眉:“你居然还藏了这手。”他抿嘴笑,“你又没问过我。”她嘟囔着:“也没见你练过呀……” 想想这杀鸡宰鸭刮鱼鳞的手能写出这么美的字,忽然觉得画风不统一了。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心里起了不敢亵渎的念头。写得这么美的字的手,本该是散发着纸墨清香的,怎么能满是葱蒜味? 邵砚青也不管她在想什么,一手抱紧她的腰,弓着背下巴支在她肩上。另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那枝笔将他们的名字补齐。 陶泓。 邵砚青。 原来。 她原本就嵌在他的身上,剥离不去的。 静谧的书房里,提笔落笔间纸张沙沙作响,也听得到同样频率的呼吸。也会喁喁细语着,像冬日枯叶落尽的梢头上,两只相互啄理羽毛的灰色雀鸟,惬意安然又亲密无间。 听到邵砚青逝去的外公的名字,陶泓只觉得耳熟。在记忆系统里搜索良久,终于记起来了这位,“他居然是你外公!”<a href=https:///tuijian/minguo/ target=_blank >民国书画大家的关门弟子,传说中的宗家大师。十多年前在海外某场拍卖会上,一幅不过几尺的画作拍出了数百万美金,便是出自其手。只是这位宗师性情极为孤僻,终生未收授弟子,流传在外的画作也不过廖廖,因此奇货可居。 “我对你还是了解太少。”她叹道,“想当年导师让我去写份关于民国书法家的稿子,我还翻阅过你外公的资料。真真是个牛人。”因为自己出身的缘故,在家庭问题上她总是下意识地选择避开,因此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了解。<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8章 邵砚青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听她问道:“你的书法是他教的?也教你画画吗?” “没有。” 老爷子作画时从来都是关起门,连一点吵嘈声音也不允许有。母亲送茶水过去时总是踮着脚步,无声无息地放下,无声无息地离开。 可仍然是不同的,只有母亲才能进那间画室。 老爷子和他交流很少,多数时候只是推他一把,压着声音让他去抄书。抄最多的是道德经和论语,一遍一遍,写得手腕僵硬,指上生茧。偶尔老爷子会过来看两眼,觉得不顺眼就抽走撕掉,让他重写。 不顺眼的时候居多。 他稳了稳笔势,说道:“我妈妈的字也很漂亮,她练的是簪花小楷。她留了一本字贴,我收起来了。你想看,回去拿给你。”他这时深深地叹气,“我们还是了解太少。” 并不是对彼此保留,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与机会,相互了解这一切。不关乎切身,而是那些彼此未参与过的时间里曾经经历过的事,和曾经离开的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宣纸毛笔落地,镇纸与笔洗推在了一处。墨汁染在他的指尖,复又印在她的身上。由锁骨处起,经过凹陷的喉部,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由浓至淡的墨痕。 陶泓为砚,砚即陶泓。 他低下头吞咽起来,浓烈的墨香混合着她身上的气味,像最烈的酒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银灰色的真丝衣料像水一样淌在桌面上,上面有不堪的褶皱痕迹,忽地又被推到角落,便这么挨着桌沿忽溜溜地流泻下去。 她光滑的肩膀圆润得像珍珠。这时已是黄昏,光线不足却仍影影绰绰地投映进来,黯淡的模糊的不规则几何图形,笼在她的身上成了一件别致的贴身衣物。又有老树遒劲凌厉的枝干缠绕着,似将这藤精地紧紧裹住。 他近乎虔诚地迷失在她散发着墨香的胸腹间,一手托着她的背,另一手贴熨在桌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湿印。她简直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美。如此这般勾得他心火旺盛,欲罢不能。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密集的咂弄声,她的膝弯在他肩上渐渐收拢,由娇软到紧绷。 她在尖叫着抵抗,然而徒劳无功。他力气这样大,仿佛只消箍着她的脚踝便能将她整个提起,倒挂着为所欲为。现在他却是半跪着,可行径却更加恶劣。 攥着那仅剩的一点羞耻感,她撕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松开!住嘴! 可是没有什么用,他像是丧失了疼痛感,而她却被挑撩到了极致。于是弓起食指塞到牙缝间,阻止自己再发出那断断续续的声音。 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这要命的手段! 她连哭都没有了力气,腿弯夹紧了他的肩膀。到最后只能任凭那尖锐的快意将她挟卷着抛到空中,轻飘飘地许久落不了地。 可他还未停歇。简直恶劣至极。这时忽地站起来推了她一把,长几不过一米宽,她上半身瞬间凌空,眼看到仰倒。小腿肚忽地一紧,下一秒,腰被提了起来。 长案砧板,他为刀俎,她为鱼肉。可是书房墨香四溢,哪有锋利锐物。然而他却是有许多悍然手段来拆解她,他的眼睛、他的唇齿、他的手指,还有那炙热的体温。她什么也都被拆散了,意志、神识,还有理智。 不知什么冰冷冷的东西地贴在皮肤上,她被冻了个激灵。下一秒,眼前晃过一道银色寒光,‘叮’地一声落在地上。她记起来了,那是她前些日子给他买的皮带扣。有些贵,而他很喜欢。 男人的体温热烈,她就像一块包着单薄锡纸的巧克力,被烘得软乎乎地。再热一些,再热烈一些,便是化了,黏乎乎地腻人。 他不觉得腻,一点也不。没有比她更好的,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这么想着,情绪就越发高昂,撑在酸枝木桌面上的双手渐握成拳。 黑酸枝的长几宽而长,像一方深色画卷,线条笔直而刚硬。而她却未被这方棱的画卷框住,在其间柔柔地展开来,妩媚地延伸出去。雪白丰腴,曲线妖娆,美得惊心动魄。 这画再不需要任何的点缀,什么也不要。只消这样看着她,他便是要发狂。手脚没了轻重,听着她一声一声地哼着,断断续续地骂他没分寸、瞎胡闹、失心疯……真是失心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在这种地方。 可她越骂,他揉得越重,进入得更深。再不甘愿也只能松了口,开始求饶。可求饶也没用,求饶了他也没放过她。 听到物品落地后的碎裂声。 她抬手搭在眼上,羞赧又恼怒。上次也是这样打碎了花瓶,不过是在自家厨房里。这次却是在别的地方这般行事,又打碎东西了。 约摸是那青瓷镇纸,也可能是那豆青笔洗。桌上地上都是湿漉漉地,带了些许滑腻。他双手交握着托在她脑后,仍不愿意停下来。 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的力量。她看不到,可也能想象出来他这时的姿势。那黑亮的厚底军靴抵着桌脚,急一阵缓一阵地发力。连那沉重的长几也被带着挪了位置,桌脚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她再吃不住这样的力道,顿时觉得羞耻万分,可是仍哭不出来,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哽咽,那样地委屈。 他寻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住。 这时天也完全暗了下来,书房里靠近博古架的立灯亮了起来。桔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她的视网膜上却闪过几块灰色翳影。<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09章 他终于停歇。汗湿的额抵在她唇上,重重地喘着气。神经松懈的瞬间,汗水也凝了出来。心跳如擂,却仍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女人。 他名中的砚,他命里的劫。 最后还是没用上那只木桶,他霸住整个浴缸,让她垫着自己泡热水浴。 她渐渐恢复过来,这时却不想理他。任他怎么逗她说话,只是绷着脸不理。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他有心讨好也不敢造次。拿着棉纱软巾沾了沐浴乳为她擦拭,沐浴乳有艾草的清香气味,将先前的靡乱味道冲淡了许多。 渐渐地,她的眼睛睁开一些,眼珠子微转了转,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她站了起来。‘哗’地一声,水珠四下溅落,带着艾草清香的泡沫粘在他发间、脸上。还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跨了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这尾鱼美人抓了浴袍,边走边穿。眨眼间那香滑柔软的温香不在怀了,莹白姣好的动人曲线也走远了。 小厨子吸了吸鼻子。 他觉得自己在瞬间失去了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掉节操的感觉。 大约到了天冷的时候,两个人睡更暖和吧。 小青和小桃共同解锁书房模式,= =,后面……好啦,后面没有要解锁的场景了!!! 解锁的小青棒棒哒~ ☆、第54章 吃汤豆腐吗? 就像厨子偷吃完总要擦嘴巴。在别人的地盘上胡闹了一通总得收拾善后。何况他们这么个胡闹法。 书房狼籍得一塌糊涂。 推了窗,点上一支老檀线香,插在菩提子香座上。再收拾桌上地上,笔、墨、纸、砚仍是原样摆好,镇纸也和先前那样压着宣纸一端。只是笔洗碎了,恢复不了原样。 他也慢慢走过来,带着虚心认错的表情,默不作声地将桌子椅子推回到原位。又要去收拾那青瓷碎片的时候,她拉住了,顶没好气:“让人来收拾吧。当心割了手。” 还是关心他的呀。 小厨子美滋滋地。 陶泓再懒得理他,打电话去前台让送晚餐到房间里。刚才闹了那么一通,现在整个人都饿得空荡荡地。 餐点很快就送来了。 一碗汤豆腐,一份鸡汤面,还有若干的小菜。 大约是为了秉承朴素印象,都是用粗陶做盛放器皿。深色的陶碗里一块方正的豆腐,象牙一般的颜色,冒着微微的热气。味道很清淡,几乎可以说是寡淡了。只用筷尖沾些酱油,再搛下一角的豆腐送进嘴里,绵密又轻盈的口感。 而鸡汤面又让人觉得隆重。将姜黄色的面条放进熬得浓白的鸡汤里,拿筷子轻荡后再挑起一挂,汤头浓稠而厚重。而鸡肉撕成了丝,或是细软地缠在面条上,或是直接被筷子挑起,一口都不愿意遗漏。 小菜是腌渍过的茄子和藕带,炸得酥脆的姜片和嫩黄色的蛋卷,搭配着浓浓的鸡汤倒也爽口。 邵砚青约是消耗大了,吃完面觉得不够。于是让人端了下去加工,往汤里加米饭、鸡蛋和滑子菇炊煮。用小陶锅端上来时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腾腾地。 陶泓咬着糯韧的豆粉麻糬,眼看他吃得满头大汗。他立刻就觉察到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放缓了动作,开始细嚼慢咽。 装什么斯文呢。 衣冠禽兽,哼! 陶泓将最后一块麻糬塞进嘴里,起身就往卧室走去。可走进去了又瞪眼睛。这床还真是大,又是仿的拔步床,放下幔帐连跑都不好跑。她开始怀疑了,怀疑这小厨子就是冲着这床订的酒店。 生着闷气的时候最容易被趁虚而入,一个不留意又被他给缠上了。男人吃饱喝足了心情大好,像只人形萨摩耶似地腻着她打转,“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好不好?” 还问好不好,人都给端上床了。她顶没好气地掐他的胳膊,“你早计划好了吧,是不是?一肚子坏水,啧。以前你也没这么坏啊。” 他将她拢在怀里分享着体温,手指在她背心轻轻打转,“跟着你学的啊。”忽地皱眉叹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以前有多纯洁的。”多看她一眼也不敢,被她嘴上吃个豆腐也会耳朵发烫。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候了,因为往后只会越来越亲密。 陶泓嗤之以鼻。 床很大,她泥鳅一样地扭着游离他。很快又被他捞回来,偎在他的怀里。渐渐地,连呼吸与心跳都调成同一频率。 她有些困了,也可能是被他的体温醺醉,双颊绯红目光迷离。软软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细细地抚摸着。好食,贪色,又是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才不信你没交过女朋友,一定有。骗我,说没有,我才不上当。……怎么会没有啊,你不找,姑娘们也会来扑你呀。” 无理取闹地一定让他坦白交代。 邵砚青想了想,终于坦白道:“嗯,像是有过那么一个。” 呃,还真有!好色鬼不依不饶了,想揪着他的衣领让他老实交代,可衣服都没有哪来衣领给她揪啊,于是去拧他的耳朵,“快说。” 小厨子老实交代了:“上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女孩子,也住在附近。那时候上晚自习,回去的时候天很黑了,她住的那条巷子也没几盏路灯,就让我送她回去。” 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啊,陶泓这么想着,可还是很吃味,“送了多久,啊,送了多久啊!”他长腿一跨,把她的腰勾得紧紧地,“就送了一次。”她不信,“怎么可能就送一次?又骗我。”他无奈道:“真的就一次。第二天我和她说,你家不是有养狗吗?晚上让它到路口等你就好,那狗很乖,不会乱跑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0章 “……” “我没骗你。” 知道他没骗人,因为这样的谎话别人想也想不出来,也就他干得出这种事。陶泓幸灾乐祸地给那小姑娘点了支蜡,又假模假样地说:“你这样拒绝人家,小姑娘肯定觉得没面子,一定很伤心。” “那不知道,后来再没说过话了。”邵砚青捏着她的手亲了一下,再亲一下,“男生女生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就是长得不同而已。” “你这脾气呀,怎么能交得到女朋友。” “可现在也有你了啊。” 她埋在他心口闷闷地笑,暖烘烘,懒洋洋地。 笑着笑着,最后睡熟了。 一夜无梦,安枕无忧。 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身边的男人睡得正熟。 他是个浅眠的,经常她稍有动静就会醒来,给她盖被子摆枕头。现在她溜下床了他还未醒,约是累得厉害。 邵砚青是个生活规律又很守规矩的人,连睡觉的姿势都很端正。不像她,经常晚上睡觉头朝东,早上醒来脚朝北。天冷的时候习惯更糟,开始还缩成一团躲在他怀里,等温度上来后就露胳膊露腿地散热。又或是大大方方地将冰凉凉地脚丫子贴在他腿上、肚子上取暖,行径恶劣得很。 思及此,陶泓不由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小厨子咂了咂嘴,像是在笑。 她也笑了。 深冬的清晨有凛冽的寒风。 由房间出来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夜露凝到空气中,呼吸间便能感受到凛冬的尖锐问候,同时能让大脑变得清醒。 陶泓原本循着错落的地灯在庭院里散步,后来不知不觉沿着青石曲径逛了出来。这时天幕的一角颜色已开始变淡,晨光初露。 她这时转回脚步,打算循着出来的线路回去。 一步,两步,三步…… 有人拦去去路。 不必仔细看,那支特调香水的气味也能勾得起她的回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将近七年的时光。好的,坏的,最好的,最坏的,全都经历过,现在也没剩下什么了。故人相逢,别来无恙就好,没有交谈的必要。 可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季修白唤她:“泉音。”未得到她的回应,又轻轻地笑起来,像是抱怨又似是自嘲,“我等你一夜。” 陶泓的手在口袋里收紧。 他的声音仍是那样动听,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他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虑,又含了深情几许。不明就里的人只消多看两眼,便很容易陷进去,被他所打动。 他继续说道:“你走得太久,太远。”这时停顿了一下,轻叹道:“我很想你。” 陶泓定在原地,冷眼看着他。 男人穿着一件线条简洁的浅灰色大衣,只在左襟处钉了一枚淡金色的饰扣。他生得这样好,多数时候只消安静地站着便可夺人注目。这样的男人情绪也鲜少外露。像这时他已经是隐隐发怒,却仍可以带着微笑和她说:“你太贪玩了。” 他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 陶泓退后两步,防卫似地抱紧自己,“季先生,请你自重。” 他笑起来,眼神却十分冰冷,“自重?我已做足十分。否则你还能和他同榻共眠,耳鬓厮磨?”说到最后话音已经含糊,像是咬紧了牙。 “我们早已分手。好聚好散。” 季修白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了回去,这时脸色沉沉,再觅不到半点笑意,也不再叫为她取的字:“陶泓,你自说自话的本事见长。” 她许久没和他针锋相对,应付间已经有些吃力。心里也起了倦意,无意与他再纠缠下去:“我修炼从来不到家,永远比不上你。季先生,我很感谢你曾经的帮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是现在你已经结婚,有了妻子。我也有了新的男友,现在过得很好。” “新的男友,过得很好。”他轻声重复着她的话,“陶泓,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确定你和他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 她紧了紧外套,说道:“季先生做事,别人从来捉摸不透的。” 季修白垂下眼。他记性一贯好,怎么会不记得这件外套?昨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和外套的主人同车而行,现在却是披在她的身上。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她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面前的男人面色平静,目光冷冽。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无论他的皮相有多出众,也无论他是否和颜悦色,他的獠牙从来都是锋利而尖锐,必要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地贯穿猎物的身体。 她不回答他这个问题。有关邵砚青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有资格和她坦白。就像她先前做的那样,毫无保留。 见她沉默不语,他复又问了一遍:“你了解他吗?” “这和你无关。” 季修白浅浅地笑起来,“我已经见过他。我们交谈过,聊得很愉快。”见她诧异地扬眉,又缓声说下去:“他是个擅于倾听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很容易放松。你和他在一起,也不奇怪了。我不怪你。” 陶泓是真忍不住笑了,讽刺意味十足:“你难道不应该说:只要你高兴就好。” “你未免太高估我的胸襟。” “但我没有高估你的人品。你怎么有脸去找他。” “巧合而已。他倒是个热心人。只是这人不爱说话,怎么逗你高兴?”他没有放过她脸上哪怕一丝的表情变化,“你真的了解他吗?”<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1章 陶泓已不愿和他有任何对话,路虽小可也不是绕不过去。只是他不愿意让开,她讥讽道:“季先生什么变得这么死缠烂打。不怕降了身份,失了格调。” “有时我也羡慕贺维竞,生着病,哪怕处处过份,可人人也都让他。占着便宜又卖乖,倒是比他父亲还多几分能耐。”季修白难得感叹,“你也是这样想的。觉得我永远也不会和你计较,任你走得干脆潇洒。是不是?” “我们早没有关系了。该还你的,我已经结清。” “我给你的,你还给我。你欠我的,怎么可能还得清?”他的手微微抬起,她已急急地避开,“你现在过得这样轻松,是因为什么?” “我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你感激我,却不愿意等我。”他直直逼视她,“你对我只有感激?不应该只是这样,我为你跋山涉水,因你身犯险境。我们相互依靠着,我们同生共死过。你那时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记得。我们应该长长久久,天荒地老。而不是现在这样,你从另一个男人的床上爬起来,披着他的外套,只在嘴里说着感激我。” 他嘴角仍含着笑,却是让人心生惧意,“陶泓,这就是你的感激?” 没有冷风吹过,可她却遍体生寒。 他继续逼问道:“你有心吗?陶泓,你有吗?” 恍惚间,她耳边响起另一人的低语:我的心忽然不在了,它归你了。 怎么会没有呢?只是她将心收了回来,又给了另一个人。然而毕竟有过那样漫长的时光,不可能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也因为这样,她此刻会泪盈于睫。 季修白叹息着,“你一哭,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抬起手想要为她擦拭,可下一秒便被她避开。 他脸上的柔软瞬间褪去。这时晨光已显,映得他的眉眼分外凌厉,隐隐现出肃杀之色。男人收回手,自然地垂下,拇指与食指指尖扣紧,缓慢地摩挲着,“陶泓。我不会次次惯着你的任性。” 陶泓太清楚这男人暴怒时的小动作,可仍忍不住驳道:“季修白。我不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任你指挥,凭你调动。” “你从来是自由的。” “前提是必须在你的掌握之中。那时我心存感激,愿意接受。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是殊途,也各有归处——” 他的速度是那样快,她来不及闪避便被攫在爪下。男人身上的香水气味霸道地侵入口鼻,他的入侵这样的强势,半点余地也不留。 她的身体因惊怒而颤抖,推搡间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红痕。他也在报复,咬破她的唇,满嘴的血腥锈味。 推开他的同时没忘记给一记响亮耳光。陶泓捂着嘴唇,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而他却是十分平静,拇指指腹擦过嘴唇,将那点血红揉捻开来,凭空添了几分妖冶味道。 “陶泓,你的归处是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密密的利刺,令人胆寒:“你想去邵砚青那里?那不是一条生路。” 我不放你们生路又怎么样? “这算是威胁了。” 季修白笑了起来,这时便有些气焰张狂:“我一直问你,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做过些什么?” 不知是因为气极还是因为寒冷,她哆嗦着嘴唇,没有说话。只能看着季修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他在胡言乱语。 “你身边睡着的,是个高中肄业的杀人犯。” 作者有话要说:  小青有秘密。 其实之前已经有透露过了,有童鞋注意到。小白已经把小青的底摸清了,就等在这里。 但是,之前说了,这个男人的自信是无比强大的,当然他也有这个本事。野心与能力相匹配,并且目标明确,手段凌厉,这是个可怕的对手。 嗯,你问我小青和小桃在一起,进展到这程度了,小白眼睁睁看着啥也不干?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周末,我得好好睡一觉。好累。 话唠个: 豆腐煮汤,可以和海蛎,或是青菜,滑肉片什么的。豆腐是个好东西,经过加工可以变成豆腐泡啊,冻豆腐啊,很吸味又好吃。或是清口吃,加酱油,皮蛋豆腐啊加肉松,或是麻辣豆腐,有好多的做法,适合各式各样的人。 有阵子很迷恋小火锅,自己在家也做,放进三文鱼腩(有脂肪,软厚,肥腴),娃娃菜,金针菇,黑木耳,菇类,还有豆腐,加味噌块或是昆布酱油。快好的时候,抓一把油炸豆腐泡进去,好香。 煮火锅的时候也可以加豆腐,最好是冻豆腐,哇哇哇,纤维化的内层,都能吸饱汤汁,一边咬一边滋滋地流。 这里的鸡汤面,有点像捞面吧,面和汤分开放,吃的时候挑面沾汤,保持面的劲道。这类的鸡汤会煲得很浓,所以喝汤的话会有点腻。 豆粉麻糬,……想吃了。 晚上约了朋友去逛街,大约会吃烤鸡皮串之类的,新开的一间居酒屋,烤物说是很不错。周末,大家好好过。 小白出场后,群众的内心os: ☆、第55章 吃姜汁挞吗? 邵砚青很少睡得这样沉。 他做了个很美好的梦,令他沉溺其中。可是再美好的梦也有醒的时候,醒来时她就在身边。和梦里一样的,是她守着他。和梦里不同的,她披的是他的衣服。 初醒时意识还有些混沌,可不忘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扭着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蹭过去,把脑袋枕在她腿上:“今天醒得这么早。”话音里仍有着浓浓的睡意,舌根贴着上颚,孩童似地咂咂两声。<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2章 陶泓在他短发间轻轻抓了两下,手指划过他的耳廓,惹得他缩了缩脖子,笑了几声。她轻抚着他的眉眼,细细描绘着他五官。他对自己的管理并不考究,最多晨起洗漱剃须后再多上层须后水。有时也会故意留一点儿胡茬来蹭她,磨得她咯咯笑。 他们是极亲密的,身体间没有一点空隙,于是便以为两个人之间再没有秘密。 陶泓相信他不是刻意隐瞒,更不是欺骗。这个男人学不会撒谎,而是擅长隐藏心事。现在这般晦莫如深,当时于他又是多深的伤害。 她犹豫着要不要问。 邵砚青这时翻了个身,脸摆正了冲她笑,又眯着眼睛凑过去闻她身上的气味,“出去了?外面好冷,你穿得太少。”又拿手去贴她的脸,果然是冷冰冰地。他一骨碌爬起来,伸开双臂将她抱住,嘴巴里说着,“快来抱抱,暖和暖和。” 他男人的身体热烘烘地,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住。她不似平常那样借机揩油,撒娇卖乖。只是沉默着回抱他,用手轻拍他的背。 邵砚青也觉察出不对劲,声音里亦带了丝困惑:“你怎么了?” “你昨天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来的路上吗?”他回忆着,“有个人车子抛锚了,我让他搭了个顺风车。挺客气的一个人,还留了电话,不过我忘记塞哪儿了。” 陶泓由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张便笺,问他:“是这个吗?”他点点头,“我赶着来见你,也没仔细看。”这时扫去一眼,便是愣住了。 陶隐曾告诉他那个男人的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可这样一张便笺揣在他口袋里两天,他却没仔细看过。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潜行入侵,与毫不知情的他短兵相接。 陶泓没有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惊讶、愕然,恼怒与懊恼。他是真的不知情,欢欢喜喜地载着遇到困难的旅人,做完了一桩好事才来见她。 她怎么会怪他? 像季修白这样的,又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邵砚青跪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连肩膀也塌了下来。他这时脑子里混乱得很,他很努力地回忆着季修白与他说过的话,每个动作与细节。可是越想越乱,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关节处泛白。 陶泓将声音放得很轻,也很软:“我不知在来的路上,他做了什么,和你说了些什么。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和我们,还有我们的未来无关。” 小厨子绷着脸,眉头皱得紧紧地,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愤怒情绪。陶泓伸手覆住他的拳头,感觉到掌下的骨骼慢慢放松。 “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任何时候。” 他眼睛微红,摇了摇头,“我太蠢了。” 她亲亲他的眼角,“你是太好了。”毕竟那不是一般的对手,而且她也没想到季修白会直接找上他。 是试探,抑或是警告。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才见过他。”覆在他膝上的手被紧紧地抓住,他眼里迸出怒意,“他跟踪我们。” 跟踪?不,恐怕自邵砚青踏足这个城市开始就已经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了,他们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季修白是瞭如指掌。 她这样沉默,他不由紧张起来,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心里焦虑万分,可怎么也不敢问一句: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这样话,现在问出来只会让彼此难堪。 原本就是他行事轻率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如今要怎么补救才好? 陶泓抿嘴笑了笑。被咬的地方靠近嘴角,很小的一道伤口,稍加掩饰便看不出来。她很清楚季修白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权利,只不过是想通过这样的标记来羞辱他的对手。 她不会让他得逞。 女人一旦有心掩饰,男人很难寻到蛛丝马迹。邵砚青确认了几遍才松了口气,“今天你要和我在一起,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她手握成拳,捶在他的掌心,“你不如把我拴在你脖子上,”见他瞪起眼睛,又哄他:“要不然,今天就不出去了。” 他心里不平,这时便有些忿忿:“怕他不成。”这是在发孩子脾气了。她顺着他的话说,“咱们肯定是不怕的。两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吗?”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人都没有游玩的心思。倒是心有默契地在书房里消磨起了时光,一个研墨,一个写字。 陶泓写唐诗,邵砚青写宋词。你一张,我一张,来来往往地叠起来。偶尔抬眼,目光交错,也有几分欲语还休。 风吹过长案,纸页扑跌起伏,沾染的墨汁随势滑开,在纸上绽出凌乱线条。他抬手去按,也染了一手墨渍。他愣愣地看着污黑的手,直到她将拉到水池边,打了肥皂泡为他搓洗。 她洗得很仔细,连指甲缝里的墨渍也没忽略,用棉签仔细清理干净。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地任她摆弄自己。他写了那么多张字,心却还是乱的。 “砚青,”她唤他的名字,“任何问题,任何时候。” 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鲜有心虚的时候,这时却急急调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然而心里的困惑与不解仍是喷薄而出,像滚烫的岩浆一般在身体里冲撞着,听不到答案便得不到解脱。 他终于开口:“他和我说……”记忆有些凌乱,而他只撷取了重要的片断与关键词,有些紧张的描述,偶尔还会结巴。<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3章 季修白说,他那喜欢梅干菜烧饼的太太,第一口也是咬在边缘。季修白又说,他很辛苦才追到他的太太,他们彼此深爱。季修白还说,他和他的太太同生共死过,不是一般的感情。季修白甚至告诉他,他的太太穿着婚纱时的模样有多么美丽,令人心折。 “……他一直说,他的太太。”他的呼吸不稳,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许祈盼,“可他说的是不是你?” “我和他曾经谈婚论嫁,也曾有过很多的规划。我和他经历了很多,也共过生死患难。那是很深刻的人生经验,我不会否认到现在我也感激他。他曾真心实意地帮助过我,而我也曾经真的爱过他。承认这些并不困难,更不可耻。” 他张了张嘴,可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如果你因此觉得我不够坦白。我很抱歉。但是有些经历我实在无法和你分享,我不忍你难过。” 她曾和另一个男人同生共死,有过那样浓烈的感情。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很在意。就像季修白说的,曾经跨越过生死,那不是一般的感情。 他深深惧怕着,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之相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会想到—— “季修白不会和你说,可你一定会想。既然曾经同生共死过,为什么还会分开?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比比皆是,但是和在困境□□历生死相比,又不足挂齿。连生死与共的感情都能抛弃、背叛,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这才是可怕之处。 季修白慎谋权术,擅谋人性,对人心的把握独道精妙。他和邵砚青说这些,并不只是为了渲染感情,更是为了在后者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让他困惑不解,继而疑窦丛生,最后瓦解他们之间的信任。 邵砚青不是他的对手,她也不是。这样想来,未免有些悲凉。她扯起嘴角,觉得自己现在的境况有些作茧自缚。 可是,他问她:“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季修白对她做了什么? 她离开季修白前的最后一次见面,说了些什么?她的回忆很模糊,像上世纪初的黑白默片,画面有无数的零星麻点,且闪烁不定。 听到他的婚讯传闻时她并不在意,只当又是某某明星想借机炒作造势,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下了班后特意去买了他喜欢的姜汁蛋挞,一路通畅无阻地到他办公室。他知道她要来,已经沏好香茶等着款待她。 她向他求证婚讯,纯粹的玩笑心态。嘴角还沾着酥脆挞皮,茶水刚沾到唇,就听到他说:“是的。婚期已订。”她愣在当场,久久回不了神。这个她交往数年已经谈婚论嫁的男人,他说他要娶的另有其人。 他比平常稍用力些地抱着她,窃窃喁语着。她听得清楚,可半个字都不愿意听进去。震惊、愤怒、沮丧、难过……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也一直在安慰她。可是她那样难过,甚至是虚脱了,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他并没有忘记曾经的生死与共,只是希望她可以先成全他的野心。可无论他说得多么动听,那都是□□裸的背叛。 他不愿意承认,只斥她幼稚。 “……那时我就知道,他已经离我很远。什么情义无价,什么同生共死,统统都要为他的野心前程让路。”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茫然,“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只有信任就可以了。还有坚持,或许还需要漫长的等待。我不是不能等待,但绝不会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我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他已经不值得我爱。” 邵砚青嗫嚅着。 她笑起来,仍像今早他初起那时候一样,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又要道歉?为了这样的故事,更没有必要。”这时又记起了桩事,索性一并说给他听:“他结婚后不久,他的太太打电话给我。你不知道我接起时的心情,觉得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荒诞的事。一个男人合法的妻子和另一个女人解释她与那个男人婚姻的必要性,从商业角度和经营行为来解剖这桩婚姻所带来的各项利益。她很诚恳,确实很诚恳地和我解释她无意插足,只是迫于情势。两年时间一到,她立刻无条件退出,带着她那赚得盆满钵满的生意。这倒是和季修白所说的一致,可见在这上面他不曾撒谎。” “物以类聚。”他终于评价,“他们应该一生一世在一起。分开了,谁知道又要怎么祸害别人。” 陶泓轻笑着,说:“那是他们的事了。”牵着小厨子回到书房,让他继续默完那篇青玉案。 若不是看他写字,她也不会知道他的手腕是这样的柔软,起势凌厉,收笔婉转。她旁观着,赞叹着,“拿去办展都够资格了。你上学的时候一定很讨语文老师喜欢,他们就喜欢写得一手好字的学生。” “顺便让我帮他们抄教案。”他补充道:“还有抄范文,抄练习册。” “啊,帮他们做这么多事,肯定有给你加分。” 邵砚青嘴角微提了提,“有说过,但是没用上。”他用镇纸压往一头,“出了个事故,我没念完高中。” 陶泓心猛地一跳。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浓黑的墨汁在笔洗中荡开,形成一个小小漩涡。他望着那眼黑色漩涡,缓缓说道:“那年家里进了小偷。我动了手,防卫过当,那人最后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周一,起来的时候眼睛一大一小。没睡饱。<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4章 小白是很可怕的,= =,因为不是他的主场所以我还给小青放水了,真正他要对付起人来,小青不开外挂肯定不是对手。 之前上wb,看到有童鞋评价我是:前面甜的,后面肯定要虐。 -o-,是这样吗? 后面小白会常来刷存在感的。 嗯,希望这文不会超预计的字数。因为快年……末……了…… 今日无图~ ☆、第56章 吃下午茶吗? “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这怎么能怪你?”陶泓喃喃道,“这是意外啊。” 邵砚青提起笔,墨汁由笔尖滑落:“我们说的不算。” 老爷子性情孤僻又消极避世,别人只知道他们住着的独门独院,祖孙在经济上或许宽裕些。没几个人知道老爷子提笔作画就是点石成金,还有他数十年来收集的书画古董,有些珍品甚至无法估价。 这些是他们的秘密。 直到那年夏天,那人潜入家中行窃。偏偏那晚他无法入眠,起来时正好撞到,在争执推搡中失手刺伤了对方。 他愣愣地看着那人痛苦地在地上辗转,像一条离水许久的鱼,艰难呼吸间口鼻喷出大量的血沫。 那人乞求又憎恨地看着他,那样的眼神他无法忘记。往后的几年,每当午夜梦回时总会在他眼前掠过,逼视得他无处可逃。 等到对方开始抽搐时他才缓过神来,打电话报警求助。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可人已经死了。 担架由他面前经过,上面覆了层泛黄的布。一只僵硬的手垂落在侧,指缝间满是血迹。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老爷子扇了他一记耳光,他的视线才慢慢聚集起来。 之后就是漫长的询问、等待。因为未成年,再加上情况特殊,他被单独安排一间。然而隔壁都是些性工作者、瘾君子以及一些流氓地痞。这些人毫无顾忌地交谈、打闹,偶尔会高声咒骂。 也有人注意到他,扬声问他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他只蜷在角落里,脑子一片空白。后来就有人敲着墙,说还真看不出来啊,年纪不大心狠手辣,哥们在你这年纪还只会抽烟打架。你不得了,手里就有条人命了。 他不应。 过一会儿那人又敲了敲墙,问他,杀人时有什么感觉? 他应了一句,瞬间鸦雀无声。 他说:就像是切一块肉。 对方家属不依不饶,哭号着要杀人者偿命。纵然自己的儿子吸毒、盗窃、入室抢劫,前科累累,可他们仍要为他讨个公道。 哪里有他们想要的公道? 于是吵、闹,不停地投诉、上 访,四处哭诉。 人会恶劣到什么样的程度? 人又会伪善到什么样的程度? 知道恶人犯法,死有余辜。然而‘那毕竟是条命’‘父母年纪大也不容易’‘虽然活该,但是也很可怜’,到了后面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好歹让老人有个心理安慰’这样的劝告层出不穷。 因为受到损失的不是他们,因为被损害、被威胁的不是他们,因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挥洒他们的博爱与宽容,继而要求受害人成全他们的慈悲。 这不是正确的。然而这样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人无处不在。 虽然你无辜,但是你毕竟活着呀。 虽然他恶贯满盈,但终究他是死了。 这还不够吗? 有时,真没有公道可言。 最后判定防卫过当,结合当时情况以及考虑到他未成年,判决他到少管所两年。老爷子没有出席判决,他甚至没有来看过他。只托人送来的衣物和日用品,让他‘安分地呆着’。小星和冬川四处奔走,然而那时他们羽翼未丰,能力也有限。 小星恨极了,问他:“你妈是不是他拣来的啊?就算再讨厌再记恨,你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啊。给你找个像样的律师都不肯。要不是你当时在,说不定他命也没了!”冬川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老爷子倒不是真的不管他。几个月后就有人来接他,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他提着行李上了对方的车。什么也没问,他习惯了接受结果。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改变。然而别人看他的眼光已经不同。 学校是没有办法去了,有了案底也很难找到一份好工作。小星开了快递公司,他就帮忙送送件。冬川家的车场有缺人手,他就去打几天短工。收入不多,可他仍然有家可归,也不缺衣少食。 老爷子待他仍像以前一样冷淡,有时几天也不会和他说上一句话。祖孙两个各居一层,除了用餐外,平时互不侵扰。 这不是正常的亲情。或者说,他从未感受到来自长辈的亲情抚慰。日久天长,也渐渐失去了期待。只是为了兑现给母亲的承诺,替她尽孝。 “……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人,也就有了各式各样的父母、各式各样的孩子,也不是只有我才这样。”他这时脸上带着浅笑,伸手替她揩去眼角泪珠,“别哭,我已经不难过了。” 似乎为了证明这个,他后面又补充了一些让她觉得轻松的后续,“你知道,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重建的。原来的旧宅划入拆迁的时候老爷子死活不同意,后来被断水断电了,他就一个人去了首都。我在家里守了几天,居然也没人敢来。” 大概也知道他那点事,怕一不小心被防卫过当,他隐去不提,说:“老爷子回来的前一天拆迁工程就停了,开始有一拔一拔的人上门谈价钱。”<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5章 “你外公深藏不露,搬来的救兵恐怕来头不小。”陶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刻薄,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老人她没有半点好感。不管他多反感邵砚青,也不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外孙身陷囹圄而不施援手。 他笑了笑,说了个名字,毫不意外地看她瞪大眼,“我那时也吃了一惊。”那位首长在前年也去世了,交情终结在上一代,应该再无后续。 陶泓缓了缓劲,整理好思路,“就因为这样,你才成了地主。” “嗯。大概是为了补偿我吧。”他握着她的手,“其实到了后来,他身体不好了也变了很多,有时也会和我聊天,说我妈妈小时候的事。假如我妈妈没有行差踏错那步,她肯定会过得很好很好,老爷子也会得很好很好。” 巨匠宗师的独生爱女为了爱情抛下老父远走他乡,结果是遇人不淑,在他乡生活落魄,流离失所。最后抛弃自尊与骄傲带着幼子重返故乡,求老父怜悯收容。然而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父女之间的裂痕始终未能补上。 他很想说,假如母亲没有带他回来,甚至是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世上。或许这时他们都还活着,过着比他想象中更好的生活。他时常会这样想。哪怕知道这些只是假设,永远也不会实现。 “那我得去哪里找你啊?”她细细声地耍起无赖,“不好,对我一点也不好。” 他解释道:“我只是假设。” “假设也不行,我会很难过。”她捏他的脸蛋,“你说过不会做让我担心的事,要记得。不能食言。” 他和她勾手指,“绝不食言。” 刚刚勾紧了尾指就听到手机响起,邵砚青一边和她对着拇指印,一边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来电,地址归属是……本地。 邵砚青记性很好,何况这串数字他刚见过不久,且印象深刻。陶泓也看到了,在他犹豫要不要接起的空隙抢了过来,直接拒绝、拉黑,“不要接他的电话,更不要去见他。任何和他有关的人和事,我们都不要接触。”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不会动手的。” 她苦笑,“我倒希望你能揍他一顿。” “那我也可以。” “……你千万别当真。”她轻叹着,“你这样傻,怎么能不上他的当。”她和邵砚青捆在一块儿也比不上季修白的心机算计,惹不起还不能躲了?虽然说出来有些狼狈,但现在是争闲气的时候吗? 他笑起来,抱怨似地说道:“你这么说,让我觉得自己像只小白兔,傻乎乎地什么也不懂。”她嗔怪道:“你可不就是小白兔?我要一个不留神,你就被狮子老虎什么地叼走了。到时候我去哪儿哭?” “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些人的想法你是永远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的。”她解释道:“既然是这样,那也没有坐下来谈的必要。根本没必要,他不会谈条件更不会妥协。唯一能让他满意的,就是所有一切都按他的剧本来。这可能吗?” 他沉默着。 “不说这个了好吗?”她拖着他的衣角,似是撒娇,又带了丝无奈,“我宁愿给你擀饺子皮,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话题上。”陶泓给邵砚青打过很多次下手,基本上都能圆满完成任务,但就是饺子皮老也擀不好。不是太厚了就是太薄了,后来都是邵砚青自己动手擀,再把调馅的活给她做。 “我记下了,回去包饺子就让你擀饺子皮。” 下午时接到总台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甜美,告知他们酒店的附属书堂到点开放,住客可以免费品读书籍,并且有高品质的下午茶供应。 陶泓不太愿意去,邵砚青游说她:“总不能真的一整天都泡在房间里吧,让别人怎么想?”她白他一眼,现在说得这样小心谨慎,好像他从来不胡闹似地:“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想着想着脸又有些发烫,没忍住往他胳膊上一拧,“假惺惺!” 后来还是去了书堂。 这里的住客原本就不多,会把时间消耗在这里更少。书堂很宽敞,虽然读客很少但却没有空荡廖落的感觉。 邵砚青与陶泓面对面坐着。桌子不算小,可两个人的脑袋却像是要顶到一起去。其实那时看得是什么书,隔了一天两人就都不记得了。但那时却看得津津有味,似模似样。 龙井茶香袅袅,三层的点心塔上放着数样中式点心。开始是你一个,我一个,后来便是你一口我一口。桂花糕、海棠糕、鸳鸯水晶冻、叉烧千层酥、咸蛋黄糯米角,还有黏甜酥糯的沙其玛……一样一样地试过去,一层一层地消灭掉。 等盘子撤去了,茶壶茶杯也撤去了,又是两个脑袋顶在一起。她一手按书,一手搭在桌沿,偶尔食指轻轻敲弹。很快,他的手便凑了过去,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手背。过一会儿便大大方方地覆上去,紧紧地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这章的时候,我想起很多事情。 写作的过程有时掺杂了自我情绪的发泄与个见发表,未必客观。然而有时很多时候会想不通一些事。伪善的人太多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好,最怕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让你退让让你宽容让你容忍,好像你这么做了他们就能积德似地,损害的不是他们的利益,于是乐得自己当好人,博个善良名声。 真特么恶心,有多远滚多远吧。<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6章 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子一巴掌呼你脸上就响了,啊,问我凭什么呼你。我想呼就呼,需要理由吗?肯定是你长得太低像素了,伤我眼睛!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你肯定是有错的,不然我为什么不呼别人偏偏呼你啊! 以后要再有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俩巴掌上去左右开弓和炸鞭炮似地,问他响不响! 哦,小白下章出来遛遛哒,我其实很偏心小青了,不然小白早放出来了。 说起下午茶啊,嗯,西方传来的。三层,有甜有咸,三明治蛋糕司康奶油果酱什么的,搭红茶。前些年流行的时候有好几间下午茶店,约了朋友去吃。三层点心塔加一壶红茶,小五百酱紫。 = -,然而不觉得有多好吃,大约噱头大于实际吧。就是用具比较精美,环境比较好。骨瓷茶壶,镶金边,还有绘着花朵的,看着很舒服,想买套回去,抹眼一看,一个壶二千,配套好了杯子套件和点心碟的小一万。 喝什么茶呀,吃软妹币吧。 还是我大□□的广式茶点好,虾饺烧卖凤爪乳鸽春卷水晶包奶黄包叉烧包,肠粉鱼翅汤饺马拉糕红豆糕蛋挞冰火菠萝油…… 再来一壶菊普,或是茉莉铁观音,有比这个更美的吗?-o- ☆、第57章 吃煮饽饽吗? 朱韵明忽地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不远处,目光微滞。身边的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是他的秘书。需要我回避吗?” 她收回目光,对男人温柔微笑,“不必。他不是来找我的。”仍是在预订的位子坐下,不多时便有年轻侍者送来名贵红酒。 乔怀恩的笑容里有丝苦意,“季先生真是客气。”朱韵明却微微蹙眉,到底是没让人把酒撤下去。 侍者退回工作间就听好事闲人议论:“老婆和情人在餐厅吃饭,老公还送来好酒。真是闻所未闻,让人大开眼界。”“这种商业联姻,各自外面都是有人了,不过为了利益捆在一起。只要不闹出格,别人也只看得到他们秀恩爱呀。”“女人能容忍丈夫在外面养小情儿,男人怎么能容忍老婆包小白脸?传出去也不怕被打脸。”“你又知道多少?说不定人家有三方甚至是四方协议呀……” 越说越过份,只等到管理人出现斥责一通,这才个个龟缩回位继续切切擦擦,洗洗涮涮。 厨房与餐厅隔着长长的通道。侍者站在通道的尽头,由圆形视窗往外看去。有的人天天刷盘碗到双手脱皮却未必能赚足伙食,而有的人却能喝着一杯抵过别人数月薪资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垂眸便能欣赏这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富贵荣华谁不羡慕,谁不想要?草根又怎么样?乔怀恩不也是草根出身,由街边落魄画家成了能开巡回画展的艺术家。这期间朱家大小姐出了多少力?虽然说出来不大好听,可如果这样的机会放在眼里,又会有几个人能抗拒得了? 除非是傻子。 朱韵明抿了口红酒,不着痕迹地扫过乔怀恩盘中餐点。他吃得这样心不在焉,她连视而不见也做不到。 乔怀恩吃到一半,将餐盘轻轻一推。她也放下刀叉,“不合你口味?”他摇头,“不会。这些都是我喜欢。” 她将雪白餐巾扔到一旁,挑眉:“那就是心情不好了。”没来由地一股烦躁,“怀恩,我们不是说好,再一年,再过一年就好。”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年两年三年,你想要我等多久,我都可以等。”乔怀恩的目光落在酒杯上,“我知道我没资格介意。” 朱韵明抿紧了唇。八面玲珑如她,在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这样的抱怨时,也只能是沉默无言。 久别重逢的这餐饭,两个人都吃得不痛快。起因就是季修白送的那瓶红酒,朱韵明火冒三丈,送走乔怀恩后直接杀去找人算账。 季修白还在楼上会所,和几个朋友分享新拍雪茄。朱韵明出现时他就知道自己坏了她的事,便起身和老友们道歉,要陪太太先行离开。 有个别好事的说提前离开的要罚喝三杯,这才肯放人。季修白还未回应,就见朱韵明自斟一满杯,仰脖喝个干净。 好事的那位惊得眼皮直跳,哪敢不放人。 季修白半抱着将她送进车后座,随后探身进入。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手被她紧紧地拽住,随着酒气扑面而来的还有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抽手出来,脸上神情仍是淡淡,“你酒量不错。” “你今天的心情差到必须要捉弄我,给足我难堪才会有起色?” “难堪的不是你,是乔怀恩。你现在是在替他出气。”季修白解开袖扣,将衣袖上折,不知想到什么,他忽地轻笑:“你看看我多失败,分明送了好酒给你们庆贺久别重逢,你倒来找我麻烦,说我不怀好意。” “你确实有所图谋,用意恶毒。” “哦,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个恶毒?” 朱韵明气得将手包砸到地上。肤白红唇的骄矜美人,就算发怒也是艳绝无双。季修白也不气恼,微笑着弯腰替她去拾由手包中散出的唇膏粉饼。 朱韵明这时缓过气来,抿紧双唇不肯说话。只是一双凤眸波光流转,似两把利刃刮在他的身上。 “你的大画家性情敏感,心胸狭窄。一瓶红酒也引得他自尊受损,信心崩塌,你怪我?”他冷笑着,“你这样在乎他的感受,当初又何必向我毛遂自荐?他那样不放心你,为什么不给你寄条贞操带,好各自放心。”<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7章 朱韵明诧异地看着他,“你今天是怎么了?非要激我和你吵架?”她看他就像看怪物,“别告诉我你在争风吃醋。” “你疯了。” “疯的是你。”她终于捉到一些头绪,“好好的挑拔我和怀恩做什么?” 季修白沉默了许久,终于向她道歉,又说:“我不过试了试,没料到效果明显。” 朱韵明先被他的歉意安抚,后面听到这句简直气笑,讽刺道:“你还是真坦白啊。”她半点也不想掺和他的私人事务,只求这男人别再这样随性,凭空给她添许多麻烦。 长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问道:“你和乔怀恩在一起多少年?” 明知故问。朱韵明心中不快,也不回答他。 “五年了吧。”他说道,似是自言自语,“五年的默契与信任,一瓶红酒就敲出缝来。”他轻轻地笑起来,不带一点恶意地凑到她耳边,揶揄道:“他真的能再等一年?” 朱韵明面露颓色,眼角也带了几丝疲倦,“你又何必这样挖苦我们?”这时长长地叹气,“你是男人,不知道女人独立支撑的时候有多艰难。好在还有不到一年,你我都可以解脱。” 季修白的目光由她脸上掠过,嘴角微勾:“那我祝你如愿以偿。” “何必这么口是心非。你不如意时也不见得会盼别人好,我们都不是这种人。”她旋出口红涂抹嘴唇,“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出面吗?” “她么?”季修白的目光与神情一齐变冷,“她只是和我对着干,我越不高兴,她越是要做。” “这脾气也是你惯出来的。”朱韵明凑嘴说了一句,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这男人太过自信,也太自负,他不知道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女人的心死。然而比这更糟糕的是,倘若女人又将心给了另一个男人,那么他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一回到浮城,陶泓就缠着邵砚青包饺子吃。 这时浮城温度下降得厉害,嘴巴一张开就呵出白气,让人忍不住收肩缩脖子。南方不供暖,陶泓回房穿了套厚绒家居服,见邵砚青脱去皮夹克只穿件圆领毛衣,忍不住赶他上楼:“去去,去添件衣服,多冷啊。” 他说:“我一直这样穿。”她凶巴巴地:“现在开始改,穿得这么少,我看着都觉得冷。”去年是没把他当自己的,他怎么穿都行。现在他已经被她承包了,那就得听她的,“你柜子里有件抓绒外套,在左数第三层。马上去穿!” 他嘴里嘀咕着‘我一点也不冷’,手脚却一点不怠慢地往楼上窜。数着柜子拉开一层,果然有那件外套,心里那个美。 下楼的时候见她挥着擀面杖,杖上的面粉簌簌地落下。走上前一看,满桌惨不忍睹的饺子皮。她巴巴地看着他,解释道:“我就用力了些,结果粘在桌上不好扒下来了。然后我就加了面粉,铲起来再擀……” 他握住擀面杖的一头,说:“还是我来吧。”她不肯撒手,“你教我就好了啊。我不能老也学不会吧。”他好脾气地劝道:“我肯定要教你的,不过今天时间晚了,早点包好吃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呶呶嘴,手松开了。 邵砚青擀饺子皮又快又好,馅是调好的,她负责来包。用的是韭菜猪肉馅和三鲜馅儿,个个饱满圆滚,卫兵似地排排列队。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包出一堆的胖饺子。 火旺烧得快,白胖胖的饺子接二连三地浮起来,悠悠地荡着像坨银元宝。用笊篱捞起来沥沥盛到碗里,再在饺子汤上撒把葱花。 陶泓是真饿了,第一口就烫到了,没形象地嗷嗷两声。邵砚青一边骂她饥不择食,一边倒凉开水给她。又将饺子倒到大盘子里晾凉,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再一个接一个地挟到碗里。偶尔她也会挟两个塞到他嘴里,等他吃完就凑过来亲一口,亲完嫌弃道:“哎呀我们都是韭菜味了!” 他难得埋汰她:“好恶心。”她双颊鼓起,冲他哼哼:“恶心你不要亲啊,恶心你别亲啊,以后都不要想亲。” 她想得倒美。吃了他的饺子,亲了他的嘴,翻脸就不认人了。小厨子捺着性子没发作,等后面刷牙的时候,趁她刷好漱完口时冷不丁凑过去蹭她,蹭得她一脸泡沫。 她气得一个劲捶他:“啊,好恶心!” 小厨子摇头晃脑,一边挨打一边叫道:“我们都是薄荷味了,薄荷味。留兰香薄荷和清凉薄荷二选一……” 她撵得他满屋子乱窜,最后齐齐滚到床上。室内暖意融融,有情人交颈而眠,而闭紧的门窗外却是寒风呼啸,树影猎猎。 凛冬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  季修白的目的很明确,他在尝试着离间小青和小桃。但是没成功,于是这货又换了人试验。 其实信任这种东西和时间长短没什么关系,与心境,环境,以及之前的经历关,这仅限于个体吧。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不一样的结果也不奇怪。不过就人性中天然就有的怀疑来讲,这种手段往往能得逞。 乔怀恩是配角,不要太在意他。 之前季修白就和陶泓提过朱韵明外面有人,婚姻于他们不过是一种生意手段,不在正常人理解范围内。 下面话唠个: 满人管饺子叫饽饽,煮饺子就煮饽饽。北方人吃饺子,过年时要搞一锅,各种馅儿都有,别的不说,就西红柿鸡蛋馅儿饺子我没吃过,很多人说好吃啊,到底是熟馅儿还是生馅儿包进去的?一般都吃韭菜猪肉和三鲜馅儿的,有一年家里包饺子,用了笋干猪肉和虾干,很结实的一团,嚼着很香。<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8章 自己家包的饺子最香,买的话我一般买湾仔码头的玉米猪肉,好吃。 饺子吃不完还能炸,吃不完的隔顿的,整个扔油锅里炸,香喷喷的,加上掺了老干妈的陈醋,口水哗哗的。 孤美的第一季第三集里,五郎跑去吃四川料理杨,点了拌三丝,无汤担担面,还有煎饺。弯弯的那种,底部煎成一个圆饼,酥脆得很。那种也该被叫锅贴了吧,上两周去蓉李记吃到的,叫波丝煎饺。= =,不管叫什么,它都很好吃。 ☆、第58章 吃煲红枣吗? 下班的晚高峰时段,无论是机动车道还是非机动车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邵砚青将暖气调小一些,问后座的人:“可能要堵好一会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陶泓裹着大衣在后座翻过身来,一脸厌恹,“是想吃东西……想吃香辣牛肉面,不然来碗热乎乎的芝麻糊。” “……现在没有这些,回去给你做。”他由保温瓶里倒出红枣银耳汤,“先喝一点,我加了糖的。”见她不动弹,又从手套箱里翻出一袋奶香小面包给她。 她就着小面包喝了两杯银耳汤,这时胃才觉得舒服些。又裹着大衣躺倒,轻声哼哼着。他即心疼又恼火,也舍不得冲她发脾气,只好按两下喇叭发泄发泄情绪。 陶泓倒是知趣,这时小声认错:“以后有不舒服一定和你说,绝对不死扛了。”为了赚全勤她也是很拼了,本以为是小感冒,哪知道熬一个下午就开始发烧,全身酸软。 他幽怨地看她一眼,“身体不看重,钱有什么用?”很快就硬起心肠,“去医院打个退烧针,明天在家休息。” “不打针!” “这事没得商量。” “不打针。”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打针……” 口气一次比一次软,态度也由拒绝变成了哀求。可这次他没妥协,直接将人拉到医院去。陶泓这时全身软得和面条似地,别说动手反抗了,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完整。迷迷糊糊间被他架起来,趴到他肩膀上。 屁屁上忽地一凉,她清醒的同时立刻就意识到危险,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屁股上就挨了一针。 “啊——哟~噫~呜呜呜…………” 一定是个实习生,扎得她好疼!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气坏了!居然趁她生病给她扎针,而且还找的是个实习生。 车子停在车场,他熄了火。后座的人还在发脾气:“屁股好疼,脚麻了走不动。一定是神经被扎坏了!瘸了!!!” 邵砚青知道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脾气就格外刁钻,也不恼她,捋了袖子到后座要人抱出来,“走不动我抱你回去。” 她吹胡子瞪眼睛,“不要,好难堪。”不管电视电影里的公主抱多么有爱,换到现实场景里,只要想到被人围观的那阵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赶紧放我下来。” 他哄她:“外面下雨呢,我抱着你跑得比较快,你给我打伞。”她不干,“太丢人了。还有,你抱着我还能跑得快?” “我说行就行。” 小厨子执拗起来的时候是无法说服的,最终是她妥协了。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她将伞打得很低。密密雨丝打在伞上,沙沙作响。伞下,她在小声抱怨:“还说抱着着我跑得比较快,你分明是在散步嘛。真狡猾。” 他确实变了。脸皮不似以前那样薄,被她戳破小心思也不会面红耳赤,倒会理直气壮:“我这是小跑,也很卖力的。” 大言不惭。 她轻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心路的同时数着拍子,算着还有多久才到家门口。那时他要微微弯下膝,她才好拿钥匙开门。 数着数着,他终于停下来。她很自觉地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扭着身子要去捅锁眼。可是视线刚扫过门前便冻住了,“老爸,老妈……” 不要说她惊呆了,抱着她的小厨子也吓傻了。原本要问的那句‘你们找谁?’也生生咽在喉咙里,险些没被口水呛到。胸口被捶了几下,听她压着声音又慌里慌张地说:“快放我下来!”他僵硬的神经突地活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松手—— 公主‘啪’地一声掉上了。 扎针的那瓣先着地! 陶泓嗷了一声,脸都疼得要变形了。邵砚青手足无措地一手抓着雨伞一手拉着她,结结巴巴地问:“还好吗?摔到哪儿了?疼不疼?” 陶泓呲牙裂嘴地拍开他的爪子,转而攀向另一双温暖大手,脸上挂起了毫不作伪的谄媚笑容,“谢谢老爸。”又冲皱着眉头的陶妈撒娇:“你们怎么来啦?” “来看你啊。”陶爸脸色不太好,眼睛往女儿身后的男人身上刮了好几遍才挪开,“都一年多没见了,还不许我们来看看。”收尾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邵砚青抱着雨伞不敢说话。 陶泓讨好地笑着,“我是不知道你们旅游回来了,不然我飞也要飞回家啊。”勾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我可想你们了。”说话间把钥匙往邵砚青手里一塞,打眼色打得眼白都要翻出来了。 邵砚青赶紧拿钥匙开门,可大概是太紧张了,钥匙老也对不准锁眼,花了近一分钟才把门开开。 陶爸转身要拖行李箱,没想到眼前黑影一晃,眨眼间就见那开自家门都开半天的小年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哗啦啦地往屋里窜。<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19章 叫都叫不住。 陶泓一手一个地挽住父母,“怎么来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啊。这地方不好找吧,呵呵,陶隐给你们画地图了啊。” 陶妈哼了一声,把胳膊从她臂弯中抽出,“你别给我提他。”保养得宜的脸上净是不满,“姐弟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陶泓干笑两声,转而攻略陶爸,“老爸,路上辛苦了吧,我去泡茶。这里的茉莉花茶香得很,砚——也有铁观音。”又狗腿地在红木长椅上加了层软垫,“坐这里,暖和的。” “哦,我喝——” “我们喝水就好。”陶妈拽着陶爸坐下,“你别瞎忙活,还有事问你。” 陶泓讪笑着退去倒水,心头有发烧的蚂蚁在团团转,这邵砚青怎么窜进来就不见人影了?该不是看到她父母来了,吓得躲起来了吧。他躲什么呀,她父母又不是狮子老虎,也吃不了他啊。还是害羞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又不是待嫁的大姑娘! 磨磨蹭蹭地倒好水出去,见父母正交头接耳地低语,看到她又是一脸正色。陶泓扯出一个笑容来,讨好地说道:“老爸老妈。白糖水,温的。” 一副乖乖女的小模样,看得陶爸心软软地。陶妈可没含糊,“少来糖衣炮弹。”四下环顾后很不满地说道:“去年说心情不好要出来玩一阵子,我和你爸心疼你才答应了。结果呢,一出来就和脱缰的野马似地,都不记得回家了。” 她半跪在地上,拖着母亲的手撒娇:“这不挺好的地方嘛,就呆了久点。再说,您和爸爸不一直在外面旅游嘛。我也没少电话呀。”这时眼睛骨碌碌一转,呵呵笑道:“今年你们在家过年嘛,那我也回家过啊。” 陶妈瞪她一眼,“别打岔。”她立刻端正身子,仍是半跪着的姿态,服首贴耳聆听教诲的乖孩子奖励,“您说。” “你自己交代。” “交代什么呀。”她一脸的不好意思,可说的话特别气人:“不就是交了个新男朋友嘛,哎呀——”耳朵被拧了一下,好疼。 “你也知道说是新交的男朋友啊,不像话。”陶妈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自甘……”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只是一脸懊恼。 陶爸接过话来:“我和你妈妈还没回家就先绕到这儿来,想说先接你回家。” “有必要吗?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而且人家还有工作呢……”陶泓奇怪一向开明的父母怎么这次会小题大作,他们从来是很信任她的。除了在和季修白分手的那阵外,他们极少干涉她的私生活。 她向陶爸投去救助的目光,后者收到讯号后冲她使个眼色,她立刻耷拉下脑袋认错:“这事没先和你们说,是我的不对。”偷偷瞄了陶妈一眼,又将声音放软两个调,“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嘛,你们该信任我的眼光。”这话说出来可打脸了,然而话出如覆水,收都收不回来。她颓然地塌下肩膀,圆不回自己说的话。 她这难过的模样落在父母眼里,那就是个大写的‘惨’字。他们很自然地就记起那场轩然大波,这时说话也少了几分苛责意味,“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那做说话做事就更得谨慎。感情这种事怎么能随性,赌着气去恋爱,你这不是害人害己嘛? ” “?” “别因为季修白做的那破事,就觉得年纪大的男人有心机有城府。哦,你以为年纪小的就单纯幼稚啊。你这想法就错了,大错特错。” “等等,等等啊,”她终于觉出哪里不对了,“您说的这什么跟什么呀。” 陶妈瞪眼看她,她也瞪眼看回去,一来二去都在彼此眼里读出了不一样的内容来。陶泓改跪为蹲,又从蹲改坐到母亲身边,开始还小声地争执,可后面就头对头地嘀咕开了。 口供对到一半陶泓就知道自己被陶隐给卖了,这小子约是因为季楠的事被父母给逼急了,直接把火引到她身上。说我找个带孩子的怎么了?陶泓还找了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土豪呢,你们怎么不管啊! 真是太卑鄙了! 陶妈虽然听进她的解释,可还是得不妥:“你比他大几岁啊?唉,女大男小到底是不好的。年纪小的男孩子不会照顾人。” = = 陶泓有些忧伤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他要是不会照顾人,那我怎么会被养得这么胖?” “那也不行,你和他才认识多久,这就住一起。”父母再开明也是有底限的,在这种事上尤其显得强硬,“我都怀疑他租房子的时候就不怀好意了。” 邵砚青这时正好下楼,刚刚好就听到这一句。那个心虚啊,伸出的脚没找到落脚点,一个打滑咣咣当当地滚下楼梯。 客厅里的三个人都被惊起,齐齐地看向那个狼狈的小房东。见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有些摸不着方向的原地转了转,满脸的局促无措。 陶爸比较厚道,上前看了看,问他:“你人还好吧。” 他点点头,这时缓过劲来,露出一个堪称巴结的笑容,说道:“那个,我把你们的行李放到楼上去了,房间也都收拾好了。”他诚恳地看着陶爸,眼睛里闪着星星光,“床单被子什么的都是新的,还有毛巾牙刷什么的,也都是新的。” 陶爸对他印象不算坏,但还是客气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们订了酒店的。” “……这儿比酒店好。”邵砚青救助地看向陶泓,见后面冲他点点头,又十分诚恳地说道:“您看我都收拾好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0章 他是真紧张。知道迟早有见家长的一天,可没料到这么快,还这么突然。能感觉到他们对他的印象不佳,所以很努力地扳回印象分。 陶爸一向心软,回头看看一脸不赞同的老婆,又看看女儿,终于说:“那要不就住这儿吧,人家都收拾好了。” 陶妈不吱声。 不吱声就是同意了。 邵砚青收到陶泓打来的暗号,心里那个美。这要不是俩老的在场,他险些要蹦起来了。压着内心的喜悦,小厨子准备好好操办一桌盛宴。 然而,他准备下厨前突地记起自己还没正式和人打招呼,于是转回身向陶爸陶妈鞠了个躬,态度很诚恳:“叔叔阿姨好,我叫邵砚青。欢迎你们来。”见上座的两位神情和缓,又多了几分底气,“我现在去做晚饭。两位晚上想吃什么?” “啊?” 小厨子是双眼放光地看着未来的泰山泰水,“点什么都可以,我都能做。” 陶爸看了眼陶妈,说:“那就……煮个粥吧。” “就煮个粥?” “煮个粥就好。” 小厨子的耳朵尾巴一齐耷拉下来,看着人都矮了三分,“只要粥啊……”哀怨dog脸看向陶泓,“就只要粥。”陶泓则冲他使了个‘快滚去煮粥’的眼色,他只得拖着脚步往厨房走去,一步三回头:“那我煮粥去了。” 陶爸陶妈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他那拖长的声调里沉重的失落感因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突然袭击~~~~~~~~~~~ 哈,哈,哈~~~~~~~~~~ 丢掉了小桃的小青~ 不敢说话的小青~ ☆、第59章 吃蔬菜粥吗? 邵砚青将陶爸陶妈安排在三楼,住在原来陶泓房间的隔壁。 她原来的房间没怎么动,床啊桌子啊柜子啊什么的都原样放着,他时不时来打扫,倒也还干净。 刚才小厨子提溜行李上楼的时候,趁机把她的洗漱用品给搬了回来,这男人造假糊弄的功夫有所长进,为了让这房间看起来像是有人住,他还故意将她的几件衣服随意抛在椅子上、床上。 然而百密一疏。他扔的是夏装。 陶泓趁着陶妈不注意的时候将衣服扫到床的那一头,赔笑道:“妈,你冷不冷呀。这里天气怪得很,早上还热得穿短袖夏衫,晚上就冻得瓦上结霜,可变态了。” 陶妈‘哼’了一声,驾轻就熟地往桌子上抹了一指头看看有没有灰。陶泓一点也不担心,小厨子做事特别注重细节,因为桌子落灰而穿帮这种事是不会存在的。 然而没有想到,陶妈又伸手往靠墙的桌角抹了一把,手指头干干净净。这时斜乜了女儿一眼:“布置得还挺到位。”陶泓讪笑着,“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陶妈也笑,“我还不了解你啊,你做房间卫生,擦桌子椅子床头从来就是敷衍地抹一下的,哪会连边角都擦这么干净。”这时拿‘被我识破了吧’的眼神剜她,“欲盖弥彰。” 好辣的老姜。 陶泓尴尬地笑着,辩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长到一百岁也是我女儿。” 这话她爱听,每次听都觉得心里暖烘烘地。陶泓抱着陶妈的胳膊撒娇,“还是妈妈最了解我了。”也有意替邵砚青补分,“他很疼我的。” 倘若陶泓说邵砚青‘他人很好’,陶妈或许还听不进去——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然而换成‘他很疼我’,主旨和中心都十分明确,听得入耳。 “你就是肤浅,一点小恩小惠就眼花了。他现在对你好,以后呢?” 陶泓狗腿地给陶妈捶肩。这几十年母女当下来,听着话音就能分辨出这其中的情绪,这是有松动的迹象啊,“以后?别人要和我说以后如何如何好,我是不信的。但是他肯定能做得到,我不骗您。您和爸就在这儿住上几天,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比喜欢我还喜欢。” 陶妈这才认真起来,“妈妈知道你不是轻率的人,但是这方面还是要慎重些。”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是歧视他年纪小。你自己都是孩子脾气,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放心。现在好的时候没感觉,等时间久了肯定会有矛盾。” 她先低头承认:“这个我知道。但是又不是不能克服,您总不能仅凭经验一棍子打死吧。总得给个机会。” “哦,我不给你机会,你还会真乖乖听话地跟我和你爸回家啊。”陶妈简直无奈了,“你们姐弟一个德性,都是先斩后奏。简直吃定我和你爸爸了。” “我哪敢啊。” 陶妈叹口气,“你这倒还好。你弟弟那边……唉,不说也罢。”这时似是记起了什么,拉过她的手,有些犹豫地问道:“那边说是女的生病了,好像挺严重的,想让你回去看看。” 那边指的是王家。 陶泓的脸一下就冷了,讥讽道:“得病了遭灾了就记得我了。我还成了吉祥物了是怎么?”顺便吐槽了下陶妈,“您也太耳根子软了,早先他们祸害我们家还不够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太撒谎啊,就骗您和我爸这样的老实人。要是真病得厉害,他们就该直接给我打电话,不是让您来当说客。” 陶妈不太赞同:“毕竟他们生了你,血缘断不了的。”看她一脸不高兴,也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反正平常也没什么往来。”<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1章 说着话,时间也很快溜了过去。 邵砚青上楼唤他们下去吃晚餐。 陶爸陶妈只要吃粥,他就真的只煮了粥。用青菜、木耳、香菇、鸡丁和胡萝卜丁煮的菜粥,虽然是以蔬菜为主,但是由于加了油酥渣子,所以味道特别腴润香甜。 其实陶泓一下楼就闻到炸油酥渣子的香味。平常他炼油渣子的时候总是要提防着她时不时过来偷抓两把——这东西是真好吃,虽然高热量高脂肪,但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无法抵抗的诱惑。 然而当她以为可以好好享受一顿油渣菜饭的时候,邵砚青另外给她准备了一碗白粥。真的就是一碗白粥,连盐巴也没给加。 陶泓眼巴巴地看着香喷喷的菜粥,满脸哀怨:“菜粥不够分吗?”在长辈们的注视下,邵砚青连声音都轻了许多,“你还在发烧,不能吃这个。等你病好了,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做。” “你生病啦?”陶妈的声音提高两度,探手一摸,“是有点烫,吃完粥再吞两片药,喝完开水就去睡觉。今晚别洗澡了。” 邵砚青听她流水似地说了一通,有叮嘱有命令,再看陶泓低眉顺眼地乖乖应是,不禁对陶妈生出更多敬畏来。 丈母娘一定得伺候好了。 陶爸在老婆和女儿面前一贯存在感低,这时除了跟着关心几句女儿外,就是认真地吃饭了。旅途跋涉后的休歇餐,最好是吃些容易消化的粥面。这碗带着淡淡荤香的菜饭太合心意了,还有热乎乎的砂锅煲油豆腐大白菜。油豆腐带了馅,是捣碎的山药混合猪肉捏的小丸子,已经煮得入味。 饭吃得合意,心情也就好,心情一好看人就比较宽容顺眼,“小邵手艺不错啊。” 得到这句肯定,邵砚青觉得今天受的惊吓惊慌都值了,得意的同意不忘谦虚一下:“也就随便这么一煮,您吃得惯就好。” 陶泓一边咽着白粥,一边看着小厨子努力地和自个儿的父母互动。 心有些塞…… 她挟起一筷子煮白菜塞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第二天陶泓告病假,在家里休息。 其实早上的时候烧就退了,只是父母来了,她想多些时间陪他们。陶爸陶妈自打结束生意之后,就满世界地旅游。陶家亲戚多在国外,有时旅行到某个地方,在亲戚家里住几个月也是有的。 陶妈给女儿带了串火山石制成的项链,浅蓝靛青相间的珠子,个个都有拇指那么大。她低下头,像先前无数次那样在母亲面前俯首。珠子有些冰,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照镜子时又很高兴,“太漂亮了,夏天的时候可以搭美美的裙子。” 母亲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当年孱弱的婴孩,连哭声都细得几乎听不见,现在也长大成人了。不能不说太有成就感了,然而转念想到她的坎坷情路,又有些伤怀。 当初季修白表示非卿不娶,信誓旦旦天地可鉴。老陶和她都被深深打动,并不因为对方家世背景,而是相信他可以给女儿一份坚定的感情,一个牢固的依靠。在商场也打滚了几十年,他们夫妻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正是因为他们的支持女儿才义无返顾地和季修白在一起。 只看他们感情日渐加深,蜜意浓情。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被破坏?结婚的事一直没有提上日程,亲戚朋友问起来他们还解释说年轻人爱玩,时机成熟就是水到渠成。 然而到了最后,现实却是给了他们一闷棍。 怎么不让人气结郁闷。 怀着这样的心事,看女儿的目光也变得极柔软,叹道:“你真不想回家啊?要留在这儿给人当媳妇儿?” “我怎么可能不想家呀。”陶泓捂着心口一脸伤心模样,“我是怕惹您生气。我太不长进了。” “说瞎话。我和你爸爸有要求你和陶隐要多么多么长进了?就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地,有个一技之长,能自给自足。到了时候结婚生孩子,有自己的小家庭。”陶妈说到这儿看了看她,说:“找个自己喜欢的,合适的。人品好最重要。” 陶泓笑了笑,“嗯。”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哼一声啊。”陶妈很不满,“昨天不是还拼命为那男孩子说好话,今天就变卦了?” “哪能啊。我这是言简意骇,一切尽在不言中嘛。” 陶妈戳她额头,说:“你这是在打马虎眼。模棱两可。”说完就起身下楼,陶泓紧紧跟上,“我态度可明确了。他真的很好。” 陶妈的脚下一缓。 好吗?确实是很好。 昨晚半夜起来,听到隔壁有动静。悄悄出去探了探,女儿房间的门没关紧。就着床头小灯的昏黄光线,看到那男孩子拣了张拼布垫子坐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床沿,手却是探进被窝里。那时心里是极不舒服的,既然都装着不睡在一块儿,夜半三更地溜过来毛手毛脚,这又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她嫌恶感翻涌,正要屏息退走的时候。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半个身子都翻到被面上。那男孩立刻把她翻回去,把被子掖严实了。 “好热嘛……” “还想明天去扎针啊。” “哼……” “乖乖的,病早点好,我给你烧牛肉面吃。” “要辣的。” “好,好,给你做辣的吃。”哄完又轻斥她,“把脚丫子收回去。” “哼,哼。”床上的人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含糊地命令道:“砚青,摸背背。”<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2章 门外的人愣了愣,刹那间穿越了数十载光阴…… 女儿小的时候,盛夏时节总不喜午睡,每次都要哄很久。三四岁的小娃娃,留着齐刘海娃娃头,苹果一样红润可爱的脸蛋,鼓着双颊和她谈条件:“妈妈给我摸背背,摸背背我就睡。”那时夫妻俩已经下海打拼,正是起步艰难的时候。手上的活计不能停,哪还能分出一只手来?也是气孩子的不懂事,将她撇到一边不理。 女儿也不哭不闹,自己抱着布娃娃到床上去。没有睡觉,只是躺着和布娃娃说话。过了一阵生意上了轨道,有多余的时间陪孩子。陪女儿午睡时摸她的背,一下一下像摸最上等的绸缎。孩子会舒服地哼哼,香甜甜地睡着。 孩子长大了,外貌性格变了那样多,可有些东西却一直没变。只是,这些或许已经不需要她来做了。 陶妈站在门外许久许久。看着那男孩左手捂热了换右手,不想让她受凉又要为她纾解热意,一趟一趟,不厌其烦。 他确实对女儿很好。真的很好。 然而这样的好,她也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见过。 只是曾经错信,怎敢再轻易托付? 作者有话要说:  去外地了,路上困得要死,差点没在车上睡着。 到地方下车,人也昏沉沉地。晚更新了。晚饭还没着落,等会儿泡个面吃,加点卤罗汉肉,还有蛮不错的烧鸭。对了,我还有一盒寿司,两块酱烧饼,以及一袋牛奶面包,一块咖啡味的核桃馅面包。 大白菜这家伙,很廉价,也易种植。以前北方过冬有储藏大白菜的习惯,做泡菜啊或是酸菜,都很好吃。但是快餐里最被嫌弃的也是它呀。其实它很好吃的,做糖醋炒辣椒,或是下火锅里。以前吃火锅时就不爱点它,后来吃个人套餐,都是有它,为了不浪费就把它掰碎了,先扔锅里煮,等捞完海鲜和肉,最后才吃它。这时已经煮得半透明,软得快化掉的感觉。吃到嘴里甜甜的。 有凉拌的做法,家里人做过凉拌白菜芯,最里面最嫩的部分,切成丝加佐料拌,有时还会加点切丝的海蜇皮。夏天的好凉菜。 白菜和豆腐一样,很多时候是别个菜的陪衬,经常性的配角,初时不起眼,但到最后已经聚了味道的精华。 好比吃盆菜,山珍海味燕鲍翅肚,然而最让人喜欢的还是吸味的萝卜腐竹。 = =,我吃饭去了88 周末愉快。 ☆、第60章 吃烩鱼头吗? 陶泓和母亲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家里的另外两个男人。 陶妈一撇嘴,“你爸一大早爬起来就说要去逛逛,小邵陪他去了。也不知道到哪里逛,现在还不回来。”又说,“小邵给你留了饭,赶紧吃去。” 小厨子给做了南瓜小米粥,用素油煎的豆腐皮卷切成一口大小,里面包了木耳金针香菇和咸蛋黄。 陶泓喝了两碗粥,把腐皮卷吃个精光。把碗扔进洗碗池里就要戴胶皮手套,陶妈轰她出去:“病刚好就逞能,一边去。”她哪肯,“就洗两个碗,有什么关系。” 争执不下的时候两个男人回来了,小厨子耳聪目明,一放下东西就蹿了过来。这家伙干惯了厨房的活计,又实在能见缝插针,等他哗啦哗啦地刷碗时,两个女人才发现他居然连围裙都系上了。 黄白格子底的围裙,正中间一只肥硕的蛋黄小鸭。 “叔叔刚刚给我买的。”他笑着解释,“手套也是,里面有加绒的。” 陶泓立刻就知道这俩男人大清早出去干嘛了。她爸也是居家好男人兼持家小能手,据陶妈说每旅游到一处,放下行李后陶爸第一个要找就是附近的超市和生鲜市场。虽然也会去当地的店里吃些特色美食,但多时却是买回食物在短租的套房里自己煮东西吃。 中国人什么都好将就,就是吃这方面不能马虎。没菜都能自己种了,饮食不合口胃就必须自己动手。最经典的事就是开始旅游的那年老俩口去英国玩,连着几天被炸鱼薯条洗礼。最后陶爸怒起,跑去当地的中国铺子里买调味品,再去拎了蔬果海货回来。一盆香喷喷的香辣烩全鱼煮出来,楼上楼下的大小洋鬼子跟土豆似地滚出来求分享求搭伙。 陶妈说起来很不屑,“就他那手艺,也不过是把鱼洗干净了切切,放点佐料生菜什么的下去一锅烩了,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菜也就哄哄那些洋鬼子。亏他们还吃得挺高兴的,连土豆块都没剩下。” 陶泓这两天吃得寡淡,听她妈妈这么一形容却是口水都要下来了。眼巴巴地看着小厨子,后者正专注地擦碗碟,没有收到她如饥似渴的求助电波。 陶爸过来赶人,“出去出去,别在这里添乱。外面就是商业街,赶紧陪你妈逛街去。”很嫌弃的口吻,可同时又飞快地从口袋里掏了张卡塞到她手里,悄声说:“老密码。” = = 到底是以为她有多穷…… 逛街的时候陶妈和女儿抱怨:“……所以说生儿子有什么用?整天给气受,说他还不高兴。一不高兴就吹胡子瞪眼,你爸难得生气的人,都被他气到了。” 陶泓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摩挲着咖啡杯外的隔热纸。陶妈约是被憋得不行,问她:“你什么意见?” 她想了想,说:“陶隐那脾气,您和他硬着来肯定不行啊。而且现在他正在劲头上,跟叛逆期的中二少年似地,您越反对他越得劲。我看您和爸爸都别搭理他,让他自个儿美去。”倒是一点不提季楠和再再。<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3章 陶妈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却又忍不住埋怨:“那女的也是,说了不再和陶隐来往了,可那小子去找她,她倒是从来不拒绝的。” 陶泓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妈,您找她去啦?”这要是被陶隐知道了还不反了天?那家伙可是拍着胸脯和人保证着说家里没问题的,这么被拆穿可太难看了。 陶妈剜她一眼,拿手指头戳她额:“看看,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串通一气。”又叹了口气,“那天也是无意中碰到了他们在一起,后来你弟弟先走了。我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和她说话,人家自己倒过来了。” 陶泓松口气,“您别生气,其实季楠人是不错的。”本来还想说人家开始是被陶隐缠得险些神经衰弱,转念一想又作罢。父母毕竟是父母,自己孩子再有错也是自己孩子。 “人是还可以,说话轻声细气的,孩子也教养得不错。”陶妈蹙眉,“我也不是那么不开化,但是有些事我和你爸真接受不了。虽然说现在小年轻谈个恋爱结个婚都跟玩似地,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啊,得多为孩子考虑。” “您这想法我不赞同,那男的要是吃喝p赌毒的,那就是个火坑,不跳出来等死啊。而且季楠那事,说真的她也是冤得很,我听了都想抡巴掌扇她前夫一家。现在她一个人带孩子过得不也蛮好,也支撑起来了。不说别的,她这样励志我是很佩服。” 陶妈白眼一眼,“哦,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我都没发现你被人家策反了。小特务。”见女儿不好意思地笑,心里也颇有感触,“道理我都懂,人倒真是挺好的。离婚撂现在也没有什么,关键是她带了个孩子。你说说,要你弟弟真和她在一起组成了家庭,以后一起生活肯定少不了矛盾啊。” 陶泓莫名奇妙,“有什么矛盾?他们挺好的呀。” 一句话又暴露了。 陶妈一脸‘我就知道你是站他们那边的二五仔’的表情,“你还年轻,没想得透。孩子跟着她,被她带大的不假。但血缘这东西断不了的,她那前夫隔三差五来看看,暑假寒假地带着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孩子妈妈要不要跟着?不跟着,心也挂着呀。这一牵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是一辈子的事。你弟弟我还不知道,他那臭脾气那鬼心思,打小就自大惯了的,眼睛里半点沙子也不掺。这些他都忍不了。” 果然还是当妈的了解儿子。 当初陶隐追季楠前还真是和自己天人搏斗了一番,在下手前就把自己虐个千百遍。陶隐条件好不假,但这货的骄傲自负和大男子主义也确实让人受不了。开始追人孩子妈的时候简直是一路死缠加一路打脸过来的,修炼到现在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拐角。 陶泓斟酌了一下,说:“其实您没发觉,陶隐这两年也成熟了很多么。” 陶妈笑了,“我看出来了,你是想给他们说好话呢。怕我拆散他们啊。”声音里掩不住廖落,“我和你爸没那么刻薄。就是……怎么说呢,大概是年纪大了,想到他们以后过日子折腾的,心就有些累。” 陶泓笑不出来,“怎么会折腾呢?” 陶妈摸摸她的脑袋,又稍用力些按了按:“结婚过日子不像谈恋爱,没什么掩得住的。什么都摊开来,暴露出来。关系更紧密了,靠得也更近。可人又不是拼图,不可能严丝合缝地对得紧。总有缺一角漏一块的地方,那就得织补啊。两个人在一块儿,得慢慢地调整自己。再后来有了孩子,修补的过程就更快了。当然,也有可能漏的缝更大了。最后补不了,相斥了,就分开了呗。”这时看女儿闪星星眼,忍不住笑,又摇头:“陶隐他是不知道。结了婚后才是难过的坎,他能不能跨过去。不仅是他,还有那孩子妈。在一起生活了肯定有摩擦的地方,时间久了才会知道。那个时候他心里又会是个什么想法?以后他们要有了自己的孩子,又会是个什么情况?”这时停顿一下,似乎是在梳理思路又像是在回忆,“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就是自己的十个手指头伸出来都有长短。难免会有偏心的时候啊。” 陶泓想为弟弟辩解两句,但不知道为什么搜肠刮肚也没拼凑出几个字来,只好说:“您想得太多了吧。” “是你们想得太简单。”陶妈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少掺和他们的事,我和你爸爸心里有数。” 陶泓本想说人家季楠要不要他还两说呢,听陶妈这么一说倒不敢开口了。 回到家就看到一老一少在下棋,跳跳棋。 邵砚青眼尖,看到她们回来立刻就站起来,端着张笑脸迎接她们。陶泓心想倘若她们这时大包小包地进来,他恐怕会更高兴,立刻扑过来帮着提东西。 陶妈扫了眼棋盘,笑了:“兴致蛮好的嘛,我以为你们在下围棋。”邵砚青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不会下围棋。” 陶爸一边收棋盘一边说挺久没玩跳跳棋的了,怀念得很。一边说一边冲邵砚青打眼色,后者马上心领神会地说去厨房看火候。 陶妈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你说他老实吧,该精明的时候是一点眼色也不落呢。”陶泓呵呵地笑,“我爸不也是这样么。”又亲热地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我当您这是夸奖他了。先替他谢谢您。” 中午是陶爸做的,小厨子打下手。早上买了条大鱼,鱼头拆烩做了干锅。鱼肉片开,一半煮香辣鱼片,一半揉了湿淀粉干炸当下酒菜。陶爸在厨房里忙得风生水起,邵砚青只管切配料递盘子。<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4章 合格的准女婿应该专注当陪衬当足三十年,绝不敢抢岳父风头。 陶爸喜欢小酌,邵砚青取了老爷子留下的茅台。陶爸看一眼就直摆手,“不喝这个不喝这个,高粱酒就好。”回头和妻子谈起时直抹冷汗,“我的天老爷,幸好我机智地多看一眼,四十多年的茅台啊。这糖衣炮弹可太下血本了,真喝下去了,他叫我爸爸我是应好还是不应好。幸好没喝,幸亏没喝。” 邵砚青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本就不好酒,老爷子留下的好茶倒是早早喝完了,就是各式的酒一瓶都没动。这傻孩子听未来泰山说喜欢喝高粱酒,吃完鱼抹了嘴就往外跑,扛回两箱金门高粱。陶妈直皱眉,但陶爸的马屁这算是拍上了。 陶泓私下取笑他,他倒没不好意思,“陶叔叔人很好,我们很谈得来。”她问他谈了些什么,他却忸怩起来不肯说,逼到她出手呵他的痒,他才老实交代:“叔叔说你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让我多担一些。”其实陶爸和他说了很多很多,但归结起来就一句:好男人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我和你阿姨结婚这么多年,她洗碗的次数不会超过五十次。 邵砚青想起陶妈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双手,拉过陶泓的手摸了摸,又亲了亲。她被他弄得莫名奇妙,“干嘛?” 小厨子不说话,只眯着眼睛笑。 作者有话要说:  先道个歉,这周开始进入忙碌高峰。 有可能更新不及,我尽量存稿箱,一般在早上十点左右更新。倘若没有更新也会在回复或是文案通知。 qaq,下次绝不在年末开文了。 话唠个: 在父母的态度问题上,陶隐有选择性地隐瞒了。 陶妈的态度也代表了大多数的家长态度。大多时候是社会环境的压力,以及自尊心问题。通常情况下父母都不太愿意自己的孩子找再婚人士作为对象——唔,对方条件特别好或是有所图的时候例外,当然这不是绝对的。 虽然说看人品看人品,但人品这种东西就和人心似的,要相处后才知道。不然也不会有‘以貌取人’这词了,毕竟外貌是人最直观的反应,也是接触的第一印象。 所以陶隐的路比小青艰难很多。不仅仅是家庭的问题,他和季楠本身也要克服很多自我因素的影响。至于陶妈说的要多为孩子考虑,是在她那个年代的人的一贯思路,虽然她也承认有例外情况。 嗯。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结果都是好事多磨啊。 附带说一句,陶爸还是眼尖的,不然这瓶茅台喝下去,大约真的女儿不保了。。。 ☆、第61章 吃甜酒酿吗? 陶爸陶妈原本是想说服女儿一起回去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老俩口在浮城呆了不到一个星期,陶妈收到老友邀请去了香港参加对方女儿的婚礼。 陶泓一边帮着收拾行李一边和母亲八卦,“刚毕业就结婚啊,我以为至少要玩上几年才肯呢。”回头看看母亲,见她正失神地想着什么,“妈妈。” 陶妈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说道,“刚刚那边又给我打电话了,”见女儿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又赶紧说道:“说情况很不好,想让你回去看一看。别的也没说什么了。” “他们干嘛老骚扰你。您就不能不接他们电话吗?” 陶妈也有些急:“你拉黑他们电话,他们找不到你就只能找我们了。要是别个乱七八糟的事也就算了,但这事不一样。听着情况是非常不好,随时有可能走的。想你去看一眼。” “我不去。” 陶妈叹口气:“不去就不去吧。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急成这样。” “您是不是都忘记了他们当初干过些什么事?”陶泓头疼欲裂,心中的愤怒像火山岩浆一样翻搅,“您能不能别这么心软啊,人家找你一跪一哭,您就松口撒手,随便他们摆弄了。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想法行不行?” “我这不是在询问你意见吗?” “您连问都没必要问!我成全不了您这心愿!” “什么叫成全我的心愿。那是你的生母!你明不明白,那是生你的人。她现在快死了。”陶妈像是累极了,松了劲往沙发上一坐,“你去看她不代表原谅她。别钻牛角尖。她也活得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陶妈看着女儿,声音有些哑:“你这拗脾气啊。”也许自己是真的像女儿说的那样,太心软了,“我和你爸爸到现在这年纪了,很多事也都看淡了。” 她和母亲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成年后更是没有过,而难得的口角却又是因为这样的事,怎么不让她怒上心头:“她死了倒是解脱了。不会再因为生不出儿子而活得战战兢兢,下辈子或许还能投个好胎。” 陶妈愣了愣,“你怎么能……”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惊诧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摆手让她出去:“好了,我自己收拾吧。” 她心里憋着气,乒乒乓乓地下楼去。可一想小厨子和陶爸在一楼打转,自己这模样下去难免被看出端倪来。不想节外生枝,就转去二楼邵砚青的房间。 好几天没来,还蛮怀念这里的。她深呼吸一口,再三努力都没平复内心的痛苦与愤怒。她扑倒在床上,鼻尖里充斥着他的气息,柔软地包围着她。 她没忍住,抱着枕被呜呜地哭了起来。 <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5章 邵砚青找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床上睡熟。 散乱的头发,未干的泪痕和微红的鼻尖,他看着都觉得心疼。伸手摸了摸,再摸摸。她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去抹眼睛,声音还带着沉重鼻音:“我睡多久了?完蛋,天都这么黑了。” 她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左看右看地找拖鞋。他一把将她抱在膝上,低声说道:“叔叔阿姨已经动身了。阿姨说你累了,让我不要叫醒你。” 她眼睛泛红,坏脾气也上来了:“你缺心眼啊,她说不叫你就不叫。他们都要出远门了,我却在睡觉。”光着的脚丫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塌着肩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邵砚青上去想要抱她,可手刚触到她的肩膀她就软软地坐到了地上。他要抱她,开始她还发泄似地又推又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也不说话,整个坐在地上,将她放在腿上轻轻地晃着,仿佛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婴儿。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将脸埋在他怀里,深深浅浅地呼吸着。 “他们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叔叔阿姨只是做了他们认为正确的事。就像你现在所坚持的,出发点都是在为对方考虑。” 她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说道:“你知道他们对我那样好。我哪怕有一点点的动摇,就是在背叛他们。” “他们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又能看得出来?倘若我真的叫了那一对……,他们的心就算不碎,也会和针扎一样难受。”陶泓摸了摸他的脸,苦笑,“爱原本就是□□的。失去了独一无二的地位,谁也不会开心。有的只是强颜欢笑而已,当不得真。” 邵砚青难得地反驳她:“你说的太绝对了。叔叔阿姨只是不想让你以后留有遗憾。” 陶泓笑起来。她这时脸色苍白,可眼底却流转着淡淡的嘲讽,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刻毒:“砚青,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 他呆愣住。 不待他有所回应,她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她最近瘦了一些,眼下又穿得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然而这时她静立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光线破成两半。 邵砚青被她的影子笼罩住,不得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倘若你现在见到他,你会对他说些什么?”没等到他回答,又苦笑道:“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我也是啊。对于陌生人我还可以奉上微笑和问候,对于他们,我现在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见面的必要,更不会有遗憾了。” 天越发地冷了,都有些滴水成冰的感觉。 陶泓收拾着办公桌上的绿植,无意间碰到放在隔架上的不倒翁。带着两坨高原红的不倒翁一骨碌地由架子上滚下来,拦也拦不住。砸在桌上,底部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沙子。 她找来棉纸糊上裂缝,放一旁晾干。大概是失去了平衡的缘故,不倒翁向□□得厉害,乍一看像是小厨子在斜眼瞅她。 陶泓心里有些不舒服。 王应兰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这位王家长女现在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王家主心骨,为人精明而夫家又强势。这是个圆滑的商人,见人三分笑,说话也都是慢声细气。和这样的人根本也吵不起架来,倒不如和王应兰叫板,唇枪舌剑也好过笑里藏刀。 第一通来电没接,隔了几秒又打来第二通,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换了多少台手机,都快打到没电。” “王女士,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沉重,过了几秒,传来了火机弹开的清脆声响。陶泓垂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那颗歪头不倒翁。 “我知道你恨王家,恨我们。可是妈就要死了,她没多少时间了。她就是想见见你,你和我们一样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懂不懂,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我谢谢她没有称斤论两地把我卖掉。” “妈妈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嫁了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家庭。她没有得选择。我也没有,应竹也是。我知道你不会可怜她,以你的智慧与教养,肯定看不起过样的女人。但是,我求你,是否能动动恻隐之心。满足一个将死的人的愿望?她一直在熬着,很痛苦地熬着,就是想等你来。” “……很抱歉。”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停了一歇,旋即是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到这份上,我实在无话可说。倘若我现在在你面前,我向你下跪,你愿意来吗?” “你大可不必做这种假设。何况,我也受不起。” 话筒里传来呼呼的颤声,似乎正在极力压抑着情绪,“……你被送走的那天,我追出去了。跟着走了很远,一直到他们带你搭上了公交车。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在哭,阿竹也在哭。爸爸说,不送走你,就送走她。” 陶泓握紧了手机,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你会不会后悔啊。倘若知道今天会是这样,那时应该掐死我。” “你这是孩子话。”对方长长地叹气,似乎是筋疲力尽:“虽然我们没有一起长大,可我一直知道我有两个妹妹。” “我只有……我只有一个弟弟。” “你能一直这样想,也好吧。”王应兰叹息着,切断了通话。<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6章 应该再也不会打电话来了吧。她这样想着。 快到家时下起了大雨。 陶泓将雨伞放进廊下的空花盆里,顺手拉松了围巾。雨夜寒冷,可厅堂里暖意浓浓。空气里有甜丝丝的酒香。 陶爸来的时候买了些酒曲子,便兴冲冲地和邵砚青研究酿甜酒,酿了好几坛。可惜现在酒酿好了,陶爸却又陪老婆去香港吃早茶了。 天寒地冻地喝些酒暖身最好,甜米酿好入口酒精度也不算高,适合女孩子。只是陶泓不好酒,邵砚青也多将它当佐料入菜。寻常的酒酿小丸子、甜酒荷包蛋之类的,最常做的还是甜酒焙鱼。 用的肥鲤鱼切块,盐腌过后用小火焙烤,再入油锅炸透了,拿辣椒粉、五香粉、豆鼓之类的佐料还有甜酒拌匀,把炸过的鱼块搛进去浸泡两天入味。 陶泓喜欢吃切得薄薄的鱼片,喜欢那种略带干硬的口感,越嚼越香。邵砚青将薄的鱼片都挟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又倒了杯温热的米酒给她。 “叔叔今天和阿姨去了迪士尼。”他替她添汤,“正好碰上欢乐大y~~~行,阿姨还扮了白雪公主里的皇后。” “妈妈一向少女心的。这次肯定没少看王子和泰山。”说话间抬眼看看他,似乎和平常没有两样。可是她知道,上次尖锐的谈话将他刺伤了。 她不是无心的,只是自私地想让他感同身受。而他纵容着她,给予了她肆无忌惮伤害自己的机会。 这都不是正确的做法。 好在,她还可以认错,向他道歉。 邵砚青先是一愣,随即浅笑,“这么坦率,我倒有些不自在。”这时张开双臂将她裹进怀里,他真是个上乘的人肉暖宝宝,她一躲到他怀里很快就会被烘得绵软。大概是米酒的酒精未散,她懒洋洋地说道:“为了表示诚意,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作为赔罪。”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最后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说道:“去看看那个人吧。”她惊诧地抬头看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倘若我见到我父亲,哪怕不知道说什么。至少也会在离开的时候和他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  真抱歉,今天整天都在外面。 今天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所以心情有些烦躁。 哦,晋江最近和几大搜索比如度娘uc什么的打侵权战,所以用uc或是□□浏览器什么的会跳转到不相干的页面或是在□□上打不开晋江链接,这是当时q q和360大战时做的类似的事。换火狐或是ie就可以。 这文写到这里,其实没有什么疲倦,大概是因为写吃的多所以比较起劲吧。在接下来到年底为止的时候,我的私人时间会被工作挤压得很厉害。可能就周末有时间写东西,还得看顺不顺利。所以可能有断更一两天的情况,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对于小青这样的做法还有陶妈和小桃的想法,我觉得我不该在有话说里做什么解释。既然人物有了它的个性,那么也是因性随势。 晚更了,就不找图了。 =3= ☆、第62章 吃汉堡包吗? 到了周末,他载她过去。高速公路上车子很少,她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空荡荡地。 医院的地址她知道。没有知会王家人,她原本也只打算看一眼就走。 车子下了高速,滑进了收费站。机械而僵硬的女声响起来的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视线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她点开接听。 哀恸的哭声中混合着尖锐的痛骂。 陶泓很快便挂了线,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她双臂环抱着倚着车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去市区转转吧。” 邵砚青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可这时她将脑袋靠在车窗上,只留给他小半个侧脸,看不清表情。 陶泓没有说去哪里,他也只开着车在市区里兜圈子。等再一次经过某家大型商场时,她指着不远处的停车场标识,让他开进去。 近年大型的购物广场遍地开花,吃喝玩乐消费一应俱全,足以消磨一天的时间。周末地下车场几乎停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又是靠内侧的紧迫型车位。 陶泓先下了车,看他小心地调整着角度将车停入位。邵砚青下了车,见她双手兜在口袋里,正歪着脑袋看着他。然而,她的视线却是没有焦距的。 他上前去搂她的肩膀,微微用力:“要不要去看电影,今天好像有新片上映了。”她愣了好一阵才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由扶梯上去时经过游乐场,她松开他的手,“我去玩一会儿。” 邵砚青愣神的片刻,她就闪了进去。不到一分钟她就转了出来,伸手到他眼前,摊开:“给我点钱。” 拿了钱,转身就到服务台换出一小篮子的游戏币。她挽着这篮游戏币在数台机器间转来转去,由夹物机到推币机,由转盘游戏转到射击游戏。 篮子里的游戏币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着,而邵砚青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像散财童子似地消耗着一把一把的游戏币。 一篮又一篮,他也不记得自己去服务台换了多少篮出来。到了最后,由游戏机器里吐出的彩票累都攒出好几撂。这种疯狂的玩法着实引人侧目,等到后面她提着半篮游戏币再次坐到夹物机面前时,引得隔壁台的小姑娘时不时侧目。 这台机器里放着都是些水晶发夹或是水钻胸针项链,还有些唇彩眼影之类的东西。她玩了几次,拿到了发夹和唇彩。都是些廉价的小玩艺儿,地摊上摆卖的那种质量。可奇怪的是扔在夹物机里,却有人最终会花比在地摊上高出十倍的价钱得到它,还觉得特别满足。<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7章 陶泓将发夹和唇彩扔到篮子里,这时心里却升起了浓浓的倦怠感。她将篮子往小姑娘脚下一推,说:“送给你了。”小姑娘先是一脸诧异,在确定她不是说笑后,兴奋地跳了起来,不停地道谢。 陶泓笑了笑,说:“唇彩就别用了,质量不太好。”小姑娘点点头,像是怕她反悔似地提了篮子就快步往另个方向走去。 邵砚青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她看向他,瞳底的倒影有些模糊。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将额往他户上一靠,说道:“请我吃汉堡好不好?馋了。” 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提议。 陶泓对这里很熟悉,领着他到一家小众汉堡店,点了双份芝士牛肉堡,酸奶酱沙拉,炸腌黄瓜和涂满黄芥末的热狗。 牛肉堡汁多味美份量又足,然而吃了大半后就有些腻了。她拿着叉子吃起了沙拉,又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前见面过几次,她都要给我买东西。手机笔记本化妆品,衣服鞋子包包。我没收,一样也不要她的。有一次和她吃完饭逛街,路过一家专门帮人盘发的小店。她带我进去盘头发,又买了支发夹给我。像刚才那支的款式,我戴过几次,后来也不知扔哪里去了。”她垂下眼,“直觉告诉我说,应该要好好保管那个发夹,算是留个纪念。可是我潜意识里并不愿意这么做,像是作秀,也像是仪式。对人都没什么感情,何况是一个物品。” 她用叉子拔弄沙拉里的玉米粒,声调没有起伏:“发夹没有了,我不难过。她不在了,我也不觉得很悲痛。不过是因为离得近了,闻到死亡的气味,觉得不太舒服。” 邵砚青的心口发堵。他想解释,可这时无论什么样的解释都无法让她放松释怀,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她忽地伸手,略略用些力地揉了揉他额前的发:“你应该催我早一些来。或者,别让我来。” 到了傍晚他们才返程。 陶泓爬上车后就整调座椅,半躺着搭了件外套假寐。车内很安静,连他的呼吸声也都能听得见。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天这一整天算是浪费了,太可惜。明天在家里也只能补觉,再追追新番剧。啊,还可以挤点时间写写稿子,这阵子她真的太懒散了,太懒散了才会胡思乱想……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她蓦地睁眼。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后背推来一股要将胸腔内的空气全挤压出来的强大压力。下一刻就要给甩了出去,可保险带却将她紧紧地勒住。 陶泓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在抛出后被狠狠截击的网球,五脏六腑都要被揉成了一团。雪白的车头灯刺痛了眼睛,夹杂着焦味的灼热气流扑面袭来。她下意识地抬手保护自己,可却有人更快一步地扑到她的身上。 在惊惧与疼痛间,她听到自己近乎破碎的尖叫,“砚青——” 过了很多年后,陶泓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 谁会料到还未入夜便有泥头车大胆横行并且闯红灯,要不是邵砚青反应迅速地避开了最猛的那记撞击,并且车子本身的安全性能高,否则恐怕两个人都要躺在重症室里。 护士过来替她换药的时候也说他们幸运:“大概除了坦克和消防车以外,一般的车辆见到这种泥头车都得乖乖献上膝盖。你们运气真是很好了,车子撞得那样厉害,人却只有一些擦伤和脑震荡,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 邵砚青去取检查报告,回来和她说还需要再多留一周时间观察。她很排斥:“不是说只要呆一天就好?我真的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人来人往,根本睡就不着。” 他不说话,低着头抓住她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这种无声的姿态比哀求或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更有效果。何况他在车祸中也受了伤,那时他将她紧紧护住,破碎的挡风玻璃飞测时割伤了他的脸和手。虽然伤口不深也及时处理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到夹在指甲缝间的血渍。 她心软了。 真不知道他哪找的关系,居然订到了高间。 陶泓诧异之余也很心疼,虽然小土豪不缺钱,但就留院观察这点小毛病也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对此他只是说:“有人帮忙,你放心住。” 虽然是高间,但毕竟是在医院里,设施设备有限。邵砚青每天去外面订好了营养粥和配菜回来,两个人面对面地吃着,然而气氛却不似以前那样热络。 小厨子的话变得很少,时常发呆。 倘若他们没有来这一趟,倘若他不做那样的提议,这样的劫难完全可以避免。他一定是在深深地自责着,她这么想。 巡房医生过来例检,趁着护士量血压的时候她问医生:“脑震荡的观察期是多久?我住了快一星期,也该出院了吧。” 医生看了看她,低头在板夹上沙沙地写了几行字,“差不多,等检查报告出来,再看看吧。”她嘀咕道:“检查报告这样慢?轻微脑震荡而已。效率也太低了些。” 医生的声音提高一些:“轻微脑震荡?” 她莫名奇妙:“不然呢?” 医生的眼神有些古怪,可很快又低头在板夹上涂涂写写。陶泓觉得有些怪,可没等她想出要问什么,医生已经扭头走了。 她有些心神不宁,这时再出去找医生已经看不到人了。打邵砚青的电话,却听到他的手机扔在沙发上没有带去。<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8章 有股莫名的焦躁由心底升起,灼得她坐立不安。于是披了件羽绒外套去找他,楼上楼下,他活动的地方不外乎那几个。 由小花园转出来,她仍是一无所获。又往前廊走去,在转弯处有一处隐蔽的夹角,她有次见到他坐在那里的石凳上叠糖纸。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叠糖纸,彩色的塑料糖纸和口香糖的铝薄纸,叠成小小的方块,再拆开重叠。 她走近,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 说话的的两个男人,她都认识。可是她不是早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和季修白接触吗?他怎么这样不听话! 他这样单纯又没有心机,而季修白却是杀人不见血! “……我并不介意你和她在一起多久、做过些什么,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陶泓一向任性,脾气也被我惯得厉害,寻常人是吃不消的。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彼此熟悉到什么样的程度,你不会懂。就像你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能眼看着她和你在一起寻欢作乐,忍受她的薄情寡义。” 季修白燃起一根烟,袅袅的白雾由两人间腾起,彼此都不愿看清对方。 “我很爱她。从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我一路呵护着她。当她的兄长、导师,为她解除烦恼,扫清障碍。我们彼此需要,也彼此依靠。就像我当初说的那样,我和她共过生死。所以不管她怎么胡闹,怎样任性,我都可以包容。她赌气出走了,我放她自由,让她玩个痛快再回来。她想报复我的婚姻,于是选择了以牙还牙。这是她的性格,睚眦必报,而且是挑人痛处回击。我一点也不奇怪,”说到这里他微笑起来,“权当她为了排遣无聊寂寞养了只宠物,调剂一下心情,打发打发时间。” 这样的□□裸的羞辱已经不仅是人身攻击了,陶泓憋着火,攥紧了拳头就要冲出去为她的小厨子发声。可脚还未迈出,就听到邵砚青问道:“那车子是你动的手脚?” “意外而已。况且就算我想要你死,也不会挑她在场的时候。” 季修白弹了弹烟灰,这时轻轻地嗤笑,“她恨王家人入骨,要我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和对方一切两断,我照办了。而你,却劝她去看他们。你确定真的了解她?” 邵砚青抿紧唇。 季修白掐灭烟头,“她的检查报告你也看过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需要你留在她身边。”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我会一直陪着她。” 季修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轻笑着摇头:“你要陪着她?国外的医疗资源很丰富,我不怀疑你有足够的经济支撑。但是,你有案底,在出境这一关我就可以把你截下来。你陪不了她,她也带不走你。” 陶泓僵立着。这时由她的角度看去,这两个人仿佛就站在眼前,可他们说的话却是由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她听得不太清楚,断断续续。 “陶泓最讨厌撒谎。所以就算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来隐瞒我的婚事,我也不会用。可是你呢?你对她坦白了吗?” 邵砚青的身体瞬间绷紧,犹一张拉紧的弓,再拉满就要绷断。 季修白的眼底映着那抹穿着单薄羽绒服的纤细身影。他的神情变得温柔,然而他的声音却比冰还要冷:“你一定没有告诉她。那个死在你手里的小偷,其实是你母亲私奔的对象,也就是你的生父。”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一章了。 嘤,我明天还要下项目去干活。所以周四存稿箱更新这章,周五就没有更新了。 周末攒稿。 今天做了一天的凭证,眼睛都花了哈哈哈…… 晚上吃完饭送小mo去补习班后,又被mo拖去买衣服,连滚带爬地回家开本子。 以后绝对不在年底前开坑了。。。。。坑死自己了。 = =,小白这是放大招了,因为情势不容许他再放纵小桃了。 小白的想法有些类似那种‘啊啊我好想再见到在家族葬礼上的那个帅哥啊,不如杀了姐姐再办次家族葬礼吧’那种变态思维。 他一直以一种看似平等的方式和小桃相处,包括他利益交换的婚姻,他认为自己确实对小桃有亏,所以他放任小桃,也就是所谓睁一眼闭一眼(啊啊真是好大方啊呸呸!)允许她养男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或是让小桃心理平衡。(喂,你有病。) = =,这种奇葩思想,难怪只能当男二。 不冤枉啊。 还是那句: 药不能停~ ☆、第63章 吃闭门羹吗? “他不是。” 季修白嗤笑一声,“比起你的说辞,我更相信dna的检验报告。”他将捏在指间的烟头弹开, “虽然当年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但知情人总是没死光的。说是入室盗窃,其实上门勒索未遂。这样的男人确实该死,只是不管怎么说,一个父亲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活脱脱一出人伦惨剧。” 邵砚青背对着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的声音传过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冷硬:“他不是我父亲。” 季修白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敷衍似地点点头:“我料到你不会承认。也是,有那样的父亲,还死得那么难看,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愿意承认的。”他锐利的目光由往旁一偏,“你心里很清楚,你配不配得上她。一个私生子,杀人犯。你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或许会原谅初犯,但不会容许再犯。”<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29章 邵砚青思忖片刻,说道:“我从来没考虑过我和她之间是否般配,而是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虽然在起初的时候我确实犹豫过,怕她被吓跑。于是我停了下来,考虑着要不要伸出手去。倘若她愿意接住,那就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了。结果,最后还是她先递出手来。那时我才发现,我身上也有值得她喜欢的东西。既然她都喜欢,我又有什么理由嫌弃自己?我从未对她撒过谎,对你也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生艰难,不管做一件事说一句话也要深思熟虑,否则影响的可能就是一生。在这点上,我不会做得比任何人差。” “你所谓的谨言慎行,不过是无为而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守着你的方寸天地。一日三餐,朝饮夕眠,活得像行尸走肉。”季修白轻蔑道,“你自己困在那里,也想把陶泓拖住,陷在里面。陶泓喜欢四处游历,至今为止去过多少国家,到过什么样的地方,你知道吗?她和你提起过吗?她不会和你提起,因为那些珍贵经历里都有我。你陪着她经历风霜雪雨过?还是她曾经精神崩溃地在你怀里痛哭过?她所有的、值得纪念的人生经历里我都参与过,而你,什么也没有。” 邵砚青的指尖揉着那团皱巴巴的糖纸,这时脸上的表情放松而和缓。他说:“你的那些过去,我没有兴趣。”这时脑袋微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两秒的停顿后,他用罕有的、略带恶意的声音说道:“倘若你拥有过的 ‘经历’‘回忆’真的有你以为的那般‘珍贵’,她也不会离开你。” 这些年来修身养性,季修白已经不大动怒了,可是邵砚青的话却惹得他怒意勃然。知道这是被说中了痛处,更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依在墙角处的人这时往前挪了挪,可这时他却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是鄙夷是讽刺,还是带着淡淡嘲弄的怜悯。 其实在一切都已经变了,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还深爱着,所以哪怕这时已经感觉到一丝狼狈,却仍不退让。 “你留不住她的。” 小厨子笑起来,“是。她的世界很大很大,而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她不需要带上我,因为我会一直跟着她。如果她说:砚青,你回家等我吧,等我回家。我就会回家等她,她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等待是我最擅长的事,我有一生的时间来证明这一点。” 季修白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生得高,又站得笔直,看的时候视线必须微微抬起。他很年轻,正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目光才这样清澈而坚定。 这样不自量力。 “陶泓很容易被一些肤浅的东西打动。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一定听得入耳。她也确实听进去了。”季修白抬眼示意,“我想拆穿你到头来却是做了无用功,反倒是成全了你。” 邵砚青顺着他的目光回望,还未触及到她的眼眸,手上却是一暖。之前悬宕的心立刻放松,安然落地。 陶泓稍用力些握着他的手,转向季修白:“我和他不需要你成全。有劳季先生费尽心机,到头来枉作小人。” 季修白看着他们。这两个人离得他这样近,可是这时看着却像是隔了一层起雾的玻璃,连他们是不是在笑都看不真切。 深冬寒风凛冽,这个时间周围温度降得很低。他不自觉地握了握早已冰冷的手,指尖却没有一点的感觉。他的心随着表情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寒意密密渗入骨缝中,身体也再无法温暖起来。 擦肩而过之际,他脚下一顿。忽地抬手,似是要轻触她的头发。下一秒却是被邵砚青用力拔开,扳着她的肩膀将人护到身后。 季修白的手还悬在半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几秒后他收回手,又慢慢地套上黑色小羊皮手套,动作优雅又从容不迫。 “她还病着,别吹了风等会儿头疼。”他最后看了陶泓一眼,轻声说道:“等你玩累了,我再接你回家。” 回到病房,邵砚青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她摸摸他的脸,嫌弃道:“自己都冻成一块冰了,还要给我暖和。一边去。” 邵砚青乜她一眼,也不说话。毛巾擦了一遍,又去过了趟热水,拧干了来擦第二遍。揉到她的耳朵时他眼神一变,忽地凑近了看仔细,“长冻疮了!” 陶泓却没什么感觉,拿手揉了揉:“有吗?也没觉得痒。”他拉下她的手,严肃脸,“不要乱摸,等温度上来的时候就会痒,那个时候更不能抓。抓破了耳朵就烂了,会掉下来的。” 说得……和恐怖片似地。 陶泓捏他的嘴巴,“把我当孩子唬啊。”他轻咬她的手指一口,起身去取药膏。她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邵砚青挤了些药膏在手指上,捏着她的耳珠轻轻捻动涂抹。陶泓时不时缩缩脖子,抱怨着痒。药膏有些粘稠不易干,他找了毛巾铺在枕头上。 陶泓看着他做这一切,眼睛有些发热。当小厨子转过身时,她立刻将视线挪开来。邵砚青正欲开口,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扫了眼屏幕,立刻接起往外面走去。他的步子有些急,拧开门把时也很用力。然而关门的时候却是放轻了力道,悄无声息地掩上。 陶泓脱去外套,爬上床。 高间的设施比普通或是高级病房好很多,但邵砚青还是另外买来了床上用品,轻薄保暖的蚕丝被和她喜欢的某品牌的枕头。 房间里开了暖气,烘得人暖洋洋地想睡觉。可是她躺下很久却睡不着,心里里塞满了东西可脑子里却是空荡荡地。<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0章 加湿器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地放大。 过了很久,他终于回来。陶泓将灯光调亮,看他的脸有些苍白。她冲他招手:“过来。”他步伐微顿,拖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忘了问你,检查报告出来了,给我看看吧。” 邵砚青犹豫一下,身起走到沙发边,从背包的夹层里取出报告,递给她。陶泓一页页地翻看着,偶尔目光停留。没等翻到最后一页就将报告往边上一抛,偏过头长长叹出一口气:“看不懂,直接告诉我吧。是肝出问题了?还是胃出问题了?又或者,我得了白血病?” “都不是。” “那是什么?”她问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等结果。而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怪你一直瞒着我。只花了这些时间还不足以让你消化这个结果,想来一定很不乐观。砚青,身体是我的,我需要知道它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从别人嘴里知道答案。” 邵砚青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血液检查出了点问题。冬川帮我联系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我先前把报告发给他们看过。刚才有一位给了我回复,现在处于初期阶段,正是介入治疗的时候。”他舔了舔有些干躁的唇,继续说道:“我本该更早些告诉你。可是我一直抱着侥幸,希望只是误诊。” 陶泓问他:“还有谁知道?” “陶隐。” 她点点头:“别告诉爸爸妈妈。” 他握着她的手,脑袋垂得更低了些,“嗯。” “既然生病了就要治,没什么可怕的。初期治疗的话效果不是更好?”她宽慰他,“说起来,要不是这次意外也不会做这些检查,也发现不了。归根到底还是我运气好,不是吗?” 邵砚青扯了扯嘴角:“反过来你安慰我了。”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轻声说道:“这个房间是他安排的。” 陶泓愣了一下。 “本来第二天我就计划回去,可他先一步知道了结果,让我说服你把时间推迟好做进一步检查。我知道他心怀鬼胎,但那时却是真的为你着想。所以我接受他了提议,也接受了他的安排。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只要对你有好处,我都能接受。” “只要是对我有好处。”她重复着,“只要是对我有好处,什么样的条件你都能全盘接受?” “是的。” “要你离开我,这也可以?” “我不愿意做这样的假设。” “你会不会做?”她逼问道:“会不会?” 他的迟疑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居然委曲求全到这份上! 陶泓蓦地火起,推他一把:“蠢货,滚蛋!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脸。” 亏她还给他撑腰,结果他倒好,一句‘你好就什么都可以’马上就跪了。 这熊孩子! 被骂倒是在他意料之中,邵砚青这时也不敢还嘴。仍是乖乖在椅子上坐着,只伸手将灯光调暗了些。 陶泓背对着他躺着,被子紧裹着看着像大一号的蚕蛹。她一生气耳朵就会红,刚才又涂了药,这时应该是红亮亮地。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偏偏她耳朵又竖得长,这时扭过头来瞪他:“你还敢笑?”他收起笑容,眼巴巴地看着她,似在无声恳求。要撂平常早就揭过去了,无奈这时她正恼火着,低吼道:“还不滚蛋!” 他磨磨蹭蹭地起来,踩着小碎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很快又关上。再迈着小碎步回到床边,坐了下来。蚕蛹里的人气仍不顺,这时连头也懒得回。 小厨子伸出一根手指在被子上沙沙划了两下,“亲爱的。外面好冷啊。”见里面的人没反应,爪子又窸窸窣窣地爬进去求暖和,声音小小地:“我不能生病,不然怎么照顾你。” 她哗地翻身,压住他的手。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气的,她双颊绯红,衬得一双眼眸格外明亮:“都几点了!还不滚上来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说小青很弱的话,小桃是不服气的哼哼。 其实关于小青的生父,我之前埋了个很不起眼的梗,唔,大约没人注意到吧。其实小青心里门清,但他喜欢捂事,所以捂着捂着就捂坏了。 从感情上来说我不喜欢安排绝症这类的梗,小桃么,大约是第一个试?啊啊,脸忽然好疼。 然而你们懂的这只是剧情需要——啊啊,脸又疼了! 难道这不是因为小桃平常吃得太好了引人怨念堆积而引起的吗?为毛不这样想呢?——脸忽然肿起来了。 回过来说吧,到这里为止季修白已经被小青打脸两次。但请不要同情他,至少现在同情他太早。他是不会眼看小桃小青双宿□□双双把家还……看看文案吧,这家伙鬼畜着呢。 唔,周末过得不太愉快。周六加了一天的班,周天感冒了窝在家。今天有城市马拉松,封锁了半个城,交通到处堵塞,幸好我在家休息。 对了,下次更新在周三上午十点。=3= ☆、第64章 吃浪味仙吗? 高间是有陪床的,但这两晚邵砚青都借口怕她冷,厚着脸皮要来蹭床睡。 陶泓开始其实是拒绝的。医院不比别的地方,病床也不是旅馆酒店的双人床,既然来看病那就老老实实地窝着,也不是没地方睡,两个人非躺一起算个什么事? 可小厨子说,我就把被窝煨热一点,煨热了我就爬出来。陶泓心想,这小家伙还算老实听话,就给他上来了。结果被窝是煨热了,人也赶不走了。得到的教训总结起来就是:男人说‘我就暖暖床,暖好就下去’和说‘我就在外面蹭蹭,一定不进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全赖着不走啊~<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1章 不过这样壮实的人形自发热暖被机真是好看又实用,冷冰冰的手脚往他胳膊下、腿间一放,不到一分钟就给煨得热乎。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他由后抱住,整个嵌在怀里,睡得很安心。 现在也是这样。他将她拢在臂弯中,在极暗的光线下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她的呼吸很浅,却并不均匀。小厨子捺着性子等她装睡不成,恼羞成怒地醒来质问他:你看什么看! “你看什么看!” 邵砚青忍不桩嘿’地一声笑出来,将胳膊收紧:“看你长得好看。”话刚说完就被她掐了一记,挺疼的,可心里却很欢喜。 蓦地,她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小厨子愣了一下。 她再凑过去亲一下。 小厨子以吻报吻,呶着嘴巴凑回去要亲亲,结果被她避开。他不乐意了,“都是你主动,也不给个机会让我主动一下。”又嘟囔着:“好好的亲我干嘛。”不是不喜欢,而是怕自己情动控制不住。 陶泓拍拍他的脸,说道:“这是在奖励你说我长得好看啊。”这时改拍为摸,嘴里啧啧称赞:“滑滑嫩嫩的,手感真好。” 小厨子憋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抻了抻腿,“别闹了。”她收了手,却再一次凑过去吻他,慢慢地、细细地吻着这个男人。他闭上眼,眼睫微颤,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温度,身边躺着心爱的女人。倘若这不是在医院,那无论如何也是要做些什么。结束了这个不算长的吻,小厨子晕乎乎地这么想着,颇有些遗憾。 两个人都睡不着。邵砚青捉着她的手,一根根地数着手指,又和她手指交握,拉到唇边轻吻着。 “以后不要见他了。” 他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没有再重复强调,只是拿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那个人和我,不是他说的那种关系。” 陶泓抬眼看他,他的脸色很平静,“他和我妈妈确实有过一段感情。”他垂下眼,似乎在搜索着回忆,“我很小的时候,大约两三岁以前是和妈妈在k市生活。后来因为一些缘故妈妈丢了工作,没有了生活来源,那段日子应该很艰难很艰难。以我妈妈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熬不下去了,她是不会回到老家,求老爷子收留。” “我小的时候很顽皮,经常惹老爷子生气,被罚站被罚写字。妈妈永远只在旁看着,从来不说话。有一次闯了祸,别人找上门来要赔偿,老爷子动了手。我妈妈拦了过来,老爷子跳着脚骂她。我那时才隐约知道一些事,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苛待她。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孩子,看着她要往火坑走怎么能不拦着。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甚至是下跪求她。”邵砚青苦笑着,“你能想象吗?那么个孤僻又清高的老人,跪下求自己的女儿不要头脑发热,不要和那个不可靠的男人来往。可我妈妈那时候理解不了,她只是以为老爷子怕她远嫁,不再回来。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青春年华耗费在那间小小的画室里。热恋到浓处,爱情冲昏了头脑,灌太多的甜言蜜语,她就傻傻地和那人私奔。” 可是现实哪有想象中的浪漫。虽然父亲脾气古怪性情孤僻,但对女儿却是爱护有加。被娇养大的女孩,没有经历过风雨,由温室出来后就面对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有不解也有困惑,还有对老父的思念。 可那时她不敢走回头路。她仍相信自己的选择,以为那个男人的行径会与他的诺言和保证那般一致。 然而到了男人的家乡,见过对方的父母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对方不仅没有盛情款待,反而将她鄙夷得一塌糊涂。女孩这时才知道老父说的‘送上门去的,根本一文不值’,这样的刻薄犀利,却是一语成谶。背井离乡却是这样的下场,女孩没有脸面回去面对老父,只能独自在异乡讨生活。 “……我妈妈很少和我说起那些事,只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偶尔提起来。”邵砚青眯着眼睛,回忆着母子间的点滴,“她说或许当时是老爷子遗传给她的脾性醒了,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和那人一刀两断。我妈妈……其实很像老爷子,倔,认死理。所以当时她回来,老爷子心里不是不高兴。但是看到我,却再高兴不起来。他讨厌我,恨我成为他女儿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永远也擦不去,消灭不掉的污点。” 陶泓沉默地握紧了他的手。 “妈妈去世后,我以为老爷子要赶我走。可他只是搬了房间,让我把妈妈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好。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个屋檐下,但就像两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糟。他仇视我。后来,后来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打听来了,他原本以为我妈妈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却没想到老爷子有这样的背景。可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他捞不到什么好处,只好来找我。他说我是他的儿子,老爷子也认定是。可我知道不是这样,我妈妈告诉我,我父亲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他,可是他们没办法在一起。” 她忍不住问:“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谁?” 他静默了片刻后,说:“我不会去找他。”这是母亲的遗愿,他应该要做到。缺席了几十年的父亲以及父爱,他早已不期待了,“那年,那个人渣私底下来学校找我,向我要钱。我看他那模样有些可怜,就攒了几天的早餐钱给他。现在想想确实有些蠢。那点点钱怎么能满足一个赌鬼加毒虫,他想要更多。他跟踪我到家里,半夜翻墙进来想去书画室偷些古董字画。没想到老爷子还没睡,被撞个正着。后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那人死了,我被关了几个月,留下案底。”<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2章 那时对于他而言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像是一列循规蹈矩的小火车忽地被脑残的铁道员扳错了轨道,驶进了一段黑暗的隧道。没有光亮,也看不到未来。 他目光有些空洞,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老爷子也不是完全不关心我。否则我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然而他不会忘记,也根本不会和她提起。当他到家之后老爷子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到现在也就做了这么件好事。算对得起你妈了。” 他杀了人,刚由少管所放出来。到家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没有泪水、没有安慰,甚至没有一个拥抱和一个关怀的眼神。 老爷子到死都笃定那个男人是他的生父。而这一生中他唯一一次得到外公的夸奖,是因为他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这是一种怎样刻骨的恨。 陶泓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令她心疼。可是没等她开口,邵砚青就低头用额顶了顶她的,说道:“睡前故事太沉重,我恐怕你睡不好。说些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听?”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说说。” 邵砚青的生活枯躁而单调,人际关系圈小得可怜,能拎出来点的笑料都和两个损友有关。而这其中查小星又贡献了大部分,陶泓觉得听完前者跑去果园偷摘果子结果被狗撵得跑掉裤子事后,以后真是没办法好好看人了。 说说笑笑,也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都睡着了。 回到浮城后陶泓便递辞呈,人事部知道她有些来路,轻易不敢接。陶泓只说车祸受了伤,需要停工静养。 私企不比国企有停薪留职这一说,所有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离不了人的。况且理由充分正当,没道理不批。 等贺维竞知道的时候,陶泓已经在家休养了几天。贺大少也没含糊,拎起电话就骂她:“装什么啊,和我玩车祸梗是吧,再接下来玩绝症梗?我告诉你你的用工合同还没到期,得赔违约金。” “手续都办好了你现在和我说要违约金?”陶泓问他:“你今天吃药了没?” “刚吃完,所以特别精神。”贺维竞扯掉领带,一脸不耐烦地走到窗边,面色阴郁,“心情好得想杀人。” 陶泓拿汤匙舀了些鸡汤调进土豆泥里,轻轻地搅拌起来。那头贺维竞听不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又心不在焉了,便提高声音:“你在干嘛呢?接电话也不专心。” “在吃点心。” “真有闲情逸志啊。在吃什么?” “我家砚青做的土豆泥。熟土豆切块,现擂出来的才有黏性。加了炒过的培根豌豆萝卜丁,一点点炸洋葱末,重点是切得很细的酸菜。再调一点鸡汤进去,带点颗粒又糯糯的口感,好吃得很。” 妈的,生生地被她说饿了。 贺大少挂了电话,开始翻找抽屉看有没有东西吃。可他从没有在办公室囤零食的习惯,倒是在桌底看到两只蟑螂的尸体。 蟑螂也给饿死了,这里怎么可能有吃的? 贺维竞走到茶水间。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原本在茶水间里闲侃的人立刻作鸟兽散。贺大少两手上下翻飞地找吃的,饼干薯片浪味仙,蛋糕仙贝牛□□,一样样堆在中岛台上,拆得七零八落后一把抓起扔进嘴里。 这时再打电话过去,“继续说,我听着呢。” 那头的人简直莫名奇妙:“你打来的电话,却问我要说什么?我没什么可说的。” “朱家的航运公司已经落到季修白手里了,比我想象的要快。”贺维竞撕开一条牛□□,狠狠地咬着,“但他这次干的确实漂亮,杀得我措手不及。我看接下来,很快他就要将离婚提上议程了。我现在是不是得先恭喜你们<a href=https:///tags_nan/pojingchongyuan.html target=_blank >破镜重圆啊。” “不会有这种事。”陶泓吃完最后一口土豆泥,拿纸巾抹嘴巴,“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也不要来看我。我恐怕是没有时间应付你的。” 贺维竞慢慢放下咬了一半的仙贝,过了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生病了,得静养。” “只是这样?” “难不成得一心求死?”陶泓看着不远处正在努力擂土豆泥的小厨子,不自觉地微微笑着,“我还舍不得这口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 =,今天情绪有点低落……啊,你们看到的时候我说的应该是昨天的事了。 唔,总之,坏的事情一定会过去,总有好的事在等待着我吧。 2015年快过完了,2016又是新开始。 唔。。。。。。 好像上次我是不是分段分错了。= =,绝症什么的后面带问号了吧…………唔,好吧其实小桃确实生病了。但不太严重,除非她放弃治疗,= =,否则没道理不好。——你们看我除了写死过白蓉蓉外还gen死过谁?就算是写挂了蓉蓉,我最后还不是让她借尸还魂了嘛。 玉玢玢童鞋看得真是仔细哈哈哈,我小小心跳了一下,所以不意外的话会有个关联的小番外。。。至于我埋的小青生父的线索,现在还没被挖出来咔咔。 好久没聊吃的了,来说说。 土豆,又叫马铃薯,洋芋。如果用mo的家乡话来说就叫番羊绿。这货特别好种吧,- -,随随便便就发芽可以生长,火星上都能种(详见火星救援,真好看)。 土豆能做特别多美味的食物,像是薯条薯片薯饼这种美式快餐。还有本地化的各种做法,切片切丝捣碎,炒煎炸烤焖煮炖。炸的脆,烤的香,焖的糯,煮的粉,炖的烂烂的,在舌头和上颚间一碾,就成了土豆沙。<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3章 小青做的参考了成都的土豆泥,加了培根和洋葱末,带了点土豆沙拉的做法。= =,嗯,我其实原来是想让小青做洋芋擦擦的。土豆擦丝淀粉葱花香油和盐,下锅煎成饼。简单易做又香喷喷,能配餐能主食。但想想小桃现在还是吃点清淡易消化的,所以就做了土豆泥。手擂的,不是料理机打碎,有颗粒的口感,略带粗糙感的手工食物。 记得孤美的第二季里,五郎去一家叫珍珍的四川料理店里吃饭,吃完蒜泥白肉、饺子、泡菜鱼之后点了份肉末土豆泥。煮熟的土豆捣烂了,加肉汁煮出来的,特别特别地香。 搞不明白土豆这种味道朴素的东西,为什么只要稍加加工一下就能这么好吃,大众而且廉价易得。 以前学校门口切土豆块,简单炸了洒点辣椒面或蕃茄酱孜然什么的,用半透明的纸卷成圆锥状,倒过来盛土豆块,插两根竹签和同学朋友边走边吃。= =,革 ~ 命友谊就这样培养起来,奸~情也这样培养起来,各种阴谋诡计在吃土豆的时候酝酿成形~ 啊,前阵子吃到了私房的菠萝土豆泥,好好吃~~~~~~~ ☆、第65章 吃小饼干吗? 陶泓打小就不喜欢医院。里面的气味、颜色、声音,还有来来往往的人,他们的悲欢喜乐都与生老病死相联。 她合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今天的小护士大约是新上手的,第一次静脉穿刺没找准,第二次勉强成功。看着自己的血通过导管进入采血袋里,一点一点地贮满,这种感觉还蛮奇怪。 有经过的护士问她:“咦,今天你男朋友没来?”陶泓认得这是上一次为她放血的护士,便笑了笑:“他去找洪主任了。”对方上前来看了看,说道:“你男朋友真不错,洪主任那样坏的脾气他也受得了。”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不过洪主任在这治疗pv方面确实是权威。你现在这阶段只要控制好,配合治疗慢慢地就能恢复。不要有什么压力,保持好心情。” 陶泓点点头,叹道:“都说女人多贫血,我也是每个月都贡献出三五七天的流量的人,为什么还会有多血症?”小护士噗地笑出来,说道:“多血症不是血多了,是血液中的红细胞增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知道不是一个概念,就是不怎么理解。陶泓有些落寞地扭头看着采血袋里的血液慢慢变多,另一只手有些无聊地在扶手上画着圈圈,心想着小厨子怎么去那么久。放完血,拔了针,陶泓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可起身时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不放血嘛怕血容量爆表,放了血嘛又头晕目眩恶心难受。陶泓跌坐回采血椅,由包里翻出保温杯喝热牛奶。再往包里摸一摸,唔,夹层里果然有一小包全麦饼干和一块巧克力。 在这里吃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去。陶泓鬼鬼崇崇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果断地撕开饼干包装,飞快地塞进嘴里——两片。唔,不会很甜,好好吃。嗯,那再掰块巧克力吃。 就在陶泓吭哧吭哧地在包里掰巧克力的时候,邵砚青正好过来,看她脑袋埋得低低地,双手在包里捣鼓,便以为她在找东西。他上前去拉她的包,不满道:“针眼都渗血了,找什么这么费劲?我帮你找。” 陶泓正全神贯注地掰巧克力,被这么一打岔吓得缩爪子的同时抬头瞪他。眼睛瞪得贼溜圆,双颊鼓胀胀地活像嘴里塞满玉米粒的仓鼠。 邵砚青忍不住笑了一声,捏她的鼻子:“又偷吃东西。”她借着他的身高做掩护,飞快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舔了舔嘴角后才说:“你回来啦。今天去这么久。” 邵砚青‘嗯’了一声,将包放到一旁,拉起她的手臂看了又看,皱眉:“放完血就躺着休息,乱动什么。”说话的口气有些重,为她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你看看,血都渗出来了。” 陶泓不高兴地呶了呶嘴巴,看着他去护士那里讨了片创可贴回来,给自己撕下换上。他蹙眉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严肃,最近他严肃的时候居多。她虽然不怕,可真是不喜欢他这副小老头的模样。 于是,抬起双手虚拢成一个拱形,“砚青,要抱抱。”他原本直起身了,听到她这么召唤又乖乖地俯身,面色还是严肃,但嘴角的弧度已经变得柔软。把这娇娇弱弱的美人抱在怀里,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懒虫。” 被他抱起的时候又是一阵晕眩,可是这时无论身心都很踏实安稳。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喃喃道:“不是懒。我就是喜欢你抱我,最喜欢了。” 不知是天气的关系还是因为身体虚弱,陶泓变得容易疲乏、嗜睡。这并不是好现象,然而困倦来袭了多时是抵挡不住的。喝茶提神没什么用,看书看电视剧更是催眠,最后陶泓找了个经济实惠的好消遣——打毛衣。 邵砚青买了毛线和毛衣针回来时还有些迟疑:“你会打毛衣?”换来了她一个大白眼:“我除了不太会做饭以外,什么都会一点。”见他仍是迟疑,更忍不住往脸上贴金,“我以前打的毛衣还给挂上网卖了呢,也是很有市场的。后来是觉得太费神了,才慢慢不打的。”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艺,小厨子心里欢喜不已,这时含羞带怯地提要求:“那也给我打一件吧,也给我打一件你挂上网卖的那种毛衣。” 陶泓的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支支吾吾地目光闪烁。小厨子追问得多了,她不得已说实话:“我打的是宠物毛衣。小腊肠穿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4章 小厨子整个人都是方的。 眼看着小厨子要圆不回来了,陶泓赶紧补救道:“我也会打成人的毛衣,会打一点,虽然款式不那么时髦,但在家穿是完全可以的。” 邵砚青买回来的毛线颜色她嫌暗了些,便将他的一件旧毛衣拆了一起织,说:“搭这个颜色织应该会很好看,撞色嘛。” 拆下的毛线松散散的一堆,她理了线头出来团毛线球。邵砚青怕她费眼伤神,就抻直了双手把毛线绷在手腕上,方便她团卷。一圈一圈地,她的速度不算快,偶尔停下来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这时总会瞟他一眼,“你老看我干嘛?” “看你长得好看。” 她哼了一声,嘟囔道:“才不上当。你夸我夸成一朵花我也不亲你了。”毛线一圈一圈地减少,但减少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再看,她竟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房间里开着暖气,加湿器也一刻不停地在运作,可是他仍然觉得眼涩,喉咙也发干。这时松了手将毛线放到一旁,挨过去轻轻地取下她手里的线球。她似是被惊动,半梦半醒地说了句梦话,含含糊糊地听不清内容。 邵砚青将她放倒在床上,她侧过身子,手还拽着他的衣角,呓语道:“砚青……” 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也再舍不得掰开她拽着自己的衣服的手。她又叫了一声,这时似乎是被梦魇住了,手上使劲地拽了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终于掀开被角偎了过去,像之前无数个夜晚,厚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将她大半个身体都嵌到自己的怀里。就像她的喜怒哀乐、嗔怪怨痴,到最后全都归拢到他的心里,妥贴地收藏起来。 “……青。” “我在呢。” “嗯。” 虽然没有特别的医嘱,但邵砚青还是自觉地调整了饮食结构,原材料和烹调方法也尽量往健康清淡的方面靠。 小厨子的手艺一流,就算是素食也能做得很美味。但对于陶泓来说,一顿两顿不给肉吃还能忍,时间久了自然会有所渴求。 “冬至都过了你也不给我吃点肉。”她哀怨地看着小厨子,“不给鲜肉汤圆就算了,连那个时来运转,你就给吃一个!过份。” 邵砚青好脾气地哄着:“不是另外做了小汤圆给你?” “青菜馅的汤圆简直是反人类!”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给口肉吃啊,我都快馋死了。” “煮杞叶猪肝粥好不好?” “不吃红豆不吃猪肝不吃菠菜!”陶泓准备去地上打滚,“给我肉吃,我要吃肉!羊肉羊肉我要吃羊肉!” 邵砚青被她缠得没办法,在咨询完洪主任后终于松了口:“萝卜炖羊腩?还是白切羊肉?烧烤肯定是不行的,辣椒也不能吃。”见她一脸哀怨,又试探道:“冰糖羊肉?” 陶泓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小厨子去买了条好羊腿,回来连皮斩成块。加水还有葱、姜,以及少量的花雕酒,慢慢地炖煮到七八分熟,再加酱油调味。最后快收汁的时候放糖,邵砚青用了碾碎的冰糖,一点点地烧化了,有淡淡的焦甜香味飘开来。 略带粗糙感的羊皮蹭过舌头,皮与肉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皮下脂肪,丰腴柔嫩,在舌尖上险险地打滑。 陶泓虽然吵吃肉吵得厉害,可当那一大碗撒了绿葱的冰糖羊肉端到眼前,最后也只吃了两三块,“贪多嚼不烂,过个嘴瘾就好。” 邵砚青另外煮了素面给她。用白萝卜玉米和荸荠熬出汤底去煮云耳和黄芽菜芯,单单喝汤就十分清甜。面条只有少少一点,筷子挑起堪堪一挂。 她将素面吃了个干净。 这个冬季比以往的都要漫长一些,也更寒冷一些。 陶泓扯了张纸巾擤鼻子,越擦越痒,再用力些便开始流鼻血。邵砚青取了冰块浸湿棉球压在她鼻尖上,“空气太干燥了,不能这么用力。都说了多少次,老不听。” 她小声辩解:“太痒了嘛,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啊。”他轻斥道:“流血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陶泓拔开他的手,这时口气也不好了:“我也不是因为好玩才把鼻子弄得流血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邵砚青看了看她有些泛白的嘴唇,强忍着没说什么。陶泓按着棉球往楼上走,“我去洗澡了。” 等她上了楼,邵砚青立刻拔了通电话,通话一直持续到楼梯处传来动静才结束。陶泓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一边下楼一边抓着脖子,“好痒。” 邵砚青迎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她也不记前仇,这时只管撒娇,“洗完澡就觉得身上痒,这里也痒,那里也痒。挠了吧,还越挠越痒。你帮我涂点软膏吧。” 邵砚青拔开她的长发,看了看被她挠的地方,有两处已经被挠出些微的血痕。想起刚才的通话中洪主任的交代,他抿了抿唇,“我去给你买点药。” “家里不是有止痒软膏?” 他抓起车钥匙,“有口服药,更有效果。”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她正站在灯光下愣愣地看着他,一脸疑惑,“这是副作用吗?” 他立刻否认,“这是常见症状,吃点药就好了。” 她忍着不去挠那些痒处,叮嘱道:“那你快去快回。” “我很快回来。” 在陶泓的记忆里,这是邵砚青为数不多的几次失约。<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5章 那个寒冷的冬夜里,她等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一点半,存稿中。 明天后天又滚去项目了,嘤嘤嘤,年末太讨厌了!!!!! 然后关于这章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好困撑不开眼皮子打字了,想说小青小桃都会好好哒~ 打毛衣这个梗其实很老套啊,但是手作物的话小青也得有一个啊,哪怕原来是给腊肠穿的哈哈~ 原谅我这阵子没有空回复留言,其实时不时都会来看看,qaq,真心感谢大家的包容。 今晚平安夜哦不,昨晚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了,祝大家圣诞快乐啊。有留言有红包送给大家(万一回家晚了爬不上来,就这周末送齐啊~),都沾点好运。明年一切顺利啊~~~~~~~ 上章的土豆泥好像看不到了? 这章圆不回来的小青~ ☆、第66章 吃烤曲奇吗? 再再溜到厨房,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妈妈,桃子叔叔睡到现在还没有醒啊。他是不是生病了?”见母亲不说话,又垂下脑袋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沙发太小了,他肯定睡得很不舒服。” 季楠擦了擦手,摸摸儿子的脑袋:“他没有生病,只是太累了。今晚让他陪你睡吧。”再再眼睛一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桃子叔叔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是一点小困难。他可以解决的。”季楠哄儿子出去,“你去做会儿手工,小声些别吵到他。” 再再翻出手工包做剪纸贴画,照着画样做傣族小姑娘,用塑料小剪刀剪裙边的时候觉得身后有动静。他扭头看去,立刻笑容灿烂:“桃子叔叔你醒啦。”接着兴高采烈的地吼了一嗓子:“妈妈,桃子叔叔醒啦。” 季楠正在切西芹,被儿子这么一喊险险切到手。她定定神,放下刀子走了出去。陶隐正坐在沙发上看再再剪纸,他似乎还未睡饱,半眯着眼睛头发有些凌乱,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撂在沙发扶手上,很懒散放松的姿势,也带着满满的疲惫。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每桩每件都袭得人措手不及。也难为他能左支右绌到现在,奔波到昨天应该是精疲力竭,她刚把门开开他就倒了下来。应该是疲倦到了极致,连话也来不及交代一句。 季楠走过去,原本想安慰他几句,可还未开口腰便被他揽住。她的第一反应是要推开,可低头看到他黑黝黝的脑袋靠在自己腰间像孩子一样地依赖着,心也就软了。 孩子背对着他们专心地在贴剪纸,他便这样静静地抱了她许久。等再再完成一幅剪纸画时,他已经将脑袋挪开,改牵她的手。 今天休息日,季楠有空在家多做了菜。陶隐这些天奔波忙碌食宿不定,又睡了十多个小时这会早就饿扁了。一桌的饭菜被他消灭了大半,连饭锅都掏空了。 季楠收拾着碗筷,听他哄再再刷牙午睡。一大一小你问我答,听着让人忍俊不禁。再再最是吃软不吃硬的,很快就乖乖午睡去了。 陶隐转回厨房,由身后揽住她,将下巴支在她肩膀上,久久无言。厨房是个很难浪漫起来的地方,何况她现在套着胶皮手套正在洗碗,洗洁精泡泡还粘了些在衣袖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吻她面颊一下,动手除她的胶手套:“我来洗吧。”她也没反对,脱下手套让开了位置。 斟酌了好一会儿,她问道:“情况不好吗?”陶隐手上动作略一停顿,说道:“乱得可以。人已经被拘留,不让取保。受害方不肯和解,连面也不露。最关键的车上的两个人,从事发之后就没找到。” “这事很奇怪。” “都知道里面有鬼,可是就是给摊上了。”陶隐的声音里透出些许无力,“他的几个朋友也在到处托关系,但是这事情已经被炒上网,影响不好。” “可那个人明明是醉驾,摩托车也是机动车吧。” “但是里不是主干道而且监控也坏了,而且警方到的时候车上空无一人。”陶隐褪下胶手套,用干燥的软巾将碗盘一一拭干,“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说当时下车看情况,结果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扔到郊外,没过多久警察就找来了,所以根本不构成自首条件。对方家人又闹得厉害。” “那车上的两个人呢?” 陶隐沉默了一下,说:“他说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对母子在拦车,说孩子生病了要去医院,他看孩子烧得厉害就送他们去医院。”他别开脸,恨恨地说道:“如果他不管,也不会有这种事。就算在上个路口的探头确实有拍到副驾驶座有人,但不知姓名看不清长相,现在更连人都找不到,一点用处没有。” 季楠迟疑地问道:“那你姐姐……她怎么样?” 陶隐抿了抿唇,“我让她在家里等我消息,她没听我的。”季楠心一惊,“她是去……”陶隐不再说话,将手里的软巾扔到一边,走了出去。 知道季修白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狠。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又兼逃逸,这样的罪名虽不致死,可却足以将邵砚青再陷在牢里几年。几年牢狱生涯时候足以将人性情磨变,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几年之间没有其它的变故发生。 变故。 就在上个月,所有的事都是那样顺遂美满花好月圆,可转眼间一切又成了镜花水月,触手即碎。 怎么不让人唏嘘?<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6章 事情还能不能有所转机? 陶泓撕开干涸的创可贴,将袖子放下。手边的盘子里放了点心,巧克力曲奇和草莓味的杯子蛋糕,她随手拈了块曲奇丢进嘴里。 “怎么不倒点喝的?”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拿起绘着白金边的茶壶倒了杯奶茶,“当心噎到了。”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优雅,语调温和地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充满了耐心与包容。 她看也没看,“太甜了。” 季修白试了一口,微笑道:“还好啊,你再试试。”说着将杯子递到她唇边,抵住,“会喜欢的。”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于松开唇喝了两口。 季修白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温柔:“再休息一会儿,稍后我们去吃饭。”他心情愉悦,“和悦堂新来的淮扬大厨,蟹粉狮子头做得很好。” “我不想出去。” 季修白仍是好脾气地微笑,“那就在家里吃,我来做。” 陶泓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倦怠地点了点头。 晚餐不算丰盛,不过四菜一汤。 季修白先盛了碗汤给她,说道:“红枣乳鸽,不会很油腻。”见她垂下眼安静地喝着,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饭焖得软了些,不喜欢的话就少吃一点。” 陶泓喝完一碗,拿起筷子拔弄碗里的米粒,“你有什么条件?开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季修白搛了一筷子香菇菜心放进她碗里,说道:“先吃饭。再大的事也得填饱肚子后再谈。”他笑得温和,只是笑意丝毫未达眼底,“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我已经饱了。” “可我还没有。”季修白看着她,脸上仍是挂着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桌吃饭了。” 陶泓沉默着。 季修白吃得很慢,他似乎很享受有她陪伴着的整个过程,而他的慢条斯理看在她眼里无疑是种折磨。 终于等到他吃完,她的耐性也全然耗尽,“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 季修白用餐巾印了印嘴角,说道:“他惹了一身的麻烦,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说要我放过他?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的逻辑有问题。” 季修白的防备心极重,哪怕现在剩他们独处,他也不会承认这件事和他有任何关系。陶泓闭了闭眼,咽下嘴里的苦意,“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他十指交握置于膝上,嘴角仍噙着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别人惹的麻烦,你却要将账算到我的头上。你总认为我手眼通天,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真有这样的本事,当初你又怎么会走得那样干脆利落?”他轻叹一声:“你总不肯信我。但不管出于什么的原因,我都舍不得看你这样的委曲求全。” 如果不是真正地了解这个男人,她几乎是要相信了他是清白干净的。她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开口说道:“他不能坐牢。” “只要遵纪守法,清者自清。” 陶泓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白。 季修白伸手,罩住她僵硬冰冷的小拳头。男人的手掌有着灼人的温度,可一时也无法将她温暖。他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已签好了离婚协议,权利关系彻底切割完毕。中午呢,我和你的主治医师一起吃饭,讨论了你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傍晚的时候回来,特意去你最喜欢的糕饼屋买你喜欢吃的糕点。”这时手指微微用力,撬开她的小拳头,“陶泓,我的心没有变。变的是你。” 不知为何眼眶有了湿意,“需要我说抱歉吗?让你失望了。” “你知道我从不忍责备你。你再不听话,再任性妄为,我不也是一样惯着。你想走,我就让你走。你贪玩,我也放纵着你。你想尝试新的男人,”他停顿一下,笑容有些扭曲,“我也由着你去,这还不够?你还嫌不够。” “你权当我不识好歹。”她放软态度,毕竟有求于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接受他提出的任何条件。邵砚青的事是意外也好,陷阱也罢,季修白抓住这个机会就绝不会放过。好在,好在他还愿意和她谈条件,她绝不容许自己行差踏错一步。 季修白摇头,说道:“你一向会审时度势。如果这时你拿身体健康来和我讨价还价,只会火上浇油。”他叹道:“你这样聪明。为什么先前不识时务?” “我不过是惜命。” 季修白看着她的眼睛,笑着摇头:“你只是不想惹我,怕我无处找人撒气。” “你会吗?” “既然你不希望我这么做,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他一语双关,“我每日都很忙碌,有许多事要操心。不过接下来,我忙碌的重点会是你。” 陶泓隐隐不安。 “我知道你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打针吃药。赵博士正和他导师联系,国外有种新式疗法正合适你。就等具体的治疗方案和行程敲定,到时候我陪你去。”他温和地解释道,“挑个你喜欢的地方,放松精神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木然地问道:“如果我不想去呢?” “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季修白说道:“一定不止我这么想。”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不久前和小厨子的问答。那时她还冲着他发脾气,让他受了委屈,可怜巴巴地来求和。 原来放在她身上,她也会这样。 她艰涩地说道:“也好,说不定我会很喜欢,最后留下定居。”忽地记起季修白是英籍,对他来说有身份上的便利。<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7章 他果然笑了起来,“找个时间,我请伯父伯母吃饭。先前的一些事情,我也需要和他们当面解释一下。毕竟以后还要长久地相处,不要有什么误会。”他留意观察她的神色,“至于你朋友的事,我会想想办法。你别想太多,费神伤脑。” 她抬眼看他,很淡漠的一眼。 季修白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唇线抿成一条不算温柔的弧度,“我甘心情愿为你做这么多,再多做一件也无妨。然而这不是他的运气,只不过是我施舍的好意。” 他的好意可以随时抽回,甚至会在瞬间转成加倍的恶意。所有不过是在他一念之间而已,她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诚挚并且真心地感激。而在今后的日子里,还需要时刻惴惴不安地提醒自己,再不会兴起反抗的念头。 他确实没有变,反而变本加厉。 在季修白吻过来的时候,陶泓却是想着自己对陶隐的嘱托。她将另一份的希望寄附在他的身上,希望他的突围能为这件事带来一线的转机。但是在那之前,她绝不能孤注一掷地将所有筹码压上去。 她的小厨子一定要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小白鬼畜吧,他还喘上了。 = =,小青就是人太好了,所有很容易被人算计到。当然他本不是爱惯闲事的,但人嘛,对于弱质妇孺总是有同情心,而且小桃也病着,属于另一种移情作用吧。 要说小桃以身饲虎,有些过。她是想给陶隐争取些时间,还有小青,她舍不得他受罪。还需要和这只鬼畜周旋一下。 哦,很纯洁地周旋。 就酱紫啊。 然后 这章我本来想写怎么做狮子头的,但显然做得再好吃小桃也吃不下,就算了吧。小白的手艺要和小青比,那是没得比的。亏他还蛮自恋,这男人有些走火入魔了倒是。 再几天就元旦了。 然而元旦仍然要加班。 ☆、第67章 吃后悔药吗?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季修白回到办公室,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他摘下眼镜,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鼻心。 他难得流露出的疲态让对方有些迟疑,但仍是如实汇报着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季修白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对方提到陶隐时,他打断道:“他之前去的地方,见到是什么人?”对方支吾了一下,说道:“说是某部的秘书。但是那个人因为作风问题早早地退了,而且现在在人也不在国内。” “就没有见其他人了?” “据我所掌握到的情况,是没有的。”那人掏出小本子翻了翻,又说道:“您之前让我去了解的老一辈关系,因为当时负责那片区拆迁的部门是临时抽调的,不是很好找。但我还是了解到了一些情况,那个老爷子的同门中有一位的姻亲曾在帝都担任要职。” 季修白撩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很轻描淡写的一眼,但威慑意味十足。那人不敢再卖关子,说了一个名字。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不自觉地轻轻一点,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惊讶:“是这位……倒真是没想到。” “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这位几年前就去世了。不说人走茶凉这茬,就说这老一辈的交情,也早就断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年轻一代是完全没有往来的。就算想去搬救兵,估计也不是找这一支,可能是别的七拐八弯的关系,但也都靠不上就是了。” 将人打发走后季修白燃起一支菸。腾起的灰白烟雾他有了片刻的恍神,他看向窗外,六十七层的高度可以将这个城市的大半夜景尽揽于眼底。夜色霓虹下的喧嚣浮华,与他身后的一室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烟雾撞向冰冷的玻璃,很快就四下散开。隐隐绰绰间,季修白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年轻的脸庞,还有那双平静到冷漠的眼睛。 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自己的到来。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即使挣扎也是无用,索性就坦然以对。 这样的冷静而理智,与他的年纪阅历不太相符。倘若只是萍水相逢,他应该会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然而,他们之间的龃龉决定了彼此的敌对关系是不可逆转的。 其实他没必要走这一趟。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像个心智未成熟的男孩似地去战败者面前炫耀,嘲讽对方的不堪一击——何况他用的手段并不光彩。 但他还是去了。他想看看陶泓一心一意要保全的男人,在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恶意出于憎恨,亦根源于嫉妒。 “出于朋友间的道义,她拜托我帮你一把。你在这里有什么样的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我也会安排最好的律师,争取为你打好这场官司。”他看着对面垂首的人,“虽然你的朋友也很尽力,我也相信你并不缺钱。但是人脉这样东西,不是用钱能买来或是用兄弟情谊之类的廉价情感可以打动的。” “她拜托你帮助我。也拜托你来见我?” “我从不拒绝她的要求。” 对方终于抬头看他,面色平静,然而眼里却闪烁着轻蔑与鄙夷,“别借着她撒谎,这样不好。你来无非是想告诉我,她已经回到你身边。如果你想问我对此有什么想法,我的回答你一定满意。”说完又垂下眼,说道:“她早已经摆脱你的阴影,现在又因为我折返回去。” 他抚着镶着黑曜石的袖扣,缓缓说道:“陶泓是孩子心性,虽然喜欢新鲜事物,但热情总有限。在外面玩过了一圈,最后累了总是要回家。”<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8章 邵砚青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容:“从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那些故事的时候,我是很羡慕的。到后来知道你是谁,我仍旧羡慕着,并且嫉妒。但是到现在看来,你所谓的情深似海、生死与共,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像只好奇的猫一般将身体往前探了探,脸上带着淡淡讥嘲神色,“我不信你没有觉察到,还是你装作不在意。她虽然和你周旋着,但是真心地讨厌你。” 季修白面色平静,然而内心却是怒涛万丈。这个看起来木讷又不擅言辞的男人,刻毒起来的时候是直接往人痛处捅刀子。一下一下,毫不手软。哪怕那把刀的刀柄也开了刃,同样会将他割得鲜血淋漓。 “就算是这样,你现在又能做什么呢?”他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放松的闲适姿态:“年后我会安排她出国治疗。婚礼不急着筹备,但手续可以先办,方便她入籍。” 季修白将身体往后倾了倾,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倘若我没记错,邵先生说过自己很擅长等待。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真的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求证。” 看不到人,打听不到消息,仅凭着回忆和思念来支撑,又能支撑多久?漫长的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的结果终归是无望。 邵砚青没有回答他,可他却明明白白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很好,你就在牢等到死吧。” 凌晨一点,季修白的车子驶入私家车道。不经意抬眼望去,主卧室仍是灯火通明。 陶泓还未休息,捧着一本书在看。她最近有些精神衰弱,老也睡不好觉,半夜惊悸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季修白一靠近她便皱起眉头,用书捂住口鼻,“你抽烟了。”生病的人对烟味比较敏感,这时颇为嫌弃地挥挥手,“走开,真难闻。” 她这挑剔的模样却是让季修白很受用,仿佛又恢复到往昔的亲密,而时光没有在他们之间划下丝毫间隙。 冲完澡出来,见她仍专注地捧着书看,他上前抽走,“太晚了,去休息。”她抬头看他一眼,很淡漠的眼神,“睡不着。” “睡不着。”他重复着,“晚上睡不着,白天睡得像只小猪。” 被他点破了她也不心虚,爽快承认的同时伸手要拿回书,“我白天睡得太多,所以晚上就睡不着了。” 季修白冷笑:“你只是不想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而已。”见她冷了脸,又轻笑一声:“怎么,不爱听?那我说些你想听的。我今天去了看守所,见了邵砚青。” 她的手按在书脊上,再没有进一步动作,“你去见他做什么?” “我为他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不过似乎他并不领情。到底是太年轻了些,还是孩子心性,不识好歹。” “你什么都不必做。”静静等候着转机到来之前,她乞求着不要节外生枝。 季修白看着她的眼睛,“你在担心什么?他已经落到这个地步,难道我还会落井下石?嗯,在你心里我大约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他忽地笑起来,说道:“我告诉他,很快我会带你到国外定居,不再回来。你猜他怎么说?” 陶泓定定地看着他。 那是和那个男人相似的眼神,相似到他肝胆欲裂。季修白挥手将她捏在手里的书打飞出去,脸上的笑容微微扭曲,“他无可奈何。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陶泓偏过头看他,轻声说道:“我不怀疑你说这话时的真心,但是往后?我对你不抱什么信心。我爱过你,也因此深深了解你。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这些不是问题。哪怕是一隙间的生死抉择,你也不会犹豫。但是如果让你真正陪着我经历病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地消耗着时间精力。倦怠、疲劳、失望、沮丧、担心、害怕,这些都会让你比我更先一步崩溃。你熬不住的,我知道——” “你的结论下得太武断。”他打断她,“你凭什么这么认定?” 她沉默地看着他。 季修白满心的烦躁,神色阴郁,“我不行,他就可以?等到他坐完牢出来,还会是你所熟悉的那个人?你这样有信心。”不待到回答,他伸手将她一扯,姿态强硬地命令道:“愚不可及的想法。” 陶泓被他按倒在床上。他很快也躺了下来,只是隔着一层蚕丝被,没有更多的接触。他伸长手臂搭在床头,闭上眼睛说道:“睡觉。” 顾虑着她还在治疗期,这些日子他倒是很安份,从未逾越雷池。但她仍有戒心,轻易不敢闭眼。等到确定他熟睡了,她也被睡意侵袭,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近午。陶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由窗台洒进房间,而季修白正背对着她沐浴在这样耀眼的光线中。 大脑仍有些混沌,她靠在床头,努力让自己快一些清醒。而当她的视线与他对撞时,却意外地看到对方眼里的愠怒不甘和疑惑。 似乎,好事未成。 她的思绪渐渐清明,同时有隐隐的期待在心底破土发芽。 真的找到那个人了吗? ☆、第68章 吃黄油饼吗? 在陶泓的记忆里,季修白从未在晨起后就饮酒。今天例外。这个时间他应该快要到公司,再过十分钟就是固定的晨会时间,他从未缺席。今天例外。他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惊愕、质疑与愤怒。<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39章 她迎着他的目光回望。男人原本要出门了,西服还提在手里。雪白衬衫浆烫得笔挺,穿在他身上显出了锐利的棱角。 威士忌酒杯重重地扣在桌上,玳瑁袖扣弹到地毯里,悄无声息。她眼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虽然他嘴角含笑可她很清楚他的愤怒没有减少半分。 “你倒是全心全意为他。”他迫近她,声音绷得很紧,近乎咬牙切齿,“你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这样的机会?” 陶泓确实不知情况如何,但看季修白的模样却是心安了几分。她没有挪步,任由他的愤怒扑面袭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修白冷笑,“我从未小看你,陶泓。从来没有。记得我教你开车,刚学会你就要开山路。弯道又多又急你也没怕过,这是骨子里的狠劲。现在你拿它来对付我。陶泓,你真以为我这么好相与。” 她隐隐担心他情绪失控,虽然这概率很低,但是倘若有个万一,她肯定无法保全自己。她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现在是早晨八点刚过,十五分钟前我还在睡觉。”她的视线定在他衬衫的第二颗钮扣上,“你发火发的没有来由。刚才的问题你问十遍,我也是不知道。” 季修白渐渐冷静下来,却仍是盯着她的眼看,“你坚持装傻,我也奉陪。”这时伸手拔了拔她的发,嗤笑一声,“他的案子有人过问了。” 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在听到时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呼吸也有了片刻的停滞。这样细微的变化没能瞒过他的眼睛,他逼近一些,“可是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不会永远这样运气好。” 陶泓苦笑着,反问道:“你先前和我说的会为他请个好律师,也只说着哄我而已。既然你从来都想毁了他,那就不必再装好人。你什么都不做,我仍感激。” 季修白轻笑出声,“感激?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感激。”随即恨恨道:“我不过放你两年,不,还未到两年。你和他在才多久?抵不过我们在一起的零头。你却为了他,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不是什么都可以用时间来考验。”她脸上浮起一丝厌倦的神情,“自以为是的感情最靠不住。”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轻飘飘的一句‘自以为是’就抹了去?”季修白扶住她的肩膀,手指滑过她的裸露的颈项。他的指尖冰凉,蛇一般地在她动脉上游走着,“我一直舍不得伤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什么都顺着你,只那一次不如你的意,你就全盘抹杀了所有。陶泓,这对我不公平。一点不公平。” 男人的气息再次包围了她。这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的拥抱,肩膀与肋骨被勒得生疼。她眼眶酸胀地任他抱着,听他说着话。他从未这样失态过,语无伦次,逻辑混乱,到了后来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连着她的灵魂也都被牵动,感受到由他身体里弥漫出来的悲伤。有些难过。 可也只是难过,却再没有共鸣。 之后的几天便再没有见到他,家里的仆佣从来是一问三不知。通讯被人为地掐断,她像只被罩在水晶钟里的蝴蝶般与世隔绝。 倘若她神经敏感又纤细,这时大约会被疑惑与苦恼折磨得神经衰弱。可她很清楚,既然变故未到眼前,最好是静静地蛰伏等待。 再次去治疗时也未见他来,似乎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诊疗室里十分安静,连护士不知何时出去了。吊完点滴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她由包里翻出书来阅读。看完十几页便觉得疲累,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听到推门声时以为是护士,然而嗅觉却在这一刻忽地灵敏起来。好香甜的气味,唔,是奶茶! 生理反应是最直接诚实的,虽然现在她眼皮子沉得掀都掀不开,但并不妨碍口水旺盛的分泌。听觉也变得灵敏起来,瓷杯、瓷碟,还有勺子,叮叮当当地悦耳。奶茶倒在瓷杯里,香气愈发浓烈了。 还有什么?刚烤的黄油饼干! 她努力地撑开眼睛,眼帘上却像是坠了铅块一样沉重。意识与身体狠狠搏斗一番,终于撬开了一条缝。 好奇怪,这里也不是手术室,为什么这位医生穿了件深色的洗手衣?而且看起来尺寸明显不符啊。 她的心跳突地加快了,手臂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可是不知是不是躺了太久有些使不上力,人没坐起来反而碰掉了手边的书籍。 精装硬壳书砸在地上动静不小,那人终于转过身来。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还有那略带无奈的口吻,“还是这么不小心。”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弯腰拣起书放在她膝上。她仰起脑袋看着他,眼眶里蓄着一包泪,嘴唇颤动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邵砚青这时曲膝,视线与她的持平。她抬手摸他的脸,像是要确定他真的在自己的面前。他的体温、他的气息,还有他轻轻落在自己掌心的吻,这些都是真实的。 陶泓再忍不住,紧紧抱住他‘呜’地一声哭出来。邵砚青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哄她。她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样,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高一声低一声地哭泣着。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压力全都宣泄出来,恨不得紧紧地掐住他质问:你去哪儿?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回来?不许走,再不许走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0章 邵砚青被她掐得生疼,忍着不吱声。可是她情绪波动太过厉害,扎着点滴的那只手回了血。他这才开口:“嘘,小声些。”他摩挲着她的手背,“我好不容易混进来,你别把我暴露了。” 陶泓一下便噎住了,咬着唇不敢出声,可是眼泪根本就止不住。邵砚青叹了口气,起身去寻纸巾。陶泓扯着他的衣摆不肯他走,拿袖子抹抹就湿了一大片,“站着,不许走。” 邵砚青捏了捏她的手,问道:“奶茶和饼干还要不要?”陶泓又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坚定地说道:“都要。” 奶茶捧在手里时还有一份不真实的感觉,陶泓有些恍惚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拆开杏仁酥的包装,将酥条掰成小块,“知道你想我了,所以就来了。”他抬眼看看她,含着笑,“本来想带杯子蛋糕的,但不方便。” 她又叭嗒叭嗒掉眼泪,“外面的饭真难吃……”他哭笑不得,“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她马上翻旧账,“说好给我做香辣牛肉面的,到现在我也没吃上……” = =|||:“好,好。回家就给你做。一定给做。” 倘若这时有第三人在场,肯定要揪着这对野鸳鸯咆哮:知道现在什么处境吗你们!还在聊吃的聊个没完!你们得亏是人,要是两条鱼早特么被水煮了! 好在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劲过去,陶泓的智商上线,“你从哪儿溜进来的?我们是原路出去吗?”说着就要拔点滴,“时间不多了。”邵砚青抿了抿唇,按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见她狐疑地看着自己,他凑近些低语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就算从门口大摇大摆地出去,也没人拦着。” 陶泓震惊了,“真的?” 小厨子从来不会骗她。他们最后虽然不是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出去,却也是一路畅行没人阻拦。 邵砚青的车子停在后门拐角的小巷子里,车子的外观灰扑扑的,可内里却清理得十分干净整洁。陶泓爬进后座,有些紧张地左右看看。目光扫过车子的后视镜,看到了上面挂着的那个如意结,一时间竟呆在那里。 他发动车子,没有回头,“想睡的话就垫着我的衣服。你脚下有两个袋子,红色的里面是毛毯,蓝色的里面装了吃的。”他们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交汇,“很快的。我带你回家。” 车子驶上高速后她的心才慢慢地定下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车窗外的景色飞闪而过,连回顾的机会也没有。她蜷在后座,厘清思路的同时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滑下来。 邵砚青放缓车速,柔声说道:“把车窗升起来吧,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她捂着脸,闷闷地说道:“砚青,找个地方停车好不好?” 他立刻紧张起来:“你不舒服吗?” “不是。”她双肩微微颤抖着,似哭似笑:“我就是想亲亲你。” ☆、第69章 吃西瓜冰吗? 回到浮城时已经是深夜。 浮城人不似北上广那般热衷于夜生活,多数到了点就摸回家睡觉。过了十点后商业街的客流也骤减,商家纷纷准备打烊。 邵砚青将车子停入地下车场,回身看后座的人。陶泓披着毛毯斜倚着熟睡,他熄了火,车内灯亮起,映照着她的面庞。眉头舒开很放松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着。 小厨子这时才觉得有丝疲惫,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目的地,终于修成正果的那种满足的疲倦。 到底是回来了。 陶泓在邵砚青开车门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她贼心眼多,半眯着眼睛装睡,等小厨子蹑手蹑脚地要过来抱自己的时候,忽地将身上的毯子扯开,打了个呵欠:“睡饱了好舒服。” 可怜小厨子双手摊开做铲人状,结果只铲到空气。 由地下车场步行回去还有一段路,邵砚青原本想抱着她回去的小算盘落了空,不过陶泓这时刚睡醒还犯着懒,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地半挂在他身上。 软塌塌,粘嗒嗒,腻人得很。 邵砚青从善如流地揽着她的腰,慢慢地溜跶回去。 离开好一阵子,家里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走的时候院里的树叶凋落,这时虽然看着仍有些萧索模样,但却是发出了好些新芽。 邵砚青去接她之前有回来过一趟,匆匆忙忙地转了一圈,仓促间留下的痕迹现在也能看得到。 陶泓将倾倒的茶壶摆正,又拿抹布擦了擦桌子上风干的茶水渍。房子久没人住,桌面上积了浮尘,一擦就很明显。陶泓抹干净一块后觉得不妥,索性连桌子椅子一起抹了。长时间手脚没活动了,现在舒展开来倒觉得有劲。 邵砚青下楼的时候就见她挺欢快地抹着家具,嘴里还哼着小调子,丝毫不见刚才<a href=https:///tags_nan/bing-jiao.html target=_blank >病娇林黛玉的模样。等她准备去拧抹布的时候,他快步上前截走,轻斥道:“还病着呢,别碰冷水。”又赶她回房间,“洗澡水放好了,先去泡一泡。我去弄点吃的。” 陶泓拖着他的衣角,“我不想吃东西。你陪我上去。”邵砚青看她水汪汪的眼睛,瞬间就心软了。 陪着她上楼,陪着她洗漱。 陶泓在里间泡盆浴,他就搬把小凳子坐在外面,浴室的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缝隙。热腾腾的水气混合着桃杏沐浴乳的香味流淌出来,将他的心也滋润得像初春的田野一般。 上次闻到这味道是什么时候?哦,那次是他们在厨房胡闹完,她去洗澡他则洗手煮羹汤。她还蛮喜欢喝那汤的,哦,还有馅饼。<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1章 今晚也是可以煮一碗,但是这时候去哪里买小黄鱼?这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冰箱里空荡荡地。正在苦恼的时候她就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披着,浴袍带子扎成个松松的蝴蝶结。 邵砚青心醉得不行,嘴巴上还说着:“洗好了?我给你吹吹头发。”她倒是很柔顺地低头任他摆弄,长发由他指缝间滑落,丝丝缕缕地拂在他手背上,挠痒痒似地。 他屏息着为她吹好头发,这时便有些口干舌躁。小厨子僵着身体,压着声音说道:“我还是下去弄点吃的。服务站的那个蛋羹你没吃多少……” 她怎么会放他走。 藤精缠绕着他的腰,将男人沉沉地坠住,“不许动。”顺势躺在他膝上,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我还没好好看你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彻底地放松下来。在这个熟悉的、半密闭的环境里,他的气息包裹着她,熄压了了她心底里的最后一点不安躁动。 她喃喃道:“瘦了一点,不过更帅了。” 邵砚青哑然失笑。 她眯着眼睛再三确认,最后缓缓地吐气,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见到他时心潮澎湃又紧张不安,一方面欢喜他的出现,另一方面又担心他的处境。虽然季修白说过他的案子有人过问,说明情况有所转机,但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有,她更担心他会再一次着了别人的道,错上加错。 由医院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忐忑害怕,直到上了高速,她慢慢地想清楚了。邵砚青虽然社会经验少,但他做事很沉稳,在紧要的时候从不掉链子。他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混进来,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何况他还一点不紧张。你看哪部电视剧电影里有换装了救人还带齐茶具和点心碟的?戏里都没这么演的,何况现实生活里。想到这一层,她也就释然了。 邵砚青不是做足了准备来带她走的,他是扫平一切障碍后才来的。至于为什么这弄得这么迂回惊险,陶泓想他大约又是被哪个神棍给坑了,觉得搞这么一出挺浪漫的。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可是小厨子的回答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他说:“原本陶隐是要让他送你回来的。可是我等不及想见你,又怕你在恢复期,我这么突然出现会影响你的情绪。所以……” “所以你就扮成医生来送下午茶?”陶泓失笑,“你在想些什么呀,就算我情绪激动,也是往高兴的方向去。何况你就换了身衣服,难道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就不会激动了?你穿不穿马甲我都认得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邵砚青默了默,心想自己又被小舅子给领到坑里去了。 陶泓想问他那些麻烦的事是怎么解决的,可斟酌了半天也不知该从哪样说起。直到现在她还闹不清那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而季修白又在其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想到季修白,她有些色变,可很快他的回答就将她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 事情过去好一阵子了,邵砚青说起来的时候语气也很平淡。那晚他出去给她买止痒软膏,回来的路上见一对母子在拦车。他停下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知道孩子发烧了却一直没拦到车去医院。他便调转车头送他们去医院,恰好那晚主干路水管爆裂不得不绕路,经过一处偏僻路口的时候有辆摩托车朝车头直冲过来。他的车子属于大型越野,很是耐冲撞。不要说骑车的人了,就连摩托车都散得七零八落。 “……我下车去要看对方情况,那人当时还有意识反应。我回车上去取手机要打电话,那个时候就没见到那对母子了,我当时想他们或许是吓跑了。当时想着先救人,也就没往别的想。”他叹了口气,这时摸了摸了后脑勺,“报警电话还没通呢,就被暗算了。” 陶泓心疼地摸他的脑袋,摸来摸去哪哪儿都觉得硬,“有没有肿块啊?现在还疼不疼?”他摇摇头,“他们大概是不想要我命,不然会把我扒光了扔水渠里,到了早上就能收个冰雕。”见她的眼眶渐渐地红了,也不想继续说下去,“总之,现在找到目击证人,该取的口供和证据也都有了。是对方要负主要责任,不用提起公诉。民事的部分对方撤了诉,和解金也都拿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惊险又岂会是这么简单?那对母子开始怎么也找不到,而死者一方又咬定了不依不饶,他那时正在看守所里接受着一轮又一轮的盘问,又受到多大的精神压力?还有,季修白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绝不单纯,他之前表现得那样志在必得,又怎么会轻易妥协让步,这就么放过邵砚青? 事情没有他说的这样简单。 陶泓不打算让他这样糊弄过去。邵砚青老实交代:“是你的功劳。”见她挑起眉毛,又说:“你让陶隐去帝都找的那个人,最后是通过他的关系帮的忙。” “果然是这样。”她高兴起来,“我也只是瞎猫碰死耗子,想着你外公认识某首长,可能还留着些旧关系。后来在字帖里看到了留下的地址信息,想就着或许能用得上。啊,我们该好好谢谢人家。” 小厨子却这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眯着眼睛说好困好想睡觉。她虽然些疑问想问却也是体谅他的,反正现在尘埃落定,总不会再横生枝节。 两个人脑袋碰脑袋,悄声低语了几句私房话,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双双熟睡。 隔了很久陶泓才再一次见到季修白,不过是在某档金融节目的报道里。她换台换得晚,漏过了前半截的报道,只大约听到不法交易之类的字眼。他在电视屏幕里冷得像一块冰,眼角眉梢都透着孤傲。<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2章 彼时她手里端着西瓜冰,碗底的水滴汇在她的掌心,一片冰凉。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同时也将他的消息自然地屏蔽。不论恩仇,他仍是她生命中一个极特殊的存在。 网上关于他的消息不少,大多是提到他与朱家船运的交易涉嫌违法经营,被朱家老臣子们联名上告,还因为旗下某上市公司涉及□□交易而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再往前翻看旧闻,霉运似乎紧跟着他,半点没松懈。 陶泓关了网页,对着窗外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小厨子在楼下唤她。她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走到小露台探身回应。 邵砚青叉着腰站在天井中央,正仰头看她:“不是要吃牛肉面吗?我煮好了啊,再不下来吃就要糊汤了。” 她扑地笑出来,问道:“有放好多好多辣椒吗?” “有啦。重油重辣。”小厨子一脸不嗨森,跟着小声嘀咕一句:“检查结果刚好些呢,就要这么重口味。” “有大块牛筋和牛腩吗?” “有,有一大盆任你添。”他声音又扬高了些,“你下不下来啊!”见她摇头晃脑地拿乔,终于不耐烦了,作势要捋袖子上去抓人。 她哈哈大笑,“你这穿着背心呢,哪来的袖子给你捋。” 小厨子泄了气,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拍了拍双手,又摊开,像是父亲在哄不懂事的女儿一样,“乖啦,下来吃面。我煮得可好吃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有细细碎碎的金芒落在他的身上、眉眼间。他仰头看着她,满足而又宠溺的神情。 一如既往。 她眨眨眼,笑了:“好啊。马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写完了… 原来这文我计划二十二万,结果没收住。二十五万打住。 其实今天早上要放更新了,但因为一来就忙着做报表,一直到现在,中午面条吃太快,这会儿胃有点疼。 早上在刷的童鞋们真是对不起咯。 然后答应的番外,我会继续更在这章的有话说里,权当是回馈一路跟来的童鞋们,感谢你们的支持和留言。 有些细节和关于旧日的回忆,我会扔在番外里。嗯,还有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和我说啊,笑,不要太猎奇哈~最后再次感谢一路追文的童鞋们。=3=,爱你们。 番外一 菁菁者莪 其父之私隐,必现于子。观其子,可见其父之私。 罗宁准备出门的时候,妻子还未起来。 听着丈夫起床的动静,她极为不快:“这连着几个周末了,老有加不完的班。”又打了个呵欠,“你是秘书又不是贴身保姆,……唉,做得辛苦又没什么油水,还不如跟我爸做生意呢。” “傻话。敢说给爸妈听?” 妻子泄了气:“哎,领导越大就越没人味。难怪现在都还单身。”也只敢抱怨抱怨。秦延是什么人物?对寻常人来说只能是在正点新闻里看到的,算是她这辈子接触过最大级别的官员了。 罗宁亲了亲妻子:“别胡说。我只要半天就能回来了。”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首长都有固定的行程安排,风雨无阻。罗宁跟他时间不算长,却也知道他是去某疗养所探望他长年养病的胞姐秦虹。 说起这位也是有点故事。年轻时也算是圈子里的一枝花,后来嫁了门当户对的丈夫,生了个女儿,过得算是美满。只不过后来丈夫出了事,人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首长是这个姐姐打小看大的,感情不一般的深。这阵子可能秦虹的病症有些变化,秦延前两次探视完出来,情绪都不太好。 今天探视的时间似乎超出太多了。罗宁再一次看了眼腕表,略有些心浮气躁。就在这时看到首长出来,绷着脸,怒气冲冲。 跟人也跟得有些年,不是没见过他巡视地方时发脾气拍桌子。可那种震怒绝不同于现在眼前这样,暴怒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与绝望。 罗宁心惊肉跳,觉着自己是不是吓糊涂了。 首长上了车,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沉声命令道:“去西平弄。” 西平弄有秦家的老房子,偶尔首长会过去住。罗宁心想大约真是胞姐情况不好,所以伤心了。 人受伤的时候就想寻个根,去坐一坐,躺一躺,图个心理安慰吧。 秦家的老房子很有些年头了,但总归子孙贤孝,保养得倒好。院中的老树刚修剪过,看着有些光秃。 看房的老人耳朵不好,秦延早早将他打发去休息。他在天井里转了转,最后拣了张板凳坐在老树下抽烟。日头偏西,暮色沉沉,烟将他的嗓子燎得像塞了把干柴。 夜风穿过老树旧宅的缝隙间,发出诡异的声响。可又像是有人在嚷‘你怎么老这样?一不顺意就作践自己身体,是不是觉得我非心疼你不可?’,听着,好像还跺了跺脚。 秦延的手不自觉地一抖,蓄着长长的烟灰掉在地上。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他疲倦地抹了把脸,起身去打水、烧水。房子太老,管道隔三差五地出状况,住着实在不便利。可是他舍不得改,一处也舍不得改。 改了,他就更没着落了。 烧了水,泡了茶,身体才有了些暖意。厨房里转一圈,有面粉,和面做了些面条。还有西红柿和鸡蛋,做个简单的打卤面。西红柿炒鸡蛋里放了糖,酸酸甜甜地,味道有些轻浮。<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3章 …… 谁家西红柿炒鸡蛋放糖的?这还能吃吗?你倒是吃一个给我看看!……怎么全吃啦?你个败家婆娘,有这么对你男人的吗? 我打小炒蕃茄鸡蛋就放糖,炒青菜也放,拌凉菜也放。我就放了,你……你不吃还不许我吃啊。 …… 用久的老桌椅上面都像上过一层清漆,泛着黯哑的油光。桌角有一处磕碰得厉害,生生缺了一块。秦延摸着那块老伤痕,仿佛又见年轻时的自己暴跳如雷,冲着她咆哮:滚,滚去找你的老情人。你这种不清白的女人我秦延不稀罕。滚! 不稀罕,不稀罕还生气地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不稀罕,不稀罕还挖空心思讨她欢心。不稀罕,不稀罕还半哄半强地把她留在身边。不稀罕,不稀罕的话,也不会只见过一面就认死了这个人。 这些年,摸爬滚打地一路走来,也相亲,也结婚,有过一个没养活的孩子,又离了婚,再没动成家的念头。 不,其实一直没有成家的念头。要成家的话也只想和阿沚,可是没办法。阿沚心里有别人,他稀罕她,她却不。他对她再好,她心里也还装着那个背信弃义的初恋。 □□的初恋! 年轻时的秦延总在想,他为什么那么晚才遇见她。如果他在姐姐去学国画时也跟了去,或者听从父母的建议去跟那些老骨头学书法,他一定会碰到她。在她父亲的画室里,在老骨头们聚会的场合。 他有过很多次的机会,却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然而最后还是抓住了她,在她被人伤透心之后孤苦无助的时候。秦虹收留了这个走投无路、不得已来投奔自己的小师妹,将她安置在这处老房子里。 秦延年少时也荒唐得很,大院子弟的毛病一个没拉地烙在身上,刻在骨里。骄傲自负,蛮横跋扈,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可他喜欢她。 他太喜欢邵则喜了。 他逗她,问她:既见君子,我心则喜。那你见我,怎么总也不开心? 虽然名字里带个喜字,可是她却是极娴雅安静的,不说话的时候美得像一幅工笔画。每一处都精心雕琢过,每个姿态、每个细微的动作,他深深地沉迷着。 他不好学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可为了她特意去借了诗经,翻了好几天,终于有点底气站在她面前,扬着下巴问她:“你的名字从诗经里来,这么雅致。我听说这样讲究取名的人家,都会给孩子取字啊,号啊什么的,你的字是什么?” 她说她没有字,也没有号。 她撒谎呢,眼睛溜溜地转着。君子淑女的,也会撒谎。他不信,逼问再逼问,她急了才说,小名是阿沚。 青青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他高兴的很。 可她开始一定很讨厌他,不过是碍着秦虹的面子。而她当时也确实无处可去,像只被剪掉尾巴的小老鼠,抖抖簌簌地缩在暗处不敢见光。 然而她做错了什么? 秦延想,她只是错爱了而已。然而一转念,心里便有无边的怨气与怒意弥漫。他痛恨那个霸占了她青涩年华的男人,痛恨那样的男人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即使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干净。但是他总忍不住去想、去勾勒那些她可能有过的经历,深深嫉恨。 那天是怎么吵起来的,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前一晚自己提出要吃炸酱面,阿沚第二天一早就去买了肉和口蘑配料。 她知道他好这一口。 收拾口蘑太费劲了,家里都不太爱做。就算做了也总能吃到细细的沙子,不硌牙,难受。可是阿沚的心那么细,再繁琐的过程她都不觉得麻烦。 泡完口蘑滗出原汤,干淀粉上手揉出口蘑里的细沙,一朵又一朵,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五花脊肉熬出汤去了油腻后加口蘑汤,再下海米口蘑黄花木耳和切好的肉片,勾芡调味,再搅几个鸡蛋下去,收汁成卤。 她用了十足的心去做的,他能吃得出来。只要她想用心对待一件事,她就会做到极致完美。而倘若她一心二用,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天的打卤面吃到一半,他再装不了太平。扔了筷子哗一下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快被他捏烂的信,问她是不是又和那个男人联系上了。 不知道怎么着,这信是寄家去的,被他姐给拦下了。是,除了他和他姐,没人知道她在帝都,没人。 她承认了。 她想走,要回头找那个男人。 秦延想他哪里不好?哪做得不够啊!阿沚你说啊,你说我一定改。 也许秦延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在那一天了,他由请求到哀求,从失望到暴怒。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把她打残了吧,走不了路了她也只能呆在这儿了。他会让她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一点不操心。 可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打。 他跪下求她。 秦延骨头硬,打小就不服人。天地父母都没跪过,可却向她软下了膝盖。 没用。 到了这份上,他是彻底地输了。 滚!去和那狗东西逍遥快活吧!当我秦延瞎了眼,捧个破烂当宝贝! 他恶毒诅咒的时候,却心痛如绞。 她早有准备,东西收拾得多整齐啊,提个皮箱就麻利地从他眼前滚蛋了。从此就再没见过,连一点消息也没有。<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4章 她这样硬气,他怎么能输?不打听就不打听,总归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他是连她和那男人在一起的画面都不去想象,更不敢去想他们结婚生子。 他怕自己会杀人。 久了久了,不去想了,也觉得有些淡。于是和合适的对象相亲、结婚,也有了孩子。孩子出生的前天,他梦见她,手里提着一篮莲子,仍是盈盈地笑着祝他喜得贵子。 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瘦瘦小小先天不足,生下来就上了呼吸机。没熬过满月。他甚至没抱过她几次。 族里有老人说他命中煞气太重,将星凶悍却克妻儿。 他不得不信。 离了婚也好,没得耽误别人。 又过了些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遇过大风大浪,也做过割心割肺的事。临了临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她怎么样? 可他这辈子绝不向同一个人跪两次。 那一年,老画匠来了。对,他一直叫她的父亲是老画匠。她从不反驳,还点头:爸爸也这么说自己。 老画匠想保住自己的老宅子,不得已登门。这不过一点小事,就算父亲不帮,他也会帮。老一代有交情,这点面子总得给。 父亲请老友吃饭。不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他连面也不必露,然而那晚他匆匆结束外访接待,赶回去想忝陪末座。 可是老画匠只浅酌两杯就走了。 父亲只是微醉,叹道:“老来丧女,最是可怜。” 阿沚已经死了。 死了好些年。 秦延恍恍惚惚地想,如果他现在去她墓前跪一跪,她是不是能活过来啊? 可是。阿沚,你是真的不要我。我也不去吵你。 这一生,在遇见她以后他就活在梦里了,迷迷瞪瞪地过了一岁又一岁,不知所处,不知处归。 什么时候才会到头? 后来老画匠又来一次。来为他外孙求情。 阿沚有个孩子,她还给那人生了个儿子。 秦虹把调来的卷宗扔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这点小事,总不要我哭着喊着跪下求你吧。好歹看在邵则喜的面上,别让她在地下都不安心。” 他才翻开第一页就想把房间砸了。 阿沚。 邵则喜。 看你爱的什么男人,生的什么儿子!到头来儿子杀了老子,好一场戏! 掂着那份dna报告,他想笑,狠狠地笑。这纸证明足够提供他下半生的笑料,在他形单影支、孤寂清冷的时候,他可以好好品味。 她的儿子姓邵,她没有嫁人。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离开他,她早早地香消玉殒。他的孤寂与憎恨,全没有了对象。 只有那个流着她血脉的孩子。 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秦延想自己那时魔障了,故意扣着不放,等到快过半年才吐了口。倘若不是看在他杀了那个男人的份上,他会让他多坐几年牢。 是这个孩子困住了她。 否则她会来找他的。 是不是啊,阿沚。 是不是? 秦延按了按心口,衣服内袋的那本字帖仍安稳地贴紧心脏。前些天由人转来,秦虹的老同事收到的,最后递到他的手里。 是阿沚的东西。 有人又要寻他念个旧情,他反复考虑,最后答应见一面。那个年轻的后生见到他便愣了愣,目光有些鬼崇,又有些古怪。他自己都没什么头绪,循着字贴上留着的地址信息,想找秦虹。 那个孩子又惹了官非,又想让他循私一次。 他直接拒绝了。 一次两次,他欠他的么? 那年轻人犹豫着又犹豫着,最后问了句:“您没见过他吧?”秦延觉得可笑,他根本不想见阿沚和另一个男人生的孩子,一眼也不想见。 那年轻人约是筋疲力尽了,说:“您看他一眼,如果仍不愿意帮忙,那我就打道回府,让我姐认命。” 他根本不想看那个孩子,连那年的卷宗都只翻了一页。而这次似乎不好拒绝,于是匆匆一瞥。 只是一眼,却像是生死轮回。 邵则喜,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他简直要疯了。 那孩子像阿沚,也像他。 他却现在才知道。 没有人告诉他。 老画匠知道,秦虹也知道。 可他们都不说。 老画匠死了,骨头都化成灰,可秦虹还在。他得找她去,问问她为什么。 秦虹病了好些年,从姐夫去世以后就断断续续地病着,精神状态也不稳定。他一向很顾着她情绪,只聊些生活琐事和回忆,避开他想隐藏的部分。 可今天却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的姐姐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是笑的声音却还很大,尖锐得要刺破屋顶:“你知道了啊。终于知道了啊。” 他的姐姐欺骗了他半生。 “……那样乖的女孩子配你,不值。再有,她是什么家世,咱们什么家世?你可是咱们秦家往后的依靠,娶个不上台面的,还要不要前程了?阿喜懂事,我一说她就通了,这就是教养,好女孩就不能死缠烂打地讨人嫌。”秦虹的笑容有些扭曲,说话也有些癫三倒四,“可是啊秦延呐秦延,你是出息了,你多出息啊你,大义灭亲。你姐夫那点事你松松手,松一松手他就过去了呀,你偏不!你什么东西呀你忘恩负义,你逼死我家老乔,你让我家梦梦没了爸爸呀!我那样求你,你怎么说,党纪国法罪不能容?我呸!你假惺惺给他保外,老乔那么爱面子的人,进去了再出来,他怎么受得了?都是你害死他的!”<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5章 “所以呢,”秦延声音发抖,满心的愤怒,“所以你明知道阿沚给我生了孩子,你却不说。你非但不说,还在那孩子的卷宗里动手脚。那是我的儿子!” “邵老头打眼看着你就知道,他也不说。人家当外公的都不说,我凭什么说?”秦虹笑得眼泪也要出来,“他那次来求房子的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老头多恨你啊,也恨你儿子。” 秦延牙关几乎要咬碎了。 “秦延。我给过你机会的,”秦虹说道,“那天你要是往下再翻一页,就多翻一页,你就能看到你儿子,父子早几年相认。可你没有啊,你一下就发疯了。我太知道你了,你看那页报告就要疯了,你忍不了的。以为是假儿子杀假老子,你乐得很吧。结果却是真老子把真儿子扣在牢里几个月。现在你知道,怎么个滋味?” 秦延双目充血,恨不能掐死她。 “秦延啊秦延。”秦虹仰头大笑,“你别想认他。你这辈子都认不回这个儿子。” 他在胞姐的癫狂笑声中夺门而出。 认不回来了。 他没脸认。 秦延按着桌子想要起来,可是他眼前一片模糊,双手绵软无力支撑。脚下打滑,他扑嗵一声倒在地上。 疼。全身都疼。 心脏紧紧地揪着,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像将要被烈日晒干的虾米,绝望而又无助。只是双手紧紧地攥着心口,狠狠地按着那本字贴,仿佛要留住些什么。 是再也找不回的东西。 秦延呜咽着,挣扎着,可却再无法叫出那个熟悉的、他呼唤了许多遍的名字。 那时错过便不能回头。 莫说。一说便是错。 番外二 我心欢喜 盛夏的午后最是炎热。由小窗台远眺去,无论是建筑还是植物都像是被放进蒸笼里,被蒸得热气腾腾。 这样的时候呆在冷气房里最舒服,倘若手边还有一碗冰凉凉的酸梅汤解暑,那是再好不过呀。 陶泓惬意地抿着酸梅汤,啊,小厨子熬的梅子卤真是好,酸酸甜甜地解渴生津。吃完了午饭,歇上一歇,喝一小碗酸梅汤,活动活动两步再去午睡,多舒服地日子呀。 太舒服了。 邵砚青做好了核桃软糕,试了试味道还行。他喜滋滋地切下两片,蹬蹬蹬地上楼去献宝。门一推开,还没来得及邀功就见她在躺椅上熟睡。 她睡得真熟,他上来的动静这样大都没有醒。他走近,将滑落在地上的薄毯拣起,又去柜子里取了条新的为她盖上。嫩绿色的毯子上有个圆脸的小娃娃,脑袋上顶着一片硕大的莲叶,这时正鼓着双颊冲着他笑。 小厨子里心里甜蜜,抬手轻轻覆上。已经进入第七个月了,很快他们就会见面。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一定很调皮。每次的胎动都活泼有劲,像条精力旺盛的小鱼,在她腹内来回划动着,引得他贪心追逐。 不知道会像谁啊? 邵砚青想,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像妈妈就好了。脑子聪明,又漂亮能干。希望是个女儿,陶泓喜欢女儿,他也喜欢。不过这事总得讲缘份,要是个儿子也是没办法退货的。嗯,假如是儿子的话,那个子得随他,长得高壮些,这样才能好好保护妹妹们。 小厨子盘腿坐在躺椅边,脑袋靠在扶手上一脸地想入非非。倘若不是陶泓醒来叫他,他恐怕还陷在幻想的世界里出不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陶泓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顺手去抓水杯,“还笑得这么诡异。” 邵砚青哪敢让她知道自己正在yy当岳父场景,见水杯空了,就说帮她去倒水。可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起不来了,……哎,坐太久腿麻了。 陶泓见他吭哧吭哧了半天还没能好好站着,也奇怪:“怎么,腿抽筋了?”转念一想,脸色就变了,“是不是前阵子摔到的地方就疼了!” 前阵子她苦夏,食欲不振又神经衰弱,中午被知了吵得睡也睡不好。虽然说空调房关门闭户,可孕期本来就敏感,一点小动静就闹得她心浮气躁。他看在眼里,闷不吭声地花两天时间把树上的知了清干净。 清完了家里的还不罢休,又要去外围的树上清。靠夜市的那条街上,两旁的行道树那么多,他居然想一棵一棵地清过去。 倘若不是几个熊孩子找上门来管他要抓到的知了,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做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那烈日艳阳下汗流浃背了多少趟,甚至有一次还摔了下来。 傻乎乎的男人。 真是傻乎乎地。她骂他,再傻也没有你傻了,费那么大劲干嘛,你不会给我买个耳塞啊!不会给我挪里面一个房间啊。 笨蛋。 然而他一直都是这样笨,这样傻。在他能力所及之内,他从不向她提要求。 小厨子终于战胜了腿脚的麻痹,好好地站起来。这时抓抓耳朵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要不要吃?有核桃软糕,我刚做好,新鲜的。” 她多了解他呀,这时摸着肚子笑眯眯地凑过去,拿手肘拱他,一下两下:“刚才你干嘛呢?坐地上那么久,又胡思乱想啦。” 他哪敢说自己当时在yy怎么刁难那些毛小子们,说出来恐怕她会笑得肚子疼,还会骂他精神病。 切,他才不要当精神病。 小厨子装傻充愣卖糊涂地糊弄过去,可是有了这次的臆想打底,他作梦都梦见陶泓生了女儿,他将她架在脖子上,任她抓着他的耳朵把自己当马骑。<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6章 女儿长得很像陶泓,大眼睛白皮肤,小嘴巴红润润地,叫起人特别甜。撒娇起来更是腻歪得不得了。 陶泓孕足八个月的时候,小厨子已经在梦中笑醒十来次了。 终于到了要拆封礼物的那天。 那天离预产期还有一周,所以当阵痛来临的时候这对年轻的父母都慌了手脚。最后邵砚青热汗裹冷汗地将陶泓有惊无险地送到了医院,原本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产房外听着爱人的嘶吼,那个揪心揪肺。 哪知道竟这样顺利,不到半小时就顺产下一个胖小子。 嗯,胖小子。 带把的,肥啾啾。 把儿子抱到手里时,小厨子还有些恍惚,怎么是个儿子呢?说好的女儿,女儿呢!他心情很复杂啊,本来岳父课都快修练毕业了,突然杀出个肥小子。之前的修业难道都要作废?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陶泓还不知他这时的内心活动,只让他把孩子抱近些让她看看仔细。左瞧右瞧了好一会儿,点评道:“大约眼睛像你,眉毛鼻子也像你。嗯,嘴巴像我,耳朵像我。”见他默不作声,便说道:“是不是觉得他真难看?没关系啦,刚生出来就是这样红红地丑丑地,过两天就好了。” 小厨子呆呆地‘哦’了一声。 陶泓抱过儿子喂奶。小家伙卯足了劲吃,小脸蛋涨红得像颗熟透的蕃茄。邵砚青这时帮不上忙,只凝神屏息地在旁看着。 看看小家伙,再看看陶泓。 初为人母的陶泓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柔和的气息,像软极了的羽绒,轻柔地托垫着这个新生的小小生命。哺育他、滋养他、呵护他,而这一切他也将参与,并乐在其中。 他的妻,他的子。 邵砚青喉头发紧,突然之间说不出来话来。他扭过头去,眼眶有些发热。虽然努力克制着,可还是有些情难自禁。 陶泓小心地托抱着孩子,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脸。掌心有温暖的湿意,她笑着,仿着孩子的口吻问他:“嗨,爸爸,给宝宝取好名字了吗?” 取好了,很早就取好了。 怿。 我心欢喜。 小南瓜日记 一月二十日 太阳 今天吃很好吃的bao仔饭,好多肉。 二月二十八日 雨 今天吃很好吃的汤,还有用花jian的蛋。 三月十三日 雨很大 今天作卫生,很生气,妈妈作饭。 四月七日 阴 爸爸炸了肉排,好大的肉排,大大的。 五月六日 晴 爸爸教我炒蛋,黑了。后来我又炒了一个,只有一点点黑。 六月十七日 中雨 呼呼带小杉来玩,他们真能吃。我的肉串和饼都没有了。 七月十九日 晴 爸爸烤了好多饼干,妈妈全吃掉了,给我吃了点沫沫。妈妈很贪吃。 八月八日 多云 妈妈一定是吃得太多了,连肚子肿起来了。我不能吃那么多,太胖不好。 九月一日 晴 爸爸说我快要有妹妹了。呼呼说小杉很吵。小杉是弟弟。妹妹不会很吵吧。 十月一日 大雨 爸爸教我包饺子,我包很好。今天还帮爸爸拣菜。给表扬了。 十月五日 阴 爸爸教我做雪花高。软软的不好学。爸爸说女孩子喜欢吃这个,学不会的话以后很难。为什么? 十一月九日 小雨 今天和爸爸一起做炸春卷,我包春卷,爸爸炸,妈妈吃。 十二月六日 晴 妈妈说我做的炒蛋比爸爸做的好吃。爸爸不高兴,他这几天就让我拣菜。 十二月二十七日 晴 妈妈喜欢我做的雪花糕,我做了好多好多,妈妈全吃掉了。她现在好像球啊。 …… 邵砚青难得绷着脸,轻声呵斥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样冷的天,一下子吃这么多,胃都冰得不舒服。”陶泓摸摸肚皮,有些不好意思:“孩子的心意嘛。”又冲儿子招手,“小南瓜过来。” 邵怿扁着嘴巴,却不忘抗议,“不要叫我小南瓜。”乖乖挨过去的同时,又撩起眼皮偷偷去看父亲,看他是不是还在生气。见父亲没看过来,眼珠子又溜溜一转,偎到母亲身边,“妈妈你舒服点了吗?” 陶泓搂着儿子亲了一口,“妈妈没事啦。爸爸就是大惊小怪。”又鼓励他:“小南瓜做的点心太好吃了,真棒。” 大南瓜哼了一声,“再好吃也要看季节,什么季节吃什么东西。这都弄不清楚。” 当妈的自然站在孩子这边:“他才多大呀,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已经很能干了呀。”说起来又很得意:“你看看和他同年纪的,都还要别人伺候吃饭穿衣,他已经会给我做点心了啊。” 大南瓜心下忿忿:“还不都是我教的。” 陶泓失笑,“你羞不羞啊,和儿子争宠。”又顺口哄他:“是是是,当爸爸的指导有方,也要好好表扬。” 大南瓜被表扬得通体舒畅,把小南瓜顶在脖子上送他回房间去。小南瓜刷了牙洗了脸,又换上新买的睡衣,光着脚丫踩在被上,扬起脑袋问道:“爸爸,妹妹什么时候来?” 还有一周到预产期,不过看样子似乎会迟到。已经不是初为人父,可心情却还是激动的。家族中每诞生一个新生命都会让他兴奋,责任与幸福同时增重。俗套些讲,是甜蜜的负担。<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7章 “爸爸?” “嗯,爸爸也说不好啊。”他关了大灯,将夜灯调到合适亮度。晦暗不明间,儿子的眼睛却闪闪发亮,“爸爸陪我睡。” 孩子很早就和他们分床,偶尔会撒娇地挤到父母中间睡上一两晚。不过往往早上醒来时头朝床尾脚朝天,有时更过份到把脚丫子压到父母脸上。大一些就不再做插足举动,不过撒娇的天性仍在。 父子俩睡在一头,开始还嘀嘀咕咕地说些悄悄话,到后面孩子的声音渐渐地小了。过一会儿,大南瓜小心翼翼地掀被而起,蹑手蹑脚地滚回自己的老窝。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盘舒服。他眯着眼睛游到妻子身边,伸长手臂似水草一样缠过去,“小家伙有没有闹你?小南瓜还在问,妹妹什么时候到。我也说不好,他那时提早了一周,这个呢,是会准时还是会迟到?” 陶泓正看书看得起劲,只听他趴在自己肚皮上自言自语,等他轻轻摇晃自己了,才懒懒应一句:“这个说不好,不过要是掐时辰剖腹产那倒是可以定时间。” 大南瓜立刻变脸,像带霜的冬瓜,“胡说八道,掐什么时辰,顺期自然最好。”她抿嘴笑:“顺期自然啊,那说不定明天就生,也说不定推迟一周。” 邵砚青俯耳在她腹上,听里面细细的声响,大约是睡着了吧,像是翻了个身。细细小小的,柔柔嫩嫩的,小南瓜刚生出来时捧在手里轻飘飘的一团,他战战兢兢地捧着,动也不敢多动。那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鼻息重了,孩子会着凉。脑袋被轻轻戳了一下—— “又在想什么?笑得这样傻。” 笑得这样傻,肯定是在傻想了。 她这样了解他,也就不说破,只是一脸促狭地看他。再想给他点难堪,就曲起手指刮他鼻子,笑话他:“傻不愣登。” 傻不愣登也娶到你了呀,也当上爸爸了。嗯,现在又要当爸爸了。 小厨子美滋滋地。 第二天早起给老婆孩子做早餐。煮营养麦片,拌水果沙拉,蒸一屉枣泥馅儿的包子。小南瓜昨晚说想吃牛柳,那就用彩椒切丝炒个五彩牛肉。煎蛋呢?等老婆孩子要吃的时候现做,嫩嫩的,热乎的。 小厨子把切好的水果块放进温水里浸着,又开始调沙拉酱。时间还早,可以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反正今天周末,小南瓜不上幼儿园。嗯,等小南瓜上小学的时候,小的这个也该上幼儿园了,一起接送倒也方便,顺便送完孩子回来去市场买个菜。 小厨子一边顺时针搅打着沙拉酱,一边认真地规划着三四年后的某一日行程。想得正美,冷不丁屁股被硬物戳了一记。 “爸爸,妈妈有电话。” 小南瓜是多乖的孩子啊,早上起来自己穿衣穿袜,刷牙洗脸后就去找妈妈。妈妈还在睡呀,妹妹还没出来。他亲了亲妈妈,就准备下楼吃早餐,刚一转身就听到嗡嗡手机振动。 小南瓜记得爸爸说,妈妈在睡觉的时候一定不能被吵到。他掀开衣服把手机裹进去,半弯着腰就溜下楼去。 老爸在做早餐,叫他也不应。一天到晚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叫不动就只能动手啰,小南瓜掏出手机往他爹屁股上一拍—— 小厨子看了看来电,400打头,八成是推销,顺手递给儿子:“无聊的电话,不要管它。” 小南瓜‘哦’了一声,捧着手机转身坐到餐桌边上等着开餐。 邵砚青看时间差不多就上楼叫亲亲老婆起来用早餐,夫妻俩在楼上腻歪了好一阵子才下来,小南瓜这时已经跑去院子里玩了。 小厨子煎了嫩嫩的蛋,又夹了半屉枣泥包出来,“水果沙拉要不要?还有些牛柳,想怎么吃?” 陶泓摆摆手,“再来半碗麦片就好。” 她习惯早上看看新闻,收个邮件顺便刷刷微博。这阵子她懒怠得很,基本上就是看看别人的更新。 可是今天点开进去,消息提醒一个接一个跳,评论点赞和@一大堆。 见鬼了!她今天什么时候更新了? 点进去一看,她简直要炸。 ‘老公最好吃了!’ 配的两张图,一张是彩椒炒牛柳,另一张则是很久以前她偷拍的小厨子。那时仲夏,小厨子打着赤膊,正低着头专注地切着哈密瓜。那时他只着一条运动短裤,劲瘦的腰身上却看得到隐约的人鱼线。 拍摄的角度抓取巧妙,无论是侧颜还是身材都呈映得最佳,难怪评论里花痴炸了一大片。陶泓开微博这么久,只上传过风花雪月和小厨子做的一些美食。她私心地,连他的手指与背影都不愿意与人分享。 这本来是她留着独自欣赏的美颜美影,现在却不知被谁泄露了供给大众yy。 是谁? 还能是谁呀。 小南瓜拔弄手机看到别人贴了盘黑椒牛柳,觉得实在难看。小孩子炫耀心起,有样学样地贴了图上传,还复制了她前一条微博里的文字,偏偏又漏了几个字,偏偏又点多了一张图,于是这条炫耀值满点拉仇恨值满格的微博就横空出世了。 秀恩爱太赤果果了,今天一定会被人念到耳朵红、眼皮跳。 陶泓托着额,太阳穴隐隐作疼。索性今天连企鹅也关了吧,大约二次元的亲友也会来轰炸一通。 她叹口气,扶着桌子刚要站起来,忽地觉得身下沉沉,闷闷地坠胀。时隔数年后,久违的疼痛在冬日的早晨再次来袭。<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8章 “砚,砚青……快来……” 十二月二十九日 晴 我有妹妹了。她很小又不太好看,可是我会很爱她的。我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喂她,让她快快长大。 同日,陶泓的微博更新,配图是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捧托着新生儿幼嫩的小拳头。 ‘我们,喜悦。’ 小南瓜的春节日记 二月四日 星期四 晴 快过春节了,爸爸很忙很忙,妈妈也很忙。我放假在家里带妹妹。今天我有很多任wu要完成,希wang小蕃茄乖乖的不吵。 邵砚青将前些日子灌好的腊肠取下清点,左点右点数量都不对——这少了四分之一啊!难道家里进小偷了?可哪有小偷只偷腊肠的? 有内贼。 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小南瓜。 小南瓜额头中箭,十分愤怒:“我才没有吃呢!我又不喜欢吃腊肠!” 排第二号的嫌疑犯是陶泓。 陶泓大腿中箭,表示无语:“这东西又不能现吃,不都得你料理完了我才吃么。”随即表示很担忧,“丢了这么多,那还够不够送人的啊?” “自己吃都不够了。不送了。”邵砚青很郁闷,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缝啊洞啊的能供小猫小狗儿钻进来偷吃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对,他买多少肉和肠衣都有数的,做完还清点了好几遍,不可能记错。 “多大点事啊,说不定你记错了放的地方。找东西就是这样啦,你找的时候不出来,不找的时候自己就冒出来了。” 有娇娇嫩嫩的声音学着她说话:“冒出来冒出来……”两岁多的小蕃茄是邵砚青的心尖肉,这时正拽着哥哥的袖子摇来摇去,“爸爸冒出来。” 邵砚青笑得那个温煦明媚春暖花开,蹲下把女儿抱个满怀。还是女儿好,香喷喷软绵绵地,又乖,又听话。小厨子以前想都没敢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白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花瓣一样的小嘴巴,还有可爱的小梨涡和自来卷,怎么看怎么像洋娃娃。 忍不住,亲了又亲,亲了还亲。 小南瓜一脸嫌弃:熟悉的台词又要来了。 “小蕃茄,噢哟我的乖宝贝……” 陶泓抿嘴,“我看,今年就腊肠少送点,每家多拿两份松糕或是豆团呗。” 邵砚青还没点头,就听女儿娇滴滴的声音揪起来:“不行,糕糕我的,团团也是我的。不给不给。” 小南瓜觉得小蕃茄这吃不了还爱多占的毛病真不好,就上周吃那个腊味煲仔饭,分半碗就足够她吃的了,她非得占一碗,宁可留半碗下顿吃。护食护得那个狠。但没办法,当爹的愿意惯着,当妈的……这就是随了当妈的!没法儿说了。 邵砚青连商量都不打地立刻妥协,“不给不给。”小蕃茄高兴了,抱着脖子就亲了好几下,“爸爸最好了。” 显然这是反面教育,陶泓觉着当面不好说。等到晚上小厨子激情澎湃地交完公粮后,夫妻俩腻歪歪地躺一处说话。在精神层面深入浅出地交流后,小厨子承认自己的教育思路有问题,深刻检讨即刻改正。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和小蕃茄说。”陶泓打了个呵欠,“富养归富养,过犹不——嗯,你干嘛?” “还有余粮,必须即刻充公。” “……” 二月五日 星期五 多云 今天爸爸分配我很多任务,我很忙。小蕃茄也很忙,我们都要干活。唉。 小南瓜皱着眉头,看小蕃茄扁着嘴巴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她旁边的矮桌上是两盘蒸好待凉的松糕和豆团,香甜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能看,不能吃。非但不能吃,还要亲手给装点心盒里送给别人。 “爸爸骗人呜呜呜……”小蕃茄还是没忍住哭出来,“都是我的我的……不给别人。”一边哭一边找爸爸,爸爸却不见了,“哇……” 小南瓜正要上前去就被当妈的给按住了。小南瓜很操心啊,“妈妈,妹妹发脾气了。” “没事,她哭哭就好了。关键是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小南瓜心想小蕃茄就这么点大,她懂得什么叫原则啊妥协啊。可显然妈妈不想和她解释,他越发操心了:“我怕她把盘子掀了。” “不会,她从来不糟蹋食物。”陶泓摸摸儿子的脑袋,“她必须改了这爱独吃独占的毛病,懂得和人分享。我刚才都和她说完道理了呢,她会理解的。” 小南瓜觉得现阶段不太可能,“妈妈,我感觉得她会把这些都吃掉。” 陶泓仰天长笑:“不可能,中午她吃了那么多花生酱拌面,还有滑肉片汤,哪还有肚子能装得下。” “装得下,”小南瓜眼角嘴角一齐耷拉下来,“她已经在吃了。” “啊!小蕃茄!住嘴!” …… 二月五日 星期五 晚上 妈妈很生气,妹妹不懂事,不吃她的苦心。但是,我认为是妈妈方法不对。因为后来爸爸也和小蕃茄讲道理,小蕃茄就听了。不知道爸爸会做什么给小蕃茄,让她高兴得连松糕和豆团都不要了。 二月六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和爸爸妈妈还有小蕃茄出门,给小星伯伯还有呼呼家送东西。小星伯伯不结婚,他全家都不开心。呼呼刚刚搬到大房子,他有自己的房间了。我还是要和小蕃茄睡一间,我的是妹妹。他们都没发现腊肠少了。<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 第149章 附注:今晚我要好好洗脚。 二月八日 星期一 晴 昨晚到处放炮,很吵。爸爸做了很多菜,妈妈给很多压岁钱。我很开心。爸爸做了很好吃的牛扎糖,太好吃了。小蕃茄吃完都不爱刷牙了。妈妈说我做的牛奶炖蛋和爸爸做的佛跳qian并列第一好吃。 附注:用爸爸的洗脚盆洗脚好舒服。 二月十六日 星期二 大雨 这两天又冷又热,小蕃茄有点感冒。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妈妈也是。我也很不开心,我不能和小蕃茄睡一间了。 附注:脚臭这种yi传太坏了。 …… 二月二十日 星期六 中雨 妈妈爆炸了。 二月二十二日 星期一 小雨 在这个奇怪的日子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丢掉的腊肠找到了,被小蕃茄藏在我床垫下面,和爸爸的床垫下面。坏掉的好臭啊。我和爸爸是无gu的。 大写的冤。 冤 <divid="linecorrect"> 传送门:排行榜单|<a href="好书推荐|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