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狗被警官先生捡到后》 租房和报道 苏晓穗过完出站口的安检仪,慌慌张张的把安检带上缓慢运来的三个鼓鼓的蛇皮袋拎走。 记得临走前妈妈告诉她大城市小偷多,东西必须要看好了。 看着头上眼花缭乱的指示牌,再看着身边光鲜亮丽形形色色的人群,苏晓穗内心感到一阵无力。 什么A出站口什么E出站口的,她坐过最复杂的交通工具就是高中时候从村里到县城的公交车了。 粗麻绳在掌心勒出红印子,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她又匆忙找了个墙角站好,掏出屏幕已经有点泛黄的手机。 喂,妈妈。 到了吗? 到…到了。 是她妈妈打来的。 到了就赶紧去你表舅那,别让人家多等。 苏晓穗嗯嗯了两声,她抬头看了看人山人海的火车站,觉得在公共场合打电话很害羞。 还有要是闲了赶紧打两份工,家里供你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没钱供你东吃西喝的,让你表舅帮忙介绍介绍。实在不行找个人结婚也行…… 好的妈,我知道了。 苏晓穗赶紧妥协然后挂了电话。自从初中毕业她妈妈就开始催婚,说上个技校得了,毕业了就在县城里找个男的嫁了。 好在苏晓穗学习还行,考上高中之后更是发奋猛学,如今考上的大学虽然不是多好,但能带着她离开那个村子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找个男人结婚,但县里的高中同学都努着劲要考到市里去,连带着她也不想继续在这小地方待着。 不过……主要原因是苏晓穗觉得自己条件不好,按村里的话就是没有男人要。 高中时候大家都开始早恋,她就是没品尝过青春滋味的那批人。跟异性关系最近的时候还是和同班的另一个胖子男生运动会拔河一起被安排在最后面。 她叹了口气,谈恋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好在现在是现代社会,考出来肯定比在村里嫁人好。 苏晓穗拿着手机打开导航,那个表舅听说在市里混的不错,胜利北院里一栋楼被他买了当公寓楼出租,仗着亲戚的这层关系一年八百租了进去,就不用额外掏学校宿舍的住宿费了。 胜利北院……一年八百……这一听就是什么老破小区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了。 但苏晓穗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说实话就算不办走读,她也是不好意思跟大学舍友住一起。 她身上容易起痘,还有赘肉,高三时强制住宿住了半年,在青春期那个最在乎外表的年龄段,虽然舍友们都没明说,但暗戳戳的视线还是能刺痛苏晓穗。 出了火车站,苏晓穗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上下打量了两眼,苏晓穗有些害羞。 去胜利北院。 你这东西太多了,得加钱。 啊?那…那加多少。 还没回答,那司机就已经把苏筱穗的行李塞到了后备箱。 来上学的?加一百……五十吧。 司机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所谓的优惠价。 苏晓穗也不是傻的,她当然知道自己被宰了。 但看着已经被塞到车里的行李,也不敢说拒绝的话,只能就这么窝囊的上了车。 …… … 大概开了快一个小时,苏晓穗都快睡着了,终于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跟什么治钢工厂大门似的小区正门,她真有点后悔没住学校宿舍,但还是老老实实拖着行李走了进去。 老小区单元楼不多,很快找到了那栋公寓楼。楼道口摆着桌子凳子,还坐着一个男人。 苏晓穗想那应该就是素未谋面的表舅了,尽量加快带着行李的步伐走了过去。 你是苏晓穗? 刚走近那男人便开口问了,大概是看她这一身样子猜出来了。 对…对。表舅好。 这是租房合同,你签个字上去就行。 苏晓穗也没多说什么,那表舅看样子也同样不想多说。毕竟这层亲戚关系也不是很熟,还捡了人家便宜租房子。 苏晓穗住在六楼,老小区楼当然没有电梯,抬头看了看六楼的位置,只能搬了。才拖到四楼苏晓穗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小区楼看样子没什么人管,不知道是哪个邻居装修剩下的钢筋建材就随意堆在楼道里,积了一层灰。碍事不说还挡路。 她歇会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今天还要去学校新生报到。 想了想来的时候算好的时间和路线,坐地铁去学校也要快一小时,苏晓穗没坐过地铁,她还要留时间防止自己迷路。心一横干脆把行李放在楼道里,连忙跑下楼。 …… 大学报道处的冷气吹的她起鸡皮疙瘩,一路上都在祈祷自己放在楼道的行李千万别被偷了。 看着身边一个个都帅气漂亮的同学,苏晓穗又低下了头,往下拽了拽衣服,扒拉了一下已经出油的头发帘。 助学贷款的资料带齐了吗? 辅导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看着苏晓穗的样子顿了顿,温柔的问。 苏晓穗点了点头,从已经起球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纸。 我是林书,也就是你大学导员。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好的林老师。 苏晓穗立马应答,林书看着面前老实又傻乎乎的女生笑了笑。 加一下我微信和同学群吧。记得你是办了走读在外面住吧,有什么事就找我。 林书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好友码,示意苏晓穗扫一下。 苏晓穗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要扫二维码。她没什么朋友,微信用的不多,上了高中也不让玩手机,导致她对电子设备还有点迟钝。 苏晓穗连忙掏出手机扫上了,但脸已经羞的通红。 林书微笑了一下通过了申请,便让苏晓穗回去了。 苏晓穗松了口气,看着微信好友通过的通知,想着原来城市里这不是也有好人吗。一直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突然想养宠物了 等苏晓穗回到了小区楼下,已经快晚上七点了。还好九月份的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疲惫的一天,还要干最后一件事——把行李搬回家里。 苏晓穗鼓了鼓劲又爬到四楼,看到了行李还在原处,内心踏实许多…但也发愁。 楼道感应灯不太好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她蹲下来拽住捆着袋子的麻绳,准备起身的时候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 苏晓穗有些着急地抬头想赶紧拽走,因为她的行李算是正好挡在楼道中央。 脚步声越来越近,楼上下来穿着一身黑的两个人,走近了苏晓穗才看清是警服。 这是你的东西啊? 其中一个看起来和苏晓穗差不多大的警察开口问,语气带了一丝责怪。 是我的…… 苏晓穗小声回应,她不擅长与人沟通,听出了对方语气的意思,再加上自己把东西放这里挡路确实不好,更不敢多说了。 消防通道禁止堆放杂物。 另一个看起来沉稳些的警察抬手敲了敲墙上已经泛白的告示,还带下来几块墙皮。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搬进去。 苏晓穗红着脸道歉。 那个沉稳的警察点了点头下楼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晓穗看到他胸前警徽编号在昏暗里泛着的冷光。 苏晓穗感觉很丢人,刚来大城市第一天就被警察训了。 暗自叹了口气拖着行李袋准备往上走,可能因为还迷糊着,没注意被放在楼道里的钢筋拌了一下,又因为行李的重量连人带袋子一起摔在楼梯间隔的地上。 啊! 苏晓穗摔疼了叫出了声,行李也咚隆地砸在地上。 沉哥,啥声啊。 ……摔了吧。 刚刚下了一楼的两个警察也听见了苏晓穗的动静,抬头向上看,但被楼梯挡住了。 唉别管了,估计那女的家人听见就出来帮忙了。赶紧回局里报道下班吧。 刘祎,你干点正事吧。 那沉哥你先去吧,我系个鞋带! 被叫做刘祎的警察连忙蹲下,说是系鞋带却掏出了手机开始打字。 待会又出去约会? 唉可不,沉哥你桃花运不好,我可是叱咤风云呢。 男人刚想说点什么,听见楼上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揉了揉眉间便抬脚上楼,看见的是坐在地上捡东西的苏晓穗。 要帮忙么? 低沉的声音震得苏晓穗缩了一下肩膀,喉间挤出细弱的气音:不…不用。不好意思。 闪烁的感应灯好像又正常了,一直亮着照出她歪斜的领口下透出的粉色胸罩带。 男人走近蹲下来,苏晓穗只看清了警徽编号上的三个汉字。 我是沉砚铎,拉你起来吧。 沉砚铎若无其事的把苏晓穗的衣服摆正,拉着她的上臂准备将她从地上带起来,手指却不小心捏到了苏晓穗胳膊内侧的软肉,指腹擦过她手臂时感到明显的颤动。 呜嗯…… 苏晓穗没控制住呜咽了一声,感受到拉着她胳膊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下。 不好意思。 没,没事…… 沉砚铎连忙道歉,苏晓穗红着脸摇了摇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因为自己的体型感到尴尬。 可能那个警察都没想到她胳膊肉这么多吧,苏晓穗心里想。 苏晓穗站起来拍了拍灰,因为尴尬死死捏着衣角,廉价布料被揉出深色褶皱。 她想起以前老师说对话时不看着对方很不礼貌,想抬起头道谢,但她转了一圈只敢看他卷到手肘的警服衬衫,又在注意到他小臂上绷着的青筋时慌乱转移视线。 沉砚铎嘴角扬起一丝看不出的弧度,弯腰凑上前,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与苏晓穗的视线放在一条直线上,但沉砚铎越往前凑苏晓穗越低下头。 两个人的身高差的有点多,搞得沉砚铎腰都有些酸了才勉强对上视线……了一秒。 苏晓穗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又立马别过头,嘟嘟囔囔的很小声说了一句话,很勉强能听出来有谢字。 沉砚铎别过头轻咳了一声,转过来伸手掐着苏晓穗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苏晓穗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视线虚虚的掠过他喉结旁那颗痣,眼神慌乱最后也只能落在沉砚铎脸上。 她才看清楚他的长相,沉砚铎的眉骨压得很低,在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鼻梁像道山脊,眼尾折的像刀痕,两片淡色的嘴唇像是被冰刃削出来的……高中学过的风景场景外貌描写乱七八糟的修辞词汇都往外蹦。整张脸透出一股清冷感,跟她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九月的天怎么突然这么冷了,苏晓穗想。 他垂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警徽在锁骨位置折射出金属冷光,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她鼻尖:东西,放哪里? 沉砚铎松开手,苏晓穗连忙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 对、对不起...她听见自己细若蚊蝇的声音,又连忙补充在602……我住602。 你自己住吗? 沉砚铎转过身去提起行李,苏晓穗盯着他转身时绷出肌肉轮廓的肩背,整张脸好像又红了一度。 苏晓穗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小区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你这么年轻怎么自己住这? 我是科工大的新生,在这住比较方便。 沉砚铎轻松的两手各提一个,已经上了两节台阶,苏晓穗连忙在后面跟着。 科工大,离这也不近啊。 啊……确实是…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已经到了602的门口,苏晓穗有点感觉像是在被查户口。 你自己进去吧,还有一袋我下去搬。 沉砚铎将行李放下来,转过身利索的下楼。苏晓穗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门口了,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苏晓穗手臂已经有些酸了,心里想着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陌生人,费了半天劲才把行李抱起来。 沉砚铎提着最后一袋行李上来时,正好看到苏晓穗因为怀中抱着的行李压住T恤腰间露出的软肉。 沉砚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苏晓穗看到上来的沉砚铎,连忙把行李放进屋内小跑过来。 真的真的太谢谢了……沉警官。 沉砚铎摆了摆手,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晓穗还微卷着的衣角。 安全隐患回执单你要填一下。加一下我微信,之后有空来局里找我。 沉砚铎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苏晓穗也立刻跟随着动作拿出手机,她心里庆幸自己下午刚复习了一遍微信加好友流程。 好友申请发过去后,沉砚铎只说让她以后注意就转身下楼。 到了楼下看到倚在墙边乐呵呵看手机的刘祎,骨节分明的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欸欸沉哥,等等。直接回局里吗。 不然呢。 没事,咋感觉哥你挺高兴的。 沉砚铎低头通过了苏晓穗的好友申请,锁屏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没什么,就突然想养宠物了。 男人都喜欢这样吗 铁门发出生锈的吱呀声,苏晓穗关上了门。三个蛇皮袋歪斜的堆在水泥地上。 她靠着墙捂着脸,脸上害羞的红色还没完全褪下去,似乎闻到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苏晓穗突然把脸埋进布料深吸了一口,像是以前在家里爸爸爱喝的菊花茶…还是茉莉茶什么茶的清香味。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耳尖已经烫的要烧起来。 我在干什么啊…… 苏晓穗手忙脚乱的扯平衣服,摸到了房间的灯打开。 白炽灯管滋啦闪烁两下才亮起。很标准的一室一厅,堆着一些前任租客留下的破旧家具,都积了一层淡淡的灰。 苏晓穗想也是,除了自己这种人谁还会特地租这样的房子。 苏晓穗把蛇皮袋拖到卧室,看了一眼,还好床垫是干净的。将被褥整齐的铺在床上,又挨个把带的衣服拿出来。 她不敢露腿露腰什么的,带的衣服要么是长裤要么是长裙,上衣也是宽大类型的,穿衣思路就是能遮住一点是一点。 卧室和随身物品差不多收拾好后,她扫了扫地,又拿抹布准备通通擦一遍家具。 收拾到床头的柜子时,一张粉色卡片从底座滑出来。什么都没穿的女人正撅着屁股,身后还有一个同样裸着的男人。 苏晓穗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像被烫到似的把卡片甩出去,又鬼使神差爬过去捡起来。 上门服务…包您满意… 她突然想起初三暑假撞见邻居哥哥躲在草垛后打飞机,黏糊糊的喘息混着奶子贱货之类的脏话,和此刻卡片上8888开头的联系电话一样烫眼。 她其实不是很懂做爱性交什么的,最多也就是高中时在班里听同学开开玩笑。 记得邻居哥哥被发现后只恼羞成怒的对苏晓穗说男人都喜欢这样。 男人都喜欢这样吗,什么样的男人都喜欢…… 苏晓穗看着卡片上赤身裸体的男人,脑子里突然闪过被挽到手肘的衬衫,小臂上的青筋,喉结上的痣。 ……!我在想什么 苏晓穗赶紧制止了这危险奇妙的想法,拍了拍脸站起来,眼神却还是停留在手里卡片上妖娆妩媚的女人。 回过神来时苏晓穗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她看着自己微微显现的双下巴,又看了看卡片上做着夸张表情依然能看出漂亮的女人。 她撩开自己的刘海,额头上还有几个白里透红的痘痘,泛着些许油光的鼻尖又与掐着自己脸的那双冷白修长的手重迭。 苏晓穗开始脱衣服,汗珠顺着脖颈的曲线滑进粉色胸罩里。 镜中躯体在灯光下泛着暖红,腰间的赘肉随着呼吸在松垮的内裤边缘起伏,努力绷着肚子还有隐约两道褶子。 她伸手掐住堆出来的肉,想到却是沉砚铎警服下隆起的身体线条。 胸罩勒出的红痕在镜中格外刺眼,她颤抖着解开搭扣,松垮的乳房坠下来时挤出绵软的弧度,自己乳头的颜色比卡片上的女人要深一些。 她又脱下自己的内裤,阴毛蜷曲着贴在发红的皮肤上,不像卡片上漂亮女人修剪成规整的三角。 卧室突然传来嗡嗡两声,吓得苏晓穗赶紧遮住自己的身体,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只是手机提示音。 苏晓穗手忙脚乱将脱下的衣服放进塑料盆后,换上了高中时就在穿的睡衣。 拿起手机发现是沉砚铎发来的微信消息,她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刚刚好不容易制止住的危险想法又冒了出来。 [沉砚铎:不好意思,还没问你名字。] 苏晓穗害羞的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手指在对话框反复删改,最终也只是回了一句我叫苏晓穗。 [沉砚铎:好的,苏同学。] 对方的回复来的很快,苏晓穗纠结着还要不要再回复什么,想了想还是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仿佛那是个会咬人的铁盒子。 恍惚间好像又闻到那股清香的味道,原来警察也会用香水啊——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慌忙用被子蒙住头。 黑暗中浮现出沉砚铎捏她脸时突起的腕骨,那么漂亮的手,应该只会碰瓷白纤细的女孩子吧……就像卡片上的女人那样,像她高中时班里最漂亮的女孩那样。 苏晓穗感觉很对不起沉砚铎,自己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些肮脏的想法。 脑子里还是想着卡片上男人的动作,邻居哥哥打飞机时说的脏话,最后又回到沉砚铎那条苏同学的消息上。 苏晓穗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睡着了,伴随着腿间的一点濡湿。 坐4号线到市公安局 晨光照到床头的窗户上时,苏晓穗已经早早起来擦了一遍地板,高中时养成早睡早起的作息还算没完全荒废。 可能也有一丝来到新环境的焦虑,但说实话也比在家里每天听着妈妈絮絮叨叨的教训好。 起床后苏晓穗继续干着昨天晚上没干完的活,整间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洗个澡。 热水器花洒之类的设备都还算正常,就是洗着洗着偶尔要拍几下才能出热水。 苏晓穗淋着水掐了掐腰间的肉,想起昨夜镜中自己与色情卡片上天壤之别的身体,不自觉的加快了搓洗身体的动作。 …… … 很快到了中午,第一天的课程不教什么东西,就是在教学楼里走走停停换个教室认认老师,然后听老师随便掰扯点。 苏晓穗的专业不算很好,新生不多,今天的下午已经没课了。能考出来就很好了,至于专业和其他的事情,没想那么多。 随着人群来到食堂,看了一圈吃顿饭单价几乎都要十几块。 苏晓穗昨天报到时只按照高中包餐食堂的物价往饭卡里冲了一百多,本来以为能吃好久,这下看来吃个几天就没了。 最后还是只打了一份便宜的蛋炒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以后还是回家自己做饭吃吧…… 苏晓穗内心默默流了两滴泪,突然有一丝后悔怎么没留在县里嫁人。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味道不怎么好,这下苏晓穗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哎,苏晓穗?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苏晓穗连忙抬头,是辅导员林书。 林,林老师好。 林书今天穿了件鹅黄色T恤,胸口的草莓胸针随着弯腰动作晃动,很漂亮。 自己住还习惯吗? …挺好的。 苏晓穗下意识捏紧餐盘边缘回答。林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有什么事就找我,自己一个人不太安全,有任何情况就报警。 苏晓穗默默听着点头,听到报警这两个字想到昨天遇到沉砚铎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口。 昨天报道完…回了家在楼上遇到了两个警察…… 警察?你们小区是出事了吗? 林书听着有点着急,但苏晓穗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 唉…虽然都说当老师要跟学生保持距离,但毕竟我这当导员的,还是想跟你们关系近点。 嗯…嗯。谢谢林老师。 苏晓穗觉得很安心,但张开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头打了个结还是只能吐出来谢谢。 不用老是这么紧张,自信点。看你多可爱。 林书给苏晓穗鼓了鼓劲,离开的时候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苏晓穗向林书摆了摆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其实从小到大苏晓穗也听了很多次类似的话,什么胖胖的很可爱,白白胖胖有福气,瘦下来肯定好看,化了妆肯定好看。 之前倒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上了高中之后接触的人和事多了,慢慢的在意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之后,本来就内向的性格更加说不出话了。 苏晓穗正想着,手机嗡嗡的提示声打断了思绪。 [沉砚铎:中午好,这几天挑个有空的时间来找一趟我吧。] 苏晓穗的手在键盘上停留了好一会,想着正好今天下午没事,便发送了回复。 [苏晓穗:我今天下午就有空。] [沉砚铎:可以,过来吧。] [沉砚铎:从科工大坐4号线到市公安局站下车就行。] 苏晓穗捧着手机,迅速回了个好的谢谢发过去,默默感激还好沉砚铎直接告诉她怎么走,不然估计又要迷迷糊糊的勇闯地铁站了。 上辈子是不是个洋葱 市公安局大厅的白瓷地砖泛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人不是很多,主要都是穿着警服的男女抱着文件来来往往。 苏晓穗攥着帆布包带站在接待处,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慢慢蹭上前。 您…您好。我来找沉警官填回执单。 哪个沉警官? 沉…沉砚铎。 前台值班的男警员抬头看了一眼,示意苏晓穗先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一会,随后在前台上的座机上按了几个键:沉队,前台有人找。 等候区的金属长椅沁着一丝凉意,她并腿坐着看到旁边一个放着宣传册的架子,什么防电诈打假举报之类的。 公安局玻璃门每开合一次就灌进一股热浪,穿制服的警官们靴跟敲地的声音让苏晓穗有点不适应。 没过多久,苏晓穗感觉到一个人影笼在身前,她不敢看陌生人,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隐约看出是个戴眼镜的男性。 以为是也要坐椅子的人,慌忙往右挪出一掌半的空隙,鼻尖却飘来一阵熟悉的清香,混着淡淡的烟草味。 过一晚上就不认识了? 沉砚铎清冽的嗓音裹着空调冷气落下来。苏晓穗抬头看见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镜片后那双总是压着冷光的眼睛半眯着。 警服衬衫最上端的纽扣解开了两颗,喉结旁那颗淡痣随着说话的动作轻颤,苏晓穗的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 她连忙站起来,又捋了捋衣服。您戴眼镜…没认出来。 批文件时偶尔戴。这边,来我办公室吧。沉砚铎屈指推了下眼镜,往旁边撤了半步。 苏晓穗急忙上下点头,往前刚迈一步,似乎是帆布包带在座椅缝隙里卡了一下,左脚绊右脚的往前撞进温热胸膛。 小心点。你怎么老是摔跤。 沉砚铎单手扶住她肩膀,见苏晓穗站稳后慢慢收回手,表情没什么变化,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抱怨。 苏晓穗都差把尴尬两个字纹在脸上,脸红心跳的疯狂说着抱歉跟在沉砚铎身后。 办公室门咔哒关上,靠墙的两个铁皮柜泛着冷蓝光泽,沉砚铎从柜子里抽出一份档案袋,拿出回执单放在覆着透明软垫的桌面上。 你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好。坐吧。 苏晓穗说了一句好的,但吐出来的声音比蚊子还要轻,红着脸咳了两声拉开凳子坐在桌子一边 阳光在沉砚铎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靠在窗边看着明显局促的苏晓穗:用桌子上那根钢笔就行。 好…好的。 苏晓穗拿起有些重量的钢笔,微微抬头看着窗边逆光的沉砚铎,衬衫布料绷在他肩膀上,就像挂在衣架上的新衣服一样…… ……回过神来时钢笔的墨水已经滴在回执单上晕开一片黑色。 苏晓穗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求助的眼神东张西望的看向柜子又看向白墙。 沉砚铎理解到了苏晓穗的意思,从刚刚的档案袋又拿出一份,苏晓穗感受到沉砚铎贴近时带来一缕暖风,视线掠过他腕表下隐隐露出的淡青血管。 没事,重新填一张。沉砚铎用食指点了点纸面,修剪整齐的指甲干净整洁,在桌面上映出修长的影子。 苏晓穗咬住下唇接过新表格,埋着头赶紧签上自己的名字。 看苏晓穗签完了字,沉砚铎单手撑在桌子上推来印泥盒,盖子掀开溢出淡淡的油脂味。 苏晓穗将手放在上面用力摁了一下,盯着回执单末尾的空白处,指尖沾着的印泥洇开一小片红。她举着手悬在半空,睫毛急促地颤动着:要、要按哪里...... 沉砚铎在旁边只一直看着苏晓穗的脸,似乎是故意等着那求助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苏晓穗有些怀疑是自己声音太小沉砚铎没听到,又低着头问了一句。 沉警官……手印要按到哪? 沉砚铎垂眼看着她绷紧的后颈,喉结微微滚动。 他忽然向前倾身,右手撑在桌沿,左手虚虚拢住她手腕,拇指抵着她掌根抬起,将苏晓穗的手一寸一寸移动到回执左下角的位置。 这里。 苏晓穗猛的屏住呼吸,羞的快要爆炸,她慌乱间用力按下去,纸张发出嚓的脆响,红印子歪歪扭扭地盖住了大半边格子。 终于大功告成,苏晓穗松了一口气,明明只是签个回执单,怎么搞的像签卖身契似的。 苏晓穗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其他文件,想起中午和林书的对话,她咽了咽口水,嘴唇略微颤抖,那个......声音刚冒出来就缩回去半截,沉警官,我们小区是...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一个老人走丢了,已经找到了。做一下回访调查。 苏晓穗听到回应噢噢了两声,耳尖略微发烫,有些后悔开启这对她来说已经有些尴尬的对话。 走流程需要。沉砚铎突然开口,他抬起眼皮看她:不用害怕。 苏晓穗连忙低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见桌上的回执单想赶紧递给沉砚铎,着急的起身时膝盖重重磕上桌腿。 桌上的保温杯摇晃着倾倒,半杯温水哗啦就这样泼在桌子上。 看着水流了半桌子,苏晓穗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己好像闯了大祸,道歉的话补救的行为一时卡在脑子里,就这样呆在原地。 沉砚铎抽出纸巾按在漫开的水渍上,弯腰捡起滚到鞋边的水杯,没事两个字在看到苏晓穗泛红的眼角时恶趣味的咽回喉咙里。 对…对不…真的不好意思…… …… 我、我马上擦干净...... 苏晓穗费半天劲才吞吐出结结巴巴的两句,哆嗦着想连忙从包里掏出卫生纸,胸脯急促起伏,微微汗湿的刘海黏在额角。 ——咚咚 沉队,有事找你。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苏晓穗惊得僵住了一秒。 沉砚铎视线扫过女孩涨红的脸,最终停在她紧紧攥着衣角发白的指尖。 你先回去吧,回执单已经填完了。 不是命令也不是责备,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沉砚铎又抽了两张纸擦拭桌子上的水,示意苏晓穗离开。 苏晓穗憋着泪连忙又道了两声歉,急急忙忙的转身冲向门,与门外的女警擦肩而过时还踉跄了一下。 …… 看着夺门而出还用袖口抹了一把泪的苏晓穗,女警脸色有些无奈的探进来。 这是电所那案子的监控和调查单子。 女警耸了耸肩递过来一个档案袋,想放在桌子上却看见未干的水渍:放哪? 沉砚铎头也不抬,纸巾沿着桌沿擦出洇湿的痕迹:搁窗台。 女警撇了撇嘴,想着刚刚跑出去梨花带雨的女生,突然把档案袋啪地拍在沉砚铎肩膀上:沉队,要不你去算算命吧? 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个洋葱,怎么老是惹小姑娘哭。 沉砚铎接过肩膀上的档案袋,用袋子轻拍开女警伸在身前的手: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哎但我是真好奇,你原来跟那个派出所的小徐不是处的挺好的么,怎么当时就过了一晚上断的这么彻底。 女警笑着将手缩回来,打趣道。 要不是看你身上这身警服,我都要怀疑你逼良为娼了。整得人家小徐现在看见我们刑侦科跟看见鬼似的。 沉砚铎皱了皱眉:没处着,吃了顿饭不合适就分开了。 女警大概是觉得套不出什么八卦的话,说了一句那好吧就转身往外走。 沉砚铎将湿漉漉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眼神扫过幸免于难没被浸湿的回执单。 苏晓穗……他看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见过的一些流浪狗——被拎住后颈时也会这样,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 他摩挲着还带着少女体温的钢笔,突然期待起下次见面,想看那张涨红的脸蛋被逼出泪水的模样。 原来自己不是渣男,只是变态 沉砚铎刚上警校时桃花运可以说是一个接一个,长得帅不说待人绅士又平和,不管是同级新生还是学姐都想往他跟前凑。 沉砚铎前十几年都没谈过恋爱,说实话他对人际交流也不感兴趣。 他爸妈一个在政府部门,一个是国企高管,365天一家三口几乎都没凑齐过,逐渐养成了话少的性子。 公务员家庭管得也严,他又不能拿着家里的钱去挥霍找点与众不同的爱好,平淡的生活除了在家看书看报就是看报看书。 初中高中都理所当然的上了市里的重点学校,警校也是妈妈一句要他以后有个衬得起家里的正经工作随便报的。 要说单纯的正义感也不算完全没有,但他更多的是一种从小在家耳濡目染的责任感。 比如遇见老奶奶过马路会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但并不是觉得同情或者想要帮助他人,只是单纯出于遵循社会道德规则。 大二时他在食堂认识了一个学妹,似乎是她忘带饭卡,一个人孤零零的。沉砚铎看着她紧皱眉头局促的站在打饭口,顺手帮了个忙。 后来在学校里渐渐偶遇的次数多了,两个人也熟了起来。沉砚铎每次看她害羞说不出话和着急想哭的时候内心都有一股没由来的躁动和火热,他以为他是喜欢她。 在舍友的起哄下他便开始了追求行动。 烂俗的校园爱情故事刚开了个头,沉砚铎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她又没兴趣了。 看着她接过礼物和花的时候爽朗的笑,看着她大大方方主动提出约自己去约会,主动贴近向他撒娇,一切就这样变得很无聊。 直到有一次学妹主动赴上他的唇,勾起他的手,轻声说我喜欢你。 沉砚铎愣了一下突然止住她往前凑的身体:抱歉,我不喜欢你。 就这样他的初恋连初吻都没亲上就以一巴掌为句号结束了。 之后也陆陆续续有几个女生追求他,基本上都以同样的结局收场。他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干脆不理人,女同学骂他是渣男,以后不配当人民警察。 沉砚铎照单全收,或许他真的是渣男吧,所谓欺骗小女生感情,追到手了又不珍惜…… 有一次小长假,沉砚铎和剩下两个没抢到回家车票的舍友在学校留宿。晚上其中一个舍友神秘兮兮的溜回来,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坐下拉过凳子,摇了摇沉砚铎和另一个舍友的床铺:哎哎过来看,好东西! 什么东西? 沉砚铎合上书抬眼看,另一个舍友也下床问。抱着电脑的舍友挤眉弄眼的,说着哎呀你懂的,就是那种视频啦…… 周宇你这是传播淫秽色情啊。小心我找班长举报你。 刘齐明你敢!咳咳…咱们也是男人啊……这不还没毕业呢。 两个舍友乐乐呵呵的闹腾着,打开电脑屏幕闪了两下,跳出正在加载的视频画面,拉着沉砚铎挤在电脑前。 加载完成,电脑上显示出一对赤裸的男女。女人仰躺在酒店大床上,乳房随着男人的撞击晃出白花花的波浪。 她指甲涂得鲜红,抓着男人后背发出猫叫似的呻吟:啊……再快一点…… 我去……你看这胸,这屁股。 哎呀用不着你说! 周宇说着拿手肘撞了一下刘齐明,刘齐明又用小腿踹了一下周宇。 两个人一直一来二去的不时发出一阵感叹,视频已经过半了。 沉砚铎心不在焉的坐在凳子上,镜头正对着女人的脸拍特写,她做着扭曲的表情一直说好爽。 屏幕里的男人喘着粗气趴在她身上射出一滩白液,全糊在女人精致纤细的小腹上。 沉砚铎觉得无趣,默默站起来打算上床,周宇拉住他:哎哎别走啊……咋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没意思,跟高中生似的还这么激动。 装什么啊沉砚铎,你是不是阳痿硬不起来! 沉砚铎没理他,自己上了床又拿起刚刚没看完的书,下面的两个舍友切了一声,继续投入到视频画面里。 接着看这个!周明宇突然压低声音,楼下宿舍从外网下载的,绝对刺激! 画面先是黑了几秒,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女人被铁链绑在墙面上,带着眼罩,嘴里还塞着口球。 穿着整洁西装的男人用鞭子抽她大腿,每打一下,乳夹坠着的银铃随挣扎和女人的呜咽叮当作响。 靠,这啥玩意?周明宇往后缩了缩,怎么光打不操啊? 镜头一转男人拿着烟头按上女人小腹,火光熄灭时滋啦冒烟,女人脚趾因为疼痛痉挛着蜷起,泪水混着唾液在下巴汇聚成晶亮又粘稠的水滴。 在上铺的沉砚铎听着女人的哭喊声,不知为何感到些许焦躁,书慢慢的看不进去了。眼神瞟向电脑显示的画面。 影片里的女人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男人摘下女人的口球揪住她头发往自己胯下按,女人伸出舌头讨好般的亲吻着男人的性器。 紧接着被甩了一巴掌后继续跪着舔舐男人皮鞋,镜头给到女人被铁链磨出的血痕,男人抬脚又碾上女人的脸。 视频里的人说着英文脏话,字幕显示着主人母狗之类的。 关了吧,瘆得慌。 就是,都不插有什么看头...... 两个舍友骂骂咧咧操纵鼠标关掉视频。 难怪咱们扫黄呢……对,对…… 沉砚铎收回视线,感到喉咙有些发干,想起身拿矿泉水瓶,却突然注意到自己腿间的那根已经硬了。 那天之后他知道原来自己不是渣男,只是变态。 对待女生的那股燥热也不是爱情,只是想狠狠掐着对方的脖子,看鼻涕眼泪横流在脸上的丑陋模样。 他突然想恶劣一点 车载空调喷出的冷风裹着淡淡的机油味,仪表盘上显示的数字随着时间流逝跳成16:41。 沉砚铎扯松领带坐进驾驶座,皮革座椅发出沉闷的挤压声。 下午苏晓穗离开后,他便出来继续办电所那桩案子。 局长,我还在市北,先不回局里了。 知道了。听筒里那人顿了顿:小沉你多坐坐班也行,不用总抢外勤。 没事的,那我先挂了。 沉砚铎后仰着将颈椎卡进头枕凹槽,食指关节抵住眉骨用力按压。 两年前他在重案中队负责追捕逃犯,正好抓住个某大型诈骗团伙的一号人物,接着顺藤摸瓜帮周边省份端了几个诈骗窝点。 当时局里算是他师父的前任刑警队长也参与了抓捕行动,过程中受了重伤,最后好在是活了下来,被安排了提前退休。 而沉砚铎立了功,又是首都公安大学毕业,和前队长关系也好……再加上父母的职位。不到30岁就被提上刑警队队长,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其实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说出去当然有面子好听,但也意味着未来估计十多年都再升不上去了。 不忙的时候沉砚铎就总是帮着局里干点基层的活,比如出外勤做调查什么的,当然也是他家里教的所谓人情世故。 手机震了两下。蓝光漫过他低垂眼睑下的睫毛,解锁界面跳出微信界面。 他划开消息列表,是同事发来的工作信息。 沉砚铎指腹在屏幕上悬了半秒,思考着怎么回复时眼神扫过底部备注着徐警官的消息栏,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周前。 [徐警官:沉哥,今天晚上有空吗?前两天您来我们所里,我有两份卷宗忘给了。] 那晚餐厅包间内暖黄吊灯下,徐警官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有些害羞的捏着酒杯。 沉哥…其实除了卷宗的事,还有就是…… 沉砚铎大概能察觉出她想说什么。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再没有过男女之情,他自己对此也是避之不及。 刚到局子里时还有一些女警员热情的老找他说话,但全被沉砚铎慢慢冷淡疏远,渐渐的就没什么人再上赶着贴过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沉哥你工作的时候特别可靠。你看我…… 徐警官有些害羞的捋了一下头发,刚想继续说就被沉砚铎拒绝的话打断了。 我现在没心思,不好意思。我去结账,今晚先到这吧。 徐警官涨红着脸攥紧餐具,精心准备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咱俩真的不能试试吗。我真的…… 沉砚铎清楚自己不想谈恋爱,对方拖泥带水的试探让他有些烦躁。 类似的感觉在警校时也经历过——那种黏腻的,甩不掉的,令人作呕的期待。 徐敏。他第一次完整叫出这个名字,我喜欢听人哭。 你想跟我发生关系吗。我可能会打人,会骂人你还想吗。 …… 你刚刚说的是那个这是…是SM的意思吗?……我真没想到沉哥你会玩这个… 没事的沉哥,有点特殊癖好也能理解,释放压力什么的对吧。情趣方面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试试……我可以学… 沉砚铎皱着眉头,手指敲着桌面。 怎么好像是自己被对方施舍一样,什么时候轮到要别人来包容来理解自己了? 不是情趣。 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要你完全服从,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到时候就算你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在乎你的想法——还想试试吗? 她流露出一丝震惊和不敢相信的神情,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学不会,我也没心思教你。 徐警官没想到看起来永远温柔平和的沉砚铎口中会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似乎一直以来存在在徐警官幻想中完美的沉砚铎形象崩塌了。 最后徐警官红着脸拽着包冲出了门。 ——嗡嗡 手机又震动两下,将沉砚铎的思绪拉回现在。 沉砚铎利索的回完工作信息,点开联系人,视线停留在苏晓穗的对话框上。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在发抖的笨拙轮廓,比之前所有接触过的女性都更接近他想要的玩具。 他突然想恶劣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有种不想错过的感觉。 哪怕连哄带骗,哪怕假装,他只想把这小狗抓在身边,想看她摇着尾巴哭着喊他主人。 沉砚铎主动向苏晓穗发了条消息。 但她还是好想和他说话 苏晓穗从警局窜出来惊魂未定的到家,缓了好一会还是没敢给沉砚铎发道歉的消息。 她有些焦虑的将手机放在卧室,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仿佛还能感受到沉砚铎拢住她手腕的体温,但是这股暧昧的幻想又在她想到撒在桌子上的那滩水时结束。 她心情有些郁闷,觉得或许她就是不擅长跟人类交流,每次不是搞砸就是搞得更砸。 卧室突然传来电话铃声,苏晓穗连忙擦了擦脸跑过去——名字显示着妈妈。 喂,妈...... 死丫头现在才接! 尖利的女声从另一边传来。 把剩下的钱给我转回来。别跟我说我给你的三千刚开学就花完了! 苏晓穗嘴巴顿住:学校要交教材费…而且我吃饭也要钱…… 你以为就你要花钱吗!你弟下礼拜开学要买新书包,你爹昨天喝多了又把电视机砸了! 母亲躁怒的声音细听有一丝哽咽:早知道不让你去市里了…赶紧嫁了人卖了现在还能有几万块。 我…我明天就去找兼职的地方…… 苏晓穗也有些着急,睫毛已经微微湿润。 你明天找了就能立刻发钱吗?难道你以为我过得容易吗,我帮你联系租房又送你去车站……没一个人想着我…… 母亲的咒骂已经完全演变成抽泣,最后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电话已经挂断了。 苏晓穗蹲在床边,把脸埋进膝盖。她妈妈就喜欢把气撒到她身上,但她也没办法去恨去怪妈妈,每次都选择默默承受。 苏晓穗突然想起林老师说的有事情就找她,泪眼模糊着点开微信林书的对话框。 [苏晓穗:林老师,您之前说有事就找您。我打算找个兼职,您有什么建议吗?] 隔了没一会,林书的回复很快就来了。 [林书:是经济条件不好吗?] [林书:要是想挣点外快,你可以找那种便利店奶茶店什么的,或者学校旁边的麦当劳也行。但注意别影响课程。] 苏晓穗看着林书发来的消息,第一次有了被倾听的感觉。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林书:但是你要知道,在校外打工出事我们学校这边是不负责的。] 苏晓穗被温暖的心突然好像又被浇了一盆冷水,她觉得自己与林书的距离感一下子拉远了。 也对,毕竟还是老师和学生,关系就是公事公办。她自己怎么刚认识没两天就擅自将对方当做知心人。 苏晓穗忍着泪水按下返回键,突然注意到沉砚铎的头像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红点。 [沉砚铎:今天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不会怪你。] 苏晓穗内心的委屈和难过突然爆发出来,泪水啪嗒啪嗒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慌忙用袖口去擦,越擦越花的水渍却好像晕开了最后那个句号,她放声哭出来将手机屏幕抵在发红的鼻尖上。 她想起和沉砚铎这两天的见面,不管她是出糗还是冒失出错,沉砚铎的回应永远都是没事两个字。 原来真的会有人能包容她的错误和缺点,真的会有人特地来安慰她。 苏晓穗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沉砚铎发来的那行字。消息时间是半小时前,她竟到现在才看见。 无所谓是客套话还是虚情假意,苏晓穗突然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就只是虚无缥缈的安慰,苏晓穗也想多感受一下。 :沉警官,我最近打算兼zhi…… 光标在对话框里闪烁,她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她想起刚刚林书的回应,苏晓穗害怕又是同样的结局。万一沉砚铎说他们只是公务,万一沉砚铎嫌她太自来熟。 她觉得或许自己不该再回复了,她太害怕又是一段她一厢情愿失败的社交。 但她还是好想和他说话。 …… [苏晓穗:真的谢谢你,沉警官。] 男友送饭不许放在门卫室 忘记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苏晓穗想,应该是哭累了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闭了眼。 手机在枕头下发出闷响时,她还蜷缩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迷迷糊糊摸出手机,眯着眼看清消息提示的瞬间让她一下子攥紧了被角。 [沉砚铎:吃早饭了吗?] 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苏晓穗盯着对话框里短短五个字,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没落下。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才想起来昨天光忙着哭了连晚饭都没吃,此刻她的胃正火烧火燎地好像哭诉要饿死了。 [苏晓穗:还没……] 消息刚发出去就后悔了,但还没来得及尴尬纠结,沉砚铎的回复很快就来了。 [沉砚铎:我多买了份早饭,待会放到你们学校门卫室。] [沉砚铎:你上课时拿一下就好。] 苏晓穗盯着屏幕呆了两秒,胡乱套上卫衣穿上鞋子就往学校跑,鞋带拖在地上像两条灰扑扑的尾巴。 她几乎是冲进科工大校门的,门卫大叔听见喘气声抬了一下头。 看见是个女学生便慢悠悠的叼着烟蒂冲储物架努了努嘴,几个不同材质大小的袋子安静躺在上面。 你自己按袋子上的名字找。都说过好几遍了让你们那些个小男友来送饭的时候不许放在门卫室。我这哪有那么多地方,光放饭了。 门卫大叔继续低着头看手机,顺便抱怨了两句。苏晓穗刚想解释不是,目光却被架子上的一个牛皮纸袋吸引了。 袋子上贴着个纸条,上面用工整又锋利的笔画写着沉砚铎三个字。 袋子还是温的。 她坐在教室后面咬第一口油条时,金黄的碎屑簌簌掉在膝盖上。 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对着咬出月牙印的油条拍了张照,发送键按下去时手指头都是麻的。 [苏晓穗:很好吃,谢谢沉警官!] 晨风卷着豆浆的甜香扑在脸上,她转头看向窗外,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好暖和。 下午没课,苏晓穗正沿着马路牙子慢吞吞地走。 两小时前收到妈妈发来的讨钱信息,她给自己只留了五百块,将剩下的钱全都转给了妈妈。 今天早上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已经被阴云覆盖,苏晓穗正满脑子思考着该去哪里打工兼职。 等她回过神时,突然发现已经走到市公安局附近了。 市公安局离学校不算很远,地铁两个站的距离,但她居然不知不觉已经走这么久了吗……还偏偏走到这里。 她低着头叹了口气,正要缩回迈过斑马线的脚,转身时瞥见对面便利店玻璃窗上贴着红底黄字的招聘启事。 塑料纸边角被晒得翘起来,在风里哗啦啦响。 苏晓穗手指无意识揪住衣角揉搓两下,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小跑着穿过马路。 招…招聘学生兼职? 她扒着玻璃门探进半个脑袋,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收银台后正在理货的人影直起腰,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是个似乎比较年轻的女性。 招!招!看见站在门口的苏晓穗后,粗略打量了一番:是学生吧?时薪三十,每天四小时,日结——要试试吗? 苏晓穗被激动的嗓音吓得后退半步,叮铃哐啷的响动里,她红着脸点头:我…我想应聘。 行,但我这主要是晚班。你要是学生可以等下课了再来,就是不知道这作息你受不受得了。 我…我可以的。 苏晓穗连忙点头,甚至点的有点急了后脑勺差点撞上门框上。 老板哈哈的笑出了声,走近拍了拍苏晓穗的肩膀:明天开始上班行吗?咱们店离公安局近,经常有警官来买夜宵,你夜里回去也安全…… 只有我一个人干这么多活要累死了,现在的人呐都去商场或者学校里面的店兼职了,也都不愿意干收银什么的…… 哦对了还有,那公安局里有一个长得特别帅的警察,偶尔来咱这买烟…… 老板看着是很健谈很话多的类型,苏晓穗一直点着头附和,老板拉着她填了个单子就开始介绍店里的货架和注意事项什么的。 该说的都说完已经是傍晚了,苏晓穗出了便利店看着一条马路之隔不远处的公安局,她摸出来手机点开和沉砚铎的对话框。 屏幕光映出她咬得发白的下唇,对话框里的文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留下光标在空白处一闪一闪。 [沉警官,我在你单位旁边的便利...]拇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要是被知道故意在他附近打工,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不要脸? 苏晓穗愁眉苦脸的纠结着,抬头正撞见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说笑着走进公安局。 其中高个子的背影很像沉砚铎,她踮着脚看了两秒,直到对方消失在旋转门后。 她又低下头看着对话框,却突然发现沉砚铎的名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她突然一下脸就红了。 [沉砚铎:要降温了,注意保暖。] 她盯着这八个字看了很久,直到眼眶发酸才用袖口揉了揉眼睛缓过神。 最后她还是回复了一个好的就退出微信,把手机塞进裤兜最深处。 我不会觉得你麻烦的 苏晓穗兼职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这里临近大商场,顾客不算很多,基本都是一些附近单位或者小区的人来买东西。 她没事干的时候最喜欢盯着对面公安局的大门发呆。 每次看到眼熟的轮廓都会心脏漏跳一拍,又在认清不是沉砚铎后悄悄松口气,同时也伴随着一点失望。 这几天里苏晓穗每天都有和沉砚铎互发信息,基本上就是沉砚铎单方面说些降温注意保暖记得吃早饭晚饭的话。 苏晓穗的回复删删减减来来回回最后都是一句干巴巴的谢谢你沉警官…或者沉警官谢谢你。 每次发送完又懊恼地绕着头发胡思乱想——这样会不会太冷淡?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敷衍?但是多说话又会不会很烦人? 除了一些简单的问候之外,沉砚铎每天也都会给苏晓穗送早餐,理由都是轻描淡写的多买了一份或者自己吃不下了。 ……真有这么多巧合吗。 苏晓穗想起之前上学时看男同学追女生都是这样,隔三差五送个豆浆煎饼果子之类的。 苏晓穗也不傻的,她感到沉砚铎或许对她不一般,但她总是会想真的会有人特地买早餐送给她吗,会有人喜欢她吗……沉砚铎会喜欢她吗? 或许他只是可怜我? 这个念头对苏晓穗来说像根鱼刺卡在喉咙,咽下去会痛,吐出来更痛。 货架上的荧光灯管在苏晓穗头顶嗡嗡作响,店门被推开时苏晓穗正在货架后面理货。 听到有人来了她连忙低着头站起来小跑到柜台后面。 脚步声也停在收银台前,男人屈指敲了敲玻璃柜:拿包烟。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晓穗猛的一抬头,手忙脚乱扒住货架才站稳。 两个人对上视线,沉砚铎单手撑着台面,警服外套搭在臂弯,喉结旁那颗痣被便利店的暖光镀成琥珀色。 沉…沉警官...... 她舌头打了结,慌忙蹲下去翻找烟柜。 指尖碰到烟盒时听见头顶传来声音:什么时候来的? 前…前几天。苏晓穗把烟递过去时有些手抖,扫码枪的红光在条形码上乱晃。 怎么也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不敢……不是!我… 苏晓穗手忙脚乱的扫过沉砚铎的微信付款码,嘴上也语无伦次的下意识道歉,又连忙改口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点下班? 十…十点半。 玻璃门又被推开,夜风卷着沉砚铎的声音扑进耳朵:我送你。 苏晓穗还攥着扫码枪的手骤然收紧,沉砚铎淡笑了一下走出了店门。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她看着沉砚铎撕开烟盒的动作,银箔纸在他虎口处折出细棱,内心泛起一股热浪。 …… 指针爬到十点二十五分时,她隔着玻璃看见沉砚铎靠在路灯杆上抽烟。 火星明灭间照亮他半张脸,烟雾从薄唇间溢出时被风吹散成纱。 苏晓穗将最后一袋方便面放进货架,又确认了一遍收银台,推开店门的瞬间冷风灌进领口,她缩着脖子小跑过去。 沉、沉警官......她揪着帆布包带往男人身边小步挪,其实不用等我的...... 沉砚铎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顶部的沙盘里,火星溅起的瞬间照亮他腕骨凸起的弧度:没事,我经常值夜班。走吧。 苏晓穗连忙小步跟上,她看着沉砚铎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突然靠近。 送你到小区? 太...太远了!我还是自己回…… 那就送到地铁口。 夜风吹起她黏在后颈的碎发,她闻到沉砚铎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混着洗衣液的清香味。 她鼓起勇气偷瞄他侧脸,却正撞上他垂下的视线。 苏晓穗脑子一热主动开了口:原来,沉…沉警官你抽烟啊… 啊,不好意思。沉砚铎抬手拍了拍衣服。 偶尔抽,你闻不了烟味吗。 不…不,没没有!我就问问… 一阵沉默。 苏晓穗实在后悔刚刚怎么没过脑子就问出来了,她老是这样自以为和对方关系很熟,然后紧接着自己又把关系搞砸。 她红着脸头越来越低,看着沉砚铎的后脚跟和地缝往前走。 所以,怎么不告诉我在这打工的事? 苏晓穗被突然问得踉跄了一下,沉砚铎伸手虚扶在她腰侧,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怕您觉得我...添麻烦。 苏晓穗感到沉砚铎扶在腰侧的手力度稍重了些:以后有事告诉我。我不会觉得你麻烦的。 地铁口昏黄的灯光漫过来,她感觉自己心跳震得快要跳出来。 沉砚铎站在闸机外,看着她刷学生卡的背影突然开口:以后都这个点? 嗯…嗯。她转身时刘海被外套蹭得翘起一撮。 明天见。 …… 老旧的铁门发出刺耳声响,楼道感应灯依然是滋啦两下才亮起来。 苏晓穗摸出钥匙时发现手心全是汗,金属碰撞声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清晰。 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又突然弹起来摸手机。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她回复完沉砚铎送早饭的消息,她点开对方朋友圈——只有一条三年前转发的防诈骗宣传链接。 他毕竟是警察啊……她与沉砚铎的关系算是更近一步了吗? 浴室花洒伴随着呲呲声挤出来一些水滴,苏晓穗踮脚拧了五分钟开关,最后只有冰凉的水柱砸在瓷砖上。 热水器坏了。 九月的冷水激得她胸口发疼,胡乱冲了两下就赶紧关掉花洒缩着身子发抖。 手机显示23:47,她盯着通讯录里妈妈的号码看了很久,最后只是把湿毛巾挂在有些发霉的墙角关掉了手机。 镜面蒙着水雾,苏晓穗伸手抹开一片。 暖黄灯光下腰间的赘肉堆出淡淡的褶子,她突然想起沉砚铎扶她时隔着衣服的热度。 要是沉警官的话......手指无意识掐住乳肉,会不会觉得丑? 要是沉警官的话……是不是连这样的自己也能接受? 水管突然发出咕咚怪响,她吓得扯过浴巾裹住自己,潮湿的霉味钻进鼻孔。 苏晓穗心情低落的回到床上,她蜷缩在床垫边缘,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听着窗外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村里见过一条可怜兮兮的小土狗,只能夹着尾巴挨家挨户吃剩饭。 她家人是不喜欢狗的,所以她没法养,那只小土狗没人要,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 现在苏晓穗觉得自己和那只小狗很像。 沉警官……不知道会不会要那只小狗? 3.23【改了书名+两张图】 对不起没写文的时候在摸鱼 出警时禁止触摸→小土狗被警官先生捡到后 ~图画如果和老婆们脑补的不一样可以忽略,按你脑补的来 想来我家吗 手机上显示的数字到了9月29号,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小半个月。 房子里热水器彻底罢工了,偶尔还会被水管漏水的滴答声吵醒,灯泡也时不时滋啦滋啦的。说是会叫人来修,但一直没动静。 苏晓穗每天三点一线的从家到学校到便利店,早上沉砚铎偶尔会给她送早饭,晚上再送她到地铁站。 现在苏晓穗正攥着沉砚铎送的早餐袋坐在后排啃包子——豆沙馅的。苏晓穗觉得太甜腻,下意识想着问沉砚铎明天可不可以换个口味。 手机在兜里震动两下,微信群聊多了条消息,是班群里林书发了十一放假通知。 [林书:十一离校回家的同学需要填接龙表哈。] 列表里迅速刷过一串李XX回家、王XX回家,苏晓穗盯着屏幕上家这个字,想起的却是出租屋墙角发霉的斑点。 [妈...]她蜷在教室后排打下这个字,又慌忙删掉。 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几分钟,最后只修改成:[妈,十一放假,我有点想回家。] 发送键按下去,听到周围同学嬉笑着讨论高铁票的声音。 苏晓穗把脸贴向冰凉的课桌,也暗暗期待着回家的事。她想的并不是家人,只是想回到代表归属感的那个家。 …… 已经到了打工的时间,手机还安静的像块石头,发给妈妈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苏晓穗攥着扫码枪的手抖了抖,可能马上要放假了,客人比平常多了很多。 她机械地重复着一共二十五块八需要塑料袋吗,眼睛却总往围裙兜里的手机瞥。 忙过了一阵,苏晓穗盯着通讯录里妈妈的号码,指甲在掉漆的手机壳上来回刮蹭。 便利店玻璃门映出她微缩的影子,听筒里的忙音响到第七声才被接起。 妈,学校马上要放假了,我想回...... 回来干啥? 苏晓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就…就是想回家… 回来车票不要钱啊?车轱辘话要说多少遍? 苏晓穗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张嘴。 你爱回回吧,回来了家里也没空管你。 好像听到模模糊糊的有人喊妈妈,似乎是弟弟的声音,听筒那头哎了声就挂了电话。 眼里很快蓄出眼泪,她死死咬住下唇。电话挂断的忙音好像把她对家最后那点期待剁得粉碎。 ——咚! 便利店后门传来一声巨响,是苏晓穗推着小推车理货时不小心撞到了货架。 在此之前她还拿错放错了好几次货,老板发现提醒后苏晓穗连忙道着歉收拾回来。 老板擦货架的手顿了顿,看见女孩后颈碎发被汗黏成缕,正随着低头拣货的动作轻轻摇晃。 小苏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和男朋友吵架啦? 苏晓穗猛的抬头,手里攥着印着便利店标志的围裙摇头:啊?不…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哎呀我知道,是公安局那个帅警察吧? 苏晓穗又把头低下,没说话。 自从你来了那警察就隔三差五来买烟,之前可是隔好一阵才来一趟。 可…可能人家就是来买东西的吧…… 哎呀得了吧,这么几天他能抽那么多烟?不早就抽死了。 苏晓穗被逗的也轻笑了一声,老板看着苏晓穗心情好了一些,拍了拍她的背。 小苏啊,要不你先回吧。老板接过苏晓穗手里的包装袋,今天看你状态不对,脸白得跟纸似的。 …… 公交站牌后的长椅硌得尾椎生疼,苏晓穗抱着帆布包蜷缩在角落。 便利店老板递来的矿泉水瓶外壁凝着水珠,在手里滑溜溜的,她和老板道谢后就离开了店。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她看着马路对面手挽手的情侣钻进出租车,抱着儿童书包的母亲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她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被妈妈喊去冒雨给弟弟送伞,回了家却发现自己的饭菜被爸爸下酒吃了。 苏晓穗只是心情低落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微信里妈妈那一栏是刚刚挂断的通话,她移开视线第一眼看到的是置顶栏的沉砚铎。 屏幕因长时间停留突然自动锁屏,黑漆漆的倒影里映出她泛红的鼻尖。 解锁时手指抖得厉害,不知不觉点开沉砚铎的聊天框。 [苏晓穗:沉警官,你下班了吗?] [沉砚铎:还没有,怎么了。] 苏晓穗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消息发出去,沉砚铎的回复就已经来了。 苏晓穗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他的回复像根刺扎进眼里。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立场打扰对方——沉警官可能只是好心关照,自己却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她盯着对话框里自己孤零零的消息,仿佛看见沉砚铎皱眉的样子。 她正想干脆回一句没事,再灰溜溜的回到出租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沉砚铎三个字在掌心发烫。 他打来了电话。 喂? 苏晓穗感觉鼻腔猛地发酸。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生怕漏出半点呜咽。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沉砚铎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格外低沉:有事吗? 苏晓穗张了张嘴,喉咙像塞着团浸水的棉花。 汽车呼啸而过的车轮声里,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 沉砚铎的声音似乎撬开了她拼命压制的委屈,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我妈妈不要我回家......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热水器还坏了...水管每天漏水...我、我...... 广告牌的光晕在泪眼里碎成光斑,她断断续续说着漏水的热水器家里的事情和发霉的墙角。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只反复呢喃着对不起三个字。 苏晓穗破碎的抽泣混着沉砚铎平稳的呼吸,她慌乱地擦着鼻涕,心想沉警官肯定嫌她烦了。 就像初中时同桌被她问了三遍数学题后摔笔走人,就像高中班长被她弄脏校服后皱眉说算了。 她早该习惯的,这世上没人会爱这样的苏晓穗。 你想来我家吗。 苏晓穗的抽泣戛然而止,鼻涕泡滑稽地挂在鼻尖。 她慌忙用袖子抹脸,手指攥紧衣角把布料拧成麻花。 远处店面的光牌在泪眼里晕成光团,她听见自己发抖的尾音。 ……想。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又像是流浪狗蹭着好心人的裤脚。 你要看吗 玄关灯亮起,苏晓穗低着头瞥见自己帆布鞋边沿沾着的泥点,她慌忙把脚往后缩,鞋跟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苏晓穗手指紧紧攥着衣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跟着沉砚铎回了家。 沉砚铎随手将钥匙放在玄关柜上,弯腰打开鞋柜,后颈凸起的骨节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不好意思,没有女士拖鞋,你穿这双吧。 沉砚铎两根手指拎着一双灰色棉拖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背,苏晓穗惊的肩膀一颤,连忙蹲下接过换上。 沉砚铎转身走向客厅,她这才敢抬眼看了一圈房间——标准的市区两室一厅。 客厅飘着若有若无的木香,比她出租屋的味道好闻很多。沙发扶手搭着一件有点皱的外套,中间的茶几上摆着半杯凉水,电视遥控器下面还压着半包烟。 那边是卧室,旁边是厕所。沉砚铎边说边解开袖扣往厨房走,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扯出几道褶皱。 玻璃杯搁在桌子上的脆响惊得苏晓穗抬头。 沉砚铎倚着冰箱门似笑非笑地看她:要喝水吗? 不…不用麻烦...... 苏晓穗慌忙摆手,沉砚铎已经端着玻璃杯走过来。杯壁的水珠滑进她掌心,指尖相触时带起细微的电流。 苏晓穗低着头接过杯子小口啜饮:谢谢…… 没事。沉砚铎说着推开卧室的门,利索地从衣柜里拿了另一套枕头被子放在沙发上:另一个卧室被我用来放杂物了。待会我睡沙发,你睡我卧室。 苏晓穗猛地转身:不…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没事,床单昨天刚换过。 沉砚铎背对着她整理沙发上的被褥,苏晓穗正看着出神,换洗衣服。他突然转身递来迭好的条纹睡衣,苏晓穗接的时候他食指关节无意间蹭过她手背,新的。 谢…谢谢沉警官。 沉砚铎收回手的动作却慢得像是刻意。 主卧床单是冷调的深灰色,窗帘没拉严实,外面的街灯在被子上照出细长的光带。 苏晓穗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她伸手摸了摸被子表面,凉丝丝的触感却让她感到温暖。 被褥将人轻柔地包裹起来,她侧身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枕套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茶叶清香,像被沉砚铎的气息整个裹住。意识到这是沉砚铎每天枕着的位置,小腿无意识夹紧了被子。 月光从窗帘缝照进来,她翻了个身将脸埋的更深,贪婪地呼吸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是她十九年来第一次在别人的床上睡着,却比在漏水的出租屋睡得还沉。 ——咔哒 阳台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音。 沉砚铎斜倚着栏杆,火星明灭间想起下午在公安局大厅看见的苏晓穗——抱着帆布包坐在椅子上,白炽灯照出的影子好像在微微颤抖。当他伸手要拉她起来时,女孩红着眼眶抬头望过来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烟灰簌簌落在地板上,他无意识的摩挲着刚刚擦过苏晓穗手背的食指,某些蛰伏在血液里的东西突然开始骚动。 烟还剩半截,却已经被沉砚铎碾灭在窗台。 ——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眼皮上时,苏晓穗微微睁眼,但还蜷缩在被子里不愿动弹。她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过了。 直到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她手忙脚乱扒开糊在脸上的头发,连忙从床上弹起来。 我忘把衣服拿出来了。沉砚铎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苏晓穗低头看见自己大敞着的睡衣领口,慌得把被子拉到下巴:您、您进来吧……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苏晓穗看着沉砚铎径直走向衣柜,他现在的头发比平常见面时要乱一些。 沉砚铎拿出衬衫搭在胳膊上,苏晓穗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 ……你要看吗? 苏晓穗愣了一会才知道沉砚铎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子窜上红色,连忙转过头:啊!我…我我我不看! 苏晓穗死死攥着被角,余光却情不自禁的瞥见他抬手脱掉睡衣时绷紧的背肌,脊椎沟壑没入松垮的睡裤边缘。她喉咙发紧,慌忙把头低下去。 皮带扣碰撞的金属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听见布料摩擦声停止,苏晓穗才敢抬头。沉砚铎正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系着袖扣,镜子映出她涨红的脸。 早饭在桌子上。 沉砚铎转身时看到了红的像个苹果的苏晓穗,但没什么多余表情,语气依旧平稳:给你留了一把钥匙,我走了。 …… 冷水扑在发烫的脸颊上,苏晓穗已经起床洗漱。她盯着水龙头边上孤零零的剃须刀,上面还有刚刚清洗过残留的水滴,满脑子都是刚刚瞥见沉砚铎赤裸的背肌,一下子羞红了脸。 餐桌上摆着还冒热气的米粥和炒蛋,她小口小口吞咽着温热的粥,这是他亲手做的,不像是之前送的买来的早饭…… 吃完饭后苏晓穗利索的刷了碗筷。电子钟滴滴的走着,苏晓穗坐在沙发角落无聊的刷着学生兼职群消息。 看了一下手机顶端显示的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沉砚铎:午饭要我帮你点外卖吗?] 突然弹出一条消息,苏晓穗连忙坐正,指甲打字时屏幕磕出细响。 [苏晓穗:没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对话框安静了五分钟,又跳出一行新消息。 [沉砚铎:你自己找点事干,晚上困了睡就好。我值夜班估计回去很晚。] 苏晓穗看着消息内心突然有股没由来的失落,只回了个规规矩矩的嗯嗯。 太阳慢慢西沉,苏晓穗蜷在沙发上,眼皮有点打架。她坐直身子,把靠垫一个个拍打松软,摆成原先整整齐齐的模样。 就这样无所事事了一天,困意已经上来了。 苏晓穗躺在床上不知酝酿了多久,明明已经很困了却还是睡不着。 过了一会隔着门板传来模糊的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客厅传来窸窣响动,紧接着传来一身疲惫的叹息,沉甸甸砸在黑暗里。 她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明天她一定要找点事干,她迷迷糊糊地想,想帮沉砚铎做点事。 你觉得你算听话的狗吗 苏晓穗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被子把她焐得暖烘烘的,已经日上三竿了苏晓穗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这两天苏晓穗睡得越来越沉,出租屋硌人的弹簧床垫忽然变得像上辈子的事。 她趿拉着拖鞋挪到客厅,房子里已经只剩下苏晓穗一个人。餐桌上白瓷碗还冒着热气,金黄的煎蛋铺在粥面上。 她小口咬着焦脆的蛋边,粥的热气熏得鼻尖泛红,喉咙突然哽的咽不下去。沉砚铎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胸口闷得慌。 总不能天天白吃白住,可她除了扫地擦桌什么都不会。沉砚铎平时工作忙,虽然家里很整洁,但肯定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不管了,就帮忙干点家务吧!苏晓穗这么想着鼓起勇气掏出手机给沉砚铎发了消息。 [苏晓穗:沉警官,我想帮您收拾下屋子可以吗?] 虽然下定决心发了消息,但指尖依然在撤回键上方悬了半天。沉警官会不会觉得她多事?会不会嫌她碰坏东西?毕竟家还是很私人的…… [沉砚铎:麻烦你了,脏衣服在浴室塑料筐里。] 沉砚铎的回复很快来了,他并没有客气,却反而让苏晓穗安心不少。 苏晓穗半蹲在浴室瓷砖上,塑料筐里的衣服只有零星几件,她一件一件的展开拿出来放进洗衣机里。但动作却很慢,还会在面前停留一下,或许是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多感受一下沉砚铎的味道。 思绪被洗衣机抽水的声音打断,回过神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变态了,苏晓穗立刻羞红了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黑色布料从筐底露出一角,这是最后一件了。 苏晓穗怀着大功告成的想法展开才发现……这是一条男士平角裤。 苏晓穗手足无措的双手举着这条内裤,仿佛是什么定时炸弹,站起来转了两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她知道内裤这种贴身衣物应该拿出来单独洗,但自己真的有资格洗沉砚铎的贴身衣物吗? 洗衣机已经开始转动,苏晓穗还拿着那条内裤呆站着,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滑稽,仿佛做出了赴死的决心拧开了水龙头。 水流开到最大也冲不散布料贴在掌心的触感,泡沫从指缝溢出来时,她情不自禁的想双手正接触着包裹过沉砚铎最私密地方的布料。 不能想…不能想! 搓洗动作越来越急,大腿根不知何时渗出黏腻的汗。水珠溅到睫毛上也不敢擦,生怕一停手就会幻想这内裤在沉砚铎身上的样子。 当把洗干净的内裤晾上衣架时,她才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蜷缩着蹲下来,把通红的脸埋进膝盖——刚才洗的时候,她竟然有几秒感觉这是沉砚铎胯下鼓胀的那团她没见过也不敢看的东西。 一下午很快过去,苏晓穗的心情却还是很忐忑。 她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界了,以及她心中的那股燥热到底是什么,她想要更近一步吗?她害怕被拒绝,她总是找不到自己的任何优点,或许她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已经被水泡的微微发皱的指尖,这么脏的手碰了沉警官那么隐私的东西,他知道了肯定会恶心吧? 沉警官给她住处关照她是好心,但自己居然对着沉警官的内裤东想西想。 —— 夜色已经漫进房子里,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苏晓穗手一抖把拖把摔在地上——她刚刚本来在拖地。现在连忙慌慌张张缩到沙发角落,膝盖并得太紧把睡衣布料绷出褶皱。 沉砚铎推开门进来,看着家里确实干净了不少。 今天家里谢谢你了。 苏晓穗僵硬的低头坐着,哑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沉砚铎换上拖鞋走到客厅,看着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苏晓穗,眼神里似乎升起一丝玩味。他走近坐到苏晓穗旁边,苏晓穗被惊得颤了一下,但依然没敢抬头。 怎么了? ……我…苏晓穗支支吾吾着,眼睛已经憋出一点泪花,抬起手指着挂在阳台晾衣架上的平角裤,我把你的……内…我把你的裤子洗了,对不起。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沉砚铎视线在她红着的双眼上多停了几秒,才顺着苏晓穗指的方向看,衣架上那条黑色布料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晃。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噢…那是新的,可能是我拆开之后不小心夹在衣服里了。 新的? 苏晓穗猛地抬头,撞进他平静的视线又慌忙垂下。 新的。那意味着没有穿过,是干净的,没有接触过他的身体,也没有包裹过他最隐私的那个部位。 所以那些幻想里的气味触感都是自作多情?羞耻感混着一丝没由来的失落涌上来。 噢噢噢……!没、没事!苏晓穗弹簧似的蹦起来,努力装着很亢奋的样子缓解尴尬。沉警官我给你倒点水喝吧!转身太急左脚绊了右脚,还踉跄了一下。 沉砚铎看着苏晓穗这幅红着脸局促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出了点什么,但依然是那副没有波动的语气和表情:嗯,杯子在茶几左边抽屉里。 苏晓穗手忙脚乱的拉开抽屉,拿出杯子时瞥到抽屉里的一道反光。 玻璃杯旁躺着一条皮质项圈,暗红色皮革边缘磨得发亮,搭扣处还坠着个小银牌。她歪头眨了眨眼,这东西和沉砚铎整洁的客厅格格不入。 沉砚铎察觉到苏晓穗的停顿,他交迭起双腿轻咳了一声。 那是给不听话的狗准备的。 ……啊?沉警官养狗吗?苏晓穗捏着杯柄转头,眼睛睁得圆圆的,想着房间里的痕迹不像是养狗的。 局里的警犬,现在不养了。升职之后不归我管了,这个项圈算是纪念吧。 哦哦…… 苏晓穗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接过苏晓穗递来的水杯时,沉砚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青筋凸起的手掌完全裹住她颤抖的指尖,苏晓穗盯着两人交迭的手,沉砚铎的体温通过手掌传来,她的脸好像也被烧红了。 你觉得你算听话的狗吗? 沉砚铎手指轻划过苏晓穗的掌心,苏晓穗轻喘了一声,他感受到她手指触电般的颤抖,嘴角扬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敏感。 我、我......苏晓穗后颈渗出细汗,整个人呆在原地。她想起下午自己那些下流想法,眼神乱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砚铎适时松手,没有等苏晓穗回答:去睡吧。 苏晓穗同手同脚往卧室走,他垂眸盯着她被攥出淡淡红印的手腕,舌尖顶了顶腮帮。 好涨(自慰h) 苏晓穗蜷缩在被子里,手指揪着被角来回搓动。沉砚铎刚刚指腹划过掌心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枕头上残留的细微香味闻着越来越贴近沉砚铎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大腿根渗出湿黏的汗,睡裤布料摩擦着腿缝。她夹紧膝盖蹭了蹭,喉咙里溢出声短促的呜咽。 下午洗衣服时和刚刚的幻想画面突然清晰起来——沉砚铎胯间鼓胀的形状,皮革项圈被拿在青筋暴起的手中,他捏着项圈另一端俯视自己时的眼神。 手指无意识揪住睡衣下摆往上卷,腰腹赘肉感受到一丝凉意时她哆嗦了一下。指尖犹豫着戳了戳小腹软肉,在凹陷处打着转往下滑。 指尖鬼使神差探进睡裤边缘,碰到阴毛时突然涌上一股羞耻感。 这样好脏......她捂住发烫的脸小声呢喃,指尖却已经沾上湿滑的液体。 她试探性的按压阴唇,黏腻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苏晓穗猛地缩回手,盯着卧室的门急速喘息。客厅很安静,沉警官或许已经睡了。 她羞耻地蜷成虾米,湿润的手指悬在鼻尖前。咸腥味钻进鼻腔,却感受到自己胯下涌出更多热流。 沉警官......细弱的气音从齿缝漏出来,想着沉砚铎的身体她指尖颤抖着重新按上阴蒂。 手指胡乱揉搓着充血的花核,大腿随着动作越分越开,穴口翕张着吐出更多黏液。 她想起晾衣架上那条黑色内裤,幻想粗粝的布料正勒在自己腿间摩擦。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快感却卡在临界点不上不下。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只觉得很痒,很热,她很想要。……想要什么呢。 呜呜……沉警官…哈啊 破碎的呼唤混着哭腔,食指颤抖着捅进去半截,紧窄的肉壁绞得指节发酸。 好涨…她仰头蹭着枕头,想象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代替自己捅进深处。 穴肉突然绞紧吸住手指,又试探着往里顶了顶。空虚感反而更强烈,水声随着手指抽插的节奏在寂静中放大。 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胸罩,乳肉从束缚中弹出来。她学着色情影片里看到的姿势捏住乳头揉搓,疼痛混着酥麻激得后颈发麻。 她感觉还不够,她还是想要。 中指跟着挤进去时撕裂感让她僵了一下,但很快变成了快感。 她咬着枕套发出闷哼:里面…好酸…哈啊… 两根手指在紧窄的甬道里艰难抽插,指节撞到某处内壁软肉时突然感觉窜过一阵电流。 她呜咽着弓起背,乳头被掐得发红发胀,快感堆积到临界点时她努力咬着被子才没叫出声。 她绷紧脚背发出小狗似的呜咽,温热潮水顺着大腿喷涌而出,浸湿了半片床单。 高潮余韵中还在机械地抠弄着痉挛的穴肉,直到指尖发酸才瘫软下来。 月光照在湿漉漉的指尖上泛着水光,她盯着自己沾满爱液的手,小腹还残留着空虚的酸胀,高潮后的身体比先前更渴望触碰。 被褥间属于男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蜷缩着把潮红的脸埋进沉砚铎的枕头。 要是沉警官真的…带着哭腔的喘息闷在被子里,手指无意识还摩擦着乳头,腿间黏腻的凉意提醒着她刚才的荒唐,可穴口还在不受控地翕张。 快感退潮后,空虚感像潮水漫上来。黏腻的体液沾在腿根,提醒着她刚才多么不知羞耻地想着沉警官自慰。 她还是觉得不够,她想要,想要沉警官。 只是这么丑陋的身体,就算脱光了跪在沉警官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我干什么都行!(确定关系)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尾,苏晓穗把被子拉过下巴,她盯着那束光里浮动的灰尘,叹了口气。 已经连续三天没和沉砚铎说超过两句话。 自从那晚想着沉砚铎自慰后,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尴尬,苏晓穗这几天都刻意回避着他。 不过沉砚铎本身每天也是朝九晚十的,苏晓穗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时才听到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的沉砚铎,虽然住在一起但两个人说话的机会也不多。 便利店老板说让她好好享受假期,等开学之后再像之前一样兼职就行,家里也没什么家务活能干了,所以她每天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和手机。 傍晚苏晓穗正靠在沙发上打盹,玄关传来插钥匙的声音——沉砚铎回来了。 苏晓穗连忙僵硬的坐正,今天他回来的比之前都要早。 沉砚铎什么都没说,依旧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然后栽到沙发上。 苏晓穗就坐在旁边,一转头似乎鼻子就能碰上他的肩膀。她继续坐着也不是直接站起来也不是,僵着脖子不敢转头,颤颤巍巍的看向沉砚铎。 沉砚铎半瘫在沙发上,他闭眼用拇指揉着太阳穴,眉心挤出两道浅纹。 苏晓穗看着沉砚铎,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喉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感受着他平稳缓慢的呼吸,苏晓穗咽了下口水,想他可能是太累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偷看,慌慌张张别过脸,但视线最后却还是落到沉砚铎脸上。 放在平时,她是不敢这样看的。 她的视线好像被黏住了,理智告诉她要移开,但她却还是想看,想再离得近一点。 这些天所有的细节都在脑子里回放,每天早上他都特意给自己留早饭,白天时不时会发信息问她在家做什么,晚上睡觉时也能感受到客厅他明显放轻的动作。 而自己的家人都没有发来一句关心的话。 十一假期马上要结束了,苏晓穗意识到等之后连这样偷偷看他睡颜的机会或许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发酸,她怕这样的生活马上要结束,不想回那个出租房,不想和沉砚铎的关系越变越远。 其实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一天说不到三句话她也是满足的。只是…只是,如果能更进一步的话…… 沉砚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里映出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她慌忙往后缩,小腿撞到茶几发出闷响。 她一直都是那个胆小别扭的苏晓穗,刚刚积攒的勇气突然泄了气,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 手腕突然被攥住,沉砚铎的体温烫的她发抖。他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这几天在躲什么? 她盯着他袖口露出的青筋,眼里蓄出泪水。身体又感到一股燥热,自己这样的人,怎么配肖想他。 没…没有……她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沉砚铎突然用力将苏晓穗拉向自己的方向,苏晓穗失去平衡扑进他怀里。两个人现在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她却还是低着头。 抬头。 命令式的语气让她条件反射服从,视线却飘忽着不敢聚焦。 你想回家吗? 苏晓穗愣了一下拼命摇头,眼泪已经涌出来落在沉砚铎锁骨上。 沉砚铎手掌覆上她后颈把人往怀里压了压,低头鼻尖蹭过她侧脸:那你想要什么? 苏晓穗浑身发抖地抓住他衣服,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想要你。 但她不敢说。 我想……她哽咽着把脸埋进他胸口,我想再……跟您多待一会。 现在不是正待着吗。 沉砚铎的语气有些上挑,像是故意在等着她继续说。 苏晓穗羞着沉默了一会,又开口:以后…以后也想。 对…对不起……我不想走,我做家务或者…我……我干什么都行! 沉砚铎内心升上来一股强烈的满足感,他另一只手还拉着苏晓穗的手腕,用力捏紧连带着将苏晓穗的上半身也提起来。 疼…… 苏晓穗吃痛下意识出声,却突然意识到现在她的脸与沉砚铎的脸距离只有几毫米。 距离太近了。 不是说干什么都行,这样就受不了? 沉砚铎轻笑,苏晓穗第一次这么明显的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对…对不…… 苏晓穗下意识道歉,沉砚铎松开拉着手腕的手抚上她的脸,他拇指挤进她湿润的唇缝,口水顺着他手背的线条簌簌流下。 像这样……跟着我。 沉砚铎眯着眼看着苏晓穗涨红的脸和流出的泪,眼里好像尽是深情。 我…我不懂……苏晓穗努力挤出句子。 沉砚铎另一只手缓慢插进她发间:当我的狗。,突然用力拉扯,头皮的疼痛让苏晓穗发出呜咽。 呜……疼,沉警官… 叫主人。 她浑身僵住,喉咙下意识发声却哑在嘴里。男人的大拇指还停留在她嘴里,流出的口水已经滴到他胸口。 沉砚铎微微前倾,嘴唇快贴上苏晓穗的耳朵,轻声道:不愿意吗? 苏晓穗脑子已经烫的感觉不能思考,沉砚铎的轻语让她感到自己胯下涌出一股热流,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主、主人…… 沉砚铎似乎满意的挑了下眉,将手从苏晓穗嘴里抽出,用手指抹去她嘴角的口水。 再叫一声。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主人…… 这个和手指,喜欢哪个?(h) 沉砚铎翻身压下来,苏晓穗的后脑勺陷进沙发靠垫里。带着体温的衬衫面料擦过她脸庞,他单手扯开领带,又利索的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脖颈线条把现在的氛围衬托的更加暧昧。 他指尖顺着睡衣领口下滑,掌心隔着棉布罩住右乳缓慢揉捏,布料摩擦乳头的触感让苏晓穗感到燥热,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发出怪声。 别绷着。沉砚铎用虎口卡住摇晃的乳肉,食指隔着布料戳弄凸起的乳尖,呼吸。 沉警…官……主、主人…苏晓穗声音带着哭腔扭腰,别摸… 沉砚铎轻笑着突然加重力道掐住乳肉,看着睡衣被顶出清晰的胸部轮廓:小狗的奶子不让主人碰? 苏晓穗被揉得腰肢发软,乳尖在布料下凸起的更加明显。她红着脸抓住男人手腕:不…不是…… 沉砚铎咬住她耳垂,牙齿碾磨着细嫩软肉:自己把衣服脱了。湿热的吐息钻进耳道,让我看看小狗的奶子。 苏晓穗揪着睡衣纽扣,手指缓慢解开,露出半截赘肉堆积的小腹:我…我太胖了……很丑…… 她的脱衣服的动作停住,嘴巴颤抖着:真的不好看……能、能不能不脱…… 沉砚铎的指尖勾住她松紧裤腰,扯下露出内裤,手掌重重拍在臀肉上,这么早就想试试不听话的惩罚。 苏晓穗哭喘一声,抖着手继续解开纽扣,睡衣滑落时带起细小的静电。她死死并拢手臂想遮住腰侧的赘肉,却被攥住手腕按在头顶。 沉砚铎看着她露出的白软肚皮,指尖顺着腰线上划:这里?手指掠过生长纹的痕迹,还是这里? 苏晓穗的呜咽卡在喉咙里。男人的手掌像烙铁般烫过她每一寸自卑的褶皱,最后停在剧烈起伏的胸口。 沉砚铎捏着乳肉往中间挤,小狗哪有丑的。 他垂眸看着那团软肉在指缝间溢出,乳晕边缘泛着羞耻的粉红。 不要看……苏晓穗扭着腰想躲,但大腿却不受控制的加紧,都丑…… 沉砚铎张嘴含住发颤的乳尖,舌尖绕着乳晕打转。苏晓穗努力控制破碎的娇息,脚趾在沙发上蜷缩成团。 他叼着乳头含糊道:说实话。牙齿磨着发肿的乳尖,手掌又重重拍在颤抖的臀肉上。 苏晓穗被拍得浑身一颤:呜呜……呜 他松开被吮得发亮的乳头:喜不喜欢这样? 泪水混着汗水滑进嘴角,苏晓穗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喜、喜欢…… 沉砚铎的手指慢慢滑向苏晓穗腿间,湿透的布料黏在阴阜上,勾勒出饱满唇瓣的形状。 苏晓穗下意识夹紧大腿,却被沉砚铎掐着腿根分开,他手指碾上内裤中央。布料摩擦阴部的触感让她弓起腰,内裤随着揉搓陷进湿淋淋的肉缝。 沉砚铎突然扯着布料往上提,勒进阴唇的疼痛混合着快感让苏晓穗发出呜咽。他低头看着布料陷入粉嫩穴肉形成的凹陷,附身到苏晓穗耳边:小狗的逼在咬内裤呢。 苏晓穗流着眼泪拼命摇头,一时震惊从沉砚铎口中说出这么肮脏的话,但她却不争气的有了更下流的反应。 他勾着内裤边缘往下扯,凉风掠过湿淋淋的阴毛。 都流到沙发上了。沉砚铎用中指抹过黏糊糊的穴口拉出银丝,放松。 冰凉的空气激得阴蒂猛地收缩:喜欢?,沉砚铎加重力道揉搓肿胀的肉粒,听着她陡然拔高的呻吟,还是喜欢这里?食指猝不及防插进半指。 啊…啊哈……对、对不起……苏晓穗由于强烈快感紧紧抓着沙发扶手,她想到前几天自慰时的情景,脱口而出对不起,而此刻幻想对象的手指竟然真的在自己的身体里。 沉砚铎曲起食指指节抠弄上壁软肉,黏腻水声随着抽插节奏越来越响,穴口泛起细密白沫。他用拇指碾着发硬的阴蒂:在道什么歉呢?,突然又捅进一根手指,两指捅到最深又加快捅插速度,撞出噗嗤水声。 沉砚铎感到穴肉突然绞紧手指,苏晓穗的腰肢弓起,他按住她抽搐的阴阜,手指在痉挛的穴道里搅出咕啾水声,指尖被温热的液体冲刷。 沾满爱液的手指在抽出时拉出银丝,沉砚铎眼底翻涌着暗火:小狗高潮了。 苏晓穗的额头抵着他肩膀抽泣,他突然扯着她头发逼她抬头:说话。 呜呜……她看着晶亮的手指抵在唇边,小狗…高潮了…… 苏晓穗还陷在羞耻里,突然感受到男人发烫的胯间正隔着裤子顶在她大腿,他呼吸比平时重了两分。 紫红色阴茎弹出来拍在小腹上,青筋缠绕的柱身沾着前液。苏晓穗看着脉络分明的狰狞性器,喉间发出沙哑的呜咽:我、我不…不行了…… 沉砚铎掐着她腿根将腿分的更开,泛着水光的龟头蹭上湿润的阴唇:刚才不是吃的很好? 放松。沉砚铎喉结滚动着往前顶,龟头撑开紧缩的穴口,紧致穴肉混着爱液裹住阴茎,他后槽牙要咬碎了才忍住立刻贯穿的冲动。 苏晓穗狠狠抓着沉砚铎的手臂,已经被撑开的穴肉裹着入侵者颤抖,她感到自己的子宫下垂:不行……这么粗的… 沉砚铎掐住她乱晃的腰肢,胯下猛的向前顶入,贯穿的剧痛让苏晓穗尖叫了出来,阴茎劈开紧致甬道捅到最深,鲜血顺着交合处滴到沙发上。 呜呜疼…要死了……她抽泣着求饶,穴肉却绞得更紧。 沉砚铎被湿热软肉绞得太阳穴直跳,生涩地抽出半截再顶进去,他掐着苏晓穗腰侧开始抽送,囊袋拍打阴唇的啪啪声混着淫水飞溅:夹这么紧……要吃了主人吗? 疼……好胀……苏晓穗胡乱抓着沉砚铎衬衫,阴茎每次抽出都带出粉红血丝,慢点……求您…… 苏晓穗被顶得整个人往沙发里陷,撕裂的疼痛渐渐变成酸胀的麻痒。 她哆嗦着不自觉抬起腰,阴茎在抽出时扯着嫩肉,插入时又碾过敏感点。 沉砚铎托着她臀肉快速抽插,龟头次次顶到颤抖的宫颈口:吸得这么紧……,两个人的喘息混着黏腻水声响彻客厅。 苏晓穗的哭叫陡然拔高,穴肉痉挛绞紧勃动的阴茎,小穴抽搐着喷出大量淫水。 沉砚铎掐着她大腿根发狠顶弄,阴茎在痉挛的甬道里涨大跳动,滚烫精液灌进子宫的瞬间,他喉结滚动着挤出闷哼。 沉砚铎轻喘着拔出阴茎,带出一缕黏连的白丝。 白浊液体从撑开的穴口反涌出来,顺着臀缝滴到真皮沙发上。 沉砚铎看着瘫在一片狼藉的沙发里发抖的苏晓穗,俯身贴到她耳边,汗珠滴落砸在苏晓穗脸上:喜欢吗? 喜…喜欢……苏晓穗还没完全平缓,只顺着沉砚铎的话呆呆的往下说。 这个和手指,更喜欢哪个? 苏晓穗喘着粗气,还真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手指… 沉砚铎一向没什么变化的脸色也僵了一瞬,指尖抹过她通红的脸,转变成无奈的笑——看来他的第一次败给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