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今天不想拯救世界》 第1章 《向导今天不想拯救世界》作者:以初【完结】 文案: *【恶趣味向导攻x爱脸红哨兵受】* ★阅读无忧之世界观: 未来世界,人们为了抵抗异次元怪物的入侵,进化出两种人类。 哨兵,身体素质超强,拥有异能,唯一缺点是异能用多了会陷入狂躁。 向导,拥有超强的精神力能安抚哨兵,但是身体素质低下。 ★正式文案: 危飞白在古代浮浮沉沉,谋划多年,终于找到了穿越方法。 没想到一朝穿歪,来到了未来世界,成为了一名d级向导。 他自然是不甘心—— 【游戏系统已绑定。】 【完成20个任务,将送玩家回家。】 【任务一:毁灭20个生命】 危飞白:? 【任务二:请选择职业】 【剑修/符修/法修,三选一】 危飞白:你还有修仙功能? 【任务三:毁灭面前的高级能量体】 他看着眼前的lv.999的外域主宰…… 危飞白(憋住芬芳):你甜蜜的拐我来拯救世界? * “听说向导部终于来了一位能和最强哨兵沈鸿雪匹配的向导,匹配率有60%呢!” “60%挺高的,可惜是个d级,这个效率也太低了。” “那沈鸿雪再发狂怎么办啊?上次发狂已经毁了一座城了!” 三个月后,s级哨兵沈鸿雪再次发狂。 天昏地暗,风起云涌,所有部门紧急戒严。 就算s级向导来了也对发狂的沈鸿雪束手无策。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只见那个“娇娇弱弱”的“d级”向导,反手就把“有史以来最强的s级哨兵”摁住了。 危飞白淡定的说道:“乖点。” 失去理智的沈鸿雪脑袋一歪,把脸塞进对方的颈间蹭蹭,“喵~” 围观群众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然而等沈鸿雪恢复理智后,他羞愤欲死的瞪着对方,恨不得杀死那人。 危飞白却轻描淡写的摸摸对方的头发,“乖。” 沈鸿雪藏在碎发中的耳尖,红的惊人。 ★次元门1:最强s级哨兵化作猫猫疯狂撒娇。√ “乖,松开我的手指好吗?” 沈鸿雪红着眼睛,叼着危飞白的手指头死也不松口,浑身噼里啪啦的冒电。 ★次元门2:角色扮演play。√ 沈鸿雪穿着低胸欧式蓬蓬长裙,他满面通红的捂住裙子,小声问道:“你干嘛?” 只听到裙子里面传出一句:“夫人,让我先躲一下。” ★次元门3:欲望小镇。正在进行中…… 〓阅读须知〓 〓、作者第一本书,文笔问题一直在改善。 〓、1v1,he,双c,我流向哨,脑洞世界观。 〓、次元门为小世界设定,看文你就懂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异能 系统 未来架空 哨向 主角:危飞白,沈鸿雪 ┃ 配角: ┃ 其它:哨兵,向导,未来,剑修,游戏,星际,修真 一句话简介:都是被逼的(。 立意: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第1章 (大修) 危飞白突然被人撞到了肩膀,他有些抽痛的揉了揉脑袋。 周围乱糟糟的,到处是尖叫声。 “快跑!” “是次元门!次元门突降了!” “啊!——” 他浑浑噩噩,有些头重脚轻,仿佛自己置身事外。 周遭是恐惧的嚎叫,有杂乱的哭泣,也有自暴自弃的怒骂。 危飞白想着,我为什么在这里? “轰——” 他被巨响吸引了目光。 目光的终点是一处圆形的扭曲空间,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里是现实? 突然,从扭曲的空间里冒出了无数身高不足一米三,浑身绿色长满疙瘩,长相丑陋又粗糙的怪物! 但是不同的是,这个绿色皮肤的怪物拥有尖锐的鼻子和尖耳朵,手上还拿着各种武器。 似人,却不是人,惊悚、令人不适。 人群看到后,立刻发出尖叫。 “是哥布林!” “快呼叫附近的哨兵前来救援!” 它们发出嘶吼扑向人群,野蛮的捕获人类,三五成群的用手和牙齿撕咬着它们的“食物”。 鲜血喷溅一地,有些哥布林还趴在地上舔食着,地上干涸的血渍,令人十分作呕。 风中飘散过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周围人群恐惧的气氛;空气中陌生的气味等,这些细节都告诉危飞白不是在做梦。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周围人群哭天喊地,怪物们啃食着尸体。 危飞白冷静的回忆,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古代世界,穿着鹤氅长袍,筹谋着穿越计划—— 他伸出双手仔细查看,衣袖是贴身设计,衣料摸着手感奇特,款式类似于21世纪常见款式。 但是这眼前,仿佛异次元生物一样的怪物是个怎么回事? 看起来自己的确是穿越了,但是这里似乎不是自己要抵达的时空。 该怎么回去呢? 突然,危飞白的面前跳出了一个诡异的黑色弹窗。 弹窗是半透明的,有点像很多年前,他见过的电脑弹窗,就是右上角没有叉叉。 第2章 【游戏系统正在启动——】 【发布任务:逃脱危机。】 【奖励:未知。】 这是什么东西? 危机又是什么? 还没等危飞白想明白,就听到路人的惊呼声。 “小心!” 危飞白的瞳孔中倒映着无数哥布林,和近在咫尺的狼牙棒—— 他顺手捡起地上的建筑残骸,抵挡住哥布林的进攻,面无表情的使用尖锐的钢筋刺穿扑来的哥布林。 不放心的他拔出钢筋,又冲着尸体重重刺去,绿色的鲜血不小心溅到了危飞白的脸上。 他毫不在意的伸手抹去。 周围被困在现场的群众们都惊呆了。 “我的天啊,他是个哨兵?” “但是他穿的明明是向导的制服!” “不是说向导的身体素质都很差吗?” 危飞白虽然解决了一只哥布林,但是周围越来越多的哥布林在向他逼近。 双拳难抵四手,乱棍也能打死老师傅,一个人的力量终是有限的。 他体力渐渐不支,气喘吁吁,汗水打湿了脸侧的碎发。 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危飞白,把他护在身后。 身前的那个男人背对着危飞白说道:“别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男人向着周围大喊道:“我是c级哨兵邵子平,在更高级哨兵赶来前,现在由我来指挥!” “所有哨兵们掩护民众们撤退!d级的哨兵们保护向导!” 男人背着光,如同神降一般。 周围的群众立马高兴的哭喊起来。 “天哪!是哨兵!” “终于有哨兵来救我们了!” “呜呜呜,妈妈我等到他们了!” 邵子平转头对着危飞白说道:“向导先生,现在请您移步后方。” 没想到曾在古代称王称霸的危飞白,到了这里居然成了个需要保护的人。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万全不清楚的情况下,他只好依照邵子平的指引,去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一个后勤区域,不断有着伤员被抬往这里。 大家都匆匆忙忙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有孤孤零零呆愣着的危飞白非常引人注目。 这时突然有人找到了危飞白,询问道:“您好,现在有哨兵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请问您方便疏导一下吗?” 其实从刚开始他就很在意,向导、哨兵这都是什么? 危飞白故作谦逊不好意思的态度,问道:“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之前伤到了脑袋记不太清了,哨兵向导是什么来着?” 来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把拉住危飞白的手腕飞奔起来,“您先来看看吧!” 不到半分钟,那人就带领危飞白来到了一处独立的片区,周围只有个别几人。 那人带领着危飞白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那人单独坐在那里,周围弥漫着一股狂躁的气息。 他的表情狰狞,浑身青筋暴起,双目血红,整个人躁动不堪。 那人解释道:“这就是哨兵,您可以理解为拥有异能身体素质特别强的人类。” “您的工作就是帮他疏导一下精神力。” 说完还贴心的告诉危飞白,“您是向导,天生就会使用精神力治愈别人。” “不会也没关系,我把操作流程用智脑传达给您。” 那人宽慰道:“而且哨兵都皮糙肉厚的,没关系,放心大胆的干吧!” 说罢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只留下危飞白和红眼睛的哨兵四目相对。 “叮咚——” 危飞白视野的右下方突然弹出了一块蓝色的操作界面。 “精神疏导(基础版).zip,是否接收?” 他虽然表面不漏声色,但是内心大吃一惊,因为这种东西在危飞白所生活过的时代,只是个概念。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能见到这种亲切又陌生的科技产物。 他五味陈杂的点击了“是”。 按照操作手册的指引,危飞白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次精神疏导。 这是一种悬之又悬的感受,有一种在拆错综复杂毛线团的感觉。 当顺利把毛线拆完,这个哨兵的神色也变得平和稳定,血红的瞳孔也暗淡了下来。 解决完这个哨兵,曾经的手机重症患者开始摆置起了智脑,像好奇宝宝一样,使用另类的x度一下寻找答案。 原来自己现在是在平行时空的未来世界。 这个世界在200多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拐点,地球上各处出现了很多次元门,同时从门中出来了无数怪物,他们的食物就是人类。 而弱小的人类面对怪物们毫无还手之力,从此全球人口锐减70%,失去了90%的领土。 但是有一天,人类开始进化,建立了名为“联合国”的多国组合国家,夺回了地球40%的领土。 而人类进化后分为s、a、b、c、d五个等级,根据不同的适配性分为“哨兵”、“向导”、“能力者”。 “哨兵”,拥有异能,身体素质是常人的6-7倍,但同时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每使用一次异能,都会让自己的精神状态下跌一步,直到最后完全丧失理智,成为一个只会破坏的怪物。 因为哨兵的进化并不全面,于是人类又分化出了“能力者”与“向导”。 第3章 “能力者”相当于普通人,没有战斗能力,但是拥有一些微弱的能力,一般适用于各种工作或生活场景。 而“向导”,则是一种拥有安抚哨兵的精神力,但是身体素质很差的人类。 而危飞白现在的身份就是一名“柔弱可欺”的向导。 危飞白:…… 怪不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奇差无比,没杀几只哥布林就累得气喘吁吁,还以为是原主不爱锻炼身体的原因。 一阵突如其来的嘶吼声,吸引了危飞白的视线。 只见哥布林们冲着邵子平一涌而上,密密麻麻的飞扑而去。 而邵子平不慌不忙伸出单手,手掌向下,一把握紧。 在哥布林的周围,突现无数尖刺,并且迅速地刺穿了它们。 危飞白心中一阵惊讶!原来这就是哨兵! 但是杀死了这几个哥布林还没完,次元门中源源不断的出现哥布林。 他每使用一次异能,都能瞬间宰杀一片哥布林,但是邵子平陷入了苦战。 因为哥布林源源不断,而他即将力竭。 他不断释放着技能,气喘吁吁,眼中红光流转,汗流浃背。 他知道再这下去他就要耗光异能。 说时迟那时快,有冷箭射向邵子平的背后。 好在他罩起了土壁抵挡,向着射箭方向看去,居然是弓箭手哥布林。 哥布林看见箭被挡住,嘴里气愤的“嘎嘎”叫唤。 邵子平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阻止突降的办法只有打败boss,才能关闭次元门。 他不愿与哥布林久战,想迅速找出boss所在。 于是他从地上召唤出一把土凝结的长枪,直接冲了上去。 枪出如龙,大杀四方,一枪穿俩。 此时,大地突然开始颤动。 从次元门中伸出了一条抵得上腰粗的小腿,然后缓慢的探出了全部身躯。 只听见邵子平撕心裂肺的嘶喊着:“boss是巨怪!大家快逃!” 闻声,在场的所有人员都开始紧急撤离。 危飞白也想迅速离开,但是,这个该死的黑框又出现了! 【隐藏任务:解决突降boss。】 【奖励:许愿卷一张。】 许愿卷? 这个东西阻止了危飞白离开的脚步。 是不是代表着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就能回到原本的时空? 他曾经为了回家尝试了各种办法,包括但不限于,找雷劈、跳崖、溺水等均一无所获。 这次能成功穿越也是靠一个老道,给自己算的良辰吉日,才能成功穿越。 谁能料到这次居然穿错了时空,来到了未来世界。 危飞白本身就是险中求胜的人,既然有机会,那就牢牢抓紧。 但是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该如何才能击败最终boss呢? 【现在开启系统——】 第2章 (大修) 黑框消失后,危飞白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左上角有个血条和蓝条,自己视野里所有人的头上都有等级和血条、蓝条。 难道这就是游戏系统的功能吗? 在自己的视野里,很清晰的能看到邵子平头顶的蓝条即将的用完。 但是等级却显示着“??”。 危飞白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个人信息,只有3级,但是哥布林却各个都显示着“lv.4”。 自己的等级甚至还没有哥布林高,这件事瞬间打击到了危飞白。 而且他似乎查看不了越级太多的等级。 “噶——”巨怪拍胸嘶吼着,大地都为之震了两下。 这个巨怪全身通红,有两层楼那么高,膀大腰圆,但是脑袋却很小,上的等级仍然显示着“??”。 这代表着这场战斗不是危飞白可以参与的。 它的手里拿着一根比人还大的狼牙棒,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距离巨怪很远的危飞白迅速找好掩体躲藏了起来。 刹那间,地动山摇,宽敞的街道被巨怪一分为二。 待灰尘落尽,露出被土罩包裹住的邵子平。 土罩的边缘支离破碎,徐徐掉落土渣。 邵子平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中红光蔓延了整个瞳孔,却突然瞅见了危飞白的身影,他大喊道:“向导先生!你快走啊!这里很危险!” 话音还未落,发现猎物毫发无伤的巨怪开始嘶吼了起来。 它手持狼牙棒就朝着邵子平狠狠砸下。 大地四分五裂,尘沙四起。 却见邵子平单手支住了狼牙棒。 巨怪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个人类一点事都没有呢? 它挠了挠头,发出了“噶唔?”的叫声。 此时的邵子平却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还没等巨怪再次发动攻击,邵子平伸出单手,握拳。 直接从巨怪的脚下伸出无数巨刺,把巨怪的双脚扎的像刺猬一样。 巨怪扔下狼牙棒,抱脚痛哭,哀嚎声响彻云霄。 邵子平却不等,直接双手双脚并用,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爬到了巨怪的身上。 巨怪赶忙去抓,但是邵子平四肢并用,灵活的很。 他在巨怪的身上四处攻击,丝毫没有章法可言,甚至用上了牙齿,撕咬起它。 但是巨怪这种怪物皮糙肉厚,炸弹都不能伤它分毫。 第4章 也就是邵子平仗着自己哨兵优秀的体质,硬生生的从巨怪身上,用牙撕下一块肉来。 他神色癫狂,瞳孔满是红光,攻击更是随性而来。 于是邵子平左一口,右一口的,硬是给巨怪撕咬的遍体连伤。 隔着战场十米开外的危飞白都能闻到,这弥漫的血腥味。 巨怪的哀嚎声,渐渐减弱,只有血腥味越来越浓厚。 危飞白震惊的看着他们“打斗”,原来这就是哨兵的发狂状态…… 幸好巨怪的智商水平偏低,要不然处于狂躁状态的邵子平还搞不定它。 当邵子平看到巨怪一动不动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他时。 他抬起那满是鲜血的脸,对着天空就是一顿嚎叫。 但是危飞白至今没有收到黑框消息,所以他悄咪咪的准备上前查看。 毕竟两个等级“??”的,他都惹不起。 危飞白悄悄靠近时,邵子平还沉浸在撕咬当中。 突然,危飞白察觉的巨怪尸体处,有些奇异的响动。 但是沉浸于撕咬的邵子平却没有发现。 他拿出一些石子,引诱邵子平离开原地,同时向着远方抛出一具哥布林的尸体。 果不其然,邵子平追着尸体,扑、抓、撕咬…… 趁着这个时候,危飞白迅速靠近巨怪的尸体,原来声响是是巨怪的手脚抽动引起的。 看来巨怪还没死透。 于是危飞白随手捡起断壁残垣所产生的一根钢筋,用尽全身力气,用力的插入巨怪的大脑。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他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仍旧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为了防止这种奇怪的生物复活或者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危飞白直接在它的大脑里搅了搅。 巨怪直接没了声息,手脚也不动了。 面前又蹦出了黑色的提示窗。 【任务:逃脱危机,已完成。】 【隐藏任务:解决最终boss,已完成。】 【您已升级。】 【现在发放奖励——。】 危飞白翘首以盼,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家! 支撑他在古代存活下去的希望…… 【奖励:解毒剂x1,许愿卷x1。】 两个物品直接漂浮在黑框之上,危飞白连看都没看第一个一眼,直径拿起许愿卷。 许愿卷上也蹦出了一个弹窗。 【您是否要使用许愿卷?。】 危飞白毫不犹豫的点了是,犹如开奖前夕,他心潮澎湃。 【检测到愿望——回家。】 【错误!】 【穿越时空所需能量不足,请完成20个任务即可开启许愿卷。】 这行字,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危飞白的所有情绪。 他的眸色暗淡,双拳紧握,随即他又深吸一口气。 起码现在有苗头不是吗?他这样自我安慰。 毕竟他已经失败过无数回了,多这一次不多。 其实也没必要非得完成任务,如果他能找到这个系统背后的人,自然也能送他回去。 关键是,现在的自己—— 危飞白松开拳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 现在自己的等级连哥布林都不如,谈什么找到幕后之人,万一系统出了个极难的任务,自己也要头疼半天。 他忽然想起,刚刚系统提示他已经升级了。 随即呼出自己的信息栏查看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达到了8级,原来越级打怪给的经验这么多吗? 再一看,发现邵子平原来也只有9级,那巨怪呢? 居然上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当然也有可能巨怪是尸体状态,所以不显示。 此时,危飞白左手拿着解毒剂,右手拿着许愿卷,着实有些不方便。 他想起自己当年玩游戏的时候必然会有个储物空间,他尝试着心中默念“打开背包”。 果不其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框,只不过里面不再显示文字,而是一格一格的“仓库”。 他直接把许愿卷放了进去。 这时,才顾的上查看之前到手的“解毒剂”。 【解毒剂:虽然是解毒剂,但是对于消除负面状态有奇效。】 危飞白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眼邵子平,若有所思,不知道狂躁算不算负面状态呢? 但是危飞白有些顾忌邵子平的能力,自己虽然和他相差1级,但是邵子平之前操控异能的印象还在脑中挥之不散。 而且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他尝试着用力躲了一下脚,却没想到脚却直接陷入了水泥地面。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强悍,那么他现在打个邵子平,应该不成问题吧? 当危飞白走到他面前时,邵子平才发现有人入侵了他的地盘。 邵子平四脚着地,弓腰压低身子,活脱脱像个野兽。 通红的双眼,紧紧的盯住危飞白,喉咙里一直发出威胁性的声音。 邵子平虽然看见危飞白站住不动了,但是他依旧有股大难临头的预感。 刚准备抬腿就跑,却直接被危飞白拉住,单手控制住了邵子平的双手。 邵子平浑身汗毛战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当即决定逃跑。 但还没转头,就被钳住脸,邵子平胆战心惊的看向危飞白,眼中满满的惊恐。 第5章 危飞白悄然一笑,“要去哪儿啊?” “乖,喝药了。” ****** “刷刷——”几声,五六个黑影向着突降处快速奔去,速度极快,肉眼只看到几个黑影掠过。 黑影身边漂浮着具有多种功能的机械虫,从中传出冷静的声音。 “本次次元门突降位置位于市中心公交站,按照现场传来的图片看,本次突降为b级。” “怪物是哥布林,以及boss红皮巨怪。” “哥布林身材矮小,但是敏捷性强,弱点是眼睛。” “巨怪特点是皮糙肉厚,防御强,但是智力低下,弱点是脖子。” 女声还未汇报完备,就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惨叫声—— 为首的黑衣男子脚步一顿,“我要加快速度了,你们跟紧。” 还没几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现场。 刺鼻的血腥味让他们忍不住捂住鼻子。 飞尘漫天飞扬,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与斑斑血迹。 现场的景象惨不忍睹。 几位队员心中默哀了几秒,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有人生还的。 但是该做的流程还是要做的。 为首的那位男子对着机械虫说道:“现在是2256年6月11日早上8点23分54秒,位于市中心公交站的b级突降——” “队长!这里还有位幸存者!” 这位幸存者浑身鲜血,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大家都不会认为他还活着。 队员拍了拍幸存者的脸蛋,“喂!你还好吗?有意识吗?你叫什么名字?” 幸存者恍惚的睁开眼睛,还没清醒却被口中的味道,恶心的直接起了生理反应,他扶着地大吐特吐。 “呕——” “你还好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c级哨兵,邵子平。” 第3章 (大修) 其实当时危飞白强迫邵子平喝完药后,就晕倒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药效如何,但是系统突然提示。 【发现高能量聚合物。】 在危飞白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扎眼的黑色尖头,指向巨怪的胸口处。 他靠近巨怪的身体,拿着随手捡的钢筋捅了捅,有一块硬物阻碍着钢筋的进程。 8级的臂力抓着钢筋轻轻一划,直接破开了巨怪的胸膛。 那里有块拳头大小,蓝色不规则的石块,镶嵌在巨怪鲜血淋漓的胸口处。 初来乍到的危飞白,自然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果断上智脑查了查相关信息。 果然是科技改变生活,危飞白感叹道。 这个石块有个学名,叫“能量结晶”,是怪物们的“心脏”,也是力量的源泉。 虽然普通的怪物,砍掉头后会死,但是会有些特殊的种族砍掉头也不会死,这个时候,就要破坏它胸口处的能量结晶了。 而且自从次元门诞生以来,人们都使用这种能量结晶去代替那些不可再生的能源,大大降低了地球的负荷。 在网上一查不得了,像这种拳头大小的能量结晶都能卖个一百来万。 网上查到的能量结晶都是实色的,而自己这块是半透明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价值如何,但也是块金砖。 不过血呼啦差的,危飞白有些嫌弃,他四处观望了一下,也没个能擦的东西。 总不能糟蹋自己的衣服,怎么办呢? 他把主意打到了那个半昏迷的邵子平身上。 用邵子平脏兮兮的衣服凑合着擦了擦这块“金砖”。 透蓝色的石块在阳光下,折射出各样的光芒,看起来比那些,能称之为国宝的宝石更加的美丽。 危飞白想着,既然许愿卷缺乏能量,这块能量结晶能不能补充那些能量呢? 但是他刚一冒出这个念头,惹人厌的黑框又出现了。 【错误!】 【“能量结晶”的能量与许愿卷所需能量并不适配。】 啧。 真是没个漏洞可钻。 危飞白顺手把能量结晶塞入“背包”里。 突然,这个黑框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任务一:毁灭20条生命。】 危飞白:……? 这第一条任务就把他可难住了,难不成要他再去杀点怪物? 还没等危飞白想好,视角的右下方蹦出了一个闹钟,是智脑的提示的上班时间到了…… ***** 哨兵管理处。 “报告司令!” “位于市中心公交站的b级突降中发现一位幸存者,他声称自己是陷入狂躁后又苏醒了过来。” “什么——”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子,拍桌而起,他的脸上满满是惊讶! 因为自从人类进化成“哨兵”以来,从未有过一个能恢复清醒的案例! 能把陷入狂躁的哨兵唤醒神志的办法,他们研究了一百多年了,却始终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现在出现了新的转机! “快!把这个人请过来!”司令激动的说道。 “报告,那名幸存者声称是有人救了他。” “哪人是谁?”司令更加激动了。 “报告,因为突降现场所有监控都坏了,所以我们正在紧急寻找线索。” 听完这个让人大失所望的消息,司令又脱力的靠在椅子上。 第6章 他揉了揉眉心,然后低头双手交握,遮住双眼。 “现在,动用全国的力量寻找救治者,此为国家一级机密,除了在场所有人,谁也不能透露出去!” “违者按军规处置!” 在场的几人立刻立正,敬礼,“是,长官!” 司令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了,也把幸存者保护好,不能出一点点意外!” “是,长官!” 然而司令不知道的是,拯救了狂躁哨兵的危飞白,正在慢悠悠的赶往自己的职场。 没错,之前的智脑提示就是原主定的,提醒自己第一天上班不要迟到。 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里暂待下去,有一份工作自然会帮助自己很多,而且还能拥有更多的消息来源。 他根据导航指引,来到了向导管理处的大楼,刚一进去—— “你终于来了!”一个长相帅气又稚嫩的青年,向着危飞白招招手。 危飞白思考了一下,自己在未来世界还有熟人? 看出危飞白的迟疑,稚嫩的青年友好的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吗?昨天一起上课的安荣轩。” 危飞白也落落大方的朝对方笑了一下,他刚想说话,却被人打断—— “哟,这吊车尾给这组团呢?” “区区一个d级,能给保进来花了不少钱吧?” 嘲讽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大衣,金发碧眼的白人。 他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不削,“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而且还不换工作服。” “低等级就是低等级,一点规矩都没有,令人作呕。” “你——”安荣轩很生气,马上就想跟这个人动手。 危飞白轻轻抬手,拦住了安荣轩。 报名的时候提交过自己的个人信息,本来就是d级,没什么好争辩的。 而且像这种不长眼的跳梁小丑,放到哪个时代都不会少见。 “别搭理他,入职第一天就起冲突的话不太好。”危飞白淡定的劝导着安荣轩。 “以后再收拾他,嗯?” 不知道为何,安荣轩觉得危飞白身上有种,莫名让人信服的感觉。 而且,他隐隐察觉到之前的危飞白,和今日的危飞白感觉判若两人。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安荣轩也没和那个白人计较,而是主动拉着危飞白去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来到集合点,工作人员就伫立在那里。 安荣轩看到自己二人迟到了,羞的耳朵都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快速入队。 然而危飞白却不紧不慢,大大方方的进入队伍。 看到二人姗姗来迟,金发碧眼的白人,冷冷的哼了一声。 在这个空旷又安静的大厅,格外的刺耳。 工作人员带着大家,来到了另一间屋内。 这个屋子被隔成了两间,中间被玻璃与大屏幕一分为二,侧面还有个连接两间屋子的小门。 “现在开始,念到名字的进入屋内,测试等级与匹配率。”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这些新入职的向导们都切切私语了起来。 因为,从未有过还未分配哨兵就测试匹配率的先例。 这算是这一百多年来的头一回。 “天哪,难不成那些消息是真的?”安荣轩小声的惊呼道。 什么消息?危飞白望向安荣轩,心中满是疑惑。 安荣轩悄悄地跟危飞白交头接耳,“听说,前线的很多哨兵都濒临狂躁了!特别是那些等级高的!” “你想想啊,异能用的越多,精神状态越差。如果和向导的匹配率再低点,国家恨不得配备八百十个向导围着一个哨兵转!” 危飞白点点头,确实,养这种抗打又有异能的士兵,几个向导算得了什么,人形镇定剂罢了。 “查元基。” 工作人员开始唤人入内了。 此时站起来的就是刚刚过嘲讽危飞白等人的,那个白人,他挑衅的看了一眼危飞白。 走的时候还大放厥词,“你们两个垃圾可要看好了,老子我可是大美丽国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和你们可不一样。”说罢还“呸”了一下。 好似和危飞白他们在一起会让他丢面一样。 “sb!”安荣轩对着他自大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大美丽国都不知道亡了多少年了,早二百年都是统一联合国了,弱智!” 危飞白看着安荣轩朝气蓬勃骂人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你——”查元基气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听到工作人员的呼喊,只能愤愤不平的狠狠瞪了安荣轩一眼。 查元基进入玻璃屋内,隔着玻璃能清晰的看到他把手放在屋内正中央,一个类似于水晶球的东西上面。 工作人员与查元基嘴巴张张合合,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水晶球发出耀眼光芒。 能看得到,工作人员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而查元基的脸色也是越发狂喜。 随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然后拿出了一架子装着暗红色液体的试管,查元基的脸色微变,但也没说什么。 然后工作人员指了指被大屏幕挡住地方,查元基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与工作人员争论了什么,反正是臭着脸出来的。 玻璃墙上方的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查元基a级。 第7章 围观的向导们都是一脸羡慕的看向查元基。 “哇!您居然是a级!能让我跟您握握手吗?” “全国a级向导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真是太羡慕了!” “请您给我签名!” 本来还臭着脸,但是一出来就受到了络绎不绝的恭维,查元基顿时喜笑颜开。 “我可是我们大美丽国的天之骄子,和你们这些愚民不一样!”他指着危飞白,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 但是危飞白呢,依旧不动如山,甚至还面带微笑看着对方。 挑衅再三却没有结果,对方也不回击,顿时让查元基火冒三丈。 好你个臭瘪三,我看你能多牛掰,等你成绩出来了我们走着瞧! 刚巧,这时呼叫了危飞白的名字。 他淡然的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指着水晶球说:“请触摸这个仪器,然后释放你的精神力。” 危飞白刚触摸上这颗水晶球,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表示字 他其实也很好奇,自己也不是原主,而且还升级了,和之前肯定不一样了。 但是如果换算成未来世界标准的话,是个什么等级。 他释放出所有的精神力,“嘭”的一声。 水晶球直接炸裂了—— 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喃喃自语道:“天哪,不可能,这是上限为s级的精神力测试仪!怎么会怎么容易碎裂?” 一不小心闯祸了的危飞白,面带微笑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工作人员说道:“稍等一下,向导先生,仪器可能是出问题了,我们马上拿一台新的过来。” 危飞白淡定的点点头。 第4章 不久后,工作人员立马拿了一个新的水晶球回来。 好好地把它安放在原位,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让危飞白继续测试。 这次危飞白长记性了,他慢慢输送精神力。 没想到水晶球依旧敏感,散发出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不行!原主上次测出等级是d,太高的话会被怀疑。 于是危飞白缓缓收回精神力,水晶球的光芒渐渐回落。 到了一个感觉差不多的程度,危飞白才收回了手。 工作人员也是一脸目瞪口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光芒会回落的选手。 危飞白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工作人员的理智才飘散回来。 “呃,向导先生,经过鉴定您的等级为c级。”工作人员扶了扶眼镜,认真严谨的说道。 “接下来,我们进行另一项检测。” 工作人员端出了那个架子。 危飞白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些,一排排的试管,有种奇特的感觉。 黏黏糊糊,很亲密的感觉,他感觉很不对劲。 试管中的暗红色液体仿佛无重力一般,团团纠结在一起,飘浮在里面。 工作人员可能是看出危飞白的疑惑,说明道:“这里面的是,现在急需安抚的哨兵血液,他们会对适配的向导有反应。” “现在,对着这些试管,使用你的精神力。” 闻言,危飞白伸出手,向着试管们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试管里的红色团团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还没维持几秒钟,却都静止不动了。 危飞白看到这个情况,估摸着大概是都不适配。 还未等他询问,工作人员立刻记录了起来。 “经过坚定,未能与哨兵——” “等等!这是什么?” 突然间所有试管炸裂,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恶心的血腥味布满了整个房间。 原本放满试管的架子上,光秃秃的,仅剩下一个试管,而漂浮在试管内的红色团团,也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是!”工作人员推了推吓歪掉的眼镜,仔细翻看了一下手中资料。 “s-116,这个是沈鸿雪哨兵的血液!”他甚至激动的喊出了声。 ? 危飞白有些疑惑,他礼貌的询问:“请问,沈鸿雪是谁?” 毕竟他是刚穿越过来,什么也不知道是正常现象。 但是这句话反而让工作人员更为激动,他情绪激动,生气道:“沈鸿雪你不知道?” “他可是所有人的偶像,全国唯一一位s级哨兵!” “被称之为史上最强哨兵!” 危飞白礼貌的笑了笑,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不好意思,我刚从一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出来。” 工作人员看他真诚的道了歉,也不好意思追究。 但是依旧喋喋不休的安利起沈鸿雪。 “他长相帅气,身材修长,而且能力出众,是全国人民的梦中情人。” “要知道他当初还没毕业就赶赴一线,除了成绩优异,异能也十分的出众。” “他被采访的时候还说过:若是他一人能换来人类复兴,他在所不辞!” “天哪!他这个英勇奉献的态度!” 工作人员满眼爱心,话里话外都是对沈鸿雪的敬佩、爱慕之情。 危飞白觉得工作人员有些可爱,让他想到了他曾经的子民,只可惜…… 危飞白摇了摇头,往事不可究。 不过工作人员的态度让他知道,沈鸿雪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 看到危飞白,工作人员也知道自己有些疯狂了,他轻咳一声。 第8章 “呃,因为能和沈鸿雪匹配上的向导寥寥无几,况且每次的匹配率都不会高于10%。” “这几年,沈鸿雪一直在濒临狂躁的边缘,所以他过得很辛苦。” 工作人员去拿了一些仪器,放在危飞白的旁边。 “现在需要取一下您的血液,进行一下匹配率的检测,结果会显示在这个大屏幕上。” 工作人员指了指玻璃墙上面的大屏幕,这时候危飞白才注意到,原来玻璃墙内侧还有一个大屏幕。 外面是展示给其他人看的,里面的是展示给自己观看的。 随后,工作人员递给危飞白一个小针,示意他扎一下指尖,把血液挤在一个仪器里。 只是,这个操作似乎有些眼熟? 但是危飞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依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扎破了手指头,却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指旁边蹦出来一个“hp-1”。 自从自己挂上这个游戏界面之后,这是头一次有反馈。 危飞白有些感兴趣,想仔细钻研一下这个系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大概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出了结果。 大屏幕上显示出自己和一个陌生人的照片。 危飞白是第一次见到原主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与现在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姿势、状态完全不同。 照片里的人阴沉着脸,佝偻着头,直勾勾的盯着镜头,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反观另一个人,阳光帅气,身姿挺拔,眼中满是正气,就是相较于普通男生来说皮肤白皙的有些过分了,不过也显得更加帅气。 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比了下去,危飞白不由得心中轻啧。 “天啊!60%?”工作人员惊呼出声。 此时,危飞白才注意到,自己与另一个人照片旁边还有个60%的标注。 所以,是自己和这个人匹配率有60%?这个皮肤白皙的男人就是沈鸿雪? 工作人员激动地握住危飞白的手,兴奋道:“你这么高的匹配率,一定会让你和小雪见面的!” 前面还是沈鸿雪,现在就直接改叫小雪了? “你能帮我给他带句话吗?”工作人员满眼憧憬的望着危飞白。 危飞白心中失笑,他虽然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是这个孩子满眼都是炽热的真诚。 “好的,您能先松开我的手吗?”危飞淡然的说道。 工作人员也突然惊醒,自己这样突兀的握着陌生人的手也不合适,他急忙撒开。 连忙道歉,耳朵通红。 “不碍事,你想让我转达什么?”危飞白笑着摆摆手。 “那个。”工作人员嗫嚅道:“您帮我告诉小雪:要好好吃饭,多爱惜身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我们小雪后援会的所有家人们都很在乎他。” 危飞白有些不解,“你们后援会就叫小雪后援会吗?不用全名?” 说到这个,工作人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担心影响到小雪的正常生活,所以只是默默的关心他,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 埋下小小的种子,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 人类总是这么有趣。 突然间,危飞白想起一件事,“如果没有匹配到适合的哨兵会怎么样?” 工作人员不假思索道:“如果没有匹配成功的话,再高级的向导也是要给所有哨兵做精神安抚的。” “像是匹配成功的向导,只用专注于自己匹配的哨兵即可,只不过一周中有两天要来向导管理处上班。” 怪不得查元基当时的表情那么臭。 “好了,都已经登记完毕了,您可以出去等候,稍后会有人来安排您的工作。”工作人员笑眯眯的送危飞白出了玻璃房。 “您要记得哦!”工作人员对着危飞白眨眨眼。 危飞白从容的点点头。 “你结束了?怎么这么慢啊?”安荣轩看到危飞白出来,立马迎上来问道。 危飞白淡定的说道:“出了点小问题,不过不碍事。” 见危飞白不愿意多说,安荣轩也没再追问。 “瞅瞅,谁出来了?” 听见这个熟悉声音,安荣轩怒目而视。 又是查元基这个小人。 “你看看,这不是b级的安荣轩和c级的危飞白吗?尤其是你,危飞白,等级这么低就别出来丢人了。” “说不定还没治疗两个就给自己累趴下了。” 查元基抱臂而立,哈哈大笑,可劲的贬低危飞白。 而围在查元基身边的向导听闻此话,也嗤笑出声。 “你是小学生吗?为什么一直要追着我们两个搭话啊?”安荣轩有些无语,还没等查元基反驳,他继续说道:“难不成你是喜欢我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我……” 查元基刚张嘴,又被安荣轩打断道:“是我?还是这位大哥?”说着指指危飞白。 危飞白也是一愣,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安荣轩想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大声嚷嚷道:“哦!我知道了!你把我们两个都看上了!想看看我们两个谁搭理你,你就对谁下手吧?”说完,对着查元基挤眉弄眼的。 查元基的表情十分扭曲,怒气直冲脑袋,怒骂道:“你疯了吧!你在胡说什么?” 第9章 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被安荣轩所吸引,再一听到他的话,立刻脑补出几千字的暗恨情仇。 又注意到查元基脸红脖子粗的表情,极其像是是被戳穿之后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 安荣轩摊了摊手,说道:“难道不是看上我们了?那你跟个痴汉一样追着我们一直搭讪,是为了什么?” “你!你这个黄皮猴子竟敢——” “啊!你竟然种族歧视!难道你是神主教的教徒?想拉我们两个入教吗?” “神主教”这一词刚出来,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顿时大了许多,看着查元基的目光也瞬间尖锐了起来,仿佛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充满了厌恶。 查元基也慌忙对着众人解释道:“不!我不是!他污蔑我!” 对于所有人的反应,危飞白十分不解,他不留痕的靠近安荣轩,小声的问道:“神主教是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大?” 安荣轩也是一愣,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历史课都没听的吗?神主教你都不知道?” “是□□!□□啊!” 安荣轩看着危飞白没有波澜的表情,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知道你上课没听,大概给你概括一下,就是次元门初降的时候,当时不是死了不少人吗,国家也动荡不堪。这个时候无数教会兴起,其中就有神主教。” “神主教原本是个种族主义教会,信奉主,觉得物竞天择,白人才是最终答案。” “后来所有国家整合归一,成立联合国后,这个教会的人不知道怎么的,跟疯了一样,到处杀人以及自杀,还美名其约献祭。”说着安荣轩冷笑一声。 “国家严厉打击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在剿灭了大部分神主教后,直接把它订到耻辱柱上,还写进了教材,谨防民众上当受骗。” 危飞白一直注视着安荣轩,注意到在他描述这断历史时,那些微小且不自然的神色。 危飞白刚张开嘴,查元基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 “喂!你们俩!快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什么□□教徒、也不是什么后裔!” 查元基此刻急的火烧眉毛,他再不解释清楚就要被城市守卫队抓走严查了! 谁知道那里会是什么情况,听说上次被关进去的向导出来,命都丢了半条了! 他只是想随便找两个看起来好欺负的,提升一下威望罢了,谁知道碰上了个神经病,这下让他有些难以下场,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真晦气! 安荣轩看着查元基扭曲的表情,十分痛快,嘴角都快扬到眉毛上了。 危飞白暗自摇了摇头,扯了扯安荣轩的衣服。 安荣轩才不乐意呢,装作震惊的模样说道:“如果你不是拉我们入教的,那你真的是看上我们俩了?” “我——”这话把查元基怼的,直接哑口无言。 安荣轩的语言陷阱设置的十分巧妙,只给了两个选择。 选择权在查元基手里,要不成为教徒,去城市守卫哪里走一遭,要不成为看上两个哨兵的“色批”。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遇见这种难缠的角色,都会选择吃点亏,退一步,成为“色批”,然后以后绕着走。 但是查元基越想越亏,越想越气,又被众人的目光架在火上烤,于是他骨子里的傲气爆发了—— 他口不择言的怒斥道:“放你x的屁,谁能看上你们两个废物?一个b级一个c级,这个c级还是才升的,一个月前甚至是d级,真是给我们向导丢脸!” 安荣轩很不服气,“诶,我们等级高低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您替我们担心?再说了,我们是区区b级和c级,那您呢?区区a级就能代表所有向导了?等级低怎么丢脸了?” 安荣轩字字珠玑,每个字都扎在了查元基的心上。 是,他确实是a级,还是长达数年的a级。 早年所有人都觉得他能晋升s级,成为顶级的向导,但是数年的毫无进步让他焦躁不安。 每个人都说,就差一点点,突破了就可以晋升。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一点点如同一面墙难以突破,更何况他每次面对这面墙,都觉的它又高了不少。 像是一座高塔,随着岁数的增加,高塔的阴影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将他完整的笼罩了起来—— “闭嘴!” 刹那间,查元基的精神力爆发,向着二人席卷而来—— 第5章 危飞白抢先一步挡在安荣轩的身前,他不清楚面前席卷而来的东西是什么,但他清楚这东西安荣轩挡不下。 精神力风暴无形无影,如同利刃,在发出的那一刹那就被危飞白本能的挡下了。 安荣轩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向着查元基怒骂道:“你疯了?怎么能在向导大楼里发动精神力?” 此刻,查元基似乎清醒了很多,也可能是那爆发的那一下舒缓了他紧绷的精神,他不自然的笑了两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刚才精神有些紧绷,精神力失控了一下而已。” 安荣轩怒斥道:“什么失控!这是谋杀!” 在他们二人还想再唇枪舌斗几个回合的时候,危飞白冷淡且严厉的说道:“够了!” 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实在是不想再听他们争论下去了。 第10章 他刚才凭借本能挡下的那一下,似乎是伤到了哪里,让他产生了一种偏头痛的感觉,时而钝痛,时而刺痛,情绪自然降了下来。 可能有人要问了,既然精神力这么强,为什么向导还是这么弱? 因为精神力不是攻击手段,属于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而这种能力用于治疗哨兵,反而是更高效的方法。 毕竟豆腐是拿来吃的,而不是用来和别人对轰的,况且豆腐间对轰受伤的也是豆腐本身。 在危飞白说完“够了”之后,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镇住了。 查元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居然被一个d级的气势镇住了? 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危飞白瞟了他一眼,口齿轻起,“滚。” 查元基愣住了,简直不敢置信,一个d级,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他刚想开口,却又被对方狠狠戳中一刀。 “听说你似乎还有没有匹配上的哨兵?” 不等等查元基回话,危飞白继续说道:“能者多劳,辛苦您一对多服务其他的哨兵了。” 查元基怒从心来,刚松开的弦,又紧绷了起来,反驳道:“哪又怎么样,难不成你匹配上哨兵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危飞白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 查元基脑袋“轰”的一声,他似乎听到了弦绷断的声音。 安荣轩看见查元基呆愣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禁凑上前去,在查元基眼前摆了摆手,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戳了戳查元基,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暴击啊!暴击伤害!给人都弄傻了!”说着冲危飞白竖起大拇指。 此时,查元基清醒了过来,死死地盯着危飞白,阴毒的恨意亲泻而出。 “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转头离去。 围观的众人一看,没有热闹看了,主角也离场了,也自发自的散开了。 安荣轩还在回味刚才的“对决”,夸赞道:“还得是你啊!字字扎心,一个a级居然不如d级,哦不,是c级,这下要给他气死了哈哈哈哈!” 他笑着擦擦溢出眼角的泪水,一转刚刚不着调的态度,认真的说道:“你要小心点,不能随便透露自己匹配上哨兵这个消息,非常危险。幸好你没有正面回答,不然你就危险了。” 非原住民的危飞白有些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还要保密吗? 还未等他问出口—— “危飞白向导,请这边。”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到了他身边。 安荣轩善解人意的向危飞白挥了挥手,一脸担心道:“总之,你小心一点,有事联系我!” 话音刚落,危飞白的视野右侧里就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提示框。 “''安荣轩''请求加您为好友。” “是否通过?是/否” 是智脑的好友提示。 危飞白点击了一下是,成功的加上了安荣轩的好友。 然后向着安荣轩点头示意,便跟随着职业装的女人离开了。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危飞白正在享受这个难得的安静,突然,职业装女人叹了口气。 “以防万一,我事先跟您说明一下。”女人撩了下耳边碎发。 “第一,千万不要透露您和哨兵匹配的信息。” “第二,千万不要透露哨兵的细节。” “第三,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您与哨兵匹配成功的消息。” 啧,这一来就闯祸了。 危飞白镇定的询问道:“万一透露出去了会怎么样?” “那您可能将会有生命危险。”女人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 危飞白陷入了深思。 女人走路的步伐突然一顿,询问道:“你该不会已经违反了吧?” “好像是,已经违反了。”危飞白淡定的说道。 “啪嗒”,女人怀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 向导管理处,最顶层。 “十分抱歉,司令。”职业装女人,对着办公桌后面的中年女子弯腰道歉。 这位看起来30来岁的女人,有着混血的五官,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白大衣,敞开的大衣漏出里面优雅的私服。 经过职业装女人的介绍,危飞白得知,这个女人就是全国地位最高的女人,向导管理处总司令:东曼云。 “我也没想到,就在他检测完到我去接他,这十分钟之内,就说了出去。” “总之错在我,请司令责罚。” 职业装女人弯着腰,十分的懊悔。 东曼云捂着额头,摆摆手,“罢了,这件事追究谁的责任都不是。” “危飞白向导。” 危飞白见呼唤他,便一步踏前,“是。” 东曼云解释道:“我们联合国是由多个国家组合而成的统一国家,主要目的是为了人类大业而奋斗。但是其中不乏有些激进者,我们是担心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什么事?危害性命吗?”危飞白坦坦荡荡直言。 职业装女人怒斥道:“注意你的态度!” 东曼云却摆摆手,“对,主要就是担心你的生命安危。” 第11章 “今天回到家以后半夜就不要再出门了,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闻言,危飞白点了点头。 谈话结束后,危飞白在前,职业装女人在后,离开了司令室。 职业装女人关上了司令室的大门,缓缓的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叹气。 可能是情绪调节完毕,女人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她看着危飞白,冷漠的说道:“我是司令的秘书郭瑶,以后有什么事就提前联系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危飞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因为现在只有自己和沈鸿雪的匹配率最高。 为了能使“最强哨兵”发挥他该有的作用,自己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危飞白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 天色渐晚,危飞白慢悠悠的回到家中。 【下午好主人,今天过得怎么样?】 刚到打开门,就听到智能管家就开始流程化的询问。 危飞白微微一愣,随即摸摸下巴,回忆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笑了笑,“啊,今天过得还挺有趣的。” 已进入屋内,危飞白顿时感觉肩膀酸痛,不由得感慨道。 果然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了。 他随即懒洋洋躺倒在床上,看着自己视野里的血条发呆。 啧,突然想起早上收到的那个任务了。 随即呼出任务栏查看。 【任务一:毁灭20条生命。】 【奖励:修炼功法x1】 危飞白有些咂舌,奖励很诱人,但是任务不好完成啊。 首先这个毁灭生命,凭借着一己之欲去掠夺他人性命这事,他做不来。 其次,他也不愿意做。 他正在思考着其他的办法,就在此时,突然有个“嗡嗡——”的声音,从左耳直接贯穿入脑。 危飞白的dna直接启动,反手对着黑点就是一巴掌。 看到自己手上的黑点和一点红,他满意的笑了笑。 无论在哪个时代,蚊子这种生物都是令人十分厌恶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玩意哪来的生命力,怎么到现在还不灭绝! 危飞白突然注意到,黑框上的20变成了19! 没想到蚊子居然也算生命。 他想到,既然蚊子没有灭绝,那其他虫子家里也应该有。 但是在家中翻箱倒柜的找,杀虫剂没找到,虫子也没见到。 危飞白突然灵光一闪,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 “智能管家,在么?” “家里的杀虫剂在哪里?” 【触发关键词“杀虫剂”,报告:近三日家中虫灾严重,昨日已约上门清扫。今日家中还有虫子吗?是否需要投诉对方?】 危飞白有点蒙,这是什么当头一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昨天清扫过了? 那这可怎么办?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虫子这个东西哪能这么轻易的就驱除干净,肯定有漏网之鱼。 在他“老家”似乎有一话来形容。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那么家里可能已经存活几百只蟑螂了。 “不用了,告诉我杀虫剂在哪里。” 拿到杀虫剂后,首先就是对着边边角角,那些隐秘的角落开始狂喷。 让这个屋子都被杀虫剂腌入,瞬间黑框上的数量正在急剧下滑。 2、1、0—— 【任务一:已完成。】 【正在发放奖励——】 和之前的许愿卷一样。 危飞白的面前跳出一个透黑色的信息框,上面漂浮着一本书籍。 书的封面上大大写了几个字“修炼功法”。 危飞白拿起书籍,黑框瞬间消失。 书籍页面很新,透着一股油墨的淡香,仿佛才印刷好一般。 他随手翻看了起来,书中记载着一种魂修功法,适用于魂魄强大而导致体质虚弱的人。 危飞白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指的就是向导吗? 如果按照书中所说,那么哨兵是什么?天生魂魄残缺之人? 但是谁也无法确定,他只好先把这些思绪抛之脑后,沉下心来学习这本功法。 他在床上,盘腿而座,闭眼陷入冥想,去感受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抓住了那一丝奇妙的变化—— 危飞白拉着那股灵气,缓缓引入体内,他虽然面色如常,却有冷汗顺脸侧滑落。 灵气扩充筋脉的感觉又痛又痒,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但是他历经千年的磨难,什么苦难没有经受过? 当他再次张开眼睛,世纪已经不知过去多久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虽回家时疲惫不堪,但现在却精神饱满,好似睡了几天几夜一般清醒满足。 他深吸一口气,顿时被自己浮在身体表面的污垢所散发出的气味恶心到了。 危飞白皱着眉头去洗了个澡,虽然对未来世界的家电不熟悉,但是在智能管家的帮助下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他跨进浴缸,让热水渐渐淹没自己的身躯,舒服的长叹一声。 他百无聊赖的呼出个人信息栏随便看看。 没想到却发现了别的东西——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 等级:lv.11(已开启技能栏) 第12章 技能:等待同步……】 等等…… 危飞白记得自己之前是8级啊,怎么突然到了11级? 是因为杀虫得到经验了?还是因为完成任务得到经验? 而且技能栏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等待同步? 这些疑问都快要将他淹没了,但是任务黑框又来了—— 【任务二:请选择职业。】 【剑修/符修/道修,请选择其一。】 【奖励:对应修炼功法x1】 危飞白都震惊了,这个黑框的画风越来越不对了,之前不是说是游戏系统吗? 难道是修真游戏系统? 那自己练到顶级是什么?难不成到时候就能踏碎虚空、御风而行? 符修,顾名思义,应该是和符咒有关,道修,应该是和道教有关。 这些内容在古代的时候,危飞白虽然均有涉猎,但是说来也好笑,他虽然是穿越的,却不信鬼神佛这些。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剑修。 【任务二:已完成。】 【正在发放奖励——】 危飞白从黑框上拿起那本剑法,翻阅了片刻便放回了“背包”。 因为他已经牢记于心。 还未等他真正的练习起来,黑框又发布了新的任务。 【任务三:筑基。】 【达到13级(11/13)】 【奖励:技能栏同步,伐经洗髓,筋骨重铸。】 现在黑框的意思是让他升级,但是目前危飞白所知道的升级条件就两种。 第一、毁灭他人(?)生命,当然怪物、虫子也算。 第二、完成任务。 危飞白有些不悦,他有种被人逼着、赶着做事的错觉。 他握了握拳,手背上青筋鼓起, 但是又想到背包里的那张许愿卷—— 而且完成任务会有奖励,也会使自己变得更强。 他渐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如果要升级,那必然是要进入次元门。 但是次元门中什么情况完全是不可控因素,所以最好多准备一些。 外面天色已黑,危飞白查了很多资料。 首先是向导不能自己进入次元门的,其实这个好办,要不找个攻略队伍加入进去,要不就伪装成哨兵进入。 这个暂且不提,一般进入次元门的时间多则一周,少则两三天。 所以要准备好这几天的食物、饮用水等等生活物品,当然,这个也好办,可以放在“背包”里。 关键是药品。 如果在里面受伤,药品是救命的关键。 因为现在人类进化,哨兵完全不能称为“人”,无论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有向导安抚,睡一晚就能痊愈大半。 所以现在市面上所流行的药品,都是针对向导的小病小痛的,况且现在的向导被保护的都快成为国宝了,怎么可能会带向导进入次元门。 除非是特别任务,当然,未来科技这么发达,自然有非常厉害的药物。 但是,正规渠道是买不到的,就算能买到,也是天价标准。 危飞白琢磨了一下这个药品怎么弄。 他虽在古代熟读医理,善用草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从未给自己治疗过。 也不知道在这里,他的体质是否带了过来。 在他翻阅次元门资料时,发现附近刚好有一个草药黑市,看看时间,估计现在刚好能赶上开市。 正准备要出发了—— “滴滴——” 他视野的右下角突然响起了一个视频通话。 来电人是:小姑。 危飞白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原主的家人如何,是什么情况,怕露馅。 但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刚一接通,那边就骂骂咧咧的,“你这个小比崽子,要死啊!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个德行,赔钱货!” “我管你怎么弄来,必须要下周还我钱!” “要不然我就去医院,直接让医生给你那植物人妈放弃治疗!” “你要是想要你妈好好的,你乖乖把钱还我!” “听到没!挂了!” 对方火急火燎骂完人,“啪”得一下挂断了通话。 危飞白皱着眉头,原来原主还有外债,甚至还有个病成植物人的母亲? 不过,既然是接手了人家的身体,就要负责到底。 首先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草药黑市。 于是他随意收拾了一下,换了身带兜帽的卫衣,带上口罩就出门了。 第6章 危飞白出门时,天色漆黑,月亮高升,太阳已然沉睡。 现在是凌晨2点,正是草药黑市开门的时间。 未来的城市,灯火通明,在这凌晨的时分,依旧明亮如白昼。 街上各种建筑耸立,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频频闪烁,恍若进入了赛博朋克世界。 虽是夜半,但依旧人来人往,与现代不同的是,少了那份吵闹,丢了那份人气。 危飞白跟着导航,在小巷中来回穿梭,左拐右拐。 终于来到了这个草药黑市。 虽说是草药黑市,但是实际上是什么都卖。 面前是一个普通的铁栅栏大门,左右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根据网上查到的信息所说,黑市不欢迎任何露脸的客人,所以要前往黑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藏好自己的脸。 第13章 第二,就是跟守门人对暗号。 这个暗号很奇怪,是一些不明含义的发音,他查了很多资料,发音有些类似于某种已经绝迹的小众语言。 危飞白轻轻躲了一下脚,发出了一些声响。 守门的魁梧大汉,应声望来,他淡定的说道:“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危飞白没想到,大汉竟然对着他伸出手,竖起来,五指并拢,展示了一下手心,然后是手背,说道:“系斗拉丝那。” 似乎像是某种仪式。 和危飞白对完暗号,他向着门对面的大汉点点头,然后二人合力打开了铁栅栏大门。 大汉在前面带领着危飞白前行,一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危飞白循着前方大汉发出的响动,跟随而行。 似乎是一直在向下走。 抵达地方后,大汉递给危飞白一件黑灰色的斗篷,和一根昏暗的电子蜡烛后,就离开了。 这件黑灰色的斗篷看起来陈旧,实际上却崭新崭新的,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任何使用痕迹。 这倒是让略微有些洁癖的危飞白松了口气。 电子蜡烛实际是身份标识,买方是电子蜡烛,卖方会在摊子前面挂上电子油灯。 当然,也有些“偷渡者”,他们摊位面前什么都没有,这种就是不能保证真假,亏盈看自己眼力了。 危飞白举着电子蜡烛,撩开了面前的黑布,正式步入了黑市。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的灯火,明明灭灭,装饰了这个漆黑昏暗的巷子。 除了蜡烛与油灯的光亮,这个黑市中再没有其他的闪光。 周边所有人与危飞白一样,都是这样的打扮。 黑灰色的斗篷,黑色的口罩,只有个子的高低是不同的。 他举着蜡烛观察着各种摊位上的东西,有的东西湿淋淋,还有的东西脏兮兮。 还没行走几步,危飞白在某个摊位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东西。 他拿起这个脏兮兮植物的东西,询问摊主:“这个东西怎么卖?” 摊主头也不抬的伸出两个手指。 危飞白问道:“两百万?” 摊主语调拔高,吹胡子瞪眼道:“是两亿!” 危飞吧在心中感慨道,这隔了几千年过去,这当年处处可见的植物都能值2亿了? 在黑市是不接受转账的,只接受以物换物,或者现金交易。 刚好,危飞白想试一试自己那块能量结晶的价值。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指节大小的,透蓝色能量结晶,正是那块结晶的边角料。 询问道:“老板可以用这个换吗?” 这东西一拿出来着实给摊主吓了一跳,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趴在危飞白手上围观这块能量结晶。 “这个颜色可真纯净!” “这个等级的能量结晶可不好弄啊!” 摊主双眼紧盯着他手上的结晶,声音苍老有力,喃喃自语道。 随后又抬起头盯着危飞白,浑浊的双眼中有种道不明的情绪。 “小伙子这个价值不斐啊,老头子我可找不开。” 闻言,危飞白轻笑一声,“老爷子,这些药材你还有吗?” 老爷子摊主瞟了一眼危飞白说道:“小伙子,你这块结晶,别说这些药材,你要是想买那些天价药,也是能弄来的。” 危飞白把这块结晶塞到老爷子手里,并合上了他的手,淡淡道:“所以这块结晶,买我们长期交易如何?你帮我准备我需要的药品,当然,按市价给你结账。” 老爷子听到此言,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小伙子,你莫不是拿老人家我开玩笑吧?你看我这一摊子破破烂烂的玩意,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本事。” 危飞白拿起之前看的那株药材,仔细观赏,淡淡的说道:“能拿出新鲜满月金的人可不多。” 满月金,花色红,五瓣爪,满月时采摘,根为金色,俗称满月金。 而这满月金,花、叶、茎、杆剧毒,但是根部,却是延年益寿的最佳补品。 而且剧毒的部位如果使用得当,也能变为止血、止痛、消炎的利器。 这满月金虽浑身是宝,却也极难人工养植,而老爷子所拥有的满月金,也是其祖上流传下来的方法,经过数次改良才成功培育的。 最关键的是,满月金是祖籍上使用的名字,而这满月金早在几百年前就更名为:五爪红。 按理来说摊主应该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满月金名字的人。 现在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爷子顿时沉声问道。 危飞白突然听到这个质问,他也是一愣,他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曾经是开国皇帝,也曾当过阶下囚,他也是几百年前那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名向导,而现在只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的打工仔。 想到这里,危飞白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大概是个社畜吧?” 这个回答也是摊主未曾设想的,他突然大笑道:“既然你我也是有缘,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随即二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顺带把老爷子摊上的药材包圆了,也够满足目前的需求了。 来到黑市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第14章 还未等危飞白想清楚,就看到了躲在犄角旮旯里,未挂油灯的摊位。 既然来都来了,逛逛再走呗,危飞白心想。 这一逛,他就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他把那东西抱起,仔细查看。 外表看起来是块土疙瘩,但却分量十足,像是什么金属矿石之类的东西。 还没等危飞白剥落土块查看内在,突然弹出了讨人厌的黑框。 【发现新物品:天外陨铁。】 【提示:可以制作成为剑胚。】 危飞白喜出望外,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他正准备张口询价,却被人直接打断—— “老板,这个土疙瘩,怎么卖?” 询问者是站在危飞白身后,和危飞白一样,该男子裹得严严实实,单手举着蜡烛。 老板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先生。”他指指危飞白,“这位先生正在看,你应该先问问他需不需要。” 询问者,头扭向危飞白打量了一番,又转回老板,“我出这位先生的两倍价格,请现在卖给我。” 听到这里,危飞白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询问者不悦的目光看向危飞白,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区区两倍价值,我掏不起吗?” 危飞白泰然自若的说道:“不是,我相信您肯定是掏得起的,只不过不太划算而已。” 询问者嗤之以鼻,放话,“别说废话,你打算出多少?” 危飞白呼出智脑,手指在空中点来点去,漫不经心道:“稍等几秒,我查一下。” 询问者心想,这人肯定在查自己还有多少可动用的资金,想与自己一争高下,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预算有2千万之多。 就在这时,危飞白查阅好了,他拿出了刚才在老爷子摊位上买的满月金的花瓣,递给摊主,“您看,这个够么?” 询问者不削一顾,嘲讽道:“这什么破东西,能值几个钱?” 但是老板颤颤巍巍的接过花瓣,仔细端详着,语气十分震惊,“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五爪红的实物!” “上次在拍卖会上就拍卖了一整株五爪红干花,直接拍出了1.1亿的高价!” 询价者惊呼:“1.1亿!” 老板感慨道:“这个虽然只有花瓣,但是极为新鲜,所以估价在4000万上下。” “4000万!”询价者,无话可说。 老板想把花瓣还给危飞白,“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危飞白推回老板的手,淡淡道:“这已经是我这里,最便宜的东西了。” 询价者听到这话,恨得牙痒痒,他狠狠地瞪了危飞白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愿神祝福你!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便一甩斗篷,气冲冲的走了。 老板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担忧的与危飞白说道:“你还是小心点吧。” 危飞白笑着摇了摇头,说着不碍事,便愉快地与老板钱货两讫。 等危飞白出了黑市,天色刚蒙蒙亮起。 今日真是收获满满! 即找到了合适的药品供应商,又找到了非常稀有的材料。 但是还没等危飞白高兴一会儿,瞬间蹦出了黑框。 【检测到附近对玩家有恶意的存在。】 【已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恶意? 危飞白默念“打开地图”,“唰”的一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街区平面图窗口,铺满了整个视野。 周围街区有四个红点,正在向着自己飞速移动。 但是危飞白却不慌不忙,因为他看到对方都是8、9级,而自己有11级,刚好拿他们试试手。 当红点出现在视野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虽然他们穿的严严实实的,就像个过路的存在,但是他们头顶上的等级与血条都红的吓人。 在和危飞白擦肩而过,身位交替之时,他们动手了—— 从各种地方掏出了刀子,扑向危飞白,但是危飞白早有预料。 顺势借力使力,带着一人握着刀子的手扎向另一个人,单后反手拔出刀子,单腿踹飞那个被抢刀子的人。 那人重重摔在地上,迅速爬起,与其他三人一起围着危飞白。 危飞白反手握刀,以一敌四。 说是迟那时快,其中一个敌人举起刀,飞快冲向危飞白。 却见他呆在原地未动,轻轻挥了下刀,敌人未近身就脖颈呲血倒下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同时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接下来直接冲上去二人,与危飞白缠斗在一起。 剩余那人从后腰拿出了一把手木仓,瞄准着他。 而五感灵敏的危飞白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就在那人开枪瞬间,危飞白随即掐住一人脖颈挡在身前。 “砰砰砰——”几声枪响后,感觉他的子弹要打完了。 危飞白顺势扔开人肉盾牌,刚想上前制住敌人审问,却看见他又掏出了一把枪。 情急之下,危飞白直接把小刀扔去,径直的插入了那人的额头。 糟了!危飞白在心中暗骂!本来想留他一命的,结果顺手了! 不过还好,还有一个活人,可以审问。 他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夺了刀,暂时无法动弹的人。 危飞白刚向他走去,却发现那人突然浑身痉挛,突然就不动了! 第15章 他迅速跑到那人身旁,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气了。 危飞白正在心中纳闷,这究竟是谁派来杀他的杀手? 自己刚到未来世界两天,就有人来杀他,是原主惹下的?还是自己? 就在危飞白沉思之时,突然听到一点很细微的破空声,但是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危飞白只能看着那枚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直直飞向自己的眉心。 “啪嗒——” 他满头鲜血的倒在了地上,而不远处的大楼的荧幕上正播放着沈鸿雪的采访片段。 “您的心愿是什么?”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人们能和谐相处。” 第7章 -“您的心愿是什么?”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人们能和谐相处。” -“若是我一人牺牲能换来人类复兴,那我在所不辞!” “哈哈哈!救命!这什么中二发言!”一个硕壮,浑身肌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这段采访不禁哈哈大笑。 他转头面朝向自己身后,语气戏谑的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这么中二的台词也说得出口?” 肌肉男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办公桌,那里坐着和屏幕里容貌一样的男子,他就是沈鸿雪。 沈鸿雪双手捂着脸,发出哀嚎一般的呻吟声,碎发间的双耳红的都要滴出血了。 他的声音从手掌中含含糊糊传出,“我是真的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回看起来真的好中二啊!唔啊啊啊!” “你能不能把屏幕关了!”沈鸿雪松开双手,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为通红的双眼,瞪着肌肉男怒斥道。 “别啊!这就是热血!”肌肉男一脸怀念,展开了手臂吟诵道:“热血少年,多让人——” 话音未落,周围开始噼里啪啦乱响,顿时整间屋子停电,陷入了昏暗。 空中有些似有似无的蓝紫色电弧闪烁,沈鸿雪的双眸红的惊人,像是在发光。 肌肉男见状直接求饶,“别别别!我错了阿雪!别激动!不要动用异能!你的精神会承受不住的!” 看到肌肉男认错,沈鸿雪深呼吸几下,顺势回收了异能。 “阿雪,你的状态太差了,眼睛红的都能发光了!”肌肉男夸张的顺顺胸膛。 “管理处说有个和你匹配上的向导,你不去试试吗?” 沈鸿雪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衣服,“等我回来吧。” 肌肉男无力的挠挠头,“不是吧?又派你出任务?哨兵管理处是没活人了么?” 沈鸿雪笑了笑,“这不是大家的实力都不如我嘛,没办法。”他穿好鞋子回头。 肌肉男倚在门框上,问道:“这次要去哪儿?” 沈鸿雪说:“一个可能有异变的c级次元门。” 他推开门,摆摆手说道“好好看家。” 却不见屋内的肌肉男如同轻烟飘散。 ****** 【您已升级。】 危飞白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光线恍惚,色块流转,好像看见了什么黑色的东西。 他努力聚焦双眼,脑袋昏昏沉沉,感知也出了问题。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呼出智脑后才发现,只是过了短短20分钟。 手脚还有些不听使唤,他摔倒了好几次,最后才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然后迅速离开了原处,踉踉跄跄的回家。 回到家后,知觉也恢复了大半。 他脱掉身上鲜血淋漓的衣服,走到浴室洗了个舒爽的澡。 出来后危飞白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双手,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意了,以前仗着能不老不死没少作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以前的体质也没有跟过来,是他还没有适应,这次的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危飞白的思绪又飞了回来,瞟了眼左上角的还剩一下一半的血条。 如果是正常人,脑袋被打穿,肯定是活不了了。 而当初自己在古代的时候,虽然不老不死,能死而复生。 但是左上角的血条不会有任何变化。 危飞白又想到了取血时的“hp-1”,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在自己手上轻轻一划。 从伤口蹦出个“hp-3”,但是手上的伤痕却迅速恢复了。 危飞白沉思了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了满月金,掐了一点根须吃下。 自己身体周围冒出了很多绿色的“+”,左上角的血条也恢复了三分之二。 危飞白推测,自己的现在的身体可能已经被游戏系统同化了,虽然依旧有痛感,却是数值化的产物。 就像手上的伤口,会造成伤害,会流血,会痛,但是会马上复原。 他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现在也就是除非把自己秒了。(意思是一瞬间收到的伤害大于血条值/hp值。) 否则,就算是一枪爆头,一刀捅心,也死不了。 但同时也算是自己的弱点,如果同时承受太多的伤害,来不及回血的话…… 那,既然身体已经数值化了,所谓的加血,加蓝药剂是不是也做得出来? 还未等危飞白仔细研究一下,那个讨人厌的黑框又来了。 【任务三,已完成。】 【现在发放奖励——】 【是否进行筑基?是/否。】 第16章 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 危飞白转头想起,那几个死在自己手上的杀手。 原来是那个时候! 现在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有杀手赶来,此时不变强更待何时? 他果断的摁了下“是”。 瞬间,似乎浑身的骨头全体碎裂成渣,又重组起来,血液逆流又顺流。 危飞白痛呼出声,但立刻咬住嘴唇,止住所有声音。 他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紧紧地抓着床单。 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慢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衣服也再次湿透。 危飞白脸色苍白又变得潮红,冷汗混杂着身上的液体被床单所吸收,他牙关紧闭嘴唇撕裂又愈合,再次咬破又愈合,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系统提示“筑基已完成”时,危飞白早已成为了一个血人。 床单被撕的破破烂烂,浑身也早已被“血液”浸透。 但是危飞白却觉得现在极为清醒,又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发现自己能回忆起这些年来所有记忆,包括某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身体状况也是极好,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劲,而且似乎还长高了一些。 危飞白又洗了个澡,他发觉自己的肌肉变得更加紧实,皮肤也更好了,之前原主留下的手术疤也不见了。 面容也发生了改变,更贴近于自己原本的相貌。 原主曾是个微微下垂的眼角和微笑唇,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面貌。 但是筑基之后下垂眼变得上敛,微笑唇也不上翘了,面容变得更加冷峻。 特别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仿佛拒人千里之外,浑身散发着寒气。 危飞白摸了摸自己脸有些感慨,这无痛整容还挺帅的。眼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鼻子,但是大眼一扫仿佛换了个人。 总的来说,现在的面貌更像从前的自己了。 “滴滴——” 智脑响了,有一个视频通话,来电人是:郭瑶。 原来是司令秘书。 危飞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接了视频,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事?” 郭瑶本来怒气冲冲,却猛地看到这个不像是危飞白的人一愣,但仔细一看的确是他本人,好像变得更帅了。 郭瑶摇摇头,把夸赞的念头扔了出去,继续质问。 “都说了不让你出去,你怎么还是出去了!” “不过看你全须全尾的应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下次不要乱跑,要不然怎么保护的了你?” 危飞白闻言,不悦的瞟了一眼郭瑶,报了一个位置,“你派人去收拾一下吧。” 郭瑶训斥道:“你不会是让我给你收拾什么烂摊子吧?” “你虽然是稀有人才,但是也没珍贵到这种地步。” 危飞白轻笑一声,“你收拾完再来找我吧。”说完就挂断了通话,完全不顾那边咋咋呼呼的郭瑶。 他刚吹干头发,郭瑶那边就打回了视频。 一接通,郭瑶就火急火燎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危飞白淡定的收拾起卧室,有意无意的问道:“他们是谁?” 郭瑶一时语塞,但是依旧坚持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哇,这个床单又脏又烂,真是不能要了,危飞白抓起床单想找个垃圾桶扔掉,但是家里又没有那么大的袋子。 郭瑶看着自己被无视,恨得牙痒痒,气不打一处来,“喂!回!答!我!” 听到她的吼叫,危飞白揉了揉耳朵,“啊,也就是他们想杀我,然后被我反杀了。” 郭瑶一脸不可置信,“就你?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所有的向导弱的连只鸡都打不过!” “那你现在看到了,能杀人的向导,但是能不能打过鸡我也不知道。”危飞白漫不经心的说道。 仿佛世界观被颠倒,郭瑶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 “对了,向导管理处已经这么无能了吗?你们那些名义上说是保护我的那些人,可是没有任何保护我的举动。” “当然,也没有任何跟踪保护我的迹象。” 危飞白这话直接扯掉了向导管理处的底裤。 因为向导一直是偏向于辅助的职责,人人都认为他们并不重要,而且向导并不能治疗哨兵,只能缓解。 所以这样畸形的哨兵与向导,与重病等死只能吃药拖延死亡的人有什么区别? 于是所有人联合起来架空了向导们的实权,向导管理处,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不过,一旦打破了哨兵与向导之间的平衡的话,权利的中心将迎来大换血。 然而这些与危飞白无关,他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一段时间的平静。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他们是谁了吗?” 郭瑶很纠结,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危飞白。 也许是看出了郭瑶的纠结,危飞白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我能反杀那些杀手,你就应该对我的实力放心,而且我也是向导,我总要知道我的敌人是谁吧?” 郭瑶咬咬牙,心一横,说道:“是神圣教会。” “教会?”危飞白十分不解,他这几天网上冲浪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因为百年前的大灾变,现在的人群与其相信鬼神,他们反而更愿意相信前线的英雄。 第17章 别小看那个叫“小雪后援会”的粉丝团,可是足足有几千万人呢,占据全球人口的50%。 郭瑶解释道:“神圣教会,他们是一百多年前流行起来的教会,他们信仰神明,认为次元门是神降下的天灾,人类就应该灭绝。” “他们通常隐藏在人群之中,煽动舆论,破坏人类的进步。” “反正就是群疯子,为了毁灭人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之前有很多与哨兵匹配率极高的向导,都惨遭毒手。” 危飞白问道:“那该如何分辨神圣教会与常人?” “他们都是疯子,会在身上纹着一种逆十字上缠绕着蛇的标志。” 危飞白依着门框,单手握着吸尘器,另一只手摸着下巴思索着。 郭瑶看着他这副表情就开始胃疼,“我警告你啊!不要乱惹事啊,最近向导管理处可是很忙的。” “也不知道哨兵管理处抽什么风,非要找一个向导,正给向导管理处施压呢。” 闻言,危飞白突然有了兴趣,“什么向导?” “好像是要找曾在中心车站的帮助过邵子平哨兵的向导。” 第8章 郭瑶一不留神就被危飞白套了话,慌得眼神乱飘,“嘘!嘘!这是不能说出去的!要保密的!” 但是危飞白好似没听到,双目无神的盯着某处,自顾自的发着呆。 已经是第二次被无视了,郭瑶脑门青筋暴起,“危飞白!你到底听到没有!” 危飞白突然放下胳膊,走动了起来。 然后敷衍着回答郭瑶,“听到了,听到了。” “还有事没,没事我就挂了。” “啪”的一下对面挂断了通话。 郭瑶有些抓狂,这人怎么一直这么我行我素!就没人能让他受到点教训吗? 然而她并不知道,危飞白还能惹出更大的乱子,甚至动摇了联合国的根基。 但是会有人帮她教训他的。 ****** 危飞白这么着急的挂断电话,是因为这个该死的黑框又来了。 它带着不妙的消息来了—— 【新手任务已全部完成。】 【现在开放各项游戏功能——】 【请玩家自行探索。】 啧。 危飞白轻啧一声,怪不得之前的任务那么简单,奖励如此丰富。 黑框是怕他死的太快,所以先把他改造一番吗? 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 既然游戏的功能已经全部开启,那自己可要好好的琢磨一下了。 危飞白如此想着,打开了个人信息栏查看。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剑修) 等级:lv.13(筑基)(已开启技能栏) 技能:鉴定术(系统被动)、精神力(小试牛刀)、剑术(出神入化)、书法(出神入化)、医理(登峰造极)、泡茶(返璞归真)……展开。】 根据信息栏的提示,所有技能分成五种阶段,从小到大分别是:小试牛刀、技术精湛、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返璞归真。 而危飞白很多技能都达到了很高,甚至极高的程度。 这并不是系统bug,而是危飞白之前在古代千年的积累。 没错,他曾在古代不老不死的存活了千年。 千年的记忆与积累,哪里是正常人体能承受的?常人的记忆到达一定年限后,就会慢慢褪色。 正因为危飞白达到了筑基,他的身体已经脱胎换骨,伐经洗髓。 各项强度都已达到常人无法抵达的高度,自然大脑也产生了进化,能容纳千年以来所有的记忆,任何细枝末节都如同昨日一般清晰。 千年的经验,皆汇集于技能栏之上。 但是这个鉴定术,让危飞白百思不得其解,系统自带能理解,字面上意思。 关键是——鉴定? 刚关掉信息栏后,危飞白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了新的变化。 在各种物品旁边都有个小加号,芝麻大小,不起眼,很容易就忽视掉。 但是脱胎换骨后的危飞白,五感提升到极致,别说这芝麻大小的东西,就连200米外的蚊子也能清晰可见。 他点击了一下桌子旁的小加号,眼前立马蹦出来一个小信息框。 【桌子:朴实无华的桌子。】 危飞白:…… 危飞白又尝试了一下其他的物品。 【椅子:朴实无华的椅子。】 【床:朴实无华的床。】 …… 直到危飞白点到了他换下来的脏床单。 【床单:沾满危飞白体内垃圾的臭烘烘的破床单,呕。】 危飞白:? 怎么黑框还有情绪了? 危飞白又试了一圈,但是再也没见过多余的任何一个字。 但是这几圈试下来,他明白了这个“鉴定术”怎么使用。 就像在游戏里一样,你如果想查看其他玩家信息,你必须要在视野里点击到他,才能查看。 而现在危飞白所用的“鉴定术”和游戏里的效果一样,但是有了限定距离500米以内,毕竟人的视野和游戏界面是不同的。 弄清楚了鉴定术怎么使用后,他随即打开了任务栏。 筑基也筑好了,接下来是什么任务呢? 第18章 他对幕后之人充满了期待。 【现开启进阶任务——】 【任务四:升级至lv.45。】 【奖励:未知。】 危飞白现在是13级,如果要迅速升到45级,那他必然是要进入次元门。 看来是黑框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进去。 但是为了回家,他必须要变得更强。 既然必须要去次元门,这次必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像上次那样鲁莽的行为一定不能再发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必须低调行事。 在进入次元门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必备药品,准备齐全。 不管有用没用,起码有备无患。 借助当年学习医理的记忆,刚好可以尝试一下。 按照自己目前身体已被数值化的情况,那药物应该不用管什么相克相生的,猛堆补血药材试试? 既然想到就立刻行动起来。 危飞白立刻在网上搜索了一系列可能需要的器皿,什么玻璃杯、酒精灯、高压锅等等,通通来一遍。 “叮当——” “下单成功!” 下单成功的下一秒就蹦出一条信息。 “本次消费5834.54元,您下个月累计需还款34266.31元。” 这是未来世界的华贝吗? 危飞白有些无语,顺手查看了一下原主的账户余额——那真是一分多余的都没有。 甚至还倒欠不少…… 下单还没10分钟,智脑就有了新提示。 “叮当——” “您的网购的物品已送达,请尽快查收!” 危飞白还有些疑惑,在未来世界里,快递放哪儿?还需要下楼拿吗? 刚打开门一看,一个圆筒形状的机器人正伫立在门前。 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着可可爱爱的颜文字:ヾ(@^▽^@)ノ 小机器人用稚嫩童音播报:“您好先生!您的快递在我的肚子里!” 话说道一半就打开了肚子上的盖子,露出了里面包装严实的包裹。 “请给我一个好评!谢谢!”,说完它还眨了眨颜文字上的眼睛。 想不到才发展二百多年,机器人的技术就已经这么成熟了? 危飞白万分感慨,他对机器人的认知还停留在200多年前。 拆开包裹,准备完毕后,危飞白开始从简到难一一尝试。 最简单,没有技术含量的就是熬药。 把所有补血的药品都掐一点放入锅中,三碗水,文火慢熬至一碗。 危飞白获得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使用鉴定术点一点。 瞬间黑乎乎的药品变成了红色的液体,碗也变成了玻璃试管,静静的躺在危飞白的手上。 【回血剂(小):由危飞白制作,一次性hp+600。】 这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危飞白眼都不带眨眼一下的,他大概也猜到了这个多半是游戏的合成功能。 小?那意思就是还有大? 危飞白尝试了一种最难的制作方法,又加上了提纯的动作。 这次出来的鉴定结果是: 【回血剂(中):由危飞白制作,一次性hp+2600。】 为什么是中,而不是大? 危飞白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跟药材也有关系吗? 他突然脑洞大开用上了不同效果的药材,熬制,提纯。 最后做出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药品。 对眼睛好的药品,做出了【夜视药】。 抗过敏的药品,做出了【消除负面状态药】。 消暑清热的药品,做出了【抗热药】。 使人拉肚子的药品,做出了【解毒剂】。 等等,“解毒剂”怎么有点耳熟? 危飞白突然回忆起自己曾给邵子平灌下去的那瓶。 【解毒剂:只能解除部分负面状态,如:昏迷、中毒……展开。】 这个似乎和当初那一瓶不太一样? 这些也不是重要信息,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 各类各种的药品都有备无患的备上几瓶,万一真的用上了呢? 药品准备齐全,接下来是寻找合适的次元门。 危飞白浏览众多资讯,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一个十分合适的c级次元门。 下面刚好有个能力者小队招聘后勤人员的信息,他想也不想的就报了名。 然后仔细查阅了一下次元门相关的攻略信息。 每个次元门内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只有完成次元门的任务才能关闭次元门。 而在一周内未能关闭的次元门,里面的怪物将会在第七天从次元门中集结而出,发动侵略。 到那个时候,生灵涂炭。 所以现在官方开放所有低等级的次元门,召集各种民间高手一起攻略。 而高等级的次元门,都由哨兵带队攻破。 次元门内的奇花异草,能量结晶,各种矿石,都能成为我们国家发展的力量,所以大力推崇攻略组进入后,携带挖矿采集等后勤人员。 当然,为了阻止不必要的牺牲,进入次元门最少需要哨兵搭配向导,两个人组队。 如果是双哨兵或者双向导皆不予放行,而民间能力者则建议四人及以上组队进入。 能力者是比常人稍强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但是综合对比的话,1个哨兵吊打10个能力者。 第19章 不过能力者胜在能力、精神稳定,组队合作会有1+1>2的效果。 而危飞白加入的就是能力者的三人小队,此次进去的目的是查探一下情况,下一次才是真正的攻略。 第二天,危飞白背着一个打掩护用的背包,带着口罩和一幅平光眼镜,轻装上阵,提前来到集合地点。 第9章 天空蔚蓝,风轻云淡,十分的舒爽。 将近6米高的次元门离地耸立,周围冷冷清清,警戒线把次元门层层包围。 最外层的入口处伫立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光头男人,挡在门口。 根据危飞白所查到的信息,门口的西装男是隶属次元门管理局,担任看守次元门、维护秩序以及向上汇报的工作。 “您好?” 突然有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向着危飞白搭话。 “您是报名加入我们队伍的阿白吗?”小女生腼腆一笑,可爱的梨涡挂在脸上。 危飞白沉默着点点头,他这次要扮演一个沉默寡言内敛的人设。 在次元门中都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财帛迷人心,所以组队大家一般都是用化名、遮脸等行为隐藏自己。 化名方便、容易记,还不容易暴露真实身份,毕竟谁也不想因为钱财而波及家人。 小女生温温柔柔的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小柔。”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人在呼唤小柔。 小柔可可爱爱的眨了眨眼,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下剩下的队友。” 危飞白沉默的跟着小柔走去,大老远就听到—— “哎呀!丽丽!等出来了就跟我约个会好吗?” “你上次都放我鸽子了,可怜可怜我吧。” “漂亮的丽丽,你就答应我吧~” 说话的人是个身穿破旧皮甲的男人,腰间挂着一把剑。一脸谄媚的围在高个苗条女人身旁。 这时,男人看见了小柔,也立马围了上来。 肉麻的夸赞道:“小柔妹妹好久不见了,怎么又变好看了。” “改天跟哥哥约会怎么样?” 小柔有些尴尬,她扯开话题,向着男人介绍危飞白,“刚子哥,这位是昨天报名的后勤阿白。” 危飞白朝着刚子点了点头。 但是刚子却上下打量了一番危飞白,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对着危飞白“嘁”了一声。 “小子,里面可是很危险的,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好好干好你的本职。”刚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小柔,小声的对危飞白说道:“这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说罢,就拍了拍危飞白的肩膀,潇洒离去。 站在不远处沉默寡言的丽丽,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小柔和危飞白。 小柔走到危飞白身边,小声的问道:“刚才刚子哥和你说了什么?” “他这个人虽然喜欢勾搭妹子,但是不是坏人,你也别生他的气。” 说罢,小柔开始转开话题,介绍起各自的情况:“刚子哥算是我们的队长,他拥有身体强化,负责近战攻击。” “丽丽是远程攻击,擅长水元素。” “而我是队里的辅助,擅长治疗,帮助大家治疗伤痛。” “欢迎加入队伍,阿白。” 其实本次次元门收益分摊方法,昨天在线上都已经确定过,今天需要补签一份合同。 危飞白看也没看迅速签完了合同。 其实收益对于他并不是很重要,他本次是来走流程的。 合同签完,在进入次元门前,需要在黑西装光头那里签一份死亡免责协议。 这即代表着,在次元门内就可以“合法”杀人,当然,是无人举报、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从签完这份协议开始,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 跟着前面的三人,危飞白正式踏入了次元门。 像是穿过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一样,拥挤黏着身体的感觉,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危飞白的脚踩在实地上,空气中充满了草木的芬芳,肌肤也能感受到空间湿度的变化。 这里是一片森林。 要知道次元门外是钢筋混泥土的现代化城市,次元门内是绿意盎然的森林。 蔚蓝的苍穹上,展开着一个巨大的方框,上面写着—— 【次元门任务:打败“老大”。】 “呕——” 危飞白扭头看去,是刚子正在扶着树呕吐。 小柔正关切的拍拍刚子的背,“刚子哥,你没事吧?你这个晕次元门的症状什么时候能好啊?” “哼,废物。”丽丽高贵冷艳的冷哼一句,然后便依靠着树抱臂四处观望。 刚子抹了把嘴,转身就找丽丽装可怜,“呜呜呜,丽丽啊,我好难受啊!” 但是高冷如丽丽依旧爱答不理的。 危飞白问道:“那个"老大"是什么?” 刚子毫不在意道:“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那是关底boss,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危飞白有些好奇,询问道:“那为什么要叫老大呢?” 刚子翻了白眼,“那叫什么?难不成叫在叉叉出没的绿皮五手六角的怪物?” “如果真这么叫了,哨兵攻略次元门还不得简单到家?” “所以啊,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在意的事。” 闻言,危飞白也是点点头,也是,反正有国家在兜底呢,打不过可以派哨兵嘛。 第20章 此时他突然看到,左上角的地图附近有些红点在向他们靠近。 危飞白出言提醒道:“大家小心,有东西来了。” 丽丽和小柔闻言,立马戒备了起来。 而刚子却不屑一顾,“你别一点风吹草动就那么紧张,要是真有什么东西来了,我们会察觉不到?” 刚子冷哼一声,“胆小如鼠,别拖累——” 话音未落就有一只羽箭擦着刚子的脸颊飞了过去。 刚子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紧缩,他摸了一把满是鲜血的侧脸。 疼痛唤回了他的意识。 刚子拔出剑,把其他人护在身后。 树林草丛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围着他们响个不停,根本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散发出来的响动。 说时迟那时快,“唰唰唰”好几只羽箭从草丛中飞射出来,目标直指刚子他们。 但是刚子也不是吃素的,举起剑就把这些羽箭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他看了眼丽丽,丽丽也点点头。 瞬间从草丛中窜出无数手拿长木仓的哥布林,刚子迎上前发起攻势,而丽丽在身后操控水,形成尖刺,配合着刚子进行攻击。 此时,平常温柔可爱的小柔也展现了不同的态度,她双手向前,缓缓用绿光包裹住了刚子,一瞬间刚子身上的擦伤也痊愈了。 危飞白观察着他们的攻击模式,虽然简单但是很有效。 他悄悄用鉴定术点开了他们的详细信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等级这么垃。 刚子8级,丽丽9级,小柔也才7级。 这个等级在普通人里算是强的,也就是还未到引气入体的程度。 危飞白突发奇想,试试能不能拉个队伍,刚好自己蹭点经验? 这个想法刚冒了出来,就弹出了信息窗。 【您是否要把“小柔”、“刚子”、“丽丽”拉进队伍?是/否?】 他果断点了是。 于是视野内的信息变成了,左上角自己的血条,左中是小任务栏,右边是队友的头像与血条。 危飞白想着,闲着也是闲着,顺带看看哥布林的详细信息。 【持长木仓哥布林,等级:lv.6,弱点:脖子。】 “唰唰”又是一片羽箭从树上射了下来,直直的飞向危飞白与小柔两个后勤人员。 刚子一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丽丽,却没有帮忙抵挡,直接操纵着水刺,刺向树上的弓箭手哥布林的眉心。 惨剧并没有发生—— “当当”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突然不知哪里冒出了一个,浑身穿戴着金闪闪装备的男人。 他用单手轻而易举的使羽箭停留在空中,反手一挥,又让羽箭们转弯向着长木仓哥布林射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场上一片安静,然后接连响起了“咚咚”的倒地声。 危飞白也美滋滋的听着,悦耳的“叮叮”声,是任务数量上涨的声音。 金光闪闪的男人如同救世主般降临,拯救他人,在场的两位女性难免对于他好感猛增。 男人微笑,漏出洁白的牙齿,善意的表示需要换个地方,毕竟现在已经日垂西山,需要尽快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 男人边走边与小柔她们攀谈起来。 危飞白这时候才注意到,男人那金光闪闪装备上的细节恐怖之处,打造一套这样的装备,肯定是少不了花钱的。 同样注意到装备的刚子也只能是酸溜溜的“切”了一声。 等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后,善解人意的小柔主动做起男人与他们之间的桥梁。 男人叫阿杰,是个b级哨兵,与同伴走散了,正在寻找同伴。 此时平常略显高冷的丽丽,却突然开始关心起阿杰了。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在一旁看着的刚子脸都绿了,他一脚把火堆踢翻,周围顿时暗了下来。 刚子走到丽丽面前就是一巴掌,“你踏马的臭彪子!玩我是不是?” 阿杰立刻把丽丽护在怀里,“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乱打人啊!” 刚子气坏了,他来回踱步,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骂骂咧咧道:“老子追你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小子穿的一身金光闪闪你就心动了?” “是他有钱有权就可以吗?” 丽丽楚楚可怜的趴在阿杰的怀里,刚想说些什么—— “嗷呜——” 皎洁的圆月挂在天边,天空黑漆漆的,营地本来的火堆被刚子一脚踢翻,现在地上还残留着点点火星。 周围静悄悄、黑漆漆的,小柔有些害怕,她紧紧靠着危飞白。 现在想再点起火也不好用了。 狼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的动物,更何况这里是次元门内。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十分响亮。 黑暗中有几只发光的眼睛向着他们缓缓逼近。 众人背靠背围成一圈,但是周围都是狼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狼群越来越近,小柔咬咬唇,轻声说道:“哥。” 就在危飞白疑惑之际,他突然被人推进了狼堆。 只听见一句娇娇弱弱略带哭腔的“对不起”。 第10章 在次元门内某个地方,怪物乌泱泱一大片,万头攒动。 第21章 天空低垂,阴云密布。 沈鸿雪站在崖边,浑身缠绕着蓝紫色电光,噼啪乱响。 狂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他的发丝,苍白的面庞和血红的瞳孔。 噼里啪啦声越来越大,天边云朵竟闪动起来,雷声也姗姗来迟。 众多不明所以的怪物被雷声所吸引,抬头望天。 “轰隆——” 粗壮的闪电从云端劈下,砸入怪物群中。 烟雾散去,地面多了一个硕大的凹坑,周遭都是雷击留下的黑色印记。 怪物们惊慌失措,嚎叫着四处逃散,无数哥布林命丧脚下。 天空滚滚乌云,雷声忽远忽近。 沈鸿雪周遭的闪电越发浓烈,他抬起手,苍白的脸庞流下豆大的冷汗。 他做了一个放下的手势,云中万雷齐发,全部劈向怪物们。 昏暗的周遭被雷光照亮,光线反射在沈鸿雪的脸上,却也遮不住他通红的瞳孔。 他在心中暗骂,糟了,用力过猛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然后陷入黑暗。 沈鸿雪头重脚轻的跌入崖底。 不远处,原本充满各种怪物的地方,居然一个也没有了。 干干净净,地上只留下了坑坑洼洼的凹陷与黑色的焦土。 ****** 次元门外。 黑西装光头像往常一样,守卫在次元门门口处。 突然周围一阵骚动,“天啊!次元门变色了!” 只见原本扭曲冒着幽蓝微光的次元门,缓缓变成了红色。 黑西装光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个情况。 他慌乱的翻动手册,寻找着符合现在情形的案例,直到翻到某一页上。 “报告!城郊位置的c级次元门发生异变!” 哨兵管理处。 中年男人狠狠地拍了桌子,“就没有人去处理吗?” “报告!现在所有哨兵都已外派,没有空闲的哨兵。” 男人捏了捏眉心,问道:“难道就没有人能去解决一下吗?” “报告!沈鸿雪哨兵已经进入三个小时了!” 男人把手上的文件扔在桌子上,怒斥道:“荒谬!谁派他去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精神不稳定吗?” “报告!是沈鸿雪哨兵自愿接下的!” 男人捂嘴沉思,他想到上次沈鸿雪暴走时,差点灭了一座城。 他喃喃自语道:“希望他这次也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不然真不知道要为门内还是门外默哀。” ****** 其实危飞白早就想脱离队伍,刚巧这是个机会,于是他故作被推入狼群,目送着他们离开。 周围的狼群,渐渐包围了危飞白。 这门内的狼和现实中的狼可不一样,它们四脚着地身高都有一米六七,像门外的马一样的高大。 它们有着灰黑色的毛发,眼睛都闪烁的诡异的光,静悄悄的靠近危飞白。 头狼远远的立在那里,毛色雪白在月光下皎洁无瑕,静静的注视这一切。 实则危飞白早就查看过狼群的等级,灰狼普遍7-8级,而那只白狼足足有12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等级如此之高的怪物,之前那只巨怪和这头白狼相比起来就是毛毛雨。 安静的狼群开始呲起獠牙,涎水滴落在地上,仿佛正在等待一击必胜的机会。 可危飞白不会给他们机会,他召唤出背包栏,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剑。 在进来之前,危飞白可是准备了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武器。 他提着剑,一个箭步上前,手起剑落。 距离危飞白最近的灰狼直接狼头落地,血溅了一地。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它们,前排的狼群们龇牙咧嘴。 “呜呜——”嚎叫着,此起彼伏,仿佛在交流。 它们似乎在等一个信号。 突然一只狼勇猛扑上,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危飞白咬去,他举起剑抵挡,却被狼口咬碎。 好在危飞白早就准备了很多的武器,直接从“背包”中拿出另一只剑使用。 接下来,剩下的灰狼也接连加入。 危飞白单手持剑,儒雅的挽了个剑花,翩翩穿梭于狼群中。 顺手掏出几把剑,向着后方的狼群掷出,瞬间扎透狼头。 眼看群狼不敌危飞白,马上就要被斩杀殆尽—— 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狼嚎。 所有的灰狼都停下了攻击,慢慢退后。 危飞白循声望去,原来是那只雪白的头狼。 它威风凛凛的向着危飞白走来,众多灰狼纷纷给其让出一条道路。 此时的危飞白周围都是灰狼的尸体,他漫不经心的甩了甩剑上的狼血。 白狼一步一步靠近着危飞白,他还没怎么,但是周围的灰狼反应剧烈。 纷纷呜呜咽咽、呲牙裂嘴的,仿佛在劝导他们的“头”不要靠近危飞白。 这么忠诚护主的模样,着实令危飞白发笑。 白狼在距离危飞白还有几米的地方站定,“嗷呜”的叫唤着,似乎是在说话,想表达些什么。 但是危飞白又听不懂狼语,他突然一计上心头。 【能听懂吗?】 危飞白的声音突然在白狼的耳畔响起,它发现自己突然听懂了危飞白的话语。 白狼心中大为震撼,不仅是因为危飞白的实力,还因为他人在几米之远的地方,但是声音却是在耳边响起。 第22章 而且这种转换语言能与他族交流的术法,它也是从未听闻。 但是为了族群,白狼俯下身子,向着危飞白朝拜。 【尊敬的外来者,狼族向您献上最诚挚敬意。】 白狼摆出了最低下的姿态,因为它不知眼前的外来者是否会把它们赶尽杀绝,无论如何它都要保护好自己的狼群。 因为这是作为狼族族长的重任。 危飞白没有想到,他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能解锁这种用途。 没错,他所使用的就是游戏中的“私聊”功能。 既然有了可以交流的对象,而且还是次元门内的土著,那肯定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 就在危飞白想着如何套取自己所需的情报时。 【尊敬的外来者,请您宽恕我们的罪孽,如果您需要发泄您的不满,请让我一狼承担,恳请您饶恕我的族群。】 众灰狼皆“嗷嗷呜呜”此起彼伏,但是白狼转头就一声长啸把它们都压制住了。 突然,危飞白面前蹦出个一个熟悉的提示窗 【白狼的忠诚度已达80%,现在开启“坐骑”功能。】 【您是否要和“白狼”签约?是/否。】 危飞白看着这个提示窗,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 看来以后要探索的面积不小啊,坐骑功能都有了,看来宠物功能也不远了。 既然白狼是个有智慧的生命体,自然是要征求它的意见的。 【白狼,现在给你个机会,和我签订契约,我就会放过你的族群,如何?】 危飞白走到白狼的身边,走进看,发现这只狼比起那些灰狼体型更为庞大,毛发也更为靓丽。 白狼跪卧在危飞白的身前,脑袋低垂。 【我愿意。】 同时,危飞白也点下了“是”。 顿时,白狼感觉到自己冥冥中与危飞白有了联系。 又有了新的提示窗。 【请您给坐骑起名。】 危飞白思索了一番,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起名。 总不能叫小白吧?感觉像是在叫自己一样。 叫狼吧,也不合适,都是狼,谁知道是谁? 他询问白狼。 【你有名字吗?】 白狼摇了摇头,乖顺道。 【请主人赐名。】 起名废的危飞白直接破罐子破摔。 【那就叫“白狼”吧。】 提示窗显现。 【坐骑“白狼”,已绑定。】 还没等危飞白把提示窗关掉,突然间,地动山摇。 树上惊起一群飞鸟,狼群不安的原地乱窜。 只见危飞白纵身一跃跨上了白狼的背,白狼仰天长啸,所有的灰狼都望向白狼。 危飞白抓住白狼的毛,吩咐道。 【快走,我们去宽阔的地方。】 于是白狼打起头阵,灰狼们在身后尾随着前进。 晃动越来越剧烈了,扎根深处的大树也开始东倒西歪。 白狼带着狼群,奋力急奔。 数分钟后,终于跑出了深林,来到了一处山崖上。 此时天已泛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视野刚刚开阔,危飞白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山崖下方的戈壁滩中,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陷,好像月球表面。 土黄色的沙土也变成了黑漆漆的焦土。 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强的“人”吗? 眼前的遗迹仿佛上古战场,令人畏惧却也心生向往。 震感越来越小,危飞白决定在此休息片刻,等余震彻底停了再下山看看。 白狼与灰狼们也不知道再交流些什么,“嗷嗷呜呜”叫个不停。 只见最后他们分道扬镳,灰狼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白狼。 危飞白询问道。 【他们放弃了你?】 白狼摇了摇头。 【不,我的责任已经完成了,今后我的命是您的。】 危飞白满意的点点头。 等到天光大亮,太阳东升,地震也平复了下来。 白狼带着他一路向下,来到了山崖下方。 在这里居然有着一条细小的瀑布和山涧清泉。 如此岁月静好的地方居然与刚才可怖的遗迹相连,令人感叹。 经过了一夜的“折磨”,危飞白顿感疲乏,正巧此处是片活水,刚好修整片刻,小憩一下。 而在危飞白未曾注意的地方,有一双血红的瞳孔正在紧紧地盯着他…… 第11章 山崖下,小瀑布哗啦啦的砸入水潭,空气中氤氲着潮湿的水雾。 微风和煦,太阳高照,令人情不自禁的有些犯困。 危飞白悠闲的打了个哈切,他突然想到从进来到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吃呢。 虽然他的身体经过了游戏的改造,不需要再靠吃喝维持身体机能。 但是我花夏儿女,民以食为天,口腹之欲是戒不掉的。 于是危飞白盯着水潭如有所思。 趴在水潭边的白狼,却突然竖起了耳朵,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抬头朝着危飞白的方向望去。 【主人,您是想要抓鱼吗?】 看到私聊的危飞白有些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白狼摇晃的尾巴,呆滞了一下。 第23章 【我也不清楚,就是能感觉到。】 【主人别急,我这就去给你抓最大的鱼!】 说完,白狼就甩着尾巴,撒丫子扑到了水潭里,砸起了巨大的水花,然后下潜了进去。 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的水,危飞白不禁摇头失笑。 他找了块暴露在阳光下,相对平整的大石头。然后惬意的躺了上去,享受难得的平静。 微风拂过水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风中带来一丝细微的声响。 …… 他趴在草里,正在观察前面不远处,那个躺在石头上的男人。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那个人很吸引他,让人心痒痒的。 他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 一缕风吹来。 唔,好像有股迷人的香味! 让他特别想去蹭一蹭。 一步,两步……那个男人突然动了一下腿。 呲溜一下,他被吓得立马躲了起来,埋着头趴在角落里。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那个男人,男人还在原处没有动。 他悄悄从角落里伸出一只手,男人没有反应。 又伸出一只脚,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他顿时胆子就大了,虽然表面上是大摇大摆的靠近,可是脚上依旧悄兮兮的。 越是靠近男人,他越是兴奋,男人周围萦绕的这个感觉、味道,都让他迷恋的无法自拔。 他正在男人外围迷醉呢,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自己。 他吓得立马四肢着地,背部拱起,左右乱看。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男人依旧呆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他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但是从某个地方传来的舒爽感缓缓蔓延到全身,他情不自禁的到处蹭蹭。 “唔……” 啊!糟糕,他不小心发出声音了。 他立马捂住嘴,伏低身子,通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 看见男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猜测,男人是不是睡着了,对外界毫无感知? 于是他突然就猖狂了起来,不再拘泥于这点距离,越靠越近。 刚刚凑近时,他还有些警惕。 他看了看男人紧闭的双眼,又轻轻的戳了戳男人的身体。 戳完立马撒丫子跑开,躲到别的地方,观察他的反应。 发现男人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大胆的在男人身边蹭蹭,然后把脸贴在男人手上蹭蹭。 越蹭越大胆,专挑着肌肤相亲的地方蹭。 其实从一开始危飞白就发现他了,并且在发现的同时就使用鉴定术,打开了他的信息栏。 姓名:沈鸿雪 性别:男 年龄:23 职业:哨兵 等级:lv.15 技能:操控雷电(出神入化),操控金属(小试牛刀)。 危飞白在心中感慨道,原来他就是沈鸿雪? 居然都有15级?自己也就是打完狼后勉强才抵达15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等级这么高的人,该说不愧是s级哨兵吗?能以凡人之躯抵达筑基的程度。 但是他看着沈鸿雪的动作,发现有些奇怪,他竟然双手双脚着地,而且在悄咪咪的向着自己靠近。 忽然,危飞白注意到在沈鸿雪的血条下方,出现了一个小方块。 【混淆状态:当目标因为精神状态降低陷入混淆状态时,将会遗忘自己本身的记忆。】 危飞白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现在沈鸿雪万全是靠本能在行动? 那为何会向着自己靠近?难道说哨兵会本能的被适配的向导所吸引? 他突发有些恶趣味。 他释放出精神力,看着沈鸿雪被吸引着缓缓靠近,不由的有些满足。 但是无论他怎么勾引,沈鸿雪却始终充满了警惕,不愿靠自己太近,像只可怜的流浪小猫。 危飞白无法,只能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还没一会儿小猫就像吸了猫薄荷一样飘飘欲仙,可劲的乱蹭。 突然哼唧出声的小猫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这副又惊又怕的样子,差点让危飞白笑出声。 雪白的皮肤,通红的双眼,脏兮兮的脸蛋,惊恐的神情,勾引的危飞白心里直痒痒。 他假装睡着,用精神力疯狂勾引猫猫上钩。 果不其然,猫猫悄悄的靠近了他。 令危飞白没想到的是,猫猫主动用身体触碰了他,还哼哼唧唧的乱蹭。 自控力极强的危飞白自然不会高兴的笑出声,他偷偷睁开眼,满意的看着所谓的超强s级哨兵在自己身上打滚。 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发丝接触肌肤带来的痒意。 危飞白手痒痒的,很想摸一下猫猫蓬松的脑袋,但是他怕吓跑小猫,只能强忍冲动。 猫猫好像找到了一个好位置,他直接趴在了危飞白的怀里,把脸塞到了他的领口内。 被他人的呼吸所触碰,危飞白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太能够适应和别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猫猫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上看去。 通红的瞳孔圆润又明亮,四目相对。 猫猫惊恐又害怕,直接应激炸毛(字面意思,静电会使头发飞起)。 蓝紫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噼啪声也似有似无。 第24章 在这样的一个体位下,危飞白闪避不及,其实也无需闪避,毕竟自己也不是人了,这点电流没啥所谓。 然后顺势就抱住了猫猫的腰。 在被吓到的情况下,又被人突然搂住—— 霎时,环绕着的雷光更加的多了,噼里啪啦声响在耳边。 猫猫拳打脚踢,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叫。 这种程度的电击,危飞白还是没在怕的。 但是还没等危飞白做点什么,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水花声—— 【主人!你看我的捞上来好大一条鱼!】 危飞白顿时被私聊狂糊了满脸。 原来是白狼上来了,它叼着一条体型硕大的鱼,甩着尾巴向着危飞白邀功。 但是它看到有人竟然想要伤害它的主人,顿时鱼也不管了,径直扔到一边。 直接加足马力,呲着牙,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 猫猫也看到了凶神恶煞的白狼,也吓坏了,全力释放环绕在身上的雷电。 危飞白也不免遭殃,虽然身上痛的不行,但是一点伤也看不见。 而左上角的血条却一直在持续缩短。 【停下!】 危飞白喊停也来不及了。 白狼也是猝不及防,只来得及闭上嘴巴,合上牙齿。 “哐”的一下,猫猫和危飞白被刹不住车的白狼一头撞飞。 一起掉进了水潭里。 雷光接触水面,发出了“嘶啦”的蒸发声,水面直接被白色的蒸汽包裹。 危飞白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漏出光洁的额头,脑袋上青筋暴起。 蠢狗! 他缓缓站起身,远远的瞪了一眼白狼,然后扭头去寻找猫猫了。 他可不能把沈鸿雪搞没了,毕竟是“s级哨兵”“世界的希望”,他可不能有事啊。 不远处,在一群漂浮在水面仰泳的鱼群中,危飞白找到了昏迷的猫猫。 他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要不然自己就成了这个世界的罪人了。 ……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温暖又充满了安全感。 只是耳边一直嗡嗡的,好吵啊…… “不许动,坐直!前脚不能着地!” “呜呜呜——” “不许叫!蠢狗!” 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只巨大的白狼,它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跪坐着。 嘴里不停的“呜呜”叫着,眼睛中还闪烁着诡异的泪光。 吓得他立刻想逃离这里,却没想到手脚都被绑了个结实。 五感发达的危飞白自然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刚转过来就看见,猫猫瞪着通红的眼睛敌视自己。 水洗后的猫猫越发白净,他努力睁大了双眼瞪着危飞白,龇牙咧嘴的发出示威的声音。 可惜猫猫连个虎牙都没有,看起来一点都不凶狠,倒是十分惹人怜爱。 危飞白的内心蠢蠢欲动,勾引他好久的脑袋,这会儿半湿半干。 脸侧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衬的猫猫更加的可怜兮兮了。 危飞白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内心的欲望,向着猫猫伸出了手。 眼看这个奇怪男人的手向着自己逼近,他急了,他不停的挣扎着,他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男人的手越来越近了! 可是猫猫也不是吃素的,逼急了—— “嗷呜!”一口。 直接咬住了危飞白的手指。 “嘶——” 这猫怎么还咬人啊。 危飞白本来告急的血条一直蹦“hp-1”。 他本来想拔出来手指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咬的挺紧的,怎么也拔不出来。 看着自己的血条,危飞白心想,本来就半血的自己再这么“-1”下去,迟早要归零。 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只好先从仓库拿出一瓶回血剂,一饮而尽,把血条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 然后开始各种哄骗猫猫,但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听不懂人话,一点都不配合。 没办法了,危飞白只好尝试先给他疏导一下,尽量恢复其理智。 毕竟牙齿与手指接触,也算肌肤之亲。 危飞白刚输送一点精神力,猫猫红红的瞳孔立马就锃亮了。 第12章 令危飞白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输送了精神力,猫猫的表情也温顺了很多,但是依旧不松嘴。 红色的“hp-1”在左上角一直蹦。 他无力扶额,没想到自己没有败在电击,反而是败在了甚至都没有虎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牙齿之下。 危飞白实在是没辙了,为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血条,他只能对猫猫下重手了。 他用另一只手掐住了猫猫的腮帮子,使劲摁下,强迫猫猫张开了嘴。 危飞白迅速抽出手指。 愤恨不平的猫猫顶着红红的瞳孔,和红肿的腮帮子,怒视危飞白。 嘴里“呜呜哇哇”的乱叫,看起了就气得不行,恨不得给危飞白身上咬上好几个牙印。 看着张牙舞爪的猫猫,危飞白也是无力扶额。 怎么办? 把他扔在这吧,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世界的希望”折在这里,他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带他走吧,猫猫又是一副拒绝,不配合的态度。 危飞白叹了口气,这还有的磨。 第25章 他突然想起,是不是需要猫猫不敌视自己,才能顺利疏导? 但是如何才能让他不敌视自己呢? 危飞白突然想到了背包里的那块结晶。 果不其然—— 刚拿出那块拳头大的结晶,猫猫立马就被它所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不规则的透蓝色结晶体在阳光下散发着绚丽的光芒。 猫猫一瞬间就把警惕危飞白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看见猫猫这么喜欢,这半个拳头大的结晶说抛就抛,直接扔到了猫猫怀里。 要知道一小块这个结晶都能换来价值2亿的满月金。 但是危飞白说给就给,一点都不在乎。 趁着猫猫专注于结晶时,危飞白本来想隔空做精神力疏导的。 看到可爱白净的猫猫时,他突然觉得,这样不太好。 上次隔空治疗的那个人叫的很惨,他不能欺负失去神志的人。 危飞白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于是他准备把手放在猫猫的头顶,这样既满足了自己也方便了治疗。 嗯,治疗。 危飞白的手刚靠近猫猫,原本聚精会神盯着能量结晶的猫猫感受到了危险,立马盯着他。 他轻咳一声,拿着结晶放在猫猫眼前晃悠,立马就吸引了猫猫的注意力。 另一只手悄悄靠近毛绒绒的头顶。 就在马上要成功之时—— 猫猫突然抬起了头,怒视危飞白。 “嗷呜”一下,又咬了上去。 危飞白:…… 忙活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算了,他缓缓叹出一口气,开始了疏导。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危飞白轻松地进入了猫猫的意识深处。 漆黑的四周,只有危飞白一人存在,他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突然听到一声软软的猫叫。 “喵~” 回首望去,发现地上有一条红色的毛线。 顺着毛线一路前行,危飞白渐渐的走入了更深的地方。 毛线的尽头,是一个杂七杂八的毛线团。 五颜六色的掺杂在一起。 突然间危飞白似乎知道,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了。 他席地而坐,把这个巨大的毛线团抱在怀里,慢慢的捋清毛线。 当他触碰到不同颜色的线时,毛线都会传来不同的情绪。 而黑色的毛线代表着最为痛苦的情绪,但危飞白丝毫没有停滞,依旧认真的拆解毛线。 似乎这些都无法给他带来影响。 当所有毛线拆除殆尽后,漏出了中间那只娇小可爱的小白猫。 …… 沈鸿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他这次睡醒不觉的浑身难受,而且感觉原本沉重的身体也轻松很多。 这是他这些年来睡过最舒服的觉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似醒非醒。 没想到却看到自己面前居然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帅长相俊美,黑发黑瞳,五官深邃,但是眼睛却透出森然的冷漠。 自己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了? 身旁有人都感受不到? 但是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呢? 就是那种,很想和他亲近的感觉。 不对劲! 沈鸿雪收回心神,他从未遇到过这个情况,同时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在沈鸿雪观察危飞白的同时,危飞白也在观察他。 在危飞白疏导结束后,他看着沈鸿雪悠然转醒。 原本亮红色的瞳孔也转变为暗红色,神色也没之前那么恐慌了。 在这张脸上看到除了炸毛、惊恐、凶狠以外的表情,危飞白觉得很新奇,原来还能出现这种表情。 同时危飞白有些恶趣味,他想知道当这个人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嘴里时是什么表情。 他故意默不吭声,观察沈鸿雪的反应。 等了几秒钟,却发现沈鸿雪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光顾着看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危飞白心里有些小高兴。 “咳”,他故意的咳了一下,“您能先松一下嘴吗?” 危飞白微笑着说道。 当沈鸿雪察觉到嘴里的东西时,脸立马就红了起来。 白皙的脸庞粉扑扑的,暗红色的眼睛左右乱看,就是不敢和危飞白对视。 而危飞白看到沈鸿雪这副害羞又青涩的模样,作坏的心思又起来了,他装作不经意的,用手指摸了摸沈鸿雪的舌头。 “轰”的一下,沈鸿雪直接从脚底红到了头顶,脑袋上都快冒烟了。 他立马张开嘴,放过了危飞白的手指。 但是危飞白却把手被在身后,悄悄摩挲,回忆了一下湿润的口腔与柔软的舌。 还没等到沈鸿雪平复心情,危飞白就发现,自己队伍里的小刚的血条直线下滑。 瞬间头像就黑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 小柔和丽丽的血条也在下降。 来不及多思考,危飞白直接二指一掐,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 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的白狼瞬间跑了出来。 慌里慌张的沈鸿雪,一看到这个快和人一般高的白狼,立刻就充满了戒备,但是他还被捆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还没等沈鸿雪喊出“小心”,就见白狼迅速的扑向危飞白。 第26章 而危飞白直接翻身上了狼背,快速掳起沈鸿雪。 “等会儿跟你解释!” ****** 森林里这边。 小柔和丽丽站在后排严阵以待,小刚与阿杰在前方输出。 周围都是恶心的哥布林,它们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嘎嘎”乱叫一气。 绿色的哥布林本身在森林中就充满了优势,况且它们的数量巨多,大概有6、70只左右。 不知为何,本身只会鲁莽进攻的哥布林却井然有序。 前排有突刺的,后排有射箭的,仿佛有人给它们排兵布阵一样。 小柔的脸色苍白,额角都是豆大的汗水,双手微微颤抖,逐渐有些维持不住小刚和阿杰身上的治愈之光。 小刚身为小队长,眼看情况不妙,本身想带着队员们迅速突围逃离。 却—— 小刚低头,看着捅在自己身体里,金闪闪的武器。 “你……” 他还没说完话就倒下了,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中满是血丝。 嘴里含糊不清吐着血沫。 “啊——” 小柔跌坐在地上,她亲眼目睹了阿杰杀害了小刚的现场。 还没一会儿,人类的鲜血吸引了更多的怪物。 距离小刚尸体最近的哥布林,已经饥渴难耐的冲上去啃食。 鲜血四溅,空气中都是恶心的腥臭味,内脏流了一地。 正面观看到小刚的尸体被啃食,小柔止不住的呕吐,“呕!” 丽丽见状赶紧来到小柔身旁,她一脸惊魂未定,“怎么回事?刚子怎么突然……” 丽丽也说不下去了。 小柔愤恨的瞪着阿杰,“你为什么要杀了刚子哥?” “什么?这跟阿杰有什么关系。”没有看到那一幕的丽丽不明所以。 但是,阿杰却和善的笑了笑,双手一摊,“你在说什么?你看我连武器都没有。” 顺着阿杰的话,小柔魂定魂定未惊的向着他的双手定睛一看,确实没有武器。 难道是我看错了? 小柔在心中问自己。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说这个,我们赶紧逃出去吧。” 丽丽眼看越来越多的哥布林,慌乱道。 他们几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着突破口。 可小柔却看见阿杰离丽丽越来越近。 “小心!”小柔出声提醒道。 但是丽丽根本来不及防范,直接被阿杰一刀捅穿,直接抛向哥布林群里。 丽丽甚至连遗言都没留下,只听得到哥布林群里“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这时小柔才看清,原来阿杰的武器就是他身上会变形的金甲。 阿杰甩了甩刀,单手擦了把脸上的血迹,然后又舔了一下。 小柔连连后退,举着法杖喊道:“别过来!” 但是阿杰步步紧逼。 此时—— 林中传来了一阵骚乱,惊起一大片飞鸟。 只见危飞白身骑巨大白狼,手拿长剑,挥手间斩杀一片哥布林。 小柔只能呆滞的望着危飞白。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三个人对付都很困难的哥布林,他一人,一刀,斩一片? 他为什么这么强?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小柔口吐鲜血躺倒在地,周围的哥布林渐渐包围了她弱小的身躯。 她想着,是不是我当初要是没推他出去,我们就不会落到这副田地? 是不是当初拒绝阿杰进入队伍,大家都不会死了? 她怨恨着,既然阿白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她在最后那一刻也想着,“难道是我错了吗?” 第13章 就在小刚的头像黑掉的同时,久违的蹦出了任务栏。 【任务五:救援曾经的伙伴。】 【奖励:随机。】 还来不及多想就看见丽丽的血条也在骤降。 危飞白急忙捞起沈鸿雪,骑着白狼就向着地图上队友所在处疾驰而去。 刚抵达队友附近就看到周遭,层层叠叠的哥布林群,万全无法靠近内部。 在危飞白身前坐着的沈鸿雪,突然身周雷光闪烁,电流从他的指尖迸溅而出。 瞬间射向哥布林群。 电光落下的位置,像炸弹一样轰炸一片,杀伤力极强。 危飞白瞠目结舌的看着沈鸿雪异能的威力。 居然这么厉害,看来自己的身体素质,属实惊人。 他也不甘示弱的从背包中拿出批发来的铁剑,一斩杀一片。 突然,任务提示窗跳了出来。 【任务五:失败。】 发生什么事了? 危飞白注意到右边的队友头像都黑了下来,看来都阵亡了。 怎么突然就都死亡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危飞白第一次遭遇任务失败,他都傻了! 五失败了,那还有六吗? 万一没有六了,那自己的许愿卷该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回家? 危飞白又气又恼,手起剑落,没一个动作中都带着怒气,迅速斩杀着哥布林,快速解决战斗。 他心想,是谁毁了他的计划!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二人一个近战一个远程,配合起来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就杀出一条血路。 第27章 空气中弥漫着怪物的臭味,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危飞白不适的捂住口鼻。 五感灵敏就是这点不好,什么感觉都会成倍的袭来。 在哥布林包围的中间,有几个被啃食的无法辨别的尸体,血肉碎块散落一地。 其中坐着一个看起来肢体完整的男人,他看起来陷入了昏迷,浑身都是血迹,衣衫褴褛,血污下是金光闪闪的护甲。 危飞白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阿杰。 他翻身跃下白狼,强忍着怒火,上前查看了一下阿杰的状态。 摸了摸脖颈,发现还有脉动。 可能是这里血腥气太多了,源源不断的哥布林在往这里聚集。 虽然哥布林等级低,虽说这么多数量危飞白也应付的来,关键是还有个伤员。 他强压下把伤员扔在这里,不管死活的想法。 沈鸿雪似有感悟,扭头和危飞白对视一眼后,迅速清理出一条道路。 危飞白趁机提着阿杰,跨上白狼,迅速略过沈鸿雪身边。 二人双手交握。 危飞白一用力,就把沈鸿雪拉上狼背。 白狼纵身一跃,顺利离开哥布林的包围圈,扬长而去。 昏迷的阿杰此时嘴角微微翘起…… ****** 白狼在林中疾驰。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差点忘了,你怎么称呼?” 沈鸿雪大声的询问道。 此时他正坐在危飞白的身前,他的话语随风飘来,在风中有些失真。 危飞白看了一眼提在手上的阿杰,心中怒不可遏。 因为位置的原因,沈鸿雪万全听不到危飞白的声音,他以为危飞白说了什么,然后大声询问。 “什么?我听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匹配度的问题,危飞白本来愠怒的心情,在与沈鸿雪的触碰间,渐渐趋于平缓。 危飞白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为了让他能听清,危飞白只能再向前靠近,凑近沈鸿雪的耳边。 “现在能听到吗?” 沈鸿雪的发丝随风舞动,带着淡淡洗发水的香味,打在危飞白的鼻尖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的很近,他的体温顺着后背传到了危飞白的胸膛上。 危飞白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应,果不其然看见了碎发间通红的耳尖。 他的心情瞬间就美妙了。 危飞白把下巴放到了沈鸿雪的肩膀上,更是毫不掩饰的轻笑了一声,只见沈鸿雪的耳朵是越来越红,似乎能滴出血来。 危飞白深知逗猫不能逗过头的道理,见好就收。 笑完就给沈鸿雪一番解释。 “那些人是我的队友,之前走散了,是白狼闻见味道带我赶来的。” “叫我阿白就好。” 沈鸿雪单手推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又揉了揉通红发痒的耳朵。 对于他这个避重就轻的回答,沈鸿雪不太满意。 他很想知道这头狼怎么回事,也想知道他的包里怎么能装那么多剑,但是沈鸿雪也不好追问到底。 “你叫我小雪就好。”他只好点点头,转移话题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危飞白四处张望一圈,这里刚好是块空地,他拍拍白狼的背。 随手把阿杰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树杆上,半卧在那里。 沉重的声音,不禁令沈鸿雪牙酸,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招惹阿白了。 但是私人恩怨,沈鸿雪没法插手。 白狼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围着空地转了几圈,才趴下身体,卧倒在地。 危飞白翻身下狼,顺势向着沈鸿雪伸出了手。 而沈鸿雪看也不看他一眼,干脆利落的翻下狼背。 “唔……”阿杰那边发出了声音。 危飞白却漫不经心的走到距离阿杰一两米的地方,蹲下身问道:“你醒了?发生什么事了?小柔她们怎么回事?” 阿杰捂住胸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痛苦地说:“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把他们带到了错误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我,她们就不会死!”阿杰泪流满面,眼神中都是痛苦与懊悔。 沈鸿雪见状,本想上前去安慰他,却被危飞白给拦住了。 阿杰继续道:“你知道,小柔到最后都觉得对不起你,临终前托我给你传句话……” 他话音颤抖,包涵了沉重的情感。 “你能不能靠近点,她只让我告诉你一个人。”阿杰满脸苦涩。 看着危飞白无动于衷的脸色,再次呜咽起来,“我知道你怪我,怪为什么活着的是我,不是他们——” “难道不是你故意的吗?” 阿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危飞白给打断了。 阿杰呆滞了一下,继续说道:“什么故意的,我宁愿我去死换她们活着!” 听到阿杰的真情表露,沈鸿雪都忍不住侧目。 危飞白有些不耐烦了,“别演了,要演你好歹把杀气收一收,我还是有些敏感的。” 他掏了掏耳朵,看了眼对方头顶的红名。(游戏中红名是指对我方开pk的玩家。) 阿杰沉默了,他说道:“是,我恨你,你明明那么强,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这样大家都不用死了!” 看到对方还在狡辩,危飞白叹了口气,“好了,别演了,到此为止吧。” 第28章 “我知道你是神圣教会的人,说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危飞白这么肯定? 其实是因为接触到阿杰后,黑框立马跳了新的任务出来。 【任务五:摧毁□□的阴谋。】 【奖励:随机。】 正是因为其他人都死完了,所以他才敢断定阿杰与神圣教会的关系。 “神圣教会?”沈鸿雪喃喃自语道,“那不是存在于民间的邪恶组织吗?” “可是,阿杰是个哨兵啊,哨兵管理处每年都会核对哨兵们的情况。” “如果他是神圣教会的人话,那代表着……” 沈鸿雪有些窒息,他这次的任务只是来调查次元门的,没想到竟然牵连出这么大的机密事件! 不行,沈鸿雪摇了摇头,这事不能由他来判断,秉持着怀着质疑的态度,“可是他身上并没有所谓的标志。” 危飞白微微一笑,莫名让人有些背后发凉,“那好好审问一下不就清楚了?正好我也和神圣教会有些小仇要报一下。” 身份既然已经被戳穿了,阿杰也不装了,他一改之前痛苦的面容,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沈鸿雪见阿杰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健健康康的站了起来,立马警惕的盯着对方。 阿杰慢慢悠悠的整理一下装备,“既然让你们都知道了,那就别想活着回去。” 话音刚落就直奔沈鸿雪而去,上来就直取面门。 而沈鸿雪也早有准备,迎击而上。 电光火石间,硝烟弥漫。 危飞白站在二人中间,左右手相互抵挡着对方,面朝沈鸿雪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他能让给我吗?我和神圣教会有些新仇旧恨需要解决一下。” 沈鸿雪有些呆愣,心想,这个男人什么来头,自己的八分力世间就算有人能挡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别说伤了,是一点灰尘都没沾染。 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看到沈鸿雪呆呆的模样,危飞白又想到了那只张牙舞爪的猫猫,情不自禁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沈鸿雪“腾”的一下又红了脸。 阿杰身上的金甲化作片片鳞甲散开,汇聚于他的手上,形成一个样式古怪的武器。 直接捅向危飞白,并吼道:“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闻言,正在观战的沈鸿雪的脸更红了。 危飞白从背包中拿出批发的铁剑,轻巧的挽了个剑花,从容对敌。 对方见一击不成,立刻遣散武器,金色的鳞甲散开于空中,尖部瞄准危飞白,层层叠叠的扎了下去。 危飞白身法诡谲,飘然几步便都躲过了这些尖锐的鳞片。 看见阿杰武器的时候沈鸿雪就惊了,难道他就是“安捷”? 沈鸿雪对着危飞白大喊道:“他的武器我曾经在神圣教会机密档案中见过,是教会八大上层之一,安捷的金甲飞羽!” “阿杰”鼓了下掌,用咏叹调赞赏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挺见多识广的,没错,我就是安捷,教会八大上层之一”说罢,拉开了口腔,吐出了印有倒十字与蛇的舌头。 而危飞白才不听安捷吹这些虚的,他气定神闲道:“结束了吗?该我了!” 话音刚落,他便持剑迎上。 安捷想召唤鳞片,却没想到危飞白的速度比鳞片更快。 眨眼间就到了安捷的身前。 危飞白一个转身,提着剑柄敲向安捷。 安捷瞬间砸飞了出去,一路上撞坏不少树木。 沈鸿雪目瞪口呆的看着传说中的安捷居然不堪一击,被危飞白打出去了好远。 远处废墟之中,安捷缓慢的爬了起来。 “咳咳咳!”咳嗽了几下后,他一捂嘴,顿时呕出一摊鲜血。 安捷十分震惊,身为教会八大上层之一的自己,对抗那个男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仅如此,在他看来,男人的能力远在他之上—— 就在安捷思索间,危飞白来到了此处。 他刚想顺手甩一下剑,发现剑早已支离破碎,于是他扔掉了这个破铜烂铁,从背包栏中拿出了新的剑。 安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在他的面前丝毫不避讳的使用能力,他从未听说过谁还能拥有这种空间能力。 这时,危飞白大概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毫不在意说道:“哎呀,居然忘了你还在这里。” “不过看到了也没关系,我们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如何?” “我还挺想知道你们神圣教会的情报的。” 危飞白温文尔雅的提议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好像对审问也挺在行的。” 第14章 安捷顿时感觉在劫难逃。 他咬咬牙,随即哈哈大笑道:“愚蠢的人类怎会知我主的伟大!” “感谢我主的恩赐吧!” “臣服我主的力量吧!” 安捷张开双手拥抱天空。 霎那间,红色且诡异的纹路爬满了阿杰的全身,那纹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光芒,让危飞白深感不妙。 大地开始震颤,红色的纹路从安捷身上蔓延到大地,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一直前进着。 四周惊起飞鸟,树木开始颤抖,石粒和树叶开始散落。 第29章 “怎么回事?” 此时,沈鸿雪才姗姗来迟。 本来危飞白还想去打断安捷,却没想到就眨眼的功夫,阿杰已经化成一滩灰烬。 周围的震感愈发激烈,附近的一座大山尤为激烈。 只见山体滑坡,树木倾倒,大山从中间缓缓裂开。 露出了中间红色的一坨不明生物。 沈鸿雪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这是他从进入次元门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的庞然大物。 突然二人的面前都出现了提示。 【“老大”已出现。】 危飞白摸了摸下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通关怪物吗? 他其实本不想管这个,但是这个怪物怎么看都与刚才安捷的举动,脱不了干系。 算了,为了任务,怎么也要去看一看。 危飞白指了指远处这个还在缓慢“诞生”的怪物,邀请道:“要去看看吗?” 听闻此话的沈鸿雪,双眸微微闪动,认真的点了点头。 …… 白狼在森林中一路狂奔,灵敏的躲避左右歪倒的树木。 跑到距离差不多时,危飞白使用鉴定术,点开了怪物的信息。 【红肤巨怪:lv.18】 【由“神圣教会”献祭而异变】 【弱点:头部】 怪物是18级,比自己高3级,而且身材巨大,信息栏上的血量更是深不见底。 跨级如跨山,自己加上沈鸿雪,努力试试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巨怪一般都皮肤坚硬,自己目前还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 背包里只有那些批发的铁剑,还有一块天外陨铁。 等等……铁?金属? 那是不是可以…… 紧急情况,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谁知道如果这次任务再失败了会如何,他可不敢拿不确定的东西去赌未来。 就算是暴露了秘密…… 狼背上,危飞白直接环抱住沈鸿雪,趴在耳边再次确定,“你想关闭这个次元门吗?” 沈鸿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别问,帮我就行。” “把这块金属变成一把剑,我知道你做得到。” 话音一落,沈鸿雪的怀里就多了一大块金属,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谁也没说过得秘密会被危飞白知晓? 他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别问,别想,做就行了。” 沈鸿雪犹豫了一下,他有些不适的蹭了蹭耳朵。 “等有机会了跟你解释。” 这句话似乎让沈鸿雪放下了心,他深呼吸,抱着天外陨铁开始催动异能。 转眼间就到了山脚下,坐在狼背上的危飞白扶着沈鸿雪靠向自己。 从这里看上去,红巨怪如同山峰一般,直插云霄,根本看不见被云雾遮挡住的面庞,令人惊恐。 沈鸿雪紧闭双眼,面色惨白,冷汗打湿了额间碎发,双手间的金属缓缓成型。 金属最后被淬炼成为一柄粗制的糙剑胚。 他睁开双眼睛,瞳孔血红,精神萎靡,“我尽力了,但是这块金属太难淬炼了。” 危飞白连忙从背包中拿出一只回蓝剂,给沈鸿雪喂了下去。 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透支的异能也迅速恢复。 危飞白这时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这柄剑上。 剑体全身乌黑,整体粗制,剑锋未被开刃,整柄剑写满了“敷衍”二字。 但是危飞白知道沈鸿雪真的尽力了,毕竟是天外陨铁。 虽然外表不堪,但是不为是把好剑。 【天外陨铁:剑胚】 【虽外表丑陋,却坚硬无比】 【该剑胚需要饮血才能成长锋利度,目前成长进度0.03%】 锋利都是次要,最关键的是危飞白需要一把能承受自己力量的剑。 而沈鸿雪所锻造的剑胚刚好满足他这一需要。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哐当当——” 被山体包围的红色巨怪,终于暴露了出来,他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但是它巨大的体型是一切的原罪,手一拍毁掉一座山,脚一踩,世间就多了一片湖泊。 危飞白抱着还有些虚弱的沈鸿雪跃下狼背,将其扶稳后,拍了拍白狼。 【你先离开,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战斗。】 白狼深深的看着他,然后向着天空嚎叫一声,转过身。 它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低微,保住性命已经很艰难了,所以最后依依不舍又看了他一眼,才狂奔离开。 危飞白早已把沈鸿雪放入队伍里面,此时他们二人,互相配合,严阵以待。 巨怪的弱点是在头上,首先是如何才能登上头顶。 沈鸿雪首先尝试用电流攻击巨怪的脚。 它的一个脚指头都快比人都高,沈鸿雪的试探一击也是不痛不痒。 但是似乎是吸引到它的注意了,它弯腰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沈鸿雪。 而危飞白抓住机会,直接跳上巨怪的手,一路乱划飞奔向上。 沈鸿雪也在帮助危飞白打掩护,冲着皮肤脆弱的部位释放电击。 而且他的操控术一流,甚至能隔空电击到巨怪嘴里。 危飞白同样骚扰着巨怪,让其无法针对沈鸿雪,粗制剑胚划在巨怪的皮肤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第30章 看来普通的办法根本无法对付巨怪。 这次攻击危飞白用上了灵力,顺利的刺破了巨怪的皮肤。 可惜还是太浅了。 这是巨怪第一次被伤到,它“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响彻三千里。 它边哭边拍打在自己身上狂奔的危飞白。 还好危飞白的步法飘逸,不然,光是巨怪的掌风就能把危飞白直接拍扁。 但是就在危飞白躲避之间,突然巨怪改变了姿势,危飞白突然失去平衡,在十几米的高空摇摇欲坠。 在远处牵扯巨怪的沈鸿雪顿时为对方捏了把冷汗。 因为危飞白现在吊在那里,无处可逃,眼看巨怪就要一把抓上去了。 霎时,沈鸿雪开始攻击巨怪的双眼,掩护危飞白。 巨怪的一时疏忽,失去了视力,以及眼睛上的剧痛也让自己失去了平衡。 “轰”的一下,巨怪摔倒在地,地上被砸出了好几米深的鸿沟。 巨怪的哭声、尖叫,惊天动地。 危飞白也顺利脱身。 而此时巨怪的脑袋就贴在地上,这是个巨大的好机会。 但是失去双眼的巨怪在地上翻来滚去,手脚乱踢,只要危飞白靠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压成肉糜。 况且危飞白也不会御空飞行,战斗一下陷入了僵局。 突然,漆黑的剑胚震动一下,它有些蠢蠢欲动。 察觉到是沈鸿雪在操纵飞剑后,危飞白看向对方。 虽然二人遥遥相望,但是他似乎明白了沈鸿雪的意图,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冲着对方点点头,松开了剑柄。 这柄剑竟然横着,飘浮在空中。 危飞白一跃而上,踏剑而行。 远处沈鸿雪眉头紧皱,汗如雨下。 巨怪头顶,危飞白悄然而至。 考虑到巨怪的硬度,沈鸿雪用尽全力提高了剑的高度,并且给剑周缠绕一圈雷电之力。 最后力竭才松开了对剑的控制。 此时,危飞白悄然跃起,头朝下与剑一同坠落。 他向剑内,灌入全身灵力,并且使用精神力加持,单手持剑从天而降。 一举突破。 只听见一声巨响,撼动天地。 苍穹之上的白色信息框里的内容,也从—— 【次元门任务:打败“老大”。】 转变为 【次元门任务:已完成。】 停顿几秒钟后,淡淡消退,就像什么东西擦去似的,不留一丝痕迹。 看到空中信息框的沈鸿雪缓缓松了一口气,脚步一深一浅的去寻找危飞白。 巨怪的尸体还在原处,像大山一般遮天蔽日,不可撼动。 可是肩膀上的脑袋却消失不见,在地上徒留一个巨大的深坑。 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怪物张开的大嘴,沈鸿雪趴在那里,似乎都不够怪物塞牙缝的。 他向着周围呼喊着:“阿白!你还活着吗?” 声音被下方的洞穴所吸收,呼喊声在深不见底的洞内回荡。 此时突然听到一些弱不可闻的声响。 他侧耳倾听—— “还活着——” 声音从洞内传出的,着实把沈鸿雪吓了一跳。 他趴在洞口仔细张望。向下望去,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你还好吗?” 沈鸿雪张望了一下,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询问道:“你上的来吗?” 洞内慢悠悠的飘来一句—— “歇会儿,待会儿上去。” ****** 此时的危飞白,正四仰八叉的躺倒在洞内。 这次是他第一次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有点预估错误。 然后再加上沈鸿雪的加成,巨怪的脑袋就算再硬也扛不住,直接湮灭,连颗灰也不剩。 左上角的蓝条全空,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就连精神力也全部耗空了。 头晕、恶心、虚弱各种负面状态一拥而上。 危飞白面色苍白,只好躺尸,静等回蓝。 透黑色的信息框又蹦了出来。 【您已升级。】 【任务五:已完成。】 【现在随机发放奖励——】 第15章 危飞白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转盘,就像21世界的超市搞促销用的大转盘,上面被切割成五颜六色的色块,每一块的大小均不一样。 面积最小的是金色,上面有一个大大的s。 面积最大的是蓝色,上面有个d。 和这个世界的能力值排比一样,都是五个等级,sabcd,不用多说,必然最好的是s,最差的是d。 黑框提示—— 【现在开始抽取奖励——】 五颜六色的转盘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最后指针稳稳的停在了d上。 “哐”的一下,大转盘突然炸开,像拉炮似的,散落了一地,看得见摸不着的彩色礼花碎片。 一瓶装在试管里的蓝色药剂,漂浮在透黑色的信息框上。 【恭喜您获得一瓶精力药剂。】 【精力药剂:瞬间恢复所有精力,并且回蓝50%。】 危飞白躺在地上,他现在连思考都觉得很累,甚至无法自由的操控自己的身体。 这是他第一次耗空所有的蓝量,万万没想到体感会这么糟糕,后劲这么大。 第31章 他现在像一个瘫痪多年的废人一样,连思考都在渐渐迟钝。 这瓶精力药剂刚好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距离躺在这儿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但是蓝量只自然回复了1。 他费力的抬起手去拿那瓶药剂,用牙齿拔开塞子,抬头灌下。 泛着盈盈蓝光的液体,从试管倒入嘴里,贴着喉咙顺流而下。 危飞白的身体周围泛起了点点绿光,漂浮着无数的小加号。 一瞬间他仿佛锈迹斑斑的机器人,被告了足够的润滑油,突然充满了活力。 原本见底的蓝条也恢复了一半。 身体的落差太大,他有些不适应。 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动了一下身体,随便做起了刻入dna的广播体操。 当打完一套广播体操后,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说实话,他还没有真正的适应自己身体已被数值化。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boss打完了,目前的任务也做完了。 现在,他该拿沈鸿雪怎么办? 说实话,他原本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秘密,但是形势所逼。 其实,他有考虑过灭口。 因为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随便暴露出去一两个都能把自己拉出去切片研究。 而且,匹配率对于自己的影响也太大了。 危飞白原来是一个拒绝和他人有身体接触的人,但是和沈鸿雪见面以来,竟然非常想主动接触对方。 这打破了他多年以来的习惯和原则。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劲,却对对方生不起任何恶意。 只有现在,远离了对方,危飞白才觉得自己找回了自我。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杀意,却又随之压了下去。 不行,虽然自己可以,但是不能这么做。 沈鸿雪在这个世界颇具名望,如果出了什么事,全世界都会关注,他也没有万全把握不留下一丝痕迹。 而且自己在这个世界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万一之后的任务也像“四”,是个长期的升级任务,那该怎么办……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为以后做好准备。 如果,他能把沈鸿雪拉到自己的阵营中,那将会是巨大的助力! 当危飞白收拾好心情后,拔出脚边的剑胚,塞到“背包”里,就准备离开这个洞穴。 他把灵力灌注于脚底,几步两三下的就跃上了洞穴的墙壁,左右一接力,便飞身离开了这个黑洞。 洞外,沈鸿雪坐在巨怪的尸体旁,乖巧的等着他。 一看到他出来,就立马冲上前去关切的询问,“怎么样,受伤了没?” 危飞白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随即摇了摇头。 沈红雪仔细观察了一下,危飞白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伤口,就连细小的擦伤都没有找到。 他转过头望向巨怪失去脑袋的尸体,不禁在心中感慨道。 自己在巨怪的身前,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 虽然是自己与对方合力,一起击败的怪物。可是自己灰头土脸的,对方居然一点伤都没有。 这件事让他非常的惊讶。 难道对方的实力已经超过自己了?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自己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强哨兵”,可完全比不上对方。 沈鸿雪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拉拢对方,人类越强,就能越早恢复和平。 而危飞白那边,却在想着如何圆谎,保住自己的秘密。 “我──” “你──” 二人同时开口,他们皆是一楞,然后又谦让了起来。 沈鸿雪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坚持让对方先说。 危飞白也是怔了一下,这是他接触沈鸿雪以来,头一次见对方态度这么坚决。 那他只好,却之不恭了。 “不是说好了要跟你解释,现在刚好有空……”危飞白双眸直视对方,轻描淡写的说道。 沈鸿雪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问道:“首先,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的秘密会影响到人类的安危吗?” 这个问题把危飞白也是问的一愣,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应该不至于。 自己的目的只是回家,人类的安危他才不在乎呢。 而且从现在已经完成的五个任务去推导,黑框也多半不会发布,毁灭人类之类的计划。 于是危飞白淡定的回答道:“不会。” 听到回答的沈鸿雪嫣然一笑,碎发随风飞舞,唇红齿白,十分绚烂夺目。 他红唇轻起,“那么,你的秘密就不重要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吗?” 危飞白明明知道这不对劲,但还是有些悸动。 沈鸿雪突然靠近危飞白,左右打量了一番,提议道:“你实力这么强,为什么我从没听过你的名字?” “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高手在民间嘛,我懂!” “但是你看咱俩都同生共死过,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总行吧?”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笨拙的方式,感觉有些好笑,他问道:“那如果我不给呢?” 沈鸿雪瞥了他一眼,开始夸张的表演了起来,“要知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次元门可能会产生异变,结果现在真的产生异变了。” 第32章 他狡猾的笑了一下,“你猜现在次元门外有多少的记者等着我们?” 闻言,危飞白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外面居然能检测到次元门的异变。 但要是真这么大大咧咧的出去,那自己必然低调不下去了。 他仍然面不改色的说道:“所以呢?” 沈鸿雪看对方不上套,他有些急了,“所以?” “既然你当初都藏这么久了,不至于现在要暴露身份吧?” 危飞白想了想,记者确实麻烦,暴露到人们的视野中更麻烦。 沈鸿雪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在外面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危飞白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沈鸿雪的计划。 对他来讲,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他和沈鸿雪以后还是会有交集的。 就在他们准备出去前,危飞白的面前又出现了黑色的箭头,这个场景总是有些似曾相识。 【发现高能量聚合物。】 危飞白爬上了像山一样高的巨怪尸体。 沈鸿雪有些疑惑危飞白的举动,问道:“你在做什么?” 危飞白顺口胡呲道:“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怪物,我上来拍个照合影留念一下。” 沈鸿雪也没多想,就站在下面等他。 他顺着箭头一直走,最后停在了巨怪的胸口处。 黑色的箭头向下,直指着巨怪的心脏位置。 危飞白从“背包”取出剑胚,注入灵力,轻轻一划—— 巨怪的胸口就暴露出巴掌大的口子,其中有着一块瓶盖大小的透蓝色结晶。 上次那个巨怪才3米高,取出了拳头大的结晶,而这个巨怪2、30米高,怎么结晶更小了? 浓缩才是精华? 危飞白虽然思绪不断,手上却迅速的把东西塞入“背包”。 ****** 次元门外,所有记者都举着“长枪大炮”,严阵以待。 有些围观群众不明所以,他们小声的窃窃私语。 “这是干什么啊?这么多人。” “听说这个次元门异变了!” “什么异变?” “你不知道?当初3.24事件,就是一个次元门突然异变,里面所有人都没出来,全军覆没;后来国家再次派人进去,虽然次元门解除了,但是无一生还,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严重?那他们是在等什么?” “听说国家派最强哨兵进去了,他们在等他带出来的消息!” “最强哨兵?你是说沈鸿雪?” “对对对!现在谁不知道沈鸿雪?” 突然,聚光灯狂闪,快门声接连不断—— 从泛着红光的次元门中,走出了两个男人。 为首的那人肤白胜雪,碎发张扬肆意,笑容阳光明媚。 随后那人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反而鹤立鸡群。 记者们簇拥而上,紧紧包围了他们两个。 “沈鸿雪哨兵您好!我是xx频道的记者,我想询问……” “您好!我是dd频道的记者,……” “沈鸿雪您好!请问您身后这位是谁?他是否和异变次元门有关?” “请回答我的问题!” 第16章 “您身边的这位男性和您什么关系?” “您是否在地下恋爱?” 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沈鸿雪有些目瞪口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的头顶一排黑线,直接礼貌的推开记者们,他的声音洪亮,瞳孔血红,“请各位让一让,我后面的是本次次元门异变的受害者,请让他先去治疗。” 不知道沈鸿雪使用了什么方法,他的声音响彻全场,让所有人都清晰的听见。 现场瞬间陷入了寂静,记者们集体盯着沈鸿雪,他们开始缓慢的让出一条道路。 沈鸿雪满意的笑了一下,他推了一下危飞白,肢体接触的瞬间,有些暖流顺着手涌入身体。 他不禁情绪有些上头,扯住了危飞白的衣角。 危飞白看着对方有些泛红的脸颊,唇角上扬,他靠近沈鸿雪的耳边,薄唇轻启,“我们还会见面的。” 随后,危飞白就踏入人流,瞬间就没了踪影。 而此时,恍惚一滴水下入油锅,记者们再次七嘴八舌的问起沈鸿雪。 他被众人包围下,看着危飞白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 第二天。 电视机正在报道昨天沈鸿雪被包围的一幕。 对方帅气的面孔铺满了整个屏幕,他双眸真诚认真的说道:“现在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危飞白穿着浴袍趿拉拖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缓缓走到电视机面前。 然后双手一敞,衣衫不整的摊在沙发上。 耳边都是电视机吵吵嗡嗡的声音,他百无聊赖的动用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然后扔掉遥控器。 一气呵成。 他为什么这么颓废? 是因为这个该死的黑框一直没发布任务,他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危飞白在心中暗骂一句,他是迟早要走的人,就怕得上什么奇怪的电子产品依赖症。 想当初他在古代想手机想的抓心挠肺的。 第33章 既然闲的要死,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在哪个世界生存,必然是少不了金钱开道,况且他记得原主似乎是穷的响叮当了。 唔……做什么好呢? 在战争频发的地方,一般最需要的是“武器”或者“药品”。 危飞白沉思许久,最终决定做还是药品。 于是他掂量了一下手中不需要的药剂,然后联系了之前在黑市交易的摊主“莫老”。 并给他附上留言:莫老,我需要出手这些药剂,价格您定,事后我们55分账。 之后他就把药品寄了出去。 突然智脑“滴滴”响了起来。 危飞白大眼一扫,原来已经是周一了,又该上班了。 他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来到未来,依旧是个社畜。 危飞白刚踏进向导管理处的大楼,就看见那个娃娃脸青年就像是闻到肉味的狗一样,撒了欢的扑了上来。 他关切的询问道:“早上好!周末过得愉快吗?” 这句话一下子勾起危飞白周末里忙碌的画面,他假笑道:“还算愉快吧。” “你上周被叫去哪里了?不会是被训了吧?”安荣轩捂着嘴,小声问道。 “他们不会是罚你了吧?你好像也没做什么——” “别瞎猜!”危飞白直接打断了他的胡乱揣测,皱着眉,揉揉太阳穴,“因为我匹配上了一个挺厉害的哨兵,所以被叫到司令处了。” “天哪!”安荣轩直接惊呼出声。 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了他,他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语气激动澎湃,“天啊!你真的去司令处了?” “见到司令了?” “那可是只有在大场合才能见到的领导人物!” “那你匹配到的是谁?难不成——” 安荣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呦,这不是危飞白吗?”二人循声转头看去,居然是查元基。 没想到他回来主动跟他们说话,安荣轩察觉到一股来者不善的感觉。 查元基抱着手臂,身后跟着几人,缓缓走来。 他一脸不屑的挑衅道:“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查元基慢慢靠近,围着危飞白二人“啧啧”着转圈,“看起来没啥事呢,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我还以为你上次被叫走,是犯了什么事呢。” “我们还在打赌,你什么时候被辞退呢。” 说罢,查元基把手放在危飞白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如果你将来被扫地出门,去了哪里直说,兄弟们去光顾光顾你,好给你涨涨业绩。” 话音刚落,他们几人轰然大笑。 “哈哈哈哈——” “你——”这话给安荣轩气得不轻,但是危飞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熟视无睹。 安荣轩不服气,开口理论道:“喂!你讲点理好不好!” “谁说被叫走就是要被辞退?就不许上面找他有事吗?” 查元基嗤之以鼻,“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能是司令找他?真是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查元基这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让安荣轩直接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他就是被司令叫去的!” 查元基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一般,怔了一秒,随后捂着肚子狂笑。 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听见没?他说是司令找的危飞白,哈哈哈哈,天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身边的小弟们也跟着查元基哈哈哈大笑。 安荣轩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危飞白既然能被司令叫上去,那必然是不能泄露的秘密。 不论如何,就算自己知道,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安荣轩心里突然被愧疚塞满,感觉特别对不起他,他好心办了坏事。 而且还害得他遭受了查元基嘲笑,安荣轩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危飞白,却发现对方不痛不痒,还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切。 查元基也看到了危飞白的态度,顿时怒不可遏,整个人的脸涨的通红。 他吼道:“你——” 忽然,周围都静了下来,查元基的吼叫声也尤为突兀。 在他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包括刚抵达向导处理处大楼的哨兵司令与沈鸿雪。 危飞白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打哈切溢出的泪水,一抬眼就与沈鸿雪的视线对个正着。 沈鸿雪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后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危飞白。 这个身穿向导制服,一脸精神萎靡的家伙,是在次元门里和自己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阿白? 不会吧? 不是都说向导身体孱弱,无法上阵杀敌的吗?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和当初一刀一个哥布林的凶狠样,真是大跌眼镜。 危飞白也注意到了对方,故意对他眨眨眼,看到对方一副震惊到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着实让危飞白开心的不行。 此时,郭瑶才匆匆赶来,张嘴就劈头盖脸对着查元基训斥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谁让你在这里挡路的?你不知道今天是哨兵处过来的日子?” “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敢在今天惹事?” 第34章 查元基被训斥的整个人都萎了,原本涨红的脸也绿了起来。 他辩驳到:“可是,是他——”说着手指向了危飞白。 郭瑶一看又要扯到危飞白身上,立马打断,她可不想再给这个灾星善后了。 “可是什么可是!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你不去工作还在这里做什么?” 查元基被训责的面上无光,他一咬牙,“那他呢?你怎么不说他!” 郭瑶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危飞白。 危飞白耸耸肩,他也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郭瑶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他一会儿跟我上去见司令,你也要去吗?” 听到这话,查元基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危飞白真的要去见司令? 凭什么?他何德何能! 查元基气得咬碎一口钢牙,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无奈的他只能地下头,从牙缝中挤出,“是我不识大体,您先走。” 听到这话的郭瑶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终于过去了。 然后她亲切的带领着哨兵司令和沈鸿雪向前走,一回头,却看见危飞白还站在原地,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用眼神示意着他快走! 危飞吧只好遗憾的和安荣轩道别,安荣轩也有好的表示不在意,让他赶紧去,危飞白这才追了上去。 站在原地的查元基只能怒气冲天的看着他们几人远去,眼中是满满的恨意。 ****** 向导管理处,最高层,司令室。 向导司令东曼云,虽然穿着优雅,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万全遮不住她一脸的疲惫。 她让大家都坐下后,慢悠悠的解释道:“这次约哨兵过来是为了\"疏导\"。” “想必哨兵处也知道我们这里出了一个,能和沈鸿雪达到60%匹配度的向导。” 哨兵司令和东曼云对立而座,他不紧不慢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水,缓缓地喝了一口,然后用杯盖抿掉了嘴里的茶叶。 清了下嗓子,说道:“那想必我身后这一位,就是您所说的向导。”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了站在门口的危飞白身上。 他大大方方露了个笑脸。 而东曼云一直紧紧地盯着哨兵司令的眼睛。 哨兵司令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第17章 东曼云和善一笑,说道:“我哪儿敢啊,这不是向导处的本职工作吗。” 她的双手撑住下巴,双眼锐利的盯着哨兵处司令。 对方摆摆手,东曼云也看了一眼郭瑶。 同时,郭瑶和沈鸿雪立刻站了起来,带着危飞白离开了司令室。 屋内,双方依旧是僵持的局面。 东曼云揉了揉眉心,问道:“说说吧。” “说什么?”对方和颜悦色的回答道。 见对方还在装傻,东曼云叹了口气,“就是你在找的那个向导。” “我就是好奇,你在我这都快翻出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的向导,他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对方的眼神瞬间犀利了下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东曼云都有些气笑了,“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你以为你一手遮天?我可是向导处的司令!向导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说得太过了,她补充道:“再说了!咱们俩一起共事多少年了,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对方慢慢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他依旧沉默不语,东曼云继续说道:“而且你要找的是向导,我可以给你提供助力!” 对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负手眺望。 “他能治疗已经发狂失智的哨兵。” “什么!”东曼云惊叫出声,“这不可能!” 她质疑道:“我国实验室针对这个难题已经研究了近百年,依旧毫无进展,怎么可能凭空冒出一人能治疗?” 对方逆着光,看不清楚神色,“我也很好奇,所以在全力寻找对方,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国那么多哨兵都有救了!” “那现在关于这个向导,都有什么线索?”东曼云问道。 对方叹了口气,“目前与这个向导接触过的人,他当时陷入狂躁,除了知道是个男性向导外,一无所知……” 她又追问道:“那监控有拍下什么吗?” 对方摇了摇头,“当时次元门突降,周遭摄像头都被摧毁了。” 他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你们向导处,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 东曼云突然想到了某个人。 “你让我仔细思考一下。”她说道。 ****** 郭瑶出门后,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带着沈鸿雪和危飞白去到另一个房间里。 明媚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中透了进来,屋内一览无余。 这是间空置的办公室,书架、桌面等地方,没有一点私人使用的痕迹,但是也过于干净。 郭瑶引导二人,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 她推了推眼睛,冷静的说道:“因为危飞白向导的入职时间较短,暂时没有给他准备合适的办公室,就请二位在此等候。” “恕我失礼。” 第35章 说罢,她就利落的转身离开,悄无声息的关上大门。 房间内,就剩二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开口,突然—— 透黑色的信息框跳了出来。 这次它发布的任务有些奇怪—— 【日常任务:疏导沈鸿雪一次。】 【奖励:巨量的经验值。】 这是危飞白第一次在黑框上看见别人的名字。 为什么沈鸿雪如此特殊? 他不禁有些怀疑沈鸿雪和黑框之间的联系。 突然,沈鸿雪双腿岔开,单手扶脸,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图。 “阿白,你可没说过你是个向导啊。” 危飞白挑了挑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 微笑道:“那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危飞白,负责您的向导。” 沈鸿雪听完这话,也情不自禁的笑弯了眼睛,抬手握了上去,“请多指教,我是沈鸿雪,您的哨兵。”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等待二人重新坐下后,沈鸿雪的红瞳吸引的危飞白的目光。 也不知道他这两天做了什么,昨天刚从次元门出来时,眼睛还没有这么红。 现在瞳孔红的像兔子一样,难不成就在他们分开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又动用异能了? 可能是因为危飞白的视线太过直白,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一丝微弱的红晕渐渐浮在他的两颊上。 他有些不确定道:“怎么了?难道是我头发翘起来了?” 说着,扒拉着自己的头发。 危飞白紧紧地盯着对方,询问道:“你还好吗?” 沈鸿雪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搞不清楚他说的哪里,只是呆呆的“啊?”了一下。 危飞白抬起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眼睛。 “你现在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沈鸿雪“腾”的一下,又红透了耳根,原来对方说的不是自己的头发,而是眼睛。 只见危飞白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上,伸到他的面前。 沈鸿雪看着对方,平时冷漠的眉眼中盈满了关切与柔情。 其实危飞白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顺道完成任务罢了。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在危飞白的手掌上。 就在肌肤相接的那一刻,双方都愣了一下,别无他,感觉太好了。 有一股暖流从肌肤相接的地方释放出来,双方皆有一种从身体内部散发出的酥麻感。 本来只是正常搭在掌心中的手,在这种氛围的萦绕下,也开始交缠起来。 两手交握,轻轻摩挲,然后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沈鸿雪只觉得手指发麻,指侧痒痒的,整个人从脚尖红到了头顶。 直到危飞白看见眼前的“大番茄”,他才恍然清醒,看清自己做了什么事。 但他脸皮厚如城墙,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大惊小怪的。 随后他用握着沈鸿雪的手,往回拉了一下,轻声呵斥对方:“专心。” 说得沈鸿雪更不好意思了,于是他连忙收敛心神,闭上眼睛,慢慢沉入危飞白的漩涡中…… 当危飞白再次睁开眼睛,他又来到了这个漆黑的世界。 他向前走去,地面跟随脚步荡漾起一圈一圈的白色波纹。 前方被波纹荡出一片废墟,是由线条组成的废墟。 废墟的中间有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二人身下有着一滩白色的液体。 漆黑的人躺在白色的液体中。 随着危飞白的靠近,二人如同演话剧一样开始说话了。 跪着的那个黑色人眼中流出黑色的液体,痛哭道:“不!都是我的错!不!你还有救的!” 躺着的那个黑人嘴角流出白色的液体,微笑道:“不是你的错,这也没有办法的,不是吗?” 跪着的人弯腰抱着对方,懊悔道:“如果不是我抢走了你的异能,你根本不会——”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跪着的人的嘴,那只手硕大无比,一巴掌就能盖住跪着的人的全脸。 “我们是上了\"土著\"的当了,阿雪,我再说一次,我不怪你!” “可是——” “没有、可是……” 躺着的人语气逐渐虚弱,身下的白色液体也越来越多。 他沾满白色液体的手轻轻抚摸跪着的人的脸颊,嘴唇颤抖,却吐字清晰。 “幸好我是个孤儿,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当初咱俩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人心地善良,又责任心强。” “也就是你会藏下都不够人吃的面包,去喂小狗。” “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担心你,那么瘦小的孩子还不好好吃饭……” “之后有一天,明明瘦小无比又心地善良的你,却把院长那个又高又壮的儿子打头破血流的。” “然后老师罚你关禁闭一周,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的,两个眼睛哭的肿胀,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冲去找院长的儿子打架,就算是自己挨两下也要打对方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院长的儿子把小狗弄死了。” “但是你一直都觉得是你的错,从此再也不碰狗了。” 第36章 “我真的很担心你,沈鸿雪。” “真的……不是,你的错……” 说着,躺着的人似乎陷入了沉睡…… 跪着的人满脸白色液体,嚎啕大哭…… 危飞白站在边上看着,最后,两个黑色的人化为液体,融入了地面。 周遭的建筑也融化般与地面融为一体。 他向前踏了一步,从脚下荡漾起圈圈白波。 这次又浮现出不一样的场景。 白色的线条组建出一块块立方体,它们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脚边,周边被彩色的鲜花所包围。 立方体上写着不知道谁的名字,下面写着日期。 黑色的人,背对着危飞白站在一块立方体前,放下一束鲜花。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声音从危飞白的身后传来—— “告诉他,原谅自己。” 危飞白回头望去,却只看见一个拥有色彩,浑身都是肌肉的健硕男子,随着风,化作彩色的花瓣散去。 当他再次回头时,那个黑色的人也不见了—— 世界也重归寂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直接放松身体,头朝下栽去—— 像是摔入深渊般,一直向下坠落…… 危飞白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黑框。 【日常任务:已完成。】 【恭喜您已升级。】 他随手关闭黑框,却看见沈鸿雪依旧在沉眠的状态。 刚想摇醒对方——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沈鸿雪在梦中呓语道,他的眼角还挂着未垂落的泪。 但是危飞白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黑了脸。 第18章 沈鸿雪在梦中,似乎度过了一生。 他看到了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岁月变迁,不是故人。 经历了爱与恨,穷与富,苦与甜。 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尖。 一切都像是默剧,没有一丝声音,沈鸿雪却从其中感受到许多无言的情感。 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行走于世间。 那人被爱戴、被背叛、被伤害、被遗忘…… 时间带走了所有,却留下那人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他看着白色的人影从一个人,变为两个人,最后变为无数人…… 他看到狼烟四起,民不聊生,百姓苦楚,易子而食。 他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影彻夜翻书,夜不能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他看见信仰的崩塌,秩序的倾倒。 无数的白影将那人捆绑起来,他们拿出小刀割开那人的皮肤。 众人像疯了一般吸食他的血液,啃食他的骨头。 沈鸿雪哪里还看得下去,他连忙冲上前去阻止,却一手抓了个空。 不信邪的他再度伸手,白影跟随他的手飘动,当他把手抽离后,一切仍在继续。 他不忍直视,但还是看了一眼默默承受的那人。 那人浑身血迹斑斑,体无完肤,但是面容完好却模糊的看不清,只看得清他的下半张脸。 鼻梁高大挺拔,薄唇轻抿,下颌线也清晰可见,旁边的颈侧还点缀着一颗细小的痣。 那人的嘴角弧线水波不兴,平淡的似乎已经死去。 就在沈鸿雪准备闭眼不看这出惨剧时,那人突然面向自己,勾了勾唇…… 沈鸿雪在一阵摇晃中醒来,他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一片模糊,眼前都是光斑。 他眨掉了睫间的泪水,揉了一下,眼前才逐渐清晰起来。 视野里的危飞白背对阳光而坐,衣冠楚楚。 阳光照出了他的轮廓,不经意间沈鸿雪发现他的颈间有着一颗小痣。 还没等他细看,却发现对方面露不愉之色,黑着个脸。 危飞白确实很不愉快,任谁被别人看了自己的记忆都不会高兴。 关键也不是故意偷看的,算是个失误,而且自己也看了对方的记忆。 而沈鸿雪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眨眨眼,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轻松过。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伸出手掌,指节微动。 房间内灯光忽闪一下,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些蓝紫色的电流。 他感觉身体中充满了力量,异能从来没有流转的这么顺畅过。 这是危飞白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雷电异能,蓝紫色的微光照耀着沈鸿雪白皙的脸庞上。 危飞白头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原来是黑色的,和他的头发一样,是深沉的黑色。 瞳孔中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神秘而又优雅。 危飞白的目光专注又热情,把脸皮薄的沈鸿雪脸上都快盯出个洞了。 他假模假样的握紧手刚刚布满雷电的手,凑近嘴唇附近轻咳一下。 正在沉思的危飞白,视线猝不及防的跟随着手掌来到红唇。 唇珠丰满,红色娇艳欲滴,贝齿在唇间渐隐渐现—— 看起来就很好亲。 察觉到危飞白目光的沈鸿雪迅速捂住嘴唇,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视线被阻碍的危飞白也从沉思中清醒。 当他意识到他干了什么事后,一点也不慌不忙。 脸皮厚如老狗的他,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沈鸿雪的反应。 沈鸿雪慌里慌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37章 他的眼神四处飘散,就是不敢对视危飞白。 危飞白突然踏前一步,沈鸿雪立马退后一步。 看到对方青涩的反应时,危飞白恶劣的心立刻起来了。 他紧紧地盯着沈鸿雪的双眼,慢慢向他靠近。 你一步我一步,最后逼到墙边,沈鸿雪实在是退无可退。 整个人被迫贴在墙上,双腿微屈。 而危飞白直接单手撑住墙,把自己的腿过分的卡进对方的双腿之间。 他人陌生的气息,紧紧包裹着沈鸿雪,他不自觉的从头红到了脚尖。 如果是其他人做这件事,沈鸿雪早把那人打飞了。 但,危飞白这样对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心脏卡到了嗓子眼,砰砰乱跳。 四周一片寂静,沈鸿雪只觉得自己心跳声实在是太吵了! 如果让危飞白听到了该怎么办! 沈鸿雪不敢直视对方,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在危飞白看来,逗弄沈鸿雪确实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特别是看他在自己的举动下红了脸。 但是把对方逼到墙角后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妙。 沈鸿雪侧着头,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 危飞白双眸微垂,他一眼就能望见对方的白皙的脖颈。 俏皮的碎发耷拉在颈间,锁骨拉扯着脖颈的肌肉,凸起一条诱人的直线。 喉结随着对方呼吸的动作,渐隐渐现。 突然,白皙的脖颈氤氲上了迷人的粉色。 向上看去,红的要滴血的耳朵一览无余,对方的双眼紧闭,鸦羽般的黑睫微微颤抖。 危飞白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谁知沈鸿雪突然发力,把危飞白推到一遍。 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落荒而逃。 危飞白站在原地怔了一下,随即撩了一下头发,松开稍微有些发紧的领口。 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 其实给沈鸿雪做完疏导后,危飞白今日的工作就完成了。 于是和郭瑶做完交接后,他就光明正大的翘班回家了。 这边刚到家,就收到了莫老打来的通讯。 一接通,莫老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这些药剂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跟你讲臭小子!这个药剂非常有效!” “但是你这个药剂也太容易被人掌握配方了吧,随便一分析就能查出用的什么药材,你这样子要亏的!” 莫老认真的盯着危飞白,一副耳提面命的样子。 危飞白自信的伸出食指摇了摇,“你放心吧,莫老。” “他们就算拿着我的配方去做,也做不出我这个药剂的。” 莫老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我看你也不是缺钱的样子,为什么要拿这个药剂出来卖?” 危飞白双手一摊,“我是真的缺钱。” 莫老看着危飞白,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样子。 天知道这个臭小子手里的透色结晶价值不菲,而且在市面上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能拥有这个东西,还会没钱? 危飞白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钱,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 “罢了罢了,不管你。”莫老妥协的摆摆手,“钱已经转给你了,下次还有这种好买卖记得喊我。” 说罢莫老就挂断了通话。 同时,智脑发来提示—— “您收到一笔转账。” “系统将自动扣去您欠下的债务。” “目前您的可用余额为7,642,512.25元。” 危飞白随手就关掉了智脑信息,钱对于他来说,只是能让生活过的更好的工具而已。 像是他身上的价值2亿的满月金,无法估价的能量结晶,这些都是稀有物品,不知道何时能派上用场,自然是不能卖的。 他把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笔直的走到沙发旁坐下。 胳膊一伸,双腿交叠,悠闲的陷入沙发。 这两天过的太舒坦了,差点忘了任务。 危飞白慵懒的抬起一只手,用一根指头扒拉起黑框。 任务依旧没有刷新,不知道为什么。 他点开个人信息栏查看——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剑修) 等级:lv.18(筑基)(已开启技能栏) 技能:鉴定术(系统被动)、精神力(技术精湛)、剑术(出神入化)、书法(出神入化)、医理(登峰造极)、泡茶(返璞归真)……展开。】 这几天他未曾仔细看过,原来自己已经18级了,而且精神力也升了一级。 还是打怪、做任务给的经验多。 危飞白突然有些深思,自己自从出了次元门后,主线任务一直就没有刷新过。 难不成不下次元门就不会刷新主线任务吗? 而且现在“任务四”还没有完成,自己怎么也要再下几次次元门,提高等级。 就在这时,智脑突然响了—— “滴滴!” “您有一条新的催款单,请注意查收。” 危飞白点开一看,竟然是来自医院的催费单。 “尊敬的危先生,您好: 您在本院已欠费90,000元,当您达到100,000元时,我们将停止给予您母亲的治疗,望您悉知。” 第38章 此时,他才突然想起,原身还有个成为植物人在医院治疗的老母亲。 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那自然要忠人之事。 他拿上外套就前往医院。 ****** 危飞白刚到原身母亲的病房前,就听到里面几人在吵吵嚷嚷。 “医生,你看她都这样了,赶紧给她放弃治疗吧!” “反正他们家人都没钱,还倒欠我们家不少。” “他爹死的早,他娘也成这个样子了,儿子还是个没本事的d级向导。” “还不早点让她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浪费钱。” 只听见另一个男声厉声拒绝道:“不行不行不行!放弃治疗也要是直系亲属来签字的。” “要不这样,医生,我给你点好处费,你行行好……” “哐当”一声。 危飞白直接一脚踹开了门,病房的推拉门直接砸在墙上,门上的脚印也深深凹陷下去。 力道大的,房屋墙顶都震下来一层灰。 第19章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屋内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8只眼睛都盯着危飞白。 其中一个男人身穿白色大褂,胸口还挂着名牌,估计就是医生。 另一个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朴素,沉默寡言。 而另外两个女人就很有意思了。 一直操着奇怪的口音骂骂咧咧的,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身材肥胖,穿着颜色靓丽的女人。 而另外一个,是个年纪稍小的姑娘,身材纤细,穿着光鲜亮丽。 还画着对于她来说太过浓浓艳的妆容,正在呆愣的看着危飞白。 当危飞白与她对视时,她却害羞的低下了头。 那个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操着奇怪的口音拉着医生,“医生,你看见了!是这个人把门弄坏的,跟我可没半毛钱关系啊!” 说完她就咋咋呼呼的走到危飞白身前,大声辱骂道:“小臂崽子,你谁啊!” 她拍拍门框说道:“我这好好的门都让你给毁了,赔钱!” 危飞白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静静看着对方表演。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扯了扯胖女人,眼神有些飘忽,就是不敢看危飞白。 但是胖女人非但不领情,还一把打掉了男人的手,嘴里毫不客气,“别扯我,死鬼!” 此时那个画着浓妆的姑娘,娇滴滴的走上前,拽了拽那个胖女人,娇羞的瞥了危飞白一眼。 然后撒娇道:“妈~别闹了!” 胖女人很给女儿面子,立马和颜悦色的说道:“妈是在教他,乖哈,我训他两句!” 转头就对着危飞白撒泼,“我可是告诉你,我女婿是a级哨兵,是你得罪不起的!” 说罢,那个姑娘就双手捧脸,含情脉脉的看看危飞白,然后羞答答跺了跺脚,“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胖女人拍拍自家姑娘,“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说完就瞪了瞪危飞白,拿着手指指着对方说道:“你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姑娘可瞧不上你!” 这话说的,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那姑娘的脸红。 危飞白静静的看着这出戏,他甚至都有些困了。 这个胖女人一直觉得这个靠在门口的小混混,有些似曾相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突然瞥到那个小混混脖颈上的小痣—— 胖女人上下打量一番,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危飞白?” 她记得对方可不长这个样子,明明应该是瘦弱,佝偻着背,一脸阴沉的表情。 而现在,他的瞳孔深邃透亮,眼角张扬,剑眉斜飞入鬓,五官笔挺,浑身萦绕着说不出的冷漠。 胖女人发现,她竟然还需要仰着头才能和对方对视。 那个浓妆姑娘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胖女人想到之前危飞白对待他们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势汹汹的伸出手指使劲去戳对方,张嘴骂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臂崽子!见我了也不知道喊姑——” “啊——” 危飞白哪里会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碰他,直接转动身子避开,对方却直接戳到了墙上。 胖女人也就是危飞白的小姑,抱着手指躺倒在地,嚎啕大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危飞白怎么样她了。 那个中年男人赶紧去扶小姑,关切的询问小姑的伤势,却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个死鬼!自从我嫁给你之后就没过好事!” “我这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不知道上去帮帮忙。” 中年男人,也就是危飞白的姑父,他尴尬的呆在原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小姑看见姑父一点行动都没有,立马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从我嫁到你们家去,给你洗衣做饭,又是生孩子的。” “让你帮帮我都不愿意呜呜呜……” 这个老实的男人,看着哭泣的妻子,左右为难。 这时,小姑的女儿走到危飞白的面前。 她左手抱着右手,右手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发丝,眉目含羞说道:“表弟,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一起吃个饭?” 危飞白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都谈婚论嫁了,和不熟的外男出去吃饭合适吗?” 对方丝毫听不出危飞白的反讽,得寸进尺道:“这不是表弟嘛!” 第39章 “知道我是表弟,你还敢,真是无法无天了。”危飞白轻蔑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时,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危飞白话中的意思。 “你——” 表姐立马拉下脸,怒目横眉瞪着危飞白。 “发生什么了?” 此时,门外突然出现了几个哨兵。 他们的制服是城市执法队,这是个哨兵处特批专门留在地球,监管、执法的队伍。 领头的问道:“是谁通知的执法队?” 医生举起了手,还没等医生说话,小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对着领头的那位哨兵哭诉道:“女婿啊!这人欺负我女儿!” 手还指着危飞白。 表姐也非常配合的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话一出,别说危飞白了,医生都震惊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颠倒是非的人。 医生想给哨兵们好好描述一下事实,但是他一开口,就被打断了那个领头的哨兵打断了。 那位哨兵满脸的不悦,欺负自己的女人,就是舞到他脸上了。 铁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脸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人家都这么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医生直接抢话道:“什么欺负,分明是她们胡搅蛮缠!” 领头的哨兵瞪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医生,不慌不忙说道:“诶,说话要讲证据!” “你有证据她们胡搅蛮缠吗?” 医生迟疑了一下,“这……” 病房里为了保障病人的隐私,是没有安装监控的。 那位哨兵又问向小姑她们,“那你们有证据证明,这个人欺负你们吗?” 小姑连忙点头,说道:“有的!我们有证人!” 她一把推出表姐,哭哭啼啼说道:“这小子从小都不学好,现在偶然碰见了,他就对他表姐上下其手呜呜……” 表姐也很配合的摆出一副魂惊未定的表情,泣不成声的补充道:“就是他,还想胁迫我和他一起吃饭——” 话没说完就失声痛哭。 医生简直瞠目结舌,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人居然这么会演戏。 他有些不服气,但是看到哨兵和对方竟然如此沆瀣一气,他也有些泄气。 哨兵抱臂,一脸挑衅的看着危飞白,问道:“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危飞白淡然的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身上的灰。 哨兵转身,抬起手,“拷走!” “我看谁敢!”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从门口踏进来一双长靴。 来人怒气满满,浑身缠绕着一丝蓝紫色的电光,噼里啪啦作响。 因为静电,导致他的碎发、衣角都漂浮了起来。 动静过于强大,导致屋外聚集了很多的围观人群,他们发出惊叹—— “哇塞!是沈鸿雪!” “是活的沈鸿雪!” “他的能力是电吧?好强啊!” 周围电灯开始“滋啦”,灯光明明灭灭。 医生慌张的呼喊道:“沈鸿雪哨兵!这里是医院!” 但是陷入愤怒的沈鸿雪压根就听不到,他用暗红色的双眸紧紧盯着执法队的领头哨兵。 对方害怕的,满头冷汗,挡住眼睛使劲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请饶过我!” 就近的灯泡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散落开,尖叫声仿佛能掀翻房顶。 蓦然,沈鸿雪的视线突然陷入黑暗,有只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身后是温热的胸膛,周遭全是危飞白的气息,这让他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下来。 电光也收了回去,他深呼吸,平复了心绪,才拿开了危飞白的手掌。 他冷漠的俯视着脚下的男人,他薄唇轻起,询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原来趾高气昂的哨兵,现在跪地,在沈鸿雪的面前缩成一团。 他疯狂地点头,“是我滥用职权,是我罪该万死!” 哨兵的背部已被冷汗浸透,颜色微微渗了出来。 他看沈鸿雪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立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拽了过来。 表姐猝尔不妨的被哨兵抓着头发,带了过来。 尖叫着还没说话,就被扇了几个耳光。 表姐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臭/婊/子!”哨兵泄愤般使劲抽打对方。 小姑和姑父看到这一幕也坐不住了,连忙上前拉架。 哨兵一瞅,还有这个臭/婊/子的妈!她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她说,自己也不会上去找场子,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 他愤恨的连带着那个胖女人一起打。 噼里啪啦的一通耳光打了下去,小姑和表姐的脸颊早已高高肿起,像是两个硕大的猪头。 哨兵怨愤的看着这个表姐,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等他狠狠出了口恶气后,带着她们走到沈鸿雪的面前,赔礼道歉。 沈鸿雪抬眼看了看对方,说道:“跟我道歉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找谁?” 第20章 哨兵立马明白了沈鸿雪的意思—— 他带着两人来到危飞白的面前,压着她们跪下。 第40章 小姑和表姐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们挣扎着。 小姑叫嚷着,“好你个臭小子,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可怜,鬼才会救你和你娘!你现在翅膀硬了,这么对我?” 她骂骂咧咧地说着危飞白没良心,在她看来,这都是应该的,她们救了他妈一命,他难道不应该用一辈子偿还吗? 小姑突然被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危飞白抽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度可不轻,直接把对方抽飞出去半米。 她直接捂着脸躺倒在地,口吐鲜血。 危飞白只是淡定的拿出纸巾擦了擦手,随手丢到了一遍,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原主日记。 他平淡的问道,“你当初选择去救我和我娘,难道不是为了我爸的遗产?” “而且你的救字用的很奇怪,你只是把我妈送去了医院,医药费分文未出,并且在我上学的一年期间供了一口饭,这是救命之恩?” “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现在饶你不死,可比救命之恩大得多了,你该如何报答我呢?” 危飞白站在二人面前,抱臂而立,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嘲讽。 表姐扶着不断吐血的小姑,怒斥道:“你好歹是公/务/员,怎么打人啊?” 小姑父看见自己家老婆被打得吐血了也慌忙上前,口不择言道:“你怎么欺负女人!” 表姐心一横,威胁道:“现在你打人证据确凿,等我们离开就曝光你!” 危飞白双手一摊,“拜托,谁说公/务/员就不能打人了?那你见过我在次元门内杀怪吗?” 小姑父眼神游离,嗫嚅道:“那,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砍怪和杀人一样。” “而且,你猜你们能不能出这个大门?你看,我连沈鸿雪也喊得过来,我要是杀几个人,你猜他会不会给我善后?” 话音刚落,她们几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沈鸿雪,确认危飞白话语的真实性。 瞅见沈鸿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不禁打了个冷颤。 危飞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几人,眼中的悲悯都快流出来了。 “再说了,我也没用力,她大概也就掉了几颗牙,根本没事,别装了。” 此话一出,小姑一家是彻底知道了危飞白的不好惹。 那个哨兵也是吓得够呛,万万没想到正义感十足的沈鸿雪会纵容危飞白做出这种事情,居然如此肆意妄为。 如果真的像他口中所说,危飞白现在把在场的人全部杀掉,沈鸿雪也会立刻给他擦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毕竟沈鸿雪盛名在外,他除了实力强大外,因为拥有异常出色的外貌,所以哨兵处直接把他设为了“哨兵”的形象代言人。 又因为他不俗的实力,被媒体们称为“史上最强s级哨兵”以及“人类的救星”。 他还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利去做这件事,而且还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想到这里,这个哨兵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根本不值得为了这几个烂人,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哨兵把人带到危飞白的脚前,一脚踹上她们的膝盖弯。 一个个狼狈地趴跪在危飞白的面前。 膝盖接触地面的闷响声在这个空间里回荡,危飞白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他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 眼中无悲无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在地上呜咽。 哨兵凑上前,讨好的说道:“大哥我替您,出出气。” 说罢,他打开了他对小姑的封口。 获得说话权利的小姑吭哧几声,张嘴就骂—— 话音还未出口,就被哨兵掐住嘴摁在地上。 哨兵阴狠地看着对方,仿佛要置她于死地一般,重重地砸向地面。 后脑勺猛击地面的声音,掺杂着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痛苦的呜咽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 小姑的指甲深深抠入哨兵的手臂中,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危飞白抬抬眼皮,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吵。” 他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哨兵的神志。 表姐捂着嘴呆坐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她。 哨兵把不省人事,满头鲜血的的小姑丢到一边,眼神犀利地盯着表姐。 表姐一怔,瞳孔放大,浑身颤抖。 哨兵感到十分反胃,厌恶的盯着她,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看上她的。 他指指危飞白,表姐立马慌乱的狂点头,似乎是明白了哨兵的意思。 随后,他解开了表姐的封口。 只见表姐不复原来高冷的态度,屈膝卑躬的趴跪在地上,一直“邦邦”响的磕头。 涕泗横流的边哭边道歉。 惹得危飞白一直皱眉,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摆摆手,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突然制止了表姐的动作。 表姐哭得也是一愣,哨兵则是大为震惊。 他不是个向导吗?怎么会有异能? 难道又是哨兵又是向导?这不可能!哨兵摇了摇头,把这个疯狂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原本只是以为危飞白是个仗着沈鸿雪势力的小白脸,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力量! 也怪不得沈鸿雪和他交好,他也有可能是哨兵处联合向导处研发的秘密武器。 这么一想,这个哨兵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荒谬的结论,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第41章 这也坚定了他想讨好危飞白的想法。 他直接滑跪到危飞白面前,态度180度大转弯,“大哥,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 “您是要打要骂,都听您的,求您原谅我吧。” 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样子,确实勾起危飞白的一丝丝兴趣。 危飞白想到,之前小姑一家为难的是原主,他也没有资格去替原主原谅他人。 更何况报仇这种事,一定要自己亲自做会更爽。 所以这小姑一家就留给原主解决吧。 不过小姑骂他那几句,必须要以示儆尤。 他冲着哨兵勾勾手,“去,给我把她的舌头割了。” 然后又指指表姐,“把她的牙全敲了。” 听到这话的表姐惊声尖叫,什么也不管地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哨兵一听,危飞白吩咐他了,高兴得没边。 反手就控制住了表姐,迅速的把所有的牙都敲掉了。 表姐的惨叫连天,直接把陷入半昏迷的小姑给硬是嚎醒了。 小姑醒了还没几秒钟,立马又被割了舌,又痛昏了过去。 整个病房中寂静无声,消毒水掺杂着血腥味蔓延。 小姑父整个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生怕一不小心就轮到他了,可是危飞白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哨兵,能屈能伸也算是个人才,而他似乎刚好缺个打杂的。 哨兵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检测到条件合适,现在开启“宠物”系统。】 【目标人物“哨兵”,归顺度53%,暂未达到60%,无法签订主仆契约。】 哦豁,这倒是一个好东西啊,但是怎么才能提高这个归顺度呢? 危飞白摩挲了一下下巴。 他对着哨兵抬了一下下巴,“你。” 哨兵闻声抬起头,和危飞白和善的目光对视了一下。 霎时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站起来。” 哨兵立马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危飞白看到他头顶的归顺度+1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发布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指令—— “笑一下。” “跳一下。” “蹲下。” “站起来。” …… 哨兵虽然感觉很莫名其妙,但是在沈鸿雪和危飞白的注视下,他不得不这么做。 等到哨兵头顶的归顺度满60%后—— 【目标人物“哨兵”,归顺度已达到60%,是否签订主仆契约?】 危飞白眉头一挑,满意地点了“是”。 他靠着衣服的掩护,从空中拿出了那份契约。 在他接触到那份契约时,就明白这个该如何使用了。 危飞白把契约递给哨兵,似笑非笑道:“你签了它,我就饶了你。” 哨兵喜出望外,刚打开契约就惊呆了,上面写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条款—— 1、不得忤逆主人。 2、听主人的话。 3、为主人献上一切。 …… 18、奴隶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20、如果主人死亡,奴隶也不能独活。 主人:危飞白。 奴隶:_______ 看见哨兵愣住,危飞白和善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哨兵转念一想,这也就是份文书,连身份识别号都不用填,也不用按手印什么的。 他想着,就当做是哄危飞白开心吧。 随后就毫不犹豫地签下了文书。 最后一笔落下后,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悬之又悬的感觉,似乎是他和危飞白被一根绳索系在一起的感觉,而且绳结在对方的手上。 【恭喜您,新增宠物一名。】 【请命名。】 这很为难危飞白这个取名困难户。 他思索一番,说道:“干脆就叫奴隶一号吧。” 【已成功命名“奴隶一号”。】 听到这话,哨兵的心口一紧,他刚想问他在说什么。 随后感觉头皮发麻,他突然就明白,这个“奴隶一号”就是在叫自己。 危飞白关掉所有的界面以及智脑,对着奴隶一号吩咐道:“把她们带走吧,血呼呼的太恶心了。” “等我母亲清醒后,你再压着她们来好好给我母亲道歉。” 奴隶一号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说了声,“是。” 然后就去打包起这些人,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一言一行的遵照危飞白的知识。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危飞白到底是什么人? 他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那张文书到底是什么? 奴隶一号用余光去观察其他的人,却发现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就连沈鸿雪也是。 难道沈鸿雪也被他控制了吗?他不禁这样想到。 第21章 等到奴隶一号带着这群糟心的亲戚离开后。 沈鸿雪目不转睛地盯着危飞白,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实际上他在得知危飞白的身份后,立马去调查了他的所有资料。 父亲意外去世,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后来母亲成了植物人。 幼年的危飞白不得不依靠贪婪的亲戚们度日。 在资料中,唯一特殊的就是他在上班的第一天曾遭遇突降,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第42章 虽然一个人经历生死危机后性情大变也说得通,但是沈鸿雪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缠绕着神秘的气息。 他虽然对危飞白的神秘保持警惕,但是曾救他好几次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对自己或者国家并无危险性。 当时被危飞白传讯时,他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居然让他听见执法队在大放厥词。 顿时火上心头,他深知水至清则无鱼,但是那人居然能这么对待自己接触都小心翼翼的人。 直到他看见危飞白谈话间,就让哨兵惩戒了那两个女人,没想到他对怪物凶狠,对人类也当仁不让。 沈鸿雪有些不寒而栗,但是这是对方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 沈鸿雪对着危飞白郑重的表达歉意:“十分抱歉,是我们监管不严。” 危飞白却和善地弯了下眼角,“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地位太低了,什么人都能舞到他面前。 危飞白思考着,如何才能有效地提高社会地位…… “走吧,我们出去聊,别在这里耽误了阿姨的休息。”沈鸿雪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原主母亲。 这提醒了危飞白,他差点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负手在身后,打开“背包”,拿出了“解毒剂”。 单手打开瓶盖后,使用灵力牵引,偷偷摸摸的灌入原主母亲嘴中。 再把剩下的空瓶放入“背包”,不留一丝痕迹。 危飞白温和地点点头,跟着沈鸿雪来到门外的走廊上。 见到他们出来,医护人员们立马推着各种东西,鱼贯而入。 刚一进去,听到一个女声放声尖叫。 屋内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沈鸿雪慌张挤入病房。 “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见医护人员慌乱地呼喊—— “快叫教授过来!” “昏迷了十多年的植物人苏醒了!” “简直是医学奇迹!” 沈鸿雪瞠目结舌的望向病床上,他对上皱皱巴巴双眼无神,却在无意识眨眼的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 危飞白正倚靠在门框上,望着这一幕,勾起唇角。 沈鸿雪的直觉告诉他,是危飞白做的! 但是从他一直都和对方在一起,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刻意或可疑的地方。 危飞白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他们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 他边摘口罩边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程曼女士的主治医生。” 沈鸿雪关切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实在是太在意了,如果患者真的痊愈了,那他就要重新估量危飞白的重要程度了。 医生顿了顿,他说:“从生命体征来说,患者一切正常。” “但是——” “也有可能是因为沉睡太久,她出现了一些认知障碍。” “不过根据检测报告,患者的脑部情况一切正常,所以认知障碍可能也只是暂时的现象。” 沈鸿雪陷入了沉思。 医生继续说道:“目前患者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差不多下周左右就能出院了。” 他说完,就把门让开,“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患者了。” 危飞白的内心微起波澜,毕竟是原主的母亲,他有些担心会露馅。 当他和程曼对视的那一刻,看到她温柔如水的眼眸时,他松了一口气。 程曼拉住危飞白的手,莞尔而笑,“来啦,儿子。” 危飞白有些僵硬的点点头,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 她往危飞白身后探探头,笑眯眯说道:“儿媳也来了?” “哐当”一声—— 沈鸿雪手上拿着的东西重重摔到了地上。 他呆愣了一下,手足无措,立马慌乱地解释道:“不是不是!” 沈鸿雪着急莽荒,连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捡。 红色在雪白的肌肤上蔓延开来,他用手臂捂着发烫的脸颊,整个人窘迫的不行。 危飞白不由得笑出了声,沈鸿雪漏出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反手握住程曼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拍了拍,轻声细语地说道:“妈,他不是你儿媳。” 老太太眨眨眼,似乎是听不懂危飞白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他不就是我儿媳吗?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媳妇儿?脚踏两只船?” 危飞白被问的哑口无言,“不是,我——” “噗嗤。”的笑声,在空旷的病房中,尤为明显。 程曼没有笑,危飞白把视线投向沈鸿雪—— 只见他背对着危飞白,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鸿雪还没笑完,就听见:“对,妈,他就是你儿媳妇!” 他震惊地转回头,却瞅见危飞白满面笑容的对着他母亲说道。 看见沈鸿雪转过头了,危飞白立马招呼着他过来,“快来,儿媳妇,让咱妈好好看看!” “不是,我——”沈鸿雪努力自救。 但是被危飞白强行镇压。 他揽住沈鸿雪的肩膀,悄无声息地用力制止对方,小声地说道:“我妈刚醒,大夫不是说她认知障碍嘛,你就装一装哄哄她。” 第43章 危飞白见对方有些迟疑不定,又说:“就装到她痊愈即可。” 沈鸿雪有些犹豫。 危飞白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如果因为你的拒绝,我妈难过得影响身体可怎么办啊。” 沈鸿雪看着面前这个和蔼微笑的白发老太,她单薄的身体就像纸一般,根本撑不起身上的病号服。 裸|露出来的肌肤凹陷入骨,皮肤褶皱成团,似乎皮下就是骨头,根本没有血肉。 但是老太太的眼神清亮,满目和蔼,十分亲切。 沈鸿雪又想了想老太太的病情,短时间挂个“儿媳”的名头又不会掉块肉。 于是他咬咬牙,点了点头。 危飞白看到沈鸿雪被自己忽悠得答应了,自然是更加高兴了。 待到探视的时间结束后,危飞白和老太太告别,告诉她明天再来见她。 危飞白离开病房,发现应该在走廊等他的沈鸿雪不见了。 不远处的应急通道口传来了说话声—— “哪个次元门?” “b级?” “有异变的可能性吗?” “什么时候出发?” …… 挂断通讯后,沈鸿雪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执行下一个任务了。 但是领导所说的“这个次元门有些怪”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两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沉重的大门。 “当当。” 沈鸿雪闻声望去—— 危飞白抱胸倚靠在应急通道的门上,温文尔雅地勾起唇角,询问道: “或许,你需要我。” 第22章 沈鸿雪使用智脑给危飞白传输了一份资料。 他说道,“有你一同前往,再好不过了。” “但是,这个次元门是一天前新发现的,谁也不敢确定里面的凶险程度。” “一般来说,为了保障人们的安全,以及避免不必要的牺牲,都会派遣先遣队前往探索。” “但是现在派出的两队先遣队了无音信,根据能量监测,这个次元门的等级在b-a之间反复波动。” 在沈鸿雪讲述大致情况的同时,危飞白打开了那份资料。 里面是一些守则,以及这个次元门的资料和一份价值600万的合同。 他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这次确实很凶险,你要是确定要来,就签下这份合同,10个小时后我们在次元门门口会合。” 说完,他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危飞白在回家地一路上,边走边翻看这个次元门的资料,到家的时候才刚刚看完。 里面都是些心知肚明的内容,于是他打开了守则。 守则中记载—— 1、在次元门中,要遵守次元门的规则。 2、只有完成了次元门任务,才能关闭次元门。 3、如在现实世界流速的七天内,没有攻破次元门,次元门内的怪物将突破次元限制降临地球。 4、次元门自成世界,无奇不有,不要探寻不能招惹的存在。 …… 洋洋洒洒几大页,但是关键的信息也就这几个。 听沈鸿雪所说,这个次元门奇怪又凶险,那危飞白为何非要冒这个险呢? 实际上,当他听到沈鸿雪与那人通讯时,许久不见的黑框跳了出来。 令人欣喜的任务六终于出现了—— 【任务六:进入“不明”次元门。】 【奖励:经验值。】 危飞白毅然决然地决定富贵险中求。 不过他必然要做多手准备,按照上次进入次元门的经验,此次他又额外准备了一些东西,例如:衣服、洗漱用品等。 然后他又给“奴隶一号”发了条私聊。 ******* 另一边,正在自己家中怀疑人生的“奴隶一号”,突然听到自己脑中响起了危飞白熟悉的声音── 【收拾好行李,十个小时后在新发现的次元门门口会合。】 奴隶一号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对着一个方向弯腰。 【是。】 猛然夺回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许久都没有响应后,他才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他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怪物?! ****** 在一群高楼大厦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次元门伫立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处。 警戒线在距离次元门百米的地方展开,警戒线的外围是一群穿着统一黑西装的次元管理局,守卫着这最后一线。 而在黑西装的对面,是一群拿着“长-枪大炮”和话筒的记者们,最外围才是普通的围观群众。 他们吵吵嚷嚷对着黑西装不停询问,妄图获得第一手消息── “请问这个次元门现在有结果了吗?” “等级定下来了吗?” “听说先遣队全部失联,是不是真的?” 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危飞白差点被疯狂的记者们挤出去。 依照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来看,他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警戒线内根本不可能。 危飞白只好先把自己裹得严实一点,然后向着黑西装显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对方让危飞白瞪大双眼,在仪器上核实了一下-身份,随后就拉开了警戒线。 第44章 “欢迎您,向导先生。” 危飞白冲他点点头,一脚踏入了警戒线内。 背后的记者蜂拥而上。 “请等一下,向导先生!我想采访您一下!” “向导先生!” “就几分钟!” 危飞白熟视无睹,头也没回一下。 但是记者们仿佛嗅到了大新闻一样,有的锲而不舍继续询问黑西装,有的直接传通讯给上司── “喂,是我!在现场听到了大消息!最新的次元门要派向导进去了!” “上次向导进入次元门还是在100多年前!” “对!没错!这绝对是大新闻!” ****** 警戒线内人也不少,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忙。 无数线材与看也看不懂的仪器就地摆放着。 不远处有几个身穿特殊服饰,身周武器缠绕,格外醒目的人。 在这群人中,肌肤雪白的沈鸿雪尤为瞩目。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无袖背心,宽松的工装裤,脚上蹬了双黑色的战术靴。 一身的黑色,衬托得他更为白皙。 沈鸿雪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飞白的目光,大老远就冲着对方招手。 危飞白一看见沈鸿雪就注意到他的眼睛似乎是又红许多。 对方满眼笑意,高兴地冲着危飞白打招呼道:“好久不见,我很高兴你能来!” 危飞白也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好久不见。” 事实上他们才分开不到10个小时。 旁边的其他人看着黏黏糊糊的他俩有些不高兴。 “小雪!这个c级的向导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非得要他加入我们?” 说话者是这几人中的脏辫男,他嗤之以鼻,贬低完危飞白,还要贬低沈鸿雪。 “不会是因为你太久没有匹配上向导了?60%的匹配率就把你迷得连边也摸不到了?” 沈鸿雪的好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脏辫男身边的酷姐,指着沈鸿雪似笑非笑地说道:“喂,你看,小雪的脸已经拉下来了,你要是再说下去,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进入次元门了。” 她拍了拍脏辫男的肩膀。 脏辫男也看到了沈鸿雪的脸色,顿时有些慌张,如果自己闭嘴了,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强行想挽回一下面子。 于是他矛头一转,对着危飞白开呛:“你没看见你家哨兵眼睛都红了吗!还不赶紧去疏导一下!” 周围人:…… 脏辫男说的也没错,从沈鸿雪的眼睛来看,他的状态确实不太行。 所以危飞白带着沈鸿雪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他双手拉着对方的手,顺手脱下了对方的黑色半指手套。 双手交叠,对方的手温暖又干燥,他一只手就能盖住对方的手,白白嫩嫩,柔若无骨。 手感太好了,他情不自禁的把玩了起来。 一直专注于对方手指的危飞白,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沈鸿雪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声? 他顺着手向上看去,原来对方早就红成了一个大苹果,双眼飘忽别处,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危飞白有些哂然,他看着对方通红的脸颊,突然拉住对方,十指交握。 顿时吓了沈鸿雪一跳,他飘忽的双眼忽然和危飞白对视上,呆了一秒,立刻低下了头。 露出通红的耳尖和粉红的脖颈。 戏弄沈鸿雪,是他乐此不疲的游戏,但是先专注于眼前事吧。 危飞白闭上眼睛,专注于疏导。 短短几分钟,沈鸿雪的瞳孔也不再泛着红光。 似乎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也没有了红晕。 啧。 危飞白感觉有些可惜。 等他们返回队伍时,奴隶一号也抵达了现场。 当他看到危飞白时,迅速立正、鞠躬,大声的喊道:“老大好!” 声音之嘹亮,回声不断,导致所有人都看向了危飞白。 危飞白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额头青筋直跳,伸手对着奴隶一号低着的脑袋就是一拳。 明明昨天看起来还是有点脑子的,怎么几个小时过去了,脑子也没了? 肉眼可见的一个大包,在奴隶一号的脑袋上慢慢鼓起。 天知道这个向导怎么力气这么大,这可不是普通人,是a级哨兵的脑袋。 居然被他敲得冒起来一个大包! 要知道,a级哨兵的身体素质都已经是能和铜墙铁壁比肩的存在了。 原本对危飞白还颇有微词的那几人,看着奴隶一号头顶的大包,偷偷咽了咽口水。 沈鸿雪看到奴隶一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不由的对危飞白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危飞白用了什么办法,让他这么乖巧听话。 而抱头哭丧着脸的奴隶一号,也是在心中狂骂危飞白不止,但是在他没搞清楚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之前,还是要装的乖一点。 但是他也不介意给对方找找麻烦。 奴隶一号眼中精光一闪。 另一边,沈鸿雪看着穿着普通连帽衫、休闲裤的危飞白,委婉的问道:“你的装备似乎不太齐全,我们这里还有多余的装备,你需要吗?” 危飞白闻言,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背后的黑色背包,意有所指道:“我有这个就够了。” 第45章 沈鸿雪满头问号,但是他也不好强求。 进入次元门前,沈鸿雪汇聚所有人排好队。 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说道:“大家好,我是本次指挥官沈鸿雪。” 他虽然没有使用麦克风之类的的东西,但是声音却像是被扩散到每个人的耳边。 “可能大家都认识我,那我也不多自我介绍了。” “本次进入次元门的任务有四个。” “第一,收集次元门内的所有信息。” “第二,找回先遣队,就算找到的是尸体、遗物,也要把我们的同类带回来!” “第三,如果可能的话,解决次元门任务,关闭次元门。” “第四,活着回来。” 沈鸿雪顿了一下,他的表情肃穆。 “但是!前面的三个任务你们都当它是放/屁!一点都不重要!” “无论如何,第四个任务都是最首要、最重要的任务!” 他举起右手,高声呼喊道:“大家一定都要活着回来!” 寂静的台下,严肃的士兵。 他们都高居起右手,异口同声的呼喊,“活着回来!” 第23章 振奋完士气,大家就各自分组,分头行动。 不用说,哨兵与向导自成一队,危飞白自然是跟随着沈鸿雪。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脏辫男和酷姐是一队的。 他们俩谁是哨兵,谁是向导? 沈鸿雪看到了危飞白的目光,向他解释道:“你这是第一次跟随正经的队伍进入次元门,你可能不知道。” 他指了指脏辫,“向导一般会在次元门中隐藏自己的身份,毕竟他们并不像你拥有自保的能力。” 危飞白有些惊讶,原来脏辫男是个向导,那酷姐也就是他的哨兵。 “所以,要保密哦!”沈鸿雪对着危飞白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眨眨眼。 看着之前还在自己手中肆意把玩的手指,现在正靠在通红的唇边,不知为何,危飞白的心中有些不明的悸动。 时间到了,大家排着队进入次元门。 总共进入的也不超过50人,速度自然是快。 每次穿越次元门,都感觉自己浑身被挤压着蹂-躏一番,特别酸爽。 踏出大门后,危飞白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 环顾四周一览无余,天空是黑色的,没有丝毫光芒。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平台上,虽然是黑天没有光源,但奇怪的是可见度并不低。 在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中,大老远就看见了白的发光的沈鸿雪。 危飞白穿过人群靠近自己的哨兵,周围动静不小,但是沈鸿雪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怎么了?”危飞白问道。 沈鸿雪被近距离的声音吓得一颤,随后又反应了过来,“是你啊。” “你可知道次元门内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这话问的危飞白有些摸不到头脑。 沈鸿雪陈述道:“我们都知道,次元门内是自成一个小世界。” “但是我进入过无数的次元门,第一次出现在这种没有任何植物、动物、怪物的地方。” 危飞白也觉得很奇怪。 “快看——” 不远处的队友呼唤着所有人过去。 危飞白与沈鸿雪迅速赶去,那人站在平台的边缘,他指着下方大惊失色。 “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顺着那人的手指向下望去——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是在天空上的平台,平台下面是万丈深空,最下方才是绿意盎然的大地。 只见沈鸿雪转头,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什么东西。 危飞白询问了一下,对方头也不回道:“我在找次元门任务。” “原本的次元门任务应该是挂在天空上,只有我们不同次元的人才能看到,但是现在是我们挂在空中,所以要寻找一下任务……”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钟声,远处惊起一群飞鸟。 突然蹦出了熟悉的黑框—— 【任务六:已完成。】 【任务七:惹怒黑兔子。】 【奖励:黑兔子的怀表。】 刚看清楚文字,还没来得及弄清楚黑兔子是谁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漩涡。 从里面踏出来一只黑色的皮鞋,那“人”举着怀表不停叨念着,“哎呀,迟到了!迟到了!”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戴着白色的手套,但却是个人身兔头的怪物! 它的毛色雪白,红色的眼睛,三瓣唇开开合合,口吐人言,“真是不好意思。” 它安静优雅地弯腰行礼。 危飞白也是时隔许久,再一次见到头上等级是“??”的怪物。 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有人跌坐在地上,手指着它慌张道:“怪、怪物会说话!” 沈鸿雪也是一脸凝重地盯着对方,他也是从未听说过次元门中的怪物会说话。 虽然在动物界,各种动物都是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科学家也曾推测次元门中的怪物也有自己的语言体系,但是一直未曾破译语言密码。 沈鸿雪的直觉告诉他,自己面前这个能口吐人言的怪物,如果找到它们所隐藏的秘密,整个世界都将会震惊。 第46章 兔子头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说道:“真是失礼,第一次见面就骂人怪物。” 它重新摆出姿势,合上怀表,塞进口袋,优雅地自我介绍,“各位下午好,初次见面,我是兔子执事,奉国王的命令前来接您们。” 众人鸦雀无声,危飞白上前一步,望着站在空中的怪物。 询问道:“国王是谁?” 白兔子一脸崇敬地说道:“就是带领我们动物王国繁荣富强的贤明君主啊!” “那准备带我们去哪儿?”危飞白追问道。 白兔子有些不耐烦,“自然是去赴宴啊。” “马上就是我们建国200年的庆典了,我们国王知道你们要来,自然是打算盛情邀约你们一起庆祝啊。” 说着,白兔子又拿出怀表看了看,催促道:“快走吧!一会儿迟到了就不好了。” 危飞白问道:“为什么迟到会不好?” 白兔子突然恼怒,三瓣唇中尖牙暴增,瞳孔像着了火一样,从尾巴开始毛色被逐渐染黑。 还没一会,白兔子变成了黑兔子,呲着尖牙凶狠道:“不好就是不好,你那儿管这么多?” 危飞白眼前的弹窗也狂蹦不止—— 【警告:敌意飙升20%】 【警告:敌意飙升40%】 【警告:对方即将红名。】 其他人都严阵以待,只要这个“兔子”开始攻击,时刻做好反击的准备。 沈鸿雪上前一步,挡在危飞白身前,精神紧绷。 然而危飞白却十分淡定,他拍了拍沈鸿雪的肩膀,走到他的身边。 一字一句地对着黑兔子说道:“但是你迟到了。” 黑兔子顿时呆滞住了,它以为不会有人发现。 他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黑兔子顿时抱住耳朵,盖住眼睛,瑟瑟发抖地跪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王,请宽恕我!我不该违背规则!” 黑兔子话音刚落。 “轰隆——” 天边一声巨响。 只见黑兔子的身体像纸屑龟裂,他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危飞白。 “如果你没说出来——” “都怪你!都怪你!”它驱使着自己破碎的身体,不要命地冲向危飞白。 沈鸿雪本想攻击对方,却被危飞白一把拦下。 黑兔子四分五裂的身体,在空中渐渐消散,根本没有机会冲到危飞白的身前。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心有余悸,根本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鸿雪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这个次元门简直是不能用常理来看。 他虽然相信危飞白,但是这次也是被对方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问起。 这时,黑框的提示也跳了出来—— 【任务七:已完成。】 【奖励已自动存入“背包”。】 危飞白似乎是看出沈鸿雪的想法,慢悠悠地回答道:“我猜测这里是有规则存在。” “因为在那个人骂兔子怪物时,对方就算再厌恶也没有动手杀他。” “你也清楚,人类和这些怪物本身就不是同类,是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 “如果你在路边被狗咬了一口,你怎么样也要踹一脚解解气吧?” “但是对方没有,而且还忍了下来。” 沈鸿雪稍微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你就根据它最初慌张的样子,套了套话,所以肯定了迟到必定会对他不利?” 危飞白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只是想激怒对方,“迟到”只是个把柄,他也没预料到仅仅是一句“迟到”,它就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当当——” 震耳欲聋的钟声又响了起来。 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晕头转向,视线一片模糊,周围的人开始逐渐倒下。 危飞白也同样头脑昏沉,但是他神志还算清醒,谁也不清楚昏倒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强撑着身体。 沈鸿雪同样也在强撑,但他逐渐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危飞白原地坐下,扶着沈鸿雪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随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萦绕在危飞白的鼻尖,周围也十分地吵闹。 “醒醒!快醒醒!” 谁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昏了过去。 对了,小雪!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是哪? 这里似乎是一间房屋,身下是扎手的干草,四周光线阴暗,什么也看不太清。 他只闻得到这股恶心的臭味,以及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那边? 危飞白小心翼翼地靠近。 屋内被中心对称分割成好几块,他所能走的就是中间的过道。 这个似曾相识的布局,让他有了一些不妙的想法。 第24章 过道的左右两侧的隔断里传来各种摩挲的声音,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让人不寒而栗。 光线阴暗,根本看不清隔断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有人在吗?”危飞白轻声问道。 “哗啦哗啦”的锁链声从他背后传来。 他扭头一看,是一个煞白凄惨的人脸。 那人满脸的痛苦,却也带着兴奋而又高兴的表情,十分诡异。 第47章 他瘦骨嶙峋,头发披肩,邋里邋遢。 依旧用着一口流利的通用语说道:“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吗?” 危飞白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 那人撩起头发,露出自己亚洲人的面庞,说道:“我是刘南,先遣队的成员。” “你——”还没等危飞白询问发生了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刘南迅速地给危飞白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迅速地躲到了角落里。 这时候,危飞白才看清,原来他一直赤身裸体的被关在这里。 门外响起了钥匙碰撞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于是以不变应万变,就站在原处。 但是心中提高了戒备。 “吱呀——” 腐朽的木门发出哀号。 明媚的阳光从外面直射进来,阳光似乎刺瞎了危飞白的双眼,让他一瞬间有些晃神。 几秒钟后,他的眼睛就适应了阳光。 外面站着一个戴着头戴牛头面具,身穿仆人制服的男人。 更加奇怪的是,男人的头顶除了等级和血条的标识外,还有三个硕大醒目的字眼—— 【仆人a】 牛头仆人a气势汹汹的骂道:“马夫!你到底在干吗?” “一个小时前就让你把食材送去厨房,你怎么还在偷懒?” 危飞白见对方对着这里说话,但是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他尝试着问道:“什么食材?” 仆人a直接一脚踹上旁边隔断的门,门内锁链声音乱响。 “你不会是不知道吧?”他面具没有遮住的嘴唇开开合合,露出不属于人类的尖牙利齿。 他伸出异常长的舌头舔了圈嘴唇,口吻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个时候,危飞白再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就是真傻了。 仆人a直接打开了隔断,从里面把陈南硬是拽了出来。 陈南又哭又叫的,涕泗横流,抱着危飞白的腿脚嚎叫:“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特别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仆人a怎么也拽不动陈南,然后从腰后拿出鞭子就抽上去。 就算被抽的皮开肉绽,陈南痛苦哀嚎着,也不愿意放开危飞白。 危飞白看着仆人a头顶的25级,满血满蓝的状态,这整整的五级差距,不是那么普通就能打得过的。 就在这时—— 【任务八:拯救陈南。】 【奖励:精力药剂x1。】 这下子,不救也得救了。 危飞白尝试说服仆人a,“大哥,你看这个食材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说着他用脚尖踢踢陈南,陈南立马意会的装起痛苦、难受。 仆人a嗤笑一声,“你当我傻?这不是还特别有劲,我拉也拉不动的。” 陈南也特别有眼力,在听到的瞬间,假装倒地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危飞白连忙补充道:“这也不知道是得了传染病还是单纯被吓得,您不如给厨房知会一声,如果他明天好转了再送到厨房。” “万一今天这么着急的送过去,要是真的有传染病,你我可都说不清啊。” 仆人a转念一想,也是,好食材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但是他也不想轻易放过危飞白,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好吧,主人那边我去解释,但是今天让主人吃不到这种高级食材,你要拿同等级的其他东西来替补!” “记得!晚饭之前送上来,要不然小心的脑袋!” 放完狠话,仆人a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听到对方离开的声音,陈南立刻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 确定对方是真的走了之后,他直接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危飞白也是松下了紧绷的神经,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看着对方邋里邋遢赤身裸体的样子,危飞白实在是不忍直视,假装从草垛子下面,实则从“背包”中拿出一身衣服,递给对方。 对方盯着危飞白手里的衣服,满眼地渴望,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的危飞白。 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要?” 陈南叹了口气,满眼沧桑,“这次你救了我,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在那么多同伴中,我也就是靠着这副脏兮兮的邋遢样,才幸免于难。” 听到这话,危飞白也有些沉默,他其实不太想管这么多,人生各自有命。 但是黑框的任务完成提示却迟迟没有反馈。 自己现在不算是成功解救陈南吗? 难道是要自己把他解救出当前的困境吗? 危飞白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是哪里,而他的队友又在哪里? 他向着陈南询问起先遣队的经历。 陈南捂着脸,泣不成声的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原来这里是动物王国,所有人都戴着动物面具,各自的身份都浮在头顶。 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绝对不能做出超出身份外的行为,否则你的面具与身份就会被当场销毁。 最后沦落到和陈南他们一样,成为食材的下场。 危飞白突然看到墙边的水桶,他凑近一看,果不其然,他的头顶上有着两个大大的“马夫”二字。 第48章 而自己脸上也多了一副兔子面具。 他伸手去摸,却直接穿过面具摸到了自己的五官,他似乎明白了,这个面具就类似于一种混淆认知的道具。 危飞白稍加思考一番,然后向着陈南打听,“刚才的仆人a说得主人是?” 陈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清楚,他一睁眼就被困在此处。 危飞白沉思一下,现在信息也收集得差不多,是时候出去探索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他让陈南先在这里待着,毕竟他太特殊了,在外面根本藏不住。 当他踏出这间阴暗的小屋,外面阳光明媚,饶是他做好了准备也还是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那股萦绕在鼻尖的酸臭味终于消失殆尽,他呼出一口浊气。 屋外是一片平原,没有什么树木,但是绿植繁茂。 十分轻松就能看到湛蓝深远的天空和瞩目的任务框—— 【次元门任务:杀死国王。】 这个任务让危飞白着实心头一跳。 目前已知此处是动物王国,国王十分受人爱戴,他们受邀要去参加国王准备的宴席。 但是次元门任务却是要杀死国王。 他摇摇头,没时间想这么多了,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仆人a所要求的东西。 危飞白所在的房屋似乎是一处偏房,周遭没有什么人烟,但是花草茂密。 还没多远就走入了一处比人还高的灌木中,他不知道到自己是怎么进来。 似乎又是什么影响认知的东西。 灌木围成的道路不知道通往何方,这里更像是一处迷宫。 翅膀抖动的声音,危飞白循声看去。 是一只漆黑的乌鸦,它站在灌木的顶部,歪着头盯着危飞白。 还没几秒钟,乌鸦和灌木接触的部分突然变绿。 它惊慌的扑腾翅膀,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下来。 充满活力的绿色渐渐地向上蔓延,直到把整个乌鸦都吞没,成为了一块绿色的景观。 如果不是危飞白亲眼所见,他多半会以为灌木顶上的植物乌鸦,是园艺师的杰作。 他有些不寒而栗,幸好自己之前没有贸然触碰灌木,不然乌鸦就是他的下场。 他想退回去,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背后是高高的灌木墙。 别无他法,他只能顺着灌木前进。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歌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哼唱着奇怪的小调。 是谁? 在这个诡异的灌木迷宫中,还生活着人? 危飞白从“背包”中拿出他的剑胚,背着手,藏在身后。 顺着小调传来的地方悄悄前往。 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原本阴森的迷宫似乎瞬间变得温馨起来。 这里似乎是迷宫的中央,有着一片美丽的花园和纳凉的亭子。 小调从左边传来,那里有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白发老人,正举着大剪子修剪着灌木。 此时的灌木在老人的手中异常乖巧。 老人的头顶顶着【园丁】二字。 比他的职业更加惹人注目的是他的等级,这是有史以来危飞白见到等级最低的怪物。 仅仅只有3级。 他有些蠢蠢欲动。 抬起脚,轻轻地靠近老人身边,对方似乎也没有察觉。 就在那一瞬间,危飞白感受到了无数视线。 他四处张望,分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空气凝固了起来,似乎周围又开始变得恐怖、寂静,老人也不在哼唱,他的双手高举剪刀,诡异的停滞在空中。 这里好像被静止了一样,危飞白只好把剑胚放回“背包”。 凝固的一切才再次开始转动,老人继续哼着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次,他谨慎了起来,再也不敢鲁莽行事。 因为这个诡异的情况,让他突兀的联想到,当初那个让黑兔子灰飞烟灭的“规则”。 就在他深思时,园丁似乎发现了危飞白。 他矫健地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带着狗的半截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白胡子长长。 “原来是马夫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园丁摸着胡须,和蔼地说道。 突然,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在空中嗅了嗅。 园丁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突然好像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他凑近危飞白仔细地闻了下。 张开已经畸变的血盆大口,伸出了流淌着口水的舌头,隔空缠绕在危飞白的脖颈间。 轻声问道:“是你吗?” 第25章 危飞白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厌恶,怒斥道:“快把你的舌头拿开,怪恶心的。” 闻言,园丁狰狞的面容也随之呆住。 他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口水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要是让主人知道……” 话还没说完,园丁立刻收回了舌头,脸也变回了人型。 讪笑着:“别啊,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告诉主人!” “要是让他知道我弄坏了你的工装,我就完蛋了!” 危飞白只是试探了两句,没想到直钩也能钓上鱼,他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可是我的衣服……” 从园丁话语中透露出不少的信息,第一,工装很重要;第二,主人管辖着下人,或者说惩罚措施会很严厉。 第49章 如此一来,他也抓住了一个把柄。 园丁面具孔洞露出的眼睛左右闪躲,故作淡定,“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园丁,啥也没有。” 但他早就看出园丁的装模作样,试探道:“我只是个小马夫,这上衣湿漉漉的,万一别人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危飞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我这身衣衫不整的太明显了,总不能说是园丁给我弄脏的吧,要是传到了主人的耳朵里怎么办?” 见园丁迟迟不肯作答,他又下一记猛药。 “那不如咱们交换一下上衣?都是白衫,也没人看得出来。” “不行!”园丁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反应剧烈。 他厌恶的瞪了一眼危飞白,恶语相向道:“你不要妄想接手我的职责,我是不可能跟你换衣服的!” 套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危飞白翘起唇角。 他假装求和道:“我哪儿是要你的衣服,我这不是难受吗。”随后他假模假样地说出了自己诉求。 “为了给主人准备丰盛的食材,想要知道主人的信息?”园丁摸了摸下巴。 “这个简单。” “主人是猫科,他喜欢狩猎,喜欢追逐、戏耍食材,上次的晚宴上,主人伟岸的身姿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园丁的面具下方泛起阵阵红晕,看着着实令人作呕。 在这里获得了危飞白想要的信息,接下来是该如何出去离开这个诡异的迷宫了。 他向园丁请教这个问题,园丁轻巧的回答道:“哦,你说这些孩子。” “它们害怕金属,你只要拿着金属靠近,它们就会把你送出去。” 这话听的危飞白半信半疑,但是看到园丁也不再理他,专注工作时。 危飞白只好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从“背包”中拿出剑胚。 天外陨铁,也算是金属吧? 还没等他拿着剑胚扎进灌木,突然,他眼前一花。 再次睁眼就来到了一间庭院内。 庭院内有着数十个“人”,走来走去,匆匆忙忙。 它们都带着不同的面具,女仆装的人头顶顶着硕大【女仆a】、【女仆b】、【女仆c】等字样;而四处站着,身着披风修身礼服的人头上都顶着【骑士a】、【骑士b】、【骑士c】等字样。 在这一群衣着干净、整洁又带着一丝华丽的人群面前,穿着白衫背带裤,还背着个草帽的危飞白,着实有些邋遢。 问题是他们头顶上显示的等级不是很低,大多数都是在十几级左右,但是架不住“人”多。 危飞白就这么举着剑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让他有些慌乱。 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关注他,他们都熟视无睹。 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也极大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头上硕大的【马夫】二字。 他相信,如果自己头上什么都没有,在踏入这个院子第一时间会被他们包围。 危飞白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湿哒哒的上衣,关键还泛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但是听园丁所说,这身衣服似乎很重要。 他有些犹豫不定。 这时,他看到几个抱着布草的女仆,说说笑笑地像小女生一样,向着外面走去。 看起来十分正常,又充满了诡异。 在去往大宅和打探消息中,危飞白做出了取舍,他决定先跟随女仆们。 看看她们去什么地方,也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衣服。 绿植繁茂、郁郁葱葱。 他跟着女仆来到了宅子后门,这里有一小片庭院。 阳光正好,女仆们分工合作,有的洗衣、有的晾晒。 晾在庭院里的白色床单们随风飘扬,女仆们干着活儿嬉笑打闹。 一切都是那么欢快、温馨。 危飞白冷眼旁观的注视着。 某个女仆似乎是注意到了危飞白,连忙招呼道:“马夫,你来这里做什么?” 危飞白收拾好表情,走到女仆的身前温尔一笑,拿着草帽优雅的行礼,“女士,下午好。” 虽然穿着非常邋遢,但是长相帅气又非常有礼貌,勾得所有女仆都侧目相望。 “是这样,我的上衣被别人弄脏了。”他表现得很为难一般,展示自己的臭烘烘的上衣。 “天哪!”女仆惊叫道。 一个女仆提议,“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一洗吧?很快就能干。” 旁边的女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洗什么洗。” “直接脱了吧。”转头就媚眼如丝的看着危飞白。 别的女仆一巴掌打到她的头上,“说什么胡话呢。” 她友好地向着危飞白提议,“宅子里的洗衣房里似乎还有备用的衣服,你可以先拿去穿,马上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请您尽快!” 她又补充道:“主人最不喜欢迟到以及衣衫不整的下人了。” 女仆似乎话里有话,但是确实时间不等人,危飞白必须尽快解决衣服以及食材问题。 他面带微笑的与女仆们告别,转身背对女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面无表情的轻啧一声。 继续朝着洗衣房前进。 在他离开还没几分钟,突然,一个身穿黑白燕尾服,脸上戴着山羊面具的男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第50章 他抓着女仆,着急忙慌的询问,“你们有看见兔子执事了吗?” 女仆们被他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目相望,纷纷摇头。 其中一个女仆大着胆子询问了一下对方,“管家先生,发生什么了吗?” 这个燕尾服山羊面具的男人,头上醒目的立着【管家】二字。 管家揉了揉脑袋,缓缓叹了一口说道:“他不是去接国王陛下的贵客了,至今都没有下落。” 所有女仆听到“贵客”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口水无法抑制的从嘴角流下。 她们互相拍了拍对方,都赶紧擦了擦口水,问道:“为什么是兔子执事去接?就不怕它把他们都吃了吗?” 说道这里,山羊管家怒骂到:“他敢!” 它的整个身体开始扭曲异变。 像被吹气般变得膨胀,但是丝毫没损坏衣服。 这套制服像是皮肤,逐渐变成毛发,整个“人”如同野兽四脚着地。 头部也产生畸变,面具与脸庞融合,犄角从头顶钻出,眼睛大如铜铃,瞳孔是羊类的水平横条。 嘴角咧开至耳后,漏出满嘴不符合食草动物的利齿。 它怒火中烧,朝天咆哮。 所有女仆都跪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还有部分女仆被吓得化作了动物形态。 对方的体型庞大,尖牙利齿,十个女仆都不够对方塞牙缝。 她们被威压得趴在地上,语气颤抖的安抚对方:“请您息怒!兔子执事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马上就是晚餐的时间了,等他出席了您再好好训斥他一番!” 听到这番提议,这只四不像的凶兽,从鼻子中猛出一口气。 这口气差点把化为动物形态的女仆给吹飞。 管家四肢在地上跺了几下,然后摇摇头,霎时引起一小片地颤。 最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变回了笔直挺拔穿着燕尾服的人型。 管家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失态了。” 正在赶往洗衣房的危飞白同样感受到了骚动,他回头从窗外望向来的方向。 后门那里被茂密的树林所遮盖着,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觉得那里有股不祥的气息。 但是现在的自己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终于进入了宅子,根据女仆的指引,他左躲右藏。 从仆人才能进出的小门迅速靠近洗衣房。 这间宅子异常地宽阔,高到根本看不清屋顶的壁画,宽到每一步都会产生回音。 他蹑手蹑脚,根本无暇去观察房屋的装饰。 悄悄靠近,打开房门观察,快速挤入房间,关上门,一气呵成。 他观察了一圈,发现洗衣房内确实没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屋内有股皂角的淡淡清香,周遭条不紊的放置了许多干净的衣物与布草。 柔和的味道一瞬间缓解了他紧张的神经。 墙角有盆干净清澈的水,看到后他毫不犹豫的脱下-身上泛着恶臭并且充满黄色污渍的上衣。 拿着白布沾着清水,凑活着清洁一下-身体。 等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彻底消失殆尽时,他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他赤-裸着上身,在衣物堆中翻找,寻找合适的上衣。 没过一会儿,立刻就找到了合适的白衫。 他穿上衣服时,想起了园丁说到的话,他对着水盆查看了一下自己头顶。 依旧是马夫,兔子面具依旧存在。 说到兔子,他突然想起,当时完成任务的时候,好像给了什么奖励来着。 危飞白打开“背包”查看,背包栏里多出了一个怀表装的东西。 他把手伸入“背包”,拿出这块怀表,仔细端详。 怀表充满着使用已久的痕迹,打开盖子,表盘上的玻璃已经碎裂,但是怀表依旧在走着。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5点15分。 这时,黑框跳了出来—— 【黑兔子的怀表:兔子执事的身份象征。】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身份象征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新的任务已经抵达—— 【日常任务:疏导沈鸿雪。】 危飞白是满头的问号,先不说现在危机四伏,哪里顾得上疏导的。 而且沈鸿雪更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突然,外面想起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是谁会来洗衣房? 第26章 次元门外,向导管理处,司令室。 郭瑶火急火燎地赶来:“不好了司令!刚才内线传来消息,危飞白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怎么这么快。”东曼云抬眼。 她伸出单手,果断下达命令,厉声道:“现在启动紧急预案!” “a部门前往次元门门口接危飞白到这里,切记千万不可被其他人截胡!” “是!” “b部门封锁一切消息。” “是!” “c部门辅助a部门行动!” “是!” 收到命令的几个部门匆匆离开向外赶去。 东曼云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现在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 哨兵管理处,司令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那人进入房门后,正对着办公桌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报告,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向导的影像!” 第51章 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转了过来,是曾经与东曼云对峙的中年男人,“他是谁?” “报告,是向导管理处新入职的c级向导。”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c级向导?” “报告,就是那个和沈鸿雪匹配度达到60%的向导。” 中年男人拍桌而起,惊讶道:“什么!” 是他!是自己曾在向导管理处大楼见过的那个男人。 男人陷入沉思,负手踱来踱去,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他人现在在哪儿?” “报告,他跟随着沈鸿雪去探索最新发现等级不明的特殊次元门了。” 中年男人有一瞬间的停顿。 怎么会在那里? 他突然想起,沈鸿雪曾给他打过报告,说是要带一个低等级的向导进入次元门。 他们才见过几面,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中年男人沉着地吩咐道:“现在派人去次元门门口等待他们,切记千万不可让媒体得到消息。” “是。”报告的男子敬礼后离开。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出去。 当他们都离开后,他把自己栽进老板椅中,两手交握挡住嘴,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几百年都未攻克的狂躁问题源头都寄托在那个向导身上,他要是折在里面,我岂不是成了人类的罪人?”男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恼。 他望着墙上沈鸿雪被第一次授予军衔的照片,颤抖道:“现在,人类的大业都靠你了,希望你能带着他平安出来。” ****** 另一边,危飞白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不由得绷紧神经。 还没来得及躲藏,门就开了。 门外是一个戴着半截猫咪面具,口涂红脂的贵妇人。 她穿着华丽、复古低胸蕾丝边的裙子,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还提着拖地繁琐的蓬蓬裙摆。 复古的黑色与暗红色交织。 衬得白皙的皮肤更加地不像人。 她的头顶顶着两个字—— 【夫人】 危飞白双眼一亮,这是他遇到的怪物中唯一一个距离主人最近的人。 夫人看见危飞白也是惊了一下,他不慌不忙地行礼。 她上下打量对方,打开折扇遮住口唇,询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夫人的声音让危飞白感觉有些熟悉。 “女仆们太忙了,让我帮忙来拿个东西。”他解释道。 “那你既然拿完了,就快点离开吧。” “是,夫人。” 就在危飞白与夫人擦肩而过时,他感受到某种异样。 似曾相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突然灵光一闪,故意装作被绊倒,向着夫人摔去。 但是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反手就掐住危飞白的脖颈,压倒在桌子上。 桌上的杂物砸倒在地,乱成一团。 夫人厉声斥责:“你干什么!” 危飞白嘴上道着歉,却直接通过对方的按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试探地伸出精神力。 这一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双眼直视着对方面具下的红瞳,弯起嘴角,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夫人也是一惊,仔细辨别对方,直到看到危飞白脖颈上那颗显眼的痣,才彻底确定了对方身份。 “她”狠狠白了对方一眼,没好气道:“又不是我自愿穿女装的,但是不知道比马夫强多少倍呢。” 危飞白也不生气,他满眼笑意,拉着对方倒向自己。 对方也是一惊,连忙稳住身形。 就在对方身形不稳时,危飞白翻身调换位置,把对方抱起做到桌子上。 瞬间给对方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搂上了危飞白的脖颈,瞳孔都瞪圆了,身上还闪烁着一缕电光。 双臂用力地差点没给危飞白勒死,他双手搂着对方的大腿和屁-股,顺势拍了拍,“小雪,松手,松手。” 当沈鸿雪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拍了那里时,雪白的肌肤上立马涌上潮红,脸上的面具也抵挡不住下面透出的春意。 他恼羞成怒的瞪着危飞白,身上电光四溅。 危飞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安抚道:“别,别,别,最好不要有伤害对方的行为。” 这时,沈鸿雪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异样,慢慢收回了异能,再次凶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危飞白看着对方满面通红的瞪眼,然后扭头整理衣服漏出的通红耳尖,以及泛着红晕的脖颈。 他不禁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沈鸿雪闻声看过来。 危飞白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我看你眼睛都红了,我先帮你疏导一下。” 说完,就把自己的手覆盖在他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上。 与众不同的触感,刺-激着危飞白的触觉。 有些沙沙、涩涩的感觉中,夹杂着一点滑嫩,有些欲罢不能。 从这个角度俯视,刚好能看到对方低垂的睫毛和晶莹剔透的锁骨,以及那点粉色。 危飞白不由自主地转开视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沈鸿雪倒是觉得新奇,头一次看见危飞白闪躲的眼神,他不由的有些好奇。 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往下看。 第52章 “腾”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又红成了一颗大番茄。 二人手牵着手,相顾无言,都扭着头不敢看对方。 几秒钟后,危飞白主动地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交换起了信息。 危飞白得知,虽然沈鸿雪顶着个夫人的名号,但是也没有见过主人。 而且听沈鸿雪所说,之前他们见过的那个黑兔子,就是这个宅子里的兔子执事。 这句话让危飞白陷入沉思。 他询问沈鸿雪,“你知道我们的服装会影响头顶职责的这件事吗?” 沈鸿雪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知道,但只知道一些,衣服只会侧面影响,要彻底改变职责还需要别的东西。” 危飞白想到了手中的【黑兔子的怀表】。 意思是不是自己身上的某个东西,可以代表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上总共就几件服饰,上衣、裤子、鞋子、草帽。 直接穷举法,一件一件脱下来试。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同时他也看不到自己的头顶的变化,只好让沈鸿雪帮忙看一下。 对方不明所以,但是看着危飞白就在他面前脱下了衣服,吓得他直接捂眼,红着脸骂道:“干什么?快穿上!” “男男授受不亲,知道吗!” 沈鸿雪嘴上是这么说的,却悄悄的从自己的指缝中偷偷欣赏对方的□□。 哇塞,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明明自己的运动量也不小啊,为什么才只有六块。 他突然有点嫉妒对方。 危飞白一下就发现了对方的偷窥行为,又好气又好笑地上前,掰开对方的捂住眼睛的双手。 “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沈鸿雪有些脸红,嘟囔道:“是你让我看的啊,可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危飞白莞尔,他每脱一件,就让对方看一下自己的头顶。 直到脱下马靴时,沈鸿雪惊呼出声。 就在刚才,他头顶的【马夫】二字突然消失,同时连脸上的面具也一同消失了。 恰似墨水融入一湾清水中般,无影无踪。 他想,自己找到了自己的身份道具。 就在这时,响起了巨大的钟声。 当、当、当—— 声音大的感觉连房子都能震动,墙角也落下不少灰尘。 发生什么事情了? 危飞白和沈鸿雪四处观望。 突然,门外传来了匆匆忙忙,好似很多人的脚步声。 他立刻穿上马靴,但是沈鸿雪指着他的头顶,小声地说道:“没了!” “什么?” “你头顶的字没了!” 现在怎么办? 沈鸿雪立刻冲到门口,把门反锁上。 外面“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他没有身份的话,极有可能会遭到整间宅子“人”的追杀。 在他们眼里,他就是食物。 咚咚——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推了几下房门,没有打开。 声音陷入寂静。 正当他们松一口时,门外又响起了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 这间屋内,除了布料、衣物什么都没有,更别说躲避的地方。 沈鸿雪显然有些慌乱,自己倒还好,可是危飞白怎么办? 都到这种时候,危飞白依然沉着冷静,他对沈鸿雪小声地说道:“失礼了。” 沈鸿雪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感觉下-身一凉。 他满面通红,捂住裙子小声地呵斥道:“你干嘛!” 危飞白居然钻到了自己的裙子里,也幸好蓬蓬裙够大,能装的下他。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夫人,先让我躲躲。” 闻言,沈鸿雪的脸更红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喊。 像是在玩儿什么奇怪的play。 沈鸿雪连忙把自己不靠谱的思绪都抛之脑后。 “吱呀——”洗衣房的大门打开了…… 第27章 门外是一个戴着山羊面具,身穿燕尾服,头顶【管家】二字的男人。 他优雅地向着沈鸿雪弯腰行礼,“夫人,马上就要到晚宴的时间了,请您不要乱跑。” 沈鸿雪一手捂着裙摆,一手打开折扇,挡着口唇。 “我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我是这个宅子的管家,所有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山羊管家表面上毕恭毕敬,口气却十分地倨傲。 沈鸿雪握住扇子的手紧了紧,漫不经心道:“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他是一心想赶管家走,是因为危飞白在他裙内,让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羞耻心。 可是危飞白却不想让管家离开,难得的好机会,最好多套点信息出来。 沈鸿雪浑身一颤,抓住裙摆的手微微颤抖。 他紧紧咬住下唇,制止住要溢出口腔的呻-吟,那痒感深入骨髓,就连骨头缝隙里都是痒的要命。 那个混不吝的居然在他腿上写字。 见沈鸿雪没有反应,危飞白继续写字,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只见他手掌下光滑细腻的大腿微微颤抖。 危飞白情不自禁恶向胆边生,他伸出自己的干燥的大手,贴住温凉如玉,手感似缎的大腿摩挲。 第53章 对方手上的温度烫的沈鸿雪一个激灵,他感觉自己从腿上开始烧了起来,满脸通红,浑身燥热。 他怒从心生,仗着裙子大,恶狠狠地踩了对方一脚。 然后装作无事发生,扇起了扇子。 管家看着面前这个面色娇红“差点摔倒”的“女人”,关切的问道:“您还好吗?夫人。” 他可不想肉还没吃到嘴里,就发生什么意外。 虽然很不满危飞白的行为,但沈鸿雪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我听说不是要参加国王陛下准备的国宴嘛,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管家鄙夷地看了沈鸿雪一眼,“这些事全看主人安排,他在今晚的晚宴上会宣布的。” “那你退下吧,我一会儿自行前往餐厅。”沈鸿雪也不尴尬,冷冷的瞟了对方一眼,高傲的说道。 管家显然也不把这个“夫人”放在眼里,眼神也不给,直接行礼告退。 等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沈鸿雪迅速提起裙子,把危飞白抖了出来。 光线晒进来的瞬间,危飞白差点被眼前白花花的大腿闪瞎了眼睛。 他不自觉地打量起起来,怪不得手感很好,柔嫩的跟个豆腐似的,原来是因为沈鸿雪腿上一根毛都没有,光溜溜的。 右腿膝盖向上的地方上面,居然还有一条系着红缎带的黑色蕾丝腿环。 危飞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的思绪瞬间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配套这么齐全吗? 那裤裤是不是也是蕾丝的? 沈鸿雪看着蹲坐在自己面前,一脸神游的危飞白。 他又想到对方的可恶行为,气不打一处来。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直接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一脚踹向对方。 危飞白猝不及防的被踹倒在地,对方的穿着暗红色高跟鞋的脚踩踏在他的胸口。 沈鸿雪也只是想出口气,并不是想伤害对方。 看着对方在自己脚下,他的心中有着一丢丢的兴奋感。 曾经那么英勇的危飞白,曾经把自己气得恼羞成怒的危飞白,现在在他的脚下。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撵了几下。 危飞白有点受不住了,任谁被一个秀色可餐,穿着女装的大美人踩在脚下,都会扛不住。 疼还好说,关键是一点都不疼,弄得他心痒痒的。 他反手握住对方的脚,与对方对视。 沈鸿雪一下栽进了他的眼眸,呼吸一窒,心跳紊乱,红晕又开始泛上脸颊。 他刚准备抬脚离去,却只抽-出了脚掌,鞋子还留在对方手中。 只见危飞白拿着红鞋坐起身,站了起来。 单手抱起沈鸿雪放在桌子上,然后单手探入裙摆。 对方情不自禁红了脸,惊慌失措地捂住裙子,“你干嘛?” 危飞白会心一笑,然后单手托起沈鸿雪白-嫩的小腿,单膝跪下,优雅的给对方穿上鞋子。 沈鸿雪脸红得都快爆炸了,他的心脏从来都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自己的脚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炙热的体温。 “窸窸窣窣”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 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危飞白正在翻找衣服堆。 沈鸿雪拍拍自己的脸颊。 搞什么! 还在次元门内呢!清醒一点! 这时危飞白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突然又脱了起来。 沈鸿雪也一回生二回熟,遮也不遮,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危飞白换好衣服后,沈鸿雪也在心中轻啧一声。 就在他换好衣服的一瞬间,危飞白的头顶出现了【执事】二字,他脸上的兔子面具也再次浮现。 沈鸿雪有些惊讶,问道:“出现了!你怎么换的身份?” 这下肯定了危飞白的猜测。 他向着沈鸿雪解释道,“我猜测是,当某个人没有身份时,可以佩戴职责道具并且穿着相应的衣服,就能获得某个职责。” “而且,每个职责只能在一个人身上使用一次,一旦取下,就无法再佩戴。” 沈鸿雪闻言,惊喜道:“那太好了,我总算可以脱下女装了!” “不可。”危飞白制止了他。 “你这个职责是距离主人最近的,暂时先不要放弃,方便打探消息。” 实际上用别的身份也是可行,但是危飞白就是不太想让对方那么快换下这身衣服。 漂亮的又爱害羞的大美人一直在身边,做任务都有劲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似乎就没存在过。 沈鸿雪半信半疑地被他忽悠住了。 当、当、当—— 仿佛能把房顶掀翻的钟声又来了。 危飞白打开怀表查看,已经是下午五点三十分了。 屋外又想起了嘈杂的声音。 脚步声、瓷器碰撞的声音、交谈声,络绎不绝。 此时的危飞白也已经有了身份与面具,所以他们可以大胆出门探查。 危飞白偶然地问起沈鸿雪:“兔子执事是负责什么的?” 没想到对方灿烂一笑,“我。” 他怔了一下,莞尔而笑,然后牵起对方的手,绅士的行了一个吻手礼。 别人是吻自己的拇指上。 而他是吻在对方的蕾丝手套上。 第54章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洗衣房。 这个时候,危飞白才有闲情打量起屋内装恒。 是经典的西欧款式。 地上是光亮的似乎可以反光的大理石地板,走廊的中间还铺设了绒布红毯。 右边是有四五个人横宽的巨大拱形飘窗,垂坠的窗帘左右系起,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 地板把阳光折射到每一处,包括头顶高高吊起的穹顶。 危飞白被穹顶上的壁画所吸引,但是看不太清。 他眯眼仔细观察,似乎是许多动物朝拜着一个背上长着翅膀的神明。 “阿白!”沈鸿雪轻声唤他。 他抽回思绪,望向对方。 沈鸿雪举着扇子挡住侧脸,小声说道:“来人了。” 走廊边上出现了一群仆人与女仆。 他们穿着统一,端着或推着各种东西,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头顶abcd,以及脸上的动物面具。 危飞白给沈鸿雪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进入状态。 二人站在仆人们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熟视无睹地擦肩而过。 这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危飞白又故意地大声咳嗽了一下,但是他们丝毫反应都没有,仿佛是聋了一般。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于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仆人们呆滞地排着队,走进了一间屋内。 这间屋子飘香四溢,从门缝中还飘出一股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的轻烟。 是厨房的味道。 他们小心地拉开一条缝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看见里面有个带着猪头面具,穿着白衣服带着白色高帽的厨师,指挥着手下的双腿直立,两手拿着东西的小猪干活。 在各种小猪的鞭笞下,一个又一个的呆滞仆人排着队,跳进巨大的汤锅里。 与此同时,锅内还不停的冒出那股令人口水泛滥的香味。 这个画面简直荒唐得不得了,令人作呕。 沈鸿雪有些不适的捂住嘴。 “是谁?”屋内的猪头厨师敏锐的察觉到外面有异样,不由分说的指挥着小猪们去打开大门。 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片寂静。 猪头厨师挠挠耳朵,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 “算了,不管了,准备晚餐要紧。” 另一边,沈鸿雪刚被发现的时候,危飞白迅速抱起对方,快马加鞭的逃离原处。 在沈鸿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危飞白打横抱起。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他这个被誉为“史上最强的s级哨兵”会被人公主抱。 而且还是毫不费力地百米狂奔。 他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当危飞白把他放下来时,他依然沉浸在自己被公主抱这件事中,久久不能回神。 “啪!”危飞白在沈鸿雪呆滞的眼前拍了一个巴掌。 “回神啦。” 沈鸿雪飘散的神志被渐渐拉回,他看着眼前危飞白自然的表情,又气又恼。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对方。 说他错吧,人家又是帮助自己,他知道自己高跟鞋不好跑。 说他对吧,自己是不要面子吗! 他左思右想,看着危飞白,嘴唇张张合合。 最后浓缩成一句话,从牙缝中挤出,“下次不要公主抱。” 公主抱其实是危飞白故意的。 但是他装作无辜的样子,乖巧的点点头。 危飞白查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六点钟了,现在必须要赶往餐厅。 可是宅子真的太大了,他们的时间预估稍微有些失误,目前还来得及。 卡在最后一秒到场了。 餐厅的场地硕大无比,都够在这里踢足球比赛。 窗外天色渐沉,屋内依旧光亮如同白日,不知道哪里的光源,把人照的除了脚下那小块,根本就没大的阴影。 整间餐厅是由六根埋在墙中的罗马柱作为支撑,墙上不知道是贴的墙纸还是雕刻的暗纹,穷奢极华。 高高吊起的穹顶,绘制着长着翅膀的神明带领动物信徒们共享晚餐的壁画。 而他们的眼前,摆放着一张巨长的桌子,只有桌子的两端摆放着漆皮长靠背,镂空雕花的座椅。 他们踩点抵达,餐厅已经充斥着“人”群,主坐上坐着一个头戴狮子面具,穿着白色蕾丝衬布,衣领镶嵌金边的黑色礼服的男人。 男人的身边围满了仆人、侍女,就连对着沈鸿雪不屑一顾的山羊管家也在其中。 就在他们踏进门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眼神直勾勾的,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可他们两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自然是极其淡定的行礼,然后在都有人的目光下,危飞白优雅的拉开另一端的座位,扶着沈鸿雪坐下。 就像是真正的执事一样,尽职尽责。 当、当、当—— 就在沈鸿雪坐下的那一刻,六点的钟声响起。 等待钟声的余韵消失殆尽,主座上的狮子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似乎唤醒了所有“人”的神志。 他们停下了注视危飞白他们的目光,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主座上的“人”似乎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第55章 “啪——” 餐厅的大门迅速地被打开,进来了一个带着仓鼠面具,穿着杂役服的下人,他的头上写着【农夫b】。 这时危飞白才发现,几乎上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厅里,只不过是站在外围,不引人瞩目而已。 而刚进来的农夫,就像他们刚进来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但是此刻的主人的态度有些异样。 他紧紧盯着迟到的那人,瞬间他头顶的职责、脸上的面具、身上的工装,如同沙子般消散。 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庞—— 沈鸿雪认了出来,他是他们队伍里的一名a级哨兵。 在他刚要起身时,危飞白冷静地摁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沈鸿雪抓着扇子的手,骨节泛白,咬着下唇别开了头。 危飞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狮子男站起身,优雅的靠近哨兵。 那个哨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只看得到他恐惧的眼神,瞳孔缩如针孔。 就在靠近不到两米远的位置,狮子男瞬间化为了一个拥有着狮子头,身上布满鳞片的怪异动物。 他畸形的张开大嘴,一口就把那个哨兵塞入嘴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大咀嚼声。 “嘎嘣——咯吱——” 最后只听到一声如同鼓震的吞咽声。 狮子又变换为人形,面具下露出舌头,满意地舔舔赤红的嘴唇。 管家给他递上一张白色的手帕,狮子男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按按嘴角。 这一幕荒诞又可笑。 活生生的人,还是a级哨兵,瞬间被吞噬殆尽,一点惨叫都没发出。 沈鸿雪不禁后脊发凉,这些怪物如果突破了次元门,降临地球,这将会是场浩劫。 他咬咬牙,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次元门降临地球。 狮子男回到主坐上,举杯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刚才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希望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用餐心情。” 在这个宽阔的餐厅,安静地有些惊人,一些细微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明显。 “滴答、滴答……” 他们二人循声望去,发现有些仆人们口水飞流,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瞧,我们有些家人们都馋得流口水了。” 狮子男拍拍手,女仆们推着餐车,低头站在他的身边。 “那我们开始用餐吧。” 他的话音一落,管家与女仆们就行动了起来。 一道道菜往桌子上端。 全是不知道用什么肉做成的荤菜,看起来晶莹剔透,色香味俱全。 满桌子的菜,只有一道是他们所熟悉的,就是那个香到令人疯狂分泌口水的汤。 沈鸿雪咽了咽口水,这该不会是要让他吃这些东西吧? 他求助的目光望向危飞白,他可不想吃这些令人作呕的食物。 此时,最后一道大菜也端了上来。 四五个人端着这个巨大的餐盘,放到了桌子的最中央。 狮子男有些急不可耐,催促着管家赶快打开。 在两三个人的协助下,管家总算是打开了餐盘上的餐盖。 一瞬间,整个大厅都布满了乳香味。 餐盘上赫然趴着一个姿势诡异,浑身焦黄,看起来像是烤乳猪一样的人。 沈鸿雪在看清的那一刻,立马捂住嘴,抑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那个“人”虽然面容已经扭曲,但是身上有块明显的纹身印记。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先遣队的领队。 沈鸿雪的内心不由的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凉感。 “滴答、滴答……” “咕嘟……” 周遭的口水与吞咽的声音都十分地毛骨悚然。 狮子男自从见到这盘菜后就高兴的不得了,他开怀大笑,大声地说道:“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厨师!” 猪头厨师应声而出,恭敬地听候吩咐。 “你的这道菜!深得我心,等到后天国王陛下筹备的宴会,我会带你一同前往!” 猪头厨师听到这话高兴的立刻跪下,给狮子男磕头致谢。 其他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眼神,猪头厨师也觉得与有荣焉,挺直了胸膛,享受他人的视线。 危飞白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关键信息,去往国王准备的宴会必须跟随主人一同前往。 此刻,狮子男举起刀叉,吩咐道:“开席吧。” 说罢自己叉起一块肉,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吃的汁水四溅。 当他吃完,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沈鸿雪身上。 他有些呆愣,不明所以。 为什么都看着他? 狮子男擦了擦嘴,说道:“夫人,请开席。” 这时候他明白了,按照规则,必须要首领先吃。 首领吃完,就要轮到自己这个首领夫人了。 沈鸿雪看着自己桌前,不明原料的食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多香,快吃啊。”狮子男对着沈鸿雪说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无法说自己不想吃,只能慢吞吞的拿起刀叉。 还没等他的目光望向危飞白求救,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腕一麻。 银质的刀叉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56章 危飞白赶忙收拾起来,弯腰向着狮子男致歉,“实在抱歉,主人。” “夫人最近怀了身孕,食欲不振,能否先让夫人把安胎的药喝了?” 此话一出,在座的都惊呆了。 甚至包括沈鸿雪,他一脸“你脑子没事吧”的表情看着危飞白。 但是他本人毫无波澜,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往平静的湖水中砸下了多么大的一块巨石。 “什么?”狮子男一脸诧异。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危飞白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是因为夫人娘家那边的习俗,孩子没稳固下来之前,不能说。” “现在胎位稳了,况且国王陛下也邀请您去参加晚宴,这是双喜临门。” 狮子男听到这里也不由的高兴起来,“哈哈哈哈哈,孩子来的真是时候,也辛苦夫人了,等到晚宴时我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品尝国王陛下准备的美食!” 沈鸿雪目瞪口呆,这也行? 危飞白不费吹灰之力弄到了一个名额。 “快吃啊,既然有了孩子,谁也不能亏待了夫人。”狮子男对着沈鸿雪说道。 话里有话,所有的仆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后路被危飞白所斩断,沈鸿雪左右为难,吃与不吃都不合适。 危飞白此时从仆人手中接过新的刀叉,服侍着沈鸿雪叉取食物。 他故意用身体遮挡他人视线,瞬间把叉子塞入“背包”,再取出。 据说猫咪等动物的动态视力,是人类的几倍,他没有把握在眼前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也就是说可以在视线之外搞小动作。 这时的叉子上已经有了一块,与桌面食物颜色相似的东西。 他对着沈鸿雪点点头,示意他吃下。 沈鸿雪自然是对危飞白深信不疑,毫不犹豫地吃下。 随后危飞白递上白帕。 沈鸿雪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打开扇子遮住口鼻,“失礼了,身体实在不适,恕我先告退了。”他优雅的单手提裙行礼。 危飞白负手伸出左手小臂与手背平行,搀扶着沈鸿雪。 二人在众人的目光下,优雅地退场。 门口的仆人在他们离开后关上了大门。 餐厅里,狮子男举杯,“祝我们今天都有个愉快的夜晚!” 他一饮而尽,摸了把嘴呼唤道:“开席吧!” 众人皆目露凶光,癫狂的冲到桌子附近,用手抓着,狼吞虎咽。 更有甚者直接跳上桌子抢食。 后面的仆人根本挤不进去,饿狠了疯狂撕咬身前“人”的肢体。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狮子男坐在主座上,单手举着高脚杯,惬意的欣赏这一切。 …… 餐厅的狂欢皆与危飞白他们无关。 沈鸿雪带着危飞白回到了属于夫人的房间。 这件屋子将近有两百多平,有着一个非常夸张的大床,全是真丝面料,摸上去柔软细腻。 床边还有一个垂直的落地圆镜,看起来是用来梳妆打扮的。 镜子的旁边有个可以侧躺的美人榻,还有些沙发桌椅组合。 最惹眼的还要是床铺对面的露台。 玻璃门微开,微风吹起露台上白色的窗纱,露出外面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距离他们进入次元门已经过去了将近12个小时了。 沈鸿雪的肚子也发出了饥肠辘辘的声音。 这个声音引来了危飞白的侧目。 他脸庞红晕渐染,不好意思道:“还不允许别人饿肚子吗?” 危飞白笑了笑,凭空拿出了不少吃的。 看得沈鸿雪两个眼睛都直了。 他迫不及待就开始吃了。 “你给我等着,等窝次完了,仔找你的事。”他迫不及待的大口开吃,含糊不清的说道。 危飞白翘着腿,侧支着脸,看着沈鸿雪腮帮子一上一下。 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吃的还没两口,沈鸿雪的动作就慢慢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危飞白问道。 沈鸿雪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什么?” “我说……” “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束腰太紧了!吃不下!”沈鸿雪脸红脖子粗的破罐子破摔。 危飞白也是一惊,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怎么办?这工装也是不能脱的。 他试探性的问问,“要不我帮你松一下?” 沈鸿雪连连点头,立刻撩起长发,坐在危飞白的面前。 危飞白看着对方雪白的脖子与优美的肩胛骨,心跳漏了半拍。 他眨眨眼,转移话题问道:“你这头长发是什么情况。” 黑发如缎,顺滑亮丽,他情不自禁的拿起一缕嗅了嗅。 “嗯?好像是假发,有不太像。” “怎么说?” “就是我甩不掉它,别人也拽不掉它,除非是我自己取下。” 闻言,危飞白轻轻扯了一下,“疼吗?” 沈鸿雪摇了摇头,“不疼。” “怪不得这个头发上没有你的味道。”危飞白喃喃自语道。 “什么?” “没事。” 二人又陷入安静之中。 第57章 沈鸿雪裙子的背后是两根绳子左右交叉八百十来回,最后打了个死结。 在不破坏绳子的情况下解开这个结,些许有些困难。 他尝试了好久,最后终于掌握了方法,解开了这个结,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把交叉的绑带松一松,其实很简单,就是左钩钩,右拉拉的事。 但是万万没想到,沈鸿雪居然怕痒。 还没碰他的背几下就浑身颤抖,最后更是笑的抽搐,栽在危飞白的怀里。 黑色蕾丝与暗红色衬布包裹着雪白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泛着薄红。 他呼吸一滞,抽拉带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趴在怀中的人浑身一颤,嗔怪道:“轻点。” 危飞白快要开始默背“色即是空”了。 等到他开始解束腰时,沈鸿雪才开始察觉不对劲。 对方的手接触到他的腰背,除了痒,还有些酥麻感缓缓渗透肌肤,折磨着他的意志。 气氛有些暧昧,沈鸿雪不知如何是好。 危飞白勾起了某个东西,突然放手。 “啪嗒——” 皮筋弹到皮肉的声音。 “这是什么?”对方用着低沉的声音问道。 沈鸿雪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他居然忘了这个东西。 他现在就想开门,找个怪物,自觉地跳进它的嘴里。 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危飞白看到他背上的黑色蕾丝时,都已经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但是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发觉的样子,他故意弹了一下。 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对方红成了一个可口的大虾米,缩成一团,死也不肯抬起头。 他不禁眉开眼笑,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松畅快了。 等到危飞白把沈鸿雪的衣服都松了一遍后,又重新系起来。 他拍拍依旧把脸埋在下面装死的沈鸿雪,问道:“还吃不吃?” “不吃我就收起来了。” “……我吃。” 弱弱的声音从沈鸿雪的双臂间传出。 危飞白戏虐道:“什么?我听不见。” 沈鸿雪气的不行,直接召唤几道电流去电对方皮薄的地方。 抬头,坐起,化悲愤为食欲。 只有美食才能化解他心中的痛。 危飞白猝不及防的被电个正着,痛呼出声,期期艾艾地道歉:“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鸿雪专注炫饭,也不理对方,就听着他的叫唤声下饭。 等到彻底吃爽了,沈鸿雪才打了个响指,收回那道追着危飞白跑的电流。 他满足地瘫在美人榻上,抱着肚子美滋滋。 危飞白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嘴欠,“让我看看,几个月啦?” 提到这茬,沈鸿雪又被气到了,他恶狠狠地瞪了瞪对方,“真有你的啊!说谎不眨眼哈?你怎么不怀孕?” 他一个响指,两道电流一左一右地飘浮在对方两侧。 危飞白立马配合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讨好道:“你这个身份不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就差我的一句人和了。” “就是嘴上吃点亏,换一个谁也不敢动你的身份,挺划算的。” “那你怎么不来当夫人,我来当执事。” “如果脸上的面具能换,那我肯定去当夫人,夫人多好呀,现在多了个保命符,其他的怪物都不敢动你。” 沈鸿雪仔细想想,现在确实是这样,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哪里不太对,具体也不清楚。 拿不出危飞白使坏的证据,他只能半信半疑看着对方。 当、当、当── 钟声再次响起,危飞白打开怀表,现在是晚上六点三十分。 它大概每隔30分钟响一次,也不清楚它到底寓意着什么。 窗外的天色渐晚,危飞白提议他们轮流休息一下。 晚上还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保存体力尤为关键。 沈鸿雪也确实很累,倒也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任谁精神高度紧绷12个小时,都会坚持不住。 危飞白让开位置,让他躺在美人榻上,自己则坐在地上背对着对方。 “你先睡吧,待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沈鸿雪看着对方的背影以及颈上闪闪发光的痣,不知从何涌上一股安全感。 对方背上似乎长了眼睛,不用回头就知道沈鸿雪在看他。 “别看了,快睡吧。”说罢,便抬起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刮的危飞白手心作痒。 他轻斥对方,“啧,乖点。” ****** 太阳落下,天空低垂。 细闪的星光将黑夜照亮,变得深蓝似海。 月亮高高挂在枝头,猫头鹰在树上鸣叫。 微风卷起露台上的白纱。 当、当、当—— 古朴的钟声再次响起。 沈鸿雪从睡梦中惊醒,无意识的电光环绕身旁,直到看到危飞白才恍回神志。 “发生什么了?”他问道。 危飞白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他深感不妙,拉着沈鸿雪就向着外面走去。 “怎么了?”摸不到头绪的沈鸿雪问道?:“发生什么了?” 危飞白只是加快了步伐,“快走。” 第58章 卧室的房门刚一打开,外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是山羊管家。 他行礼致歉道:“为了保证夫人与小主人的安危,请晚上不要外出。” “如果夫人非要外出呢?”危飞白问道。 山羊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一切谨遵主人的命令。” 没有办法,二人只好退回屋内。 沈鸿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慌张?” “你还记得第一次钟响吗?那时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是在五点三十分钟,咱们第一次遇见。” “第二次钟响呢?” “是六点整,那时候是晚餐时间。” 危飞白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测,第一次钟响是提示有事情马上要发生了,第二响是提示现在已经发生了。” “现在钟声又再次响起,我推测,半个小时后有大事要发生。” “这个宅子中的怪物太多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应对不及,最好是赶快离开。” “我知道一个地方非常适合度过今晚。” 说着,危飞白用力打开了露台的玻璃门。 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带动着露台上的白纱和危飞白的发丝。 穿着执事服的俊朗青年,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微笑,沐浴着月光,星光点缀了对方身上的银色饰品。 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发什么呆,快走。” 沈鸿雪立刻回神,若无其事地追了上去。 发丝间的耳尖却悄悄地泛起红晕。 第28章 二人站在窗外的露台上,月光明亮,在这种漆黑的夜晚也能看清周围。 不远处宽阔的庭院中间有个花园。花园内有着一座似曾相识的凉亭,那里泛着些许微光。 在此之前,他们早与对方互换过信息。 所以,此时危飞白指着凉亭说道:“我们首先要回去找陈南,目前只有他清楚这里的一些规则。” 危飞白看了一眼露台距离地面的高度,大概有个两三层楼高。 这点距离,他自然是不在话下。 一跃而起,帅气的轻松落地。 他转过身,对着露台上的沈鸿雪张开怀抱,“还好吗?需要需要我接一下?” 两三层楼的高度,对于哨兵来说,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 危飞白这话中没有一点看不起对方的含义,他是考虑到对方第一次穿高跟鞋,爬高上低的肯定不方便。 而且万一歪着脚,影响后面的行动怎么办。 但是对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气鼓鼓地拽着裙摆,一跃而下。 对方像一只蝴蝶一样,在空中踩踏墙壁凸起的地方,借力用力,在空中翻转三百六十度,轻巧落地。 直接看呆危飞白。 沈鸿雪瞪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呆愣楞的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打开折扇挡住自己微红的脸庞,凶道:“愣着做什么,快走。” 危飞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带着对方赶往花园。 不知走了多久,清澈的夜晚开始浓雾四起,不知从何而来的迷雾渐渐包围了他们。 不止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离远一些,人影也会变得模糊。 危飞白紧紧地抓着沈鸿雪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走散了。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灌木迷宫的入口。 果然,那个十分眼熟的凉亭就是他在迷宫中曾看到的。 他的左手牢牢的抓住沈鸿雪,右手深入“背包”,抽出剑胚。 当沈鸿雪看到对方的手消失在半空中时,瞳孔都瞪圆了。 随后又看到对方从空中抽出他曾锻造过的剑胚,更为震惊。 这是什么?空间异能? 他曾猜测对方来历不凡,答应过对方不过问秘密,所以只能在自己心中抓心挠肺地好奇。 可能是看出了沈鸿雪的好奇,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等出去了就告诉你。” 从灌木迷宫的入口进入,危飞白举着剑胚,缓慢探索。 不知道为何,这次他的剑对着灌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围突然响起微弱的声音,危飞白停下了脚步。 声音越来越大,窸窸窣窣,像是风吹后树叶间摩擦的声音。 声音在灌木迷宫间来回回荡,辨别不清声音的源头。 什么东西,突然触碰了一下沈鸿雪的脚背,他直接操控着雷电轰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吹散了脚下的迷雾,脚下居然盘踞着无数藤蔓。 危飞白抓着沈鸿雪就开始飞奔。 脚下原本安静地藤蔓迅速追击过来。 电光火石间,沈鸿雪的后跟突然踩到某处凸起,身体平衡向前扑倒。 危飞白单手抱起对方,眼看后面的藤蔓就要碰到危飞白的背后。 沈鸿雪单手抬起,雷电从掌心轰出,把近在咫尺的藤蔓全部劈成焦炭。 他不赞同地看了对方一眼,“你就不能操点心?” 危飞白晒然一笑,直接抄起沈鸿雪就跑。 对方慌乱地挣扎起来,“不行!不要公主抱!” 为了稳住对方,他不得不双手控制沈鸿雪,这样十分影响他。 于是他单手把对方头朝下地抗在肩上。 “啪”的一声。 一把掌直接拍上对方的屁-股,并且训斥道:“老实点!” 第59章 沈鸿雪用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恼羞成怒,对着后面的藤蔓就是一顿乱轰。 危飞白不看都能感受到背后的巨大冲击力,着实有些汗颜。 他抱着沈鸿雪顺着迷宫狂奔不止,左右两边突袭的藤蔓也被他挥剑砍断。 狂奔几分钟后,视野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迷宫中间的花园。 灌木墙上绿草如茵,花园内颓废冷淡。 宽阔的枯地上开满了或深或浅的枯败花枝。 浓雾停留在灌木走道,一丝一毫都不敢越过那一线。 紧追而来的藤蔓冲破浓雾,但是瞬间停了下来,它颇有人性般环顾四周,瞬间便迅速地缩了回去。 他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的不解。 这里是什么危险之地? 连与灌木同为一体的藤蔓都不敢侵袭。 危飞白注意到,地上除了枯枝败花,还有些不明粘液。 他用脚尖撵了撵,是透明状,而且还拔丝。 沈鸿雪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问道:“那是什么?” 危飞白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着两个黄色的灯笼。 谁会在花园里挂灯? 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就被黑框糊了满眼—— 【警告:前方存在“红名”怪物。】 【现在发布紧急任务。】 【任务九:消灭“园丁”。】 【奖励:庄园地图x1。】 遮住月亮的乌云被吹走,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凉亭那边的阴影。 凉亭的后面坐着一直巨大的怪物,他拥有着一对尖角,低垂的狗耳。 那两个硕大的黄色灯笼,竟然是它的眼睛。 他尖利的牙齿突出嘴唇,口水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站起身,它竟然比凉亭还要高上不少。 难道它就是“园丁”? 怎么会是这种姿态? 难道白天戴面具的,晚上都会化为怪物? 还是这才是他们的本来面貌? 危飞白与沈鸿雪紧绷神经,严阵以待。 它对着明亮的月亮仰天长啸。 “嗷呜呜呜——” 声音如同回声般在空中扩散开。 “嗷呜——” “嗷呜呜——” 忽近忽远的地方也传来嚎叫声与它呼应。 危飞白感觉不妙,需要速战速决。 万一它再多呼唤出来几个就不太好对付了。 当、当、当—— 宣示着什么开始的钟声响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他们应声望去—— 高高耸立的钟塔在黑夜中散发着奇异的光,夺目炫眼。 钟声尽管拉长了尾音,但还是消散在了夜空。 那只四不像的怪物也伏低身子,在声音彻底消失的同时,俯冲了过来。 这是他们二人第二次合作,相对于之前那次,他们这回更加地心有灵犀。 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一个对视,一个点头,立刻一左一右地散开。 危飞白手持剑胚,双脚附上灵力向前冲刺。 沈鸿雪站在后方,周身雷电环绕。 怪物头顶雷云凭空聚集,交叠的雷光在云中翻滚。 “轰隆——” 天空发出一阵巨响,惹得怪物抬头张望。 一瞬间,危飞白拔剑环绕斩切而过。 怪物全身呲血,仰头发出痛苦的嚎叫,还没叫完,空中酝酿的粗雷应声而下。 刹那间,怪物直接变成一坨漆黑的焦炭,脱力倒下。 “轰”的一声,带起一片尘埃。 解决完怪物后,危飞白赶到沈鸿雪身边,相视一眼。 忽然,周遭的景色发生变化。 就像当时黑兔子消散时发生的事。 周围的景色和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都开始四分五裂,如同纸屑开始消散。 短短几秒,迷宫消散后,他们居然已经来到了那座小屋门前。 就是危飞白醒来的那座小屋。 二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酸臭味。 屋内的布置还是和当初危飞白离开时一样。 他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陈南,你在吗?”危飞白对着之前陈南曾经待过的隔间,小声地呼喊道。 “陈南?”呼喊了半天依旧没有反应。 他是不是被抓走了? 还是逃出去了? 就在危飞白思考接下来怎么办时—— “咚!”的一声,从他身后响起。 沈鸿雪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睛中泛着无数红血丝的人脸。 吓得沈鸿雪转头就抱上危飞白,直接扑到他怀里,微微颤抖。 他刚一转头,还没弄清楚就被抱个满怀。 然后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看到了张“邋遢”的脸。 果不其然,就是陈南。 “原来你在这儿啊。” 说罢,危飞白拍了拍怀里的脑袋,悄声说道:“是人,别怕了。” 沈鸿雪一听到说是人,立马把对方推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陈南看到这副画面,小声的询问危飞白,“这是你对象?” 危飞白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第60章 “像是哨兵与向导二人组成的队伍,除了工作组队关系,他们私下一般都是情侣,像是结了婚更进一步的话就会进行刻印。” “我看你们两个匹配度应该不低,所以才猜测,哎呀,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陈南摸了摸脑袋。 沈鸿雪的耳力自然也不低,同样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在危飞白的目光投射过来时,他才慌忙地转移视线。 对方笑着和陈南说:“别瞎想,我们是不可能的。” 慌乱间,沈鸿雪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是被诅咒了? 危飞白手伸进怀里,从“背包”中摸出【马夫】全套装备,递给陈南。 陈南看到手中熟悉的东西一愣,问道:“这不是你的衣服吗?” 危飞白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这身,又指了指头顶,“我已经换了个身份,这套我也用不了,你看看能不能换上。” “能是能,但是——”陈南摇了摇头说道。 “我能穿上衣服,也能头顶马夫,但是脸上的面具是改变不了的。” 闻言,危飞白和沈鸿雪都是一愣。 那他们今天怎么没有被发现? 第29章 陈南解释道:“可能是执事与你一样是兔子面具。” “面具是跟人的,不像是身份、工装这些东西能改变。” “曾经我们也尝试过,你猜怎么着,那些畜生根本不是靠头上那两个字来分辨的。” “他们白天不许杀害任何人,除非是有人违反规则,他们才能处置。” “白天,他们利用陷阱,坑骗我们违反规则;晚上,他们变成原型追杀、捕猎我们。” 说着,陈南哽咽了起来。 危飞白从他的话中捕捉到重点,问道:“规则是什么?” 陈南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在怪物堆中,不许露出任何破绽,如果被指认成功,将瞬间失去身份的庇护。” 危飞白沉思许久。 现在所获取的消息还是太少了,无法拼凑出规则的轮廓。 不过现在已知一条铁律,就是不能让别人抓到任何把柄。 危飞白劝道对方穿上衣服,明天走一步看一步。 外面的天空黑沉沉,陈南的肚子也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他已经很久都没吃饭了。 危飞白打着掩护,从各个口袋里摸出些食物给对方。 陈南的眼睛都绿了,抓着食物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着急还会被噎到。 危飞白连忙递上水,对方一把抢过,咕嘟嘟下咽,才畅快出声。 陈南边吃边问:“老弟,你怎么不吃啊?” 闻言,沈鸿雪也投去疑惑的目光。 是的,他也没见过对方吃饭喝水。 危飞白面不改色地笑着撒谎,“我吃过了,你吃吧。” 陈南也不跟他客气,继续狂吃不止。 危飞白这时才脱开身,来到沈鸿雪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不过去一起聊天。” 对方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这时候陈南吃完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抱着肚子走到危飞白身旁道谢。 “谢谢老弟,我好久都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你、你是沈鸿雪?”陈南夸张的嚎叫起来。 “嘎嘎──” 惊起屋外树上几只乌鸦…… “嘘!”二人默契分工,一人捂住对方的嘴,一人让他噤声。 陈南乖巧地点点头。 刚一松手,他就双眼无神的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gj都排沈鸿雪回来,这个次元门必然凶险万分……” 叨叨叨叨…… 陈南念个不停。 危飞白一脸无法理喻,他指着陈南道:“这就是你不靠近过来的原因?” 沈鸿雪沉默地点点头。 “史上最强哨兵”这个名头带来的光鲜亮丽是一部分,重要的是另一部分的压力与责任。 相较于次元门内,人们愿意在次元门外见到他,这代表着世界平安和谐,没有棘手的需要他去处理。 而在次元门内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是处险境,他来了,他是希望,如果连他也解决不了,那将会是绝望。 危飞白望着自己视线下面,毛茸茸无精打采的发旋。 他把手放上去,搓揉了一下。 看到对方一脸懵逼地抬头望着自己的呆样,他笑了笑。 温柔的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对方蓦然低头,红晕染上发间裸-露出的白颈。 这时,沉浸在悲伤中的陈南看到这一幕,突然被虐到。 他撇撇嘴,还说没有关系,骗谁呢。 危飞白打开怀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他提议大家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沈鸿雪说道:“白天我已经睡过了,我先守会儿,你们去睡吧。” 危飞白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还没等他拒绝,就被对方催去睡觉。 虽然他也不消耗精力,但睡一睡还是能自然恢复一些蓝量。 危飞白躺在干草堆上,枕着手臂看天花板。 其实自从他筑基以后,他就再也没产生过身体需求,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吃饭,更不用睡觉。 第61章 所以他更是很久都没产生过困意。 他回忆从进入次元门到现在的经历,突然想起,他似乎很久都没看过自己的个人信息了。 耳边传来了陈南惊天动地的鼾声。 现在倒也合适,他点出个人信息栏。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剑修) 等级:lv.22(筑基)(已开启技能栏) 技能:鉴定术(系统被动)、精神力(技术精湛)、剑术(出神入化)、书法(出神入化)、医理(登峰造极)、泡茶(返璞归真)……展开。】 在他杀死“园丁”的时候,系统就曾提示过已升级,但是他始终都没空去看自己的个人状态。 居然都已经22级了,看来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他从背包中拿出击杀“园丁”获得的奖励──庄园地图。 在拿出的同时,黑框提示── 【发现新的地图,是否载入?是/否。】 点击“是”,瞬间黑框上的文字变成了正在加载的进度条。 总共还没用去两秒。 【已加载“庄园”地图。】 危飞白打开,是如同全息投影的3d影像展示在自己面前。 他伸手触摸,没想到可以操控着放大缩小。 在这间3d模型中,有着无数红点在屋内游荡,还有些白点也参杂在其中。 这是什么? 他看到了夫人的房间,屋内外都有着不少红点。 虽然不知道这个红点代表着什么,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危飞白翻来覆去,丝毫没有困意,脑袋里事多如愁丝。 反而陈南睡的呼呼作响,鼾声连天。 于是他爬起来,走到外面沈鸿雪的身边坐下。 沈鸿雪头也没抬,“睡不着吗?”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方倚靠在门上,说:“别想那么多,也别操那么多的心,心思太多会掉头发的。” “到时候变成光头怎么办,哈哈哈哈。”他故意调笑道。 可能是联想到危飞白光头的样子,抱着肚子开怀大笑。 听到对方的笑声,危飞白突然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路到桥头自然直。 看着对方可恶的笑脸,他伸出双手掐了上去,“好啦,别笑了,你去睡吧。” 沈鸿雪拍开掐在自己腮帮子上的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你就不会轻点吗?” 对方白皙的脸颊确实被自己掐得有些红肿,眼神也有些气鼓鼓。 危飞白头一次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分,情不自禁的道了歉,“抱歉。” 沈鸿雪都惊呆了,他自己掐了自己一下,“嘶,我不是在做梦?” 口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确定。 “我没有睡懵吗?” 危飞白微微有些恼,自己有这么过分吗? 他直接伸手,捏住了对方的嘴,温柔地说道:“乖,你该睡了。” 强大的气场和掐住嘴的手,都让沈鸿雪无法再说一个不字。 他乖乖地点点头,收拾东西,进屋。 还没一会儿他又出来了。 危飞白双腿叠放坐在地上,依靠着门边抱胸,“怎么了?”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陈南……太吵了。” 危飞白晒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来。” 沈鸿雪都呆了。 危飞白轻“啧”一声,“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对方红着脸到他身边坐下。 他直接把对方的头摁在自己的大腿上,装也不装地从“背包”中拿出个毯子,盖在对方身上。 沈鸿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对方的气息,心跳声砰砰大,感觉下一秒就要突胸而出了。 “我──”他刚想说些什么。 对方低头看着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噤声。” 随后就把那只手盖到沈鸿雪的眼睛上。 “乖,睡吧。” 对方的声音暗哑又低沉,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要烧着了。 天蒙蒙亮起,陈南伸着懒腰出门,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 他伸着懒腰,不自觉的发出舒爽的呻-吟。 “啧,噤声。” 危飞白双手捂着腿上人的耳朵,生怕陈南吵醒他。 陈南翻了个白眼,好嘛,这就是你们说的没可能? 当、当、当── 太阳升起,远处传来鸡鸣,同时伴随着钟声。 危飞白打开怀表,现在是早上六点整。 夜晚终于过去了。 他们收拾好后,陈南也穿上了【马夫】的所有装备,他的脸上也浮现出面具。 是猴子面具,看来确实面具不会跟着身份改变。 这时,黑框提示任务已完成,奖励放入“背包”。 看来这些任务所谓的完成,肯定是有一个判断标准的,要不然【拯救陈南】这个任务的评判标准估计会到陈南自然死亡为止。 所有的准备完成后,他们准备回到宅子。 一路上,他发现昨天曾走过的迷宫不见了,不是说迷宫凭空消失,而是指那片区域全都不见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从小屋到宅子的路程,怎么说也要半个小时左右。 第62章 但是现在居然能一眼望到宅子。 等到他们抵达宅子附近时,发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忽然,大门处传来一些脚步声。 众多仆人、侍女分开站在门口两侧,管家站在正中间。 马蹄声由远至近,拉着一辆蓝色的中世纪马车。 从马车中间首先下来一个戴着狗面具的执事,随后他牵出一位戴着老鼠面具十分华丽的贵妇人。 管家带着侍从们行礼问候,随后引领着来人进门。 “他们是谁?”沈鸿雪问道。 陈南摇了摇头,表示他来这里的几天内,从未见过庄园外来的客人。 “说不定是熟人呢。”危飞白神秘地弯起嘴角。 他看了一眼沈鸿雪,“你也见过。” 沈鸿雪一头雾水,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也见过? 第30章 宅子里来了未曾见过的客人,是谁也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但在这里,危机四伏,他们几人只好去往属于夫人的房间商量对策。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后,沈鸿雪锁上了大门。 陈南摊在沙发上,揉了揉他那邋遢的头发,“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鸿雪沉默不语,危飞白也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咚、咚。”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陈南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是谁?”他颤颤巍巍地小声说道。 沈鸿雪也充满戒备地凝视着大门。 危飞白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向前。 “等等!”陈南慌张地说道:“你不问问外面的是谁吗?” 危飞白扬唇一笑,摁下门把手。 门外迅速挤进一个身穿制服的男子,他反手关上门,侧耳倾听。 听到外面确实没有声音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戴着狗头面具,根本无法辨别他的长相。 看着屋内其他人都紧张的盯着自己,他慌乱的朝着危飞白深鞠一躬,喊道:“大哥,我来了。” 沈鸿雪看着对方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危飞白十分的无语,又给了他脑袋一手刀,“闭嘴!” 那名狗头男子抱着脑袋哼哼唧唧不敢出声。 陈南悄悄靠近沈鸿问道:“他是谁啊?” 那名男子似乎听到了陈南的询问,伸出右手,露出八颗牙齿。 “您好,我是危哥的小弟,钟文,a级哨兵,危哥亲赐外号:奴隶一号。” 陈南看着对方毫无顾忌,甚至十分自豪的说出外号时,也不由得呆了一下。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脸皮厚如城墙的人,不由的啧啧称奇。 沈鸿雪也恍然,原来这个就是所谓的熟人。 还没等奴隶一号,也就是钟文笑上两声,危飞白一个巴掌拍上了对方的后脑勺。 “别笑了,说重点,你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女人是谁?你们要来干什么?” 面对危飞白的紧紧逼问,他也毫不着急,只是讨好道:“我都舍命来投奔大哥了,给点吃的喝的行不……” 钟文的声音中透出无数疲惫,仔细一瞧,他露出的下半张脸上都冒出了胡茬,嘴唇也起了皮。 危飞白:…… 这已经是第三个问他要吃喝的人了,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有的吗? 虽然确实有。 他拿出食物与饮用水递给对方,钟文瞬间抱着东西欢呼一声,“我就知道危哥你有!” 边往嘴里炫边含糊不清说道:“这一天可是饿坏我了,你们知道他们吃的什么吗?他们吃人!吃肉!鬼知道是哪里的肉。” “我昨晚扒了半天的厨房,啥吃的也没找到,只有一堆不知道啥东西的肉泥,给我恶心坏了。” 说着说着他噎住了,拿着水瓶狂灌不止。 “呼,爽快,我都一天没喝上水了,我都想着再没水就接自己的尿喝了。” 钟文毫不避讳地边吃边说,沈鸿雪都不由地皱眉。 危飞白一巴掌打到钟文正在侃侃而谈的脑袋上,“你是不是吃好了?” 他按按眉心,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 钟文立马正襟危坐,狼吞虎咽,“马上马上,最后两口,嗝。” 当钟文彻底吃好,满意的抱着肚子又打了个饱嗝,指了指天花板,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关闭次元门的任务吧?” 众人点点头。 “那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格局吗?” “这里被统称为【动物王国】,有一位国王统领着所有的子民,每年都要举办一场国宴,庆祝国家的生日。” “而国宴的邀请函只有国王坐下的四公爵持有,只有他们才能带领别人参加宴会。” 陈南问道:“我们为什么必须要参加宴会?找到次元门入口离开不好吗?” 沈鸿雪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得你们进来时在哪里吗?” 陈南稍加思索,“我记得是在一个漆黑的平台上。” “对。”沈鸿雪点点头,“我们也是出现在那里,通常进入次元门后,入口会出现在自己身旁,不会距离得太远。” “可是,从进入到现在,有谁发现过次元门的踪影吗?” 众人摇了摇头。 陈南问道:“现在我们只能去选择通关次元门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的目光投向全场实力最强的沈鸿雪。 第63章 他同样是摇了摇头。 气氛有些沉闷。 “啪啪”俩声,危飞白拍拍双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这些说再多也没用,我们先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行动吧。” “首先我们如果要进入国王的宴会,就必须需要邀请函,而邀请函只有那四个公爵持有。” “狮子男和那个老鼠贵妇大概率是其中两个公爵。” 钟文惊讶地看着危飞白,“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危飞白瞥了一眼钟文,“从衣服就能看出来。” 狮子男能参加宴会是昨晚在餐桌上他自己说出来的,可以推断他是其中一位公爵。 而那位老鼠夫人是因为她所穿戴的珠宝,服装档次明显高档很多;况且,在这栋宅子里的所有人,就连持有【夫人】身份的沈鸿雪都没有那些华贵的珠宝。 所以她的身份自然是要比沈鸿雪高。 比夫人还要高的低级自然是主人,由此推断她要么与狮子男平级,要么比狮子男等级还要高。 危飞白摸了摸下巴,询问钟文,“看你和那位夫人一同前来,那就代表着她十分信任你,对吗?” 钟文摸了摸后脑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既然如此,想必你肯定拥有了前往晚宴的名额。” 钟文竖起拇指,表情赞叹,“牛哇,危哥就是厉害,这都能猜到。” 看着对方故作夸张的样子,危飞白又一个手刀敲上了对方的脑袋。 钟文夸张地捂住头,痛到无声哀嚎。 陈南悄悄的过去帮他揉了揉,小声的劝道:“你招惹他干嘛?” 危飞白认真的擦了擦手,抬头说道:“那么现在只有我和陈南没有名额了。” “啊?”陈南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谁也不能肯定名额到底有几个,最保险的办法就是—— “钟文,你带着陈南去老鼠夫人那边,想办法弄来一个名额。” “我们去狮子男那边尝试一下。” 危飞白话音刚落—— 当、当、当—— 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 他打开怀表,现在是早上九点三十分。 钟文惊呼道:“怎么早上也有?” 悠长的钟声终于停下,陈南和钟文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二人有些许慌张,而危飞白和沈鸿雪他们俩面不改色地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咚、咚。” 众人同时望向大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危飞白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指挥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二人藏起来。 随后他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山羊管家。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危飞白,“主人邀请夫人前往会客室一聚。” 危飞白面不改的的任由他盯着瞧。 几秒钟后,山羊管家依旧站在原地,他礼貌的询问,“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山羊管家突然灿然一笑,“没事。” 说完便转身离去。 危飞白关上大门,藏起来的两人也闻声露出脑袋,小声地询问:“他走了吗?” 他点点头,二人长出一口气。 危飞白把手伸到沈鸿雪身前,摆出了一个搀扶的姿势,突然说道:“走吧。” 沈鸿雪瞥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站起身,另一只手打开扇子遮住口鼻。 一瞬间就进入了夫人的状态。 陈南不禁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沈鸿雪,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什么?他是沈鸿雪?”钟文大吃一惊,指着沈鸿雪问陈南。 “嗯?你不知道吗?”陈南反问道。 他们的吵吵声不小。 危飞白和沈鸿雪也都不是聋子,二人齐刷刷地看了一眼钟文。 当钟文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刚巧与二人的目光对上,刹那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危飞白吩咐道:“都一起去吧,这趟估计是要见那两个公爵,一会儿陈南你见机行事。” 四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钟文和陈南两个人在后面悄悄地咬耳朵,“你知道会客室在哪儿吗?” “不知道。” “那咱们是去哪儿?” “去会客室啊。” “不知道路该怎么去啊?” 钟文白了对方一眼,“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还不允许别人知道?” “我危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小小的找路能难倒他吗?” 危飞白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钟文,对方接收到他的眼神,立马老实的闭上了嘴。 其实钟文说得也没错,他确实知道如何去往会客室,因为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眼前的3d投影。 偌大的宅子中,每个房间上都标出了名字。 而他昨晚感到好奇的红点与白点也没有出现。 这个地图就像是普通的建模投影一样。 在穿过走廊,将要下楼的时候,危飞白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依旧是华丽的装饰与摆件,地上的红毯,墙上的帘布,哪里不太对劲呢? 一束反光照在危飞白的眼睛上,墙上、拐角、边边角角都摆放上的各式各样的镜子,有大的、小的、圆的、方的。 第64章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镜子? 似乎昨天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 每个镜子都刚好能反射出他们四人的身影…… 第31章 当、当、当—— 钟声响起。 伴随着钟声,视线内所有景物泛起波折,犹如平静的湖面溅起层层涟漪,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恶心感。 而在他们感官错乱时,几人纷纷扶着身边的东西,支撑着身体保持平衡。 不到数秒,视野中的波纹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他们依旧停留在原地,但是这里似乎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几人仔细观察着周围。 陈南指着周边的镜子,惊讶地说道:“镜子不见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墙面上摆放的镜子竟然全部消失,只留下了镜框呆在原地。 危飞白也骤然发现,地图上也出现了游走的红点与白点。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那红点就在楼梯下方。 脚步声渐隐渐显,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声音越来越近,几人严阵以待。 楼梯的拐角尽头,一个人影渐渐浮现,是个老熟人,山羊管家。 钟文他们渐渐放下高悬着的心脏。 山羊管家保持着微笑,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刚把你们送到会客室?” 看到钟文更是惊讶,“您刚刚不是也在会客室吗?” 山羊管家的话让他们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情况? “咦?”山羊管家似乎看见了什么,“这位先生,我似乎是没见过您呢?” 他突然盯着陈南说道。 陈南顿时慌得冷汗都流了一背。 他摸着下巴,思考着说:“我们庄园里似乎没有猴子马夫,反倒是有一个兔子马夫。”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危飞白。 危飞白不慌不忙,冷静自若道:“那个兔子马夫辞职了,这个职位也不好空着,我就找了个侍从给他升了职,倒是忘了跟你交代一声了。” 山羊管家眼中划过一丝红光,语气暗藏深意,“哦?辞职啊,那是有什么缘由吗?” “缘由?哪有什么缘由,只是希望他返乡的路上能平安。”危飞白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把兔子执事高傲的神态表演的淋漓尽致。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山羊管家又看了一眼陈南,优雅的行礼让出道。 几人跟随着危飞白,与山羊管家擦肩而过。 陈南整个人慌得不行,虽然表面上装得十分淡定,但是手心已经被掐得都是指甲印。 下到一层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没再见到山羊管家,他长舒口气,小声的询问道:“你就不怕他指认你吗?” 危飞白头也没回,淡定地说道:“他不敢,他没有把握。” 钟文也很好奇,“这和他有没有把我有什么关系吗?” 危飞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在这个次元门里,有着无数规则束缚着所有人,允许什么,不允许什么。” “你猜,他这么轻易就能指认我们的话,那他什么也不干,天天指认别人不就行了?” “他的指认,必有某些规则限制在里面,否则我们也活不到今天。” “例如:一天几次,或者指认失败有什么惩罚之类的。” “但是看他们现在都没有指认,肯定是极为苛刻的条件。” 解释间,几人来到了会客室门口,见危飞白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反应。 沈鸿雪询问道:“怎么了?” 他的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是必须要向前推进。 门被打开,展露出室内的布局。 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室,里面没有一个人。 非常奇怪,不是说那两个公爵召见吗? 他向前迈出一步。 突然,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朝着来的方向望去。 门外的世界和身边的人全部消失,外面的颜色变成纯白,仿佛什么都没画的洁白画纸一样。 他低头望着自己上一秒还牵着沈鸿雪,这一秒变得空落落的手,内心稍稍有些不适感。 有点忍不住担心对方。 危飞白弯了下嘴角,以对方的实力确实用不上他担心。 他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出去的办法。 墙边摆放着高高的书架,里面塞满了书本。 屋子的中间是一块圆形的地毯,上面对着摆放两条长沙发,沙发的中间放着一个茶几。 茶几上的左右两边各自摆放着一个茶杯,其中一个茶杯壁上还有着红色的唇印。 两只茶杯中的茶水还漂浮着轻烟。 轻烟凝固在茶水上方,一动不动,十分诡异。 这间屋子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两座沙发的中间,也就是进门直对的这个被布所盖住的东西。 危飞白抓着白布一把扯下,露出里面藏匿的东西。 是个长椭圆形,大约一米六高的穿衣镜,但唯独没有镜子。 只有镜子金属的边框,和中心原本放置镜子的地方被黑色所覆盖。 这个黑色似乎不同寻常,仔细看,似乎是在流动。 他伸手去触摸,有种非牛顿流体的感觉,粘稠却不沾手。 还没等他拔出来,他的手突然好像被谁握住,一把拉进了镜子中。 镜子上漆黑的的液体如同海浪翻涌,然后渐渐平息,成为平面。 第65章 会客室的大门似乎被什么牵引,慢慢的合上。 ****** “滴滴滴!” 危飞白睁开双眼,猛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遮挡了一下。 “阿白睡醒了?午饭吃什么?我看看啊……”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他不禁有些鼻子酸涩,视线也有些模糊。 这里似乎是以前他还在上学时候的住所。 他不敢回头看,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梦到对方了。 记忆中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开始褪色,但当他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后,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危飞白揉了揉脸,把那股酸涩劲强压了下去。 回头,望向他这辈子最舍不得的人。 女人扎着低马尾衣着朴素,背对着他在冰箱里翻找。 “阿白,一会吃你最喜欢的蛋炒饭好不好?” 他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咽不下去,也说不出来话。 女人连忙凑到他的身边,满眼都是关切,“怎么了阿白?你怎么不说话呀?” 危飞白直接扑在对方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对方。 女人调笑道:“怎么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他浑身颤抖,哽咽着泣不成声,“妈,我好想你。” 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急速缩水,退化成为了一个还没有腿高的豆丁。 危思若惊慌失措的抱住小危飞白安慰道:“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上小学在这里跟我撒娇吧?” 小危飞白抬起头,脸蛋哭的通红,厉声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哭得这么难过呀?” 小危飞白鼓着包子脸,咬着手指头想了想,歪头道:“我不记得了。” 第二天,危思若带着小危飞白去学校报到。 老师说:“小朋友有没有想和对方做同桌的对象啊?请大家积极报名~” 其实这么多人中,有一个人,他的皮肤雪白滑嫩,有着一双水汪汪暗红色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小危飞白的全部目光。 他走到那个人旁边,问道:“你好,你愿意和我座同桌吗?” 那人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又害羞的捂住脸。 小危飞白拉住对方的手,滑滑嫩嫩的,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你叫什么呀?” “沈、沈鸿雪。” 说完,小沈鸿雪的脸蛋又红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留着鼻涕的男孩拽着沈鸿雪另一只手,高声喊道:“老师!我要和漂亮妹妹做同桌!” 对方比小沈鸿雪搞了一个头,力气又大,他怎么挣扎都拔不出自己的手。 他瞪大了自己含泪的眼睛,故作凶狠的样子:“放开我!我、我不是女孩子!” 对方吸了吸鼻涕,“不可能!你这么白,一定是妹妹!”说着就要去扒小沈鸿雪的裤子。 就在这时,小危飞白直接一拳打上了对方的脸上。 对方也是一愣,然后鼻血流了下来,抱着自己的鼻子开始哭喊。 小危飞白单手插兜,一手牵着小沈鸿雪,酷酷地问道:“你没事吧?” 小沈鸿雪呆呆地看着小危飞白,然后突然红了脸摇摇头,乖乖地任他牵着。 老师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叫了家长。 最后解决完事情之后,已经日垂西山,夕阳把云朵都染的通红。 来接小沈鸿雪的家长还是没有来。 小危飞白和危思若手牵着手准备回家,看到孤零零站在校门的小沈鸿雪,他扭头问了问危思若,“妈妈,我可以带着我的朋友回家吗?” 危思若看着独自一人的小沈鸿雪,考虑到自己一个人,和小危飞白做个伴也挺好的,于是点头答应。 小危飞白高兴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兴高采烈地去把小沈鸿雪牵了回来。 小沈鸿雪腼腆的和危思若问好。 不知为何,小危飞白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圆满了。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 一转眼他们两个就从手牵手上学,变成了骑一辆自行车上下学,他们今年已经步入高三。 “阿白!快醒醒!” 沈鸿雪摇晃着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危飞白。 “再不起来,报道第一天就要迟到了!” 沈鸿雪说着直接把手伸到被子里,掐着对方腰上的肉一个360度旋转。 “嘶啊,疼、疼!起了起了!” 危飞白捂着腰,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然后风风火火地开始收拾东西,背着书包,牵着沈鸿雪就开始夺命狂奔。 沈鸿雪抱怨道:“你下回就不能早点起?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要赶这一出啊!” 但是在看到对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从那里传来的灼热感,情不自禁的又红了脸。 危飞白骑着自行车载着沈鸿雪,拼了命的向学校着学校的方向狂蹬。 忽然,被一个黑色半透明的黑框遮盖了视线,上面写着—— 【任务十:脱离梦境。】 【奖励:记忆。】 第32章 报道的第一天,开完誓师大会后,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老师要求大家先做个大扫除,所有人都拿起工具开始忙碌。 危飞白抱着扫把,盯着眼前的黑框开始发呆。 “喂!阿白!”一个胳膊直接搂上危飞白的脖颈,“你的小童养媳呢?” 第66章 危飞白轻啧一声,不耐烦地把对方的胳膊拉下去,他平常最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了。 “咚、咚。” 这时,他背后依靠的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 转过头来,发现是沈鸿雪。 他打开窗户,问道:“怎么了?” 沈鸿雪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看看你的新班级。” 沈鸿雪背着光,他的笑容如同背后的阳光一样闪耀刺眼。 他忽然抬起手伸向沈鸿雪的头顶,他发现对方的发间有一个小纸屑。 轻轻地拿了下来,对方的发丝在自己手指间划过,带来一丝痒意。 危飞白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沈鸿雪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双颊和耳尖布满羞红。 “啧、啧、啧。” 有些同学极为煞风景地站在那里,用眼神评头论足。 沈鸿雪更加地不好意思了,他用手背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慌张道:“你、我先走了。” 说完就拔腿就跑。 危飞白挽留的手留在空中,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扭头就瞪了那人一眼。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似乎这一幕也发生过? 他手指轻捻,回忆着刚才抚摸发丝的触觉。 突然,班主任从后门进来,喊道:“危飞白,你过来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教室外,走廊边上。 “你的母亲在工作时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轰危飞白的天灵盖。 一时间他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里有无数的人在说话。 “妈!我要吃蛋炒饭!” “还有几个月?” “是脑癌,请家属尽快准备后事吧。” “还剩两个月。” …… “阿白……” 声音忽远忽近,眼前的光线、景物也在不停转动。 “阿白!阿白!”沈鸿雪用力地晃动危飞白的肩膀。 此时,危飞白才如梦初醒,“嗯?” 看到他有反应了,沈鸿雪才松了一口气,“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搭理。” “咱们好不容易请假来看看阿姨,不是让你坐在床边发呆的。” 说着他起身,走到仰卧在病床上的危思若身边,安静的削起苹果。 危飞白还有些晃神,他才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他叹了口气,走到沈鸿雪和危思若身边,俯身抱了抱他俩。 危思若和沈鸿雪不明所以,但是依然反手抱了抱对方。 “怎么了,儿子。” “谢谢你们,但是够了。” 危飞白话音刚落,世界从他的怀中开始褪色,变白。 人也开始如同纸屑消散。 他终于捡起了自己的回忆,他的母亲还在那个时空等着他,他必须要回去。 空间已经蜕变成了纯白,他的面前突兀地又出现了那个黑色的镜子。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踏入镜中,被黑色的液体淹没。 …… 危飞白再次睁开眼前,他恍惚间摸到了什么温热又光滑的东西。 “嗯……”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 危飞白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他悄悄地睁开眼睛。 毛茸茸的发旋正躺在他的怀中,对方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樱红的嘴唇微微翘起。 薄被上漏出白皙滚圆的肩膀,危飞白有些呆滞。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细想,怀中人睫毛颤抖得越发剧烈,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只感觉到床边一沉一陷,布料的摩擦声忽近忽远。 “啵。” 他的脸颊似乎被什么柔软又湿润的东西轻触一下。 吓得他心跳都快了几秒。 身边的声音消失不见后,他才睁开眼睛,缓缓摸了一下左侧的脸颊。 他悄悄地爬起床,赤-裸着上身四处查看。 床头柜上摆着他和对方的合照,照片中的两人笑容灿烂又甜蜜。 门外传来微弱的“滋啦滋啦”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香味。 危飞白倚在门框上,看着对方白净赤-裸的的背部曲线,脖颈和腰间还有着点点红梅,腰上系着围裙的蝴蝶结。 对方来回摆动手臂,带动着优美的肩胛骨展翅欲飞,同时伴随着油煎的声音。 他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看见了危飞白,熟悉红眸微微瞪大然后粲然一笑。 “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说罢就端着锅摆盘。 突然他的脚下一绊,端着锅就要摔倒。 危飞白赶忙单手把对方抱起,避免溅一身烫伤。 着急忙慌间,二人肌肤相贴,能量涌动。 “小雪?”危飞白问道。 沈鸿雪着急地问道:“老公你没事吧?” 危飞白听到这个称呼呼吸一窒,紧接着肩膀抽动,他单手捂住眼睛,“这是什么新婚夫夫的角色扮演吗?” 沈鸿雪歪头不解,“怎么了?” 他看着怀中懵懵懂懂一脸可爱表情的沈鸿雪,只能默默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突然间,危飞白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连带着他们所在的这栋大楼也在颤抖。 他赶往床边查看,外面天崩地裂,这个世界在逐渐崩塌。 第67章 屋子的震感越来越强,危飞白二话不说拉着沈鸿雪就开始狂奔起来。 他打开地图,地图上显示的还是那间宅子的3d建模。 可是却能显示出他们目前的所在位置,而且在会客室的位置上有着一个白点,剩余什么都没有。 危飞白拉着沈鸿雪夺门而出,开始向上攀爬。 “这是要去哪儿?”沈鸿雪乖乖地被危飞白抓住,也不挣扎,只是有些疑惑。 世界的崩裂已经快要蔓延到脚下,身后是破碎后留下的深不见底黑色。 沈鸿雪同样看到了万物的破碎,一时间有些三观尽碎的感觉,恍惚间一脚踩空,向后倒去── 危飞白一把把对方拉进怀中,趁其不注意双手抱起,踩着掉落的碎块向上跃去。 沈鸿雪有些愣神,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明明和对方是已经领证的关系,为什么公主抱自己还是如此地抗拒? 一直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跟危飞白说换一下姿势。 危飞白抱起沈鸿雪就是百米狂奔。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公寓的最顶层。 看着对方抱着自己就往天台边上走,沈鸿雪还哪里有空纠结别的? 慌乱地抱紧对方,安慰道:“冷静!别想不开!” 危飞白弯了弯眼角,拍了拍沈鸿雪的背,“乖,抱紧我。” 吓得沈鸿雪立刻用双手双脚缠上了对方的身体,紧闭双眼。 危飞白顺了顺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站在天台边上,向前跨步。 一瞬间,天地褪色,白色从前方向着后面蔓延,与深不见底的黑色势均力敌地抗衡着。 摇摇欲坠的建筑瓦砾漂浮在空中,似乎一切都被静止。 沈鸿雪没有感受到下坠感,同样耳边也没有呼呼的风声。 他悄悄抬起眼睛,他们似乎是来到了一间房间。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背后未关的门,门外雪白的一片让他震惊。 他被放在沙发上,他的身前还有着一杯正在冒烟的茶杯。 突然间一切席卷他的脑袋,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危飞白从“背包”中拿出一件上衣穿上,正准备递出一件衣服给对方。 木然看见对方双手放在膝盖上正坐,低着头,发间露出的耳朵红的都快滴血。 他不由得莞尔一笑,把衣服递给对方。 沈鸿雪红着个脸伸手,眼神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危飞白。 危飞白恶劣地扯扯嘴角,拿起衣服钓钓对方,就是不给拿,“你应该说什么?” “来,跟我说──” “谢谢老公~” 瞬间沈鸿雪从头红到了脚底,怒目瞪视对方,周身电光闪烁,发丝在空中飞舞。 危飞白看事不妙,连忙把衣服恭敬的的送上。 沈鸿雪拿到衣服后刚准备原谅他就听到── “我错了,老婆。” 一时间屋内电光四射,危飞白免费收获了一个等离子烫。 ****** 等到二人都收拾完毕后,沈鸿雪找回正题,问道:“这里是哪里?” 危飞白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梦境吧。” “那我们要如何离开梦境?” 危飞白指了指旁边被盖起来的镜子。 “我猜是在这里。” 沈鸿雪一把掀开盖着镜子的布。 露出的镜子和之前危飞白所见过的镜子,外表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它是有镜面的。 它的镜子上倒映着危飞白和沈鸿雪的声音,但是没有映出他们的面容。 镜子上的他们,脸上都带着之前的面具。 兔子与猫。 沈鸿雪用手触摸了一下镜子,镜面反光又能吞噬东西,像是流动的水银。 危飞白和沈鸿雪二人,为了避免这次被分开,他们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进入镜子。 镜面荡起波纹,毫不留情地把二人吞噬。 等危飞白再次睁眼时,他还在这间会客室中,他有些惊讶。 刚抽动手臂,就发现自己右手牵着的沈鸿雪,他忽然放下心。 就在这时,沈鸿雪也睁开了眼睛。 “我们怎么还在这?”他睁开眼问道。 危飞白摇了摇头,虽然他们还在这里,但是这里不再像之前一样静止不动。 茶杯上原来静止的热气,现在袅袅升起。 耳边同样响起,正常世界才会存在的白噪音。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然后有张纸条从门缝中送了进来。 危飞白拿起── 是一张黄色的便签,上面写着“快逃!”。 还没等他反应,突然整间屋子开始疯狂颤动…… 第33章 危飞白握紧了手中黄色的便签,面前的地图提示他,附近有无数的红点在向他袭来。 他扒开窗户,查看屋外情况,没想到外面居然全都是浓稠的白雾,什么也看不到。 眼看红点越来越近,他一把拉起沈鸿雪,打开大门,在走廊上飞奔。 走廊直直通往尽头,一览无余,附近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刚巧危飞白的右边附近有一扇门,他推开门就带着沈鸿雪挤了进去。 屋内家具豪华,宽敞、明亮,唯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第68章 屋内目前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就只有衣柜里和床下。 他让沈鸿雪躲到衣柜里,然后自己藏到床下。 门外,数十个带着动物面具的女仆和仆人姿势怪异,晃晃悠悠、走路磕绊,他们手上拖着格式各样、硕大的武器。 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他们走过的地方,流下一片片黑漆漆的痕迹。 突然,为首的仆人停下脚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仰着头一直在空气中嗅着。 他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住藏着危飞白他们的房间大门。 缓缓靠近…… “吱呀──” 大门被缓缓打开。 藏在暗处的危飞白悄悄地从“背包”中拿出剑胚。 仆人们关节倾斜,用着非常不自然的神态行走进屋门。 一进屋所有“人”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冲着自己手臂能及的地方开始疯狂破坏。 他们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挥着武器冲着衣柜砸下。 瞬间衣柜被拦腰截断,变成了碎片,地面上也也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凹坑。 仆人看到已经敲碎,歪头继续对着其他东西下手。 忽然,他似乎听到了衣柜内有着一些微小的响动。 立马又回头,再次砸向已经被拦腰砸断的柜子。 “梆梆”几声过后,柜子已经变成了碎屑堆。 旁边的仆人好像是踩到了什么,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霎时,所有的仆人都盯向他,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着他砸下。 那个被打的仆人就像个木偶一样,不躲也不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任由其他人把他锤烂,锤成肉泥。 他的手放松地瘫在地上,随着“砰砰”声一起一伏。 不明的黑色液体溅了其他仆人一身、一脸,在地上也蔓延开。 他们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纷纷扭头开始毁坏其他的东西。 而地上黑乎乎的液体突然开始往回蠕动,所有的液体汇聚一体缓慢升起,然后变换成之前那个被砸得像破布娃娃的仆人。 那人面具后面的双眼白光一闪,然后开始自发地行动起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很快,屋内所有东西都被毁坏一空,仅剩屋内最靠内里摆放的豪华大床。 所有人围成一圈,拿着巨形的剪子、锤子、榔头等工具,对着床体就是一通破坏。 锋利的剪子直直从床体的中间扎了下去;榔头敲碎了床垫与木块;锤子重重砸向枕头与床头。 枕头内芯的毛絮被挤压了出来,被利器们带领升空,满屋子乱飞。 “叮叮咣咣”一通乱响。 直到床体也变成了一摊碎末,他们才齐刷刷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齐步向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平坦的窗帘内部突然伸出一只手,悄悄地拉开窗帘。 露出了窗帘后的镜子。 镜子平静的镜面忽然荡起水波,一个人把脑袋伸了出来。 竟然是没有戴面具的钟文。 在他确定外面彻底没人后,才一步跨了出来,向着镜子内部的人招招手。 危飞白和沈鸿雪才相继出来。 其实就在他在床底抽出剑胚,准备着强攻时,突然发现钟文躲在窗帘后面正对着他摆手,这才算是逃过了一节。 危飞白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那些仆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被打成那个样子还会复活。 房间又开始震颤,这次颤抖得比之前还要剧烈。 房顶随着颤动掉落灰尘,地板上的碎屑也在疯狂跳动。 震感是从屋外传来的,几人迅速扒到窗户边,向外看去。 外面依旧是一片浓白的稠雾,钟文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满头大汗,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远方,惊呼道:“那、那是什么?” 雾中有着一块巨大、看不清全貌的阴影,若隐若现,似乎是个人的形状。 同时伴随着诡异的低频叫声,感觉整个人都被震得身体发麻。 危飞白不禁也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必须要尽快离开。 他打开地图,看着上面显示着游荡着的红点,以及某些房间里的白点,有想到了他的任务。 没错,现在他们还在【梦境】中,必须要出去。 他召集另外两人,说明了现在情况。 沈鸿雪再次确认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再次穿过镜子回到现实中去,对吗?” 危飞白点点头。 “那陈南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踪影。”钟文问道。 危飞白陷入沉思。 陈南走失的真不是时候,他还没有来的急把陈南编入队伍,所以无法现实他的位置,同时也无法给他发送私信。 “我们先尝试寻找一下,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音一落,三个人都沉默了。 谁也不想失去同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自保已经非常地困难了,拯救他人只能作为次要。 危飞白展开地图,按照地图的位置分布,他在地上拿起家具残垣比划了起来。 在场的也都不是外人,钟文的性命还攥在他手里,而沈鸿雪更是不用担心。 “现在我们所在的是一楼,目前离我们最近的镜子在二楼【夫人】的房间,也就是我们之前待过的地方。” 第69章 “上楼的话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捷径,但是必须要穿过怪物多的大厅,另一条是需要绕道的远路只有一个怪物。” 钟文闻言,咽了咽口水。 危飞白继续问道:“所以现在,我们需要选择一条道路,走近还是走远?” 钟文道:“我们直接走只有那一个怪物的路不就好了,我们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吗?” 沈鸿雪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如果说这一个怪物好对付的话会让他一个人游走吗?而且路远,花费的时间更长,所以不确定性更高。” 他又问道:“你还记得那些怪物对声音有多敏感吗?” 钟文又提出质疑:“那是怪物多的那边呢?” “怪物多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刚才的那些戴着面具会复活的黑水仆人。” 沈鸿雪按按眉心,“按照这么说的话,两条路都危机四伏,半斤八两,只是一个近一个远罢了。” 危飞白点点头,然后摊手,“所以现在看选哪一条。” 沈鸿雪捏了捏鼻梁,沉默了两秒钟,“走近的。” “如果有什么意外,路途也近,实在不行我们就杀过去。”说着眼中红光一闪。 危飞白看着对方的样子,满意地勾起嘴角。 钟文看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小声的问道:“那,我的意见呢?” ****** 危飞白站在门前,悄声地吩咐道:“我们需要穿过一楼的走廊,抵达大厅,然后上楼穿过二楼的走廊抵达房间。” “我们不知道怪物的具体数量,而且怪物可能随时会出现,所以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准备好了吗?” 沈鸿雪和钟文点点头。 他轻轻地推开大门…… 三人的身影轻悄悄的在走廊上狂奔,数米长廊,不长也不远。 还没一会就走到了尽头处。 最先抵达的钟文吓得了一跳,立刻捂住口鼻,僵在原地。 见状危飞白立刻拉着沈鸿雪停下脚步,同样贴墙而站。 拐角处出现了三个戴着面具,姿势诡异的黑水仆人。 他们身上被溅得到处是着黑色的污渍,雪白的面具也破破烂烂,拖拉着巨型武器,摇摇晃晃地走来。 三人皆贴墙而站,倒不是打不过的问题,是担心杀不死还引来别的怪物。 突然,穿着女仆装的仆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歪着脖子,一瘸一拐地向着危飞白走来。 女仆装伸长了脖子,顶着破碎又肮脏的面具靠近危飞白,贴的极近,左右晃了晃脑袋。 他见状直接屏住了呼吸,被沈鸿雪牵住的右手,也被对方用力的握了一下。 “哒、哒——” 小石子砸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那三个仆人飞速地举着武器冲了上去,对着声音源头猛砸。 趁此机会,三人迅速离开,刚进到大厅他们就惊呆了。 这里游荡着几十个仆人,一眼望去,全是脑袋。 三人对视一眼,这可怎么过去啊? 危飞白指指中间的楼梯,沈鸿雪点点头,钟文直接比了一个叉。 沈鸿雪看着钟文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投掷的手势。 钟文才恍然大悟地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站在角落,沈鸿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不知道是是石头还是木头的投掷物,递给钟文。 钟文把东西放在手心,那个投掷物像是被牵引一样缓缓升空,被-操控着转移至距离他们不近的怪物堆中。 危飞白对着钟文点点头。 投掷物应声而下—— 所有的怪物像是被启动了机关一样,全部盯向声音的源头,举起自己手中的巨型武器。 像丧尸围城似的,一个个向着中间猛挤过去,都操着武器砸向前方。 黑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趁着骚乱,他们顺着楼梯就开始向上爬去。 “诶!你们在这儿啊。” 第34章 循声望去,居然是失踪已久的陈南,他正站在楼梯的对面。 他的声音让怪物们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集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全部抬头,几十个渗人的脑袋全部向着陈南望去。 陈南哪儿见过这个场面啊,顿时冷汗都冒了出来,说话哆哆嗦嗦,“莫非,我是闯了什么大祸吗?” 危飞白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嘴就喊道:“跑——” 陈南吓的,脚下直打滑,冲着危飞白他们不要命的飞奔而来。 但是此时已经有些晚了。 那些怪物们统统拖拉着自己的武器,以奇怪的姿势狂奔上楼。 危飞白从“背包”中抽出剑胚,沈鸿雪周身缠绕电光。 二人一左一右的拦住汹涌的怪物潮。 此时的陈南距离危飞白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二人,杀怪如同切菜,但也抵不住会复活的车轮战。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脚下,一些黑色液体蜿蜒突破防线,朝着陈南移动。 突然,液体似乎是撞上了什么透明屏障,四周展开透明的正方形迅速合上,成为一块正方体。 远方的钟文抬起手,正方体瞬间缩小,然后爆炸开,把黑色的液体炸的七零八落。 钟文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战斗,这就是哨兵的实力吗? 第70章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钟文冲着对方咆哮道。 陈南立刻清醒,拔腿狂奔。 眼看陈南靠近了,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二人边抵挡着怪物们汹涌的进攻,边向后撤退。 钟文早在他们抵挡怪物时,冲到后方,扫平前往房间的一切障碍。 距离房门越来越近,沈鸿雪的异能消耗也越来越大,瞳孔红的都快能发光,鬓角也全是汗水。 危飞白喊道:“钟文!上来抗一会!” 钟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主动地上前催动异能。 沈鸿雪也大大降低了异能的消耗,稍微也能喘口气,他悄悄看了一眼危飞白。 此时他们已经退到房间的门口。 不用多说,本身就毫无战力的陈南立刻协助打开大门,方便他们进入。 陈南是第一个踏入房间,随后他们几人陆续进入房间。 突然,房间又开始震动起来。 这次震动比以往的都要强烈,整间屋子开始倾斜。 他们被房间晃荡得东倒西歪,各自扶着不同的东西支撑着。 屋顶的墙灰掉落越来越严重,然后屋顶被整块掀。 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却拥有嘴巴的巨大脸庞。 “我的妈呀!”钟文惊叹道。 它太大了。 根本看不清全貌,它和正常人一样有着肉色的肌肤,皮肤上还有些一些蓝色红色的血色。 但是它没有头发、也没有五官,光滑得像颗鸡蛋。 它所拥有的嘴巴特别大,能180度咧开,露出像鲨鱼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牙齿。 一个人,甚至都不如他的牙齿大。 危飞白也震惊于这个高大的怪物,体型只是一部分,最大的原因是在于他头顶简直快要突破天际的血条。 甚至于等级也是两个问号的不可查状态。 在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保持平衡时,它伸出只有有三根指头的手,轻松的捏起靠在镜子边的陈南。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丢到了他嘴里。 陈南是一点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被吞没。 看到这一幕的沈鸿雪双目泛红,浑身电光四射怒吼道:“不!” 刹那间,危飞白控制住了沈鸿雪,强势的精神力顺着手掌进入对方体内游走。 此时的钟文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被吓傻了。 危飞白分出一丝精神力,狠狠地抽了对方两巴掌。 钟文捂着脸呆呆的,不知今夕何夕,危飞白又给了对方两巴掌,立马给他抽清醒了。 危飞白冲着钟文点头,向其示意镜子的方向。 钟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悄悄的行动,生怕引起巨人的注意。 这边,危飞白看向自己手下的沈鸿雪,他双眼无神,僵持在原地。 糟了,危飞白在心中暗骂一声。 一不小心有些暴力了,沈鸿雪被他精神力冲撞得有点思维呆滞。 他把人单手搂在胸口,顺着倾斜的角度单手向上攀爬。 此时半个身子在镜子中的钟文,向着危飞白挥手。 “小心!” 在听到钟文的惊呼声后,危飞白冷汗直流,大感不妙,不祥的预感直奔心头。 他加速向上攀爬,可他单手攀爬况且附带一人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附近传来类似于鲸鸣的诡异尖叫,炸在耳边。 危飞白用余光看见,巨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那只诡异的爪子正向他袭来。 眼看距离镜子越来越近了,他马上就要碰到钟文递出的手,就差那么几厘米。 背后的爪子也即将触碰到危飞白的衣角——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噼啪”声,怀中人向着巨人的方向伸出手。 诡异的尖叫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刹那间,危飞白与钟文的手成功交握,他低头看向怀里。 沈鸿雪正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他,二人相视一笑。 同时被钟文用力地拉入镜中。 ****** 【夫人】房间的正中央,不知何时立着一块巨大的落地镜。 镜子的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波动越来越大,竟然从镜面里吐出三个人。 危飞白抱着沈鸿雪仰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黑色信息栏弹了出来—— 【任务十,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放中——】 危飞白还没坐起,就感觉到腿上的不对劲,低头一看。 沈鸿雪身上的衣服又变回了【夫人】的装束,超大的黑色裙摆盖在他的腿上,怪不得有些不舒服。 面具也重新回归他们的脸上。 这回他们是真的出来了。 还没等危飞白开口,沈鸿雪突兀地红了起来,从面具一直蔓延到脖颈。 露出的耳朵更是红了个彻底。 危飞白有些不明所以,对方却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眼神中羞愤又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滋味。 让危飞白有些似曾相识,他有些不确定地叫了声梦境世界中的小名,“小雪?” “嗯?”沈鸿雪条件反射地应了他,然后迅速地捂住嘴,视线故意转向其他的地方。 危飞白看到这个反应反而更加确定对方。 第71章 奖励的“记忆”竟然是梦境中自己和小雪一起长大的记忆,给的还是对方。 当、当、当—— 突兀的钟声再次响起。 危飞白拿出怀表,现在竟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三十分。 他们竟然在镜子中度过了12个小时。 最后一声钟响后,立在屋子中央的镜子突然从底部开始消失,数秒后完全消失殆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三人面面相觑,好不容易从那边死里逃生回来,但是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这是钟文第一次下次元门,他也知道这里的死亡率高得吓人,陈南却是他第一个眼看着死亡的队友。 他的心中有些木木的,升不起哀痛,也升不起悲缅,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个阵亡的会不会是自己。 危飞白看着表情平淡的沈鸿雪,伸手掰开他紧握的拳头,默默的说了句,“别怪自己,小雪,不是你的错。” 沈鸿雪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咬了咬嘴唇。 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他拿另一只手捂住眼睛,磕绊地说道:“就差一点,如果我当时能抓住他……” “不,这不怪你。”危飞白反驳道。 他似是而非地说道:“人生死有命,该走的留不下,该留下的走不了。” 可能是在指自己,也可能是在说别人。 但从始至终,他一直握紧沈鸿雪的手,给予对方力量。 在情绪稍微好转之后,危飞白拿出一些吃食,建议大家稍微休息一下,一会儿还有场硬仗要打。 听到这话,钟文手里的面包险些拿不住了,“一会儿还有什么?” 危飞白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你没参与过晚上的?” 钟文不解道:“参与是参与了,怎么了?” 危飞白拿出怀表指给对方看,“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晚上十点了。” 钟文和沈鸿雪听闻都是一惊,连忙看向窗外,确实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 来不及想那么多,他们抓紧时间该吃吃,该喝喝,再稍微小憩一下。 等下说不定要忙一整晚。 钟文在狂塞之余询问道:“我们就不能离开,去别的地方躲躲?” 沈鸿雪摇了摇头,说道:“你忘了明天白天要干什么吗?” 钟文有些呆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恍惚有些记不清。 “明天要去参加国王准备的晚宴!而且阿白还没有得到参加的名额。”沈鸿雪叹了口气。 闻言,钟文直接被噎到,狂拍胸口,然后猛灌几口水后问道:“那咋办啊?” 危飞白坐在沙发上,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十指交握。 勾起嘴角,波澜不惊地说道:“今晚,我们干票大的。” 等二人听完他的计划后,钟文简直惊掉了下巴,沈鸿雪也是眼睛一亮。 ****** 是夜,十点的钟声响起。 休息好的三人相□□点头,这次他们准备分头行动—— 钟文去拖住老鼠女公爵,他们二人直奔主题,去寻找狮子男。 他们这次准备从窗户外面绕道,顺着房檐翻到其他的屋内,从而避开守在【夫人】房门外的山羊管家。 这次,地图仍然帮上了大忙。 虽然现在地图上不显示白点了,但是怪物的红点依旧显示的清清楚楚,而且还能实时追踪怪物移动轨迹。 此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35章 “咚、咚。” 危飞白从地图上能看到,门外有着一个红点,不远处还有几个红点。 “夫人,您在吗?” 门外的声音有些畸变,夹杂着奇怪的喘息声,似乎是山羊管家的声音。 不出意外,他又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迅速跑到露台,身手矫捷的翻身爬上房檐。 危飞白时刻注意着沈鸿雪,他身上硕大的裙摆做这些动作,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当三人刚攀上房檐,屋内就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三人悄悄地挤在房檐上,对视一眼。 危飞白把食指抵在嘴唇上,摇了摇头,随后悄悄地观察露台。 这时,一只巨大的怪物脑袋从屋内探了出来。 怪物头顶有着两只硕大又弯曲的犄角,牛耳,犬嘴。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水平的横杠,像是羊的眼睛。 但是哪有羊长成这个样子? 露台上的怪兽四肢着地,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夫人,你在哪儿呢?”它的嘴中发出了山羊管家的声音。 危飞白瞳孔缩紧。 它难道就是山羊管家?和昨晚的园丁一样变成了怪物! 难道这个宅子内的所有人,到了夜晚都会变成这种形象? 他在心中暗骂一声,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 山羊怪物抬起头,左右环视,然后跺了下蹄子,不甘心地返回屋内。 几人踩着墙沿轻手轻脚,快步绕过几个有怪物的房间。 跟随着危飞白从窗户翻进某间屋内。 这会儿,几人才小声地讨论起来。 沈鸿雪问道:“钟文,你之前在女公爵那边晚上也是一样吗?” 钟文摇了摇头,“女公爵府上是玩游戏,昨天晚上刚好玩的是个木头人游戏,我在原地呆了一个晚上,白天钟声响起后自然就结束了。” 第72章 他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这个时候去找女公爵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都是怪物的形象,我一个人型,太显眼了。” 危飞白沉思片刻,“事到如今无法再后退了,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钟文,这次就不勉强你拖住女公爵,但是你需要随时监视着对方,有事联系我,懂?” 钟文目瞪口呆,“不是啊,危哥,你要我怎么联系你……”话还没说完,他的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黑框。 危飞白说道:“你是a级哨兵,逃跑总会的吧?” 钟文哑口无言。 “乒、咚——” 巨大的声响从宅子的东方传来,震耳欲聋,把他们吓了一跳。 窗外刚好能看见,那里的屋顶冒起浓浓的黑烟。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个地方,是地图上提示的主人房所在。 危飞白的脸色微微一变,催促着钟文尽快行动起来。 就在他们赶路的同时,东边传来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整个屋子都震三震。 他带着沈鸿雪左逃右躲,顺利地躲过其他怪物的巡视,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到主人房门外。 主宅和宅子不是一体的,仅靠一间走廊作为链接。 主宅硕大无比,和三层的宅子同高,却只有一层、一间房。 高不见顶的房门巍然耸立与眼前。 两扇门中间留有一人宽的缝隙,从中间传出“乒乒砰砰”的打斗声,中间还穿插一些兽类的吼叫。 声音在这个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越来越响,逐渐听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们透过门间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一个浑身布满鳞片,脖颈长着鬃毛的庞然大物,与一只趴在地上,浑身布满毛发,像是大山一样岿然不动的怪物进行撕咬。 两个犹如小山一样的怪物进行厮杀,咆哮声惊天动地。 你来我往间,地面轻微颤抖,灯光摇晃。 不过一会儿,两头巨兽就满身鲜血淋漓,血水流了一地。 空气中传来鲜血的腥味,还掺杂着兽类的臭气。 愣是让二人皱了皱眉头。 黑色的信息栏突然展开—— 【危哥,哪里没有找到女公爵的踪影。】 是钟文的私聊。 危飞白看着眼前正在厮杀的怪物,他摸了摸下巴。 莫非—— 【东边的独栋建筑,速来。】 他发送完信息后,眼前的决斗也即将进入尾声。 浑身毛发的怪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水打湿了它的皮毛,在地上晕染开来。 脖子上有鬃毛的怪物低头探了探,趴在地上怪物的气息。 刹那间,地上原本气息垂矣的怪物,张口就咬上鬃毛怪物的脖子,死命咬紧不松口。 鬃毛怪物大怒,摇晃脖颈,试图把对方甩出去。 却没想到那只怪物拼了老命,牙齿死死的卡在脖子上。 没有甩出去,甚至还撕裂的脖子上的伤口,气得它仰天长啸。 看着两只怪物扭打在一起,危飞白拉着沈鸿雪悄悄潜入。 两只头上都是“??”等级的怪物,不是危飞白加上沈鸿雪能匹敌的。 但是他们对方头上的血条都在逐渐减少,尤其是那只有毛发的怪物,剩余血量不足三分之一。 鬃毛怪物用前爪狠狠地抓向那只有毛怪物。 只听叫一声尖锐的嘶吼。 有毛怪物松开鬃毛怪物的脖颈,痛苦的吼叫着。 “哗啦啦——” 它的肚皮被对方抓烂,肠子顺着血水流淌在地上,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厚。 有毛怪物哀嚎着匍匐在地上,它的血条骤降。 鬃毛怪物被鲜血刺-激得眼球通红,前爪止不住地蹬地。 它发出仰天长啸。 吼叫声震天撼地,仿佛要掀翻天花板。 它缓慢的走到有毛怪物的身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在此时,危飞白手持剑胚冲向对方的脖颈。 离远看时还不觉得,就在他越来越近,人也在怪物面前越发的渺小。 黑色剑锋发出嗡鸣。 剑尖刺在鬃毛怪物的脖颈的伤口上,它的血肉如同石头一般,剑刃被卡住,无法再进入分毫。 鬃毛怪物发出怒吼声。 危飞白一时不察,被怪物从身上甩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鸿雪连忙飞奔而来,扶起他。 危飞白刚坐起来,立刻扶着胸口,呕出一大滩血液。 他的脸色煞白,沈鸿雪连忙问道:“还好吗?站得起来吗?” 危飞白摇了摇头,擦了擦口唇的血迹。 啧,肋骨断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左上方的血条。 还好,只掉了五分之一。 系统改变了他的身体,以血条、蓝条为基准,虽然无法屏蔽痛苦。 但,只要血条里还有数字,他就动得了身。 鬃毛怪物似乎是被激怒了,它站起身。 脖子上插着的剑胚,就像是鱼刺一样,突兀地立在那里。 怪物甩了甩头,剑胚直接被甩了出去,插在长毛怪物的身边。 它冲着危飞白二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怒吼一声。 危飞白从“背包”中拿出其他的武器,严阵以待。 一人一兽同时冲向对方。 第73章 沈鸿雪站在原地,操控着空中聚集起来的雷电。 他把雷电分成丝状,融入空中,在不经意将给予对方帮助。 危飞白右手上的长剑发出幽幽蓝光,环绕着细不可见的电丝。 长剑与怪物的鳞片接触,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一时间一人一兽间,火光四射。 插在长毛怪物身边的剑胚,剑身微微颤抖,周围地上的血液在慢慢回收。 鬃毛怪物的鳞片,要比当初那个巨怪的皮肤还坚硬。 危飞白砍断一把铁剑后,随手扔在地上,又从“背包”中拿出一把新的。 地上的断剑、残柄,已经扔得遍地都是。 鬃毛怪物身上伤痕累累,不断有血水从身上滴下。 沈鸿雪的双手微微颤抖,瞳孔中的红色好似在发光,他的异能也逐渐快要枯竭。 而危飞白似乎感觉不到疲倦,一下又一下地攻击对方,去磨怪物的血线。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之下,怪物的血条仅剩三分之一。 怪物勃然大怒,它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似乎在耍他,每次都快要碰到危飞白时,总会有几缕雷电阻挠它。 不是刺眼睛就是刺耳朵,专找皮肤薄的地方。 又一次,危飞白用铁剑划伤怪物的同时,剑刃也开始卷曲。 这一次,怪物做好了准备,它冲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危飞白张口咬下。 同一时间它甚至闭上了眼睛,忍受着身上的不适,一定要弄死这个人类!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血盆大口,他甚至来不及掏出武器。 刹那间,雷光闪烁,蓝紫色的雷电编织而成的大网,抵挡住了怪物的大嘴。 尖牙卡在电网的缝隙中,口水止不住的下流。 高温的电网灼伤怪物的口腔,与口水交融,发出“滋滋”的声响,同时也蒸发出难以言喻的臭味。 危飞白快速后退,退到沈鸿雪的身旁。 怪物一口咬碎电网,然后饶有兴致的舔了舔嘴角,那点灼伤对它来讲,根本不足挂齿。 沈鸿雪擦了一把鬓角流下的汗水,双眼通红的看着前方,问道:“还有多久?” 危飞白跃起,冲上前,大声喊道:“马上快好了,再坚持一下。” 看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打架还在交流的二人,鬃毛怪物暴怒。 它左右爪用力地依次拍向地面,地板装从它的脚下蛛网状裂开,然后仰天长啸。 霎时,周身弥漫出红色的雾气,像一件衣服似的包裹上怪物。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茧,里面隐隐渗出白色的光。 二人站在原地对视一眼,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十分的不妙。 危飞白瞟了一眼远处,依旧在嗡嗡作响的剑胚。 【天外陨铁:剑胚。】 【目前成长进度98.56%】 【剩余0时0分59秒,即将成长完毕。】 还差一点点! 第36章 几秒后,红茧渐渐开裂,白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了出来,愈发地耀眼。 眼看怪物就要破茧而出,他们哪里会给它机会。 危飞白拎着铁剑就冲了上去。 可是这个红茧可不是之前那些可以比拟的,灌注灵力强化后的剑,竟然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沈鸿雪同样凝聚了雷电之力,从空中直劈而下。 电光耀眼,把整间屋子全部照亮,犹如白昼。 当光芒散去后,红茧依然什么变化都没有。 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突然,红茧的裂纹进一步扩大,整个茧身开始震颤。 【剩余0时0分30秒。】 同时,巨茧的震颤开始带动大地颤动。 屋内的饰品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 危飞白在心中催促着进度。 快点啊,快点啊! 一定,一定要来的及! 如同山一样的红色巨茧,突然停下了震颤,红色的烟雾开始消散,渐渐露出里面的怪物。 3秒。 2秒。 1秒。 【剩余0时0分0秒。】 【目前成长进度100%】 【天外陨铁:剑胚,已升级。】 看到升级完毕的那一刻,危飞白拔起剑,一个箭步冲上前。 踏着废墟残骸,一跃而起,提剑刺向红雾。 刹那间,红雾四散,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痛苦嚎叫。 它张开翅膀,驱散身周所有的红雾,露出它的全貌。 新生的怪物头顶蜿蜒的巨角,像蝙蝠一样的双翅遮天蔽日。 从四肢着地变成双脚直立,从兽态变得越来越像人形。 危飞白持剑,深深地插在怪物的脊柱上。 怪物吃痛,怒吼着拍打的翅膀。 强大的气流在屋内翻涌。 沈鸿雪弯着腰,单手抵挡着前方的风浪,眯着眼大喊道:“阿白!” 危飞白扶着剑,在怪物身上东倒西歪,“还活着!” 手短的怪物根本够不到身后的危飞白,只能在空中来回盘旋。 他依靠着自己的身法在怪物的背上保持着平衡。 没想到刚稳固好身形,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马上就要撞上的墙壁。 他急忙翻身躲开,手上拿着剑狠狠刺入脊柱之间。 天外陨铁所铸成的剑,是那些凡铁根本不能比拟的,削骨如泥,轻松地破开怪物的皮肉,深深的插-入怪物的身体之中。 第74章 “咔嚓——” 怪物的身体中传来细微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破碎了。 鲜血不断从怪物的伤口和剑相交的血槽中涌出。 怪物的血条直线下滑,不过短短几秒就仅仅剩下一丝血皮。 “轰——” 怪物驼着危飞白重重地撞上墙壁。 顷刻间,整间屋子开始坍塌,荡起大量的尘埃。 等待灰尘散尽,整间屋子只留下了完整的一面墙壁,剩下的都变成了残垣断壁。 建筑废墟堆成了不同大小的小山。 其中一个“小山坡”轻微晃动,从中出现一个黑发黑裙的白皙美人。 他扶了扶脑袋,神色慌张地喊道:“阿白!还活着吗?” 另一个“小山坡”应声一响。 沈鸿雪连忙搬开上面盖着的建筑残块,只见危飞白抓着剑,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伸出手,“还好吗?” 危飞白看了看自己左上方仅剩三分之一的血条,和所剩无几的蓝条,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搭了上去。 “似乎是,不太好。” 沈鸿雪一把将危飞白拉起,二人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问道:“那个怪物呢?” 危飞白突然停住。 撞墙前它就剩一丝血了,应该是活不了了。 但是他迟迟没有等到系统的提示。 他伸手示意沈鸿雪远离,拿着剑,悄悄靠近那个露出翅膀的废墟堆。 完好的墙壁上时不时还会掉下部分瓦砾,砸在废墟下露出的怪物部分肢体上。 它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没了声息。 但是危飞白不敢放松丝毫的警惕,他悄悄地摸上怪物背后。 对着之前刺出伤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眨眼间,怪物在地上疯狂地嘶吼、挣扎,止不住地拍动翅膀。 危飞白再次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只见怪物体内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白色裂痕。 “咔嚓——” 一声不大不小的破碎声,清晰地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怪物彻底倒下不动,眼睛中的光亮也消失了。 黑框随之跳出—— 【您已升级。】 【恭喜您达到新的阶段。】 【奖励:御剑术。】 就在黑框蹦出来的那一刻,御剑术一下子就灌入危飞白的脑袋中。 短短数秒,他就学会了如何使用灵力操控剑。 危飞白把剑举在眼前,缓缓闭上双眼,手掌慢慢松开。 那柄黑色的剑竟然毫无支撑的悬浮在空中。 他右手掐诀,黑剑无风自动,在他周身环绕起来,响起“咻咻”的破空声。 沈鸿雪都惊呆了,他真的是个向导吗? “天哪!” “发生了什么?我就来晚一步,这里怎么都成废墟了。” 姗姗来迟的钟文夸张地惊叫道。 当看到远远站在高处的危飞白,两眼放光,“危哥!还好你没……” 话音未落,就看见原本漂浮在危飞白身边的那把黑剑,直唰唰地刺向钟文。 吓得他话都不敢说了。 那把剑顺着钟文的脸擦身而过,带动的风压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顺流而下。 他只感到了一丝痒意,后知后觉才感到疼。 “不、不至于吧,我就来晚了一会儿……”钟文颤颤巍巍地捂着脸说道。 危飞白跃下怪物的尸体,大步走向钟文。 钟文有些害怕,他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我、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躲在那里看的。” “你们都打不过,我凑什么热闹啊……” 他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危飞白越来越近,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紧张地等了几秒,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发现沈鸿雪似笑非笑地站在他的面前。 还没张口,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好啦,让你瞎说。” “屋子坍塌时,是你保护了我们一阵吧?” 钟文闻言摸了摸脑袋。 沈鸿雪指了指他的背后,“别总是把阿白想得那么坏。” 钟文顺着沈鸿雪指的地方望去—— 黑剑插在一块坍塌的墙体上,危飞白正在俯视着剑。 剑与墙体相交的地方,流出涓涓血液,墙体与地面紧挨的地方也缓缓晕出一滩血迹。 “这是……” 钟文有些震惊。 危飞白握上剑柄,向后一拔,血水从孔洞喷了一下。 地上的血液流得也更快了。 他轻轻挥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墙体瞬间被分成两半。 露出中间躺着的,之前与鬃毛怪物搏斗的有毛怪物。 怪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听见它的嘴中冒出了一个女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危飞白面无表情,动作干净利落,迅速地刺穿了它的胸膛。 “你没必要知道。”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第一缕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危飞白的身上,犹如佛光降临。 男人手持黑剑,脸上沾着鲜血,浑身满是肃杀的气息,宛若阿修罗在世。 吓得钟文都不敢出声。 “阿白?” 沈鸿雪不由地唤出声。 “嗯?” 第75章 男人转头,露出了和平时一样的表情,瞬间让沈鸿雪松了一口气。 他有一瞬间觉得,他不是他能留下的人。 沈鸿雪一打岔,差点让危飞白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拿着剑,剖开怪物的胸口,露出那颗血糊糊的透蓝色能量结晶。 用剑插-进去,挑了出来。 结晶在阳光下散发出绚丽的彩光。 另外二人都被它所震惊。 危飞白直接把那颗血糊糊的能量结晶甩给钟文,让他擦干净,然后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把剑上的鲜血挥洒一空,放入了“背包”中。 然后似乎又想起什么,“钟文,你去看看另一个怪物的身体里有没有这个结晶。” 钟文目瞪口呆,神色呆滞,身体却麻溜地赶去。 沈鸿雪十分地震惊,这个结晶不是那么特别稀缺,国家手里用于研究的也没有几块。 所以黑市上那些已经炒价上亿的货,原来都是从这些怪物上获得的…… “危哥!危哥!” 钟文小跑到危飞白面前,“你那个剑让我用用呗,那个怪物皮太厚了,我怎么也弄不开。” 闻言,危飞白从“背包”中抽-出黑剑,放在钟文手心。 “拿好了。” 危飞白一松手,钟文险些没接住,让自己的双手砸在地上。 他的表情扭成一团,怎么这么重啊。 看起来轻飘飘的剑,怎么感觉跟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似的,没啥差别。 钟文拿起剑就去处理另一个怪物了,他好歹是个a级哨兵,其他的不说,身体素质还是行的。 没过一会,钟文就抱着两块干净的能量结晶回来了。 一块大的一块小的,大的差不多是篮球的大小,小的是手掌大。 当、当、当—— 熟悉的钟声响起,宣告着夜晚的结束。 大家都折腾了一夜,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精神也是十分地萎靡。 危飞白十分厌恶的揪了揪领子,身上都是灰尘的血污。 突然想起,系统给的御剑术中,还包含了一些灵力操控的知识。 他打了一个响指,三人的周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包围,从上到下转着圈游走。 走到最下面时,那股力量把灰尘与血污这些脏东西分离了出来,单独团成了一个污球,然后被危飞白扔的远远。 几秒后,三人又回到了之前干干净净的模样。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地上的怪物已经恢复了人型。 危飞白身边的有毛怪物,已经变成了他们昨天见过的女公爵的模样。 而那只会变身的鬃毛怪物,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宅子的主人——狮子男。 “钟文,去脱下他们的衣服,找身份道具。” 钟文十分的不解,“就算找到了,但是面具不同怎么办?” 第37章 等到钟文从那两个血淋淋的尸体上扒出身份道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立刻就被危飞白按头躲藏。 原来附近有着很多的仆人路过,她们急匆匆的,嘴里还讨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 “管家召开了【认证】,听说是一个仆人怀疑另一个女仆。” “女仆?” “对,听说她的行为异常,问什么也答不上来。” “在哪儿啊?我们也去看看!” “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始了!”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迅速跟了上去。 人流越来越多,最后来到之前晚宴曾使用过的餐厅。 餐厅中间的长桌也被撤掉,几百平空旷的场地,站下数百人也是足够。 几乎所有的仆从都抵达现场,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那几人。 危飞白几人悄悄的寻找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刚好能看到最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山羊管家站在人群的最中间,他的面前有两个仆从。 一个穿着仆人制服,一个穿着女仆装。 仆人制服的那人手指着女仆装,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而女仆装那人,神色呆滞,什么也没做,呆呆的站在原地。 人群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吵闹又喧哗,什么也听不清。 只见管家四十五度侧身,抬起戴着手套的双手—— “啪啪——” 轻轻的拍了两下。 原本锣鼓喧天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安静地盯着管家。 他放下双手,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向着面前的仆人伸出,“请说出你的诉求。” 他的嗓音,在空旷房内回荡,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话语。 “咕咚。” 那个仆人咽了咽口水,这样微小的声音也显得尤为震耳。 他的眼睛左瞟右瞟,最后闭上眼睛,指着那个神色呆滞的女仆说道:“我要【指证】!” 在场的所有仆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窃窃私语道: “他要【指证】?” “他不要命了?” “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人要【指证】了?” 钟文突然喃喃自语道:“是她?” 危飞白瞥了他一眼,刚张口,就听到山羊管家喊道:“肃静!” 场上安静一片,鸦雀无声。 第76章 危飞白也闭上了嘴。 山羊管家围着二人来回踱步,最后在主位上站定。 一字一句地询问道:“你确定你要【指定】对方?” 仆从犹豫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点点头。 “你知道不成功的后果吧?” 仆从咬着牙点头。 见事情已经确定,山羊管家张开双手,冲着天花板喊道:“a-684请求【认定】。” 危飞白闻言也是一惊,这个编号是什么? 但是还没等危飞白仔细去想,空中就传来一声钟声。 这个钟声与之前“游戏”开场前的钟声完全不同。 声音清脆又空灵,似乎是敲在心头上的感觉。 所有人瞬间全部跪倒,好在危飞白及时拉住了他们几人马上蹲下,要不然分分钟暴露出来。 中间几人也立刻跪下,只有那个从一开始就站在原地的女仆没有跪下。 显得十分的突兀。 指证的那名男子慌张的喊道:“见到神迹也不跪下,你果然不是我们这里的原住民,是异端!异端!” 在场其他人也乱做一团,高喊着“消除异端”。 只有山羊管家沉着冷静地喊道:“肃静!请主神来辨别!”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 中间一站一跪二人,其中跪着的那个人,身体从最下方开始破碎。 似曾相识的飘散方式,如同最开始的那只黑兔子一样,犹如纸屑慢慢消散。 那人慌张地看着自己的支离破碎的双手,痛苦地喊道:“不!不!” 他指着那个无动于衷的女仆说道:“她难道看起来就很正常吗?” “她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一切消失殆尽,那个仆人的位置只落下一副面具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场的众人对着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也是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危飞白趁着人声,悄悄询问钟文,“那个女仆怎么回事?你认识?” 钟文“嗨”了一声,说道:“什么呀,我昨天刚来的时候不是被危哥你叫了过来吗,翻窗户的时候差点被她撞见了。” “我这不是怕坏事吗,就给她来了一棍子,没想到似乎是敲傻了。” 钟文说罢摊手摇了摇头。 另一边,山羊管家一脚踩碎了躺在地上的面具。 他怒发冲冠,脑袋畸变成昨晚曾见到的四不像山羊怪物,脑袋上青筋暴起,嘴巴也张的硕大,怒吼道:“给我安静!” 众人被他恐吓得皆是一惊。 所有人静悄悄的望着他。 这时,山羊管家的脑袋才变回人形。 他绕着圈,踱步。 鞋底敲击着地板,发出清澈的声音。 “咔哒、咔哒……” 他负手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来了几个不属于这里的客人,原本应该是兔子执事去接待的。” “可是现在——” “人呢!” 最后两个字,山羊管家控制不住情绪,咆哮出声。 场下一片寂静。 兔子执事?似乎有点耳熟。 沈鸿雪用扇子悄悄地捅了捅危飞白。 危飞白不明所以的回望,对方用扇子挡住嘴,做了一个“你”的口型。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只听见山羊管家问道:“兔子执事在哪儿?”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危飞白。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站起身,直面对方。 山羊管家当众问责道:“当初让你去接引的客人呢?” 危飞白眼睛的都不眨一下,从容不迫的勾起唇角,回答道:“回管家,我去接了,可是当我抵达时,客人们已经不见了。” 看着山羊管家越发危险的眼神,他补充道:“此事,我已经上报过主人了。” “主人说:可能是让其他公爵的仆从带走了。” 山羊管家沉默着,双眼直视危飞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怎么没听主人提起过?” 可危飞白一点都没在怕,嚣张跋扈地蔑视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能是主人忘了吧?” 山羊管家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危飞白下达命令,“快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抓起来!” 众人看向危飞白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凶恶,跃跃欲试,慢慢的包围住他。 危飞白抬起手掌,慢悠悠说道:“且慢!” 然后装模作样地将手放入口袋,实则从“背包”中拿出狮子男的身份道具—— 那是一条丝质的领巾,边角上还沾着一些血液。 他不紧不慢地将丝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头上的职位二字发生了一点变动。 从【执事】变成了【主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危飞白张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山羊管家,“其实我是主人的私生子,他把东西交给我后就告老还乡了。” 别说是其他人了,沈鸿雪和钟文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好家伙,这个人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这么离谱的话也敢说? 山羊管家更是一脸被羞辱的表情。 他向着人群中使了使眼色,可是所有接触到他眼神的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第77章 谁也不敢拿着自己命去赌危飞白是不是外来人。 【指证】失败的话,可是要命的。 山羊管家气急败坏,可是却拿危飞白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这个宅子中,主人就是铁律,谁也不能违抗主人。 所有人只能看着危飞白镇定自若地走入人群,他们自觉地给危飞白让出一条道路。 让他顺利的牵起沈鸿雪的手,大摇大摆的退场。 他突然头也不回的说道:“对了管家,记得备车,今天还要去参见国王的晚宴呢。” “准备好了,来夫人房里找我。” 然后凑近沈鸿雪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小妈。” 沈鸿雪拿着扇子的手一顿,红晕从脖子向上蔓延,借着扇子挡脸的功夫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另一只扶在对方手上的手,直接掐起他手背上肉,轻轻转动。 危飞白吃痛,反手就握住了对方作怪的手。 只见沈鸿雪的耳朵尖是越来越红,止不住地用扇子给自己扇风。 看见这一幕的危飞白,满眼的笑意,多得都快装不下。 另一边,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山羊管家,怒火烧心。 他站在原地又摔又砸,愤怒地咆哮着,“废物!都是废物!” 所有的仆人都缩成一团,恐惧地抱头。 他指着下面的几个仆从,怒骂,“刚才让你们去【指认】他,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 “碰”的一声,管家又砸坏了一个摆件。 此时,一个仆人走到管家跟前,“大人,消消气,咱们收拾不了他,还有国王陛下呢。” 听到此言,管家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红光。 ****** 几人顺利地回到【夫人房】,才把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钟文冲着危飞白伸出大拇指,“危哥真是牛逼!从执事摇身一变,成为了正统的继承人了!” 沈鸿雪同样也狠狠地瞪了危飞白一眼,骂道:“你怎么什么敢说,就不怕他们指认你吗?” 危飞白坐在沙发山,双腿交叠,“我既然敢说,自然也是有把握。” “我手里有道具,也正式的成为了主人,那些借口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以命搏命的胆量。” 钟文问道:“那如果他打算以命搏命非得要指认你呢?” 危飞白放肆一笑,双腿换了一个姿势,“我自然还有plan.b。”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您的马车已经备好。” 第38章 宅子正门外。 山羊管家带着几位仆人,恭敬地目送危飞白他们几人登上马车。 当他搀扶着沈鸿雪进入后,自己也准备踏入马车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转头对着山羊管家说道:“我很快就回,你乖乖的看好家。” 山羊管家立刻应道:“是。”然后弯腰鞠躬,隐藏着自己凶恶的目光。 听到回应后,危飞白立刻满意地点点头,还没等他进入马车,背后突然传来了呼唤声—— “主人!主人等等我!” 危飞白循声望去,原来是猪头厨师。 对方气喘吁吁地赶到马车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主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前主人说起……就是……” 他吞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他、曾答应带我一同前往晚宴……” 危飞白盯着对方局促不安的神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遗憾地说道:“很抱歉,我已经答应带另一个人了。”说着把钟文推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钟文身上,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紧张。 “可是!”猪头厨师指着钟文说道:“他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仆从,是女公爵那边的!” 危飞白摊开手,说道:“谁让我对他一见如故,女公爵一见我这么喜欢这个仆从,走的时候就把他留给我了。” 猪头厨师这时才明白,危飞白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的,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他紧紧盯着危飞白的双眼,问道:“主人连前主人的吩咐都不照办吗?” 危飞白闻言,重新将视线放在猪头厨师的身上。 猪头厨师看见自己引起了危飞白的注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只听见危飞白冷冷地说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拿前主人来压我?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猪头厨师顿时浑身布满了冷汗,他悄悄地瞅了一眼管家。 对方一副冷漠的表情,与他无关的站在原地。 他顿时心有所悟,自己这是被管家当枪使了。 猪头管家咬了咬牙,张开嘴,准备把管家告发出去。 话还没出声,就被不知道何时站在身后的两个仆从控制住了。 一个人捂嘴,一个人控制住他的行动。 只能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山羊管家上前,用身体挡住了正在“呜呜”作怪的猪头厨师,毕恭毕敬的弯腰致歉。 “十分抱歉,我的主人,是我没有管好下属。” 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在背后比划。 收到讯息的仆人们立刻把猪头厨师,连拖带拉地带了下去。 第78章 其实,危飞白早就看到了猪头厨师和山羊管家的眼神交流。 他也早就知道山羊管家根本不会服从他。 不过这点小绊子根本就不够他看的。 危飞白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山羊管家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下属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让他骑到自己头上,你说是吧?” 说完也不去看山羊管家的表情,潇洒地踏上马车。 “出发。” 无人驾驶的马车开始自己行动起来,也不用牵引,最前方也没有动物拉车。 车子自行启动,朝着大门行驶。 而站在原地的山羊管家,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怒意,白的手套已被鲜血浸透,血液从拳头的缝隙中缓缓滴下…… ****** 马车上。 钟文坐在最后面,一直扒着窗户,瞧着留在原地的山羊管家哈哈大笑。 “危哥,不愧是你!” “你看给那个管家气的,他肯定半夜都睡不好觉!” “说不定半夜还能给自己气醒。” 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钟文那个耍宝的样子,沈鸿雪也不禁有些面带笑意。 危飞白制止了钟文,“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还有硬仗要打。” 一想到接下来要去面对最终boss国王,钟文霎时有些萎靡,但是又转念一想到我方还有危飞白,顿时自信心又开始往上冒了。 “这不是还有危哥你在嘛,哪里还用得上我们操心……” 话音未落,就被危飞白敲了脑袋。 他淡淡说道:“我也不是万能的。” 钟文欲哭无泪地捂住脑袋,“那怎么办?先制定个计划?” 危飞白点点头,然后向着沈鸿雪伸出手掌。 沈鸿雪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手掌,又看了看危飞白。 看着对方瞪着自己的通红瞳孔,他一把握上了对方的手掌。 沈鸿雪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说── “趁着我们还没抵达王宫,先稍微调整一下。” 然后对着他说道:“小雪,你的瞳孔又红了。” 沈鸿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会错意了,不由的又有些害臊。 钟文看着眼前的“郎情妾意”,心中有些咂舌。 不愧是危哥,这么快就能把号称史上最强的s级哨兵拿下。 他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脸也凑到危飞白的眼前,扒拉着自己的下眼皮说道:“危哥,你也可怜可怜我。” “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精神状态也快跌入谷底了。” 危飞白看着对方血红的瞳孔、额头隐隐凸起的青筋,状态确实不佳。 “给你配的向导呢?” “别提了,一进来就走散了。” “能扛到现在还没进入狂躁,全靠我本身精神阈值就偏低,异能再用下去,我就真的要陷入狂躁了。” 危飞白思考了一下。 虽然精神疏导这事本身就是亲密行为,但是现在本身就人手不足,不能让对方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半个人和一个人能一样吗? 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危飞白又非常抗拒和别人接触,所以他把手掌浮于钟文额前,中间隔着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你稍微忍一下。” 钟文还有些摸不到头脑,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冲入脑海,在里面疯狂翻涌。 短短数秒,危飞白就收回了手。 钟文依旧呆呆的愣着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沈鸿雪在钟文眼前摆摆手,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有些疑惑,“他是怎么了?” 危飞白淡淡道:“没事,我用力有些猛,被冲傻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沈鸿雪看着自己与对方交握的双手,以及源源不断传来的柔和精神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用另一只手上的扇子,遮挡住自己发热的面庞。 “牛逼啊危哥!你到底是什么等级啊?” 恰巧,此时钟文也清醒了过来。 他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却神采奕奕,瞳孔也恢复了黑色。 “虽然后劲有些大……”他捂着自己的嘴,感觉脑袋眩晕的有些作呕,依然止不住的夸赞道:“我曾经试过不少向导,甚至是s级或者匹配率高达90%的向导,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能这么迅速、完整的疏导完。” 他顿了顿说道:“而且,我能感受的到,危哥和我并不相配,匹配率顶天大概才只有10%左右,唔……” 说着说着,钟文又捂住了嘴。 危飞白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沈鸿雪看着眼前这个轻描淡写间给钟文-做完疏导,现在还在给自己疏导的男人。 他的精神力究竟到底有多高? 其实危飞白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当初测试的时候也没测出来,系统上也不显示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所以他自然没有渠道得知。 沈鸿雪以为他不想透露给他们听,所以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打败国王,有什么计划吗?” 听到“计划”二字,钟文也将目光转向危飞白。 危飞白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沈鸿雪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所遭遇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对次元门理解范畴,根本预估不了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第79章 钟文也点了点头,说道:“怕什么,我们有危哥。” 说完脑袋上又挨一下。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危飞白问道。 “你没看到之前那个狮子男有多难对付,那个皮肤硬得有多难砍,光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钟文自觉地拍拍胸膛,说道:“无论如何,危哥你吩咐,只要你说我就拼命做,起码能挣得一线生机。”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怕出现陈南遇见的那个巨人,那种级别,别说是我,二十个我都顶不住。”危飞白缓缓说道。 一提起陈南,大家都沉默了。 陈南的事是谁都不愿意再次看到,但是那种级别的怪物…… 沈鸿雪宽慰大家,“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一线生机,大家都会拼尽全力。” 危飞白又说道:“如果没有那种怪物的话,一切都好办。” “依照国王的邀请,去得应该是狮子男和女公爵,所以我的身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第一天勉勉强强还能糊弄一下,到了第二天会有很大的可能性被【指认】,所以我们必须在第二天白天到来前尽快解决。” “而且,面对一切都该谨慎应对,说不定还有一些我们都不曾知晓的规则,千万不要着了道。” “因为白天不能互相攻击的守则,我们到了晚上就要尽快出击,趁着所有人都没发觉前解决国王,避免被围堵的可能。” “但是未来的一切充满了不可抗因素,大家一定要谨慎小心。”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睛中都写满了志在必得。 马车缓缓停下,王宫,到了。 三人依次下了马车。 他们的前方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古堡,三人在古堡面前,弱小得就像只蚂蚁。 就在此时,他们头顶的职位发生了变化。 危飞白头顶的【主人】转变成为了【狮公爵】。 沈鸿雪和钟文头顶的职位前都被加上了【狮公爵的】字样。 把持在古堡大门口的卫兵在看到危飞白头顶的字样时,立刻恭敬的单膝下跪行礼。 然后恭恭敬敬的带着他们三人,抵达面见国王的大厅门口。 站在大门前,钟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没想到吞口水的声音被空旷的房间放大,连站在首位的危飞白都听的一清二楚。 可能是紧张的情绪也牵动了他。 不知不觉间危飞白也满是手汗,悄悄地隐藏在白手套下面。 “狮公爵——到——” 随着禀报的声音,危飞白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 他顺着红毯,步伐笔挺地走到国王面前行礼。 “参见帝国的太阳。” 首座上传来了低沉而又优雅的声音,“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危飞白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家父重病,让臣代替他前来参加。” “哦?你就是狮公爵的孩子?” “抬起头让我看看。” 危飞白听从他的指令,抬起头—— 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衣着华丽,戴着王冠。 单手倚靠在扶手上,撑着侧脸,神色兴味盎然。 危飞白的瞳孔缩紧,他的头上居然什么都没有,并且也没有佩戴面具! 第39章 危飞白觉得非常不妙,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国王的脸上没有面具,就无法辨别他的原型,而且头顶上没有职位的字样。 难不成国王是规则体系之外的人? 还没等他细想,就听到国王饶有兴致的说道:“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是有什么问题吗?” 危飞白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国王看了许久,连忙低下头告罪,“请陛下赎罪,臣一直听家父说陛下容貌伟岸,这首次见到不免有些失神。” 他表面上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拍对方马屁,实则背后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首座上的人闻言笑意盎然的摆了摆手,“大家都出来吧。” 此时,从国王的背后走出来几个人,以二人为首,他们身后皆跟随着两位仆从。 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另外的两位公爵。 还有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她带着狐狸面具,穿着暴露的舞娘衣装,婀娜多姿的坐在国王的腿上,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大片的肌肤。 危飞白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注意到舞娘的小腹上有着一个熟悉的纹身。 是一个黑色的逆十字,上面缠绕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蟒蛇。 是神圣教会的纹身! 难道这个次元门是神圣教会阴谋? 不过,据危飞白所知,这个教会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但他注意到,在场所有人中,只有那两位公爵和国王的等级是“??”,其余人都能看到准确的数字。 而且国王的血条,要比那两个公爵的加一起都要长。 “怎么鼠公爵没有来?”国王抱着美丽娇柔的舞娘,突然问起。 两位公爵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过她。 国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听说鼠公爵似乎是去狮公爵府上做客了……” 危飞白一听,话题转到自己这边了,他不慌不忙,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昨天她来拜访家父后就离开了,臣也不知她的行踪。” 第80章 “她没来是她的损失,享受不到今晚的美味了。” 突然间,危飞白感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压力,如同海啸般袭来。 他像是背着一座大山跪在那里,膝盖都凹陷进地面,额间汗如雨下。 耳边传来“砰砰”几声,危飞白扛着压力,抬起头—— 在场的除了两位公爵和国王,其余人都被这股威压压得趴在地上,就连国王怀中的美人也被压得趴在国王的身上。 耳边传来几声细微的呜咽,从公爵身后仆从的口中发出。 那人面色苍白,神情十分痛苦,眼神中透露出无边的恐惧,浑身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他的面具掉落下来,同时头顶的职位也消失不见。 是危飞白进门前曾经见过的向导。 但是他此时显然成为别人眼中炙手可热的盘中餐。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特别是国王和公爵们,他们的眼神中似乎能流出口水。 国王一声令下,此时立刻出现几个卫兵,一刀砍下那名向导的头颅。 血腥味刹那间弥漫整个大厅。 血液溅了卫兵一身一脸,他甚至还兴奋地舔食了一下唇边的血液。 危飞白注意到,公爵身后其中一个仆从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不受控制地开始呕吐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情绪忍耐到了极点,还是疯了,他带着满脸的泪水以及脏污,开始又哭又笑。 嘴中嚎叫着不知所谓的话语。 同样,他头顶的职业也渐渐消失,面具从脸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国王他们几人,眼睛都绿了。 根本不用国王下达命令,卫兵自动将其斩杀。 现场的血腥气息,顿时更加浓郁,刺-激得国王他们几人都快控制不住表情的变化。 危飞白注意到这副场景,国王他们几人眼中的高兴都快溢了出来,可是表情上却绷得死死的,唇角恨不得拉成一条直线,十分诡异。 国王挥手,交代道:“卫兵,务必把这两具尸体交到厨师的手中,待会儿开宴的时候赏你们几根手指尝尝。” 那几个卫兵仿佛受到无上荣耀,立刻跪下谢恩,然后扛着躺在原地的无头尸体悄悄退下。 国王摆了摆手,屏退众人,“都下去吧,待会儿开宴了我再唤人去喊你们。” 说罢,就出现几个仆从,把几位公爵领向不同的房间。 ****** 危飞白三人跟着前方带路的仆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套话。 他若有似无的问起,“其他公爵的房间也和我们的挨一起吗?” 仆从也不避讳,有问必答,“回大人,虽然在一起,但是挨的并不近。” 在他们抵达后,危飞白注意到自己房间的对面还有一间,他不经意地问道:“对面的房间是谁在用?” “是陛下最新的爱宠,狐狸小姐。” 得到答案的三人对视一眼。 “您要是没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待会晚宴准备好后会通知您。”说罢仆从弯腰告退,轻轻地关上房门。 在他离开后,三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舒缓下来。 钟文长舒了一口气,张开嘴正准备说话—— 危飞白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先别讲,听我说。” “这里还有一个规则,不要表露情绪。” “据我观察,那两个死亡的同胞皆是因为情绪太过外漏,导致失去了自己的职位和面具。” “所以大家不要表露出情绪。” 钟文也是一惊,他控制着情绪询问道:“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你们没注意到吗?国王和公爵,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完全不一致,脸绷的跟个死人一样面无表情。” 钟文恍然大悟道:“我说哪里感觉不太对。” “而且死亡的二人皆是在表现出情绪后,才脱落下职位与面具。” 危飞白捂着嘴思考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场宴会本身就是为了我们所举办的。” “我们?”沈鸿雪问道。 危飞白点点头,“对,我们,指的是从异界而来的人类。” “其实最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了,为什么我们一进来就有【黑兔子】来接应我们?还说要带领我们去参加国王的宴会,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钟文问道:“什么答案?” “神圣教会。”危飞白淡淡地说道。 沈鸿雪听到这个后,同样陷入了沉思。 只有钟文不明所以,“神圣教会?那是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沈鸿雪给钟文解释道:“差点忘了,你这是第一次进入次元门,这都是你以前接触不到的东西。” 他给钟文简而意赅的讲述了一下“神圣教会”,顺便也说了上一个次元门的遭遇。 “豁,这不是个邪恶组织吗?”钟文夸张的说道。 危飞白缓缓的说道:“所以这整个次元门,可能都是神圣教会设下的一个局。” 沈鸿雪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但是这个次元门才发现没几天,第一时间就被次元门管理局封锁了,按理来说除了我们和第一批先遣队外,没有人可以进入。”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神圣教会潜入这两支队伍的话,这就代表着……” 危飞白点点头,“没错,国家内部可能已经被他们入侵。” 第81章 这下,沈鸿雪也坐不住了,“不行,必须要赶快出去报告司令。” “那你猜猜,她现在为什么不躲不藏,而是大方地站了出来?”危飞白问道。 钟文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们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不行!”这下钟文也急了,“神圣教会那个人不是就在对面吗?我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幺蛾子。” 说罢就冲了出去,危飞白和沈鸿雪甚至都没来得急拦下他。 这时,熟悉的黑框又出现了,它带来了崭新的任务糊了危飞白一脸。 【任务十一:阻止神圣教会的阴谋。】 【奖励:提示。】 可危飞白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他反手就关闭了信息栏。 然后和沈鸿雪对视一眼,赶忙去追钟文。 一打开大门,就看见对面的房门大大的敞开着,钟文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 用着颤抖却又强装镇定的声音问道:“那是什么……” 他们顺着钟文手指的方向望去—— 狐狸面具的舞娘漂浮在空中,她浑身缠绕着红色的雾气,七窍射出无数的白光。 红雾从她的身体向外蔓延,渐渐融入空中,舞-女的嘴张张合合的好似在说些什么。 这个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危飞白危机感骤增,他绷着脸吼道:“快阻止她!” 如果让她的目的达成,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40章 浮在空中的女人张开双臂,大声嘶吼道:“以我之身,用我之命,唤吾之主降临——” 随着女人的吟唱,她的身体中涌出的红雾越来越多,身体也逐渐蔓延开散发着白色光芒的裂纹。 钟文动用自己的全部异能,企图操控住那些红雾。 但是那个女人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散发出的红雾也越来越多。 女人就像一只充满裂纹的船,无论再怎么堵住进水口,也停止不了船的自毁。 钟文实在是无力回天,他大喊道:“不行!来不及了!” 那个女人从脚尖开始消散,肢体逐渐化为灰烬。 突然,那个女人的表情也不再痛苦,而是平静的低下头,与危飞白对视了一眼。 他心中一惊。 那个眼神恍若枯井,平静无波,无悲无喜,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 转眼间,那个女人化为灰烬,空空如也的衣服伴随着那些灰烬掉落在地上,垒起一个小土堆。 那个眼神像是错觉,转瞬即逝。 但是危飞白能肯定自己没看错,他的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当当当—— 钟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钟声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声音短促且急切,与其说是提示,这次的声音更像是预警。 危飞白拿出怀表,此时太阳还未落山,而且也不是整点。 就在钟声停止的刹那,地动山摇。 整间屋子开始颤动,然后又恢复平静,还没几秒钟,又开始抖动。 十分规律,似乎是什么庞然大物在走动。 “吼——”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野兽的怒吼,声音震耳欲聋。 “发生什么了?”钟文揉着耳朵问道。 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危飞白沉着冷静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变化太多了,钟声也改变了,我们计划提前,现在去找国王。” 钟文问道:“为什么是现在?不是规定了白天不能互相伤害吗?” “钟声响起,规则已经不作数了。” “所以,现在不是我们杀他们,就是他们要杀我们。” 钟文此时才如梦初醒,“那还等什么,快走啊!那几个公爵可是在我们附近!” 三人对视一眼,火速离开房间。 刚关上大门,从未探索过的尽头传来“乒乒砰砰”嘈杂的声响。 他们只能顺着来时的方向飞奔。 长长的走廊,似乎无边无际,尽头不知道通向何方。 背后的声响越来越大,同时还伴随着兽吼声和动物奔跑的声音。 钟文不经意地往后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他们背后追着两只“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 其中一只是狼的模样,但是拥有两个头,另一只是长着三个脑袋的老虎。 它们两只的身形庞大、顶天立地,并肩跑似乎能把整个走廊都撑爆。 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动作十分地敏捷、迅速。 张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寒光。 钟文一时不查,竟被走廊上的红毯所绊倒,慌乱中摔倒在地。 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他一时竟恐惧得忘记了自己所拥有的异能,呆呆地等待死亡。 “乒——” 金属的撞击的声音。 钟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黑剑。 原来是一柄黑色的飞剑抵挡住了对方的血盆大口,对方的牙齿瞬间碎裂。 那只兽头发出痛苦的嚎叫,里面充满了愤怒。 危飞白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跑!” 一下子就给钟文骂清醒了,立刻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 看到钟文重新归入队伍,危飞白呼唤着另一边正在抵挡怪物的沈鸿雪,继续跑路。 第82章 两个怪物头顶的等级都是“??”显然不是他们能应对的,而且依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这两个怪物就是另外两个公爵了。 眼看马上就要抵达走廊尽头了,屋顶突然落下一些灰尘。 “快闪开!”危飞白吼道。 可是已经迟了。 原本钟文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堵灰褐色的巨墙掩盖。 那堵巨大的墙体上布满了跟窗户一样大的鳞片,上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接近天花板的位置上还有黄橙橙的眼睛。 那眼睛的瞳孔微缩,竖成一条直线,转移到危飞白的方向。 忽然,巨墙拔地而起—— 这时,危飞白看到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墙体和地面,才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堵巨墙嚼了嚼满嘴的碎屑,发出了一声似曾相识的吼叫后,闪动翅膀。 强力的气流从缺口处呼啸而进,巨浪卷起窗帘,把各种装饰品吹的东倒西歪。 危飞白也差点被狂风卷走,他眼睛微眯,用手阻挡前方的气流。 等再次平静下来时,只留下了满地狼藉。 对面走廊上原本追逐他们的怪物也不见踪影。 这也不过短短数秒,他们就损失一名队友。 又一次,沈鸿雪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失去了他的队友。 他伸出手,无力地遮住自己的双眼,喃喃自语道:“他还活着吗?” 危飞白平静的说道:“等出次元门的那一刻,就会知道了。” 沈鸿雪揉了把脸,抬起头,虽然眼眶通红,但是眼神特别坚毅,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走吧,让我们攻破这个次元门。” ****** 沈鸿雪问道:“我们去哪儿找国王?” “先去之前的大厅看看。”危飞白答道。 顺着来时的路,不到一会儿就快要抵达大厅。 “等下。”危飞白突然拉住沈鸿雪,蹲在墙角,用食指抵住嘴唇。 不远处隐隐传来浅浅的喘息声。 二人从墙角露出眼睛观察,大厅门前有两只体型庞大的兽型怪物在来回游荡,巡视着。 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追逐过他们的那两只多头怪物。 沈鸿雪小声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危飞白说道:“一会儿还需要保留体力去对付国王,不能在这里硬耗。”他思索一番,“我们先把他们引开,再悄悄进入。” 说着就用灵力操控着一颗石头,发出声响。 两只怪物听到声响后,连忙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时,他们二人趁着怪物转身,利用它们背后的视野盲区,贴着墙边慢慢的摸了过去。 那只双头狼模样的怪物,其中一只头似乎是闻到了什么东西,鼻子朝天嗅了嗅。 想要转身去看一下,但是另一个脑袋还傻愣愣地低头看石头。 气的它直接咬了上去,顿时两个脑袋你咬我我咬你的闹成一团。 而此时,躲在另一个怪物身体后面的二人缓缓松了一口气。 大厅的大门近在咫尺,他们马上就能进去了。 突然,与沈鸿雪面露惊恐的神色。 危飞白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 这只三个脑袋的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脑袋转了过来。 它的嘴角还带着非常人性化的上扬着,像是捉到老鼠的猫咪一样,放在手心中肆意把玩。 这时,另外两个脑袋也转了过来,三个硕大的老虎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六双黄橙橙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们两个,身后五只尾巴懒洋洋的摇摆着。 沈鸿雪向前一步,把危飞白护在身后。 然后单手提起裙子,另一只手一用力,大长摆的蓬蓬裙被他拦腰截断,露出雪白的小腿。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去吧,别让我等久了。” 危飞白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也知道他这一去,沈鸿雪未必能打赢这两头怪物,存活的概率也几乎是微乎其微。 他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另一只双头狼模样的怪物似乎也察觉到这里的异样,慢慢地靠了过来。 沈鸿雪直视着这两只怪物,大喊道:“快走!” “记住,你能活,我就能活。” 他的声音惊动了那只双头狼,它迈开爪子飞速奔来。 危飞白攥紧拳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鸿雪,然后头也不回的推开大厅的门。 沈鸿雪双眼冒着红光,看着舔着唇飞扑而来的两只怪物。 周身雷电环绕,头发无风自起。 蓝紫色的雷光在室内明明灭灭,“噼里啪啦”声响彻云霄。 他嘴角扬起肆意的笑容,“从现在开始,禁止通行。” ****** 另一边,危飞白进入大门。 隔着厚重的大门也能听见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他不禁握紧拳头。 大厅内似乎是经历过一场搏斗,满屋狼藉,天花板上还破了一个大洞,隐隐能瞧见不远处的钟塔。 危飞白远远望去,只瞧见了空旷的王座,与王座背后红色的旗帜。 空旷的室内有着一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什么生物的鼾声? 危飞白从“背包”中抽出黑剑,悄悄地靠近声源。 声音是从王座的背后发出。 他手持黑剑,轻轻挑起盖着整面墙的红色旗帜,露出另外一片空间。 第83章 这个空间里,金币高高堆起,叠摞成山。 各种宝石、宝藏都随意地丢在金币海中。 房间内没有一束灯光,室内的照明全靠着墙壁顶上的两扇天窗。 阳光洒在最高的金币山顶上,而金子的反光把整间屋子照亮。 对于成山似海的金子,危飞白视若无物,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他的脚刚一触碰到金币,不远处的鼾声骤变。 一枚金币从最高的山坡上滑落,砸在危飞白的脚边。 突然,最高的金币山骤然轰塌,漫山的金币如同巨浪,向着危飞白袭来。 他松开黑剑,左手掐诀。 黑剑直立在危飞白身前,轻轻向前一斩。 如同海啸般的金币巨浪,被他一剑劈开,不沾寸缕。 从金币山中,露出一只庞大到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的巨龙。 危飞白认了出来,它就是那只生吞钟文以及半截走廊的巨龙。 第41章 阳光散射在它庞大的身躯上,黑褐色的鳞片染上灿灿生辉的金光。 巨大无比的翅膀遮盖住它大部分的身躯,尾巴饶有兴致的在金币山上摆来摆去。 它的脑袋匍匐在爪子上方,鼻孔放大又缩小,呼出肉眼可见的气流,它似乎正在睡觉。 脑袋两侧的眼皮微敛,黑褐色的眼皮下露出橙黄色的微光。 危飞白十分震惊。 为什么在都是动物的王国里,会有一条龙? 而且这条龙除了头顶的“??”以外,血条也是巨长无比。 这件事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忽然注意到,巨龙的头顶有着一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鳞片。 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鳞片,那是一顶在它头上小的可怜的王冠。 难道,它就是国王? 就在此时,那条巨龙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闭着眼睛抬起头嗅了嗅。 危飞白看到它要醒了,立刻蹲下身子,躲在金币山的后面。 巨龙的口中发出国王低沉的声音,“是谁?” 危飞白没有作答,他在计算一击必杀的可能性。 “你是怎么进来的?” 巨龙动也没动一下,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原处,声音低沉。 它继续问道:“我的属下们呢?” 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从门口传来,同时从烟雾中飞出一个身影,向着危飞白砸去。 他伸手揽住那人,牢牢地护在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使危飞白伫立在地上的脚掌,不断地向后滑去。 此时,从门口的烟雾中冲出了一个浑身焦黑,失去多余脑袋且狼狈不堪的怪物。 危飞白扶起怀中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沈鸿雪,问道:“还好吗?” 沈鸿雪面色苍白地说道:“没事。”然后脑袋一歪,又呕出一口鲜血。 危飞白赶紧从背包中拿出回血剂,给他灌了下去。 喝下去的瞬间,他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巨龙突然站了起来,整间屋子随着巨龙的动作开始震颤。 闯入房间的怪物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它低下自己仅剩的脑袋,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不择言地道歉:“抱歉,陛下,是臣的失职——” 话还没说完,就被巨龙一爪子拍扁,如同拍死蚊子一般轻松。 鲜血从巨龙的爪下慢慢渗出。 沈鸿雪面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幕。 自己搭上半条命才解决掉了其中一只,而另一只居然被这么轻易地碾死了。 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庞然大物。 还没等他真正的感受到恐惧,就看到了那只爪子冲着面对着自己的危飞白袭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只顾得上把对方用力地推开—— 这一刻,在危飞白的眼中无限地放慢。 他看到了沈鸿雪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恐惧,变得害怕,嘴巴张张合合,然后用力地把自己推开,而自己什么也听不到。 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 危飞白根本来不及反应。 穿着短裙的黑色长发美人面对着危飞白,他被巨龙的爪子从背后戳穿,挂在爪子上,然后呕出几口鲜血。 危飞白似乎傻了,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抬头望着他。 巨龙拔出爪子,浅浅的舔了两口爪子上的鲜血。 失去支撑的沈鸿雪向前倒去—— 危飞白如梦初醒,伸出双手接住了对方。 手忙脚乱地从“背包”中拿出各种药剂,扶着他的头,颤抖着双手给他灌了下去。 喝了回血药剂后,沈鸿雪似乎好了一些,表情没有那么痛苦。 危飞白张张嘴,蓦然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沈鸿雪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打湿了他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脸颊。 通红的双眸中盈满水光,口唇下面挂着鲜血,却微笑着摸了摸危飞白的脸。 他艰难地说道:“阿白,我好痛。” 危飞白扯了下唇角,勉强的笑道:“乖,喝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直到血污弄脏了对方的脸颊,才发觉自己满手的血污。 他想找个地方擦一下,却摸到对方身上一片濡湿。 第84章 “为什么,为什么,它为什么不愈合?”危飞白喃喃自语道。 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沈鸿雪肚子上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只有大片大片的鲜血一直在往外流。 沈鸿雪双眼迷离,“阿白,抱、抱抱我,有、点冷……” 危飞白用力地抱着沈鸿雪,他这时候才明白,沈鸿雪和自己不一样,致命伤是用系统做的药剂也无法治好。 沈鸿雪眯着眼,下巴依靠在危飞白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接、接下来,靠你了……” 危飞白此时非常的冷静,他把像破布娃娃一样,了无声息的沈鸿雪安置到一个角落,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转身,面对着巨龙,从“背包”中抽出黑剑。 “马上带你回去。” 巨龙站在原地,舔食着爪子上的血液,看着面前表情阴沉的危飞白说道:“道别完了吗?” 听到这里的危飞白,心中怒气翻涌,表情却冷静的可怕。 他笑道:“等急了?现在就来收拾你。” 巨龙勃然大怒,“枉我觉的你实力尚可,给你留下道别的时间,不知感恩,不知死活的东西!” 闻言,危飞白心中怒火冲天,掐诀唤起黑剑,直刺对方眼睛。 谁知巨龙早有准备,抬起爪子就把飞在空中的黑剑一把拍下。 一击不成,危飞白把剑唤回手中。 脚下蹬地,以音速的水准冲向对方,闪跃至对方脚下。 跃起数十米,回旋身体,以力借力,用身体带动挥剑的手。 黑剑重重地砍在巨龙的脖颈处。 金属与鳞片撞击,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巨龙爪子都没动一下,只是煽动翅膀,就把空中的危飞白吹出数米远。 危飞白在空中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地上。 巨龙哈哈大笑,“一个弱小的人类,拿着一把连剔牙都不够使的剑,妄图杀死巨龙,真是太可笑了。” 危飞白握紧了手中的剑,确实,这条龙硬的离谱,刚刚那一击,连对方的鳞片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反而自己的虎口震得发麻。 巨龙傲慢地说道:“来吧,人类,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站着不动,让你砍三下,如果你给我的鳞片留下了一丝痕迹,给你留个全尸。” 危飞白扯了一下嘴角,他可不理睬对方这低级的激怒。 不过给了他三次机会,他可要好好利用。 这次,他把灵力注入剑中,一跃而起,拼尽全力砍向对方的胳膊。 这一次,成功地给对方鳞片上留下了细微的划痕。 浮在半空中的危飞白,突然在对方背上看到了一丝闪光。 还没来得及看到是什么东西,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第一下。”巨龙说道。 它抬起自己的胳膊,看到鳞片上的划痕,“还不错嘛,人类。” “你还有两次。” 第二次,危飞白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背部,随意地挥舞了一下剑。 他找到了那个闪光,依照危飞白超出常人的视力,能清晰地看到是一枚金币卡在了对方的鳞片下面。 危飞白突然联想到一句话,“龙有逆鳞”。 那逆鳞是不是就是龙的弱点呢? 巨龙悠哉悠哉地嘲讽道:“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没劲了?还有一次,就该我出手了。” 危飞白看着巨龙头顶巨长的血条,思考着对策。 逆鳞究竟在哪里呢?该不会是那片卡着金币的鳞片吧? 但是以危飞白的视力,扫视整条龙,全身上下没有一片不一样的鳞片。 巨龙见危飞白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就差最后一下了,你该不会打算拖延时间吧?” “就算是拖延时间,你也难逃一死。” “太无聊了,给你三个数,你不来我就来了。” “3、2——” 危飞白咬咬牙,现在没时间思考了,那就试一下吧。 他冲向巨龙,同时抬起左手掐诀。 “开。” 右手上的黑剑瞬间分裂开,化成无数菱形的小剑缠绕在危飞白周身。 黑剑瞬间缺失了一半的刃,成为了刀的形状。 左手比剑诀,“去。” 一声令下,所有的小剑冲着巨龙的头部飞去。 巨龙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向着自己冲来势如狂澜的危飞白,突然心生颤意,有种大难临头的不妙感觉。 它扇动翅膀,想要飞到天上。 但是危飞白怎么可能会让它如意。 他操控小剑们去扰乱黑龙的判断,冲着眼睛、耳朵、鼻孔等薄弱的部位疯狂直刺。 自己则,一跃而起,跳上了巨龙的背部。 当巨龙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时,更是慌张地拍打翅膀,左摇右晃,企图把背上的飞白弄下来。 它怒吼道:“给我下来!” 危飞白依靠着他特殊的身法,在巨龙背上保持平衡。 瞬间他就找到了那枚金币。 他用黑刀从金币的边缘插入鳞片内部,单手一挑,然后重重的刺了进去。 巨龙发出痛苦地哀嚎,在屋内横冲直撞,撞破天花板高高飞起。 它边飞边摇晃身体,大骂道:“我一定!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危飞白被巨龙带上了天空,巨大的风压险些让他稳不住身形。 第85章 他握着手上的刀柄,向着前方、巨龙的头顶望去,巨长的血条根本没下降多少,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巨龙飞到一定高度后,开始在空中像杂耍一样来回翻滚,试图甩下对方。 危飞白一看,这可不行。 地上的建筑已经小的跟个蚂蚁似的,这要是摔下去,十个系统也救不回他。 于是他召唤出小剑们去戳它的眼睛,自己握着刀柄,用灵力模拟雷电,直接开到最大功率。 一股烤肉的焦香味扑面而来。 双管齐下,果然有效。 巨龙发出痛苦的悲鸣声,他的一只眼睛也被戳瞎。 随后翅膀突然一颤,浑身僵直,然后带着危飞白直直地摔了下去—— 第42章 呼啸的风声划过危飞白的鼓膜,强烈的风压吹得他睁不开双眼。 巨龙下坠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就已经降落古堡附近,眼看就要撞上古堡了。 紧急关头,危飞白根本来不及多想,拔出黑刀,向着旁边跃起。 左手掐诀。 他轻而易举地单脚落在小剑上,然后操控着其余的小剑在空中搭建出一层阶梯。 三两步,不慌不忙的落在屋顶上。 “轰隆——” 巨龙重重地砸在古堡上。 硕大的建筑转眼间被巨大的浓烟所笼盖,看不清虚实。 危飞白扇扇手,驱散开向着自己包围的粉尘。 几秒之后,粉尘散落殆尽,露出残垣断壁的古堡。 古堡遮盖着巨龙的部分身躯,让危飞白无法看清它头部的状态栏。 危飞白操控着小剑,从房屋顶部踩踏着小剑,轻松地迈步而下。 他静悄悄的靠近。 巨龙的尾巴从古堡的中间,一直蔓延到危飞白的脚下,就连最细的地方也足足有他的大腿高。 此时,他的心中才有一点点的实感。 自己居然在和这么庞大东西进行搏斗。 还没等他感慨几秒,危飞白“唰”的一下被巨龙的尾巴拍飞。 重重地砸在几百米外的钟楼顶部的铜钟上。 “当”的一声闷响。 危飞白摔落在地上,呕出几口鲜血。 这一下,痛的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举起完好的左手,使劲敲了下脑袋。 缓了半秒钟后,把自己扭曲的右手和双腿摆好。 就在摆好的瞬间,身体恢复成原样。 他动了动双腿,扶着大铜钟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完好的右手活动了一下。 不禁感慨一下,不愧是系统出品。 危飞白看着左上角自己岌岌可危的血皮,伸手从“背包”中拿出数瓶回血剂,咬开盖子一饮而尽。 看着左上角的血条恢复全满的状态,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揉揉脑袋,心中暗骂一声。 x的,就挨了这龙一下,差点给自己打没了。 此时,巨大的龙啸声从古堡内部传来。 巨龙攀爬上古堡剩余的废墟,一眼就锁定了危飞白,冲着他再次嘶吼起来。 “你!罪无可赦!” 危飞白一看,糟了。 这个龙摔成这个样子,头上的血条才下降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且自己似乎是给他惹急眼了。 巨龙张嘴咆哮着,诡异的红光,在它的口腔汇集。 看起来就是要放大招的样子。 危飞白也有些慌,他也没听说这种东西还会喷火。 他掐诀,使剑都分解开,化作无数的小剑袭向巨龙。 专攻口腔内部。 不一会儿巨龙就发出痛苦的嚎叫,口中酝酿的红光也消失殆尽。 虽然看起来是巨龙叫得凄惨,痛苦,可是它的血条却分毫未降。 巨龙更恼火了,危飞白这个小虫子总是能弄痛它,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它这次闭上嘴,两颊间翻涌着火光。 危飞白眼看无法阻止巨龙喷射火焰,他就要想办法阻挡。 他突然摸到背后的铜钟,一计涌上心头。 但是对方的火焰已经向着自己喷射过来,根本避无可避。 他只好挡在大铜钟的前方,伸出双手,召集所有的小剑,抵挡在他的身前展开。 如同一张铁剑所铸成的盾牌。 巨龙的这道火焰,喷射了足足半分钟。 当它停下来时,危飞白身前的小剑,均已被烧得通红,而他的两臂上的衣服,也已被余温点燃,烧至肩膀。 周围的墙壁柱子,也都被烧化成红色的液体。 危飞白虽然表面上毫发无伤,但是他距离火焰最近的双手与双臂都已经被烤熟,然后复原,又被烤熟、复原,如此反复。 痛还好,但是闻到自己身上发出的□□被烤熟的味道,着实让他恶心的不行。 他秉着呼吸,干掉几瓶回血剂后,才稍稍把这股恶心劲压了下去。 危飞白回头看一眼,背后的铜钟,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悄悄把一柄小剑留在钟的内部。 然后转身,瞥了一眼巨龙,操控着其余的小剑,跃下钟塔。 轻盈的跳到地面上,直视巨龙。 小剑们在危飞白的操控下,在他的手掌中化为一柄黑剑。 他冲着巨龙大喊道:“来啊!” 第86章 攀爬在古堡废墟上的巨龙,怎么能允许人类来挑衅它的尊严。 他张开大嘴嘶吼着。 翅膀一拍,迅速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危飞白仗着自己身形娇小,在建筑物中来回穿梭,遮盖巨龙的视野。 巨龙因为一只眼睛受损,无法掌握身体的平衡,在与危飞白追逐时,总会撞上建筑物。 每当这时,危飞白就会借助巨龙的视野盲区,给它失明的眼睛来上一下。 有时是眼睛、有时是口腔,总之专攻没有鳞片的地方。 巨龙又气又恼,不断地发出咆哮,身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暴力。 繁华的城堡,被巨龙摧毁成一片废墟。 巨龙高喊着:“人类!你总算是没有地方躲了吧!” “给我出来!你这个蝼蚁!” 危飞白此时正躲在某个残垣断壁的下面,喝着恢复药剂。 “别躲了,我能闻到你。”巨龙抬着头嗅了嗅,根据味道的指引,来到了危飞白躲藏的地方。 “我听到你心脏跳动越来越快的声音,你是在害怕吗?” 危飞白坐在建筑后,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当他感觉到对方鼻孔喷出来的气息时,左手掐诀。 无数飞剑从巨龙的视野盲区飞射而出,全部刺入它失去眼球的眼眶内。 巨龙吃痛,惨叫出声,尾巴冲着危飞白躲藏的地方就扫了过去。 危飞白早有准备,在刺向对方时,就远离了巨龙。 巨龙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就知道没有杀死那只蝼蚁,但它是一条高傲的龙,怎么能忍受被蝼蚁戏弄。 它举起翅膀,振翅高飞,虽然飞的有些不稳。 可它也是空中霸主,迅速找回了平衡。 巨龙在空中的怒吼,极力地张大嘴巴,红色的能量在它的口中汇集。 它向着地面那些废墟疯狂喷射火焰,左边一道,右边一道。 废墟中燃起熊熊大火,一片接一片地蔓延开来。 巨龙在逼迫危飞白出来。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时,他笑了。 这是个机会! 他当即从废墟堆中站了出来,生怕巨龙看不见,还挥了挥手。 巨龙震怒,它一定要让危飞白明白,惹怒它的后果。 巨龙在口中酝酿着超出之前百倍的能量,他口中的红光越来越强烈。 好似一个巨大的火球。 而危飞白站在原地,看也不看它一眼,饶有兴致地玩弄着手上的小飞剑们。 看到对方居然不把自己当回事,愤怒冲昏了巨龙的头脑,它从口中喷涌出一道巨大的火焰。 危飞白操控着小飞剑们全力抵挡,却直接被火焰吞没。 这道火焰柱粗的简直能把这片废墟夷为平地。 就在巨龙沾沾自喜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古朴的钟声—— “当、当、当——” 巨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它立刻闭上了嘴,看向危飞白的所在地。 可是已经晚了,从高空降落的火焰,不是一闭嘴就能全部消失殆尽的。 就在钟声消失殆尽之时,最后一点火焰也抵达了危飞白身前。 此时他突然解除了小剑做成的盾牌,一手拿着恢复药剂猛灌,同时用另一只手去迎接这最后的火焰。 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堪堪烧到肩膀时戛然而止,然后渐渐褪去。 他的胳膊被瞬间碳化,不停地掉落黑色的灰渣,同时从肩部被烧的皱起的地方,焕然一新。 生机蔓延,焦黑色的胳膊又变回的原样。 突然,无数道锁链,凭空而出,紧紧的束缚着巨龙。 巨龙发出嘶吼,“不!不!你算计我!” 危飞白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嘴角带着一丝弧度,看着空中威武霸气的巨龙,把喝完的药剂瓶子一抛。 玻璃破碎的声音,对方的怒吼声,这些都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巨龙的周身都被锁链紧紧束缚,翅膀也张不开,从空中重重的摔到地上。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蛛网状的巨坑。 危飞白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巨坑的边缘,俯视着底下被锁链牢牢束缚着的巨龙。 巨龙不断地挣扎,锁链也缩越紧,渐渐地勒进它的血肉之中。 危飞白看着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巨龙,冷冷一笑。 “呵。” 巨龙抬起头看向危飞白,区区一个蝼蚁,竟然站在它的头上,俯视它。 它更加生气了,翻涌的怒火吞没了它的理智。 完全不顾及越勒越深的锁链,拼命地挣脱。 终于—— “咔嗒。” 锁链碎裂。 巨龙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它的锁链,而它仇恨的对象近在咫尺。 它不由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现在,规则也拿我毫无办法!” “就凭你!区区蝼蚁——” 它突然看到危飞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霎时汗毛耸立。 危飞白笑眯眯地指了指它的身体,“一路走好。” 它这时才缓缓的抬起爪子,发现自己肢体的末端已经开始碎裂。 像纸片一样破碎,然后消散…… “不!不!”它惊慌失措的呐喊道:“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第87章 “是你!又是你!” 它抬起头,看向高处的危飞白,愤恨道:“你又算计我!” 巨龙用尽全力想要飞扑上去,把这个它痛恨的人一起带走。 可是裂纹蔓延得很快,它根本来不及触碰到危飞白,转眼间就如同纸屑般被风带走。 不留一丝痕迹。 看到巨龙消散后,危飞白也是长舒一口气。 放下心后,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重重地仰倒在地上。 天空上的次元门任务也变成了已完成。 接下来,就是带着小雪回去。 想到这里,危飞白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 但是,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次元门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出去的次元门怎么没出现? 第43章 按照次元门手册上说—— 当击败通关boss后,次元门出口将会出现在boss的周边。 可是危飞白左看右看,都没有。 但是这个地方除了建筑废墟和巨龙砸出来的大坑以外,周围空无一物。 此时,黑色的信息栏才姗姗来迟—— 【您已升级。】 【任务十一:阻止神圣教会的阴谋,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送——】 信息框上的字体开始畸变、扭曲,变成了—— 【任务十:离开梦境。】 危飞白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躺在地上,单手捂脸。 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开裂。 从指尖处开始消散。 阳光从指缝间穿透,洒在他的脸上。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 ****** “阿白……阿白……” 他在恍惚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模糊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耳边响起。 “阿白!阿白!快醒醒!” 危飞白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摇晃,他缓缓地睁开双眼。 世界在他的眼中光怪陆离,全是模糊的色块。 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抬起手,摸了一下眼前人的脸颊,还用手指掐了一下。 “疼。”沈鸿雪拍掉危飞白的手,揉了揉自己泛红的脸颊,用着湿润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他看着危飞白一直凝视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危飞白突然伸出双手,用力揉乱了沈鸿雪的短发。 沈鸿雪顶着一头鸡窝有些呆滞。 这突然间怎么了? 然后危飞白看着沈鸿雪这个造型,突然放声大笑。 沈鸿雪也有些气恼,跳到危飞白的身上,试图弄乱对方的头发。 可惜危飞白仗着自己身高足够高的优势,摁着沈鸿雪的双手,就是不让对方摸到自己的头顶。 沈鸿雪拼命地挣扎,不争馒头争口气,怎么也要弄乱对方。 但是危飞白,在控制着沈鸿雪的双手的同时,突然紧紧地抱住他。 力气大得勒得沈鸿雪有些生疼,刚想挣扎就听到对方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真好。” 说完就松开了他。 沈鸿雪揉了揉自己被对方气息拂过,隐隐作痒的耳朵。 他有些不明所以。 转头又看见危飞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恢复对方往常的样子。 沈鸿雪看见对方这个样子,也不太好发问,只能转移话题道:“真是奇怪了,进来这么久,怎么没看到次元门任务。” 危飞白听到这句话,突然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一行数十人,都站在一个空旷的平台上。 他低头伸出双手,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并不是在宅子里的那套执事服,也不是马夫服。 而是进入次元门时穿的连帽衫和运动裤。 旁边的喧哗声引起了危飞白的注意。 “怎么回事?” “这个次元门怎么又出现了?” 众人围着突然又出现的次元门,窃窃私语。 突然,黑色的信息框又出现,糊了危飞白一脸。 【任务十:脱离梦境,已完成。】 【奖励正在发放中——】 危飞白刚看到这则信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危哥——” 远远地看见一只手在人群中摇摆,大老远地跑来一个人影。 是钟文。 他一路小跑到危飞白的面前,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玩完了,没想到一睁眼就在这里,我还以为这里是天国呢。” “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咱们这是出来了吧?”钟文一脸好奇,他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还没等危飞白回话,沈鸿雪直接扑到危飞白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危飞白的双手放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周围静悄悄的,百八十双眼睛都八卦地盯着他们两个看。 目光火热的如同针扎。 沈鸿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情况,他故作平静的从危飞白身上下来。 表情严肃的训斥道:“看什么看!全体都有,向后,转。” 第88章 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部站直,听从沈鸿雪的命令齐刷刷地背了过去。 只有危飞白注意到了对方通红的耳朵,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睛。 沈鸿雪一转头就看到危飞白笑意盎然的表情,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转头对着还站在原地的钟文,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归队。” 钟文一看,火都引到自己身上了,立刻原地敬礼,一溜烟的溜回队伍中去。 危飞白忽然注意到,在人群中有着和沈鸿雪他们穿着不同制服的一群人。 他对着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微微点头。 而那个人对着危飞白郑重地鞠了一躬,随后拉着帽子隐入人群。 ****** 次元门外,所有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数十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次元门,生怕发生什么变动。 刹那间,次元门的边缘,从红色的光芒转换为蓝色的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做到了!” “又成功地攻破一个次元门!” 就在所有人都在高兴的同时,有几个人悄悄拨通了自己的智脑。 “报告,次元门攻略成功。” “是。” “我们就守在门口。” “我们会把危飞白带到您的面前。” 就在他们通讯间,次元门的漩涡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一只腿从中间迈了出来…… 次元门外的所有人忙成一团,充斥着各种声音。 “医疗班,准备——” “向导班,准备——” “哨兵班,准备——” 但是预想中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所有出来的人面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这让在外面蹲守着的后勤部十分地不解。 后勤部的人随即拦住了一位哨兵,问道:“没有伤员吗?” 那位哨兵摆了摆手,高兴地说道:“哪有什么伤员,我们甚至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攻略的次元门。” 后勤部的人满头问号,“?” 那人喜气洋洋地拍了拍后勤部的双肩,说道:“我们一进去,出去的次元门就打开了,厉害不?” “可是……你们已经进去整整三天了!” 那个哨兵摸着脑袋说:“这个次元门的时差这么大吗?我们也就进去了不到十分钟……” 另一边有一个人一直在人群中来回寻找,始终没有看见他想要寻找的身影。 满场嘈杂的人群中,只能看见犹如鹤立鸡群的沈鸿雪。 那人实在没法了,走到沈鸿雪身边,敬礼,“沈鸿雪哨兵,您知道危飞白向导在哪儿吗?” 沈鸿雪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哨兵司令身边的秘书。 虽然他心中也充满了疑问,但是忠于对司令的信任,他回答道:“他回家了。” 那人一怔,心道:他在这里盯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 居然是回家了?那他是如何摆脱他们这么多人的层层把守,悄无声息地离开的? 沈鸿雪问道:“司令找他有事吗?需不需要我给他发个消息?” 那人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而另一边,刚刚收到沈鸿雪消息的危飞白,边看边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他若无其事地站在玄关处,脱下自己的鞋子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问道:“有事吗?” 那两个人,为首的那个坐在沙发上,跟在自己家一样肆意。 另一个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身旁。 站着的那人刚要开口,危飞白就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讲话,淡定地说道:“无论什么事,都先让我洗个澡再说。” 站在那里的郭瑶不愿意。 她知道这个向导有些不一般,可他怎么能对司令指手画脚,必须要让他认识到错误。 郭瑶推了推眼镜,训斥道:“你竟然敢让司令等你?你——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危飞白随手一指,她的嘴巴就似乎被什么力量堵住了,话也说不出来。 郭瑶只能慌张地,一直“唔唔”叫着,并且仇视地瞪着危飞白。 危飞白似乎还觉得她有些吵,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郭瑶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东曼云十分的惊讶,她虽然听郭瑶给她报告过这个危飞白不同寻常,但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 她原本以为他可能就是身手比较好一些,再加上运气也不错,才能躲过神圣教会的袭击。 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漏,这个能力堪比哨兵的异能。 也不知道他是觉醒了双重身份,还是天生异能,不过只要他是向导,就是我方最大的底牌。 东曼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内心十分震惊,表面上却滴水不漏。 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大宝贝”,指了指郭瑶,说道:“快去吧,顺带把她解一下。” 危飞白瞥了她们一眼。 他也不好和自己头顶的大boss闹的太僵,于是手指一划,就自顾自己的进入浴室。 “呼……”郭瑶嘴上的禁制也终于被解开,她先是呼出一口气,然后趁着危飞白不在,小声的对着东曼云说道:“司令!您是不是对那个向导太客气了!” “您没瞧他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第89章 东曼云单手挎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直视着危飞白浴室的方向,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 “郭瑶啊,你以后多涨涨眼力劲吧,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特别是一些你看不透的人。” 第44章 危飞白进入浴室后,也没有着急的洗澡,而是不慌不忙的往浴缸里放水。 冲掉满身的灰尘后,才缓慢地躺进充满热水的浴缸里。 他五指伸开,捋起额前滴水的刘海后,仰起头满足地叹出一口气。 向导管理处的司令都堵到家里了,那必然不是件小事。 危飞白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做出了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还悠哉悠哉的泡在水了,甚至还合起两只手,用手心呲水玩。 他突然想起,自己自从收到升级的消息,似乎是很久都没有打开信息栏好好看看了。 【姓名:危飞白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向导(剑修) 等级:lv.31(金丹) 技能:鉴定术(被动,不可升级)、精神力(出神入化)、剑术(登峰造极)、书法(出神入化)、医理(登峰造极)、泡茶(返璞归真)……展开。】 危飞白看着自己的信息摸了摸下巴。 在次元门中,他一共杀了三个boss,完成了几个任务,等级一下子从20多级蹦到了31级。 而且,似乎是因为经常给沈鸿雪做疏导的原因,精神力也升到了出神入化,剑术也升到了登峰造极。 这些升级好像是跟他使用了多少次相应的能力有关。 就像是设定了一个他所看不见的值,当完成这个数值后就会升级。 危飞白沉思了一下。 那灵力又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 面前浴池的水面上突然钻起一小撮水流,随着危飞白手指的动作来回摆动。 自从他拿到御剑术之后,他对灵力的操控也越发地自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等级后面“金丹”那两个字的原因。 危飞白站起身,手一挥,挂在门口的浴袍和毛巾就齐刷刷地飞了过来。 他一抬手,浴袍就自觉地套在他的身上,毛巾也盖在他的头顶。 危飞白边擦头边提拉着拖鞋,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 大摇大摆的走到客厅。 然后把头上的毛巾往沙发上随手一扔,随意地坐在东曼云对面的沙发上。 漫不经心的问道:“喝点什么?” 郭瑶看到危飞白的态度,顿时又有些生气,但是碍于司令的嘱咐,她咬咬牙忍下了。 东曼云刚想说话,就见危飞白抬起手,冲着别的方向勾了一下。 客厅侧边的柜子突然打开。 危飞白问道:“茶行吗?” 从柜子中飞出一套茶具,轻巧地落在危飞白的面前。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一点差错。 这让东曼云更加吃惊了。 因为危飞白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单单是一个向导这么简单。 危飞白一看,茶叶、茶壶、茶杯,一应俱全,但是还差点水。 他刚洗完澡,身上的热气还没散,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弹。 于是他伸出左手,用灵力去凝结空中的水雾,转化为水团,放入茶壶中。 他用壶盖轻轻敲了一下壶沿,茶叶应声而起,自发跃入水中。 危飞白盖上壶盖。 刹那间,壶嘴和盖子上的气孔都冒起了袅袅轻烟。 茶,就煮好了。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再给东曼云倒了一杯。 自己端着茶杯细细品味,同时,另一杯茶稳稳的飘向东曼云。 他看着东曼云脸上的吃惊的表情,满足的赞叹了一下自己的手艺。 嗯,不愧是我,这么久了,手艺也没下降。 东曼云端着茶杯,久久不能回神。 最起初,她只是以为危飞白觉醒了某种异能。 据她了解,有一个a级哨兵也是觉醒了这种能力,像是念力一样。 能不用手,凭空举起几吨的东西。 但是危飞白这个和她认知中的能力完全不一样。 一般哨兵们的异能分为六个系,金木水火土以及变异系,像是水系能操控水、生产水,其他系同理。 而变异系,则是以沈鸿雪为首的特殊能力系,像是雷电、磁场、念力等。 可是危飞白给她展现出的能力完全不在其中任意体系之中。 她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拥有念力的同时还有水系,并且还能使水加热,这个分明是火系的能力。 从来是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东曼云,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双眼,面露吃惊的神色。 危飞白淡淡的看着吃惊到哑口无言的的东曼云。 其实这些都是他故意展露出来,在摸不清来者何意的时候,一个下马威能让他有效地掌握主动权。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不喝?” 听到此话的东曼云,突然回了神。 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 不管此人什么来历,只要入了我东曼云的部门,谁也别想带走。 第90章 她看了眼手上的茶,茶水碧绿,清澈见底。 郭瑶拦住了她,小声地说道:“司令,不可。” 她这么小心,也是有原因的。 国内形势混乱,哨兵一家独大,而且还有些不明势力混在暗处。 身为司令的东曼云,虽然已经被架空,但是每天遭遇的刺杀可是一点都不少。 更何况她也不甘现状,想打破一直以来的局面,所以她理应更加小心。 可是,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戏的危飞白。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茶叶所泡,她只觉得甘甜润口,一股清香蔓延在鼻尖。 直到杯中倒不出一滴水时,她才回神。 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把这杯茶喝完了。 “司令!”郭瑶着急的蹲下身,查看东曼云的情况。 只见危飞白单手支着头,慢悠悠的问道:“怎么?怕我下毒?” 东曼云摆摆手,拿着郭瑶递给她纸巾沾沾唇,说到:“出门在外,见笑了。” 东曼云落落大方的回答倒是让危飞白高看她一眼。 他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问起来意,“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东曼云整理了一下表情,把茶杯放到桌上,说:“你还记得6月11日,早上8点23分,在市中心公交站发生的突降吗?” 几月几日,危飞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说到突降,他突然回忆起他刚穿越过来发生的事。 他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做什么引人瞩目。 当时那片被怪物摧毁得不成样子,唯一的目击者也是神志清醒的状态,难道说他们发现自己手刃怪物了吗? “怎么了?”危飞白故作平静地问道。 东曼云刚张嘴,危飞白的智脑突然响了起来。 “滴滴滴——”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刺耳。 危飞白低头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视频。 他记得在他进入次元门之前,给医院的账户上充了不少钱,这次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危飞白对着东曼云她们两个,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接通了视频。 接通后,对面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 视频上是一个有些眼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问道:“您好,是危飞白先、生吗?” 当他看到危飞白穿着浴袍,衣衫不整的露着胸膛,视线就有些飘忽不定。 说话也险些咬了舌头。 危飞白单手支头问道:“怎么了?” 那边的男人侧着头轻咳一声,“那个,你快过来一趟吧,您之前赶走的亲戚们又来了。” 此时,男人的背后传出了熟悉的女人叫骂声。 危飞白刚要说话,男人就被一个人挤开。 他的大脸凑在屏幕前,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危哥!看得见吗?” “我看不见他的智脑,我长话短说。” “本来她们一家三口是被我属下牢牢的看管起来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居然能在一群哨兵的包围下逃了出来,而且那个男的也就是您的小姑父,他失踪了。” “您的小姑和表姐之前不是被我惩治了一番,现在她们凭空被治好了。” “不行,您就先过来一趟吧。” 背景的吵骂声越来越激烈,还伴随着摔打声。 忽然,通讯断掉了。 危飞白站起身,对着东曼云说道:“不好意思,有点急事,你先回吧。” 不知道何时,眨眼间,危飞白就换上了便装。 他走到门边,头也不回的说道:“等我忙完,去向导大楼找你。” 撂下一句话,他就关上了大门。 留下站在原地的东曼云和郭瑶。 郭瑶抱怨道:“司令,他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啪。” 郭瑶的头上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东曼云轻斥道:“你啊,以后可不敢乱说,指不定以后我们还要求着他呢。” 第45章 医院里,程曼的病房外。 几个人拦着一个穿着艳丽的胖女人。 胖女人不停嚷嚷着:“拦着我-干啥?我是她姐姐,来探病的。” “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女人一看,这么多人守在病房的外面,自己多半是闯不进去了。 于是她放弃强闯,直接在病房门外开始大声哭诉:“我不省心的哥哥走的那么早,嫂子也病成这个样子,我侄子都是我一把手带出来的,现在亲妈醒了,连探病也不让我进门了!” 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周围的围观的病人都瞅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情况?” “听说是那房的植物人醒了,植物人的儿子拦着不让他小姑进去。” “这么多人,哪个是他儿子啊?” “他儿子还没来呢,似乎是地位不得了的样子,派了一堆人守着他妈呢。” “啧啧,你瞅瞅,这哭着多可怜啊,多半是她儿子发达了,想把穷亲戚们都抛下。” 她小姑被自家姑娘搀扶着,装腔作势的抹着泪,听到周围其他人的议论,悄悄弯了下嘴角。 “都挤在这里干啥!散开!散开!”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的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第91章 穿白大褂的正在努力的驱散围观群众,但是人们都是八卦的,哪里愿意离开。 来人正是钟文,他刚出次元门,就接到他安排在医院里的手下的通讯,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火速赶来了。 他小姑一看到钟文,腿不禁打起了哆嗦,对方凶狠拔她舌头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 看着对方慢慢逼近自己,她情不自禁的喊道:“你干什么!别过来!” 慌张中还不忘记给危飞白泼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侄子是一伙的,上次拔了我的舌头,这次还想干什么?” 围观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她嚷嚷着:“这回大家都看着呢,你别想伤害我!别以为你官大就能欺负我们,杀人是要犯法的!” 钟文顿时笑了,虽然他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重新长出的舌头,但是—— 他面不改色说道:“大妈,你可别污蔑我了,我瞧着你这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哪里是失去舌头的人。” 在这个时代,人类发展了各种各样的科技,其中就包含了断肢再生等医疗技术。 可这项技术的价格不菲,而且仅针对前线的哨兵们开放,哪里是她们能做得起的。 众人听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穿着也不是她们能负担的样子。 感受到围观人群的目光,他小姑只能狠狠咬了咬牙,毕竟她也无法说出是谁让她长出了舌头。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形笔挺颀长,相貌俊美无俦的男人。 周围的围观群众,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连扶着他小姑的表姐,看到他的时候也呆住了。 感觉几天不见,他似乎又变帅了许多,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危飞白还没说话,他小姑立刻先发制人,“大侄子,你现在是发达了,榜上沈鸿雪后倒是变的人模人样的。” 当众人听到沈鸿雪这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和他小姑的话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危飞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上次小姑过来是为了给我母亲拔管放弃治疗,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他小姑避重就轻地说道:“上次你不是把我女儿的婚事搅黄了嘛,而且你家还欠着我们家不少的恩情,这次就一并还了,让沈鸿雪给你表姐找一个好工作。” 看到众人看向她谴责的目光,她解释道:“一报还一报,两件事,我就让他还一个,他还赚了呢。” 危飞白听到这里,觉得十分地好笑。 他说道:“来,我们好好说道说道。” “首先,你的女儿的婚事,不是我搅黄的,是男方看清了你女儿的为人及时醒悟。” “其次,我们家欠你什么恩情了?难道你说的是将我母亲送去医院?还是我十七岁到十八岁那几个月给我提供的一口剩饭?还是需要我蜷着睡觉不到两平米的杂物间?” “还是一直在给我洗-脑,说什么,我是弟弟,将来的一切都要给姐姐。”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你们想要我父亲的遗产?” “况且,从始至终,我和我母亲从没花过你们一分钱,我的学费和母亲的治疗费,都是我一分一毛自己挣的。” “结果没想到上次没弄死我母亲,而我也不听你们的话,眼看遗产没戏了,现在又想出了这招?”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女人那一方原来是极品亲戚啊。 他们鄙夷地盯着他小姑看,窃窃私语道: “什么不要穷亲戚,我看是极品亲戚罢了。” “之前还大言不惭是一把手拉扯大,真是能说得出来。” “我要是有这种亲戚,也不和他们来往。” “就是,又蠢又毒,还想给人家妈拔管放弃治疗,她配吗?” “帅小哥还是善良,要是我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如同针一般扎在她们的身上,让他小姑和他表姐瞬间臊的脸红脖子粗。 张嘴骂道:“我们的家务事,你们瞎评价什么,滚啊!” 人群中,脾气暴的当场就撸起了袖子,还好周围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及时制止住了他们。 温和地劝导他们散开,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众人顿时觉得没趣,谁愿意看一个傻-逼上蹿下跳,暗暗骂了声晦气,就听从医生的指示散开了。 当众人都疏散开了以后,钟文抬起手。 瞬间,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团团包围住他小姑和他表姐。 他小姑一看形势不妙,连忙大喊:“救命!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了!” 刚才那些回去的人,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就厌烦地堵上了耳朵。 邻床的人刚想去看看,但是被病友科普她的所作所为后,顿时又躺下了。 他可不想惹一身骚。 医院偌大个走廊,竟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感觉更不妙了,但是依旧狐假虎威道:“如果弄不到工作的话,你陪着我女儿出见个领导也行。” “那个领导是个身体不太好的哨兵,你要是去帮他疏导一次,他就帮我女儿找个好工作。” 危飞白懒的理她,这种鬼话连篇的破借口,只有她想的出啦。 他看了钟文一眼。 第92章 钟文迅速收到了他的意思,抬手收队。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刚要上前,他小姑立刻嚷嚷道:“别动我!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不能安全的走出这个医院,就会有人去媒体曝光你们!” 危飞白似笑非笑地问道:“曝光我们什么?你有证据吗?” 他小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被穿着制服的人捂住嘴按住。 钟文-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立刻押送着她们离开。 危飞白头也不回地走到病房门前,背对着钟文说道:“看好了,好好查一查。”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严肃,钟文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连忙低着头应道:“是。”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房门,抬起手想敲一下,却有些踌躇。 他想到了他妈,他是穿越前的亲妈。 他是个单亲家庭,他和他妈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后来某一天,他妈查出来了脑癌。 为了给他妈凑手术费,他边工边读,用尽了浑身解数,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个人用的打工。 就在手术的前一天,他终于凑够了费用。 可就在给送手术费的路上,他穿越了。 危飞白悬在空中的拳头逐渐握紧。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回去能不能赶上见他妈最后一眼。 但是他一定要回去,去见他妈,再看她一眼。 “阿白,是你吗?”屋内突然传出了陌生的女声,呼唤着熟悉的称呼。 让危飞白不禁有些红了眼眶。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门。 面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唤道:“妈。” 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眼前拥有着一头乌黑秀发、瘦弱的女人。 却有些幻视到曾经—— 她也曾有过一头乌黑的秀发,后来因为治疗变成了滑溜溜的光头。 她曾说过:“看,你-妈-的脑袋圆不圆?我这么白,就是一颗漂亮的水煮蛋。” 看着她笑意盎然的样子,他却笑不出来。 “阿白,你别沉着脸啦,妈妈漂亮吗?” “阿白……” “阿白……” 突然,有些温凉、粗糙的手抚摸在危飞白的脸颊上。 “阿白,你怎么不开心?”熟悉的称呼让危飞白再次有些难过。 他按住脸颊上的手,轻轻地蹭了一下。 抬起头,用着微红的眼睛看向对方。 程曼的眼中,盛满了数不尽的温柔。 她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捧着危飞白的脸,微笑着说:“阿白,别沉着脸,笑一下。” 危飞白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他一辈子,就哭过一次,就是在他母亲被查出脑癌的那一天。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哭过,就算当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万刀割肉,也没喊过一句痛,也未曾哭过。 他起身,拥抱住这个弱小又强大的女人,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表情狼狈的自己。 程曼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儿子,无声的安慰着对方。 ****** 另一边。 他小姑母女二人,被押送到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内。 屋里没有窗户,墙壁上贴满了漆黑的吸音材料,只有一顶灯吊在头顶。 无论她们怎么呼喊,怎么咒骂,都没有人放她们出去。 渐渐地她们骂累了,嘴唇上也干裂起皮。 两个女人靠着墙坐在一起。 这里没有时钟,也看不到日出日落,她们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多久。 从愤怒,变得恐惧。 她们为了排除恐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妈,他们什么时候会放我们出去?万一他们关我们一辈子怎么办?” “没关系,那个人会救我们出去。” “妈,你说那个人可靠吗?他不是扣押了我爸吗?他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把表弟带过去,就杀了我爸吗?” 他妈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可能,杀人是违法的,他们不敢。” “可是——” “你别可是了,要抓那小子,是缺不了我的,他们全家可只有我一个亲戚。” “嘭”的一声巨响,房间的大门重重的摔到墙上。 给她们两个吓一大跳。 看见来人,她们欣喜若狂。 他妈洋洋得意地说道:“看吧,我说了大人会来救我们的,这才过了多久。” 来人穿着一袭黑衣,头戴一顶巨大的黑色斗篷,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口唇。 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她妈说道:“大人,我已经拿捏住那小子了,只要报道一发出,他就会哭着来求我——” 黑衣人一把卡住她妈的喉咙,轻松地提了起来。 她妈的口中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直发出“喝……吼……”的声音。 她女儿慌张地去掰他的手臂,企图把自己的母亲解救下来。 谁料黑衣人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黑衣人轻飘飘的瞅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只是轻轻一划。 活生生的人瞬间裂成了无数块,鲜血溅了他妈和黑衣人一身。 第93章 当他妈看到这一幕,她都快疯了,疯狂的用手去抓对方的胳膊。 用力之余,竟扯下了一块布料。 露出了黑衣人胳膊上醒目的逆十字与蛇的黑色纹身。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手捅进了她的身体。 她顿时呕出一口鲜血,然后被黑衣人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 黑衣人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鲜血直流、苟延残喘的女人。 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力道。 只见那个女人趴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扯动他的裤脚。 嘴中边呕鲜血,边磕磕绊绊问道:“为……什……么……”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轻蔑道:“蠢货。” 说罢,就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踢向那个女人的肚子。 女人重重的摔向墙角,发出巨大的声响。 黑衣人看她也活不长久,于是转身潇洒离去。 走动间,他的胳膊在黑色的斗篷下若隐若现,胳膊上残留的鲜血向下蜿蜒,与黑色的刺青融合在一起…… 留在原地,还有一息尚存的女人,她吃力的用臂膀把地上的尸块拢入怀中。 眼泪与鲜血交融在一起。 她无声地痛哭着。 第46章 向导管理处。 危飞白站在大楼底下,看着周遭来回巡视的警卫。 特别是大门口,站着数十人把守着大门。 他心想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走到门口,就被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卫拦下,用奇怪的仪器在危飞白的身上来回扫荡。 “哔——” 仪器发出短促的一声报警后,向着他点头示意。 当危飞白刚进入大厅,大厅内的守卫立刻拦下他,垂头在智脑上写写画画,询问他的来意。 当他说明自己要去到的楼层后,守卫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动作,向着他立正敬礼。 “已经等候您多时。” 然后带着不明所以的危飞白进入电梯,直达顶层。 在经历了层层审核后,终于抵达司令室门外。 守卫上前,拨打了门口的视频通讯,确认完身份后,才打开了大门。 危飞白还有些纳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结果顺着红毯,刚踏入大门,就看见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向导部司令、哨兵部司令、沈鸿雪,甚至还有一些眼熟但不认识的面孔。 都挤在这一个屋子里,个别几人坐在沙发上,其余人都站在他们的背后。 倒不是说这间司令室小,而是头一次在这间屋子里见到这么多人。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危飞白也不急。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找了个空余的单人沙发坐下。 站在那几人身后的其他人,看见危飞白的这番举动,无不是瞠目结舌。 有人上前一步,张嘴,刚想阻止危飞白,不能任他这么放肆下去。 就见东曼云抬起手,瞥了那人一眼,无声地制止了他。 危飞白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顾着整理自己的坐姿。 谁料沙发距离茶几太近,他的两只大长腿竟无处安放,坐下直觉得别扭。 他抬起手,在空中轻轻一划,数百斤的沙发连带着他人都向后挪动了一步。 众人看到他这一手,无不震惊。 只有见过他这番举动的东曼云,与深知他实力的沈鸿雪二人,面不改色。 刚刚妄想阻止他的那人也是十分的震惊。 这还是向导吗? 他瞟了一眼东曼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幸好刚才向导部司令阻止了他,不然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言语,从而导致自家领导与这人恶交。 想想他都惊出一身冷汗。 哨兵部司令看着危飞白这一手,虽然十分的吃惊,但他也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他在自己的心中盘算着。 首先,他肯定不只是个向导这么简单。 能解决狂躁,而且他还展现了一手类似于异能的能力。 据他所知,自从人类分为哨兵与向导开始之初,就有实验室研究二者能不能通过别的手段合一。 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世纪了,实验室那边一点结果也没有。 而这个疑似哨兵与向导的结合体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正在注视那人的沈鸿雪。 他记得,那人的资料上写着——沈鸿雪的专属向导。 并且这次还陪同着沈鸿雪攻略次元门。 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依旧集中在危飞白的身上。 没有一个人开口。 危飞白也不着急,坐在那里打开智脑,玩起了消消乐。 消消乐的声音不大,可是也抵不上屋内的寂静。 “biu——” “biu——” 卡通又可爱的音效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沈鸿雪看着一帮年纪不小的人,再配上这个音效,怎么看怎么好笑。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面皮,马上就要笑出声时—— 哨兵部司令突然发难,“你就是危飞白?” 他坐在向导司令的办公桌后面,双手岔开合十,抵着鼻子。 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94章 听到这话,危飞白挑了下眉,头也不在抬,挑衅的问道:“有何指教?” 口吻与态度都是满不在乎。 他确实也不在乎,毕竟他迟早是要回去的。 但是,当众人听到这话时,大家都惊呆了。 竟然敢跟司令这么说话,这么硬气? 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目相对,踌躇不止。 一时之间,竟没人敢上前指责他。 哨兵司令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心中暗骂一句。 废物! 他又看向危飞白说道:“我带过来一个你的熟人。” 熟人? 听到这话,危飞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消消乐,抬头扫视了一圈。 与每个人都微微对视了一下,确实没发现什么眼熟的人。 于是他又低下了头。 “biu——” 卡通声刚响起,哨兵司令的额角青筋猛跳。 他强压下怒火,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直接盖过了消消乐的声音。 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踏出一步,走出人群,独自站在那里。 哨兵司令问道:“你认识他吗?” 危飞白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认识。” 那个人冷汗都流了下来,连忙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邵子平啊!” 危飞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消消乐,抬头望向邵子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 邵子平、邵子平,怎么那么耳熟呢? 邵子平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突降的时候,我救了你一命!” 一说到突降,危飞白突然想起来了。 邵子平不就是那个,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哨兵。 打个怪给自己打得神志不清的那个。 危飞白道:“我想起来你了,然后呢?” 他扭头看着哨兵司令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哨兵司令看了邵子平一眼,邵子平立刻接收到了信息,朝着危飞白搭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中途不是失去了理智吗?”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所以,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危飞白面不改色地摇摇头,说话滴水不漏,“谁知道呢?我又不在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似乎寻找的是救治了邵子平的人,而不是杀死怪物的人。 难道救治了邵子平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吗? 仗着其他人看不见自己的智脑,他明目张胆地开始搜索相关内容。 当他看完一圈科普后,才明白,自己真的闯大祸了。 人家实验室研究二百年,无法攻破的疑难杂症,到他手里,分分钟解决了。 怪不得这个“三方会审”的架势。 如果自己接下来的回答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被关押起来,并且阻碍他的所有行动。 虽然说他能打得过在场的所有人,但是虱子多了也怕痒。 就在这时,哨兵司令又“啪啪”的拍了两下手。 几个身穿制服的哨兵出列,走到他的身边,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朝着哨兵司令正对面的墙壁上摁了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三维投影显示在茶几的上方,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 哨兵司令身边的哨兵介绍道:“这是现场的一段监控,大家请看。” 视频上可能因为干扰,而显得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穿着向导制服的人,轻松制服暴走状态的哨兵,然后那个向导背对着摄像头,不知道给他做了些什么。 最后那个暴走的士兵就昏睡了过去。 一个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引起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 特别是站在后面的那些白头发穿着白大褂的老教授,吵得面红耳赤的。 那个哨兵突然说道:“因为这个视频损坏严重,我们请了技术人员帮忙修复,并且放大了这个向导和哨兵的脸部。” 说罢,他又按下一个按键。 在视频结束的地方,向导与哨兵们的脸部开始无限放大。 从小到有些模糊的图像,一层层的刷新,变成了危飞白与邵子平的脸。 而且,因为视频上危飞白的姿势,导致他脖子上的那颗痣也清晰地露了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纷纷对准两位主角。 后排的老教授看着危飞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双眼泛着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危飞白。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哨兵部司令。 哨兵部司令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着冷静地回答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核心人物,消息不会外漏的。” 于是危飞白淡定的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没错,是我。” 听到这话,老教授们哪里还站的住,直接扒开身前的哨兵,拼命的挤到危飞白的眼前,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 一个人一起,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导致他什么也没听清。 “嘭——” 哨兵司令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就把老教授们给镇住了。 危飞白掏了掏有些发痒的耳朵。 哨兵司令震怒,看着教授们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呵斥道:“都他妈的给我安静点!” 第95章 “人都在这呢,你们还怕跑了不成?” 哨兵司令,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危飞白说道:“说吧,你是怎么让邵子平从狂躁状态下清醒过来的?” 危飞白勾起唇角说道:“用药。” 哨兵司令动作一滞,反问道:“什么药。” “解毒剂。” “解毒剂?” “对。” 哨兵司令紧紧的盯着危飞白的双眼,沉着的问道:“还没有有了?” 危飞白漫不经心的说道:“药,是我偶然的来得,就那一瓶,全部都灌给邵子平了。” 哨兵司令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 而老教授们着急地问道:“那瓶子呢?瓶子里说不定还有一些残留!我们可以拿它去分析!” “对!” “那瓶子呢?” 危飞白扯开嘴角,放肆一笑,“让我给扔啦。” 他指着三维投影说道:“看到没,就在那里。” 第47章 听到危飞白说完,几个教授都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中一个教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危飞白恶劣的笑容挂在唇边,说道:“我扔了。” 他指着茶几上的三维立体视频,“诺,你看视频上我是不是扔掉了什么。” 几位教授扶着眼镜,团团包围着那个投影,仔细观察。 他们发现,视频上的危飞白确实随手扔掉了一个东西。 为首的教授立刻招来几个哨兵,严肃地命令道:“你去现场看看还有什么残留,一草一木,甚至土壤都不要放过。全部给我采集一些样本回来!” 哨兵问道:“是现场所有的,还是只采集视频中所出现的那一片?” 突然,危飞白面前又出现了透黑色的系统弹窗── 【任务十二:治疗所有的陷入狂躁的哨兵,4367/0。】 危飞白看着信息栏上的字,一时间思绪翻涌。 这个系统到底是想让他做什么? 还没等他真正地想明白这件事,就听到老教授命令那个哨兵,“动啊!快去快回!” “是。” 哨兵喊完后,他就准备小跑离开。 此时,危飞白才回过神,他顺手拦下那个哨兵,似笑非笑地说道:“诶,别急啊。” “我可没有说,我不会做这个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危飞白。 老教授的动作一顿,转过身,面对着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道: “就他?” “他不就是个向导吗?他凭什么能?” “我们研究两百多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居然说他能?” “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要我说,我也会说。” 在众人小声喧哗声中,老教授厉声质疑道:“我还没有老年痴呆,你倒是给我拿出证据,拿出你会做的证据。” “我到要看看,你一个向导能玩出什么花样?” 危飞白也不搭理他,然后将目光转向哨兵司令。 他问道:“能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吗?” 老教授怒斥,“胡闹!这像话吗?” 他指着危飞白对着哨兵司令说道:“司令,你别听他的,指不定是他在骗人!” 哨兵司令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直沉默不语。 看到司令没搭理自己,老教授更急了。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危飞白说道:“这人说不定就是个骗子!他一个向导还能把我的活干了?” “再说了,我这些年所学的知识都是一些废纸吗?” “我难道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面对老教授的质问,哨兵司令静-坐如钟,他刚准备开口—— 东曼云抬起手,阻断了哨兵司令的话。 她说:“不如让他试试。” “毕竟他的成果——邵子平,不就站在我们眼前吗?” 老教授哑口无言,他辩解道:“说不定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然后转头对着哨兵司令催促道:“司令,别听他胡扯,赶快把他赶出去吧。” 此时,沈鸿雪忍不住说道:“那不如就让他试一试,反正来都来了,多等一阵又无妨。” 瞧见沈鸿雪都开口了,哨兵司令也稍微思量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沈鸿雪曾和危飞白共事过,他既然张口了,那危飞白必然有过人之处。 于是哨兵司令同意了,“那就让他试试吧。” 老教授一看,竟没人搭理他,他一时更为气恼。 哨兵司令问道:“需要给你准备一个什么房间?” 危飞白瞥了一眼老教授,说道:“去我的办公室就行,然后再准备一些锅碗瓢盆。” “还有,把隔壁的监控也给我拆了。” 哨兵司令疑惑道:“你的办公室?” 危飞白点点头,“对。” “不需要什么仪器吗?” “不需要。” “锅碗瓢盆?” “对。” “那原材料呢?” “我有。” 哨兵司令看着危飞白空空如也的双手,心中的质疑越来越深。 老教授嘲笑道:“锅碗瓢盆?” 第96章 “你难道是要熬煮吗?” 老教授轻蔑的说道:“不论是熬煮还是蒸馏,那都是过去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使用的技术。” “现在都是使用高端特殊的精密仪器,提取分子等物质。” “况且你两手空空,你拿什么去做?” “你要知道,我们研究了二百多年,几乎上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尝试过了。真的要让你这么简单的就成功了,我呀,干脆直接拜你为师好了。” 其他穿着白大褂一起哄然大笑。 笑声还没落地—— 响起了敲门声。 门口的守卫报备道:“准备好了。” 危飞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老教授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当被巨大的阴影笼盖时,老教授显然有些慌张,他咽了咽口水,“你、你干嘛?拒绝暴力!” 危飞白露出灿烂的微笑,“您就等着瞧吧,乖徒弟。” 然后故意从对方身边经过,轻轻擦了下对方的肩膀,放肆的说道:“借过一下。” 这一下给老教授气的,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离开司令室,危飞白像囚犯一样,被四个守卫包围着送到他的办公室。 危飞白看着这间熟悉的房间,这不就是上次在向导大楼里给小雪疏导的房间吗? 原来是把这间房分配给他了。 向导大楼中,大部分的房间都是作为向导们的办公室来使用的。 虽然很多向导都有自己的专属哨兵,但是每周还是需要抽出几天,来到向导管理处进行义务疏导。 帮助那些没有匹配上合适的向导的哨兵,缓解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而办公室,就是向导们进行疏导的地方,就算每周只来几天,也给每人分配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危飞白在心中暗暗轻啧几声。 国家为了圈养这些向导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危飞白率先踏进房门,然后单手撑住门框,对着后面想要跟进来的守卫说道:“停。” 他摆了摆手,“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们打扰我。”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您稍等,我需要报备一下。” 危飞白看着他们拨打通讯,双手抱臂,整个人倚靠在门框上。 另一边司令室内,大家听到他的要求都惊呆了。 “他为什么不让人进?” “难不成是骗人不成,准备逃跑吗?” “门外有人把守,就算是逃他也只能从窗户走。” “这么高的楼怎么跑,他在四十多层呢,距离地面好几百米。” “就连沈鸿雪也不能保证自己跳下去会安然无恙吧?” 议论间,众人悄悄把目光投向沈鸿雪,却发现对方正在注视他们。 顿时给众人吓得纷纷低下头,不敢乱说话。 哨兵司令在听到危飞白的要求时,摆了摆手表示无妨,通讯员传达了照司令的指示。 楼下,危飞白办公室门口。 两位守卫听到司令的指示后,向着危飞白敬礼,便左右分开守在他的门口。 危飞白向着他们挥挥手,撂下一句:“如果有需要,我会打内线通知你们。” 便“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一进门,他就注意到桌面上放置的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他不禁嗤笑一声,准备得还挺全面嘛。 他略过办公桌,直直地走到落地窗边,欣赏着外面漂亮的夕阳。 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 说实话,他给邵子平喝的那个是系统出品的解毒剂。 而自己做出来的解毒剂反而却没有这个功效。 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系统给他制作的也称之为“解毒剂”,他可能还差几个关键因素。 就像当初他制作的回血剂大中小的区别。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令室的众人也等待得十分焦急。 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悄悄地嘟囔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他是不是真的跑了?” 听到这话的老教授也坐不住,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门口的守卫报告称,下面刚打来内线,说是完成了,需要他们去检验一下。 老教授厉声道:“不可能!” 说罢他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留下其他人呆在原地。 其中一个研究员说道:“看什么!快追啊!别让教授摔到了!” 众人才猛然回神,一帮人呜呜泱泱挤到危飞白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只见他办公室的大门大敞着。 而他本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的晚霞十分地美丽,天边晕染出淡淡的粉色。 他回过头来,看着气喘吁吁的老教授,以及姗姗来迟的众人。 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试管。 晚霞照耀在玻璃试管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试管中三分之一的淡粉色液体在管内荡漾,与天边夺目的粉色相互呼应。 就像是把天空装入了试管。 他挂着浅浅的微笑,淡定地朝着其他人晃了晃试管,问道:“是不是很漂亮?” 第48章 老教授气喘吁吁的说道:“好、好看有个屁用!” 第97章 危飞白耸耸肩,表示,“所以我叫你们下来试药啊。”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粉色的药剂。 难道真的让他做出来了? 本来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其实是来找危飞白套话的,根本没想着他会十分配合。 关于套话、扣押,甚至于他如果提供什么配方之类的,他们准备了无数预案,连研究院的老教授都被哨兵司令请来了。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会直接拿到“结果”,自然是没有准备相关的试药人员。 危飞白看着沉默寡言的众人,问道:“那有没有人愿意试一下?” 老教授直言,“没经过测试的东西,谁敢喝啊?” 他提议,“要不让我先带回实验室,先分析一下有没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 危飞白摇摇头,“那可不行。” 他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老教授,说道:“如果在送往实验室的途中,药剂被调包了怎么办?” “那我到时候被扣上一顶,写着骗子的帽子可怎么办?” 老教授听闻更加恼羞成怒,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去换药故意污蔑你吗?” 危飞白二指夹着试管,毫不在意的摊手,“那谁知道呢?国家内部都不安稳,更别说你小小一个实验室了。” 其他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指尖夹着的试管,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慌张的捏了一把冷汗。 只有在场的两个司令,互相对视了一眼,眸色一暗,眼中闪烁着特殊的情绪。 老教授虽然对于危飞白的态度很是生气,但是看到对方这么对待那只试管。 他不禁骂骂咧咧的训斥着危飞白,“小年轻就是毛毛躁躁的,给我把东西拿稳了!” 危飞白见他们这么紧张自己手中的药剂,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他问道:“您不是说不相信我能做出来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老教授吹胡子瞪眼道:“我管你到底做不做的出来,可是我最讨厌制作者不爱惜自己成果。” “我管你是扔还是怎么样,都不要在我眼前,爱去哪儿干去哪儿干。” 危飞白一听,越发觉的这个小老头有意思,刚想继续和他斗两句嘴,就听到有人说—— “我想试试这个药剂,可以吗?” 二人循声望去,只看见沈鸿雪走出人群,慢慢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 老教授看着眼前被誉为史上最强的s级哨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就听到危飞白说:“不行。” 沈鸿雪十分不解,“我为什么不可以?” 危飞白看着对方深色的瞳孔,说道:“你现在状态良好,这个药对你无效,它只会对陷入狂躁的哨兵有效果。”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众人不由得向门外望去—— “呃啊——” 只见门外的两个守卫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嘶吼着。 哨兵向导与沈鸿雪立刻站到前方,将众人都护在身后。 跪在地上的两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短短几秒钟,他们的瞳孔就从黑色迅速变成了血红色。 沈鸿雪注意到士兵们瞳孔,顿时脸色大变,大喊道:“大家后退!他们陷入狂暴了!” 哨兵司令沉着地发出指令,“其他人,都去保护向导和研究员们!” “是!” 门口那两个守卫眼中泛着红光,对着众人呲牙裂嘴,口水顺着下巴直流。 他们面对着沈鸿雪以及哨兵司令,四肢着地,用喉头发出怪异的恐吓声。 显然都已经失去了神志。 不知为何,他们感觉那两个人给予他们一种恐怖的威慑力,只想扭头就跑。 但同时,他们牙尖发痒,双手撑在地上,跃跃欲试。 还没等沈鸿雪他们发起进攻,那二人双手撑地,一跃而起。 地板上的瓷砖也应声碎裂,二人直直朝着沈鸿雪袭去。 沈鸿雪自然也做好了应对准备,可是二人在空中突然转换目标,绕开沈鸿雪后一左一右分开向着他身后的人群进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只能专心针对其中一个。 而剩下的那个刚好扑向了老教授。 老教授看着狂暴的守卫距离他越来越近。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展现真正实力的狂暴哨兵,以前他们实验室里也有狂暴的哨兵,只不过都是被控制行动后的。 他一直都知道,哨兵一旦狂暴后,实力会增长百倍之余。 可是,在身前他保卫着他的哨兵,竟然被对方轻松打到,甚至都没使出异能的机会。 况且,像是这种保卫重要人物所配备的贴身哨兵,一般都在a级左右,而守门的哨兵顶多在b级。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狂暴哨兵,以及不远处正陷入缠斗中的沈鸿雪,他不禁有些绝望。 难道他的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么? 可是他还没有研制出解决狂躁的特效药。 他还没研究出次元门的秘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以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老教授抬头一看,发狂的哨兵正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脚。 仔细一看,对方居然悬空在他的面前。 第98章 吓得他连忙后退,一个脚步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此时,身边的研究员们都集体地蹲下,搀扶着他。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对面的哨兵身上。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哨兵一直踮着脚尖挣扎着,浮空在那里。 从哨兵的背后露出一个可恶的笑脸—— 危飞白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他单手掐着哨兵的脖颈,对着老教授说道:“怎么摔倒了?年纪大了就该小心一点啦。” 老教授指着危飞白,颤抖着双唇,“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 另一边,沈鸿雪那边也成功的制止住狂躁的哨兵,把对方击晕后,由其他的守卫控制住。 他连忙赶到这边,看到危飞白手上掐着的哨兵,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说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在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无一例外皆感到震惊。 一个柔弱的向导,竟然能控制住暴走的b级哨兵! 而且还单手把对方提起。 在他们的认知中,向导都是哨兵的附属物,虽然能帮忙疏导哨兵,但因为体能极其虚弱,导致所有人都认为向导就是个累赘。 而危飞白的表现直接让他们三观震裂。 他们从未听说过有如此体能的向导。 危飞白说道:“刚巧,缺什么来什么。” “刚才不是缺少试药的人吗?这不送上门了。” 他还没等其他人消化完话语中信息,便举起另一只手上药剂。 用牙齿咬开瓶塞,仰起手上哨兵的脖子,一下子就给对方灌了进去。 老教授眼睁睁地看着液体灌入对方的喉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几声剧烈的咳嗽,危飞白就把人扔下。 众人都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生怕哨兵再次暴起伤人。 哨兵趴跪在危飞白的脚边,凶猛地咳嗽了起来,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哨兵突然干呕起来,状态凶猛又强烈。 老教授看着哨兵的状态是在不好,忧心忡忡的问道:“你不会是把人毒死了吧?” 话音刚落,哨兵就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 他瞳孔中的红光散去,又恢复了黑色的瞳仁,神志清醒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了?” 他刚说完,就又低下头呕吐了起来,“呕,我吃了、什么?这么难吃呕……” 此时邵子平也突然说道:“对!没错!我当时醒来的时候,也感觉到嘴里有股特别恶心的味道!” 在听到当事人的描述,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危飞白。 危飞白却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众人皆是吃惊到不行,他竟然是真的把这个药剂做出来了! 那几个研究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放在老教授身上。 老教授更为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困难了人类将近三百年的难题,今天竟然是让一个没学过医药的年轻向导给解决了? 他有些怀疑人生,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先人留下的经验,全部都是白扯? 老教授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整理,直接扑到还在半呕不呕的哨兵面前,问起话来。 “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哨兵点点头。 “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哨兵点点头。 “五加四等于几?” “9。” “三十五乘十二等于几?” …… 众人都紧紧地盯着正在互动的二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结果,但是谁也不敢确定。 就在老教授测试完后,一个研究员张口结舌的问道:“怎、怎么样了?” 老教授的表情有些无法言喻,似乎是欣慰也有些呆滞,他对着其他人点点头。 那个研究员再次确认,“他没事?” 老教授捂着眼睛,“没事,神志十分地清醒。” 研究员吞了口口水,说道:“也、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治愈了……” 其他的研究员也有呆愣,喃喃自语道:“困扰人类将近三个世纪的难题,就这么解开了?” 哨兵司令也十分地激动,连忙询问老教授,“是真的治好了?药剂有效?” 老教授放下手,露出通红的眼眶,激动道:“是的司令!治好了!” 哨兵司令更为震惊了。 这个向导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光拥有其他的能力,而且体能还异于常人。 不仅如此,竟然还在没有一点医药知识的情况下,用锅碗瓢盆制作出特效药。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第49章 此时,危飞白才回过神来,看到众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问道:“怎么了?” 他刚刚一直在专心想事情,没注意到他们都干了什么。 老教授说道:“虽然现在确定这个哨兵恢复了神志,但是还需要进行后续的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有人提出质疑,“副作用的话,你们看看邵子平不就行了?毕竟他才是第一个喝这个药剂的人。” 众人的目光锁定在邵子平身上。 第99章 邵子平一听,赶忙说道:“我现在身体没一点问题,很健康,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全程记录在案,目前为止没有一点副作用。” 老教授上下自己打量了一番对方,然后到处摸摸摁摁。 危飞白看着这一幕,无聊的打了哈切,说道:“你们放心,这个药剂没有使用任何对身体有害的成分,顶多就是难喝,可能会稍稍拉一下肚子。” 这话说得,众人更是惊讶。 老教授诧异地问道:“我研究这个难题已经超过40年了,期间使用了无数配比,尝试了几百万种原材料,都没有一点结果。你究竟是使用了什么?” 危飞白掩着嘴,又打了一个哈切,“没什么。” 说罢,他报出几个中草药的名字。 研究员们大惊,老教授更是怒斥他,“胡闹!” “你说的这几个药物的主要作用,都是让人拉肚子的!” 研究员们也集体声讨他,“别耍我们玩啊!” “你就算不想分享配方,也别胡扯啊!” “就是就是!” 危飞白轻啧一声,说道:“不信,你们拿去检验,主要成分就是这几个。” 老教授张口反驳,“不可能,几个拉肚子的药结合起来,药效还是拉肚子。” “一加一等于二,怎么也不可能等于无限!” 危飞白竖起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提起唇角说:“谁说里面只有这两种药了?” 老教授闻言,顿时两眼放光,连忙追问道:“那还有什么?” 危飞白故作夸张道:“哇,你们这就打算空手套白狼了?”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悄瞅了一下老教授。 老教授哑口无言,看向哨兵司令。 哨兵司令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才看向危飞白,问道:“你要什么?” 危飞白想了一下,他现在不缺钱,也不需要权,而且就算是给了他什么,将来回家也都无法带走。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给我一个权限,就是能单独进入次元门以及查阅各种信息的权限。” 哨兵司令沉思一会,说道:“可以,但是查阅信息的权限不包括国家机密。” 危飞白点点头,“当然,我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 他又补充道:“对了,顺带保护好我母亲,以及对我的身份保密。” 哨兵司令说道:“这是自然。” 说罢便小声吩咐起身边的守卫。 守卫收到命令后,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不过短短几分钟后,就回来汇报。 “现在已经把您的权限提到最高,从智脑上就能查询到相关的信息。” 危飞白打开智脑,果不其然收到了一条主脑发来关于提升权限的信息。 老教授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咳、嗯……现在该告诉我们配方了吧?” 危飞白装作忘记什么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哎呀,好像有人有什么承诺没实现诶。” 刹那间,老教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颜色丰富得都能开染坊了。 众多研究员咬牙切齿地怒瞪危飞白,纷纷痛斥他。 “你!” “简直是厚颜无耻!” “教授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想当他老师,你羞不羞人啊!” “让一个年纪比你大这么多的人当你的学生,你就不怕折寿吗?” 危飞白听着这些声音,不痛不痒,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掏了掏耳朵。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首先,是你们教授自己放的狠话,也没人逼他。” “其次,别倚老卖老,我没有道德绑架我没用。” “最后,关于折寿不折寿的问题,就不劳您操心了。” 危飞白微微一笑,“谁的年龄大还说不准呢。” 见对方如此柴油不进,其余人纷纷劝起老教授,“教授,别听他的,他已经拿了司令给的好处了,迟早会把配方给我们的。” “不行,我们就再等等,有司令给我们撑腰。” 老教授推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道:“不。” “我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 研究员们劝道:“教授别啊!” “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医药知识的破向导而已,您不必这样。” 这话给老教授说不高兴了,他盯着那个研究员问道:“难道这个药剂你能制作出来?” 那个研究员嗫嚅道:“做、做不出来。” 老教授说道:“我一生全部奉献给了医药,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破解了。” “他虽然可能不懂医药,但是他做到了,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又岂是你能折辱的?” “做他的学生,我不亏。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况且你这么羞辱他,又把我置于何地?” “你老师我看起来像是输不起的人吗?” 那个研究员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他研究员也望着老教授,虽然是个瘦小的老头,但是他此刻的身影却十分伟岸。 危飞白听到这些言论,不禁对老教授高看一眼。 只见老教授一步步走到危飞白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说道:“从今以后,您就是学生的老师了。” 说完,就要弯腰鞠躬。 第100章 危飞白伸出手,制止了对方。 其实他就是想逗逗老头,行礼什么的也没必要,他也不想教对方什么。 不过是个配方而已。 危飞白灿烂一笑,说道:“这声老师我就收下了。” 他看着老教授身后的研究员们问道:“你们的老师都喊我了,那你们该喊什么?” 研究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鞠躬喊道:“师祖!” 危飞白顿时身心舒畅,笑眯眯地点点头。 “其实配方很简单,主要材料就是我刚才说得那几种药材,另外还需要加上两种特殊的东西。” 突然,他手上多出一个东西,是一块拳头大小,透蓝色,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 那个东西出现的那一刻,哨兵向导坐不住了。 连忙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 哨兵司令心中尤为震惊。 这个东西他们也仅仅只有两块,而且只有指甲盖大小。 那两块还是偶然得来的。 根据专家分析,这种透蓝色的结晶,是一种高能量的聚合物。 它与普通的能量结晶的区别在于,无毒无害、高能高效,适用于多种途径。 国家一直想储备一些这种结晶用来研究,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产出源。 危飞白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在突降现场如何获得这个结晶的。 当然,他也没有傻到说出是系统指引的,而是找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其他人听闻他的遭遇,无不羡慕他的狗屎运,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哨兵司令直言道:“我愿意出资5亿来买下你手上这块结晶。” 危飞白一听哨兵司令提出的交易,立马火速同意,就怕冤大头跑了。 原本他还想免费提供这块结晶,供他们制药用,没想到冤大头自己找上门了。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就挣了5亿! 什么概念?5亿是他们这些人干上个一百年,所有人的收入都加起来,都没有5亿。 5亿都可以买下他们现在所在的,市中心向导大楼的一整层了! 他们羡慕得牙痒痒,当初怎么自己就没有在突降现场,说不定也能捡一漏! 危飞白说道:“还有一样。” 说罢,他的手中多出一朵五瓣红花。 老教授看着他手上的红花,颤颤巍巍地问道:“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满月金?” 危飞白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我还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我还以为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死绝了呢。” 突然,有一个研究员询问老教授,“满月金是什么?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老教授说道:“满月金是前人的称呼,现在我们都称它为——五爪红。花、叶、茎、杆剧毒,但是根部,却是延年益寿的最佳补品。而且剧毒的部位如果使用得当,也能变为止血、止痛、消炎的利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可是,它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老教授顿时红了眼眶,目不转睛地看着危飞白手上的红花,“是的,自从大灾变后,人类不只失去了领土,还失去了很多动植物,满月金就在其中。” “因为满月金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在人们正式培养它们之前,就先一步失去了踪影。” 研究员问道:“现在的问题是,制作一人份的药剂,需要用多少满月金?” 危飞白伸出一个食指。 研究员看到后长舒一口气,“一瓣?那还好,想办法找一找总能凑齐。” 危飞白晃晃手指头,说道:“不,是一株,而且必须要新鲜的,不能是干花。” 他的话犹如惊雷,所有人都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研究员惊呼,“一株?不是说除了花和根,其他都是剧毒吗?更何况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稀少的满月金?还必须是新鲜的。” “师祖,你别逗我们了!” 危飞白笑眯眯地说道:“没逗你们,的确需要新鲜的满月金。” “可是它不是灭绝了吗?” 危飞白笑得乐不开□□你们猜师祖我用什么做出来的药剂?” 他甚至还举起手中的花朵给他们展示。 “我手上的是什么?” “是鲜花,笨蛋们!” 众人此时才注意到危飞白手中娇艳欲滴的红花,顿时睁大了双眼。 一个研究员喃喃自语道:“所以……它还没灭绝?” 第50章 危飞白无奈地扶额,这些人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啊? 他也懒得说那么多了。 交接完配方后,他突然瞟到楼下,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 危飞白站在落地窗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那些人举着各种摄影器材、麦克风之类的东西,闪光不断。 由于室内密封,而且距离也远,他只能看到那些人和门口的守卫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采访”、“交出来” 他从他们的口型中大概也就分辨出了这几个词。 又发什么什么事? 还没等危飞白细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卫,趴在哨兵司令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直接给哨兵司令气得火冒三丈,危飞白都能看见对方额角爆起的青筋。 第101章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的按钮,轻轻一按。 屋内顿时投放出巨大的三维视频。 视频上视角混乱,声音也极其嘈杂。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几秒后视频恢复了平稳,聚焦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面对镜头,举着麦克风,背后人群密集,场景却十分熟悉。 危飞白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楼下的大门口吗? 视频上的女人表情认真又严肃。 “众所周知,哨兵的狂躁状态是不可逆。” “但是有人匿名爆料,现在出现了一名向导能解决这个情况。” “具体是谁,我们无从得知,所以我们现在来到了向导管理处的大楼,想一探究竟,可这里已经被重兵把守。” 说罢,那个女人就把话筒对准门口正在维护秩序的守卫。 “请问,那名传说中的向导现在正在这栋大楼中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么多哨兵把守着这栋大楼?” “能不能让我们采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向导?” 无数的话筒都快怼到守卫的脸上了,守卫也是一脸的怒容,他吼道:“不要挤,注意安全,都往后退。” 女人誓不罢休地继续追问道:“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啪——” 哨兵司令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场的守卫全体吓得一哆嗦。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查!是谁走漏了消息!媒体那边的爆料人也给我查!爆料人是谁!” 哨兵司令怎么也没预料到,他们前脚刚到,媒体后脚就跟上来了。 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是谁也不会相信。 而且媒体所报道出来的消息,和他们之前掌握的消息大差不差。 这也让哨兵司令更加气愤。 危飞白看着这场闹剧,感觉十分地无聊,一点都没有自己是漩涡中心的自觉。 他打了个哈切,问道:“配方我已经交接完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边说边往门口走。 “请留步。”哨兵司令说道。 危飞白转过头,语气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哨兵司令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媒体掌握了多少信息,如果之后媒体曝光了你的信息,先不说媒体蹲点,除了影响你的正常生活,还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是突发-情况,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合适的地方。” “你看,不如你先住到沈鸿雪家里,他家小区里住的都是身份比较高的人,安保系统自然是没得说的,而且s级哨兵给你做贴身保镖,完全能保障你的安全。” “他家房间也多,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们两个先凑活一下,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沈鸿雪都惊呆了,他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连忙制止道:“司令!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哨兵司令问道:“你不愿意吗?” 沈鸿雪看看司令,又看看危飞白,“不、不是!” 哨兵司令说道:“你自己一个人住,又没有对象,我给你找了个年轻帅气,还是你的专属向导,住到你家。” “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沈鸿雪急得脸颊泛红,慌张地胡乱摆手,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危飞白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国家内部千疮百孔,各自为政。 况且现在也不清楚神圣教会的实力,敌方在暗处,躲躲藏藏。 他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家罢了。 现在任务的进度已经到了第十二了,还剩下八个。 自己又是一个人,力量终是有限的。 他也不想阴沟翻船,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沈鸿雪眼看事情已经拍案决定,他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哨兵司令看事情也都处理完了,就让在场的守卫们护送大家离开这栋大楼。 危飞白离开前说道:“对了,养殖满月金的商人联系方式已经发给你们了,请尽快把药剂做出来,争取迅速发放到每一个狂躁哨兵的手上。”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说罢,危飞白就往外走,留下若有所思的哨兵司令。 现在,现场就剩下了哨兵司令和几个守卫,以及那个从狂躁状态清醒的哨兵。 哨兵司令询问道:“你上一次做疏导是在什么时候?” 哨兵回答道:“就在昨天,完成度96%。” “那不应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陷入狂暴?” 哨兵回忆道:“我当时正在门口,突然问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哨兵司令身边的守卫调出监控,证实了哨兵的话。 上面确实显示着他们二人,从正常状态变到狂躁的全过程,没有任何人接近他们。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守卫,说道:“报告,在通风管道里找到了。” 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是一个银色的浅口圆罐。 上面的盖子上有无数的小孔,但是圆罐内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之前放着什么东西。 第102章 哨兵司令说道:“拿去实验室分析下之前装的什么东西,再查一下走廊上的监控。” 司令身边的守卫抬起手,就对着监控视频进行倍速快退。 视频上的时间迅速倒退,直到零点后,画面一片全黑。 然后他又尝试调出其他的监控视频,依然如此。 这栋大楼里,一天前的监控全部凭空消失。 很难想象,一栋隶属于国家的大楼,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动过。 哨兵司令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刚开始沈鸿雪像他报告说国家内部有奸细时,他只是怀疑。 现在,他不得不信。 另一边,危飞白跟随着沈鸿雪,刚走到他家的大门口。 智脑就“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是钟文。 上面还蹦出钟文发来的短讯。 【钟文:急事,速接。】 危飞白只好停下脚步,接通了视频通讯。 还没等影像彻底显现,钟文那边就喊道:“危哥,不好了!你小姑和表姐死了!” 危飞白眉头一拧,问道:“怎么回事?你从头说。” “几个小时前,我不是把她们带走了吗,然后给关押到我们城市守卫队的审讯室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一屋人全失去意识了,再次醒来时你小姑和表姐已经都死了。” 危飞白问道:“那监控呢?” 钟文摇了摇头,说道:“监控全被销毁了,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危飞白问道:“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钟文摇了摇头,说道:“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整个审讯室里全是血。你表姐被人砍成一块一块的,你小姑是肚子破了一个大洞,失血而亡。” 危飞白道:“把现场的图片发给我看看。” 钟文说:“行,但是现场太恶心了,危哥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钟文就挂断了通讯,一张图片传输了过来。 图片上是一间墙壁、地板都是黑色的房间。 地上随处可见都是肉块,只有小姑身体的附近比较“干净”。鲜血和黑色的地板融为一体,大块的地板泛着水光。 小姑她就趴卧在墙角边,两只手臂在前方伸展开,臂弯内都是堆积的肉块。 她的另一只手臂以奇怪的姿势贴在墙角,单手握拳,只伸出了食指,似乎是在指着什么方向。 危飞白觉得十分奇怪,他把照片食指那处放大无数倍,又稍微调色后,食指边上的墙壁上,露出一个逆十字与蛇的血图。 他捏了捏眉心,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神圣教会居然已经接触到他身边的人了。 沈鸿雪此时已经打开了大门,看着站在外面发呆的危飞白,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危飞白看了眼对方,微微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鸿雪邀请道:“那还在外面待着干什么,快进来。” 这是危飞白自从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来到别人家。 只见沈鸿雪按了个开关,整间房子都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大概复式二层的结构,从大门一眼就能望到对面硕大的落地窗,精美的夜景尽收眼底。 沈鸿雪冲着屋内说了句:“我回来了。” 然后转身给危飞白拿出拖鞋。 危飞白有些疑惑,问道:“家里还有别人吗?” 沈鸿雪边换鞋边说,“没有啊,我一个人住。” 危飞白有些纳闷,那他是在跟谁说话? 还没等他细想,沈鸿雪就带着他参观起房子。 “一楼有厨房、健身房、还有个实战室,卧室在二楼。” 说着就把危飞白领到二楼。 这里有一排排的房门,沈鸿雪指着其中一间说道:“这个是我的卧室,除了这个,你可以任选一个住。” 危飞白随手选了沈鸿雪对门的位置,说道:“那就这个吧。” 沈鸿雪莞尔一笑,伸出右手,“欢迎入住我家,之后请多指教。” 危飞白也毫不客气地握上对方的手,刹那间,一股淡淡的酥麻感从二人的手掌向上蔓延。 “嗯,请多指教。” 第51章 沈鸿雪看着对方的目光,痒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脸上情不自禁地有些发烫。 他连忙丢下一句,“你去休息一下,晚饭等会儿好了叫你!” 扭头就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下楼。 危飞白还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脸红了? 他边摇头边打开自己卧室的大门。 一打开门,正对的就是一张硕大的双人床,侧边还有两道门。 他有些好奇,便一个个地都打开查看。 一间是卫生间,另一间则是书房,占地空间都不小。 好家伙,这一间卧室两室一厅,总面积都快赶上他自己那间小公寓了。 不愧是顶级哨兵的待遇。 灯光照耀在松软的床铺上,窗外灯影阑珊,周围寂静无声。 从次元门出来到现在,危飞白一直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 虽然身体精力充沛,再杀一只巨龙也绰绰有余,可是精神上还是有些萎靡。 他毕竟在次元门内也没怎么休息过。 危飞白看着雪白松软的大床,一头把自己摔了上去。 第103章 床铺上散发着太阳的味道,他情不自禁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柔软舒适的被子。 太阳的味道混杂着似曾相识的洗涤剂清香,缓慢的包围着他,原来的紧绷的神经也在渐渐舒展。 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楼下,沈鸿雪捂着发烫的脸颊,在心中唾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这么简单地就红了脸,搞得自己一点威严也没有。 他在心中给自己暗暗打气。 不要在意,沈鸿雪,你的脸皮薄是天生的,生气也会脸红! 只要你自己不在意,就没人敢说什么! 谁身上还没点缺陷,是不是? “小雪,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沈鸿雪的自我催眠。 沈鸿雪早就见怪不怪,头也不回地说道:“问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自顾自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挑选食材。 背后的声音却阴魂不散,“你不想让我看的,我自然是看不到啊。” “他就是你找的相好?” 沈鸿雪“啪”的一声,直接把手中的鸡蛋捏爆了,蛋液流了一手。 他面红耳赤地扭过头来,“你、你瞎说什么!” 那人倚在厨房的门口,胳膊上的肌肉似乎都要撑破衣袖。 他抱着臂膀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嘛!现在小雪也长进了许多,懂得主动出击了!” 越说越夸张,甚至做出了抹眼泪的表情,“真是男大十八变,这么快都要到了该要出嫁的年纪了!” 那人不停地絮絮叨叨。 厨房的灯光,突然开始忽闪起来,那人疑惑的看向头顶的灯光,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电压不稳吗?” 刚低下头,就看到了神色不明的沈鸿雪,以及他身周忽明忽暗的蓝紫色光芒。 他连忙摆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雪哥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沈鸿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那人双手合十,“雪哥!要是一会儿惊动了二楼的人该怎么办。” 几秒后,灯光逐渐稳定。 沈鸿雪浅浅地轻哼一声,便不再搭理他,转头专心处理蔬菜。 背后那人一直在絮絮叨叨着。 “小雪,不是我说,你真的对他没点想法吗?” “那可是唯一一个和你匹配度奇高的哨兵!” “不是都说匹配度高的哨兵与向导之间,都会有奇妙的化学反应,会不自觉的互相吸引。” “难道他的长相是你不喜欢的那种吗?” “喂!小雪!听得见吗?” 沈鸿雪切菜的动作一顿,他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抬起空置的左手。 指尖轻微摩挲。 他又想起那种酥酥麻麻的奇妙感觉。 化学反应吗? 沈鸿雪摇摇头,把这些不着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哪有那么简单……” 在那个话痨的唠唠叨叨声中,他迅速地做好了晚饭。 他解开围裙,转身就想上楼去叫危飞白。 忽然,他的脚步一顿,转头对着尾随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说道:“别跟上来,一会儿他下来之后,你不要对人家没礼貌!” 说罢就转身上楼。 站在危飞白的门前,轻轻敲了几声,“晚饭做好了。” 他稍微等了几秒,门内没有一点反应。 然后他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反应。 沈鸿雪心中有些奇怪,是不在屋里吗? 同时他附上门把手,轻轻地打开房门,“阿白,你在吗?” 门一打开,他一眼就看见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正放在床上。 沈鸿雪走了进来,说道:“你在啊,怎么不说话……” 话说道一半,他才看到危飞白闭着双眼,平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样子。 哇,居然睡着了。 他有些踌躇,贸然打扰对方的睡眠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晚饭凉了怎么办? 沈鸿雪虽然在思考着这些问题,视线却情不自禁聚焦到对方的脸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睡着,他不由地蹲在床边,仔细的观察对方。 轻微的呼吸声,伴随着胸膛的起伏,从鼻尖传了出来。 灯光从斜上方照射在对方的脸上,能让他清晰的看到危飞白脸上细腻的毛孔,以及细小的绒毛。 他的轮廓被灯光和阴影刻画的极为立体,犹如刀刻般。 睡着的危飞白和清醒时简直判若两人,给沈鸿雪一种几乎上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人畜无害的感觉。 就在沈鸿雪沉浸在这片岁月静好之时。 危飞白轻皱眉头,睫毛微颤,似乎是被灯光晃到,马上就要清醒过来的样子。 等沈鸿雪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手已经盖在对方的眼睛上了。 就在他尴尬得不行的时候,发现对方重新陷入了睡眠,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 等等,自己不是过来叫他起床的吗?怎么又给哄睡了! 对方的体温,从手掌上源源不断传来,让沈鸿雪感到有些坐立难安。 他刚想把自己的手从危飞白脸上拿开,却被对方不知何时举起的手突然按住。 危飞白的大手覆盖在沈鸿雪的手上,一起盖住他的眼睛,嘴里呢喃着,“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第104章 对方温热的大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掌下是对方的眉眼上细腻的肌肤,炽热的温度像三明治一般,将他牢牢地包裹住。 沈鸿雪只感到自己瞬间热气上涌,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脸红的不成样子。 他顿时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唔……” 沈鸿雪突然被对方的梦语所惊醒。 他举起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把热度降下去。 然后用力地推了推危飞白,“阿白!醒醒!再不起来晚饭该凉了!” 刹那间,手掌下的睫毛轻微颤动,刮动着沈鸿雪的掌心,产生了奇怪的痒意。 吓得沈鸿雪立马抽出手掌。 这个举动也惊醒了对方。 危飞白睡眼朦胧、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 一转头就看到故作淡定,脸色通红的沈鸿雪。 他瞬间就清醒了。 然后屈起一只腿,单手支头,调侃的问道:“难道是我睡着的时候兽-性大发非礼你了吗?” 沈鸿雪“唰”的站了起来,背对着危飞白,怒斥道:“闭嘴!” 殊不知,他这样却让自己通红的耳朵露了出来。 危飞白不自觉地弯了唇角,站起身,附在沈鸿雪通红的耳边,低声问道:“或者说,你对我有其他的想法?” 陌生的呼吸吹动着沈鸿雪的耳尖,原本就有些通红的脸颊,直接爆红。 他的心脏像是得病了一样砰砰直跳,感觉心脏敲打着他的胸骨,十分奇怪。 沈鸿雪反手用力,直接把对方推倒在床上。 站在原地,顶着爆红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危飞白,说道:“下次不要在我耳边说话。”说着他情不自禁的揉揉耳朵,“给我吓的心脏砰砰乱跳。” 然后又补充道:“靠近我之前,提前说一声。” “这次我知道是你,下次不知道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然后撂下一句,“下来吃饭吧。”就转身离开了。 仰躺在床上,有些呆愣的危飞白看着对方泛上红晕的脖颈,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刚笑出一声,就立刻捂上嘴唇。 不好不好,要是被听到了,一会儿就要来找他算账了。 刚踏出房门的沈鸿雪有些纳闷。 他捂着胸口想,这次被吓劲这么大?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感觉砰砰的? ****** 当危飞白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沈鸿雪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正在从厨房端菜到客厅。 他看到危飞白的时候,还问了一句,“在茶几上吃饭介意吗?” 他端着两个餐盘,边走边对危飞白说道:“我家,平常也就我一个人,所以没准备餐桌……” “小心!” 可能是光顾着和危飞白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地毯。 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一个踉跄,面朝的茶几就要摔下去。 他顺手就将手上的菜盘扔了出去,试图保持平衡,却没想到被旁边的沙发又绊了一下。 再调整姿势显然已经来不急了,他只好闭上眼睛迎接疼痛。 突然,他被一只宽厚的臂膀拥入怀中,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 沈鸿雪有些呆滞,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入眼的就是危飞白清晰分明的下颌线与脖颈上的那颗痣。 对方低下头,笑意盎然地问他,“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鸿雪呆呆的看着危飞白。 对方的笑容明媚又刺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背后是对方宽阔的臂膀。 稍稍偏高的体温从肢体接触的地方,传导到他的身上。 气味纠缠,体温交融。 他的心脏像坏了一样乱跳。 第52章 沈鸿雪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服,用力到关节处发白。 双耳鼓膜跟随着心跳,也在砰砰作响。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还是说自己生病了? 但是他也无力去管这些,他所有的心神都被对方,似乎是闪烁着星星的双眸所摄取。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匮乏,无论是用什么词语,都形容不出那双眼睛带给他的感觉。 对方微敛的眉眼,纤长得的睫毛,似乎都刮在他的心口上,心底有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感觉。 危飞白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双眸呆滞的沈鸿雪,伸出另一只在他的眼前摆了摆,问道:“你还好吗?” 晃动的手掌似乎是唤醒了他的神志,他呆呆的应道:“嗯,没事。” 危飞白松开对方,弯下身子,与他对视。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然后悄悄地挪开视线。 红色渐渐从脖颈往上蔓延,晕染了对方的脸颊,他小声的说道:“太近了……” 危飞白似乎是没有听清,他又凑近了一些,问道:“什么?” 沈鸿雪瞟到对方又贴近了一分,二人的脸极为贴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似有似无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同时也在敲击着他的理智。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的被对方的薄唇所吸引,淡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完全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他只看到对方的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鲜红的舌尖轻轻划过上唇,露出微尖的虎牙,在淡色的上唇上留下一丝水润的光泽。 第105章 似乎非常地柔软、好亲…… 沈鸿雪突然回过神,他猛地拍了拍自己双颊。 自己是摔傻了吗,在想什么不切实际的。 他猛地退后一步,和对方拉开距离,一眼就看见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危飞白。 “咳。”沈鸿雪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挪开视线。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扔出去的菜。 不知道让他扔到哪里去了,这种食物污渍还是尽早打扫比较好收拾一些。 想着就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危飞白说道:“别找了。” 沈鸿雪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就看对方轻轻晃了下食指,完好的两个餐盘正漂浮在空中,还冒着丝丝热气。 空中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口哨声,沈鸿雪歪头就看到那个肌肉男站得远远地冲着他眨眼睛。 危飞白看到沈鸿雪奇怪的举动,问道:“怎么了?”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厨房,什么也没看到。 沈鸿雪摇了摇头,用带着一丝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其他什么的情绪,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事。” 危飞白以为他是对自己刚才故意逗弄他而感到不满,一时也不敢再搭话,万一惹恼了怎么办。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沈鸿雪招呼着危飞白坐下来开饭。 茶几是个矮几,高度有危飞白坐下时膝盖那么高,让他坐在沙发上弯着腰吃饭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他瞅瞅对面,盘腿坐在地毯上沈鸿雪,那边高度似乎正好。 于是他端着自己的碗筷,挪到沈鸿雪的身边坐下。 熟悉的气息袭来,沈鸿雪不由得动作一滞,他突兀地联想到刚刚的那个怀抱,左手情不自禁地抠了一下地毯。 他没话找话的反问道:“怎么,不挨着我吃不下饭?” 只见危飞白满面笑容的接了下来,点点头道:“对啊。” 嘴上功夫差些的沈鸿雪,一时气急找不出话,冷哼一声。 “闭嘴,吃你的!” 危飞白刚想张嘴,立刻就被电了一下,他向着沈鸿雪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然后又被电了。 他只好乖乖地吃饭,不再搞些幺蛾子。 沈鸿雪这顿饭吃得是如坐针毡,有些食不下咽。 因为从厨房那里投来的火热视线,以及他身边这个喜欢逗弄自己的大爷,每一个都让他压力倍增。 这顿饭吃的他食不知味。 当晚饭结束后,他都觉得自己胃病要犯了。 他直起身,双手往后一撑,右手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暖烘烘又柔软的东西。 沈鸿雪歪头一看,居然是对方的手指,他有些慌张。 刚想拿开,对方却顺着他的手攀附而上。 危飞白的手指慢慢插入他的指缝,指缝与指缝间相互摩擦,伴随着一种特殊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 他抬头望向危飞白,而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深邃的眼眸中荡漾着奇怪的情绪,气氛也越来越奇怪。 他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燥热,立刻直接站起身。 “那个,我、我收拾一下。” 说完就开始收拾桌子,头也不回地端着餐盘逃向厨房。 留下危飞白独自一人坐在原地。 他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抬起刚刚与沈鸿雪手指相交的手掌观看,神色不明地想着些什么。 逃到厨房的沈鸿雪,先是把碗筷放入洗碗机,然后打开水管,拼命往自己脸上泼凉水,试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循环几次后,他顶着湿漉漉的刘海,双手撑在水槽上,低着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背后意味不明的调侃声,“啧、啧、啧……” 沈鸿雪回头,看着倚在墙上的肌肉男问道:“哥,我是不是病了?”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小雪,你确定你不是喜欢他?” “瞧你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你说不喜欢他我都不信。” 沈鸿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就容易脸红。” “而且,我们才接触了多久?” 那人双手一摊,语调奇怪,“爱情~总是突如其来。” 沈鸿雪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质问道:“说得像是你很懂一样,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那人走上前,用食指戳了戳沈鸿雪的额头,“说得像你不是一样。” “算了,明天是你复查的日子,记得去。” 说完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沈鸿雪叹出一口气,收拾好情绪才踏出房门。 一出房门,就看见危飞白像个门神一样伫立在门外,神色不明。 沈鸿雪有些尴尬,他问道:“你,听见了吗?” 危飞白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什么?” 沈鸿雪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怎么了吗?” 危飞白浅浅地笑了一下,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打算回屋,怎么也要先和你说一声。” 对方客气又疏离的语气,让沈鸿雪莫名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可话语中没有任何问题。 他点点头,也回以一笑,“不用特意跟我说,随意一些。” 第106章 危飞白没有回他这句话,双眼注视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看的沈鸿雪有些局促不安时,才转身挥了挥手,道了一句晚安,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沈鸿雪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当危飞白回到房内,躺在床上,他看着自己的左手发呆。 刚才在触碰到沈鸿雪的手指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感觉,激动又悸动。 他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心情,那也就是说……是沈鸿雪的? 所以,他现在和别人肢体接触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想法? 说是想法,似乎也不太准确。 因为他只能感受到一些模糊的感觉,这种感觉没发定义,也没法给他冠上形容词,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就像刚刚,他感受到了一丝悸动,一丝羞怯,还有一些欲望。 说实话,危飞白也不傻,他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他知道沈鸿雪这些反应以及他读到的内容,代表着什么。 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 对方毫不掩饰地反应与眼神都证明了他的想法。 危飞白浅浅的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对对方也有好感,但是他不能回应对方。 与性别无关,与情爱无关。 他们两个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所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滴滴——” 智脑突然响了起来。 危飞白收到一条由向导管理处发来的简讯—— 【危飞白向导,您好,这是一条通知: 本周的义务疏导即将开始,请您于明天早上9点,准时抵达您的办公室。】 义务疏导? 他突然想起,当初报道的第一天曾提到过,好像是疏导其他没有专属向导的哨兵。 危飞白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 自从他升级后,精神力也提升了,似乎有了一些别的功能。 刚好可以测试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他缓缓勾起唇角。 第二天,危飞白收拾好自己,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对面同样穿戴整齐的沈鸿雪。 沈鸿雪惊讶地问道:“你准备出门吗?” 危飞白点点头。 对方又问道:“需要我陪你吗?” 他似乎感觉到这个话有歧义,连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实力不行!”然后又一顿,“也不是监视你的意思!” “不是!那个,毕竟昨天那个报道,我怕你受到影响……”他低着头慌乱的解释道。 几根翘起的发丝立在沈鸿雪的头顶,随着他的说话的动作左右摆动。 危飞白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弯了唇角。 他轻声说道:“别动,有几根头发翘起来了。” 说罢,便伸出手,帮助对方轻轻整理了一下这几根不听话的头发。 摆动头发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了通红的耳尖。 通红的耳朵上红中粉下白,圆润饱满,看的危飞白手痒痒。 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悄悄地用指腹摸了一下。 瞬间,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娇艳欲滴,如同靓丽的红翡。 第53章 沈鸿雪单手捂嘴,轻咳一声,视线飘忽不定,“好了没?” 危飞白轻触对方耳尖的动作一顿,缓缓收回手说道:“好了。” 他反问道:“你是要出任务吗?” 沈鸿雪不自觉地顺顺头发,说道:“不是,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危飞白挑了一下眉,复查? 是在次元门里伤到了吗?可结束时所有人都恢复到进入时的状态了。 难道是之前就带着伤吗?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沈鸿雪面对着危飞白审视的视线,眼神闪烁,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呢。” 危飞白看对方不想回答的样子,也不再继续追问,说道:“向导管理处那边通知我今天去值班,做义务劳动。” 说罢,转身就准备下楼。 “等一下!”沈鸿雪一把拉住了危飞白的衣袖,“义务劳动?什么义务劳动?” 危飞白转身,“你不知道吗?” “就是去给没有专属向导的哨兵们,做疏导。” 沈鸿雪心中咯噔一下,他问道:“你不是我的专属哨兵吗?为什么还要去给别人做疏导?”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着急的脸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向导管理处的规定,就算是专属向导也要去做,所以叫义务劳动。” 沈鸿雪一听,顿时心如乱麻。 自己的专属向导要去给别人做疏导? 用牵过自己手的手,去牵别人? 他有些难以接受,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起。 可这又是向导管理处的规定,他无法质疑什么…… 危飞白看着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鸿雪,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沈鸿雪回过神来,摇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全部抛出脑外,“没什么。” 他松开扯着对方衣袖的手,说道:“走吧,我刚好顺路,送送你。” ****** 向导管理处大楼,大门口。 危飞白正准备下车。 第107章 沈鸿雪问道:“你大概几点下班?我看看时间,方便的话我来接你。” 危飞白打开车门,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他思考了一下,以自己的能力,应该不会太久。 于是他回道:“应该不会太久,看情况吧,等你结束了给我发通讯吧。” 沈鸿雪点点头,“工作顺利。” 危飞白笑着和他挥挥手,看着车子发动离开后,才转身进入大门。 今天的向导大楼和昨天森罗密布的样子,完全不同,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些拥挤。 看来昨天是全部清场了。 危飞白略过大厅,大步走向电梯,按下上楼的按键后便无所事事地站在原地。 他有些无聊的打开智脑,随意的查阅着信息。 突然有一条广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配图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下面写了一行小字: 你在图上看到了什么?快来测测你的心理健康程度吧!——xx心理咨询室。 “叮——” “一楼——” 电梯门在危飞白的面前缓缓打开,吵闹的电梯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注视着他。 危飞白也坐这个电梯好几次了,头一次看见这个电梯里塞了这么多人。 他不慌不忙地往旁边让了让。 一电梯的人“哗啦啦”地往外挤着,他们窃窃私语着: “吓死我了,是什么领导吗?气场这么强!” “又高又帅的,说不定是明星或者模特!” “管他是啥,我打赌他肯定是向导!” “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过咱们这有这么帅的向导?” “不对不对!他身材这么高挑,你见哪个向导不是弱不禁风的,肯定是哨兵!” 几人边说边笑,渐渐走远了。 幸好现在等待上楼的就他一人。 走进电梯,摁下他办公室所属的楼层键后,看着渐渐关闭的电梯门,他缓缓叹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电梯门又打开了,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娃娃脸。 那人一脸惊喜地说道:“是你啊!我们好久不见了!” 危飞白也有些意外,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安荣轩。” 电梯的不远处也有人发现了他们两个,他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说道:“大哥,他是不是那个危飞白啊?” 他身边的人眼神阴毒,正死死地盯着危飞白…… 电梯内,许久不见的二人正在寒暄。 安荣轩高兴地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你也是来做义务劳动的?” 危飞白点点头,回道:“还行。” 还没两句话的工夫,安荣轩的楼层就抵达了。 他出电梯前关切地说道:“你最近还是小心点,自从上次之后,查元基一直在找你。” 危飞白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查元基是谁。 他勾唇一笑,“放心,我不找他麻烦都算好的了。” 安荣轩笑了笑,站在电梯外挥手告别对方。 …… “叮──” “四十六层──” 眨眼间,危飞白就抵达了他办公室的所在楼层。 他大步走向办公室。 刚踏进门,智脑就跳出提示── “您已抵达场所,请在沙发上等候片刻。” 危飞白依照指示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两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载入中──” “现在为您匹配哨兵……” 危飞白的面前蹦出一块屏幕,上面是一个空白的表格。 提示窗显示—— “今日疏导完成度:0/3。” 意思是疏导完三个就可以下班了吗? 关掉提示窗后不久,表格突然闪烁了一下,跳出提示—— “b级哨兵已申请,是否接受?” “是/否。” 表格上迅速显示出这个哨兵的基本信息。 危飞白看了一眼,稳定值:42.7%,匹配度:23.8%。 匹配度,他是知道的,也就是二人相性度,这个影响着疏导的质量。 那么稳定值是什么东西? 他顺手点开智脑的搜索引擎,查阅了一下相关资料。 原来这个是代表着哨兵的精神状态,只要未达到100%,就不到狂躁状态,这时候疏导皆是可逆的。 如果达到100%,就会瞬间狂躁,而且也是不可逆的精神状态。 这个页面也顺带提了一嘴匹配度,但凡是匹配度低于20%,也是无法疏导的,因为二人的能量没有相性度。 他想了一下,摁下了“是”。 还没多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危飞白应答道。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长相平庸的哨兵。 危飞白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那个哨兵也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姿势比危飞白更张狂。 他说笑了一下,伸出手道:“开始吧。” 这个态度让危飞白有些不舒服。 他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放在桌子上的手,他实在是不想碰。 但是疏导这件事必须要肌肤之贴,同时也很厌烦和别人接触,他又不能暴露自己无接触就能疏导的能力。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出现。 第108章 他可不想木秀于林。 危飞白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心中不耐烦的情绪,把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尽少地接触对方。 但是,他刚把手放上去,对方就用小指轻轻的划了一下危飞白的掌心。 可给他恶心坏了。 危飞白瞬间眉头紧蹙,直接输出开到最大功率。 还没几秒就疏导完了。 他看着对方惨白的面色,愉快地收回手掌,在智脑的的表格上打了一个勾。 “今日疏导完成度:1/3。” 对方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面色。 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本来想着试试新来的向导怎么样,没想到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他从未感到自己如此地轻松。 稳定值绝对达到了90%以上! 他原本还不抱着多大的希望,毕竟匹配度才23.8%,d级的向导去疏导他怎么也要耗费一半的能量。 没想到短短数秒就结束了,而且在匹配度低的情况下效率还这么高。 他握了握拳头。 匹配值低不要紧,相处久了会自然上升一些,如果最后再刻印一下,那岂不是会升的更高? 他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向导,绑在身边! 这样他说不定还能往上冲一冲,升到到a级手到擒来! 于是他尽可能的摆出最和善、温柔的笑容,邀请道:“一会儿几点下班?一起吃个饭?” 危飞白看着对方恶心的笑容,心中的烦躁更盛一筹。 “啧。” 他指着门外,吐字清晰,“滚。” 那人却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地方,恼怒的的拍桌而起,“我是给你脸了吗?” 然后怒骂道:“给脸不要脸是吗?” “区区一个向导,我一个哨兵邀请你是给你面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跟你讲,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识相的话乖乖跟我约会……”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缓缓站了起来。 哨兵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危飞白,话音也越来越弱。 危飞白问道:“说完了吗?”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就露出一脸和善的笑容,迅速的伸出手,把对方的脑袋砸入茶几。 “砰──” 茶几上的玻璃以那个哨兵的脑袋为中心,迅速地裂开细纹。 危飞白的力度掌握得十分到位,茶几没有从中间断开,而是让对方的脑袋埋在其中。 他用脚踩在对方的头顶,轻轻的碾了碾,语气轻蔑的问道:“喂!还醒着吗?” 对方的手指抽动一下,脚下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唔……” 危飞白轻啧一声,然后用巧劲再次跺了下手下的脑袋。 只见对方双手抽搐了一下,最后瘫软了下去。 危飞白收回脚,然后扯松领口,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沙发上。 他把两只脚翘起,交叠的放在埋在茶几中的哨兵的后脑勺上。 淡淡的说道:“下一个。” 第54章 智脑发出机械的声音: “正在匹配下一个——” 危飞白面前的屏幕的表格上,瞬间填入另一个人的信息。 c级哨兵,稳定值:54.1%,匹配度:20.6%。 危飞白点击“是”。 不过一会儿,那个哨兵就进来了。 他有些羞涩地打招呼道:“您好,我是——” 刚抬起头,就看见狼藉一片的会客区,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危飞白闻声,把脑袋转向对方,笑眯眯地说道:“没什么,哨兵闹事罢了。” 那个哨兵惊魂未定地快步走向危飞白。 他一走进,就看到危飞白脚下,埋在茶几中的脑袋。 焦急的话语,越说越慢,“您还好……吗……” 他目瞪口呆的指了指危飞白脚下的人,问道:“他……没事吧?” 危飞白笑意盎然的说道:“没事没事,这个哨兵喝多了,非要在这里睡一会。” 站在危飞白身后的哨兵在心中呐喊着。 这怎么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 大白天,喝多了来向导管理处?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怎么看都是被人锤进茶几的样子! 现在的向导都这么暴力吗? 他看着危飞白脸上的笑容,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自己从脚尖向上蔓延,直接凉到了心里头,止不住地打哆嗦。 只想迅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这个向导脚下的哨兵,是不是下一个他。 他颤颤巍巍地小声说道:“我看、您似乎不太方便,那——”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危飞白交换了一下双脚的位置。 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是在这个哨兵听来,这个声音无疑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对方声音小若蚊鸣,说话又颤颤巍巍含糊不清。 危飞白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哨兵如临大敌,立刻站直站正,冷汗从额角滑了下来,“没!我什么都没说!” 危飞白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之前那个哨兵坐得位置,“坐。” 那个哨兵像是被什么野兽追赶似的,马不停蹄地跑到那里,迅速坐下。 第109章 危飞白抬了下眼皮,瞅了眼对方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刚刚抬起脚,对面立刻弯下身子,双手抱头把自己埋在膝盖间,蜷缩成一团。 危飞白:? 这孩子是遭遇了什么?怎么这么害怕? 不过他也没兴趣去管别人。 危飞白单手支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摇摇欲碎的茶几。 对方闻声暗暗抬起头,发现危飞白并无其他的举动,便舒展开身体,临危正坐。 危飞白指了指桌面,言简意赅道:“手。” 对方看着满是细碎裂痕的茶几,立刻把手轻轻地放了上去。 几乎就在放上去的同时,茶几顷刻间碎成一片。 埋在中间的那个哨兵也摔在一堆的玻璃碎渣子之间,露出扎满玻璃碴,血肉模糊的面容。 他局促不安地看看那个哨兵,又看看危飞白,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我——” 危飞白摆摆手,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坨”垃圾。 站起身,一脚踩在“垃圾”的脑袋上,微笑着冲着对面伸出手掌。 对方看看危飞白笑眯眯的表情,又看看他的脚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他总觉得对方的笑容像是地狱使者一般,对着他伸出的手如同恶魔的契约一样恐怖。 似乎,下一秒就要拿自己身上的器官去抵债。 危飞白晃了晃自己伸出的手,问道:“你在等什么?” 看到危飞白的催促,他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把手放在上面。 危飞白依旧打算速战速决,可是,一开始就察觉到精神力流通的十分晦涩。 如果说他疏导沈鸿雪是一条大河,而地上的那坨“垃圾”是是条小河,而这个哨兵则是一条小溪。 危飞白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疏导要求匹配度不低于20%,低于这个值疏导。 输入量远远小于消耗量,将会特别地耗费精神力。 不过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溪流小,拓宽就好了。 危飞白的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全力输出。 那个哨兵还有些不明所以,顿时,一股针扎似的疼痛伴随着酥麻的痒感爬遍全身。 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咬一般,难受难忍。 “啊、唔!” 他情不自禁痛呼出声,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咬住自己的另一只手。 危飞白用精神力,肆意玩弄着双方的链接。 他试探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成果。 嗯,这个宽度应该够用了。 然后他开足火力,全力输出—— 短短数秒,就给对方塞的要漫出来了,同时对方的情绪也一股脑的涌入危飞白的脑海。 他皱着眉,倒退两步,重新坐回沙发上。 智脑上提示—— “今日疏导完成度:2/3。” 他瞥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湿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迟迟压不下头脑中的恶心感。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倒不是说对方的情绪让他恶心,而是别人的“东西”擅自进入自己的脑海,让他感到十分的厌恶与恶心。 上一个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太膈应对方,自己的情绪压过了传导过来的情绪,导致他没察觉到。 幸好这个情绪,持续的并不久。 他蹙着眉,随着情绪的消散,终于缓缓舒展开。 危飞白揉着太阳穴,打开智脑上的疏导表格,轻轻打了一个勾。 “额……” 对面那个哨兵缓缓的清醒了过来,他捂着发懵的脑袋,呆滞的坐在那里。 “我怎么了……我不是在家吗?”他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 他抱着头痛苦地呻-吟,“我记得……我好像是来向导管理处做疏导……” 然后他抬眼看向危飞白,分明想不起来关于对方的任何信息,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危飞白看着对方的反应,难不成被自己玩坏了? 等到危飞白刚刚站起来,正要去查看对方情况的时候,他立刻指着喊道:“是你!” 危飞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想起来了?” 对方看了眼他的笑容,然后又瞅了瞅地上的那个人。 迅速的站起了起来,立刻弯腰致谢。 然后扶着脑袋,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逃离这间办公室。 那个身影,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怪物追杀一样。 危飞白无聊地转回视线,又看到地上这坨“垃圾”,情不自禁地又踏了上去,撵了撵。 此时,门外那个哨兵和跑出去的那人撞肩而过。 那个哨兵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刚想问问另一个怎么样,就看见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跑向电梯。 哨兵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在这个哨兵刚刚踏入办公室时,就看见满地的玻璃渣子,和碎渣中间站着的人。 他正义感使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了?是哪个哨兵闹事了吗?” 危飞白闻声,转头冲着他笑了笑,思考了一下说道:“嗯……似乎是闹事了。” 这个哨兵询问道:“那有没有伤到向导先生您?他是谁?有没有……” 就在哨兵一步步走近后,才看到沙发后面、危飞白脚下踩踏的男子。 第110章 危飞白笑靥如花道:“啊,我没事,他比较有事。” 说着顺便又撵了撵地上的人。 看着危飞白面带笑容,下手却如此狠辣,这个哨兵瞬间冷汗直下。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脚下的这个人就是b级中臭名昭著的哨兵癌。 虽然这个人是个垃圾,但是实力雄厚,距离a级也就一线之隔,所以他就算膈应人,也没人会自找麻烦。 这回,看来他是提到铁板上了。 哨兵上下打量了一下危飞白。 从身形来看,这个向导虽然身材高挑,可露出的小臂上肌肉并不是很多。 这间屋子里也就只有他和对方,甚至于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也才堪堪c级。 所以一个d级的向导,是怎么把伪a级的哨兵打成这个样子的? 在他观察危飞白的时候,危飞白同样也在观察他。 他的智脑上显示的是—— “b级哨兵,稳定值:62.4%,匹配度:41.7%。” 分明是62.4%的稳定值,连70%都没达到,为什么对方的瞳孔会那么地红? 危飞白把脚从那个“垃圾”的身上拿开,一步步靠近对方。 那个哨兵顿时感觉如临大敌,奇怪的压迫感导致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冷汗从额角滑落,眼中的红光也越来越盛。 刹那间,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力量,渐渐蔓延至全身。 心跳声也越来越大,耳膜鼓动,全身青筋暴起。 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红色的血液不知道从哪里滴落,溅在他的手上。 “我……是怎么了……”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第55章 危飞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他每靠近一步,对方就越慌张,然后对方的肤色突然越来越粉。 全身的血管凸起,眼睛与鼻子同时流出血液,缓缓地流向下巴。 对方手足无措的看着危飞白,然后下一秒就闭上了眼睛,摔倒在地。 办公室内突发起警报—— “警告!警告!” “室内哨兵稳定值正在降低,狂躁值飙升。” “正在通知警卫队。” “将持续为您播报——” “目前该哨兵狂躁值为77.14%。” 危飞白上前查看,狂躁状态的哨兵他也见过几次,这个哨兵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无论是皮肤的颜色、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态,和他之前遇见的完全不一样。 对方瘫在地上,无意识的疯狂抽搐,同时血珠从他的肌肤上渗出。 危飞白走到他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肢体,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就在他准备拨打医疗组的通讯时,那个哨兵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他血红的瞳孔,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目前该哨兵狂躁值为95.71%。” 危飞白低头询问:“醒了没?” 只见这个哨兵浑身不动,单单转动眼球,用死寂的眼珠死死的盯着危飞白。 这个眼神让危飞白十分的不舒服,他也不惯着对方,抬起脚就踩了上去。 那个哨兵立刻单手握住了危飞白的脚。 “哦?”危飞白挑了挑眉。 对方一手握住他的脚,另一只手悬空,但凭着两只脚以及腰腹力量,毫无支撑地站了起来。 十分诡异,一点都不符合正常人类的行动。 危飞白用力把脚抽了出来,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行为。 那个哨兵因为他的抽脚的动作,重心不稳,摇摇晃晃。 但是始终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状态。 “目前该哨兵狂躁值为124.64%。” 危飞白听到这个提示,瞬间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狂躁值突破100%的人。 对方粗喘的呼吸声,在这个空荡的房间持续回响。 他身上渗出的血珠也越来越多,血液似乎代替了汗液,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从头到脚都被红色侵袭。 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液渗透。 哨兵的口中不停地发出声音,似乎是在呢喃什么,又像是兽类的呜咽。 就在危飞白正准备伸手靠近的时候,哨兵猛然抬起面孔,无神的双眼中透露出激动、愤怒的情绪。 他张开嘴,发出威胁性的咆哮声—— “吼——” 危飞白才不管这么多,伸手就想抓住对方。 哨兵立刻避开了他的手,向着身后跃去。 危飞白瞬间抓了一个空,他看着对方,伸手扯掉了领带,另一只手朝着对方勾动手指,肆意的笑道:“来玩吧,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 话音刚落,危飞白就朝着对方扑去。 那个哨兵虽然意识不清醒,但是依旧身形灵敏,轻而易举的躲过危飞白的抓捕。 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知道依靠着什么力量,将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天花板上。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不禁暗“啧”一声。 这都几次了!仗着他不能飞是吧? 别以为躲在空中,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脚踩上墙壁,然后另一脚也跟了上去,整个人竟无视地心引力在墙壁上行走起来。 此时,那个哨兵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 危飞白看到对方的表情,勾唇一笑,看来还没有完全失去神志。 第111章 他说道:“乖一点,我会尽量温柔对你。” 说着他便脱去外套,随手一丢。 但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温柔”的举动。 哨兵顿时汗毛耸立,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躁。 甚至五指扣地,强行从天花板中扣出一块建筑材料,砸向危飞白。 危飞白歪了歪头,轻松躲过,那块建筑材料擦着他的脸侧砸向身后硕大的落地窗。 “哐啷——” 一声巨响。 危飞白在这个办公室最为满意的落地窗,被砸了个稀碎。 破碎的裂痕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正面玻璃,窗外美丽漂亮的景色瞬间被白色的裂痕所覆盖。 他再也保持不住嘴角的笑容,原本上翘的弧度逐渐趋于平缓,眼神也暗下了一个度。 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哨兵,这个人生气了。 一股猛烈的威压瞬间向他袭来,吓得趴扶在天花板上的哨兵直打哆嗦。 哨兵向着这个房间唯一的出口,悄悄的后退,准备迅速逃离。 可是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危飞白一眼就看出了哨兵的意图。 就在哨兵转身的那一刻,他瞬间移动到哨兵的身后,单脚把他的头踢向天花板。 哨兵还没来得及跑出一步,脑袋就被砸在天花板上。 但他还没失去意识,双手撕扯着危飞白踩在他脑袋上的脚腕,抓扯出一道道的血痕。 危飞白看着手下还在拼命挣扎的哨兵,面无表情的抬起脚,然后重重地踩了下去。 直到他整个脑袋都埋入天花板之中。 他刚准备抽出自己的脚,没想到对方的双手依旧死死地抠着自己的脚腕,一点都不放松。 危飞白伸出一只手,放到对方手腕上,用力的扯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那只手臂立刻软趴趴的垂了下去。 他对着这个哨兵的另一只手,同样这般操作。 又一声轻响。 对方的两只手臂都垂了下去。 但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用双脚猛踢危飞白。 危飞白实在是忍无可忍,手起手落,直接让他四肢脱臼,硬挺挺的,靠着卡住的脑袋悬挂在空中。 他倒立着站在天花板上,看见对方终于不折腾了,才弯下腰,单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其实危飞白完全可以不管他,任由他暴走,之所以非要擒住对方,就是想测试一下上次感受到东西。 以及好奇。 所谓狂躁值100%和120%有什么区别。 他不由分说地操控着精神力,涌入对方的体内。 如果说疏导其他人是拆开团成结的毛线,那他就是一个充满孔洞的漏勺。 整个精神世界破败不堪,充满了裂缝,摇摇欲碎。 怪不得他身体上呈现出那些表现,原来是精神世界破碎,从而引起的身体崩溃。 现在,他如果想拯救这个哨兵,必须要用精神力去补全这些裂缝。 不然估计过不了多会儿,他就会因为身体机能崩溃而亡。 在哨兵精神世界里的危飞白,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红“线”。 那根红“线”弯弯曲曲,在对方的精神世界里遨游,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产生一条裂纹。 危飞白操控着精神力缠住“它”,但是刚一接触,那条红“线”立刻烟消云散。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是个什么东西? 危飞白摸了摸下巴,看着碎裂的天空,大概只有唤醒了这个哨兵才能得知红“线”的线索。 ****** 等到警卫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满屋的一地狼藉。 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哨兵,地上躺着一个哨兵。 就是不见这间办公室的向导在哪里。 警卫队其中一个队员用脚驱扫满地的玻璃渣,看着屋内破碎的家具感慨道:“哇,打得这么激烈,不知道娇弱的向导还能不能存活。” 就在他感慨之际,头顶突然出现一个倒吊着笑眯眯的人头。 “还活着哟。” “哇!!!!!” 把这个队员吓得仰头倒去,同时异能并发,朝着对方轰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惨叫声吸引,把目光都投向这里。 只见一个倒吊的男子站在天花板上,挥手间就把朝他发射的异能化解。 众人皆警惕地盯着他。 队长先发制人,询问道:“你是谁!” 天花板上的男子,踢了一下脚尖,一个翻身优雅的落在地面。 队长看着这名男子,感觉越来越熟悉。 直到他反过来,队长才认了出来,他正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危飞白向导。 队长立刻踢了踢脚下还瘫坐在地上的队员说道:“不好意思,向导先生,刚才没认出来。” 还没等危飞白说话,地上的那个队员就惊叫道:“什么?他是向导?” 危飞白禽着笑,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那个队员说道:“不可能!” 他转头问向其他人,“你们也看到了!他刚才化解了我的异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头。 “谁见过能化解其他人异能的向导啊?这还是向导吗?” 危飞白耸耸肩,“那你现在见到了。” 第112章 “可是——” 那个队员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凌厉的风声从他耳边侧擦过。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感觉到了有些湿润、痒痒的,抬手一看,一手的的血迹。 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颤颤巍巍的向着身后看去—— 一块软趴趴的纸片,深深地埋在墙壁中,只露出一点点的边角。 他机械的转回头,望向对方。 危飞白嘴角挂着笑,和善的问道:“可是什么?” 那个队员像是见到猫的耗子一样,一溜烟的躲回队长的身后,抓着队长的衣服,才小声地说道:“没、没什么。”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危飞白。 等等,不是都说向导们娇软可爱吗? 他们面前的这个是什么? 身材修长,宽肩窄腰,完全是个帅哥型男! 一点都不符合向导的外貌特征! 对方甚至还一直挂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不是说向导们没有一点战斗力,都是战5渣的废物吗?为什么他还能用软趴趴的纸张伤人! 这还是个向导吗? 第56章 队员们一个个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队长只好轻咳几声,唤回他们的神志。 因为队长在司令那边听过一嘴,知道这个向导不同常人,也不至于太震惊。 他询问道:“那个狂躁的哨兵呢?” 危飞白说道:“那个啊,已经被我收拾好了。” 说罢他指了指天花板。 众人抬头,看着那个头被卡在天花板内,吊在上面的人。 饶是见多识广的队长也为之一惊,“什么?” 危飞白问道:“你没听清吗?” 队长使劲地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一个人,解决了?” 危飞白点点头,“对。” 众人呆滞地看了看他,又瞅了瞅挂在天花板上的那个家伙。 一个向导,收拾了一个哨兵? 还是狂躁状态的b级哨兵?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他们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众人相顾无言。 危飞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谁敢有问题啊,怕不是要上去跟那人一起晃荡。 危飞白转过头对着队长说道:“对了,现在也不需要你们了,方便的话帮我通知一声司令,让她下来找我一下。”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 这个向导什么来头? 司令都是他能呼来唤去的,这到底有多大的背景? 对长沉默了片刻,他思考了一下。 他是从司令口中得知这个向导不一般,但是他到底有没有背景,请不请的动司令,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哨兵在向导大楼中暴走这个件事,本身也需要去向司令汇报的,也可以顺带提一嘴他的需求。 司令依不依就是另一回事了,也就是多一嘴的事,就算被司令说了,顶多就是挨一顿骂而已。 这样两边也都不得罪。 于是他点点头,说到:“好,那我现在派人去汇报。” 说罢就唤来一人,耳语几句,便让那人去顶楼汇报。 “等等。”危飞白叫住了那人,“你去汇报的时候记得报我的名字,然后还有让她去查一下他之前接触了什么?” 那人听到危飞白的嘱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转头看看队长。 队长冲着他点点头,示意对方听从危飞白的话。 汇报人离开后,所有人站在原处,等待汇报人的回信。 危飞白拍了拍身旁仰躺的沙发,说道:“先帮我把这些东西扶好,稍微收拾一下房间。” 众人大惊,仿佛从危飞白口中说出了什么骇人听闻一样。 一个队员说出了他们的心声,“我们是警卫队,不负责后勤工作!” 危飞白摊了摊手,说道:“那等司令来了,只能是站着聊了。” 那个队员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当即反驳道:“你以为司令是你的谁啊?你叫她来她就来啊?” 队长一听这话,当即就给了那个队员一耳光。 不是因为他站在危飞白这边,而是担心自己队员这样口无遮拦,引火上身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危飞白能不能使唤司令,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在司令那边挂上了号。 那个队员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队长。 其他人也纷纷望向他们二人。 队长大声的训斥对方道:“谨言慎行!” 对方羞愧的低下了头。 队长心累的捏了捏眉心,让对方回归队伍。 他不经意地看了眼屋内,确实乱作一团,玻璃碎渣到处都是,根本无从下脚。 他只能憋屈的吩咐队员们稍微收拾一下。 队员听到这个指令,也有一瞬的呆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瞬间四散开,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起来。 先从大件下手,最开始摆正家具,再清扫地面垃圾。 当他们刚把沙发摆正,危飞白一屁-股就做了上去,双手一伸,懒散的跨住沙发背,慵懒的看着他们打扫。 队员看到这一幕,对着他恨的牙痒痒。 第113章 他们是直属于司令,专门管制向导大楼内所有武力事件的组织,在向导大楼里,权利仅次于司令。 警卫队的制服相当于门禁卡,能在大楼里出入各种场所,所有部门都对他们毕恭毕敬。 无人敢轻看他们。 也就只有危飞白,把他们当做保洁一样呼来唤去,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们清扫。 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扫卫生,有种尊严与骄傲都被践踏在脚下的感觉。 就在他们耐心快要抵达顶峰之时,汇报人回来了。 众人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的活儿,围在他的身边问道:“怎么样?” 那人尴尬地说道:“大家让一让……”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身穿西服带眼镜的女人站了出来,训斥道:“都围在门口干什么,让开!” 她话音刚落,众人纷纷让开道路,大家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司令的秘书郭瑶。 她一眼就看见危飞白坐在沙发上的背影,眼中厌恶的情绪一闪即过。 然后站到一旁,让身后穿着白色大褂,化着精致妆容的中年女性先行一步。 众人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齐刷刷地抬手敬礼。 “司令好!” 危飞白此刻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呦,来了。” 众人看到危飞白面对司令也是这么怠慢的态度,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司令东曼云领着郭瑶,目不斜视地走到危飞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像是看不见屋内这一帮警卫队的成员,以及后面天花板上和地上躺着的两人。 她笑容和蔼,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问道:“怎么了?没什么大事的话你也不会找我。” “如果说是哨兵狂躁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会安排妥善。” 警卫队队长听到司令这般说话,心中大为震撼。 果然不出他所料,危飞白确实不一般,司令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愿意给他收拾烂摊子,同时对于他的实力也是丝毫没有质疑。 他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回是押到宝了。 如果之前他没有想起“危飞白”这个人名的话,现在他恐怕早已惹火上身。 想到这里,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他对待对方的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要不然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职位可能都要丢了。 危飞白笑了笑,问道:“我刚才让你查的东西,拿来了吗?” 东曼云抬起手,郭瑶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的驱散了还在屋内的其他人。 等到所有人离开,郭瑶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在屋内来回摆动。 等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向着东曼云点点头。 东曼云伸出手,郭瑶迅速的递上一个小型的遥控器。 她按下按键,说道:“我已经让他们整理出来了,都在这个上面。” 就在她按下按键的同时,一份电子资料出现在危飞白的面前。 危飞白饶有兴致地打开这份文件,随意地滑动翻看着。 上面记录着这个哨兵的生平,甚至包括今天他都干了什么的监控录像。 直到他看到这个哨兵和一个似曾相识人擦肩而过,他才缓缓的勾起唇角。 东曼云看着翻阅资料的危飞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份资料吧?” 危飞白打了一个响指,东曼云背后,那个挂在天花板上的哨兵突然抽搐了一下,灰尘与碎屑从那人的脖子口向下散落。 细微的响动声惊动了东曼云与郭瑶,二人都扭头望去。 郭瑶甚至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东曼云的身前。 危飞白安抚道:“放轻松,是我。” 说罢,他又打了个响指。 那个哨兵抽动得越来越激烈,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天花板中拔出,轻飘飘地漂浮到他们身前。 此时,东曼云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他浑身肤色粉红,满身鲜血,七窍还留着血痕,显然十分的不正常。 神志没有清醒,口中却还呢喃着:“救……我……” 东曼云大惊,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危飞白回答道:“他就是那个狂躁的哨兵。”同时他还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讲述,顺道还播放了一下监控视频。 他补充道:“不过现在精神方面没什么事了,但是身体透支的厉害,后期还需要再继续养养。” “他和我所知的狂躁,展现出来症状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司令你知不知道内幕。” 东曼云闻言沉思片刻,说道:“实话说,这也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状态的哨兵,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自发的狂躁,肯定是有什么因素……” 危飞白突然想起了那条红“线”。 他抬起食指,食指尖冒出了一条红色,来回扭动的“线”。 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东曼云看到这个东西,也十分的疑惑,表示从未见过。 危飞白看着对方疑惑的神情,看起来毫不作假,便一挥手,指尖上的红“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只是希望自己这是多虑了。 东曼云说道:“那你找我要这个哨兵的资料,是不是在找他的病因以及谁干的?” 危飞白点点头,然后把刚才他在资料中找到的疑点展示了出来,“这不,一下就找到了嫌疑人。” 第114章 画面上显示着,这个哨兵和一个穿着向导制服的人擦肩而过,就在他们肩膀相接之时,手上的一个细微动作引起了当时正在查资料的危飞白注意。 他放大了细节,对着东曼云说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是交换了一个东西。” 东曼云立刻指着屏幕上的向导,对着郭瑶说道:“现在、立刻,把他本人和他的资料给我带到这间办公室。” “是。” 第57章 不过短短几分钟,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查元基虽然心中有鬼,但还是表面上装的气定神闲,跟随着警卫队乘坐电梯。 在来的路上他还在向着警卫队队员们打听消息,岂料他们根本都不搭理他。 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他们就是不松口,称到了就知道了。 当抵达了危飞白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他的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打鼓。 难不成那个哨兵暴露了? 不过没关系,没有证据,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现在是联合国,但是他还有着外族特权,如果真的暴露了,他还可以引渡回自己国家,当然也可以去其他国家发展。 况且他这个a级的向导的身份,无论是去哪里还都是吃香的。 当他真真确确地站到危飞白的办公室门口时,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该死的哨兵,办事一点都不牢靠。 他咬咬牙。 没事,只要他自己咬死不承认就行,他还有他们的国家作为背板。 当打开门的那一刻,查元基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司令。 他顿时不淡定了。 司令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当初危飞白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有司令作为靠山? 不。 他摇摇头,把这些不合实际的想法扔了出去。 不可能,司令可是国家要员,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无名小卒撑腰? “那个,司令是有……”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令打断了。 司令目光如炬,严肃地问道:“你给这个哨兵什么东西?” 查元基摸着脑袋装傻充愣道:“什么东西,你说什么?” 他这个时候,才看到背对着他,跟随着司令话语转过来脑袋的危飞白。 慌不择路的指着危飞白说道:“司令,你要不听信小人的谗言,我可是个良民,能做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 危飞白勾了勾唇,“我们可没说你危害他人。” 查元基这时才惊觉自己的失语,连忙捂住嘴,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我这不是着急,一时口误。” 司令看着对方死不承认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 “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就把你揪来问话的吗?” 她的气场全开,以上位者的气势去质问对方。 查元基顿时被对方的气势威吓住了,可他依旧死咬不松口,指着危飞白对着司令说道:“一定是他!” “司令,你有所不知,他本来就和我有些摩擦,您为什么不怀疑是他干的呢?” 东曼云一听,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查元基看到东曼云陷入思索,又补充道:“毕竟他当时就在场!” 东曼云眉头一拧,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场?” “又是怎么知道是危害人的事情?” 说着就把监控拍到的画面展示了出来。 查元基一看,证据确凿,顿时绷不住了,“唰”的一下跪在地上。 他大汗淋漓,慌忙认错。 要知道,司令的地位在联合国中可不一般,相当于国家直属领导人。 她的一句话,完全可以让他在哪个国家都混不下去,甚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查元基打了个冷颤,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才会从黑市上买了一瓶引诱剂。” “引诱剂只会让哨兵瞬间达到濒临狂躁的效果,但他不会完全失去理智!” “我只是和那个哨兵说,让他吓唬一下危飞白!” “嘭——”东曼云用力地拍了一下沙发,怒骂道:“满嘴胡言!” “郭瑶!” “是。” 郭瑶收到命令后,推了一下眼镜,单手拎起查元基的衣领,拖着他走向东曼云。 重重地把对方摔在地上。 查元基揉着脑袋,慢慢地爬起来。 东曼云道:“抬起头!” 他闻言抬起脑袋,瞬间被眼前这个七窍流血的哨兵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问道:“他、他死了吗?” 东曼云问道:“还没,但也快了。” “你认识他吗?” 查元基吞了吞口水,他只是想给危飞白一个教训而已,怎么会都快要弄出人命了? 他点点头,吭吭巴巴道:“他、就、就是我找的那个哨兵,他怎么会这样?” 东曼云抱着胸,冷冷道:“这还要问你,究竟是什么引诱剂能给哨兵折腾成这样。” 查元基慌乱的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有!老板说这就是一种引诱剂,不会损伤到人体的!” “但是现在他昏迷不醒,知道这个药剂的现在只有你。”东曼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查元基一时语塞,东西是他从黑市上买的,本来想的就是无后顾之忧,没人能查的出它的出路。 第115章 结果,真的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而害了自己。 他绞尽脑汁的去想,如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蓄意谋杀,差点死的还是哨兵,就算是他的国家给他做靠山也是难逃一死。 他慌乱之下,用膝盖滑行,爬到危飞白的腿边,抱着他的小腿,哭泣道:“哥!危哥!帮我说说话吧!我是真没这个意思!” 危飞白看着抱着自己腿,哭的涕泗横流的查元基,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厌恶的拍了拍裤腿,然后抽出湿纸巾擦手,说道:“可能真的不是他干的。” 查元基听到后,双眼顿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恳切的看着危飞。 危飞白说道:“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让一个b级、前途一片光明的哨兵,为了他而放弃性命。” 查元基瞬间爬了起来,他仿佛找到了漏洞一般,大声地笑了几声,说道:“对!” “他没有理由为了我牺牲!我是被冤枉的!” 危飞白单脚踩在对方肩膀上,光洁的皮鞋映射着他的倒影。 “但你也不是全然无辜,谋害向导也是重罪。” 查元基顿时冷汗都被吓了出来,他呆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危飞白突然说道:“或许,你想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司令就会大发慈悲,免除你的罪责。” 这番话让查元基立刻脸色煞白。 和那瓶药有关的线索,药剂连瓶带药都交给了这个哨兵,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唯一能提供的线索也就是黑市,可黑市都是带着漆黑的斗篷进行交易的,什么也不清楚。 他突然灵光一闪,“手臂!” 危飞白疑惑道:“手臂?” 查元基连忙点头,“对!手臂!” “他卖给我药剂的时候,露出的手臂上有着一大块纹身!” 东曼云问道:“什么纹身?” 查元基冥思苦想,“好像是一条黑蛇?还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我记不清楚了,我只看到一半。” 危飞白与东曼云相视一眼。 是神圣教会! 危飞白在心中暗啧一声,又是他们。 东曼云摆了摆手,立刻,门外一直守候着的警卫队瞬间闯了进来。 眨眼间就控制住了查元基。 他慌张地喊道:“干什么!放开我!” 立即将头转向危飞白,“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了我提供线索就放了我吗?” 危飞白惬意地笑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我说话自然算数,我不找你麻烦了,但是司令可没答应啊。” 查元基立刻脸色涨红如猪肝,咬牙切齿地喊道:“你耍我!” 他恶狠狠的怒骂道:“你等着!等我出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被警卫队拖走。 危飞白慢悠悠地说了句,“我等着,好走,不送。” ***** 另一边,某个诊室内。 沈鸿雪正闭着眼躺在诊疗床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他问道:“你最近还经常看见他吗?” 沈鸿雪眼皮微颤,“是的。” 男人问道:“他的情绪如何?” “像往常一样,跟我嬉笑打闹,调侃我。”沈鸿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那你最近如何?” 沈鸿雪沉默了片刻,说道:“最近比以前好了很多。” 男人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是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沈鸿雪似乎无所察觉,他说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我们……” …… 诊疗结束后,沈鸿雪坐在床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上满是细汗。 穿白大褂的男人递给他一张纸巾。 沈鸿雪勉强的笑了一下接过纸巾,擦拭着汗水,“谢谢,医生。” 男人,也就是医生,看着他的神情说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该放下了。” 沈鸿雪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无法原谅自己。” 医生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考虑建立新的关系帮你摆脱他(它)的影响。” “例如,爱情、友情之类的……” 等到沈鸿雪收拾好,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转头望向医生,问道:“我这个情况会影响到身体吗?” 说着,手情不自禁的抓向胸口。 医生也是被问得一怔,问道:“怎么了?” 沈鸿雪低头,看着自己按在胸口的手,“我总会被我现在的室友吓到,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像是心脏要跳出胸口一样,特别剧烈。” 医生笑了,“并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因素……” “比如,爱情之类的……” …… 沈鸿雪离开后,医生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手中的病历喃喃自语道:“也许,下一次不会再来了……” 说罢,就把病例放在办公桌上,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嗯,好茶。” 窗外的阳光散落在在办公桌上,照在摊开的病历本上。 病历上皮肤雪白的男子笑得阳光帅气。 第116章 头像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ptsd。 第58章 悬浮车自动驾驶着前往向导大楼。 沈鸿雪坐在车上,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因素……” “比如,爱情之类的……” 他猛地锤了一下车窗,开什么玩笑。 爱情? 不。 一定是那个医生搞错了。 更何况,在这个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的世界上,爱情这个东西太奢侈了。 “得了吧,对着车子发什么火。”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旁的肌肉男如是说道。 沈鸿雪没有搭理对方,医生说要让他减少与他的互动。 他自顾自的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心跳加速—— 搜索页面中出现了无数种病症,没有一个能和他对应上的。 他摇了摇头,当即预约了一家知名医院。 就在预约完成的右下角,弹出一则广告—— “恋爱中的十种表现。”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第一条:和对方肢体接触,会面红耳赤。 第二条:和对方在一起时,会心动过速。 第三条:有和对方肢体接触的欲望。 第四条:想占有对方,不愿意对方和别人有任何接触。 …… 当沈鸿雪看到第三、四条的时候忽然松了一口气。 和自己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瞬间感觉安心许多。 怎么可能说是突然间产生爱情。 肌肉男看着他安心的表情,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嘿嘿一笑,瞬间没了踪影。 悬浮车慢慢停靠在向导大楼的门口,沈鸿雪刚准备给危飞白拨打智脑通讯。 大楼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他们并肩站在门口,有说有笑。 沈鸿雪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极其的刺眼,手不自觉的的抓紧了身旁的座椅。 却看到那个男人亲昵的把手伸向危飞白的头发。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一样,他满眼都是那只刺目的手。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身体不受控制地冲下了车子,朝着他们二人飞奔而去。 另一边,危飞白正在和安荣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方突然把手伸向自己脸庞,把危飞白吓一跳。 他不喜欢和别人那么亲近,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转头想避开对方的手。 一转头就看到神色慌张,飞奔而来的沈鸿雪。 就在他愣神之际。 安荣轩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从他的头上捏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自如地说道:“奇怪,你头发上怎么会有玻璃渣?” 当他看到危飞白后退的姿势时,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慌张的解释道:“啊,不好意思,就是刚才看到你头发上有什么东西在闪,不自觉就……”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危飞白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随在沈鸿雪身上。 安荣轩不明所以,顺着危飞白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鸿雪。 他瞅瞅危飞白,又瞅瞅沈鸿雪,问道:“你们认识?” 在场的两人,没一个搭理他的。 下一秒,危飞白就抛下安荣轩,向着沈鸿雪快步走去。 他注意到对方紧缩的眉间,一双眼眸中蕴藏着说不完的话,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对方的眼角有些泛红,然后垂下脑袋,隐藏住自己的神色。 他的举动,不由得让危飞白有些慌乱。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 “先生!先生!”后面突然有个穿着制服的人追了上来,“先生!这里不允许停车!” 危飞白刚想说话,就被沈鸿雪抓住了手,带着他走向停车的地方。 沈鸿雪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危飞白看着自己突然被对方的牵着的手,以及对方隐藏着情绪的背影,一时间,不明的情绪在心中翻涌。 直到上车后,二人的手也没有松开,一起坐在悬浮车的后排。 悬浮车管家提示:“请设置目的地。” 沈鸿雪单手支着头,脸扭向窗外,问道:“你一会儿还有别的安排吗?” 危飞白看着对方的侧脸,摇了摇头,“没有。” 沈鸿雪道:“回家吧。” 悬浮车管家提示:“好的,现在启程。” 车子缓缓发动,驶向回家的路。 二人在密闭的空间中,沉默无言。 “滴滴——” 危飞白的智脑响了起来。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打开智脑界面,上面提示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安荣轩发来的—— “我先溜了,就不做你们俩的电灯泡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ovlt;。” 危飞白看着最后眨眼的颜文字,无奈地单手扶额,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沈鸿雪也听到了对方智脑的提示音。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冲着他们两个就狂奔了过去。 幸好中途突然理智回笼,才堪堪停下脚步。 第117章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看、到、他、和、别、人、亲、密、吗? 为什么感觉胸口酸涩、涨涨的,有种被对方背叛的感觉? 真是奇怪。 难道是不愿意自己的好友和别人亲近,朋友之间的占有欲? 可是之前“他”和别人亲近的时候,自己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有现在这么不高兴啊…… 想着想着,沈鸿雪把目光投向车窗上倒影出来的肌肉男。 “小雪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其他? “恋爱啦,爱情啦,坠入爱河之类的。” 沈鸿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说的都一样吗! 话又说回来,爱到底是什么? 他的心情又是什么? 肌肉男“啧啧”几声,说道:“那你刚才看到那一幕是想干什么?” 沈鸿雪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心情。 他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不想对方触碰危飞白。 “那你当时为什么停了下来?” 因为,因为他似乎没有资格插手危飞白的社交。 想到这一点,莫名的酸涩情绪又冒了上来。 他想问危飞白,对方是谁,为什么让他碰你。 可是,这不是一个朋友该管的范围。 沈鸿雪单手捂住眼睛。 难道是我的病又进一步加深了,现在已经病态到连朋友的交友都要管了吗? 他听到肌肉男缓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个傻小子,怎么不开窍呢!” “你看看你的右手。” 沈鸿雪从盖住眼睛手掌的缝隙瞅了一眼,才发现他原来一直牵着对方的手。 此时,他才突然感觉到对方手掌上的热度,以及自己冰凉的指尖。 奇妙的触感带来了奇特的感觉,从手掌一直向上蔓延。 他顺着手向上望去,不知何时,对方已悄然睡去,脑袋歪歪斜斜。 车窗外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 轻轻皱起的眉头与纤长乌黑的睫毛,让他回想起上次自己手盖在对方眼睛上的触感。 光影从额头向下划过,路过高耸的鼻梁,拂过挺翘的唇瓣,最后消失在对方的喉结上。 危飞白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喉结轻微滑动。 沈鸿雪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吞了口口水。 脑袋中突然划过早上看到的十种表现,他豁然开朗。 不是他病得更严重了,而是他有中意的人了。 …… 危飞白睁开双眼,看了眼窗外。 悬浮车还在行驶过程中,看来他也没睡多久。 不过在这种狭小的地方,睡一分钟也浑身难受。 他刚想动动身体,忽然感觉到左手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凉凉的有些微潮。 他转头看向右手,发现他们还牵在一起。 顺着手掌向上看去,沈鸿雪依旧还维持着侧头看窗外的姿势。 但是发丝间露出的通红的耳尖,让危飞白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瞬间上升了几个度,他悄悄勾起唇角。 沈鸿雪同样感受到手上的动作,他装作不在意地问道:“醒了?睡得好吗?” 危飞白点点头,“还行,就是有点伸展不开。” 沈鸿雪故作淡定地问道:“那个信息,谁发的?” 可是微颤的尾音出卖了他。 危飞白想了好一阵,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 可他非得装一下,“什么信息?你说的哪个?” 沈鸿雪顿时有些气急,但是他又说不了什么,恼的不行,却感觉有股莫名的委屈。 他憋住,一声不吭。 危飞白一看,惹急了,拉着他的手就往怀里拽。 沈鸿雪直接被拉倒在危飞白的怀里,熟悉的味道与体温将他团团包围。 心脏砰砰乱跳,跳的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危飞白双手用力地搓揉着对方的头发,哄道:“逗你的,是我同期的向导,就是和我一起站在门口的那个。” 沈鸿雪被揉了一团糟,抬起头,看着危飞白笑意盎然的表情,顿时呼吸都漏了一拍。 他趴在对方胸口上,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刻印了吗?” 危飞白道:“我跟他又不是很熟,别人的隐私我哪儿知道啊。” 沈鸿雪撇了撇嘴,“不熟你还让他摸你的头。” 此言一出,危飞白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笑声带着胸腔一起震动。 震动又传导到沈鸿雪的手上,让他有一种和对方紧密相贴的错觉。 他情不自禁地有些热气上涌。 危飞白笑道:“他说我头上有脏东西,帮我拿掉。” 沈鸿雪气鼓鼓的,这算什么破借口。 然后危飞白又补充道:“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要不是看到你,我估计都避开对方了。” 此言一出,沈鸿雪别说生气了,他整个人都快红成个大番茄了。 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自己却可以随时拉他的手,现在甚至在他怀里!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是特殊的? 他可以把这个当做表白吗? 悬浮车管家提示:“已到达目的地。” 电子声一下打断了沈鸿雪的胡思乱想,他一把推开危飞白,生怕对方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第118章 他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的话,说不定是在代指,因为他们是哨兵向导的关系,所以可以触碰。 在意他,也是因为他们的特殊关系而已。 冷静! 危飞白不明所以,看着正在疯狂拍打自己双颊的沈鸿雪。 他忽然伸出自己的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温柔(沈鸿雪的十级滤镜)地问道:“怎么了?” 二人面对面,距离十分的近。 沈鸿雪看着对方凌厉的眼角,以及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感觉对方下一秒就能亲下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危飞白看着自己手中被挤压变形通红的脸庞,水汪汪的桃花眼。 他轻柔地用拇指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视线却被那嘟起、泛着微光的红唇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起来就十分的柔软,也不知道甜不甜。 第59章 “啪”的一下,沈鸿雪打开了危飞白的双手,立刻背对着对方站着。 一手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颊降温,另一手抓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抓住心脏一般。 拜托!不要再乱跳了! 安静点! 危飞白看了眼对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对方娇艳的脸庞还盘旋在眼前,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对方的红唇。 他微微抿了下唇,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从手指间传来自己唇上的触感。 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放下自己的手,轻咳一声。 沈鸿雪转过身,将疑惑地目光投向危飞白。 危飞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看着沈鸿雪红润的脸庞,说道:“走吧,不是说要回家吗?” 只是,隐藏在他身后的那只手,情不自禁的轻微的摩挲了两下。 沈鸿雪反应了半秒钟,才慢了半拍的点点头。 看到对方同意后,危飞白才转身,先行一步。 他的脑子里纷纷扰扰,杂乱不堪,各种奇怪的思绪都涌了上来。 嘟起的红唇,仿佛被定格了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还没等他想明白,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 “砰——” 危飞白回头看去,只见沈鸿雪躺在地上。 那一刻,他的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鸣声大过一切。 身体总是快过大脑。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冲上前扶起了对方。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大片大片的血迹,脸色苍白的面孔。 还有上次他腹部出现的大洞,和手上温热的血液,甚至那声龙吟。 危飞白迅速掀开对方肚子上的衣服。 当看到对方衣服下方白净纤瘦的身体时,他才缓缓松了口气,旋转的世界,与轰鸣的耳鸣声最后渐渐消退。 “……阿白!” “……我说,阿白!你有在听吗!” 熟悉的声音,和耳朵上的疼痛让他心神归位。 他的视线下方,是阳光不曾照耀,对方雪白似玉的皮肤。 上好的白玉上,晕染着淡淡的粉色。 光线折射在肌肉凹凸不平的纹理上,如同高级雕刻师的杰作,每一笔都是经过无数考量的欲望。 危飞白顺着向上看去,光滑似玉的手指盖住了那些春光。 微微泛白的骨节,粉嫩的肌肤中透出青蓝相接的血管。 再往上是娇嫩欲滴,鲜红的脸庞。 沈鸿雪按着肚子上的衣角,一脸羞愤难耐的表情。 他垂着眼睑,不敢直视危飞白的眼睛,轻声说道:“……能松开吗?” 这句话,唤醒了危飞白的神志。 他松开手,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湿润自己干涩的喉头。 同时不留痕迹的把手汗抹在自己裤子上。 “怎么样?你还好吗?”危飞白问道。 沈鸿雪垂着眼,他不敢直视对方。 危飞白的眼神太过直接,目光迥然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 沈鸿雪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发热,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危飞白质疑的目光,他立刻补充道:“真没事,这是哨兵的常见病了,你也知道哨兵异能使用过多的话会狂躁,而情绪紊乱或压力过大时,就会以这种形式来爆发。” “每个哨兵,每年都会发热几次,所以真的不用担心。” 危飞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手臂上的身体烫的跟个火球一样。 沈鸿雪可能根本没意识到他现在的情况,脸上红得跟番茄一样,口唇却没什么血色,还一直在喘着粗气。 危飞白双手一抬,轻松将人抱在怀中,抬腿就往电梯走去。 “啊,等下、去哪儿!” 一时身体失重,沈鸿雪慌乱的抓着危飞白的衣服。 “等下,等下,放我下来,扶着我就行!”沈鸿雪在危飞白的怀中挣扎着。 但是在危飞白看来,他挣扎的力道远不如一只猫的力气。 他头也不低的,轻声呵斥道:“乖点。” “你看看你唇色白的,哪里像是有力气的样子?” 沈鸿雪一听,惊得双手捂唇,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119章 是应该反驳他,还是应该说他为什么盯着别人的嘴唇看?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沈鸿雪竟然有些出神。 他晕乎乎望着自己的头顶上方,看到对方坚毅的下巴。 想着对方为什么没有胡子,下巴细腻得看起来连毛孔都不存在。 甚至还联想起危飞白要是长了胡子该是什么样…… 在沈鸿雪的胡思乱想间,危飞白已经带着他来到大门口。 危飞白还在想着怎么开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怀中轻微的颤抖,细碎的笑声从怀中传来。 他低下头。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或者是门口的灯光,显得沈鸿雪的眼睛格外水润明亮。 虽然他捂住了口唇,但是弯斜的眼角依旧透露出一丝笑意,明媚又亮眼。 危飞白用手掌轻轻拍了拍他,“小雪,开门。” 沉浸在幻想中的沈鸿雪突然惊醒,回过神就看见对方望着自己温柔的眼神。 刹那间,原本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他支支吾吾的输入密码。 危飞白好似没看见一样,用脚尖踢开大门,抱着他进了屋。 跨过玄关就准备进去。 “等等!换鞋!换鞋!”沈鸿雪拉着危飞白的衣服无力的喊道。 危飞白看了一眼怀中正在闹的沈鸿雪,缓缓叹了口气,便将人放在换鞋凳上。 让他倚靠在倚靠在墙上。 滚烫的肌肤刚接触到冰凉的墙体,沈鸿雪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还没靠着一会儿。 就看到了危飞白蹲下身子,抓起他的脚。 沈鸿雪连忙伸手阻止对方,“别!别!我自己来。” 危飞白一把就摁住了对方的手,低下头,“听话。” 对方低沉的声音再加上自己晕乎乎的脑袋。 救命! 沈鸿雪无力的用双手捂脸,试图掩耳盗铃。 危飞白褪去对方的鞋袜,露出白皙粉嫩的脚趾,也不知道他的脚怎么长的,指腹那里看起来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他将对方的鞋袜摆好,给他穿上室内拖鞋。 一抬头就看见对方捂着脸,虽然脸是藏好了,可是却露出了红的要滴血的耳尖。 况且藏在指缝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危飞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轻笑一声。 笑声刚出口,就挨了一下打。 转头望去,就看见沈鸿雪头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危飞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换上了属于自己的拖鞋。 还没几秒钟,背后就传来“噗通”一声。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摔倒在地,双手支撑着身体的沈鸿雪。 危飞白连忙跑了过去。 只见沈鸿雪抬起头,装作无事发生地说道:“那个,我以为我扶着墙应该能行。” 危飞白看着他虚弱的面庞,默默叹了一口气,伸手就将对方抱起。 这一回,他没有再挣扎,乖乖的呆在危飞白怀里,一声没吭。 直到进入对方的房间,他依然什么都没说。 就像是被摁下了静音键的洋娃娃一样,随意摆弄,让抬手抬手,让伸腿伸腿,十分听话。 衣衫褪去一半的时候,危飞白注意到他身上的红肿,独特的红色在雪白的肌肤上十分明显。 毫无疑问,这是摔倒造成的。 他看着伤口,张张嘴又闭上,半天憋出一句,“疼吗?” 沈鸿雪垂着头,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神色不明的说道:“没事,我皮肤白,稍微磕磕碰碰就容易青紫,没关系。” 危飞白问道:“医药箱在哪里?” “没事,真的没事——” “听话,医药箱在哪里?” 沈鸿雪咬了咬唇,说道:“在一楼茶几。” 危飞白转身就去拿医药箱,留下沈鸿雪一个人垂着头坐在床上。 当他拎着医药箱打开门的时候,刚巧看见,细碎的星光从沈鸿雪垂着头的发丝间掉落,砸在床单上。 开门声惊动了沈鸿雪,他悄悄的转过身,背对着危飞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危飞白也当做什么也没看见,默默坐在他的背后,打开医药箱,轻轻的为他包扎伤口。 他喉头滚动,沉默了许久,慢慢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也不管沈鸿雪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他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虽然贫苦,但是十分幸福。” “后来有一天,小男孩的母亲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小男孩也没有办法,只能拼命的、努力的挣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男孩终于攒够了救母亲的钱。可是,就在他拿着钱准备去救母亲的途中,发生了车祸。”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小男孩穿越了,穿越到了不知道哪一个朝代的古代,而这个时候,那里正在打仗。” “小男孩为了活下来,他拼尽全力,每天都在生死与温饱线上挣扎。可是有什么用吗?虽然他活了下来,但是无法回去拯救母亲。” “所以小男孩很难过,就在他万念俱灭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死了说不定就能穿越回去。于是,小男孩燃起一丝希望,他尝试自我了断。” 危飞白说完这段话,拍了拍沈鸿雪的背,“包好了,躺下睡吧。” 第120章 沈鸿雪配合着危飞白的动作,穿好睡衣,囧囧有神的盯着他,好奇的问道:“然后呢?他回去了吗?” 危飞白看到对方似乎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都抛开后,全心全意的沉浸在故事中。 他会心一笑,温柔的帮对方盖好被子,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和上半张脸。 继续说道:“然后,老天爷并没有放过他,他死了,又活了。” “小男孩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不死之身,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死。他绝望了。” “他自暴自弃了很久,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那个兵荒马乱的朝代已经覆灭很久了。” 沈鸿雪望向沉在回忆中的危飞白,问道:“那最后呢?他回去了吗?” 危飞白笑了笑,揉了揉沈鸿雪的脑袋,“别急啊,故事如酒,越酿越香醇。” 说着他把手覆上沈鸿雪的眼睛上,遮住对方明媚的双眸,“这是睡前故事,别给你讲精神了。” “乖,闭上眼睛。” “后来啊……” 危飞白不知道讲了多久,当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后,他才停止了讲述。 他叹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这时,袖口传来明显的阻力。 他回头望去,力道来源自沈鸿雪露在被子外的手,它正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袖口。 危飞白不禁轻笑一声,然后轻轻的掰开对方的手指,仔细的塞进被子。 沈鸿雪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口中有些呓语,眼角还有点点泪水挂在上面。 危飞白抬起手,用拇指轻柔拭去对方的泪水。 他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骤然展开,抱着他的手掌乖巧的蹭了蹭。 危飞白淡淡的笑了一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轻声道:“晚安。” 第60章 昏黄的阳光,从高楼大厦的间隙中直插而过,洒在一栋不高不矮的建筑上。 建筑公司上的标牌饱经风霜,显得锈迹斑斑,同时也有些摇摇欲坠。 同一时间,两个穿着统一连体工装,各挎着一个黑色箱子的男人,从一辆黑色的悬浮车上先后下来。 他们戴着与工装统一颜色的棒球帽,其中一个人不知道对门卫说了些什么,双方都笑了笑。 另一个人一手拉扯轻微地拽了一下与门卫嬉笑的同伴,然后一起进入了这栋大楼。 那人笑着和门卫摆了摆手,转身却一副无悲无喜的表情,平淡的刚才嬉笑的面孔判若两人。 他伸手整了一下被同伴拉皱的袖口,盖住了露出一截的黑色文身。 同时,面朝大路、恪尽职守的门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着进入建筑大门的二人望去—— 他们工装的背后赫然印着“自来水公司”的字样。 “滋——” 突兀地响起微弱的电流声,门卫循声望去—— “噔——” 轻微的一声,路边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门卫摇了摇头,原来是城市的灯光系统,他抬头看了一下已经暗淡下来的天光,暗自摇了摇头,感叹自己的一惊一乍。 翌日。 一大早,危飞白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边打哈切边走进厨房。 昨天他一直不放心沈鸿雪的身体情况,每隔一两个小时去看一趟,摸摸温度、擦擦汗,顺带换一下退烧贴。 在烧了8、9个小时后,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确定沈鸿雪的体温稳定后,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早餐做好后,危飞白又打了个哈切。 真是奇怪,按照他目前的身体素质来说,熬上个几天几夜都没啥问题的。 为啥今天这么困呢? 他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他摇摇头,不管了,本身就困意爆棚,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怕不是下一秒就要栽倒。 危飞白巡视一圈,最终把目标放到冰箱上,试图寻找一些提神的东西。 刚打开冰箱,立刻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红色易拉罐。 “不会吧?” “这可乐都发展到另一个世界了?” 危飞白摇摇头,看到瓶子上的名字,顿时嗤笑一声。 上面赫然写着“快乐水”三个大字。 危飞白拎着“快乐水”走向客厅的沙发。 “呲——” 易拉罐的拉环被撬开,气体从缝隙泄漏。 铝制品被牵拉的声音,以及无数小气泡破碎的声音。 危飞白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令人熟悉的声音、以及令人心酸的味道。 口腔中无数气泡破裂,碳酸上涌,直冲鼻腔—— 让他瞬间就清醒了,脑袋也清醒了。 危飞白一手拿着“快乐水”,另一只手在智脑的虚拟屏幕上滑动,浏览着近期的新闻—— “两性健康:据统计,99.8%的哨兵都有这个问题……” “震惊部:震惊!78岁向导竟对无数年幼哨兵做出这种事……” “国家研究中心:狂躁特效药已投入使用……” “……” 危飞白眉头一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尤其是那个“震惊部”,感觉有些莫名地似曾相识…… 他怀揣的好奇以及追寻那一抹熟悉感,点开了那个“震惊部”—— 第121章 通篇看下来,让危飞白眉头直抽抽。 里面的内容是78岁的向导教授,研究哨兵的精神狂躁问题,无数年幼哨兵指的是实验对象。 危飞白蓦然想起,这不是之前他们地球上“赫赫有名”的某浏览器新闻么,别名“xc震惊部”。 不过“震惊部”和“xc震惊部”不是一回事,这个“震惊部”发布的东西可是正经研究资料。 里面说,经过对数百名哨兵的研究,无论是什么程度的狂躁、精神疾病等精神问题,只要与向导进行刻印,就能治疗哨兵90%问题。 但是能解决多少,完全和匹配度挂钩。 从理论上讲,如果是一名已经狂躁、不可逆的状态,外加什么精神疾病等等,反正就是集万千debuff(负面状态)于一身的哨兵,只要有一名和这个哨兵匹配率达到100%的向导,自愿与其刻印,“破布娃娃”哨兵就能完全治愈。 换而言之,如果匹配率达不到100%,就无法完全治愈。 同时,因为刻印的影响,二人情感互通,向导也会被哨兵的情感所折磨。 最后,文中还提到一点,无论哨兵处于什么状态下、什么目的,都不建议匹配率低于65%的哨向进行刻印,向导的承受度是有限的。 危飞白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东西…… 他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虽然在古代沉沉浮浮千年之久,可他从小接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 每个字、每句话他都能看懂,合起来就有点蒙圈了,为什么刻印就能治病?还是精神疾病…… 就好像在看什么化学、生物系的研究报告一样。 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看懂了,65%一下不能刻印。 危飞白点点头,好歹总结的时候说人话了,读这篇文章的几分钟没有浪费。 他干脆利落地关闭这个页面,再也不想看到类似的东西。 随手点了一下刷新键,准备再看点别的资讯—— “咔啦——” 楼梯上传来开门的轻响。 危飞白转头望去,沈鸿雪正满脸不好意思地站在楼梯口。 客厅没有开灯。 清晨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穿透而来,细密地洒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正在下楼的沈鸿雪一袭雪白的睡衣,晨光恍若漂浮在他身边,细碎、微微翘起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干净、白皙的肌肤如同透明,和睡衣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而脸上飘起的淡淡红晕,以及来回飘荡的眼神,把这个好似仙灵的人拉回人间。 那一瞬间,巨大的反差感让危飞白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半拍,竟不知道何时从沙发上起身站了起来。 转眼间,沈鸿雪已经来到了危飞白的面前。 他眼神飘忽不定,低着头说道:“那个,昨天,麻烦你了。” “谢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这两个字完全是气音。 从危飞白这个视角,只看得到对方纤长的睫毛、鼓鼓的脸颊,以及粉嫩的红唇。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准备试试对方的脸颊软不软。 手刚抬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突兀,还有些不合时宜。 沈鸿雪看到僵在半空中的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危飞白思考了1秒钟,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哦。” 他自言自语道:“以前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们也喜欢摸我的脸,不过自从我离开孤儿院以后,就没让别人碰过了。” “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哦。” 沈鸿雪眼眸清澈,微微仰望着危飞白,如同一湾清泉,倒映出他的面孔,让他所有的表情都无所遁形。 危飞白轻敛眼眸,掩饰好他那一瞬的慌乱,视线不可控的向下方看去。 宽大的领口遮遮掩掩,露出锁骨的一半。阳光均匀地洒在上面,布满浅色阴影的凹陷,衬得凸起的锁骨更加圆润如玉,让他不禁口舌生津。 不,这不太好。 危飞白刚挪开视线,沈鸿雪立刻察觉到对方的退缩。 沈鸿雪昨晚虽然病了,但凭借着哨兵的超强体力,和多年的战斗经验,即使睡着了也会保留一分清醒。 所以他也知道昨天危飞白对他如何的尽心尽力。 在他看来,承了别人的恩情,自然需要回报,而且还是及时回报。 不然,又会增加遗憾,就像那个人一样…… 沈鸿雪一想到那个人,眼神不禁暗淡几分,同时也坚定了他必须让危飞白掐脸的念头。 他拉着危飞白的手就往自己脸上凑,也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毛绒拖鞋和地毯犯冲,沈鸿雪在抬脚迈上地毯的时候,被不可抗力因素绊了一下,朝着危飞白直挺挺地栽去。 危飞白也是被砸得一愣,条件反射地揽住对方,一起摔倒沙发上。 “你没事吧?还好吗?” 沈鸿雪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抬头查看危飞白的状况。 只见危飞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拦着自己,躺在沙发上。 沈鸿雪根本没想到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妙…… 捂着鼻子的危飞白刚缓解了鼻腔的酸涩,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近到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自己手背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说话间的吐气。 第122章 危飞白还没说话,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个过于亲近的距离。 瞬间,淡淡的浅粉色蔓延在对方的脸上。 “我没事。”危飞白淡淡的说道,声音嗡嗡的,夹杂了不少鼻音。 异样的声音夺取了沈鸿雪的全部注意力,他慌张地问道:“还疼吗?是流鼻血了吗?” 说着就伸手去抓茶几上的纸巾。 从危飞白的角度,这个动作真的不太妙…… 宽大的领口顺着引力向下,正对着他,毫无保留地敞开。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那对微微隆起的胸肌上,阴影边缘的轮廓上凸起的淡粉色,似乎在挑逗着他的眼睛,令人挪不开视线。 光与阴影的交融,描绘出对方衣服下朦胧的曲线,肌肤如玉般光滑、细腻,又如同奶冻般白嫩…… 对方浑身上下充满无穷的魅力,让他感到喉咙的干涸、牙尖的瘙痒。 他眸色微暗,脑袋中充斥着将对方拆骨入喉、吞吃入腹的念头。 喉结滚动的同时,危飞白也将一切妄念下压。 他坐正后,轻咳一声,润了润喉咙的燥热道:“我没事,没流鼻血。”似有似无地帮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口,遮住那些惹人心弦的风景,瞬间清醒了很多。 这接二连三的举动,让沈鸿雪有些脑袋发蒙,在看到对方帮自己整理领口的动作时,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腾”的一下,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急得眼神乱飘。 “你¥%#¥我¥%@¥” 危飞白看着对方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一把揉上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起来吧,该吃早饭了。” 第61章 安静地客厅,对坐的二人,轻微的咀嚼声接连不断。 危飞白静静地看着对面,欣赏着对方吃饭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热导致的体力消耗,沈鸿雪满眼都是食物,正源源不断的往嘴里塞着。 鼓起的腮帮子,伴随着咀嚼的动作一上一下,甚是可爱。 危飞白把目光转向自己的盘中,百无聊赖的拿着餐具拨弄着。 他的神态和动作都在表明,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那些事,以及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绪。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越来越玄幻了,先是奇怪的系统,又是这个世界奇怪的力量体系。 以及向导和哨兵。 他能肯定,他和沈鸿雪两人,都对对方有着奇怪、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对,吸引力。 不是看见美好皮相的那种欣赏,也不是某种情感,更倾向于一种欲望,一种无关善恶的欲望——“饥饿”。 人在饥饿的时候,口中会分泌唾液,肠胃会蠕动,脑袋中被各种美食所填满,从而驱动着人去进食。 而他,只要一面对沈鸿雪,就会产生“饥饿”的欲望,渴望着凑近“美食”,只有靠近或者亲密接触,脑袋中这种欲望才能消退,然后带来一种异样的“饱腹感”。 不同的在于,人如果饥饿过了头,任何欲望都会无限消减。 但他的“饥饿”,只有远离“美食”或者靠近“美食”才会消减。 离开,恢复常态。 靠近,给予“饱腹感”,也就是“奖励”。 想到这里,危飞白眸色一暗,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情绪。 如此畸形。 沈鸿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危飞白,鼓着腮帮子问道:“怎么了?不和你胃口吗?” 危飞白摇摇头,深深的掩盖住眸底的厌恶,“不,我没什么胃口。” 沈鸿雪能感应到,危飞白的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他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 “滴!滴!滴!” “您有一通视讯,是否接听?” 沈鸿雪一看,竟然是哨兵司令,今天是他调休,一般来说司令不会无事找他。 他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点开了接听。 果不其然—— “s级任务,情况紧急。” 沈鸿雪一听,顿时皱起眉头。 居然是最高级别的s级任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次元门入侵吗? 还没等他询问出声,客厅里的投影系统突然启动,自动播放起了新闻。 沈鸿雪有些不悦,十分不满上司的这种入侵行为。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就被新闻中的慌乱所吸引。 “现场为您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全市的哨兵集体出现狂躁行为,部分狂躁严重的哨兵已经失去神志,啊——” 新闻中的女主播突然发出尖叫,一辆悬浮汽车从拍摄者的背后砸了出去。 “现在,整坐城市已经陷入混乱……” 背景中嘈杂的尖叫声、呼喊声、爆炸声,乱成一片。 “部分城市守卫队以及哨兵管理部的人员,已经抵达了现场……” 沈鸿雪震惊于现场的混乱情况,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所有哨兵集体出现狂躁。 虽然一个低等级的哨兵,只是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稍微高一些,但是架不住他有异能啊。 换而言之,最低等级的哨兵约等于一个拿着步枪的士兵,而等级高上一阶的哨兵约等于拿着冲锋枪的特种士兵,这样依次上升,到了s级的沈鸿雪,就是质的飞跃。 第123章 他一个人相当于500吨的tnt炸弹,瞬间就能毁灭一座城,能炸出来蘑菇云的威力。 要知道,虽然s级哨兵只有他一个,不用担心这500吨tnt,可是现在整座城里有数千名哨兵,a级,b级也不在少数。 相当于数千个拿着步枪、火箭炮、炸药的恐怖分子,正在城市的中乱开火。 所以,沈鸿雪现在相当的着急,他都顾不上站在身边的危飞白,立刻正色,严肃的询问司令,“我的任务是什么?” “给你十分钟准备,尽快出发,你的专属联络员会告诉你任务。” 司令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把危飞白也带上──” 司令话音未落,立刻被沈鸿雪打断。 他斩钉截铁的说:“不行!太危险了!” 司令也没有想到,向来乖顺听话的沈鸿雪不止打断了他的话,还拒绝了他的命令,他也有些不悦。 碍于那么多年上下级关系,他耐心的说道:“他是向导,况且还有些特殊能力,能帮上你的忙。” 沈鸿雪丝毫没有犹豫,仍然拒绝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司令,“我再说一次!不行!他是我的向导!” 司令看着沈鸿雪的眼神,从中透露着满满的认真,他叹了口气,决定退后一步,“好吧,不过需要他一直待命,有问题时随时服从调令。” 听到这话,沈鸿雪也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危飞白。 他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反应这么强烈,也不是不相信危飞白的能力。 只是,在刚才那一霎那,想到了他哥哥。 危飞白本来打算是看戏的,毕竟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死多少人都和他无关。 暮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想给自己安排点工作? 本来他是打算拒绝的,可是在看到沈鸿雪小心翼翼的眼神时,心中难免有些触动,转念间又想到那些该死的任务…… 他也不生气,笑着点了点头。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同意了,瞬间喜上眉梢,转身就跑回楼上。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换好了作战服和与装备,站在门口与危飞白道别。 “那我走了,你好好看家。”说着眼神往危飞白的身后瞟了瞟。 危飞白也装作没看见,微笑着点点头。 沈鸿雪转身离开时,却被对方叫住,“等一下。” 他不明思议的转过头,危飞白抢先一步靠近沈鸿雪,动作轻柔的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凝视着他的双眼,“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 沈鸿雪惊呆了,这什么情况,这么温柔根本不像是他。 他张开嘴,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烧了,又注意到,对方眼的柔情根本做不了假。 满满的情意,让沈鸿雪呼吸一滞,“我……” 就在这个时候,危飞白直接把对方推出门外,毫不留情的关上大门。 门外的沈鸿雪一脸懵逼,不明所以他被耳机里的联络员疯狂催促,只好离开这里赶往战场。 门内的危飞白缓缓吐出一口气,同时,脸上的表情迅速退去。 干脆利落的转身走回客厅,背对着落地窗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藏在阴影之中。 看不见,也猜不透。 第62章 从落地窗散落入屋的光影,随着时间的变换,拉出一条又一条的长长斜影。 危飞白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中。 他单手一挥,面前的空气中忽然组成了一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透黑色光屏。 距离沈鸿雪出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危飞白看着眼前屏幕上的任务进度—— 【任务十二:治疗所有的陷入狂躁的哨兵,4367/4366。】 从早上开始,任务进度上的数字时高时低,跟他记忆中的股票曲线一样波折。 4366这个数字已经僵持了两个多小时了。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国家到底怎么回事,他都给予了配方,还提供了原材料的进货渠道,怎么办事这么拖沓啊。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阵颤动,整栋大楼的微微一震。 发生什么事了? 危飞白站起身,本能地想往落地窗前靠拢,去观察形势的情态。 他的预感突然跳了一下。 “滴!滴!滴!” 还没等他迈步,刚起身时,一道蓝盈盈的弹窗跳了出来。 这是一通属于向导司令东曼云的视讯,他的预感越发强烈。 根据墨菲定律,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会发生,而且是接连发生…… 他点开视讯接通,对面的东曼云端坐在办公桌前,略显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一字一句地说道:“危飞白向导,沈鸿雪失控了。” 危飞白的瞳孔紧缩…… —— 时间跳转到他们两个刚刚分别的那一刻。 被关在大门外的沈鸿雪一脸懵逼。 “哨兵先生,后勤人员正在门口等你。” 耳机中联络员沉稳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沈鸿雪的神志。 他立刻把所有的事情抛之脑后,迅速地冲到楼下,抬眼就发现了停在大门口的悬浮汽车。 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扶着耳机汇报:“我已上车。” 悬浮车上的驾驶员目不斜视,似乎根本不在乎上车的是谁,头也没回一下。 第124章 在他上车的第一刻,屁-股还没坐稳,悬浮车如同火箭般冲了出去。 “哨兵先生,请您坐稳扶好,根据最高指令,已启动特殊通道。” 耳机中的声音不慌不忙,与越来越离谱的车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根据行动调查显示,今天发生的哨兵集体狂躁事件,经过抽检采样,很有可能是源自自来水投毒。” 说到这里,联络员象征性地停顿了一下。 沈鸿雪早已习以为常,不询问,不质疑,该告诉他的总会告诉他,不该知道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人说。 联络员也熟知沈鸿雪的个性,继续道:“目前,我们派往自来水公司的探查小队均已失联,所以,我们本次的任务是──解决自来水公司的源头污染问题。” “收到。”沈鸿雪冷静地回答道。 “当然,您不用担心其他的狂躁哨兵,污染源头已知的情况下,解决已经狂暴的哨兵非常简单。” 联络员一改常态,话语中加入了一些轻佻的意味,“哦对了,还没有祝贺您匹配到合适的向导,顺便一提,他提供的药剂配方十分有效。” 还没等沈鸿雪张口,就把话堵得死死的── “我们到了,哨兵先生。” 沈鸿雪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湿润的空气,耳边还能听到轻微的嗡鸣声。 他抬头望去,空中飞着无数架无人机,无人机的机身下喷洒着淡粉色的雾气。 淡淡的雾气,还没喷溅几米,未落地就挥发,融入空气当中。 沐浴着湿润的空气,沈鸿雪也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上了很多,有种万物空明,五感都被洗刷一遍的轻松感。 “效果很不错,对吧?”联络员调侃道。 沈鸿雪微不可闻的点点头,莫名产生了有荣与焉的错觉。 “之前的探查行动,可能已经惊动了藏在自来水公司里的恐怖分子,所以本次任务仅你我二人参加,当然,我是情报人员,所以潜入的只有你一个。” “此次任务的主旨是解决自来水公司里的问题,但是要小心谨慎行动,不能大肆破坏,毕竟整座城市的供水都靠这里,如果损坏了,可不止维修几天那么简单。” 沈鸿雪调整了一下耳机,“收到。” “3d建筑图已经通过智脑,发送给你了,针对自来水中的毒素,解药已经研发完成,待会儿会有人送给你。” 联络员话音刚落,就有个穿着后勤制服的人小跑上前,递给沈鸿雪一个巴掌大的装置,里面盛着不明的透明液体。以及几支盛着粉色液体的针剂。 “透明液体的装置是需要装到源头水泵上的,里面是浓缩的解药,可以中和水中的毒素,注意,因为是高压,千万不能磕碰。” “粉色针剂是狂躁症的解药,应对于失联的同伴,切记给自己留一针。” 沈鸿雪郑重的点点头,“收到。” “好了,接下来不用我多说了,行动你最擅长,你主动,我配合。” ── 沈鸿雪刚进入这栋建筑就惊住了。 长长的走廊上,地面歪七扭八地倒着数具尸体,雪白的墙面上布满各式各样的血迹、手印。 “这里像是经过一场屠杀。”联络员感慨道。 沈鸿雪眉头紧皱,地上的尸体穿着三种不同的服饰,一种是如他这样的作战服,一种是背后写着“自来水公司”字样的工作服,最后一种是白衬衫、黑西裤的正常上班族样式的服饰。 看起来像是像发生了一场混战。 沈鸿雪翻过一具尸体仔细查验,死因是脖子大动脉上的刀口,另一具尸体上则没有明显外伤,并且带着奇怪的微笑。 第一具尸体,可能是某种利器,或者某种异能造成的,而第二具尸体就比较诡异了,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种能力能让人笑着死去。 难道是中毒?致幻?自-杀? 不不不,最后一个太荒谬了。 沈鸿雪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墙壁上的血迹有些不自然。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血迹的背后似乎盖着某种图案? 像是在一个十字上写了一个s? 这是什么含义? 沈鸿雪摸了一下耳机,小声道:“查一下这个标志。” “收到。” 联络员那边传来了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容我提醒下您,监控覆盖度视频时间快到了,您要是再不离开很容易露馅。” 沈鸿雪听到联络员的催促后,立刻放下手上的一切,继续向着深处前进。 他的目标在地下,现在暴露太早了。 “查到了,先生。” 沈鸿雪一边听着联络员的汇报,一边继续前行。 “那个是一个标志,或者说是一个图腾。它的正确形态是一个白色的逆十字与缠绕在上面的黑色巨蛇。听起来很熟悉吧?” 沈鸿雪一怔,喃喃自语道:“神主教……” “不不不,这个组织可不是神主教,虽然说它和神主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资料库中,目前没有关于这个组织明确的资料,能肯定的只有它的名字──神圣教会。” “哐当──” 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沈鸿雪反应很快,在声音发出的那一刻,右手凝聚出一把雷电匕首,他挥动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目的地冲刺。 第125章 爆发速度惊人,瞬间抵达目的地。 “等、等、等一下!” 此时,匕首正抵在这人的脖子上,幸好他喊得够快,沈鸿雪也意识到对方似乎不是敌人,但是匕首依然没有放下。 那人蹲在墙角,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别,别杀我!” 沈鸿雪仔细打量一下,他穿着自来水公司的连体工装,神情恐惧、害怕,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哆嗦着向后靠了靠,恨不得贴在墙上,试图远离紧贴着自己脖颈的匕首。 他咽了口唾沫,“我、我是这里的员工,我叫、张希,我、我……” 联络员在得到关键信息后,又开始啪嗒嗒敲击键盘,“经查证,自来水公司员工名单中,确实有叫张希的员工。 沈鸿雪皱着眉耐着性子听着他“我了我个”半天,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放轻松,好好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 张希一听这话,顿时脸又白了几分,“我、我今天就是正常上班,然后今天不太忙,我就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偷闲……突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的语气突然急迫、惊恐起来,“外面都是惨叫声、打斗声,我就没敢出去,一直躲在那里……”他指向身旁隐蔽的小门,“直到所有动静都消失后,我又待了一段时间,确保完全没动静我才出来,结果刚出门就碰上了你……” 张希说话间,时不时抬头看看沈鸿雪的反应,说完,他急迫的抓住沈鸿雪的衣服问到:“你是哨兵吧!是来救我的吗?” 沈鸿雪打量了一下张希的穿着,又看了看他所说的那道门,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联络员在耳机中催促道:“哨兵先生,抓紧时间,不要长时间在一个地方逗留。” 沈鸿雪放下抵在张希脖子上的匕首,然后拍开他抓在衣服上的手,冷淡道:“张希先生,我知道你很害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到原位等待救援,第二,跟着我行动,但安全我并不能保证。” 张希一听到这话,慌忙道:“我跟你走!别把我留在这里!”说着,瞅了瞅周边的的血迹,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沈鸿雪看着张希,目不转睛地盯了两秒钟,“行吧,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前行,毫不在意地对着他展露自己的背后。 第63章 狭窄的走廊过道,遍地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敌人。 虽然走廊空间狭小,但依旧阻碍不了沈鸿雪的发挥。 扑面而来的敌人还未近身,便被空中凝结出散发着蓝紫色幽光的利刃刺穿。 伴随着张希的尖叫声,被刺穿的敌人挨个倒下。 沈鸿雪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一下空置的耳朵,另一边耳机传来联络员啧啧称奇的赞叹。 “我觉得他很适合去唱歌剧,男高音这个位置,天生属于他。” 沈鸿雪默默地瞪了张希一眼,收到暗示的张希悄悄缩了缩脑袋。 二人一路向下的旅途目前还算顺利。 张希的胆子可能还没有米粒大,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必然惊叫连连,刺得沈鸿雪耳膜都有些发痛。 好在有联络员一直跟随辅助,要不然凭借着张希的男高音,怕不是整栋楼的敌人都要被喊过来。 涌来的敌人一般穿着着两种衣服,一种是哨兵专用的作战服,另一种是白衬衫、黑西裤的穿着。 前者的状态很明显是失去理智、双眼散发着红光,毫无限制地使用异能;遇到这种“前队友”,沈鸿雪只能迅速地让他们失去意识,或者补上一针;后者是完全的神志清醒,掺杂着所有“人种”,遇到这种不明组织的群体,一律当敌人处置,死的整整齐齐。 沈鸿雪带着一条“后腿”,一路劈官斩将,终于抵达通往地下的入口处。 算算时间,如果敌人在监控室有眼线的话,现在多半也察觉了。 沈鸿雪看着幽深的门洞,深吸一口气,最难的部分要来了。 他转头,对着身后胆战心惊的张希说道:“接下来,离我近一些,离得太远的话我可能顾不上你。” 张希闻言,立刻窜到沈鸿雪的背后,紧紧地贴着对方。 —— 地下,和楼上的装恒完全不同,如同两个世界。 混凝土包裹着四周,没有一点油漆、大白,凸显出一种“原汁原味”的味道。 不同于楼上,地下非常干净,没有尸体,没有血迹。 甚至没有一点“人气”。 伴随着二人的探索,“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沈鸿雪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张希牙齿打颤的声音。 寂静的空间、干净的走廊,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当沈鸿雪走到走廊尽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大门,大门上写了几个字——总阀间。 “哨兵先生,我们到了。”联络员冷淡的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紧张。 “给我几秒钟,这个电子锁是虹膜加指纹以及随机密码认证的,大概每20秒变动一次,有些不太好开。”耳机中的“啪嗒嗒”的声音,越来越快。 沈鸿雪没有搭理联络员的安排,只是把手放在电子锁上。 蓝色的电弧在指尖跳跃了几下,密码锁就毫无防备地敞开了。 第126章 沈鸿雪抬起手掌,轻吹了一下指尖,联络员立刻投降,自嘲道:“好吧,好吧,我又忘记你拥有超级便利的异能。” 不知道什么用金属做的巨门,在沈鸿雪的面前缓缓打开。 在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屋内所有的灯光从近到远,依次开启。 整间房间的布局一览无余。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沈鸿雪瞳孔紧缩。 这是一个约有400平米、挑高到看不到顶部的圆形房间,中间是一块圆形的平台,台子周围围了一圈,点燃的、燃烧到不同程度的白蜡烛,正中间被画上了一个圆形、不知道什么文字的“魔法阵”。 看起来像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大门正对面靠墙约6米的地方,有一根巨大的水管,直觉告诉沈鸿雪,这个就是他的目标。 “哐当——” 声音是从头顶发出的,沈鸿雪抬头仰望,好似在黑暗中升起了一轮太阳。 长时间处在偏暗的环境里,被阳光猛地一照,他情不自禁地拿手遮挡。 等他低下头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 丁达尔效应所形成的巨大光柱,从天井的孔洞直射进来,直直地照耀在那个大水管背后的墙壁的图腾上。 光线中飞舞的灰尘粒子和巨大的逆十字与缠绕其上的巨蛇共舞,明媚的阳光与血淋淋的图腾,怪诞又圣洁的宗教意味上升到最浓。 之前,可能是周围的灯光太过昏暗,没有注意到其他的边角。现在有了阳光的加持,他注意到圆台的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管道,而且墙壁上除了这个图腾外,周围也画满了意味不明的血色符号。 霎时间,神圣的阳光、诡秘的阵法与符号、现代工业,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诡异、怪诞的氛围在这个房间弥漫…… 耳机中传来一句冷淡的“哇哦。” “看来,这个神圣教会不太一般。” 沈鸿雪没有搭理联络员的调侃,扫视一圈后,径直地走向那根巨大的水管。 在迈过蜡烛后,他注意到地面上用来画阵法的血迹,略有些新鲜,还没完全干透,用脚尖轻轻一驱,就能带出一片红色阴影。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他的目标始终是那根大水管。 当沈鸿雪走到那根水管下,才切真实地的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大,看起来比五个他都宽,更别说高度了。 他抬头的时候,刚巧看到那个涂在墙壁上的逆十字图腾。 很多东西,你看到了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知道切身站到了那里,才能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的庞大。 图腾中最细的逆十字,也比这根水管足足宽了2倍有余,如果是人血涂的图腾,天知道到底被放干了几十个人的血液。 联络员提示道:“哨兵先生,您看到了吗?水管的右边有一个接口,把解毒的装置装上去就可以瞬间泵出药剂。” 根据联络员的指示,沈鸿雪向着水管的右边望去,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接口。 就在他摸向背后小腰包的时候—— “呵呵呵呵……” 张希吓得蹦出一声尖叫。 沈鸿雪立刻转身,用身体遮挡住接口,警惕地张望着,“谁?”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希慌乱无措地躲在沈鸿雪的背后。 “你好呀。” 来人穿着一件漆黑斗篷,巨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能看到他带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你就是幕后主使吗?”沈鸿雪警惕地问道。 斗篷人笑道:“别啊,怎么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多没意思啊,我们先来玩玩吧?”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 响指声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震荡开,应声站出了5个穿着作战服的哨兵。 这5个哨兵的状态不太一样,虽然也是明显的失智狂躁状态,但是他们的眼周绷出数根青筋,而且嘴角留着口水呜呜咽咽的,完全像是一个没被驯服的野兽。 糟了。 沈鸿雪在心中暗骂一声,解药装置还没来得及接入水管,并且周遭都是管道,根本不能放开打。 “哨兵先生,解药装置需要对准位置拧好,然后摁压装置上的安全阀,解药瞬间就能泵入水管中,注意,在未使用前,不要轻易磕碰!”联络员提示道。 斗篷人笑着,又打了一个响指,5个哨兵仿佛被点燃什么,瞬间各种异能齐现,环绕在他们周身。 沈鸿雪暗自咬咬牙,现在根本来不及装上解药,还没等他想好对策。 斗篷人双手敞开,发出命令,“上吧,阻止他!” 沈鸿雪瞳孔一缩。 阻止我?难道他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来不及想这么多了,哨兵们的异能太杂,能量强大,这么多管道,不管爆了哪个都很麻烦。 沈鸿雪眼神一暗,那就上吧,速战速决。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蓝光,出现在其中一个哨兵的身后,那个哨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沈鸿雪扎了一针。 哨兵吃痛,抬手使用火焰轰向身后沈鸿雪所在位置。 沈鸿雪反应迅速,再次化作一道蓝光,出现在哨兵的面前。 他迟疑一秒,看到眼前的哨兵确实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不禁质疑地看向手中用完的空针筒。 这难道是个假药? 第127章 “哈哈哈哈!!!” 斗篷人看到沈鸿雪迟疑地样子,不由自主的捧腹大笑。 “没用的,这是我主给予的赐福,你那药是不管用的!” 在他发表言论的期间,5名哨兵招势齐出,集体围攻沈鸿雪。 斗篷人仿佛在看乐子一般,点评道:“别乱想了,我主的赐福,人类怎么可能解得开。” “赐福不仅仅打开了人类的极限,还能被我主选中之人所操控,唯一有一点点的缺陷——” “那就是打开极限之人,会燃烧生命。” 斗篷人仰望天空,张开双手,癫狂道:“哈哈哈哈,多么荣幸,多么棒的恩赐,为我主献上愉悦的戏剧吧!” 疯子的脑回路,沈鸿雪完全不能理解,他边抵挡攻击,边怒斥道:“你这个疯子!为了你所谓的无聊戏剧,就要牺牲我同伴的性命?” 斗篷人嘴角下滑,伸出手指,指着沈鸿雪,沉声道,“放肆!你这个愚民懂什么?” 他用着咏叹调赞叹着,仿佛是在念一本圣经,“世界本是一片混沌,人生而是混沌,狂躁是神给予人类的本性,疯狂也是人类的一部分。” “所以,为什么要保持清醒呢?” 此时,沈鸿雪正陷入苦战,不是说打不过,而是放不开手脚,他不仅需要防御攻击,还要抵消掉其他哨兵到处乱飞的异能,努力保护这些管道。 虽然斗篷人说“恩赐”是无解的,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在又一次抵消掉哨兵们的异能时,他发现,对面的哨兵在肉眼可见地衰老着。 每一次释放异能,头发白一分,脸上的皱纹多一条。 看到这里,沈鸿雪的心都在颤抖。 他有些语塞地问联络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联络员也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抱歉,在联合国的资料库中没有一点关于‘恩赐’的资料,现在研究也来不及了。” 为了不让这些哨兵释放异能,沈鸿雪只能采用贴身肉搏,五个人打一个人,再多的手也防御不过来,他的身上伤痕累累,白净俊美的脸庞上也挂了彩。 沈鸿雪突然注意到,与他对打的哨兵,通红的眼中满是泪光,嘴唇颤颤巍巍地呢喃着什么。 他听不到,可他看得懂唇语。 “——杀、杀了我。” 一滴眼泪从哨兵苍老的眼眶中垂落,沈鸿雪想到,在他们第一次入职哨兵管理部时,每人都写好了一封遗书,保管在哨兵司令部的最高机密室中。 他想到入职第一天所发的誓言: 我愿,为人民、为国家、为理想,不怕困难、不拒牺牲,永不悔。 瞬间涌起的鼻酸淹没了他,他微微摇了摇头。 5位苍老的哨兵,齐齐的注视着沈鸿雪。 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无数“开拓者”的身影,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 “——永不悔。” 沈鸿雪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他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 他喃喃着:“永不悔。” 刹那间,这个房间恍若天明,雷霆的光芒照耀在每一处。 5个哨兵在这绚烂的光芒中,微笑着闭上双眼。 斗篷人看着这如同世纪末的烟花一样,绚烂夺目的光芒,不禁拍手大笑,他狂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光辉中间的沈鸿雪。 从他的视角看去,背后光芒万丈的沈鸿雪,表情无悲无喜,眼角垂泪,透露出一丝不可言喻的神性。 他疯狂地大喊道:“感谢我主垂怜!是圣子!” “从一出精彩的戏剧中诞生的圣子!” “哈哈哈哈!!!” 第64章 当到到达了s级这个级别,对于异能的掌控不止收放自如,如果需要,沈鸿雪甚至能做到用电弧穿针。 所以,在一同杀死那5个哨兵的刹那,他也分出同样威力的一缕雷电,劈向斗篷人。 但斗篷人躲都没躲,而是以一种拥抱太阳的姿态,去迎接雷击。 沈鸿雪表现得很冷静,不论这一技能否重创斗篷人,他都没有在意,反而转身,迅速地移动到水管接口附近。 不管不顾、全身心投入地去装上解药装置,他很清楚,如果斗篷人没事,这将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背对斗篷人的沈鸿雪没有看见,在雷电即将击中他的那一刹那。 斗篷人身体的一部分,幻化成黑色烟雾散开,在雷电穿过后又凝为实体,重重地劈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以及大片黑灰色的焦痕。 这一幕,刚巧让张希尽收眼底,他整个人面色惨白,冷汗止不住地滑落,惊恐地抓住沈鸿雪的衣袖尖叫道:“他没事!毫发无伤!” 沈鸿雪此时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他全神贯注,丝毫不理睬张希的尖叫。 就在他准备按下解药装置的开关时,斗篷人突然发动攻击。 只见他从斗篷中抽出不知道什么东西,瞬身攻来,目标直指毫无察觉的沈鸿雪后背。 沈鸿雪听到张希崩溃地大喊,“快躲开!” 他头也没回,就在这个瞬间,以最快的速度摁下开关,不到半秒的时间,装置中的液体迅速泵入。 同时,背后斗篷人的身影也如约而至。 沈鸿雪早就料到,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身,单手掐住了斗篷人的喉咙,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呈手刀状,雷光乍现,作势就要捅向斗篷人的心脏。 第128章 这一系列的攻击、反击,都在眨眼间发生。 “等一下!”耳机中传来了制止声,“尽量抓活的。” 沈鸿雪的眸色一暗,手指仍然停留在对方的胸口,寸步不让。 “我知道,我也很愤怒,但是我们需要情报,不管是‘恩赐’还是神圣教会,我们不能一无所知。”联络员安慰道。 沈鸿雪深吸一口气,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哈哈哈。”被掐住脖颈的斗篷人突然大笑道。 沈鸿雪掐着脖子的手掌微微用力,卡住对方的喉咙,将其提起,让他只有脚尖着地。 “咳、哈哈哈咳、哈。” 卡住喉咙的手,让斗篷人有些呼吸困难,但他仍然在笑着。 沈鸿雪皱眉,训斥道:“你在笑什么?” 斗篷人单手攥着卡住自己的手腕,艰难地呼吸着,然后用奇怪的语调说道:“我在笑你可笑。” 这句话激怒了沈鸿雪,他面无表情,眼中充斥着怒火,“可笑?我看你才可笑,费了那么多劲,现在不是都解决了?你的计划失败了。” 斗篷人舔了舔唇,嘶哑道:“那可不一定。” 他话音未落,悬空的手一扬,漏出斗篷下白衬衫、黑西裤的穿着,看不清攥着什么的手,抬起向着沈鸿雪扎去。 而沈鸿雪早就猜测到另一只手不会安分。 他用抵在对方胸口的手刀,抬起落下。 只见雷光一闪,血液喷溅而出,一条手臂飞了出去。 斗篷人似乎没有痛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笑意,他嘴巴开开合合。 “──你完了……” 当沈鸿雪看清了他的口型时,瞳孔一缩,手中的斗篷人瞬间化为黑灰,漂浮在空中,向着手臂飞出的方向扑去。 突然,有一只手抢先抓住了那条手臂。 沈鸿雪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希。 黑雾中浮出一个看不清的人脸,愤怒地喊道:“不!!” 张希看看怀中不知道攥着什么的手臂,又看看愤怒的黑雾,似乎察觉到自己拿了什么烫手山芋,顿时满脸惊恐。 火烧屁-股般朝着沈鸿雪冲刺,愤怒的黑雾紧追其后。 沈鸿雪也一个箭步冲上前,另一只手召唤雷电干扰黑雾。 可谁曾想,雷电对于黑雾一点作用都没有,几十道雷劈下去后毫发无伤。 反而黑雾追逐张希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张希接触上沈鸿雪的手的时候,黑雾一“口”吞噬了张希,只露出他伸向沈鸿雪,递出手臂的手。 还没等沈鸿雪漏出什么情绪,被张希递出、抓在手里的手臂突然动了,挥向沈鸿雪。 这么近的距离,沈鸿雪清晰地看到,那条手臂的手中攥着一支看不清颜色的针剂。 沈鸿雪还没来得及防御,那条手臂便立刻化为黑雾消散,悬在空中的针剂突然被一只手握住,反手以迅雷不及之势扎向他。 还好沈鸿雪早就提防着张希,一把控制住张希进攻地动作,却未曾想,下一刻,从张希的袖口中钻出一条机械蛇,一口咬上沈鸿雪的手腕。 他条件反射地拽掉那条蛇,迅速地后退到安全距离,警惕地看了看机械蛇,又把目光投向那团黑雾。 机械蛇挣扎着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冒出一点火花,“滋滋”两声后就不再动弹了。 “哦?看来你对我早有防备?”张希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 “哨兵先生,你还好吗?”耳机中是联络员焦急地问询。 沈鸿雪单手从腰包中拿出绷带,在另一条胳膊上绕了几圈,试图阻挡血液流速…… 不管这条蛇有没有毒,首先应该阻止扩散…… “张希”看到沈鸿雪不搭理他,专注地处理伤口,收起浑身的黑雾,露出张希的面容。好意劝道:“没用的、别浪费时间了。” 此时的张希,表情上没有一点胆小、惊慌失措的模样,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的沈鸿十分震惊,紧盯着他,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那黑雾又是什么?” 张希摸摸下巴,不确定的说道:“可能、大概,是人?黑雾是我的一部分。” 沈鸿雪沉默,“所以,那个带斗篷的是你的分身?据我所知,没有人类能做到。” “张希”大笑,“自然,这可是神给予我的赐福,使我的体质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变异。你也不用白费功夫,注入你身体的‘恩赐’,是没有解药的,在注射到你体内的那一刻,他就融入了你的骨血,在你的精神世界扎根。” 沈鸿雪闻言缠绷带的动作一僵,也不回答他,悄悄地和联络员沟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耳机中“啪哒哒”声音乱响,联络员的声音也很急促,“目前没有问题。” 沈鸿雪沉默了一下,“随时汇报。” “收到。” 沈鸿雪紧紧的盯着“张希”,一言不发。 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如果他现在杀了“张希”,会损失“神圣教会”的情报不说,也不能解决“恩赐”,甚至会因为剧烈活动导致“恩赐”迅速充斥全身。 如果他不杀“张希”,等“恩赐”蔓延后,他可能会成为“张希”的傀儡,变成一个移动“核弹”,指哪儿打哪儿……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从哪里看出的破绽,是我的演技不好吗,还是我哪里出了纰漏?” 第129章 “张希”的话,打断了沈鸿雪的思绪。 沈鸿雪思考了两秒,决定换个策略…… “一个被恐怖分子入侵的大楼,所有人员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员工存活,同时,楼内遍布恐怖分子的踪迹,存活的员工还是因为偷闲而幸免于难,怎么想都十分的可疑。” “张希”夸张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我还专门修改了系统内的员工资料,就是为了更逼真一些,没想到第一眼就被识破了。” 沈鸿雪摇摇头,“不,你的演技很优秀,所以我一直没有动手,而是卖破绽给你,想看看你会不会动手。” 听到这话,“张希”眼睛一亮。 沈鸿雪主动提问,试图掌控对话的主动权,“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应该不是在自来水厂投个毒那么简单。” “张希”笑了,笑得猖狂,“当然,当然!我们神圣教会,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迎接神,神的降临需要祭品!祭品自然是要最好的!人类是万灵之首,自然是祭品的上上之选!” 沈鸿雪淡淡道:“但是你失败了,在自来水厂下毒并没有什么用。” 闻言,“张希”动作一滞,嘴角耷拉下来,愤怒道:“没有!我没有失败!你根本不懂我的计划!” 沈鸿雪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加速运转。 “张希”高兴的拍手,“哈哈哈,发作了!发作了!” 他轻轻敲击了一下耳机,“哨兵先生,您的激素水平正在升高,狂躁值也在逐步提升。” “张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自顾自地说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自来水厂?可笑!”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自来水厂,全城的哨兵能有什么用?我的目标可从来都是你!” 他用着亲昵的口吻,呢喃道:“沈鸿雪,全世界唯一s级哨兵,移动的‘核弹’。” “我只要拥有了你,毁灭这个城市所有的生物不过弹指间,哈哈哈哈哈。” 数值提升带来的痛苦正在蔓延沈鸿雪的全身,他觉得自己每一根血管都在胀痛地跳动,鼓噪的耳膜让他勉强能听清“张希”口中的“计划”。 有一股躁动在他的心中鼓动,他压抑着愤怒问道:“人命在你眼中是什么?就为了我,你们杀了这里所有人?” “张希”摇摇食指,“不不不,你根本不明白自己的价值,他们为了你而牺牲,是他们的荣幸。” 这句话一下子戳烂了沈鸿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流干鲜血而死的沈越,想到以前牺牲的队友们,又想到了那5个自己亲手杀死的哨兵…… “哨兵先生,您的狂躁值已经达到了76.24%,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您现在情况很糟糕,我会尽快呼叫支援抵达现场。” 沈鸿雪充耳不闻,他的双眼已经快被血色占满,强烈的情绪在他心中激荡。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历历在目,每一张面孔,他都清晰地记得,仿佛上一刻还在和自己打招呼。 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愚蠢,白白害死了沈越…… 为什么自己不够强大,拖累了队友…… 为什么自己没能救下那5个哨兵…… 为什么自己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太愚蠢,都是我的错! “……¥#狂躁值#……79.51%……¥#冷静……” 沈鸿雪的眼中,世界天旋地转,耳鸣让他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无力保持平衡,跌跪在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无一不在阵痛,唯独胸口,疼得他快忘记了呼吸。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上面似乎沾满鲜血,有亲人的、朋友的、队友的、敌人的,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突然间,沈鸿雪恢复了理智,他想起来了,自己现在中了“恩赐”,即将成为敌人的傀儡。他也很清醒地明白,只要杀了自己,敌人就无法操控自己。 心中的闸门被缓缓打开…… 他突然笑了,干裂的嘴唇被微笑撕出了伤口,鲜血顺着唇角蔓延。 如果他被-操控了,世界上将无人能杀死他,除非是再晋升上来几个s级。 而他也不愿意被-操控,所以他做了最极端的选择…… “张希”像是看什么稀罕物种般,在他的身边踱来踱去,边摇头边用咏叹调评价,“不,你做不到的,‘恩赐’是不会允许你伤害自己或者自-杀的。” 沈鸿雪抬起头,像看死人一般盯着他。 “张希”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错,‘恩赐’就是这么神奇,并且你也没办法伤害我,哈尼。” 沈鸿雪抬起头,望着天井,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举起双手盖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搓揉一下,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悄悄地敲了下耳机,表示自己在听。 耳机那边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您现在狂躁值,已经升到了86.71%,请努力保持冷静、保持清醒,我们会支持您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沈鸿雪深吸一口气,他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水管,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试图支配每一块在和他理智作对的肌肉,一步一晃地靠近“张希”。 “张希”站在原地,不躲也不说话,微笑着等着步履蹒跚的沈鸿雪靠近。 第130章 沈鸿雪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张希”产生杀意,就算再怎么可恶,心中升不起一丝对他的情绪。 当他打算掐住“张希”的脖颈时,不管怎么使唤,胳膊都无法抬起…… 在这短短几步的距离,沈鸿雪已经尝试了无数种办法,只有不包含针对他的想法或是帮助他的想法时,肢体才能听从大脑的指挥。 在这一路上,沈鸿雪疯狂催眠自己,他是在帮助“张希”,他是在帮助“张希”。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什么心理学大师,无法真正地催眠自己,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认知。 好在他做到了一点,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这个地方是危险的,密闭空间容易被包抄,如果打架的话,水管破裂后容易被淹,总之这里是危险的。 不止自己呆在这里危险,“张希”呆在这里也很危险,所以他们要到外面去。 于是,沈鸿雪顺利地抓住了“张希”的衣领,带着他化作一道雷光,一跃而起,从天井上跳了出去。 第65章 自来水公司建筑的后方,有一块宽敞的且平坦的花园,花园的正中央地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圆形黑玻璃装饰。 “咔嚓”一声。 黑色的玻璃碎裂,向着天空迸溅,同时一道蓝色的雷光从里面跃出。 雷光落至地面,化作两个人影,一人俊秀的面庞毫无血色,眼睛通红,嘴角还有血迹,好像受了重伤;另一人毫发无伤,勾着头一直在瞅对方,脸上满是惊喜。 沈鸿雪拎着“张希”跳出来之后,还没站稳,便跪倒在地。 “恩赐”打开了他体内的许多开关。 脑袋中控制五感的阀门像坏了一样,他能听到隔着几条街的汽车鸣笛声,也能闻到远处某栋建筑内饭菜的香味,甚至能听到“张希”血液涌动的声音。 所有乱七八糟的信息一拥而入,他无从分辨,也无法控制。 沈鸿雪抱着脑袋痛苦地嚎叫,血液从耳朵、鼻子、眼角,竞相涌出。 “张希”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丝毫没有在意,反而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仿佛在打量着某种稀罕的物件。 “你竟然能抓着我上来,怎么做到的?” “张希”围着他踱来踱去,喃喃自语着:“难道是‘恩赐’没有生效?” “不对。”他又看了看沈鸿雪,然后摇摇头,“看起来不像是没生效的样子。” “奇怪了,按理来说,没有我的命令你应该是动不了的。”说着,他拿脚尖踢了踢跪在原地的沈鸿雪。 此时,沈鸿雪的状态十分不对,眼睛中没有一丝光彩,如同木偶般呆在那里。 “张希”怜爱地摸了摸沈鸿雪的脸庞,用手指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血迹,仿佛对情人耳语般呢喃道:“不愧是沈鸿雪,不愧是s级哨兵,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说到这里,他眼神狠厉,“不像是那5个废物,什么都办不到,真是浪费了‘恩赐’。”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沈鸿雪的手指一颤。 “张希”继续道:“不过好在,他们拖住了你,让我的计划顺利施行。”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点!” 他的手指在沈鸿雪的脸上滑行,“让我们一同为神的诞生,献上赞歌。” 随着“张希”的话语,沈鸿雪的瞳孔越来越亮,脖颈上青筋鼓起,他咬紧牙关,血液从牙齿缝隙中流出。 不知何时,沈鸿雪竟清醒地恢复了神志,他反手推开“张希”,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赞歌,你自己去唱吧!” 那轻轻推开的一掌,发出空气破裂的声音,眨眼间“张希”的身影飞出去甚远,撞碎数栋大楼,生死不知。 同时,一股看不见的力场从沈鸿雪那里蔓延开来,空置的地面被压的碎裂,草木、建筑均被碾碎。 以他为圆心,方圆几百米内所有事物,都被他碾成废墟,形成了一块圆形陨石坑。 周围一片死寂,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安静地呆在中间。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包括这里的最高指挥——哨兵司令。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s级失控的场面。 往常哨兵们需要发泄的时候,都会自行选择一处次元门,虽然会带回视频资料,但都是对着怪物霍霍。 在城市里失控的比较少见,也不是没有,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威力的。 哨兵司令立刻回神,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抓紧时间派人救援,立刻封锁全区。” 他的冷汗直流。 如果沈鸿雪在市区中暴走了,那整座城市就完了! 不行! 他立刻下达命令,“快去联系向导司令,让危飞白立刻抵达现场!” —— 巨大的轰鸣声从沈鸿雪的头顶传来。 可能是之前力量的宣泄,吵闹的声响让他短暂地恢复了理智。 他抬头望去,直视高处阳光,让他眼睛不适地轻微眯了一下。 原来是架直升机。 直升机上站着一个人拿着扩音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鸿雪有些耳鸣,另一个耳朵中的耳机传来“滋滋”的电波干扰声。 他费尽全力抬起手,调整了一下耳机,望着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声音暗哑,“能听到吗?” 第131章 耳机那边声音,时断时续,“滋……能听到滋……” 联络员语速飞快地说道:“您狂躁值已经达到91.51%了,需要帮助滋……” 沈鸿雪恍惚间,透过直升机螺旋桨炫目的亮光,看清了上面人的脸。 他拿着扩音器,呼喊道:“沈鸿雪哨兵,能听见吗?” 他的声音透过螺旋桨的轰鸣声,时断时续。 恍若间,和他哥哥沈越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沈鸿雪。” “沈鸿雪!” “小雪!” 沈鸿雪低头捂住耳朵,呜咽道:“不、不……” “冷静、滋……狂躁滋……97.63%滋……” 他抱住肩膀,浑身痉挛,抬头怒吼道:“走!离开!快离开!” 直升机上的人看到他情况不妙,本来想下去查看,同行的人一把拉住他,一边对着驾驶员喊道:“快走!” 就在直升机转身撤离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力场骤然散开。 本身破烂的建筑,被碾压的更加破碎。 直升机也被震的七歪八倒,幸好飞的速度够快,才没有被波及。 直升机上的众人看着身后又被扩大了一圈的“陨石坑”,默默无言,拿着扩音器的那人问道:“那他怎么办?” 同行的人摇摇头,“那不是我们能管的。” —— 当危飞白抵达“陨石坑”周边时,四周都被拉上了警戒,所有民众都被驱散至很远的地方。 这块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危飞白依然穿着在公寓里所穿的家居服,身上什么都没有带。 他是被着急忙慌地带过来的。 当被告知沈鸿雪暴走之后,悬浮车直接停在了落地窗的外面,不知道从车上哪里伸出的机械臂直接在落地窗上开了个“门”。 下了车就到这里了,全程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该干什么。 危飞白看着远处的“断壁残垣”,默默地挑了下眉。 这时,直升机的轰鸣声从头顶呼啸而过。 一直监控着这里事态发展的哨兵司令拍案而起,怒吼道:“那是谁?不是说了这片区域全体戒严吗?” “报告!那不是我们的人……是、是新闻记者!” 哨兵司令扶额,“这帮该死的鬣狗,闻到一点腥味就不撒手,真是要流量不要命!” “通过直升机的程序,联络上他们!” “报告,他们拒绝通话。” 哨兵司令拍案,怒斥道:“那联系他们的上司!” “报告,新闻社那边说他们不知情,也无法联络上他们。” 哨兵司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颓废的骂道:“该死!” 另一边,危飞白跨过警戒线,迈进“陨石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片废墟。 “呜……呜呜……” 细碎的呜咽声,随风飘来,钻入危飞白的耳朵。 顿时,他原本高昂的兴致降了下去。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是沈鸿雪的哭声。 危飞白看着不远处的人影,慢慢靠近。 走近才发现,沈鸿雪的样子狼狈不堪。 原本帅气的作战服,变得浑身都是孔洞,灰尘和血迹沾的到处都是,尤其是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上,也有不少擦伤与血痕,反而让人生出一种夹杂着破坏欲的怜惜。 危飞白的心情跌到了最低,任谁看到自己的所有物被破坏,都不会高兴起来的。 沈鸿雪小声啜泣的声音,更是让他感到烦躁不堪。 “小雪,是我。” 沈鸿雪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那个声音很温柔,十分地熟悉,是谁呢? 他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巨大、通红的夕阳,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挡在夕阳前。 他努力收缩瞳孔,辨别人影。 “小雪。” 人影的面容一直在重影,一会儿变成哥哥,一会儿变成危飞白…… “哥哥……”他呢喃出声。 危飞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暗,哥哥,是谁? 他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是我,还能动吗?” 沈鸿雪似乎认出了眼前人,他点点头。 危飞白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张开手道:“过来。” 沈鸿雪瞳孔一缩,连忙拒绝道:“不行!我会失控的!” 危飞白依然笑着,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口吻,“不会,我知道你害怕伤害到我,不会的,相信我,嗯?” 沈鸿雪的精神本身就在崩溃的边缘,听到对方的口气如此地温柔又强硬,不由得就照做。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上,有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操着一个悬浮的器具,女人拿着麦克风,身边环绕着一只电子眼,仔细一看,原来是早上他们在新闻直播中见过的那个记者。 她正站在机舱大门的边缘,向着电子眼介绍到,“据可靠消息,s级哨兵沈鸿雪,因为不知名原因狂躁,导致部分城市被毁,已经到达失控的边缘。” “现在我们已经抵达现场。” “大家可以看到,被破坏的城区一眼望不到头,简直就像世界毁灭一样。” “哦等等,沈鸿雪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是谁?他在做什么?竟然走到濒临失控的哨兵身边!他是不要命了吗?” 第132章 “哦他停下了,幸好,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这个直播间也要被封掉。” “等等!他们说了什么?沈鸿雪居然站起来主动靠近那个男人!” “让我先给直播间开一下血腥保护。” “观众们说什么?他有可能是沈鸿雪的向导?他是在救沈鸿雪?哦不,我可爱的观众们,据我所知沈鸿雪没有匹配度超过60%的向导,众所周知治疗哨兵所用的‘刻印‘,必须要有专人指导的同时达到65%才行。” 她们在直升机上夸夸而谈的同时。下方。 沈鸿雪正颤颤巍巍、一步一个脚印,慢慢靠近危飞白。 危飞白也不急,笑眯眯地等着。 好几次,沈鸿雪都差点摔倒,他也不帮忙,就站在原地。 等到沈鸿雪终于靠近,并把他的手覆盖在危飞白的手心上。 危飞白也不嫌弃,一手把人拉到怀里抱着,另一只手扶着对方的脑袋,在他耳边夸赞道:“好孩子。” 沈鸿雪也不回话,只是默默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颈中,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舒适、放松。 危飞白在接触到沈鸿雪的那一刻就尝试进行常规治疗,可是没用。 他一手揽着对方,一手从他的耳朵上取下耳机,带到自己的耳朵上,敲了两下,问道:“然后呢?需要我做什么?” 耳机那边依然存在着电流杂音。 突然,耳机那边焦急地喊道:“请尽快离开!沈鸿雪的狂躁值正在直线上升,预计还有3秒到达100%” 话音未落,危飞白怀中的人,便开始颤抖,他一手按着对方,一边冷淡地问道:“然后呢?” “别问这些了!”耳机中的声音十分焦急,“您快走!” “轰”的一下,沈鸿雪的异能力场又扩散开,再次碾过这“可怜”废墟的每一寸。 而危飞白就在这处爆发的中央,毫发无伤。 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所以呢?该怎么解决?” “……”耳机中一片沉默,他似乎难以理解这个情况。 耳机中传来巨大的吞口水声后,“额,您可以尝试一下‘刻印‘,不过你们的匹配度只有60%,存在着失败的风险,额……我的意思是……” 联络员本来想说,失败的话,向导会产生不可逆的伤害,但他又想到刚刚这个向导正面硬接了一波s级的异能力场…… 此时,狂躁值已经抵达100%,联络员那边连接着沈鸿雪身体状态的仪器正在疯狂报警,扰的他心态不稳,正七手八脚、慌乱地关闭仪器。 趴在危飞白怀里的沈鸿雪也停止了颤抖,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呜咽,像野兽一般,挣扎着。 “嗷呜”一口,狠狠地咬上了危飞白的脖颈,力道之大恨不得咬断。 自从危飞白被“系统”升级过后,他的各项能力飙升,包括皮肤的柔韧性也是,所以在别人身上能咬断喉咙的力道,在危飞白身上,也只是堪堪破皮,流了点血。 猝然不及,被袭击的危飞白,也只是轻轻地“嘶”了一声,暗骂一句,臭猫崽子。 “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告诉我怎么刻印,别在意匹配度。” 危飞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可以肯定,就凭那异样的吸引力,他们之间绝对不止60%。 “您知道传导精神力的三种方法吧?肌肤接触、黏膜接触、□□交换。我们必须三个同时进行,也就是亲一下。” 听到这句话,危飞白的眼神产生了一些变化,“你确定这样可以?” “没这么简单,正常情况下,‘刻印‘需要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下,肌肤接触,敞开心扉,向导的精神力潜入哨兵的精神世界深处,双方皆留下对方的印记,就算完成了。” “可现在,事态紧急,也没有合适的环境,也无法心理干预,只能偏激一些。” 这时,怀中的“大猫猫”又开始不安分了。 危飞白摘下耳机,捏碎,扔到一边,他可没有直播给别人看的兴致。 他一手紧紧箍着怀中人的腰身,另一只手抓着“大猫猫”的头发,把他从自己的脖颈上撕了下来。 “大猫猫”一脸懵逼,睁大的眼中全是问号,水润的红唇微张,露出雪白、沾染血迹的贝齿。 片刻,他就反应过来了,炸着毛呲牙,“呜呜”叫着,展露可爱的虎牙。 危飞白嗤笑一声,大手一伸,掐住脸蛋,强迫其张开嘴,露出软嫩无害的红舌。 “大猫猫”剧烈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危飞白的铁臂,只能“呜呜”着,被他吻住,吞入腹中。 鲜甜软嫩,又丰富多汁,让他忍不住多欺负几下。 呜咽声伴随着轻响的水渍声,渐渐停歇。 二人的远处,那辆载着新闻记者的直升机,正在空中盘旋。 他们幸运地躲过了之前的异能力场暴乱后,再也不敢凑近围观了。 操控着奇怪器具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咦?” 在他的器具中显示出一幅瑰丽的画面。 蔓延到地平线的废墟残骸之中,两个容貌不俗的男人,背靠着巨大的夕阳下拥吻。 铺满阳光的废墟,如同焰火掠过的灰烬。 烈焰般的夕阳仿佛燃烧着他们的轮廓。 宛若世界灭亡前的最终一吻。 男人条件反射地摁下器具上的某个按键,画面定格在这一刻,原来这个仪器是个相机。 第133章 他越看这张照片,越觉得构图精妙,这是他拍过最好的照片,并在心中暗自决定,这将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第66章 危飞白并没有与他纠缠许久,而是探出精神力,向着沈鸿雪倾泻而出。 庞大的精神力,如同汹涌的洪水,将失去理智的沈鸿雪团团包裹起来。 “大猫猫”又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双唇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威胁对方,只好用力地挥舞四肢,妄图挣开这粘稠的、如同附骨之疽的精神力。 却又被对方舔食到敏感的上颚,整个身体轻微一颤,便浑身瘫软了下来。 精神世界的大门毫无防备地敞开。 危飞白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挤进了某个通道,温暖、柔嫩且湿润的包裹感,像是母亲的子宫一样,给他带来一种自从穿越之后就再也没感受过的,微妙的安全感。 紧绷许久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时间,让他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白光闪过,危飞白被送出了通道。 但那股微妙的安全感,依然萦绕在他的心间。 危飞白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神奇的世界,高楼大厦、花草树木,以及熙熙攘攘的街道,和现实世界如出一辙,包括一些建筑细节、人群不同的服饰,都完美复刻。 只不过,整个世界只有纯白,没有其他的色彩。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画纸上,未上色的风景。 唯一的不同在于,这个世界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没有脸。 像是画家所画的肖像画,却忘了描摹五官。 还没等危飞白具体观察,空中突然飘下了白色的碎屑,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危飞白伸出手,接起一片。 白色的“雪花”飘散而落,晃晃悠悠地降落在他的手上,没有冰凉的触感,也没有融化,而是像纸屑一样停留在手中。 不过一会儿,纷纷扬扬的纸屑便铺满了大地。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驻足抬头,仰望天空。 危飞白也跟随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纯白的天空上,布满了黑色,如蛛网状的裂痕。 裂痕的正中间,被黑色填满。 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 这些纸屑,是黑色边缘,碎裂的白色天空碎片所化成的。 危飞白握紧手中的纸屑,眯起眼睛。 在精神世界中,所有的一切皆是随心而动,危飞白虽然是外来者,可他的精神力和沈鸿雪异常的契合,自然而然能让精神世界不排斥他,他便拥有了一些主权。 不用外力牵引,也不用费心费力,只需要一点想象,他便无风自起,飘摇而上,拥有了飞行的能力。 靠近裂痕的边缘,他才发现一丝端倪。 在黑与白的世界中,一条红色的“蚯蚓”是那么地明显,让危飞白一眼就看到了它。 它游荡在黑色的裂缝之中,每穿过一次,裂缝就扩大一分,没有支点的白色碎片便碎裂开,变成无数片碎屑飘落下去。 这条红色“蚯蚓”让他很眼熟,似乎是在某人的精神世纪里见过,只不过在某人那里是一条“红线”,在沈鸿雪这里是条“蚯蚓”,倒是变胖了不少。 危飞白判断,沈鸿雪的失控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东西。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找到了“病根”那就好办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尽可能地温柔一些…… 在精神世界中,危飞白的本身即是他精神力的化身。 所以不用什么复杂的操作,仅仅是一个伸手的动作,便轻而易举地把那条“蚯蚓”抓住了。 他手指稍一用力,就把在指尖来回扭动的“蚯蚓”碾成了粉末,化为乌有。 他的手指抚摸在“天空壁”上的裂痕,随着他的动作,裂痕被金色的光芒填充。 挥手间,金色顺着黑色的痕迹,攀爬、蔓延。 再一挥手,金色与白色融为一体,天空上黑色的大洞也被修复完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天空修复完整后,地面上所有的一切也消失不见,只留下纯白无瑕的地面。 “砰砰。” 整个空间轻微地抖动,犹如心脏的跳动。 “砰砰。” 空间开始向内收缩,地面离飘在空中危飞白越来越近。 他轻轻落在地上。 “砰砰。” 他感受到脚下的律动,是温暖又熟悉的触感。 此时,律动停止、收缩也停了下来。 从世界外看向危飞白所在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原本庞大的纯白世界,已经缩小成一个小球,而世界的壁垒也变得透明,能清晰地看到他站在纯白的地上向外看来。 像是一颗,里面住着人的水晶球。 危飞白淡定地站在那里,丝毫不感到慌乱,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来到了沈鸿雪的精神世界最深处。 “嗨!你是谁?” 一道声音,从危飞白的身后传来。 “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别人进来!”那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危飞白回头望去,是一个穿着无袖上衣、肌肉特别发达的壮汉。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兴趣搭理他。 见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反馈,那个肌肉男也不恼,反而呲着牙,一脸笑容地自我介绍。 第134章 “能进到这里,说明你和沈鸿雪的关系匪浅。” “哈哈哈哈,初次见面,我是沈鸿雪的哥哥,沈越,初次见面!” 沈越呲着大牙,伸出右手。 危飞白眯了一下眼,哥哥?他就是沈鸿雪口中的哥哥? 他打量了一下沈越的面容、身形。 这长得不能说一点不像,只能说毫无关系。 沈越似乎察觉到危飞白的想法,丝毫不避讳,大咧咧地说道:“对,你想的没错,不是亲生的,但胜似亲生,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从孤儿院到哨兵管理处,简直像我看着他长大的。” 他摸着头,一脸炫耀又苦恼,道:“没法办,那孩子一直特别粘我,哈哈哈哈哈哈。” 危飞白也挂上了笑容,抬手稍微用力地握了握沈越的手,自我介绍道:“危飞白,向导。” 在“向导”那两个字略加重音。 沈越愣了一下,“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接着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现在都这么大了?” 他后知后觉地问道:“那你是来……” 随后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也对,向导来这里不是为了刻印还能干啥,哈哈哈哈瞧我笨的,都忘了这些。” 他看着危飞白说道:“你也不用吃我的醋,哈哈哈哈。” 危飞白本来还想反驳他,却听到他接着说:“我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危飞白喉头滚动了下。 他的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原本想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越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我只是一缕思念,承载着沈鸿雪对沈越思念又愧疚的意识体。” 他的话音刚落,白色的地面突然产生波纹。 无数东西平地而起,构成了一些建筑。 沈越指着危飞白的背后—— “你看。” 第67章 苍白的地面,如同液体,向上拉伸、展开。 虚构出各种各样的建筑物,路灯、街面、店铺,甚至街边的小广告都展现了出来。 危飞白的正前方,伫立着几个白色的人影,也都是没有面孔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影,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就算没有颜色、没有五官,他也能认出,那个人就是沈鸿雪。 但那些人影都站立不动,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 随着沈越的叙述,一场无声的默剧,就此展开—— “那是一个阴天。” 前方的天空中突然聚起大片大片的白云。 “那是一个任务,一个剿灭□□的任务,我是队长。” 在那些人影的最前方。 从苍白的大地上浮出一个,肌肉健硕的壮汉白影,他同样也没有面容。 “我们小队的任务是围剿消灭建筑内的所有人,因为□□徒如同瘟疫,只要放走一个□□徒,就会给其他人带来灭顶之灾。” 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所有的建筑物、人物,液化成团,又变换成一栋建筑。 建筑前后站着许多白影,沈鸿雪和沈越的白影也在其中。 “我们那时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以及□□徒有多么地丧心病狂。”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们顺利地进入这栋建筑,斩杀看到的一切生命,势不可当。” 此时,场景变幻成建筑内的景象,入口处的白影操纵着异能、枪械,对准内部的人影。 飚出的血花也是白色的。 “然后,□□徒们发现了我们,他们用所有能用的东西反击我们,包括炸药。” “虽然小队的成员都是哨兵,可使用异能也是有极限的,在交替异能与枪械之间,给了□□徒机会,我们失去了几个队友。” “后来,他们又使用了炸药,毫无防备地我们被炸得四分五裂,一部分人被波及跌入地下,其中就包括我和沈鸿雪。” “在地下,我们发现了一个……” 讲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踌躇。 “那个地方,真不知道该被称为什么,实验室?祭祀房?或是屠宰场。” 这次,白色的“乳液”凝聚出的场景,让危飞白眉头直皱,他只有在上个世界的战场中见过这种景象。 白色的尸体堆积成山,“山”的最上方立着一只巨大的十字架。 房间遍地都是人骨与断肢残臂,白色的液体铺满地面,尸体的周遭还残留着许多没燃烧干净的蜡烛。 在尸山的最前方,有一个像是手术台一样的床。 床上躺着一个被捆绑住四肢的孩子。 虽然孩子也是全白,没有面孔,但危飞白知道,这个孩子是清醒的。 那孩子乖乖地躺在那里,也不反抗,身上破旧的白色衣服上沾着一些白色的液体。 他看起来甚至不到十岁。 “我们在这里遇见了他。” 那个孩子的身边冒出了几道白影,其中两个就是代表着沈鸿雪和沈越的白影。 “那时,我正在犹豫,队员们也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他。” “小雪劝住了我。” 沈越模仿者沈鸿雪语气道:“不行!他还是个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他可能和□□有关联,但他现在是个受害者。” 他调笑着,“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严肃。”说完,又叹了口气。 “出发前,我曾告诫他们,所有□□徒必须要诛杀殆尽,但是遇到这个孩子时,我也犹豫了。” 第135章 “因为他太小了,因为他也是受害者。” “而小雪的话,算是说出了我和其他人的心声,我看得出来,所有人都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 “最后我们决定放过这个孩子,但是我们在孩子的处置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场景上几个白影的动作、姿势、神态,产生了变化,他们好像对什么东西,争论不休。 沈越继续道:“打部分人认为,让孩子待在这里,等到任务结束后,再来接他;而小雪不这样想,他提出让孩子跟随着他们行动,才能保证他的安全,让孩子一个人在这里,相当于让他自生自灭,毕竟这里是□□的巢穴。”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争论了好久,我是队长不能轻易表态,一旦我表态,那必然就要按照我的命令执行。” “其实,他们说的,都有道理。” “孩子放在这里,确实能保障我们的安全,避免任务中的意外,但这个行为的的确确是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们是谁?我们是哨兵中的精英,一小队精英,难不成还护不住一个孩子吗?” “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那孩子先跟着我们,如果找到适合他藏身的地方,就留下他在那里等待,如果没有我们就在能保障自身小队的安全下保护他。” 场景一转,白色的“乳液”再次变化,变幻出他们与敌人打斗的场景。 “我们低估了这栋建筑内□□的火力,谁能想到,□□居然掌握着那么多的军火,除了大型的重武器,其他的简直应有尽有。” “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我们决定先撤出这里,终止任务。” “可我们太小瞧□□徒了,他们放置了无数陷阱炸药,让本来就快体力耗尽的我们疲于应对,无数队友死在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上。” “等到临近出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死完了,就剩我和沈鸿雪了。” “在这个时候,我们筋疲力竭,目睹队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更是让我们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上,谁也没注意到那孩子的异常。” “在看到出口的刹那,我们燃起无数的希望,因为外面我们的人把这里团团围住了,只要到了外面,一切就都结束了……” “谁也没想到……” “乳液”又开始滚动,这次凝聚出来的场景比之前都要宽阔。 平地立起高楼,高楼的出口处,凝聚出两大一小,三个人影,面朝着外围的人影。 在高楼的最外围,有无数人影伫立,人影的周边还停留着许多的悬浮车。 场景上的一切都是静默的,没有任何声音,人影却一直在动,像一个纪录片。 危飞白看到外围的人影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们有的举起了枪,有的拿起了望远镜。 他跟随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他看到那个孩子举起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刀,狠狠地捅向沈越的后心。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清楚,那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他本身就已经被□□所洗脑……”沈越平静地讲起了当时的事情,声音中有股淡淡的悲伤。 “谁也没料到一个孩子会下如此重的手……” “总之,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那一刻,沈鸿雪的白影只来得及抱住倒向他的沈越,然后看着无数的子弹射向那个孩子,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代表他的白影看起来十分的慌乱无措。 危飞白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 沈越淡淡地说道:“愤怒、悲伤、愧疚、自责……无数的情绪都叠加在一起,让他无比痛苦。” “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 这一刻,布满白云的天空,陡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虽然听不到雷声,却能看到电闪雷鸣。 一股熟悉的异能暴动力场,从代表着沈鸿雪的白影处宣泄而出。 他背后的大楼,瞬间被震塌碾压,成为废墟。 “沈鸿雪,正式晋升为s级。” 沈越慢慢走到危飞白的身边,并肩站立。 白色的默剧,停止在这一刻。 他将手放在危飞白肩上,“虽然他晋升了,可他的内心永远留在这一刻。” “他一直很自责,认为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只是想救一个孩子,却没想到害死了队友,也害死了我。” 危飞白摇摇头道:“不,害死队友的是□□徒,杀害你的是那个孩子,带着孩子行动的决定也是你下的。” 沈越点点头,“没错,无论说是我的错,或是那孩子的错,又或者是□□的错都好,唯独不是小雪的错。” 他继续道:“在我被一刀穿心的时候,虽然我很惊讶,却无法把凶手放在心上,因为我看到小雪眼中厚重的痛苦与悔恨。” “我甚至觉得,如果说一点有歧义的话,他马上就能追随我而去。” “所以,我最后弥留之际,一直在安慰他,反复说:不是你的错。” 危飞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越也没太在意,“那孩子实在是让我放不下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走出来。” 危飞白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拍在后背上,让他不由得向前迈了两步。 他回头望去,沈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136章 “去吧,该你去帮他了。”他的话如一缕微风,轻轻地飘过危飞白的耳边。 危飞白回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这场默剧的中央。 原本抱着代表着沈鸿雪的白影,从成年人的身形变成了小孩子的身形,正抱着代表着沈越的白影哭泣着。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没有五官的白脸上看到的表情,反正他就是能“看”到。 他听到小孩子模样的沈鸿雪哭泣道:“你看到了我哥哥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危飞白蹲下身,与他平视。 平淡地说道:“他死了。” 沈鸿雪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爆出更大的哭声,“你骗人!我哥哥怎么会死!” 危飞白继续道:“你低头看看,再好好想想,你不会忘记的。” 流着血泪的白影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白影,身体猛地一颤。 如白纸空白的面孔,从眼睛的位置上,陡然留下两道血泪,颤抖道:“对啊,我怎么会忘,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 他喃喃道:“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没有坚持那个想法……” 危飞白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没有如果!” “认清现实,沈鸿雪。” “他已经死了!” 大地开始颤抖,空间波荡不止。 沈鸿雪的白影大哭道:“他死了!他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危飞白温柔地抚摸上白影的脸颊,轻拭对方的血泪。 白影的哭声被对方温柔的动作打断,大哭半途而废,转为小声地呜咽。 危飞白慢慢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幼小的白影蹭蹭他的手掌,抽噎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危飞白点点头,“当然。” 地面上所有的东西,渐渐溶解消散,包括白影怀中的白影。 幼小的白影扑到危飞白的怀中,在他的耳边轻蹭几下,“我好寂寞,快点找到我吧。” 说完这句话,便退后一步。 幼小的白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大大的笑容。 危飞白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从指尖开始消散。 一点也不慌张。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淡淡道:“等我。” 幼小的白影点点头。 一阵风吹过,带走危飞白的身影,独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幼小的白影看着风的方向,慢慢蹲下身,环抱住自己。 把脸埋在膝盖中,小声地呢喃道:“快点哦。” 第68章 等危飞白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正常情况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可他这个情况不太一样。 在他的视角中,能看到自己的手脚,却看不到周围环境,脚下也没有踏在地上的触感,像是漂浮在虚无的宇宙之中。 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一点声音,世界仿佛沉入一片虚空。 他冥冥中感应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那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呼唤他。 在这种精神世界中,根本没有什么常理性可言,想太多反而会造成精神不稳定。 于是危飞白果断抛下杂念,随心而动,向着那个方向飘去。 没有风声,也没有任何参照物,他并不清楚自己飞行的速度。 只能抓住那抹感应来判断距离。 …… 他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也不清楚过去了多少时间,甚至感觉都有些麻木。 几个小时?几天? 按照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会因为缺乏光线的刺-激和视觉上的空虚感而产生恐惧、孤独、焦虑、绝望等负面情绪。 危飞白却没有,他除了对时间没有概念外,没有产生任何奇怪的情绪。 反而想到自己这是在沈鸿雪的精神世界,换而言之也就是“在沈鸿雪体内”,这种想法让他一直有种诡异的安全感、满足感。注1* 在他的距离感应也快麻木之时,他终于感觉到了,呼唤他的就在不远处。 在这片黑黢黢的“宇宙”,危飞白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 他感应到,就在这里。 可他什么也没看到,依然是黑黑的一片。 难道是他感应错了? 危飞白来回上下左右移动了一下,确认自己的感应。 没错,就是在这里。 他伸出手,在这片黑暗中摸索了一下…… 陡然间,他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手感滑滑的,凉凉的,很柔软,像是一片布。 他伸出两只手,来回摸索,试图寻找到这片布的截断处。 不一会,就找到了,刚好在他双手的正前方。 两只手摸到的布不是同一片,最巧的是,两片布的交叠处,也在正前方。 他像是拉开幕布一样,把两片厚重的“幕布”左右伸开,露出仅够一人通过的通道。 危飞白并没有进去,他静静地注视着隐藏在幕布后面的“宝物”。 他伸出手,抚摸着“宝物”柔嫩的脸颊,轻轻呢喃道:“找到你了。” —— 沈鸿雪闭着眼睛,以婴儿在母亲子宫中的姿势,蜷缩着浮在空中。 第137章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后,缓缓打了个哈欠。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长得特别帅,每一处都是他最喜欢的形状。 他看着眼前的人,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然后,下意识地蹭了蹭那人抚摸自己脸颊上的手掌。 那人凌厉的双眼中,充满着他看不懂的柔情。 那人的嗓音清冷,语气冷淡,但能听出一些温度。 他宽大温暖的手掌,覆盖上沈鸿雪清澈的双眸,“好好想想,你知道我是谁。” 黑暗笼盖上沈鸿雪,他并不觉得冰冷、害怕,反而感觉心中暖暖的,还有一丝熟悉…… 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沈鸿雪脑海中浮现…… 眼神冰冷的他,不怒自威的他,冷漠无情的他,以及带着温柔笑意的他…… 一切的一切,好似重叠到那个笑意嫣然的下午—— “我是危飞白,负责您的向导。” 他想起来了。 顷刻之间,黑暗从沈鸿雪所在之处消融,所有黑暗仿佛碰到了什么天敌,迅速退散。 黑黢黢的“宇宙”,刹那间天光大亮,照亮黑暗的每一处,还原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 不知何时起的一缕微风,悄悄拂过危飞白的脸颊,带来一丝痒意。 空中泛起青草的清香,耳边也传来了一些轻微的水声、鸟鸣声。 二人所在之处,变成一处人间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危飞白感觉到,他手掌下的睫毛轻颤。 他知道,对方想起来了。 他放下手掌。 沈鸿雪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模糊了他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危飞白背着光,对着他欣然一笑。 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沈鸿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抹红晕悄悄地浮上他的脸颊。 危飞白平淡地问道:“想要奖励吗?” 沈鸿雪动作一僵,他久久没有回答,红晕蔓延上耳朵尖。 危飞白看着鲜嫩欲滴的耳尖,凑近耳旁,声音低哑地引诱道:“嗯?想要吗?” 只见沈鸿雪微弱地点点头。 危飞白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耳朵,“乖孩子。” 只听见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张嘴。” 便抬起沈鸿雪的下巴,吻了上去。 危飞白轻佻地舔下对方的红唇,然后轻咬厮磨,引诱着对方打开牙关,强势侵入其中。 他贪婪地吮吸着对方软嫩的舌尖,勾引着一起缠绵共舞。 受到欺负的软舌,只能靠分泌更多甜美的汁水来试图抵抗。 呼吸都被掠夺的沈鸿雪,止不住地发出可怜的呜咽声,他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要被对方吞噬殆尽。 他的双手抵住危飞白的胸口,企图拉开距离,逃离禁锢在下巴上的大手。 却没想到,这种挣扎恰好激起对方的征服欲,下巴上的手转移至脑后。 让危飞白吻得更深了。 缺氧让他视线模糊,生理性的泪水与薄薄的绯红挂在眼角。 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他的唇角滴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 当危飞白舔舐到对方的上颚时,沈鸿雪浑身一颤,整个人软倒在他怀中。 敏感的反应,让危飞白情不自禁地想要更深地欺负他。 抱着对方的手臂,越箍越紧,宽大的手掌在他背上摩挲。 滑嫩的肌肤触感让他上瘾,手下微微颤抖的身躯让他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间,一条红线盘旋在二人身边,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捆绑在身上的红线,渐渐隐入他们的身体,只留下一段,牵引着双方的心脏。 同时,从领口下蜿蜒出一条红色的刻印,攀爬在他们的颈间。 之后,危飞白的刻印固定在颈侧下颌下方那颗痣旁边的位置,沈鸿雪的刻印停留在颈侧锁骨上方一点的位置上。 刻印的颜色略微闪烁,二人之间也产生奇妙的共感。 本就处在敏感、脆弱状态下的沈鸿雪,都来不及做些什么,瞬间就被危飞白汹涌的情绪淹没。 直接突破了沈鸿雪的精神阈值。 他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便失去了意识。 第69章 当沈鸿雪再次醒来时,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有些晃神。 链接不上的记忆,导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脖颈上的酥麻的痒意,让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摸,触手的灼热体温拉回了他的神志。 他转头看向手伸来的方向,猝不及防的坠入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中,属于对方的那一缕情绪波动。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淡淡的红晕浮上他的面颊。 他都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回回出糗都能让他撞见,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视线不自然的转移开,却又被对方脖颈间上的暗红色的刻印所吸引。 一时间,乱七八糟的记忆如同水库开闸,胡乱的涌入脑中。 “嘭”地一下,一颗娇艳欲滴的大番茄,新鲜出炉。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轻微地换了下姿势,让自己脖颈上的印记更加直观地展露了出来。 第138章 同时,用自己的手指指腹,轻轻的抚上对方的侧脸,暧昧的触摸几下。 在危飞白的调教,以及刻印的引导下,原本容易害羞的沈鸿雪,现在已经不会故意避开危飞白的触碰。 反而变得无比乖巧。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受着心中对方的情绪,眼中的笑意与暗色交织,眸色越来越深。 “对了,那个人抓到没?” 沈鸿雪突然想起了那场大战,神色慌张地问危飞白。 危飞白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他很不满意对方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别人。 语气冷淡道:“应该没有,你可以去问问司令。” 沈鸿雪一听,连忙拨通司令的通讯,在得知正在审问的结果后,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翻身下床。 但他还是小觑了失控后的脱力,要不是危飞白手疾眼快,及时拦在怀里…… “小心点。” 危飞白嘴上训斥着对方,动作却十分地轻柔,小心地搀扶着。 他对罪魁祸首的不爽越来越深,先不说伤了自己的人,现在人醒了还想着他…… 虽然说他知道沈鸿雪对于□□执念很深,但是深到不顾自己身体的行为…… 这不得记那人一笔? 危飞白自认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所以是千刀万剐呢? 还是碎尸万段呢? 至于沈鸿雪…… 沈鸿雪似乎察觉到什么,偷偷瞅了危飞白一眼。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有些脱力,不如我抱着你去吧。”危飞白义正严辞的说道。 只要忽略他强制性地公主抱,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鸿雪被这丝滑的动作惊呆了,好像对方早有准备。 他不禁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能走!”挣扎的力气危飞白一只手都能摁住。 危飞白和善笑了一下,“站都站不稳的人,别逞强,除非说你不想去了。” 沈鸿雪双手捂脸,根本不敢和危飞白对视,耳朵红的能滴血。 他十分怀疑,危飞白是在报复他,可他又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对方。 “能不能换个抱的方式……” 沈鸿雪的声音从他捂脸的手掌中传出,糯糯的。 危飞白不容拒绝地回答道:“听话,我们出发。” 慌乱间,沈鸿雪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把头埋在对方胸口中,假装自己是个鸵鸟。 一路上惊呼声、揶揄声不断,甚至还有人调笑着“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花”。 每一句话、每一声惊呼,都会让沈鸿雪露出来的脖颈更加红上一分。 危飞白若无其事地低笑一声,希望他能长长记性。 —— 哨兵管理处。 危飞白就那样抱着沈鸿雪,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地迈入审讯室旁的观察室中。 观察室中只有两个人,分别是哨兵司令和向导司令。 相较于看着危飞白他们带着几分诧异的向导司令,哨兵司令更加沉稳一些,也就看了一眼便转回头。 危飞白扫视一圈,从边上用腿勾了个椅子。 察觉到危飞白想法的沈鸿雪连忙拉了拉他胸口的衣服,小声道:“放我下来,我站的住。” 危飞白才不管这些,自顾自地把沈鸿雪安顿到椅子上,“坐好。” “难道你回去的时候也想我这样抱着你?”他轻飘飘地接了一句。 吓得沈鸿雪连忙坐好。 “咳咳。”哨兵司令轻咳一声。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若无旁人地撒狗粮,他转移回正题,“你们接下来所有听到的、看到的,属于最高级别机密,一律不许外传,听到没。” 沈鸿雪严肃地点点头。 危飞白抱臂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切,微微颔首。 看到二人都同意了,哨兵司令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型的遥控器,对着“大窗子”按了一下。 “大窗子”上遮挡着的东西,慢慢升了上去 危飞白惊讶的发现,这个房间似曾相识,和他记忆深处里,某些刑侦片内的审讯室构造一模一样。 一样的是单向玻璃和监视室,不一样的是监视室的构造。 没有桌子,也没有审讯人,只有一个犯人坐在一个特殊材质的椅子,他的头、手、脚都被铁环固定住。 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的正中间有一点红光在规律的闪烁着。 哨兵司令拍了拍手,单向玻璃侧方的墙壁上突然开启一道门,一个人从门中出来,冲着司令们敬礼后走到玻璃前方的操作台坐下。 哨兵司令点点头,道:“开始吧。” 那个人准备好通讯装置,然后在操作台上一顿摁。 审讯室那边,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条机械臂。 罪犯,也就是“张希”。 当他看到机械臂末端的冒着液体的针头时,他大笑着,“你们也就这点本事?” 他的问话,无人回答。 针头对着他裸-露出来的脖颈狠狠地扎了进去。 操作台前的人摁了几个按钮,机械臂就收了回去,转头对着哨兵司令汇报道:“报告,吐真剂已注射完毕,大约20秒后生效,测谎仪也已准备就绪。” 哨兵司令点点头,“按程序来。” 第139章 “收到。” 那人转回头,摁下了几个按键控制着通讯器。 与此同时,“张希”的神色越来越茫然,瞳孔中的亮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你叫什么。” “张希。” “……” 测谎仪无反应,真话。 随后,审讯员又问了一些他的个人资料,测谎仪均无反馈,代表着药剂有效。 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你信奉的教会叫什么?” “神圣教会。” “你进入这个教会多少时间了?” “3年。” “你是怎么进入这个教会?” “……”张希卡顿了一下,“355,813。” “355,813,是什么?” “是一个坐标。” “去到这个坐标,我能得到什么?” “神……神……” 张希突然亢奋了起来,“是神的指引!” 说完这句话后,他继续神神叨叨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哔!哔!哔!” 测谎仪也响个不停。 哨兵司令一看这个情况,立刻下令道:“快打断他,不能再让他想下去了。” “收到。” 审讯员继续问道:“张希,你的任务是什么?” 张希的状态被打断,他被吐真剂腐蚀得脑子有些迟钝,“任务?”说话慢吞吞地。 “对,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任务,是,发展教-徒,带来恐慌,献上祭品。” 审讯员看了看毫无反应的测谎仪,继续问道:“祭品是什么?” “生灵……能量……血……灵魂……”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前面说得生灵还能理解,后面的都是什么东西? 审讯员继续问道:“‘恩赐’究竟是什么?谁研发的?” “‘恩赐’是神给予的……” “关于神圣教会,你还知道些什么?” “教会……外来者……找到外来者……杀掉外来者!” 在张希说完这话之后,没人注意到他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似乎是睡着了。 观察室中,哨兵司令正在喃喃自语,“外来者?外来者是什么?有什么用吗?为什么要杀掉外来者?” 危飞白在听到这个名词时,也是心中一震,难道说得是自己? 他看着系统的任务栏上,之前完成的任务—— 【任务十二:治疗所有的陷入狂躁的哨兵,已完成。】 【奖励:坐标(355,813)。】 奖励给出的坐标和张希所说的坐标,完全一样。 难道这个□□和系统是同一个东西吗? 他心中冷笑一声,他现在坚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个世界异能都有了,再冒出来一个什么预言家之类的东西,他也完全相信。 “张希!张希!能听到吗?” 审讯员焦急的呼喊声,打散了危飞白的胡思乱想。 “发生什么事了?” “张希失去反应了!但是吐真剂的时效还没过,怎么会!” “快派人进去看看!” 不过一会儿,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从另一个门进入审讯室,先是观察了一周,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反应了才上前检查。 审讯员举着通讯器问道:“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人摘下头罩,对着这边的单向玻璃,哑声道:“他死了。” 然后咽了口唾沫,“他是窒息而亡,刚检查了一下,呼吸道中没有阻塞物。” “他抑制住了人体的求救反应,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什么?”哨兵司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所有人都被这不可思议的死因,震惊住了。 这时候,众人注意到张希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沈鸿雪平复了一下心神,询问哨兵司令,“那个坐标是什么?” 哨兵司令答道:“那是一个d级随机次元门。” 随机次元门,是一种特殊的次元门,和普通的次元门区别在于它是随机开放,且随机锁定,不能自由的出入,而且次元门任务也都是随机的,完全没有小抄可以做。 哨兵司令继续道:“根据次元管理局的资料来判断,危险程度极低,但收益巨大,通关次元门后能实现一个一定范围内的愿望。” 危飞白听到这里,顿时也来了兴趣。 他问道:“什么范围?” 哨兵司令摇摇头,“具体的就是次元管理的机密了,我也无权访问。” “司令!探查任务请务必加上我!”沈鸿雪主动请缨,坚定地望着哨兵司令。 哨兵司令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鸿雪,有些有些犹豫…… 沈鸿雪固执道:“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你知道的。” 哨兵司令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行吧,但是你要把伤养好才能去。” “是,长官!” 危飞白若有所思地瞅了眼张希的尸体。 自己记下的仇还没报,人就死了。 那能怎么办?只能转移给他东家了呗。 所以,他把目光投向向导司令,微微一笑,“我哨兵都要去了,我总不能不跟着吧?” 第140章 神圣教会这个名字,最近总是往他眼前崩啊…… 他瞟了一眼透黑色的任务栏…… 他有预感,这趟的收获一定会很大。 第70章 当危飞白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呼吸声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用自己的五感去观察周围环境。 直到过去一两分钟,他完全确定周围没有异常时,才睁开眼睛。 这是他以前“流浪”时留下的习惯,同时也是救了他无数次的习惯。 眼前的天花板十分陌生。 他躺在原处,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危飞白仔细思检索着自己的记忆,他记得穿越前,也记得穿越后,却唯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这个情况很不对。 他的记忆已经经过了强化,按照正常来说,他能翻阅记忆中的所有细节。 而他的记忆在张希自杀后,出现了模糊,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从哪处出现了问题。 又或者说,这又是一次穿越? 很快,他就没空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了。 危飞白坐起身,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张床上。 随即他四处扫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这是间卧室。 卧室内,靠窗而立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籍,窗台前的书桌上杂乱地摆放着几本书,最中间的地方摊开着一本笔记,所有的布置都预示着房间的主人似乎非常喜欢学习。 危飞白从床上起身,迈向离他最近的书桌。 当他刚迈出腿,脚下的木质地板便发出凄厉的呻吟。 他瞅瞅地面,看看鞋底,然后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靠近书桌。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危飞白拿起笔记本,有一个东西从本子的夹页中掉出,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东西,心中狠狠一跳。 在他脑袋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肢体已经不受指挥的捡起了那张方片。 翻到正面时,他的瞳孔紧缩。 这是张工牌! 重点是这个工牌的样式,和他穿越前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都是一个长方形的卡片,上面系着一条蓝色的挂脖绳。 难道他穿回去了? 原本喜悦的心情,在他看到工牌的归属人时,又重新跌回谷底。 工牌的正面写着,姓名:危飞白,职位:研究员。 在名字的上方,赫然印着属于他的、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大头照。 危飞白动作僵了一下,然后自然的把这张工牌揣进衣服口袋中,继续翻阅手中的笔记本。 这是一本日记——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导师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那里据说那里遗留了许多远古时期的史料。 他决定带着我一起去考察一番,如果有所发现,我们将揭开历史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种荒郊野岭的鬼地方,我才不想去呢,可是这个死老头居然用延毕来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去。 以防万一,我准备搜集一些他压榨我的证据,虽然不至于绊倒他,起码下一次我就不会被威胁了。 特此留证(附打印出来的威胁聊天记录)。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个小镇果然偏远、荒凉,偏僻到地图上都找不到痕迹。 不过小镇居民挺热情好客的,在得知我们的来意后,镇长亲切的接待了我们。 那个死老头,自己和镇长去享受好的,然后指使着我去干活!反正是让我去放行李,那我“迷路”也是正常的,对吧? 这个小镇真的很奇特,虽然偏远居住人口少之又少,但是各种配套设施都有,警察局、医院、酒吧,甚至还有教堂!传教都传到这里了吗? 最奇怪的是支在小镇空中的电线,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分明这里好像没有用电需要很大功率的地方啊。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也不知道镇长和他说了些什么,反正老头看起来都挺高兴的,一整天都对我和颜悦色的,真是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老头向镇长要了一个地方作为研究基地,然后又抱回来了一堆资料,让我先看看分类,分好了叫他。 我光看这些资料都花了好多天,更别说分类了,等我弄好了都过去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那个死老头在干什么,天天也找不到他人,这破小镇信号不好,电话都打不通,要不是他偶尔会回来吃饭,我都以为他遇难了! 话说这些资料中,记载着一个神话故事。 讲的是在一个平静的小渔村,一场诡异的大雾降临,所有人都在浓雾之中看到了可怕的黑影,惊吓得他们夜不能寐,此时,一个渔女像是被迷惑了心智,走入浓雾之中。三天后,浓雾消散,在所有人都以为渔女死亡之时,她竟诡异的出现在家中,并挺着怀孕数月的大肚子…… 我对此无言以对,研究历史时我接触了不少的宗教故事,混的这么杂的我倒是头一回见……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资料整理好后,老头带着我来到研究基地,他竟然打开了一道暗门,来到一个洞窟之中。 等等,他什么时候修的? 难道在他消失的半个月里,都在这里研究壁画? 第141章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老头越来越奇怪了,天天盯着壁画,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他吃饭睡觉没,算了,不管他了。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他更奇怪了,眼神越来越吓人,感觉他下一刻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却越来越好。 真可怕,我得离他远点,赶紧把研究报告赶出来。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我昨天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笔迹颤抖)。 肯定是研究的环境太压抑了! 我得赶紧弄完!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不对劲,今天出门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我! 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个小镇的人疯了!只要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们就会死死的盯着我,我不在他们视野中时,他们还像往常一样正常! 我尝试了好几次!不是幻觉!也不是我疯了! 老头也疯了!他看见我的时候,用他浑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说:“你被选中了!” 见鬼!你才被选中了!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为什么出不去!! 为什么!! 该死的!这都是陷阱!!!(笔迹杂乱)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祂来了!祂降临了!! 大家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谁也逃不掉!!(笔迹狂草) 包括我!!(此处无数划掉的痕迹) —— 至此,日记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危飞白看着手中的日记,思索一番,看起来日记的主人似乎已经遭遇了不测。 书桌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关于魔法、神灵、巫术诅咒之类的书籍,和书架上那一排排的历史、宗教类的书籍截然不同。 此时,他突然注意到,窗台的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小心梦境! 线索杂乱不堪,无论他怎么排列组合,似乎都缺失了一些关键。 危飞白把目光投向窗外,他忽然想起来,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他搞清楚处境。 他打开陈旧的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窗上的灰尘被他抖落,在阳光下飘荡。 窗外的天空,晴朗无云,并没有漂浮着他期望的东西。 现在,他只能根据仅有的线索,去研究基地看看了。 “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危飞白被吓得一颤,额头直冒冷汗。 他屏住呼吸,不作回答,假装屋内没有人。 按照卧室主人的日记记载,小镇上所有人应该都死完了。 所以,现在敲门的是谁? 第71章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声。 危飞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大门的方向,心中无比地警惕。 曾经他也是个无神论者,而在现在,经历过穿越、系统、异能,甚至包括上一个次元门的奇幻经历,他的三观早就碎了一地。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超自然力量? 不! 是未知! 就好比危飞白现在的处境,在不开门的情况下,你永远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去开门,当面扑过来的东西,是丧尸之类的,能用武力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但万一是特殊的能量体系,例如,幽灵、规则之类的特殊存在…… 谁也不清楚,他会不会下一秒因为用左手开门而去世。 这可不是试试就逝世的时候。 在不知道门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警惕无大错。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重,力道如同砸门,墙角的浮灰都震落了一些。 危飞白悄悄靠近门边,想听听外面的响动。 他的动作放到最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惊扰到外面的不知名存在。 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 一阵幽幽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我知道你醒了。” 声音透过门板有些失真,听不出任何情绪。 危飞白呼吸一窒,连忙远离门边。 难道外面能看到屋内的情况? “因为我听到你下床的声音了。” 女声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发白,想起自己刚醒时下床的“吱呀”声。 在他紧张的同时,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自轻啧一声,百密一疏。 一柄漆黑无光的剑,被他从虚空中抽出,紧紧握在手中。 在他指间关节发白,警惕提到最高时,外面的女声继续道:“早餐我给你端来了。” 这巨大的反差,让危飞白也是闻言一愣。 外面的女声可不等他,问道:“需要我给你拿进去吗?” 他立刻回答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先放在门口吧。” 开玩笑,谁敢在这种时候,让“她”进门,是活腻了吗? 他屏住呼吸,默默地倾听门外的动静。 几秒钟后,传来陶瓷碰撞的声音,又几秒钟后,传出轻微的脚步声。 第142章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外面的东西应该是“人”之类的东西,有实体动静,并且这些动静符合人体规律与常识。 从脚步声与布料的摩擦声,能判断出,刚才门外的应该是个体重较轻、腿脚略微不便的女性。 是有实体的东西就好说。 他依稀还记得,在他的老家有句古话,只要敢露血条,是神也敢杀给你看。 想到这里,危飞白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一旦放松下来,他就察觉到裤子兜里似乎放着什么较重的东西,让他有些不舒服。 危飞白也没多想,直接掏了出来。 在他看到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由的呼吸急促,双手颤抖。 如获至宝的捧着它。 ——这是,手机? 手机在识别到他的注视时,直接亮起了屏幕,上方正中间的锁头流畅的滑向右边。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划开屏幕,犹豫的点向电话的图标,颤颤巍巍的输入他早已刻入心中的数字。 他对着这个数字默默核对了两三遍,确保无误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摁下通话的按键…… 他闭上眼,缓解心中的激动…… 可是熟悉的“嘟”声,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双眼,入目的冷冰冰地提示—— “无信号。” 这时,他才注意到,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直接把手机用力地摔在床铺,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他来回踱步,犹如困兽。 紧握到泛白的拳头,手背上突出的血管,都预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半分钟后,他垂着头坐在床边,略长的发丝遮盖住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几个深呼吸后,危飞白彻底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他开始整理自己现在收集到的线索。 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他所在的这里,和他穿越前的科技水平差不了多少,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未知。 而他的身份…… 同名同姓的不少见,但同样面容的情况下,他只能得出一个他顶替了某人身份的结果。 依照这个身份的主人留下的日记,这个小镇里存在一些不明的威胁,然后所有人都死了…… 但是之前敲门的人怎么解释? 以及…… 危飞白把目光投向打开的窗户,他此时才意识到,窗外传来的人群活动的声音…… 已知的线索,产生了悖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肯定是还有什么线索隐藏了起来…… 危飞白缓缓吐了口气,再次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因为没有网络的关系,所有的软件几乎上都用不了。 他只能从短信、通话记录、照片中获取线索。 从短信与通话记录中,能得出手机的主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和外界联系了。 照片也是从一个多月前作为分割线,之前的都是手机主人生活的痕迹,一个多月后都是拍摄的文献资料。 这与日记上记载的时间吻合。 危飞白走到窗边,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街边正在打招呼寒暄的人们。 他们的表现毫无异样,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那一瞬间,让危飞白对日记的记载产生了质疑。 他有些荒诞地摇摇头。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有那么一刻让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分明是在一个未知的世界,线索不全的情况下…… 危飞白继续翻动着手中的手机,忽然弹出日历的通知—— “资料分类完毕,今日找教授汇报。” 看到熟悉的字眼,刹那间,危飞白汗毛耸立,他有些细思极恐。 难道说,日记上记载的那些还都没有发生? 现在是在循环? 如果他不去会如何? 危飞白默默叹了口气,整个房间都搜索完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日记后面记载的不明原因的全灭结局,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出门了……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有些踌躇,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放下。 说实话,手机在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派不上多大的用途。 但他想着那个的号码,迟疑了一下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入口袋。 危飞白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预想中的开门杀,只有门前孤零零的餐盘。 餐盘上的早餐看起来非常正常,是煎蛋吐司与水杯。 他把手浮于煎蛋吐司之上,感受了一下,又抬起手掌置于鼻尖嗅闻一下。 还有余温,味道闻起来也很真实。 食物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许久没进食的胃部缓缓蠕动,释放出饥饿的讯号。 从睁眼到现在,他的情绪跌宕起伏,发苦的口腔让他提不起一点食欲。 危飞白从虚空中拿出自备的瓶装水,随意地喝了两口,压下口中的苦味。随后把餐盘原封不动地放入屋内,推开房门。 出门的那一刻,如同清水滴入油锅,世界都变得喧嚣起来。 他听见很多的声音…… 有人在木制地板走动发出的吱呀声,有说话声,有油锅烹饪的滋滋声音,还有桌椅板凳在地面摩擦的刺啦声…… 第143章 所有的声音皆从楼下传来,预示着有人活动的迹象。 危飞白站在楼梯口,仔细倾听着这些声音,试图辨别出有用的消息。 “呦!危飞白你下来了?” 楼下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脑袋,看着他笑着打招呼,“你都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了,每天让我给你送饭,要不是你偶尔会回答我几声,我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危飞白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这不是忙着帮教授做研究吗,工作量太大了。” 说话间,他已经下了楼梯,抵达一楼。 他悄悄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以及和他搭话的女人。 此时,他才意识到,这里似乎不像是他所熟知的。 一楼的整体布置像是一个餐馆,外面是供客人使用的桌椅,靠近楼梯的里面是吧台式开放厨房。 而向他搭话的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正站在吧台里面忙碌着。 似乎还没有开始营业。 危飞白察觉到,这里许多的装饰与家具,看起来十分的复古,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木制,例如桌椅、门、墙壁等,都属于半木制结构,让他产生一种非常熟悉的既视感。 这时,那个女人似乎忙完了,撩起腰上的围裙擦手,从吧台中绕了出来。 危飞白看着女人的动作,流畅中带着几分熟稔,是没个几年工作经验装不出的熟稔。 在女人向他走来的期间,他注意到女人似乎有些跛脚,视线顺着向下,他找到了女人的影子。 “这么早出门,这是要去哪儿啊?”女人笑意嫣嫣地问道,声音悦耳,倒没有送饭时那么惊悚。 当一切都对上号时,危飞白就没有那么着急的离开,反而镇定自若的和这个的女人聊起了天。 “唉,别提了,教授给我布置的任务太多了,我到现在才完成。”危飞白模拟着原主的口吻抱怨道。 “待会儿,还要去向教授汇报情况,诶,对了,你最近见过教授吗?” 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向女人套话。 女人摇了摇头,“我最近几天没见他来吃过饭。” 危飞白当着女人的面,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打电话没打通的样子,“啊!我又忘了这个破地方没有信号!啧。” 他刻意的贬低这个小镇,观察着女人的情绪变化。 女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你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诶,对了,最近有什么有趣的八卦吗?”危飞白问道。 像是这种几千人口的小镇,在没有信号网络可以用的情况下,人们的信息交流密度是很大的。 无论多么小的事,只要能当成谈资,不到几个小时,这个事情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曾经在乡村生活过的危飞白,对此深有体会,自然明白如何套取有用的信息。 女人思索了一番,“八卦没有,倒是有发生了一件大事!听说是有人失踪了!” “不会吧?”危飞白有些惊讶,“是不是只是单纯地离家出走啊?” 他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在这种小镇,人口少密度大,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家的信息都是透明的,谁和谁不和都一清二楚,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件,很轻松就能查出凶手。 而人口口相传的信息,总会有些失真,所以危飞白这么问到没什么问题。 女人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因为有好几人失踪,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所以肯定不是离家出走!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普通的失踪!” 女人故作神秘,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悄声道:“我们有个常客说,这件事并有没有大肆流传开来,因为镇长禁止所有人提起!” 危飞白迟疑道:“你的意思……是镇长?” 女人连忙摆手,“嘘!我可没这么说!” 她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大嘴巴,慌乱的补充道:“嘘!嘘!不能乱说!哎呀!!我这个大嘴巴!要保密!知道么!” “你要是不想被镇长带走警告一番的话!千万别说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我可不想去镇长办公室!” 被镇长带走?镇长办公室? “被镇长带走会怎么样?”危飞白有些好奇。 女人摊摊手,“不会怎么样啊,就是被警告一番,只不过我很讨厌那个办公室,在那里我总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用视线舔舐全身一样,犹如坠入冰窖,浑身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女人说到这里,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危飞白看到女人一副不想再提起的样子,随即岔开话题,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来缓解对方的情绪。 聊了这么多,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危飞白有些蠢蠢欲动,他试探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镇长批给教授的研究基地在哪里?” 话音落地,这次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 他的话语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消退,如同人偶一般,那双眼睛中的情感尽失,死死地盯着危飞白。 整间屋子陷入死寂,原本屋外还有些微弱的行人声音,全部消失。 一股针扎似的恐怖的危机感笼罩着他的全身,让他汗毛耸立。 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随即,他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我猜你们应该不知道,要是都知道了,镇上游手好闲的家伙们要是破坏了我们的研究怎么办,你说是吧?” 第144章 此话一出,屋中安静了几秒。 似乎是在判断危飞白的表现…… 屋外的声音悄悄出现,女人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她笑着答道:“你说的对。” 危飞白默默的梳理脑中的线团,镇长是个关键,同样,研究基地也很关键。 而且,根据日记的指引,他需要前往研究基地找教授。 谁都不知道不去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刚才竖起的汗毛还没全部抚平,如坐针毡的感觉还如影随形…… 首先,他必须解决自己不知道研究基地在哪这个问题。 他瞟了一眼那个女人。 问是不可能再问了,那现在该怎么去找呢? …… 当危飞白理清脑中的思绪后,神态自若地与那个女人告别,推开大门,离开这栋建筑。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算不上宽阔,也说不上狭窄的石土路。 道路的两侧皆是三角形顶的,二层建筑房屋。 有些挂着招牌,有些没有招牌。 所有的建筑风格尤为统一,类似于中世纪时期的欧洲房屋。 危飞白望着这些房屋,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原来类似的建筑风格他在穿越前玩的游戏中非常地常见。 一模一样的建筑,伫立在道路的两端,仿佛复制粘贴的贴图建模,这种错乱的既视感,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诶?是你!” 第72章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胸口中熟悉的悸动。 这些都能让他清楚的知晓对方是谁。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危飞白可能会有些高兴。 但在这个,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对方的出现无疑是戳破了他微小的期盼。 失落感如同咆哮着的滔天巨浪,淹没了这个浮萍无依的男人。 汹涌的情绪让他如鲠在喉,呼吸都暂停了几秒…… 对方几乎在瞬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危飞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喉咙的哽噎感,让他说不出话。 虽然他心中的情绪波涛泛滥,但在他的面容上却无一丝异常,甚至重新挂上了安抚对方的笑容。 这个笑容非常帅气,但在沈鸿雪的眼中却非常的勉强,他不知道危飞白在想什么,可胸口中那些晦涩的、令他十分难受的情绪正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视觉与感受上的反差,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面前这个个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宽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不及腿高、迷路的、故作坚强、要哭不哭的小孩子。 莫名的激发出他强烈的保护欲,虽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他决定跟随自己的感觉。 靠近对方,伸出手,用力的捧住对方的脸颊,把那个“勉强”的笑容揉掉,在对方呆滞的眼神中向下拉,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沈鸿雪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愿意说,我非常乐意听,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秘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很关心你,也很在乎你。” “最后,我在这里。” 说完,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坦言道:“你似乎很难过,我想安慰你,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把我现在此时此刻的想法告诉你。” 在危飞白的眼中,此刻的沈鸿雪似乎在发光,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真诚。 他的胸口莫名悸动了一下。 有一丝丝暖流不知从何而来,却抚平他心中的所有晦涩。 危飞白眼眸低垂,睫毛轻微颤动,单手覆盖在脸侧上对方的手,依恋般轻轻蹭了蹭。 几秒后,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回往常的样子。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后,他也是在心中松一口气。 在遇到对方时,他挺高兴的,毕竟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熟悉的人,谁能不感到高兴呢? 他所没预料到的是,在他打完招呼后,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甚至露出了笑容。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看的笑容,不是说表情丑陋,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他能察觉到对方不是真心想笑。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上过哨向生理课的他知道,这是在“刻印”之后,哨向之间会出现的一种双向传导,过激的情绪会随着刻印进入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双方共享情绪,随时提醒相互的精神状态。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可这股悲伤,如同滔天巨浪,仿佛要把他淹没。 毫无疑问,这股悲伤,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挂着笑容的男人。 他不知道对方的悲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就好像他不知道对方的情绪起伏为何这么大,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就如同对方的秘密,似遮无遮地摆在面前,明眼人都知道他有问题…… 但沈鸿雪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一点——面前的这个男人快撑不住了。 所以他伸出了手…… 好在,自己似乎派上了用场。 沈鸿雪有些高兴地弯起了璀璨的眼眸。 —— 等到危飞白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才发现眼前的沈鸿雪似乎不太一样,穿着一身……嗯……可以说得上是“奇特”的衣服。 第145章 反正他是没见过这副打扮的。 看起来不像是对方的穿衣风格,有些,说正式也算不上正式的正式感? 或许可能是制服一类的? 沈鸿雪似乎察觉到危飞白的视线,解释道:“我这身是工作制服!” 他转头,看着周边人来人往的路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然后拉着危飞白闪躲进入街边的小巷中。 沈鸿雪此时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竟然和对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深情表白”。 刹那间,绯红蔓延上他的脸颊。 水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绯色点缀着雪白的肌肤晕染在眼角,莫名透露出一丝丝的媚意。 一时间,危飞白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轻咳几声,撇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咳咳……你怎么会穿着……这种衣服?” 沈鸿雪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微闪的神情,闻言便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面露难色地大倒苦水—— “哇,你根本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大厅内坐着,有十几个不认识的人围着我,不,他们甚至都可能不是人!”说着,沈鸿雪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面无表情,所有人的脸部肌肉弧度如同复制,一模一样,空洞的眼神像玻璃珠一样倒映着我的身影,死死的盯着我,给我吓的一身冷汗!” 危飞白暗自思索一番,他联想到了他之前的遭遇。 沈鸿雪吞了吞口水,继续道:“这种异状只维持了一瞬,幸好我心理素质过硬,强行演了下来,我最开始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但后面我想问一些关键的问题时,这个场景又重现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集体向我看来,那时,我的心底总会升起一种令人浑身发毛的强烈危机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酝酿着……真是太奇怪了!”说着,他抬头瞧了瞧毫无异样的天空。 危飞白心头一跳,对方似乎和他遇到了相同的事,但是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他看着沈鸿雪微微发白的面色,故意调侃道:“怎么,这点小场面就能吓到我们大名鼎鼎的s级哨兵?”说着,他还挑起一边的眉毛。 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让沈鸿雪脑袋空白了一瞬,等下一刻回过神后,只觉得牙痒痒。 他咬牙切齿的解释道:“这不一样!” “我们之前处理都是,异兽、能力暴动等事件,就算是处理次元门,也没见过人型生物,当然上个次元门本身就不属于记录在案的特殊种类。” “像眼下这种……可以算的上诡异的现象,别说我没见过了,就连记录在案的都没有。”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飘忽,声音也越来越小,“再说了,谁说s级哨兵就不能害怕了……” “噗。”危飞白掩唇轻笑一声。 沈鸿雪瞬间炸毛,扑上来扯着危飞白的脸颊,厉声禁止道:“不许笑!” 危飞白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捂住口唇。 “不许反驳!不许说话!”沈鸿雪鼓着腮帮子命令道。 危飞白的笑意已经从嘴角蔓延到了眼角,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沈鸿雪恼羞成怒,加大了手的力度,直接把危飞白的脸压变形了,怒瞪道:“你还听不听了!” 危飞白一看,这都给人逗急恼了,连忙收敛笑意,乖巧的点点头。 沈鸿雪看着对方乖巧的动作,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然后继续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想起来了……之后在我旁敲侧击下才搞清楚,最开始盯着我的几个人是我的属下。” “我们是……呃……” 他思索一番,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抽象的描述道:“大概是类似于城市守卫队的工作?” 沈鸿雪这么一说,危飞白瞬间明白了,大概是小镇的警察。 沈鸿雪继续道:“奇怪的是,当时我们正在开会调查一个案子,连环失踪案。” “我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案子必定大有来头。” “我大概听了听,发现这个案子确实有些问题!” “首先,在这个荒郊小镇是不存在失踪这个概念的,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相熟相知、知根知底。” 危飞白点点头。 确实,在这个荒野上,规模极小的小镇,信息的流传速度是极快的,如果谁家有点离家出走之类的想法,不出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自然是不存在失踪这个概念,每个人的动向都清晰明了,丢了当然知道从哪里去寻找。 也就是说,找不到=失踪=死亡。 既然能判定为死亡,那便不存在“失踪”。 “失踪”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何来的“失踪”案呢? 想到这里,危飞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如果从小镇信息密度去延伸,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存在绝对的秘密,又或者说他们都有“秘密”。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的表情,顿时弯起了嘴角,他就知道,危飞白一定懂他的意思。 沈鸿雪从身上翻出一本小册子,看着小册子继续道:“被上报失踪的共有三个人,一个6岁男童,一个32岁家庭主妇,还有一个79岁老人。” 危飞白思索道:“小孩和老人,这两个不稳定性太高,有可能是记忆力不好走丢了之类的,但是一个家庭主妇,抛下家庭不告而别?” 第146章 沈鸿雪点点头,“对,我也觉得这个家庭主妇是这个案子的突破点,据我下属收集的资料来看,家庭主妇不存在家暴、被拐卖来这个小镇的可能性,反而镇上风评极好,都说是一个温柔贤惠的人,邻里关系也不错。所以不存在离家出走的可能性。” 危飞白继续问道:“既然这三起案子能让你们判断为连环失踪,有什么关联性吗?” 沈鸿雪翻开另一页道:“根据原身记载的案件调查,发现失踪的三人都曾去过后山的坟地。” “最关键的是,原本我打算把那些不认识的下属都打发出去,自己出来逛逛看下一步怎么办,毕竟我们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我根本没想着去破这个案子。” “谁知道,我还没出大门,就被顶头上司堵在门口,他说要我不要管这个案子,同时也不能宣扬跟这个案子相关的信息,说是上头下了死命令。” 沈鸿雪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个案子必有问题,不查也得查!” 危飞白闻言,赞同的点点头,机遇与风险并存,不冒险怎么能得到机会? 自己的是去研究基地,沈鸿雪的是查案…… 危飞白思索了一番,问道:“你打算从哪里查起?” 沈鸿雪皱皱眉,道:“刚巧,我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是先在镇上进行一些调查?还是直接前往坟地?” 危飞白沉思一会儿,“去坟地吧,虽然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最好进行走访调查,但是咱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不要轻易试探,如果自己不小心暴露了,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毕竟……这些镇民不像是人。” 沈鸿雪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我们都不太清楚我们替代的人原本是什么样子,细节露出破绽的确挺致命的。” 说罢,他反问道:“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危飞白摇摇头,把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你是要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研究基地?”沈鸿雪问道。 “对。” “有线索吗?” “没。” “问也没法问,那你这个该怎么办啊?” 危飞白摆摆手,“那就不办。” 沈鸿雪有些懵,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不办?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头顶仿佛冒出了实质的问号,弯了下唇角,解释道:“既然我这边一筹莫展,那就跟着你一起行动呗。” “再说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大步向前。 独留沈鸿雪一个人还懵在原地。 微风撩起危飞白微长的碎发,出卖了通红的耳朵尖。 沈鸿雪不由得弯起眼眸,笑意盎然地追了上去。 “等等我呀!” 第73章 二人随着小镇的路牌指引,来到坟地的入口处。 危飞白漫不经心地驱了驱脚下的石路。 他注意到,脚下石头路上的石头压得很实,周围也没有浮土和杂草,看起来似乎有人经常清理的样子。 还没等他想明白,耳边突兀的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闻声望去,是沈鸿雪睁大双眼,有些惊讶的表情。 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他似乎明白对方为何那么惊讶了。 放眼望去,全是一排排,一列列,根本数不清的白色墓碑。 后山的坟地,位于整个小镇的最南边,是小镇外围,被茂密的丛林树木包围着的,地势稍微凹陷的一大片土地。 似乎整个小镇中所有去世的人都埋葬在这里,数不清的墓碑甚至比小镇的居民还要多几倍,所以这片坟地相当之大,实际上可以叫做坟场,又或者可以被称之为——墓园。 二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 接收到沈鸿雪疑问的目光,危飞白无奈地耸耸肩。 能怎么办?慢慢找呗。 硕大的墓园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遮挡视线的存在。 二人也十分默契地分散寻找线索…… 张■■ 1932年-2003年 李■■ 1981年-2003年 王■■ 1954年-2003年 …… 危飞白越看感觉越不对劲,他迅速的略过数个墓碑,甚至跑到墓园的尽头查看。 依然一样。 这个墓园里的所有人的名字、逝者的照片都模糊不清,而且都卒于2003年。 2003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危飞白皱着眉头想着。 他原本以为,这个墓园葬着的是这个小镇居民的祖上之类的才会这么多墓碑。 但现在,整个墓园没有一个死于2003年以前的。 一个几千人口的小镇规模,是容不下几万人居住的,所以,这些多出来的几万个墓碑——又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危飞白想出来个所以然,就被沈鸿雪的呼唤声打断了。 “这里!快来看!” 危飞白快速赶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沈鸿雪神采奕奕地指着一块墓碑,“你看!” 危飞白定睛一看—— 方文元 1964-2003年 这个墓碑有名字! 危飞白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仔细观看,感觉越看越眼熟。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手机,打开了某个聊天软件。 第147章 点开最上方的聊天框,然后点击对方的头像,仔细比对一番…… 一模一样! 危飞白不禁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死了? 他要是死了,又是谁给他立的碑? “你认识他?”沈鸿雪问道。 危飞白点点头,坦言道:“我曾跟你提起过,他就是带‘我‘来这个小镇的导师。” 此话一出,沈鸿雪都有些懵了,连忙问道:“是不是你看错了?他不是还让你去找他吗?怎么会死了,还在这有个碑呢?” 危飞白摇摇头,“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上面的照片长得和聊天头像一模一样,不至于认错。” 沈鸿雪也凑上来,对着照片比对一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死了?” 危飞白盯着墓碑旁石柩,若有所思道:“不一定。线索不能断在这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沈鸿雪赞同的点点头。 可能小镇流行的是火葬,每个墓碑旁都有个四四方方,小小的石柩,用来盛放骨灰。 二人极其轻松的打开面前石柩的盖子,原本以为里面盛放的是一些白灰和未烧尽的骨头,或者衣物、书籍纸张之类的东西。 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干干净净。 沈鸿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净是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东西,又恐怖又惊悚,让他一直精神绷紧,没开石柩前他一直在想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搞得心惊胆战的。 没想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是空的?”沈鸿雪问道。 危飞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空空如也的内里沉默了几秒。 下一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进去在底部摸索着。 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细小的“咔哒”一声,一块四方形,比巴掌大一圈的盖板掀了起来。 露出一个像是闸门一样的扶手。 看起来像是哪里的开关。 危飞白把手放在扶手上,看向沈鸿雪,询问道:“打开了?” 沈鸿雪做好准备后,认真地点点头。 危飞白在拉下扶手的那一刻,迅速的站起身,警惕着四周。 …… 几秒钟过去了,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事发生。 就在二人以为一切如常,那个扶手只是个摆设时—— 脚下却传来轻微的震动…… 墓碑背后的石板地上缓缓打开了一个入口。 等入口完全打开时,地面的震动才停止了下来。 墓碑后的入口像是某种地窖,四四方方,大小仅供一人通行。 在阳光的照射下,入口内依然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入口的边缘挂着一条麻绳做的软梯,从阳光明媚的色彩,渐渐深入到隐秘的黑暗之中。如同为了救人而垂入地狱的蜘蛛丝一般,脆弱、充满希望与绝望。 二人站在入口边缘,向下望去,黑暗阻碍着他们的视线。 危飞白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向洞内掷去。 以二人的听力,再微弱的声音也都能捕捉几分。 可数十秒过去了,一点回响都没听到。 难道地下非常地深?石子落地的回响不足于传达到入口? 还未等危飞白开口,沈鸿雪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单手凝聚出一颗缠绕着雷鸣的蓝紫色光球。 松开手,任由这颗光球顺着绳梯自然下落。 他们的视线跟随着幽蓝的微光,一路向下。 微弱的雷鸣声渐渐消失,但光芒依旧。 依靠着光球最后落地的时间推算,这个“地窖”大约有几十米深,怪不得声音传不上来。 危飞白还没张口,就被沈鸿雪抢话,“诶,别!这次我先,让我先下去。”说着便站在绳梯旁,不给危飞白先下去的机会。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次次都是你帮我,这次我也想帮你!” 危飞白刚想说两句,又被沈鸿雪打断道:“好歹我也有个最强哨兵的名号,实力也不弱的,但每次到你这里弄得我像是纸糊的一样。” 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嘟嘟囔囔道:“别总是护着我,我也想保护你呀。” 说到最后,沈鸿雪觉得自己也不占理,干脆凶巴巴的瞪着危飞白,“不许说话!就这么定了!” 危飞白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看到这个态度,沈鸿雪很不满意,可能是在危飞白这里出糗出得太多了,直接放飞自我了,眯着眼睛威胁道:“怎么?你不满意?” 危飞白连忙摇头,同时在自己嘴唇上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x”的符号。 意思是沈鸿雪不让他说话。 “说、话!”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哼。” …… 一番嬉闹后,二人立刻决定向下进发。 在沈鸿雪下去一段距离后,危飞白才拉着绳梯向下攀爬。 本身绳梯这种柔软的东西,会随着使用人的着力点而变化的,非常不好攀爬。 好在两个人的身手都非常不错,对身体的把控十分完美,攀爬起来游刃有余。 几十米的高度不到一会儿就顺利的抵达底部。 第148章 也就在二人刚刚站定之时,墙壁两侧的火把突然无风自燃,一把把接连亮起,昏黄的火光无法驱逐黑暗,但能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在火把给予的光照下,能看清绳梯的正前方是一个漆黑幽深的不规则隧道,土质的墙壁穹顶似乎还在掉落土渣,只有每隔几米镶嵌在墙壁和穹顶上的木梁能告诉别人,它们很稳固,别担心隧道会塌。 危飞白也不在意这些亮起来的机关,漫不经心地拍打身上,攀爬时蹭到的灰,顺带的帮沈鸿雪也拍了拍,“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 幽暗的隧道,满鼻子都是土腥味。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无限放大。 无风自飘摇的火焰,把二人模糊的阴影拉的扭曲、变形。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漫长的隧道似乎永无尽头。 久到鼻子习惯了土腥味,眼睛习惯了黑暗,耳朵习惯了脚步声的节奏。 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脚步的回声。 “啪……”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习惯的节奏,那个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谁?”危飞白呵斥道。 “谁?”“谁?”“谁?”“……” 他的回声在隧道中越传越远,直至声音扭曲、消失不见,仍没有看到制造声响的家伙出现。 在这个环境下,沈鸿雪不由的紧紧贴着危飞白,虽然面上不显,但恐惧使他牢牢地抓住对方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 过去了好几秒,整个隧道寂静一片。 除了他们俩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那个声音是幻觉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危飞白的手臂。 在他察觉到那个“人”的时候,一脚踹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躲开了危飞白的攻击,站在二人前方的不远处。 奇怪的是,在它靠近时,他们俩竟无一人察觉到异常。 就在沈鸿雪准备发动异能时,危飞白悄悄拉住了对方的手,阻止了他的这次攻击。 昏黄的火光飘摇到那个“人”身上,此时,危飞白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邋遢油腻的长发,破烂且充满泥污的衣服,黑乎乎的四肢,脚上也没有穿鞋。 这一切都证明,对方似乎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当它抬起头时,危飞白借助这模糊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脸! “方文元!方教授!是你,对吗?”危飞白大声地问道。 沈鸿雪瞬间攥紧了拉着危飞白的手。 它有些疑惑的歪歪头,只不过歪的幅度有些大,几乎快歪到它自己的肩膀上了。 “方?文?元?”它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名字,声音粗哑而干裂。 “方文元!方文元!方文元!” 它越说越快,嘶声力竭—— “对!方文元!” “我是方文元!” “我是方教授!” 看着它癫狂的样子,危飞白不由得带着沈鸿雪后退几步。 它空洞的眼睛突然亮起,呐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喊声在隧道里回响,刺耳又洪亮。 危飞白皱皱眉,耐着性子打断道:“方教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它癫狂的神色骤然一收,像是恢复了神志一般,死死地盯着危飞白,慢悠悠道: “这里?这里是我的研究基地!” “你想来参观一下我的研究吗?” 第74章 它的嘴角肆意的上扬,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味,仿佛是恶魔在勾引着迷途的羔羊。 很可惜。 身经百战的二人看不上他这点把戏。 危飞白根本不上套,反而岔开话题询问道:“方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 “嘘!嘘!嘘!”它用力的“嘘”了几声,声音大,却表现得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它压低了声音,“不要吵醒它们!” 危飞白瞳孔一缩,拉紧沈鸿雪的手。 空旷的隧道中,寂静无声,黑暗横行,只有摇曳且微弱的火光照在三人身上。 它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前,朝着黑暗中走去。 奇怪的是,它竟然在这个极其容易制造出回响的隧道中,走路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不得不跟着它。 沈鸿雪用牵在一起的手,轻轻向下拉了拉,表示同意。 于是二人便跟着它,向着深处进发。 一路上,它一直表现的很亢奋,蹦蹦跳跳,说话语无伦次的。 “你们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镇子里的大秘密!” “我真的是来值了!只要发表出去,所有的荣誉必会飞到我这里!到时候,我的名字必定会流传千古!” “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不!不能让别人知道!” “它是属于我的!” 它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前面说过什么,嘶声力竭的呐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和什么抗争一般。 第149章 二人皆被它的这番举止惊到,不由的脚步一顿。 这个时候它飘走的理智似乎回来了,它突然回过头,对着危飞白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我的乖学生。” “我还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发现不了呢。” 话音刚落,它伸手在隧道的不知道哪里摸了一下,“轰”的一声,一道硕大的暗门在墙壁上缓缓打开。 猝不及防,如同烈日般的光芒从暗门内-射出,险些刺瞎危飞白和沈鸿雪的眼睛。 还未等二人习惯黑暗的眼睛适应,它便迫不及待的介绍道:“欢迎来到我的研究基地!” …… 不过数秒,身体素质强悍的二人,就已恢复了视野。 等完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都情不自禁的睁大双眼。 暗门内亮如白昼,无数的灯光遍布各地,各式各样的现代化仪器随地摆放。 最关键的是,从暗门开始,向内延伸的两侧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壁画。 看着愣在门口的二人,它呼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随着二人迈进大门,背后的门又“轰”地一声紧紧关闭。 它像是没听到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 “最开始,我是听说这里有些历史古迹才来的,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它指着门口边,墙壁上画着的一群火柴人说道:“这讲述了一个民族的分支,因为一些天灾人祸,他们和族群分散了,流落至此。” 它指着下一幅壁画依次讲述,“但是他们一行人刚刚遭遇了灾害,没有食物、没有火源、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很快就有人生病、饿死。” “他们认为,是上天发怒了,要惩罚他们,于是他们举行了人祭。” “把女人、小孩绑起来,放在太阳下暴晒,直至她们饿死、渴死。” “他们认为,太阳的阳光能驱逐一切罪恶,死后纯洁的灵魂献给上天,就能让上天收回对他们的惩罚。” “愚昧的他们举行了一次又一次,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直到整个族群就剩下最后一个女人,他们依然没有放弃。” “神明是眷顾他们的,在最后一个女人渴死后,从女人的尸体中钻出一条黑蛇。” “黑蛇缠绕在捆绑女人的木架上,看着匍匐在地众人们,开口说话了。” “黑蛇问:人类,你们想要什么?” “族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自己的各种需求,有的想要食物,有的想要权利,有的想要亲朋复活,黑蛇非常仁慈,统统满足了他们。” “后来这个族群更改信仰,创造新的图腾,并且在这里建设了一个新的国度,这里的人民不用劳作、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他们的神会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沈鸿雪喃喃自语道:“有求必应、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一副三观崩坏的样子。 危飞白摇摇头,按照常识来说,这必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同样也无法解释。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它回答道,“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历史美化,毕竟是人创造的东西,自然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或者也有可能是当时无法解释的一些超自然现象。” 三人一路向前,一路上它的嘴就没停过。 “本来,我以为我的研究只能在这里戛然而止了,毕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直到,我发现———这个镇子里竟然还存在着这个古国的遗民!” “我在他那里发现了许多关于祭祀的资料,甚至至今还保留着祭祀的传统!而且是真的次次都能实现他的愿望!” “根据他的记载,如果想祈求神迹,只要愿望足够强烈,神会在梦中指引你,告知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来完成祭祀。” 说着,它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们也走到了这个隧道的尽头。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很长的长方形香炉,而香炉后面的雕像,无不让二人瞳孔地震。 那是一个硕大的石雕,大约有两米宽,四五米高。 雕着的是个被捆绑在木十字架上的女人,她的姿态扭曲且痛苦,表情却安详又幸福。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身体上缠绕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的头部朝着他们的方向探出,蛇的瞳孔与伸出的蛇信子栩栩如生,细密的鳞片无一不精致。 这个雕像他们非常熟悉,熟悉到不能更熟悉了。 如果稍加变动一下,就会变为一个逆十字上缠绕着黑蛇的标志。 ——神圣教会。 “神在梦中给予了我指引!” 它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它抬起手,蓬头垢面也阻挡不住它浑黄的眼中闪烁的疯狂。 它大声宣扬道:“只要在对的时间,把它选择的人带到这里,它就会实现我的愿望!” 危飞白听到这个熟悉的关键词时,面色一变。 “选中的人”原来指的是他! 原来祭祀已经开始了! 就在他严阵以待,准备战斗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同样也说不出话。 视线无法转移。 他拼命想转动眼球,看看沈鸿雪那边什么情况。 因为站位的问题,沈鸿雪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转移视线。 第150章 在他没注意到时,视野边缘的一直存在的游戏系统框忽然出现了模糊。 ——就像老旧的电视收不到讯号一样。 转动不了眼球的他,也听不到沈鸿雪那边的动静,他只能判断对方很有可能和他一样被控制住了。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嘶——嘶——”的声响。 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再细小的声音也如同耳边惊雷。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雕像上的黑蟒蛇在吐蛇信子! 雕像上的蛇,活了! 那一刹那,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黑色的大蟒慢慢悠悠地从雕像上滑了下来,姿态懒懒散散,仿佛在后花园中闲庭信步。 没过几秒就来到了二人的面前,静静的打量着他们。 危飞白挣扎了许久,终于,能弯起他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蟒,仿佛能闻到属于蛇的腥臭味。 黑蟒的蛇信子,一吐一收,漆黑的蛇眼也在盯着危飞白。 就在危飞白能操控他的一只手臂,以为胜券在握时—— 突然,黑蟒张大嘴巴,那一刻,黑蟒的嘴巴张大了数十倍!几乎能把二人一次性吞吃入腹。 而危飞白在那一刻,只看到了狰狞的、闪烁着白光的獠牙,和铺面而来、令人作呕的腥风。 ……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只有微弱的呼呼风声。 他闭着眼睛思考着…… 他还活着? 难道是梦? 小雪还好吗? 杂乱的思绪纷纷扰扰…… 当他确认身边再无其他声响时,他静悄悄的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灰蒙蒙的天空,以及空中极其醒目的巨大白色方框。 【次元门任务:找到“它”。】 第75章 微风带来充满水汽的鱼腥味。 看着周围熟悉的房屋结构,危飞白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他貌似还停留在这个小镇。 危飞白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沾染在身上的灰尘,同时打量着四周。 他似乎身处在一个广场上,熟悉的木质结构房屋围绕着广场伫立,最中间的是一个干涸的巨大喷泉水池。 空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灰雾,有一种古怪的异样感浮在危飞白的心头。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唔……” 一道短暂的呻吟声打断了危飞白的思绪。 一个身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子,从广场的一处视线死角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白大褂还占着许多黑灰色的印子,却一点不显狼狈,正一脸茫然的扫射着四周,当发现危飞白时双眼一亮,快步走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他镜片后的眼睛充满精光、故作镇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量着危飞白。 他的这幅姿态让危飞白十分不喜,只是简单的摇摇头。 对方刚打算开口询问时。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冲上云霄。 从远处的房子中冲出来一个身着西装马甲三件套,并且领口带着蝴蝶结领结的男人。 他的表情十分惊恐,好似被背后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当他看见危飞白和白大褂时,仿佛看到了救星,顾不得被绊了一跤,拼了命的冲了过来,发型和形象全部抛之脑后。 跑的那叫一个狼狈。 跑到两人跟前后,连喘气都不在乎了,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同时还边喘气,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憋死。 他双手拉着危飞白的衣服,边哭边喘道:“呜呜呜!呼!这是在哪?呼呜!” “我!我!呼!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眼神惊恐万分,瞳孔和嘴唇都在颤抖。 “我!我还活着吗?” “呜呜呜啊!!” 他似乎情绪崩溃的不行,前言不搭后语,哭声越来越大,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都给危飞白的衣服扯变形了。 危飞白额头的青筋直跳,实际上,他特别特别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同时还有些轻微的洁癖。 “把你的手,给我松开!”他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呵斥道。 那人似乎是被吓到了。 忽然哭也不哭了,喘也不喘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危飞白看着依然抓在自己身上的手,脑门的青筋又跳了一下。 “松、开!” 那人立刻松开手,整个人憋的面色通红,缓了好半天,憋出一句,“嗝!” 一声之后接着一声,竟是被吓的打嗝了。 当他又看到危飞白危险的目光后,立马躲在白大褂身后,捂住自己的嘴,假装无事发生。 白大褂打圆场道:“好了,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单纯的太害怕了,对吗?” 那人从白大褂身后探出个脑袋,手上还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袖子,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点头, 危飞白无力的揉揉额角,叹了口气,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我不记得了……” 危飞白又问白大褂,“那你呢?” “我也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在这里了。”白大褂扶了扶眼镜,冷静的回答道。 第151章 危飞白又问二人,“那关于自己的事情还记得吗?比如名字,之前在哪里生活,记忆断在什么时候之后之类的。” 二人均陷入了沉思。 白大褂率先摇了摇头,而穿西装马甲的男人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又是绝望又是迷茫,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感觉一咧嘴又能马上大哭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叫什么?!” 说着说着,他的尾音又带起了哭腔。 白大褂安慰的拍了拍他,“别慌别慌,我也什么都记不起来,和你一样的。” 穿西装马甲的男人一听,像是找到了支柱一般,紧紧的攥着对方的衣服。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声音不一的脚步声,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谁?”危飞白率先察觉到。 穿西装马甲的男人立刻缩在白大褂的身后瑟瑟发抖,但攥紧对方袖子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仿佛那里有无穷的力量能供他汲取。 浓浓的灰雾中显露出三个黑色的人影,忽远忽近。 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告诉他们,对方确实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忽然,一阵狂风从危飞白他们身后向着前方吹来。 狂风呼啸着从耳鸣刮过,吹散了前方的浓雾。 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方,温柔的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 危飞白紧绷的面容在看到来人时,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沈鸿雪带着身后的二人,慢慢向他们走近。 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脱离了迷雾后,危飞白瞳孔一缩。 沈鸿雪身后的二人,一个是身着黑裙,头戴白布,穿着修女服的女性,另一个则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安荣轩! 安荣轩站在沈鸿雪的身后,悄悄的朝危飞白眨眨眼睛。 还没等几人站定。 突然,巨大的音乐声从背后响起。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危飞白和沈鸿雪面露凝色。 他们身后那个巨大的干涸喷泉水池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带着高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男人。 六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的盯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音乐声很欢快,却十分短暂,转瞬即逝。 音乐结束后,男人夸张的行了一个开幕礼。 “先生们!女士们!”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一丢丢不妥。 他小声的补充道:“虽然只有一位女士,姑且也算是女士们吧!” 又朗声道:“我是人见人爱,并且蝉联八届最受欢迎的镇民,大家叫我主持人就好啦。” “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充满爱与希望的小镇!” “可能有一些人并不愿意来。” 他张开双手,就像热情的拥抱众人一样,“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大家最终都会爱上这里的!” “为了帮助大家更快的融入这里!” “我给大家安排了不同的身份。” 他伸出一根手指依次指过众人,“医生、酒保、修女、秘书、学者、警-察。” “所以,我们一起来玩一个令人愉快的游戏吧!” 说着,他冲着众人眨了眨眼睛,热情的送上了一个wink。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嘴角咧开。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找到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危飞白面前忽然弹出一个任务窗口,接连发布了好几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和这个有关—— 【任务十六:找到“它”。】 第76章 此时,危飞白才察觉到,他似乎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好几个任务。 如:寻找方教授、找到研究基地之类的。 虽然任务都完成了,可在奖励那一栏却显示着,“连接中断,暂无法发放奖励。” 危飞白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系统总是频频“掉线”。 而现在发布的几个任务是—— 【任务十六:找到“它”。】 【任务十七:脱离次元门。】 【任务十八: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危飞白眼皮微敛,这是第一次,一次性发布三个任务。 就在他思索之时,任务窗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始变化。 整个窗口时隐时现,同时字迹也开始模糊不清,原本平滑的任务窗边缘开始扭曲,变得尖锐、毛毛刺刺。 就如同信号接触不良一样。 危飞白眼神一暗,还没等他深入的思考,主持人尖锐又滑稽的声音彻底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当然!当然!” 主持人站在水池喷泉的最顶端,在支撑他身体重量的,不足半脚掌宽的喷泉口上,华丽地转了一个圈。 “玩游戏嘛,当然得有规则了!” 他以一个诡异的90度姿势弯下了腰,丝毫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摔下去的姿势笑着。 “为了防止你们作弊,我已经把你们之前的所有记忆全部消除啦!” 可能是因为主持人拉近了距离,原本隐藏在帽檐下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他的嘴角扭曲,咧的很高很高,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不自然。 他虽然笑着,可是他深色的眼眸中根本看不出一丝情绪,如同两个黑漆漆的黑洞。 整个人滑稽又可怖,再配上他邀功性质的话语。 第152章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的“酒保”又往白大褂“医生”的身后躲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诶!” 主持人似乎也注意到瑟瑟发抖的酒保,一个闪身就出现了在酒保背后,安慰性的拍拍他的后背。 “不要怕!不要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身就胆小的酒保哪里经得住这种“安慰”,刺耳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被主持人这突如其来的闪现惊吓到,不由得集体面对他后退一步。 只有医生的脸色十分难看,任谁被这种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摸到背后,心情都不会很好。 他一手拉起瘫软呆滞的酒保,好好的护在身后,另一手安慰性的拍拍对方。 众人如临大敌的姿态让主持人有些难过。 他那像画上去的嘴角立刻撇了下去,从“v”变成了“n”。 “别,别这么对待我,我只是想让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开心而已。”语气幽怨又难过。 酒保这时候被吓飞的魂儿似乎又飞了回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扒拉在医生的肩头,冲主持人大喊道:“你离我远点我就很开心了!” 喊完之后似乎理智回笼了,“唰”地小脸一白,迅速把头塞了下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一时间,场面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说话。 寂静如砖,沉甸甸的砸在众人心中。 他们都觉得要糟,这一战无法避免了。 谁知道主持人只是有些遗憾的看了酒保一眼,然后摊开双手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话音未落他便消失在原地,重现出现在喷泉顶上。 遗憾的情绪一转,继续昂扬的说道:“让我们回归主题。”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 他敲敲脑袋,思考着。 “规则。” 一个清冷的女声接上主持人的话。 众人望去,竟然是从出现就冷静沉默的修女说得话。 而且她现在也是一副冷漠,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 主持人非常高兴,他连连鼓掌,似乎非常高兴有人和他进行互动。 “对!规则!”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游戏规则。” “游戏名是找到它,顾名思义,就是在七天之内找到它,然后告诉我,这就游戏就结束了。” “是不是很简单?” 众人一片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危飞白站出来,打破沉默,问道:“它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去找?” 主持人神秘兮兮的说道:“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一切皆有可能,线索都藏在小镇当中,你们可以慢慢找。” 众人一听,皆是神色不定。 他说的和没说,没有什么两样,如同废话。 危飞白突然想到一点,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它有可能是个活物?甚至可能是个人?” 主持人避而不答,只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那假设它是个活物会动的情况下,我们怎么找?” “那你们就需要抓住它了,放心,它是不能出这个小镇的。” 他又补充道:“为了防止你们伤及无辜,我把镇子里的居民都清出去了,毕竟我们这里是充满爱与希望的小镇,我们也不希望镇民受到伤害。” 危飞白眼神一暗,“我们”? 这个复数词引起了他的警惕,他指的是他和谁? 主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对了!” “每天天黑后必须入睡,如果因为没有入睡而发生了什么的话,概不负责哦。” “差不多就讲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医生扶了下眼睛,问道:“你光说让我们参与这个游戏,那我们完成后能得到什么?完不成呢?” 医生似乎问到了点上,主持人表现的非常兴奋,“我是希望你们完不成的,没完成的话就能加入我们,成为小镇中的一份子啦!” “当然,完成的话,我只能遗憾的送你们离开这里了。”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一亮,看来完成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酒保小声的抱怨道:“难道不能不玩这个游戏吗?” 他的声音很小,距离不算远的危飞白也才捕捉到几个音节。 主持人把手放在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 “什么?当然可以不玩啊,只不过是立刻融入我们,这可是直通票!” 酒保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也能被对方听见,吓得一直往下缩。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直没吭声的沈鸿雪突然问道:“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它有几个?而且就算找到了它,我们怎么找你?” 沈鸿雪的提问算是问到了关键,众人再次把目光放到主持人的身上。 主持人打了个响指,毫不令色的夸赞道:“这个问题真棒,你们六个人呢,算作一个团体,投票,采取少数服从多数制。” “当你们找到它的时候,呼唤我,我就会出现。” “切记,它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主持人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拍拍手,“好了好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153章 众人一片沉默,没有人摇头,也没有人继续出声询问。 主持人挥了挥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先退场了,大家拜拜哦!” 说罢,摘下帽子,原地表演了一个谢幕礼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沈鸿雪自然而然的站了出来,“我们先讨论讨论接下来该去哪里,怎么办。” 他当领队很多年了,有着充足的经验。 6个人中,只有沈鸿雪、危飞白、安荣轩他们三人互相认识,其他三个人不知底细,先试探试探再说。 毕竟敌人再强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猪队友。 医生率先开口道:“能怎么办,先随便找找线索看看吧。”说着他抬头看了一下灰蒙蒙的天空。 “雾太大了,根本不好判断时间,保守起见我们不要单独行动。” 沈鸿雪点点头,“最好尽快找到能睡的地方,按照主持人的说法,天一黑必须入睡。” 修女插嘴道:“这些都无所谓,你们没发现吗?主持人说它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他还说把镇民都清出去了,那这个小镇里还有什么?” “不就是我们吗?他的意思是它也有可能在我们之中!” 她的声音极其冷漠,不含一丝情感。 让所有人,听着都为之一颤。 她又道:“我建议,我们这个团队大家都讨论着来,最好不要有任何领队、队长之类的,如果选到它当队长,带领着我们走向错误的答案,这该有多灾难啊。” 众人哑口无言,背后狂冒冷汗。 因为,她说的确实在理。 危飞白轻咳一声,“这个暂且不提,我们来分析分析别的。” “偌大个小镇,总不能漫无目的找线索吧?主持人给我们分配了不同的身份,我觉得根据身份去寻找线索似乎比较可靠一些,你们觉得呢?” 众人思考后点了点头。 “我插一嘴。”医生指着安荣轩和危飞白道:“大部分人的服饰比较特殊好分辨身份,你们两个却有些相似,能说一下身份吗?” 安荣轩主动道:“我是秘书。” “我是学者。”危飞白道。 医生点点头。 之后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参与了进来,迅速的决定了目标。 大家分成三三两队,随便选择一个想去的地点探查,等到明天早上再会和共享情报。 在沈鸿雪和危飞白的有意而为之下,自然而然他们三个顺利组成队伍。 向着各自的目标地点出发。 …… 当他们离开广场后,三人边走边交流起来。 危飞白有些好奇,问道:“安荣轩,你怎么在这里?” 安荣轩伸了个懒腰,顺势把手枕在脖颈后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也不清楚,我上一秒记忆还在外边呢,下一秒我就在这了。” 沈鸿雪摇摇头,“我也是。” 危飞白随口问道:“那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瞬间,沈鸿雪就明白他问的是他们两个之前的那段经历。 危飞白勾起唇角,主动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和另外两个交流过,他们什么也不记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沈鸿雪点点头,“对,我这边这个也是这个情况。” 安荣轩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不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 沈鸿雪反问道:“我们有什么不同?” 安荣轩伸出手掌,掰扯着手指数着,“哨兵向导、从外面来的,呃,还有什么?” 沈鸿雪摇头,“目前就这两个。” 危飞白接上他的话继续道:“所以能得出两个结果,一、要么他们三个也是外面来的,但不是哨兵向导。二、他们是本地人。” “嘶——”安荣轩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别吓我啊,这合着不是一群猫陪着老鼠过家家——要啥时候死就啥时候死。” 危飞白摇了摇头,否定了安荣轩的消极发言,“不一定没有生路。” 他之所以能这么坚定,是因为这个游戏在系统发放的任务内,至今为止,系统从未发放过他无法完成的任务。 他想,系统背后的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去送死,必定有破解之法。 沈鸿雪道:“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比喻。”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那边到底有几只‘猫’,我们至少要拉一个人或‘猫’站在我们这边,别忘了这个游戏是投票制的,少数服从多数。” “再怎么算我们也就三个人,虽然另一边也是三个人,可我们依然不占优势。” “当然,能让他们全部都站在我们这边,肯定是最好的。” 说着便朝危飞白挤眉弄眼,“靠你啦,危大向导。” 安荣轩也学着他,双手合十,拜了拜,“拜托你啦,危大向导。” 看着他俩这副做作的模样,危飞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几人打打闹闹,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小镇上的唯一一家酒馆。 第77章 小镇上那么多建筑,为什么会选择酒馆呢? 因为在这个偏远、各种事物均不太发达的小镇上,只有一家酒馆。 众所周知,酒馆这种娱乐场所,本身就人流量大,人员复杂。 第154章 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各种消息的聚集地。 所以在选择要去的场所时,危飞白和沈鸿雪便默契的同时选定了这里。 而安荣轩,作为一个平时只做后勤工作的向导,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视角转回危飞白这边。 三人站在街道口,注视着这座被迷雾包裹着的酒馆。 尖顶的木质二层小楼上,酒馆的木质招牌歪歪斜斜的挂在小楼侧边,既不喧宾夺主又能告知别人这里是什么。 只有最中间的双开大门,凸显出与其他的建筑的不同。 风卷起薄雾,轻轻的从三人身边刮过。 安荣轩抱着胳膊,微微打了个寒战。 “这也太诡异了吧。”他悄悄地抱怨道:“能不能不进去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鸿雪摇摇头,安慰道:“都事到临头了,你总不会是想留下来和主持人作伴吧?” 安荣轩疯狂摇头,“别别别,那种怪物还是留给别人去享受吧!”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和安荣轩聊的十分火热,他突然有些不高兴,默默的瞪了安荣轩一眼。 然后拽着沈鸿雪的手大步向前。 不明所以的沈鸿雪顺着危飞白的力道,跟着他走,默默的看向他的侧脸,察觉到对方紧绷的唇角后,悄悄地把手指张开,塞入对方的指缝中,轻轻的蹭了蹭。 危飞白脚步一顿,反手牢牢的扣住对方作恶的手后,才调整走路的速度。 而被留在原地的安荣轩,看着前面二人十指相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迅速的追了上去。 心中却止不住的唾骂危飞白见色忘友。 “吱——嘎——” 老旧的木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呻吟。 开门的动作伴随着大量的灰尘掉落或扬起。 光线从三人背后射入酒馆内,形成几束漂亮的光线,细碎的的灰尘飘扬在丁达尔现象所形成的光束中。 酒馆内光线不足、十分灰暗,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背后的阳光仅能照亮他们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 厚厚的灰铺在木质的地板上,与大门外的地面是两种颜色,强烈的色差形成鲜明的对比。 像是多年,无人踏足过此处。 “找找看,街边的电线杆子上盘踞着那么多的电线,这里应该会有灯,找找开关。” 危飞白看着灰暗的内部,轻声安排道。 安荣轩挠挠头,有些茫然,“啊?你说的电线杆子是啥?” 沈鸿雪挽起袖子,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道:“或许是你没在意呢,咱们先找吧,这么黑不好找线索。” “啊,哦!”安荣轩立刻被转移了注意,专注的和沈鸿雪一起找开关去了。 危飞白沉默了片刻。 可能是因为和沈鸿雪相处起来太舒服,也可能是对方真的太贴心了,以至于让他差点忘记。 ———这二人是来自于世界之外、千年以后。 当然不可能知道电线杆之类的,被时代抛弃的产物。 毕竟在他们那个世界,电线都走地下,有些人可能从出生到死都没见过连入自己家的电线长什么样。 不知道是谁摸到了哪里。 一声及其微弱的“啪嗒”声后,酒馆突然亮了起来。 老旧的灯管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伴随着“滋滋”几声,闪烁了几下,灯管才正式的长亮了起来。 再次遭遇这种漆黑转为明亮,危飞白与沈鸿雪相当的习惯,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同于他俩,安荣轩惨叫一声,捂着脸蹲下,叫嚷道:“要瞎了要瞎了!” 危飞白拉住要上去查看安荣轩状况的沈鸿雪,对着他摇了摇头。 反手就给了安荣轩一个爆栗。 “哎呦!” “让你不做好准备就开灯,长长记性!” 几秒后,安荣轩放下手,慢慢睁开眼睛,轻轻的眨了眨,熟悉光线后看向危飞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开的灯?” “这种常识性的错误,也就只有你会犯!” 危飞白默默道:“《次远门安全手册》你是不是就没看过?里面有提到要小心谨慎,不能鲁莽,同样也提到过,在黑暗的环境下呆久了,不能贸然直视光线。” 看着倒背如流的危飞白,安荣轩目瞪口呆,辩解道:“当然看过!进入次远门之前每次都会反复培训,可是!可是!我是向导啊!宝贵的向导!一般,我们都是做的没有危险的后勤工作!” 他不由得嘟囔道:“又不是每个向导都和你一样变态……” “啧。”危飞白盯着他,眼神危险。 安荣轩立刻识相的捂住嘴巴,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酒馆内部,是一个小复式的结构。 大门口附近摆放着许多的桌椅,各个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均不一样。 有的是酒杯,有的是盘子、酒杯,但它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所有的东西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 白色的盘子中盛放着黑乎乎的一坨,酒杯的底部也粘黏着一些固态的液体。 危飞白拿起盘子旁边的餐具,桌子上留下一个没有被灰尘覆盖的餐具形状。 他捻了捻餐具上的灰,厚度不低。 然后用餐具挑了下餐盘中的黑色固体。 没有挑动,黑色的固体牢牢的粘在盘子上,根本分辨不出来它原本应该是什么,似乎是食物的残渣。 第155章 在往内部深入,是一块吧台,吧台的左右两边都是上楼的楼梯。 沈鸿雪站在吧台的旁边,对着危飞白招手,“快来看,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危飞白快步向前,定睛一看,沈鸿雪的背后是一块墙面。 特别的是,墙面上贴着无数杂乱分布、叠在一起的纸张。 所有纸张的最上面,赫然写着“布告栏”三个字。 二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一左一右的挨个查看。 虽然布告栏上的纸张又多又叠在一起不好分辨,但大部分是一些无用的交易信息、八卦消息等,有用的线索确实没有几个。 【通知:大雾降临,为了确保各位居民的安全,天黑后请紧锁门窗,不要外出。】 【通知:大雾迟迟不散,建议各位居民近期不要外出,天黑后请尽快入睡。】 【通知:大雾可能伴随着海市蜃楼的自然景象,请大家不要惊慌,无论看到什么都是你的错觉,如不放心可前往小镇医院咨询。】 这三张通知单一层粘着一层,危飞白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三张分开。 雾? 天黑后尽快入睡? 这句话怎么和怎么和主持人建议的一样? 看来天黑后确实非常危险。 危飞白抬眼望去。 沈鸿雪似乎发现了什么,正皱着眉头看着布告栏。 危飞白没有去打扰他,现在获得的线索太少了,一块一块的,无法完成拼图。 他扫视着四周,忽然看见吧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去,仔细的查看。 平整的吧台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浮灰,某些地方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他轻轻的一吹,浮灰飘散,漏出几块翘起的的纸张边角。 之前被浮灰掩盖住的方形小纸片,现在才露出来,原来是几张紧紧贴着吧台台面的便利贴。 危飞白小心揭下一章,轻轻的掸了掸,露出上面的潦草的字迹。 模糊的的字迹后面总是跟着一些计量单位,似乎是某些配方。 他注意到,便利贴的侧边似乎还写着什么。 【老板的这个主意真不错,把配方写在便利贴上,下次调酒就能看着调了。】 危飞白摸摸下巴,那些模糊不清的字原来是调酒配方啊。 然后他把剩余,边上有小字的便利贴都揭了下来。 【她又来了。】 【她又来了,三天一次是不是有些频繁了?】 【如果不是她有自己的家庭,而且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好,我都要怀疑老板是不是和她有一腿了,怎么次次都是来找老板的?】 【好久没见过她了,难道是她和老板闹掰了?】 【一个月没见过了她了。】 【她失踪了?】 这些便利贴看起来是在这个吧工作的酒保留下的。 他说的“她”是谁? 他对于“她”的描述让危飞白有些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人、有自己的家庭、风评好、失踪…… 难道指的是—— “哗啦——” 脆弱的纸张猛然展开的声音,仿佛在与空气打架,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炸耳! 危飞白和沈鸿雪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安荣轩有些汗颜,僵硬的举着手上被展开的巨大纸张,尴尬的与二人对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心虚的挪开视线。 危飞白看着他皱了皱眉,快步上前。 安荣轩听到危飞白的脚步声,立刻转回了视线,看到对方“杀气腾腾”的冲过来时,慌张的摆手。 “等!等!我错了!我错了!不管什么我错了!”他闭上眼睛说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说。 他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悄咪咪的睁开眼睛。 却发现对方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里拿走的纸张,在认真的看着。 他刚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的气还没松完,又听到对方冷冷的询问,吓得把那口气又憋了回去。 危飞白看着安荣轩狰狞的表情,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他在搞什么? 下一秒,他就把安荣轩抛在脑后,顺着对方指引找到了那些纸张。 耐心的一张一张翻看。 安荣轩和沈鸿雪或许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是危飞白却一清二楚! ———这些是报纸! 这里面肯定有他需要的线索! 报纸是按照年份、时间排的,最上面的是近期的。 危飞白大致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许多问题。 【小镇月报,居民失踪之谜……】 往前翻。 【小镇月报,……】 【小镇月报,……】 【小镇月报,……】 再往前翻。 【小镇月报,小镇开设教堂……】 再往前翻。 【j市晚报,全球电磁消失……】 到底了,这是最后一张。 【j市早报,专家预测将在xxx(看不清)迎来世界末日……】 危飞白面色发白,瞳孔涣散,这一摞的报纸,无疑拥有着巨大的冲击力。 这里发生过什么? 第156章 为什么会世界末日? 而且,为什么最早还是市级的报纸,后面却变成小镇报纸? 一个几千人的小镇,又为什么会发行报纸? 难道是……电磁消失? 因为全球电磁消失,所以与外界的通讯中断了? 一时间,无数乱七八遭的想法一股脑的涌入危飞白的脑海。 可能是酒馆内的灯光过于明亮,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每一秒都在变的更加黑暗…… 第78章 三人在酒馆内翻找一圈后,确定没有再多的线索后,站成一圈,分享着各自手中的线索。 沈鸿雪拿出一张纸,把上面的字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他从布告栏上撕下来的一张宣传单。 上面写着—— 【通知:小镇开设乡镇医院,如各位居民出现任何不适,请及时前往医院,不许独自在家治疗。 如您的家人、邻居等,出现各种症状,请各位居民及时举报,我们会派专人将其送往医院,感谢您的配合。】 危飞白看到这里,想到自己手中也有一张相似的宣传单,于是拿出来和这张放在一起。 【通知:大雾可能伴随着海市蜃楼的自然景象,请大家不要惊慌,无论看到什么都是你的错觉,如不放心可前往小镇医院咨询。】 安荣轩丈二尚摸不到头脑,“这什么意思?不舒服了前往医院不是很正常么?” 沈鸿雪摇摇头,“对,很正常。但关键,我们现在在哪里?” “啊?”安荣轩一脸懵逼,“我们现在,不是在……” 他似乎反应过来了,脸“唰”的一下,惨白无比,“我们现在在次元门内!” 他细思恐极,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试图分析道:“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在次元门内才不正常吗?” 沈鸿雪表示否定,“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小镇中,所有的设施太完善了,有酒馆、医院、警-察局,甚至还有教堂,就像……真的有一群居民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继续补充道:“我们之前经历的所有次元门,就像是一段程序,它只会生成一些地貌、建筑、怪物等最基本的东西,除了这些,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拥有思维或者智慧的生物。” “而这里,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现,人群生活过的痕迹!” 沈鸿雪的这一番话,打破了危飞白认知,让他茅塞顿开。 他说他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直找不到关键,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危飞白迅速拿出那一摞报纸,放在这两张通知的旁边,供他们翻看。 沈鸿雪翻阅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紧皱,这些报纸都佐证了他的观点,甚至远远超出。 他神色不宁,“我可能要收回那翻话了,这里不止有人群生活过的痕迹,这里甚至存在一段文明。” “只不过,这段文明,似乎被不知名的原因覆灭了。” 沈鸿雪一张一张的翻看,直到看完才放下报纸,捏了捏鼻梁,“不行,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根本没有头绪。” 危飞白看着对方疲惫的神色与皱在一起的眉头,在视觉察觉不到的地方,他放在身旁手指悄悄的攀附在对方的手掌上,自然而然的用手指释放出精神力,舒缓对方的情绪。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安抚着柔嫩的掌心,当沈鸿雪察觉到危飞白的精神力时,不由的舒缓了皱起的眉间,淡淡的痒意从掌心向着脊椎蔓延,让他的眼尾上飘起一抹淡粉。 他一把抓住危飞白作恶的手指,并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沈鸿雪并不知道,他水意盎然的眸子配上泛着红晕的眼尾,显露不出凶狠来,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眉目含情。 危飞白被“瞪”的呼吸一滞,心跳莫名的又快了几分,被牢牢抓住的手指也不敢再作乱了。 场上的一片安静让安荣轩有些慌张,他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连忙拿出他找到的一些东西。 “我找到的这些似乎没什么用,你们先看看。”他边拿东西边把目光投在二人身上。 危飞白有些不悦,不留痕迹的阻挡住了安荣轩看向沈鸿雪的目光。 安荣轩放在桌子上的纸上写着—— 【讣告:陪伴我们50多年的镇长于昨晚21点59分32秒逝世,让我们一起为他哀悼。 接下来,镇长之位将由他的儿子接任,继续为大家服务,带领我们前进。——镇长办公室】 危飞白看着这张纸,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等等,你的身份是什么?” 安荣轩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秘书啊。” 危飞白点点头,问道:“那你是谁的秘书?” 还没等安荣轩回过神,便不由分说的翻找起他身上的口袋。 不过几秒钟,便从他衬衫的胸口口袋中摸出了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只有最开始的几页记录着镇长的行程,后面全是空白的页子。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点点头,确定道:“你是镇长的秘书。” “看来,镇长办公室也是个关键场所。” 安荣轩有些纳闷,“你们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就他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吗? 危飞白解释道:“很简单,主持人不可能给我们分配没用的身份,每个身份都对应一个场所,所以这些场所很有可能极为关键。” 第157章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出说来,就是他和沈鸿雪之前的遭遇,也对应了学者和警-察的身份。 但是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荣轩,他们两个极为默契的都没有全盘托出,谁也不知道这个安荣轩到底是真人,还是其他东西扮演。 安荣轩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咱们现在找到的这些线索,和‘它’有什么关联吗?” 话音刚落,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 “发!发生什么了” 安荣轩扶着桌子,惊恐的四处张望。 趁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危飞白悄悄把那些便利贴塞到沈鸿雪的口袋中,二人悄无声息对视一眼。 酒馆内的所有东西都在震动,桌椅、酒杯、餐具,有些放在桌沿的餐具随着震动掉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响作一团。 摔在他们脚边的破碎餐具,忽然化作液体,融入到地面之中。 酒馆里所有的东西似乎开始掉色,就像油画上融化的颜料一样。 不同的是,原本覆满灰尘的东西,上面的脏污全部融化,露出原本鲜艳的色彩。 灰黑色的“泥水”从各种东西上渗出,顺着重力流下。 期间,只要是“泥水”流过的地方,都变的截然一新,没有流下任何污渍。 泥水顺着桌沿、墙壁,涓涓流下,如同乌黑的血液,跌落地面。 又慢慢的融入地面,消失不见。 这些变化非常快,不过短短数秒。 下一刻,屋内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人”模糊又透明,浑身笼罩着灰白的微光,遍布四周,就连他们三人身边都挤了不少。 吓得安荣轩迅速躲到二人身后。 危飞白伸手把沈鸿雪护在身后,仔细观察着身边出现的灰白色“人”。 它没有脸,也没有腿,只是漂浮在那里,像是灵魂一样的状态。 危飞白伸出手,能很轻易的穿过对方的身体,对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它似乎只是个会发光的影像。 忽然,灯暗了下来,灰白色的“人”影显的更亮了。 一道声音从二楼传来—— “先生们!女士们!” 三人循声望了过去。 在二楼的扶手露台上,一个非常巨大的灰白色“人”影高喊道:“太阳已经消失,夜幕覆盖在天空!” 远远的看上去,它像是一圈一圈的肥肉堆积而成,根本看不清五官。它的头发像是几百年没洗过一样,一缕缕的贴在脸上,根据它的头发才能分清他面部的朝向。 它举起一个酒杯,对着下面的“人”影道:“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到来!” “在我们的狂欢开始之前,似乎……有几个小虫子溜了进来。” 说着他把头转向三人。 之前怎么都毫无反应的“人”影,顷刻间,集体把头转向了三人。 它们光溜溜的面部,裂开了一条黑缝,露出布满黑缝,锯齿状的牙齿与猩红、纤长的舌头。 不知名的液体顺着黑缝,滴答、滴答向下…… 第79章 满屋子的“人”影密密麻麻,紧紧地,把三人团团围住。 安荣轩看着面前无数张狰狞的巨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的“人”影,就算把他们三个人撕成一条条的估计都不够分的。 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们世界天花板级别的战力,可带着两个拖油瓶向导…… 安荣轩暗暗的看了一眼危飞白,尽管他知道这个人似乎和其他向导不太一样,但他始终是一个向导,摆脱不了向导本身的问题…… 而且他也对自己战五渣的弱鸡事实有着清晰的认知…… 想到这里,安荣轩便又靠近他们几分。 三人严阵以待,面对这群虎视眈眈的“人”影。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冷静!先生们!”二楼胖硕的身影,下压了下双手,不赞同道:“这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它的话语,阻止了那些向他们缓慢靠近的“人”影,如同摁下暂停符一样。 “请他们上来吧。” 原本里三层外三层,把他们团团围住的“人”影,忽然自动分散开。 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往上楼楼梯的道路。 尽管“人”影们十分听话,可它们的面容,那张布满利齿的巨口依旧朝向他们。 那些细小的长舌依然在利齿外肆意摆动,带动着一些液体滴答滴答蔓延…… 危飞白暗自打量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挡住了所有的退路,虽然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到了这种情况,只能上了。 他先一步踏上这条它们让出来的通路,另一只手隐隐护着沈鸿雪。 而走在最后的安荣轩连忙跟紧前方的二人,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在他们身上。 二楼的摆设和一楼差不太多,都是很多的桌子椅子。 唯一不同的是二楼只有一个灰色的“人”影。 ——就是那个站在露台上请他们上来的。 可能是此时的距离足够接近,他们才真正的看清这个“人”影的样子。 与一楼的“人”影不同。 它虽然同样透明、散发着灰白的微光,但它肥硕的身材上穿着一身并不合适的衣服。 第158章 突出的肥肉似乎都快把衣服的扣子崩开了。 它的面容臃肿又突出,脸上的肥肉把凹陷的眼睛遮挡的严严实实,又把突出的鼻子和嘴唇,凸起的更厉害了。 再配上头顶油腻腻、紧贴着脸侧的头发。 整个“人”像是在水中放置了很久的、泡发的巨人观尸体…… 令人作呕。 当三人真正看清他的面容时,危飞白抿了抿嘴,沈鸿雪也不由得面色发白。 安荣轩反应的更为直接,“呕……” 他刚发出一点声音,就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被泡发的肉山,拍了拍它鼓胀的手,“欢迎你们,不请自来的客人们。” 它似乎很高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然后问道:“我这里很久都没有客人了,你们是为何而来?” 它突起又肥肿的嘴唇开开合合,唾液横飞,随着它的心情变化,脸上、身上的肥肉都在晃动。 三人皱着眉头,似乎在鼻尖都能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腐败酸臭味。 安荣轩紧紧捂住嘴,不敢回答,他生怕一张嘴就吐了出来。 “抱歉,我们无意闯入。”危飞白率先开口。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次元门和其他的次元门决然不同,涉及到一种他完全不能与之抗衡的力量。如果说其他的次元门是一种简单的程序,而这次的这个,就好像某种开放世界的大型游戏。 简单的程序,你可以用无数种方式对待。 但开放世界不同,每一点都首尾相扣,如果一步踏错,那后果将完全不能预料。 所以他选择正常的交涉,告知对方他们的目的。 果不其然。 肉山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显然它十分高兴。“又开始了吗?新的游戏,哈哈哈哈哈哈。” 新的游戏? 三人对视一眼,肉山还没笑完,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你们是为了‘它‘而来?” 危飞白点点头,“您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 肉山摆了摆手,“不能。”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关于‘它‘的线索。” 肉山忽然越长越高,身上的肥肉颠了几下,几秒后它的高度达到了三四米高才停下。 此时他们才发现,这堆肉山原来是坐着的,现在站了起来。 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压力倍增。 三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庆幸之前并没有鲁莽行动,安荣轩更是腿抖的站都站不住。 肉山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紧张,闲聊着介绍道:“别紧张,我们这个酒馆本身就是一个放松娱乐的地方,每天晚上,这里灯火辉煌,每个镇民都会来这里打打牌,小酌几杯,放松一下情绪。” 说话间,三人的目光透过露台。 安荣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揉,小声嘟囔道:“我没有看错吧?” 一瞬间,楼下恐怖的“人”影似乎显现出正常人的面貌,但又转瞬即逝,依然是那副只有嘴的样子。 肉山继续道:“酒馆欢迎所有的居民,但也仅仅是小镇居民,作为外来者,如果你们想继续呆在这里,你们必须获得门票才行。” 还没等他们三人说话。 肉山自顾自的说道:“你们现在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我的庇护,但你们一旦离开二楼,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它被肥肉覆盖住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虽然三人看不见它的眼睛,但它周身的恶意,浓稠的都快滴出来了。 危飞白问道:“门票?怎么获得?” 肉山咧开嘴,邪恶一笑,“在酒馆里,人们通过娱乐来放松,最后获得快乐,所以门票当然就是快乐。” 它肿胀的手一挥,酒馆内所有“人”影头上都浮现了几个数字。 有的是几千,有的是几万,最令人瞩目的是肉山的头顶。 有着数不清的数字,看起来得有好多好多的亿。 肉山道:“看到这些数字了吗?这些就是快乐值,当快乐积累到1000时,你们就相当于拥有了门票。” “到那个时候,你们可以凭借着门票上来,找我换取‘它‘的线索。” 沈鸿雪有些怀疑,“这么简单?” 肉山听闻,不由哈哈大笑,“简单?当然简单哈哈哈哈。” “这样吧,我再加大点筹码,附带两个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你们。” 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能肯定,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不会值得这么大的回报。 危飞白试探道:“真的什么都回答?回答的都是实话?” 肉山表示肯定,它琢磨了一下,“这样吧,为了显示我的诚意与无害,我免费赠送你们一个问题。”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确定对面在想些什么。 最后纷纷选择让危飞白来问这个问题。 危飞白沉思了一下,问道:“最开始,你说的‘又开始,新的游戏‘是什么意思?” 肉山一愣,它没想到危飞白会问这个问题。 危飞白看着它久久没有说话,问道:“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吗?” 肉山摇了摇头,带动着脸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不不不,能回答,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敏锐。” 说着,它笑了起来。 第159章 “你们在玩的这个游戏,它每隔几年都会举行一次,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还是第几十次了,每次都是这个游戏,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话音一落,三人都是一脸震惊。 它话里的意思是这里存在很久很久,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这完全打破了他们三人对次元门的固有认知。 沈鸿雪连忙追问道:“每次参加这个游戏的都是外来人吗?” 肉山摇摇手指头,并不回答,“一个问题已经用完了,如果想要我回答更多的问题,请先获得门票吧。” 沈鸿雪有些不甘心。 肉山又挥了下手,“现在你们头上显示的是你们的初始快乐值。” 三人看着头上突然冒出的数字,危飞白是5,沈鸿雪是7,安荣轩最低,只有3。 肉山轻轻一抹,三人头顶的数字全部变成了50。 “作为初始值,我给你们抹平,赠送一些本金,获得快乐的地点在一楼,快去吧。” 一瞬间,三人仿佛被注入了什么东西,集体浑身一震。 危飞白的眼中,本来在他视觉边缘的游戏系统所提示的任务栏、血条等东西,瞬间扭曲、模糊了一下。 在下一刻,完全消失。 原本有些阻碍视线的边框,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危飞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木僵住了。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在意什么系统,也不在乎什么奖励,其实能不能回家也无所谓。 但是他的母亲,还在病床上等他回去救命啊! 只要能救他母亲,他无论怎样都行! 或者让他回去一秒钟,把母亲的手术费给交了也行! 拿他的命换这一秒,他也甘之如饴! 可现在,系统消失了,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他该怎么办? 是它!是他面前这个怪物! 让他回去的希望、拯救母亲的希望……破灭了! 心中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他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危飞白头上的数字正在倒数。 49、48、47…… 肉山看着飞快下降的数字,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默默注视着危飞白。 沈鸿雪察觉到危飞白的情绪,立刻拉住他的手。 可危飞白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鸿雪连忙捧起对方低垂的头,才注意到,对方的眼中一点光芒都没有,黑漆漆的瞳仁全是他看不懂的东西,危飞白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 沈鸿雪眼神一暗,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一把拉过危飞白护在身后,追问肉山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肉山笑眯眯道:“不,我什么都没做,你应该问的是——他发生了什么?” 沈鸿雪狐疑的看着它。 二人僵持。 安荣轩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小心翼翼的躲在他们身后。 肉山慢悠悠道:“虽然我不介意你在这里跟我耗着,可是,你得知道,获得门票是有时限的。” 它指了指浮在一楼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沙漏。 安荣轩大叫,“完了完了,这沙漏怎么已经下去三分之一了!” 他连忙拉着沈鸿雪催促道:“快没时间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在他试图拉扯危飞白的时,刚上手,一股浓烈的危机感袭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 只见沈鸿雪的手背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不到两厘米。 沈鸿雪的手中包裹着危飞白的拳头。 那一声沉闷的声音,正是危飞白的拳头砸在沈鸿雪的手中。 安荣轩顿时软倒在地,冷汗爬满了全身。 按照那个声响的力度来看,沈鸿雪要是没阻挡住,他就死了!!! 沈鸿雪也是一惊,这是下了死手。 危飞白嘴唇翁张,沈鸿雪凑近,才听到微弱的声音,“杀……杀了ta……” 沈鸿雪静静的瞥了一眼肉山,轻轻的安慰道:“放心,一会儿再杀。” 说着便拉着危飞白下楼。 原本僵在原地,怎么拉扯都不动的危飞白,似乎是听懂了沈鸿雪的话,乖乖的任他牵着离开。 肉山丝毫都不在意他们大放厥词,笑意盎然的目送着三人离开…… 第80章 三人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就在踏下最后一层台阶时,沈鸿雪察觉到一股轻微的阻力,仿佛穿过了一层泡泡壁。 嘈杂的交谈声裹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股脑的钻入他们的耳朵,吓了他们一跳。 他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依然是原来的一楼大厅。 不同的是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对,没错。 这里挤满了人群。 不再是之前发着光,有些透明,像是鬼魂一样的生物。 这里都是有着五官、穿着衣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群。 人们肆意的交谈着、大笑着,生龙活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他们之前看到的都像是错觉一样。 第160章 安荣轩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目瞪口呆,“我没有看错吧?” 沈鸿雪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 唯独危飞白,仍然是那副木讷、呆滞的模样,对周围环境发生的变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荣轩抬着头,四处张望着,惊叹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嘭”的一声,视线天旋地转。 “哎呦!发生了什么?”他揉着自己的摔痛的屁股,爬了起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的对面也坐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他没有注意到周围,一不小心撞到别人。 他连忙上前去搀扶,“您没事吧?” 但是这个中年男人仿佛看不见安荣轩一样,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向他。 只是单纯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安荣轩也发现了这点,他伸出手,在中年男人的眼前晃晃,“您好?是摔懵了吗?” 他扶边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中年男人就像个倔老头一样,自己慢慢爬了起来,没有借安荣轩的力,也没有看对方。 安荣轩有些急了,他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故意把搀扶他的手用了些力,但这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变都没变。 安荣轩慌了,他直接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对方。 可那个中年男人依然那副表情。 安荣轩惊恐的望向沈鸿雪。 目睹一切的沈鸿雪同样眉头紧锁,他不由的看向其他人群。 这边发出的声响不算小,按理说,也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可其他人依旧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该喝喝,该聊聊,该笑笑。 就犹如他们不存在一样。 “别白费功夫了。”突然一个女声在他们身边响起。 “鬼啊!!!!”安荣轩被吓得大退一步,惊恐的大叫。 尖叫声盖过了所有的声响,好似要掀翻房顶一样。 沈鸿雪注意到,所有人仍然在做自己的事,眼睛都没转动一下。 一个颇为狼狈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虽然一身狼狈,但也盖不住女人眼中的冷静,不过她的五官让沈鸿雪感觉到有些熟悉。 沈鸿雪攥紧危飞白的手,冷静的问道:“你是谁?” 女人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她的眼神上瞟,看向危飞白的头顶,脸色大变。 “快跟我来!”说着就要去拉危飞白的胳膊。 沈鸿雪一个挺身,挡在危飞白身前,他盯着女人伸出的手,“有话就说。” 女人没有在意沈鸿雪的阻拦,反而一脸焦急的指着危飞白的头顶道:“他现在很危险!” 沈鸿雪这时才注意到,危飞白头顶的数字已经降到了12,并且在他注视的时候还在缓慢的下降。 来不及等他多想,女人大声道:“快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沈鸿雪的目光放到危飞白身上时,危飞白依然木木呆呆毫无反应。 沈鸿雪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这个呆滞的傻子,追了上去。 空中只留下一句,“跟紧了。” 安荣轩如梦初醒,双手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 沈鸿雪拉着危飞白,挤开一圈圈的人群,才抵达这个女人的身边。 危飞白头上的数字一直在倒数,给沈鸿雪带来了极强的危机感。 他不愿意去想清零之后会发生什么,连忙追问女人。 但还没开口,女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指着一个东西说:“快带他进去,然后听我指挥!” 女人指的是一个块长方形空地,空地上分割出两个挨在一起的正方形地毯。 地毯的最上方,悬挂着一个和地毯同样长宽的长方形钢架,钢架上绑着无数向下的射灯。 看起来像是一个异形角斗场。 沈鸿雪的目光紧紧盯着女人,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可女人坦坦荡荡,一副任由打量的表情,毫不心虚。 危飞白头顶的数字还在倒数。 下一秒,数字已经数到7了。 于是他果断的把危飞白拉上其中一块正方形地毯,而那个女人同样也站到了对面的地毯上。 女人冷静的说:“现在,听我指挥,一定不能出错!” 沈鸿雪注视着这个女人。 危飞白头顶的数字已经到5了,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别的了,他只能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了。 女人说:“下注200赢家!” 然后看着危飞白说道:“我喊三二一,你出拳头。” 沈鸿雪满脸的不解,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还没等他问。 女人又转向沈鸿雪说:“如果他做不到,你就帮他做到。” 说完,女人便开始倒数。 “3、2……” 还不等沈鸿雪思考女人是怎么知道危飞白的情况,接踵而来的倒数声,让他没办法思考。 沈鸿雪手忙脚乱的帮助危飞白。 “1。” 话音刚落,一只纤细、虎口上纹有一个青色的“l”字母的女人手伸出了剪刀,一只骨节分明手背血管突出的男人手伸出的石头。 沈鸿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只手,只觉得这幕荒诞无比。 第161章 这是在做什么? 石头剪刀布? 猜拳? 女人头顶的数字瞬间倒数,危飞白头顶的数字飞快增加。 还没让女人解释,她便伸手向下指指,示意让他们下台。 …… 台下。 沈鸿雪仍旧牵着危飞白,他满肚子的疑问都快憋不住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他问完,女人立刻反问了他。 “你可以叫我,丽娜,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有没有见过我的妹妹!和我长得很像,叫丽芙,短发,棕色上衣黑色裤子!”女人表情着急,说话很快,像机关枪一样。 沈鸿雪摇摇头,“抱歉,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个人。” 女人表情很失落,“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第一次见到外人进来。” 沈鸿雪察觉到一丝异常,“你被困在这里?” 丽娜点点头,“我妹妹失踪了,我是来寻找我妹妹的,没想到被困在了这里。” 她补充道:“毕竟在这里呆久了,怎么也知道这里的一些规则。” 她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数字,345。 “这个数字,千万不能等于或低于0。” 她刚说完,不远处的一阵欢呼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呜呼!” 二人寻声望去,是在一对机器前的二人,一个人高兴的眉飞色舞,另一个人痛哭流涕,抱着那人的大腿哀求着。 “不!再给我次机会!” “哈哈,你输了!” 话音刚落,痛哭的那人头顶的数字飞速滑落,直至归零。 刹那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橡皮擦抹除了一样,一点一点的消失。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消失的身体,发出痛苦的哀嚎,“不!不要!我还——” 他的话语随着他的嘴一同被擦除,最后消失的是他充满泪水,惊恐乱转的眼睛。 这一幕,深深的刻入了沈鸿雪的瞳孔。 丽娜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这就是归于0的下场。” 沈鸿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啊啊啊啊啊!!!!!” 他们身边忽然传出了惊恐的惨叫。 是安荣轩。 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头顶的数字堪堪只有十几了。 在他看到了那个人被擦除的一幕,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癫狂的大叫起来,然后发疯似的冲入了人群。 “安荣轩!”沈鸿雪大喊道。 他有些着急,想冲去追安荣轩,但步子刚迈出,就被手上的力道拉扯住。 丽娜也挡在他的身前,“别去追了,你现在顾得了一个,顾不住第二个。”说着她指了指危飞白。 沈鸿雪咬咬牙,深呼吸几次后,理智才慢慢回归,也明白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再怎么说他也出过无数次任务,一直以来也都是他作为领队。 他见过仗着向导身份骄纵的、手贱非要作死的、好奇心太旺盛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队员,对于自己找死的人,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 他不由的扪心自问。 ——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 更何况,在他这一路的观察中,安荣轩绝不对是找死那一类的人,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明确,绝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而脱离队伍,是在他熟读的《次远门安全手册》中严禁类目第一条,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看向身边的危飞白,幸好,牵起的手不曾放开过,能让他被拉住。 不然,他也可能冲动之下追着安荣轩就跑了。 “我想,你也察觉到了。” 丽娜看着沈鸿雪不断变换的神色道。 她再次肯定了沈鸿雪的猜测,指着头顶的数字道:“没错,这些数字确实会影响我们的情绪。” “数字越低,会放大反向的情绪,如恐惧、自卑之类的。” “而数字越大,会放大正向的情绪,逐渐变成自大、自恋、自负之类的。” “一般来说,当数字恢复到一定值的时候,这些情绪都会恢复到正常范围内,那些异样的举动都会消失。” 丽娜指了指危飞白,“而他,依然是这个样子。” 丽娜凑近,看着危飞白无神的双眼,左看右看,向着沈鸿雪问道:“他不会本身就是个傻子吧?” 第81章 沈鸿雪侧身,挡住丽娜巡视的目光,目光不善的瞪了她一眼,“我的同伴只是受了刺激。”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危飞白,虽然对方现在确实有点呆。 就算被别人说了难听的话,危飞白依然睁着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目视着前方。 沈鸿雪知道,他现在无法对外界作出反应,因为他正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 ——木僵。 是一种表现为沉默不语、思维迟缓、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对外界刺激无其他反应的症状,通常过一会儿患者就能自己 他曾经在心理咨询室中无聊的翻书时,看到过相关的描述。 无一例外,当患者出现这种情况时,都曾经历过巨大的心理刺激或创伤导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危飞白的这个情况事发突然,除了头顶快乐值的猛然增加和骤降外,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那他到底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经历了什么? 第162章 又或者说他以前就存在心理问题,在遭受快乐值猛增骤降的冲击后应激了? 可他平常的表现很正常啊,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样子。 不对。 沈鸿雪摇摇头,心理疾病不能用表象去判断,他自己本身也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但是他自己的表现就很正常。 “对不起。” 丽娜的道歉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丽娜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以为沈鸿雪的摇头是对她的不认可,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沈鸿雪只是淡淡道:“道歉不应该对我,等他恢复了你再亲口跟他说吧。” 说着,又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你说你一直被困在这里?” “对!”丽娜点点头,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追问道:“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不小心误入的。”沈鸿雪避重就轻的回答道:“那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找到离开的办法?” 丽娜摇摇头,沮丧道:“没有,如果找到了,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走,我带你四处走走看吧。”丽娜道。 沈鸿雪没有拒绝,牵着乖巧的危飞白走在丽娜的身后。 丽娜像是介绍旅游景点一样,兴致勃勃,“这个地方很古怪。相信你也发现了,每个人头顶都有数字。” 沈鸿雪扫视一圈,确实,每个人头顶都有几个数字,只有数字多与少的不同。 在这些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散发着微光的透明“人”影。 丽娜指着他们眼前的一排方形的机器道:“在这里,可以游玩一些竞技类游戏,赢者可以获得快乐值,也就是我们头顶的数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下注。” 沈鸿雪看着这些在他看来十分古老的机器,感觉似曾相似,似乎在哪里见过。 然后,丽娜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的食物与酒水堆积如山,摆放的到处都是,宛如食物的海洋。 好多的人坐在食物山当中,他们全部都肥头大耳的,身上的肥肉都是一圈一圈堆叠在一起,但他们似乎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异样,都在拼命的吃吃喝喝。 把头埋在盘子里,边吃边掉,食物残渣从他们的嘴边掉落,凶残的吃法抹的他们满脸都是。 让沈鸿雪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纪录片里,被喂食的猪群。 虽然那些人看起来令人作呕,但是在沈鸿雪的眼中,那些人旁边的食物却看起来分外的美味,香喷喷的味道直往他脑子里钻,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象味道,同时口舌生津,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丽娜拍拍沈鸿雪的肩膀,“清醒一点,在这里所有东西都对我们充满诱惑力,同时,所有东西都会让我们的快乐值飙升。” 丽娜指了指食物山中的一个人,“你看。” 沈鸿雪连忙把自己脑中那些想法都甩出去,顺着丽娜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的那个人还在猛吃,像咀嚼都不带咀嚼一下,直接吞下的模样,然后那人拿起身边的酒水猛灌了下去。 他头上的快乐值飙升,迅速突破了1000大关,来到了1253。 刹那间,那人的所有动作都僵住了,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的向着沈鸿雪曾见过的“人”影靠拢。 不过一会儿,他就完全变成了透明的“人”影,呆愣在原地。 沈鸿雪十分震惊,问道:“怎么回事?” 丽娜耸耸肩,指了指自己头上345的数字道:“这是我刚来就发现的,只要是超过了1000快乐值的人,就会变成怪物,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维持居中,才能控制理智。” 听到丽娜的这样一番话,沈鸿雪连忙看了看自己和危飞白头顶的数字。 43、184。 就在他看着的同时,又下滑一点。 糟了,怎么降了这么多? 一时间,沈鸿雪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放轻松,放轻松!” 丽娜安慰道:“这些滑落都是正常的,在这里,快乐就是一切,你越是惊恐,越是自我怀疑,快乐值就会降得越快。” “放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能像我一样,让它稳定住。”丽娜指了指自己头上根本没有变化的345道。 沈鸿雪深呼吸几次,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 丽娜看沈鸿雪准备好了,便道:“那我们继续走吧。” 这次的距离有点远,他们走了好几分钟还没到。 忽然,一股甜腻腻香味飘了过来。 沈鸿雪以为,这种甜腻的味道会让他十分难受,没想到只短短的不适了不到一秒种。 甜腻腻的味道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在悄悄改变,似乎是清雅的木香,又掺杂着一缕缕的皂角味,很清爽。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到了。”丽娜停下脚步,介绍道:“这里是另一种快乐。” 这是一个昏暗的地方,轻微的呻吟声四处响起,给这里添加了些许暧昧的味道。 不远处的沙发、床垫、座椅上,到处是三三两两围成的一小簇一小簇人群,他们像是失了智一样相互缠绕着,□□在一起。 淫-靡的水声、微腥的气味、低微的呻吟、狂乱的派对…… 第163章 让沈鸿雪打开眼界的同时,一路从脚红到了头顶,整个人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单纯的沈鸿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他一下子把头转了过去,不看那些堕落的人群。 却一眼看到,危飞白用着空洞无神的双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银乱的人们。 他一把拉过危飞白,双手扶着他的脑袋和自己一起转了过去。 可能是离得太近了,他又闻到了那股淡雅的,掺杂着皂角的木制香。 “对了,我忘了说了。”丽娜看起来对着一切都习以为常的样子,“空气中的味道,会为了让来者产生欲念,加入他们,从而变换成心仪之人身上的气味。” 沈鸿雪愣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 心仪之人身上的气味? “唰”的一下。 沈鸿雪再次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你怎么了?”丽娜问道。 “没什么。”沈鸿雪欲盖弥彰的回答道:“就是有点热。”说着,他眼神乱飘,没有牵人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扇扇风,似乎真的很热的样子。 没想到越扇,空气流动的越快,那股别人身上的味道直往他脸上扑。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越扇越觉得燥热,只好讪讪放下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以为这一连串的举动都很隐蔽,没人发现。 却没发现,都被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眸尽收眼底。 刹那间,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 第82章 走了一大圈之后,丽娜最后还是带着二人回到了最开始的区域。 丽娜介绍道:“这里,是我探索的最后一片区域,赌博区。” “这里和前面几个区域不同,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就算呆久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所以我通常都在这片活动。” 闻言,沈鸿雪想到之前那几个乱七八糟的区域,带给他的巨大冲击,便赞同的点点头。 他想了想,试探道:“既然你在这里这么久了,真的没找到一点离开的线索吗?” 丽娜苦笑着撩了下自己的头发,虎口上的“l”纹身夺人眼球,另一只手摆了摆。 “你可能也察觉到了,这里看起来像是室内,实际上却像是草原,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在这里这么久,别说离开的线索了,所有能交流的也就你们几个,剩下的那些人,都把我当空气,别说询问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丽娜提到这里,焦躁的直揉头发,“你敢相信?在人什么多的地方,我差点就要得抑郁症了!” 这一趟走下来,丽娜热情的帮助沈鸿雪他们,而且也让他掌握了不少信息,他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下去,适当的讲述了一些他们所掌握的信息。 “什么?”丽娜的怒吼道,声音十分的尖锐,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尤为突出。 不过还好,其他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所以都没有投来目光。 “你是说,只要快乐值达到1000就能出去?” 沈鸿雪点点头。 因为这是门票,据他推断,不管入场还是出场肯定都需凭证的,况且他们跟着丽娜在这里逛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猜测,如果没有门票,他们就看不见那个楼梯,所以同理,他们自然也找不到离开的大门。 当他把他的推测告诉丽娜后,丽娜十分的暴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大步流星,气的踱来踱去。 她几乎把她自己所知的脏话都骂了一遍,整个人歇斯底里,癫狂的像是疯了一样! “玩我呢?!1000!1000!该死的1000!”她唾骂着。 沈鸿雪看着面前发狂的女人,心中五味繁杂,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这其实也不怪她。 如果把他也放在这里,什么也不告知,让他自己探索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快乐值低了会疯,快乐值高了也会疯,而超过了1000就会变成怪物。 谁能想到呢? 离开的条件却是,快乐值刚刚好好卡在1000整。 多么讽刺。 这个女人在这里不知道呆了有多久,一直把快乐值维持在适当的数字,不敢超出,也不敢降得过低。 正是因为她的聪明,让她现在还是个正常人,却也把自己困在了这里。 沈鸿雪看着丽娜头顶的快乐值以每秒-2的速度一直掉着,直到他认为不能再让它掉下去时,制止了丽娜的发泄。 “冷静,冷静点,你头上的快乐值快掉完了!” 丽娜听到快乐值的字眼,才如梦初醒般,停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沈鸿雪看到丽娜终于冷静了下来,不由的松了口气。 在这一路上他经历的太多,让他有些心神疲惫,情不自禁的想找个地方靠一靠。 忽然,他看见旁边有个椅子,鬼使神差的坐了下去。 “别!”丽娜惊呼道:“不能坐这里!” 沈鸿雪立马想站起来,可他的屁股像是黏在椅子上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椭圆形、绿色桌面的桌子。 第164章 “这是怎么回事?”沈鸿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丽娜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面色慌张,“你触发了游戏,必须玩完才能结束。” 顿时,沈鸿雪惊的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游戏规则。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请下注。” 下什么注? 沈鸿雪一头雾水,还没等他弄明白,他右手边的人便推出了两个筹码放在他的身前。 下一刻,所有人好像又能看到沈鸿雪了一般,集体把头转过来,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他。 沈鸿雪顶着他们的视线,扫视一圈,绿色的牌桌周围加上他自己,一共坐了四个人和一个站着的灰白色的“人”影。 而整个桌面上,只有他身边那人推出的两个筹码。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请下注。” 依然是那个阴冷的声音。 沈鸿雪循声望去,竟然是那个灰白色的“人”影在说话! 众人的目光,突然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沈鸿雪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压力,仿佛是大山具现化一样,快把他压扁了。 丽娜连忙解释道:“快下注,只要是你拥有的,下什么都行!” 沈鸿雪苦思冥想,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衣服就是鞋子,他能压什么呢?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压的他腰都弯了下去。 再这么下去,他很有可能会被压成一滩肉泥! 忽然,沈鸿雪眼睛一亮,连忙问身边的丽娜,“什么都行?器官可以吗?” 丽娜闻言一慌,他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 但她看着沈鸿雪被压垮的脊梁,满是汗的脸庞,以及他那亮晶晶,充满光的眼眸,愣住了。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正在受难的天使,充满苦难,却依旧光明,怜悯众生般的慈悲。 她的孤寂的灵魂仿佛得到了救赎,她听见自己说:“对,什么都可以。” 沈鸿雪有些高兴,他知道下注什么了! 他记得,人身体里有一个极其无用的器官,甚至还会莫名的发炎。 幸好,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它一直没有发炎,所以也没有切除它。 当他决定要下注的东西后,单手在台面上一挥。 一块血淋淋的人体组织忽然出现在桌面上。 参与游戏的几人集体看向那块血淋淋的肉,目不转睛,口水都快从嘴角滴下来了,再也维持不住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丽娜更是惊呼一声。 下一秒,那块血淋淋的肉,被绿色的牌桌吞噬,变成了两块筹码。 沈鸿雪把那两块筹码推出,淡淡道:“跟注。” 瞬间,原本覆在他身上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沈鸿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弯曲的脊柱也挺了起来。 丽娜问道:“你下注了什么?” 沈鸿雪镇定自若道:“阑尾。” 丽娜情不自禁的再次打量起这个男人。 阑尾? 那不是人身体中最无用的器官吗? 她最开始还想着要劝对方,千万不要动自己的快乐值。 因为他只有不到50,如果真的压了这个,下不了牌桌就得疯。 实在不行舍弃几根指头也是个办法。 没想到他却在这种情况下,另辟蹊径! 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丽娜暗自感叹道。 当沈鸿雪下注完毕后,站在牌桌中间的灰白色“人”影的背后,忽然伸出好几根灰白色的触手。 触手的尖端带着两张纸牌,依次发布在众人面前,盖在牌桌上。 沈鸿雪有点好奇,想揭开一角看看。 却没想到,那两张纸牌像是粘在牌桌上一样,怎么扣都扣不起来。 丽娜指了指其他人身前的空位道:“别人还没下注完,你不能看牌。” 紧接着,沈鸿雪左边的人突然卸下一条手臂,放在牌桌上。 手臂的断口平整光滑,没有留下一滴血,那人的胳膊下面同样如此。 像是磁吸的人体拼装玩具一样,轻轻松松,那人的表情上也没有一丝痛苦。 手臂在桌面上变换成四块筹码。 丽娜面色一变,连忙道:“待会儿到你了,你弃牌就行。” 沈鸿雪根本不清楚规则,问道:“怎么回事?” 丽娜解释道:“第一个人加注后,后面的所有人都得加到和他相同的注,你是前面下的注,待会儿到你了,弃牌就算你这局结束了,不用跟注,只是失去了阑尾而已,划得来。” 沈鸿雪点点头。 不出所料,后面的加注越来越离谱,那个人上了一只手,另一个人上了一只脚,沈鸿雪身边的人更是加上了一手一脚。 终于到沈鸿雪了,他迫不及待的喊道:“弃牌。” 下一刻,他桌面上的牌消失,表达了他出局的意思。 沈鸿雪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可牌桌上的加注也越来越疯狂。 有一个人抵不住压力弃了牌,另外两个人在他弃牌后,开了牌面。 就在牌局结束时,原来一点感觉的都没有的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右侧小腹有点空落落的,似乎阑尾消失了一样。 第165章 牌局的结果是,一个人狂喜,一个人痛哭。 所有的筹码都被狂喜之人拥入怀中,他头上的快乐值激增,痛哭的人快乐值骤降。 沈鸿雪不理解,问道:“他要这些筹码有什么用吗?这不都是些人体组织吗?” 丽娜摇了摇头,“不,这些筹码虽然是别的东西转化成的,但它同样可以转化为别的东西,比如快乐值、黄金、衣物等,只要你想,它能变成任何东西。” 说罢,丽娜拍拍沈鸿雪的肩膀,“走吧,难不成你还想打下一局吗?” 沈鸿雪摇了摇头,刚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仍然动不了。 他的脸色煞白,问道:“牌局结束了吗?” 丽娜不明所以,“当然结束了。” 沈鸿雪苦笑,“那,我为什么站不起来?” 丽娜脸色大变,“难道这是死斗?” 丽娜连忙给沈鸿雪科普规则,“死斗就是,牌局会一直继续,直到所有人都死完,只有一人存活才能结束游戏。” 沈鸿雪面上惨白一片,刚才的一局已经让他失去了阑尾,他不敢想象,再轮几把,他又会失去什么。 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丽娜安慰道:“这个游戏还是比较看运气的,而且你看,别灰心,我们临时抱佛脚,给你讲讲这个游戏的规则……” 伴随着丽娜的讲述,新的一局又开始了。 这次是沈鸿雪第一个下注,他可以选择下注的大小。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智齿,挥手间,一颗智齿出现在台面上,但始终没有变化。 那股催促的重力,又重重的压在沈鸿雪的身上。 难道是不够吗? 他把手悬在台面的智齿上,下一秒,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直到第四颗智齿出现,才被牌桌吞下。 牌桌不情不愿的吐出一枚筹码。 这时,才让沈鸿雪松了口气。 纸牌发到面前后,另外的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洞悉了沈鸿雪的想法一样,都没有拼命的加注,反而都是一点一点的跟。 你一块手骨、他一块肋骨…… 钝刀子割肉,不疼,但极为难受。 第二圈,转到沈鸿雪的时候,台面上多了三张牌。 方片8、桃心9、黑桃a。 沈鸿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张牌,是黑桃10、桃心j。 根据丽娜讲述的规则,一般会进行四圈,第一圈下注,第二圈发三张公共牌再下注,第三圈再加一张公共牌下注,最后一圈同上,再明牌比大小。 一共台面上会出现五张公共牌,这五张公共牌任选其三与自己手中的两张结合,进行比大小。 同花顺gt;四条gt;葫芦gt;同花gt;顺子gt;三条gt;两对gt;一对gt;高牌(散牌,比点数)。 但是这么多陌生的知识,一股脑塞进沈鸿雪的脑子里,他都怕他自己记混了。 他再次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只要公共牌中再来个q或者7,他就能凑齐顺子。 可顺子在他丽娜跟他讲述的大小中,只排在第五位,如果有比他还高的,他就输了。而且他也不确定下一张公共牌会不会是q/7。 现在该他做决定了,是加注还是弃牌?是赌一张q/7,还是弃牌? 沈鸿雪身上一沉,催促的大山再次压在他的身上。 他到底加不加? 弃牌还是加什么? 顺子能赢其他人吗? 下一张公共牌万一不是q/7怎么办? 那一瞬间,沈鸿雪感觉天旋地转,面前牌桌上的人们都变成了一个怪物。 它趴在桌子上,八只纤长的手臂从背后伸出,它的肢体上没有头颅,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切面,而手臂的关节处镶嵌着一颗颗眼睛嘴巴被封起来的头颅。 它的手掌张开,像是花朵一样扭动着,有的掌心是一个乱转的眼睛,有的是一张伸着舌头的嘴。 沈鸿雪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想动,却一点都不能动。 仿佛整个人被困在一具躯壳当中。 这个怪物爬上桌子,挥舞着手臂向他爬来。 它的手臂长的像是枝丫,一截一截的。 扭动的手掌们露出滴答着粘液的舌头,贴在沈鸿雪的眼前,仿佛在嗅闻这个人类的芬芳。 沈鸿雪的瞳孔紧缩,他感觉到无边的恐惧,仿佛下一刻怪物就要舔舐他的瞳孔,吮吸他的眼球。 刹那间,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前覆盖上了一只温暖又干燥的大手。 “别看,都是假的。”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熟悉的声音与清新的木制香把他从恐惧的深渊拉回了现实。 他察觉到身侧传来的温暖体温,便毫不犹豫的靠了上去。 身体被控制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他情不自禁攥紧那人的衣摆,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中,试图以此来汲取力量。 那人的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又安慰的抚了抚他的背。 “抱歉,我来迟了。”那人如是说道。 第83章 危飞白傻了的视角(可能算个番外?) 其实危飞白一直是清醒的,除了最开始的那几秒。 最初,他错愕、震惊、恐惧、愤怒……然后是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66章 仿佛大脑被清空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他无法说话,也无法行动,非常的无助,甚至恐惧。 直到那个人,牵起了他的手。 他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仿佛是一针强效的强心剂,一瞬间,他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牵着我? 危飞白想问,但却开不了口。 那个人牵着他,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自动的跟着对方走。 他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不听他的指挥,却对那个人无比信任。 就在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质疑时,另一个人也靠近了他,似乎还想伸手碰自己。 不受控制的身体根本无法避开,但阻止不了他心中泛起的厌恶感。 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很讨厌别人的触碰。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身体一拳砸了过去,也把只存在脑海中的他吓了一跳。 虽然他不认识他们,但他也不想伤害陌生人。 幸好那个人拦下了他,他对那个人很满意! 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个人身上,同时也对他产生非常多的好奇。 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一直保护着我? 他的手有点小,但很温暖。 他好白啊。 危飞白没有注意到,他的思绪跑的越来越偏…… 因为牵手的缘故,他也不能控制脑袋的转向,所以,他一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危飞白的思维越来越奔逸,完全不受控制的在想七想八。 那个人的背好直啊。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自己一眼就能看到他藏匿在碎发中的耳朵尖,但真的好安心。 他的脖颈好白,有点像舔一口,是怎么回事? 咦,他脖子上那个暗红色的图样是什么?好眼熟啊……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到处是低哑的呻吟声。 危飞白看着那些交缠在一起的人们,他很好奇,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看到那个人突然转过身。 第一次,他终于能看到那个人的正脸了。 雪白的肌肤沁染着淡粉,含着微光的黑棕色猫儿眼,神采飞扬,那副含羞微恼的表情,恍若惊鸿一瞥。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只觉得自己心脏好像中了一箭。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之一空。 这副画面,仿佛那个人撞进了他的躯体,来到他的脑子中和他面对面。 直到那个人的双手扶着他的脑袋转过去,他才回神。 他的感官集中在扶着他脸颊两侧的手上,灼热却有些湿润,甚至因为距离,还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并不讨厌,甚至隐隐还有点喜欢。 很快,那个人给他转完头便放下了双手,他有些遗憾。 太快了。 他看着那个人单手扇风散热,却把自己越扇越红,还装模作样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 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对方了。 他被那个人牵着手,看着对方迈出的脚,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的心口上,酸酸涨涨,无比喜爱。 …… 不知何时,危飞白恍恍惚惚,所有的记忆在他脑袋中搅合在一起,像是融化在一个盘在里的五颜六色的颜料,不分你我、乱七八糟。 等他真正的清醒过来时,才发现沈鸿雪正坐在一个令他极其眼熟的桌子上,神色晦暗难明,满头大汗,眉头紧锁。 眼睛无神的瞪着空中,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危飞白急忙走了上去,单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许久没说话的嗓子低哑深沉。 “别看,都是假的。” 以及—— “抱歉,我来迟了。” 第84章 危飞白揽着沈鸿雪,让他在怀中缓了缓。 沈鸿雪虽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但身上的重力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了。 他知道,这是在催促他尽快下决定。 危飞白从他弯曲的腰身上看出了什么,匆忙向呆愣在一边,惊讶于危飞白恢复的丽娜挥挥手,让她搬一个椅子过来。 丽娜虽然不明所以,但迫于危飞白恐怖的眼神,她还是照做了。 他从丽娜手中接过椅子,把它放在沈鸿雪背后坐下,然后双手一伸,覆盖在沈鸿雪盖在牌上的双手上,整个人环抱着对方。 沈鸿雪一惊,急忙想挣开危飞白的控制。 却不料直接把后背贴在对方的胸膛上了。 对方的脸放在他脑袋的侧方,似乎能感受到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摁在自己手上的大手忽然握紧。 “别闹,听我的。” 低沉暗哑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轻轻的砸在沈鸿雪的耳朵上。 似痒非痒的感觉,让他心痒难耐。 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燃烧起来了,现在肯定红的都能滴血了! 沈鸿雪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会这个?” 危飞白点点头,他当然能看到对方鲜红欲滴的耳朵,又悄悄的靠近了几分,对着它道:“对,熟的不能再熟了,现在,把手里的牌打开让我看看。” 第167章 酥麻瘙痒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偏头想逃,可被控制在怀里的沈鸿雪位置受限,哪里能逃得掉? 沈鸿雪不禁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知满面春光的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瞪人,而像是一个媚眼。 危飞白再次遭受了一次美颜暴击。 没有那些奇怪的系统框,也没有血条的视野,看起来无比真实。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在他视野中的沈鸿雪,居然那么鲜活,那么动人。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壁垒坍塌了,他似乎也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中了。 危飞白轻轻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奇怪的感觉,开始专注于沈鸿雪手中的纸牌。 很久以前,在他勤工俭学的时候,他曾经在一家赌场工作过,对于这些纸牌游戏,他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他握住沈鸿雪的手,操控着他翻开牌面,扫了一眼公共牌,差一张q/7就能组成顺子,还有两张公共牌没发,36%的赢面,可以赌一把。 他果断的控制着沈鸿雪手敲了两下桌面。 身上的重力瞬间消失,沈鸿雪一脸懵逼,仿佛头上挂满了问好。 危飞白不禁弯起嘴角,解释道:“现在是第三圈开牌阶段,你是第一个,你可以选择下注或者敲两下桌子代表过牌,过牌就不用下注了。” 沈鸿雪十分窘迫,他并不知道这个规则,丽娜也没有跟他讲过,他看上一把其他人都是下注,自然以为每次都得下注。 危飞白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道,“没事,我教你,这个游戏不难,就是规则相较于其他游戏来说,稍微有一点复杂。” 这一圈,所有人都选择了过牌,比起上一把都显得非常沉稳。 灰白的“人”影伸出触手,再次向牌桌上递上一张纸牌翻开。 是梅花q。 危飞白感觉到,他手中的手轻微颤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放在了其他参与者身上。 他们的面部没有一丝变化,这么长时间,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不交流,不发声,像是一个机器人。 这才是真正的扑克脸。 危飞白不禁感叹道。 他注意到,虽然这些人,面上无懈可击,可是手上确有一些小动作。 就好比刚刚,他看到一个人的手忽然握紧了一下。 第四圈,依然是从沈鸿雪开始。 危飞白抱着他,悄悄道:“我说一句,你复述一句,毕竟你才是参与者。” 沈鸿雪点点头。 “加注,我老公的五年记忆。” “加注,我老公……” 沈鸿雪想也没想就复述道,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等等!我们结婚了?” 危飞白伸手摸着沈鸿雪脖颈上的暗红色图案,义正言辞道:“结婚证都有了,怎么能没结婚呢?” 沈鸿雪闻言一愣,忽然想起,刻印确实等同于“结婚证”,还是无法离婚的那种,但现在能刻印的向哨情侣少之又少,而且因为不能解除,选择刻印的情侣更是少之又少,这则法律落灰的都快被废除了。 要不是危飞白提起,他都快要忘记这条律法了。 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他们两个谁也没告白,怎么就结婚了?先上车后补票? 不对不对! 沈鸿雪暗骂,差点被他带偏了,转身抓着他危飞白的衣领问道:“先别说这个,告诉我,为什么是下注你的?” 危飞白心中轻啧一声,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转移话题道:“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领过证的夫夫,相互属于彼此,自然能支配对方的所有,对吧?” 沈鸿雪极力反对,“可——” 危飞白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放心,记忆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沈鸿雪在他的手掌中一直“呜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危飞白不理,直接隔着自己的手背,轻吻一下。 促然放大的脸庞,让沈鸿雪瞳孔一缩。 他看着对方英挺的眉毛,纤长的睫毛,深邃的眉眼。 对方的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和能把人溺死的深情。 一瞬间大脑空白,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 危飞白已经把失神的他哄骗的啥都说完了,五年的记忆化作了五枚筹码摊在桌子上。 沈鸿雪有些恼怒,但看到他的侧脸,自信从容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嘴角。 坏情绪一扫而空。 沈鸿雪悄声询问道:“咱们只是个顺子,上面还有好几个牌型比这个大的,现在加注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危飞白眼观六路,视线从未从眼前的牌局上离开,他附在沈鸿雪耳边,轻声道:“就是因为是个顺子,所以才加注,我在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依靠这个大致能判断出其他人的牌型。” 不出所料,下一个人选择弃牌,下下个人选择跟注,他就是危飞白刚才注意到手突然握紧的人,而最后一个人也选择加注,但他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危飞白继续分析道:“你看,第一个弃牌的人,他肯定牌型不好,第二个人,你看他总是会有一些细小的肢体动作,而且他选择加注,这代表着他原本的手牌并不是很好,可是翻出的公共牌给了他希望,我们再看公共牌是:方片8、桃心9、黑桃a、梅花q,他手里多半是一个或两个对子,没有我们大,不足为惧。” 第168章 危飞白又看向三个人,“而这最后一个人,我看不出来,他没有什么小动作,先不说他牌好与不好,但他肯定是个老手。” 沈鸿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第三个人,就是上一把的最后赢家。 跟注,已经轮到了第三个人,就在此时,那个人突然加注,他把上一把赢下的所有筹码全数抛出,正正好好三十五个筹码。 下一刻,灰白色“人”影发出最后一张公共牌。 是梅花8。 沈鸿雪扯扯危飞白的衣袖,小声问道:“我们还跟吗?这次再跟我们就要加到35个了!这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哪里来这么多东西换筹码啊?” 危飞白轻笑一声,“为什么不跟?跟上次下注一样,压我的记忆。” 他看着沈鸿雪担忧的目光,把玩着对方的手指,“放心,这东西我真的有很多,甚至输都输不完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跟注试试看?” 沈鸿雪不太相信,刚刚压了5年了,现在再跟35年,这都40年的记忆了,可危飞白看起来也就只有20多岁,哪有这么多记忆可以下注的。 危飞白看出了沈鸿雪的迟疑,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沈鸿雪的指侧,“试试嘛,反正没有的话,牌桌也不会兑现筹码。” 沈鸿雪被危飞白的小动作弄得整个手都在发痒难耐,止不住的轻微颤抖,手指肚凸起的软肉都在微微发红。 搞得他心神不宁,只好按照危飞白说得那样去做。 没想到桌子上竟真的出现了35个筹码,意料之外的展开让沈鸿雪大吃一惊。 难道说危飞白已经四十多岁了? 可他的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皱纹啊? 不对,沈鸿雪仔细思考, 他忽然想到,他下的注是他的记忆,并且他还说那东西他多的很—— 他又联想起上次危飞白照顾他时讲的那个睡前故事。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危飞白看到沈鸿雪惊讶的目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方便了,如果你不嫌烦,我会讲给你听。” 他知道,沈鸿雪并不愚笨,凭借着一些线索很轻易的就能猜到真相,他也时候该跟他坦白了。 沈鸿雪摇摇头,他怎么会嫌弃呢,他知道,危飞白的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他终于能走进他的内心了。 沈鸿雪转过头去,危飞白只听到淡淡的一句,“我随时有空。” 危飞白不由的唇角勾起,他听懂了沈鸿雪话中的意思,代表着不计较,说不说也由他做主。 沈鸿雪把全部的主权都交给了危飞白。 他心中甜蜜的喜悦翻涌而出。 这么贴心的大宝贝儿,谁能不爱呢? …… 跟注来到了第二个人,他却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定。 危飞白继续跟沈鸿雪讲解道:“这是最后一圈,转完后,大家明牌比牌型大小决定赢家,这一圈,也是押注的最后狂欢,因为这个时候如果对自己牌型非常自信,就可以allin(全下),当然也有一些耍诈的人会在这最后时刻赌一把。” 沈鸿雪不明所以,“耍诈?” 危飞白介绍道:“假如这里只有两个人参与,一个人是散牌,一个人是两对,按理来说的话是一对大对吧?” 沈鸿雪点点头。 危飞白补充道:“但如果这个拿散牌的人全程都很自信,从头到尾一直一点一点加注,拿两对的人也对自己的牌很自信,也跟注,在这最后一圈的最后时刻,散牌突然allin,拿两对的人是不是会质疑对方拿的什么牌?从而对自己牌型不自信,导致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弃牌。” “一边是allin去赌输赢,另一边是及时撤退保留没下的一半身家,你会选哪个?” 沈鸿雪也迟疑了,“正常来说,应该是撤退,但是如果知道对面的牌型肯定是赌到底。” 危飞白笑了笑,“他当然不知道啊,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及时止损,这就是耍诈。” “这个游戏,不仅仅是策略与运气那么简单,还有心理博弈。” 这个时候,第二个人终于下决定了,他选择了跟注,因为上一把输了太多,没有那么多筹码,他allin了。 “哦?”危飞白充满兴味的看了对方一眼。 沈鸿雪十分好奇,问道:“他不是一对吗?为什么不弃牌还继续跟?” 危飞白意味深长道:“他在赌。” “公共牌区出现了四个花色,自然不可能出现同花,所以最大的牌型是四条、葫芦,后面才是顺子。” 沈鸿雪有点慌,“公共牌区已经有个对子了,那他们要是个四条、葫芦怎么办?” 危飞白淡淡道:“没有那么容易的,四条的概率是四千分之一,而葫芦的概率则是六百多分之一,所以他是在赌,赌下家会不会相信他是葫芦而弃牌。” 沈鸿雪却说:“那他要真是个葫芦怎么办?” 没想到,沈鸿雪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已经弃牌了。 现在就剩下危飞白和那个疑似是葫芦的人了。 灰白色的“人”影裂开口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请明牌。” 沈鸿雪着急的抓着危飞白的袖口,他仍然惴惴不安,紧张的不行,手指用力,关节发白,对方的袖口都扯得有些变形。 第169章 沈鸿雪对面的人也大口的呼吸着,深沉的呼吸声在这里震耳欲聋。 他似乎也非常紧张。 危飞白仿佛一点都没察觉到,反而气定神闲,宛如吃饭睡觉一样的轻松,慢悠悠的掀开了自己的牌面。 他不慌不忙对着沈鸿雪道:“在第一次开公共牌时,他没什么表现,第二次开牌时,他有些心不在焉,到最后一次开牌,他显得非常紧张,而别人加大赌注时,他虽然犹豫了很久最后却还是allin了,代表着他的牌型不大不小,却可以博一把,所以,他大概率是个三条。” “而三条,没有顺子大。” 就在危飞白说完后,对面的人掀开了自己的手牌。 一张梅花8,一张方片7, 和公共牌组合起来,确实是个三条。 那个人面无表情,脸上惨白一片,他的肢体上的剧烈颤抖却出卖了他。 灰白色“人”影无情的宣布—— “三条对顺子,顺子胜!” 下一刻,对面那个颤抖着的人,如同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两只手在牌桌上狠狠的抓挠。 他的脑袋仿佛被不知名的存在一点一点擦除,消,接下来是身体,最后是扣在牌桌上的双手。 仅剩的双手在牌桌上攀爬,指甲断裂,鲜血迸流,留下一道道带着血迹的抓痕。 最后同他的躯体一样,消失不见。 在场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为他感到悲哀,只有沈鸿雪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在他消失之后,所有的筹码都归沈鸿雪所有。 “唰”的一下。 沈鸿雪和危飞白二人头顶的快乐值开始激增。 飞快跳动的数字让他们胆战心惊。 超过1000可是会变成怪物的! 幸好,那些数字很快就停了下来,沈鸿雪的停在了733,危飞白的停在了467。 二人松了一口后,心又悬了起来。 这游戏赢了一把能给700快乐值? 赢得分明是沈鸿雪,为什么危飞白也加了200? 二人面面相觑。 第85章 王五和往常一样,推开酒馆的大门,径直走向最里面,深处的牌桌。 他一屁股坐在牌桌前,洋洋得意的把几摞筹码放在自己的手边,色眯眯的对着性感的荷官吹了个口哨。 王五是这个镇子里知名的混混,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秉持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天招猫逗狗,不干正事。 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一天钱,玩个几天,没钱了再继续去挣钱,这样的生活他持续了很久很久。 忽然有一天,他的狐朋狗友告诉他,赌-博比打工来钱更快,他半信半疑的试了试,没想到他居然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小挣一笔,从此他就成了酒馆的常客,靠赌-博维持生计。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他准备干票大的。 在上一次输光所有后,他足足打了一个月的工,拿着他所有的钱来到酒馆,准备一次性挣够足够养活他后半辈子的钱。 王五摸摸下巴,观察着他这次的对手,一个打扮邋遢的老汉,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最后是一个非常面生的俊秀白皙的青年。 他看向最后一个人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作为一个“著名”街溜子,这个镇子上没有人不认识他,同样,虽然有些人他叫不上名字,但不碍于他面熟别人。 王五敢打保票,他绝对没在镇子里见过这个人!虽然有可能是他记错了,可这张优秀的面容他从未听人提起过! 尽管这个小镇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游客过来玩了,但他几乎能一口咬定,这个人一定是从镇外来的!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镇子中长大的人来说,他也是向往镇外的世界。 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面容俊秀的青年,“你是从外面哪里来的?” 青年似乎没有听见王五的问话,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王五以为这里的噪声太大,青年没有听见,又大声的重复一遍。 “喂!你是从外面哪里来的?” 王五的声音很大,他保证青年一定能听见,可他等了半晌,青年依然自顾自的在装聋作哑。 这一举动让王五恼羞成怒,他认为青年是瞧不起他,故意让他下不了台。 他感觉到酒馆中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他们的窃窃私语是对他的嘲笑。 如果王五回头就会发现,酒馆中没有一个人看他,就算是他发出那么巨大的声音,也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可没有回头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对青年恨之入骨,想着什么时候收拾青年,却不在脸上表露,他给自己找了台阶后,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好,很好! 第一局,青年似乎拿的牌不是很好,所以很早就弃了牌,愤怒无法发泄的王五对着其他对手开刀,慢慢引诱他们下注跟注,赢了个盆满钵满。 这让王五的心中舒服了很多。 紧接着第二局,王五拿的牌并不好,可他没有表露出来,他扫视着全场,发现青年的表情滴水不漏,中年人和老年人的表情都不是太好。 果然,轮到中年人时,他弃了牌。 开了公共牌后,王五注意到青年皱了下眉,他不由的心中窃喜,可算是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就在王五摩拳擦掌,准备使坏的时候,忽然一个英气逼人的帅气男子坐在了青年身后,手把手的带着他打。 第170章 王五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虽然他在小镇生活,却也不是闭耳塞听,他知道几年前国家通过了同性婚姻,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太不知廉耻了! 他不愿和这两人继续下去了,坐在他俩身边真的非常耻辱,刚想准备弃牌,却看到对面那个老头拿着牌的手颤颤巍巍。 忽然一个邪恶的想法促使他加了注,还是大注——是他上一把的所有胜利品。 他不由得勾起唇角,接下来你们该如何应对呢? 他像一个观众一样坐在那里,欣赏着他们二人的博弈,然后在最后一刻,弃掉了自己的牌。 最后的赢家竟然是青年,王五大失所望的看了一眼老年人。 老年人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浑身颤抖,手掌撑在牌桌上抓挠,像是什么病发作了一样。 王五没有去救,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很嫌弃老人的邋遢。 只是单纯的冷眼旁观着。 老人昏黄的眼睛中充满泪水,他似乎喘不过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祈求的看向众人,皆无一人所动。 酒馆中没有任何人在意这个老人。 忽然,老人昏黄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他的目光中充满理智与冰冷,最后,在他倒下之前,看了一眼王五。 酒馆中热闹非凡,大家说说笑笑,只有王五一身的冷汗。 王五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只觉得那个目光让他恐惧,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对方两声。 这一茬,间接性让他忘记了起身换位。 第四局,王五摩拳擦掌,准备把输的都赢回来,最好再给青年一个教训。 谁知道青年根本不上套,匆匆弃牌。 第五局,王五拿了手特别好的牌,他装作牌不好的样子继续下套,青年似乎上套了,跟了大注,中年人全部allin。 此时王五露出獠牙,同样allin。 中年人面色慌张,忐忑不安,但是他已经无法撤回了,只好等最后明牌一搏。 轮到青年时,他面色凝重,沉默许久后选择了弃牌。 最后,不出所料,王五赢下了全部!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青年,炫耀着他赢来的一切。 不知何时,中年人也消失在座位上了。 王五并没有在意,他以为中年人只是输完离场了。 他看着青年身边孤零零的几个筹码,不由得拍手称快。 第五局。 此时的桌面上就剩他们二人。 发到王五手中的牌不能说好,只能说烂的不行。 但王五毫不在意,青年的那两个筹码他眨眨眼就能拿下。 公共牌还没揭开,王五就开始了加注。 他想以此逼退青年。 却不料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筹码,跟他加注。 王五牙都要咬碎了,怒骂青年藏筹码! 可荷官理都不理他,因为藏的是筹码又不是牌。 一时间给王五弄得又下不下台来。 他的牌不好,如果此时退却,那他下的筹码都是给青年送钱。 看着青年赢钱,赢得还是他自己的钱,比杀了他都难受! 王五心一狠,绷起表情,开始一点一点加注,给青年增加压力。 可青年次次都跟上了王五的注,也不加,就跟。 这同样也给王五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不停的在心中骂着对方,怎么还不弃牌! 翻开公共牌,王五大喜! 他的两张烂牌对上了两张,是两对! 此时王五心中燃起了巨大的希望! 他深知,这个游戏70%的牌局都是比对子比点数的,什么同花、顺子、四条之类的都很难遇见。 于是他果断选择了加注,试图吓退对方。 轮到青年的时候,他眼都不眨一下,几乎没有思考就选择了跟。 王五开始质疑,对方的牌真的有这么好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必要继续和对方僵持下去。 可是之前的下的注怎么办? 王五想了又想,沉默好久,不行!他不能接受! 王五选择了继续跟。 第四张公共牌揭开。 王五大喜,和他手中的牌配上,刚好能成为葫芦! 六百多分之一的概率! 他赢定了! 他果断开始加注!直接allin! 轮到青年的时候,青年开始犹豫。 王五喜滋滋的想,拿什么和我斗!你输定了! 他看到那个帅气的男子不知道和青年说了什么,青年明显很犹豫,但还是选择了跟注。 场上两家全部allin,荷官翻开所有的公共牌。 王五没有在意,仍然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大声的笑着:“哈哈哈哈,让你跟我斗!” “输的倾家荡产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荷官冷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笑声,“葫芦对四条,四条胜!” “什么——”王五不可置信,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四条?哪儿来的四条?” 他扑上桌子,翻看着公共牌堆。 忽然,他看到他没在意的最后一张公共牌,整个人呆愣住了。 他喃喃自语的嘲笑道:“哈哈,四条!四千分之一!四千分之一的概率!哈哈哈哈!” 第171章 青年冷静的目光,让王五十分愤怒! 他指着青年和男子,大声的喊道:“别看着我!” “你踏马很得意吗?赢了老子很得意吗?” “等着别走!我下次——” 王五的话还没说完,他视野内的东西开始扭曲。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是一个气球,正在慢慢飘升。 他心中的所有情绪,轻而易举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他有些疑惑,我刚刚说了什么? 下次? 下次什么? 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 没有下次了。 他想起了,他已经死了,他们都死了,和小镇一起死了…… ……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狂的人慢慢被擦除后,皆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沈鸿雪头上的数字开始逐步攀升, 235、526、781—— 最后稳稳的停在了999这个数字上。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点点头,沈鸿雪兴奋的扑上来抱住他,“我们成功了!” 危飞白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用力的抱了一下。 这是他们从丽娜口中得知,“赌赢也是一种快乐,而且会根据情绪增加不同的快乐值”后,定制的计划。 他们先是把手中的所有筹码,不留痕迹的输个精光。 同时控制情绪,来把握快乐值增加的偏差。 赌完筹码后,把一部分快乐值换成筹码,降低数字。 最后再赢下所有的筹码。 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施行起来却非常的困难,里面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在最后的下注阶段,身上没有多余筹码的沈鸿雪,全靠危飞白的记忆现场兑换的。 幸好危飞白的记忆充足,管够,不然在跟注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败了。 幸运的是,运气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最后翻出的那张关键牌,帮助他们拿下了胜利。 在这个计划中,最特别、最难的就是控制情绪这点,简直不可能实现。 但沈鸿雪还是做到了! 还正正好好的卡在了999! 整个计划,天时(运气)、地利(足量的记忆)、人和(情绪控制),缺一不可。 …… 三人高兴的庆祝了一番,可能是沈鸿雪的情绪过于激动,他脑袋上的数字忽然+1。 直接迈入了1000大关。 三人皆是呼吸一窒。 丽娜脸色大变,“快!我们快离开这里,万一一会儿情绪不受控制又增加了怎么办!” 二人闻言,同样紧张了起来。 可是三人忽然发现,无论向什么方向迈步,都是在原地踏步,他们根本无法离开。 这个牌桌周边,仿佛是异时空一样,把他们困在这片区域里…… 第86章 丽娜不死心,一直换着不同的方向尝试离开,结果显而易见。 丽娜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不断地消耗着她的体力。 没过几时,她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她看着无动于衷的二人,十分崩溃的喊道:“你们别愣着啊!这该怎么办啊!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没有人回答她。 比起丽娜崩溃的大喊大叫,二人只是看起来比较冷静,心中也是同样的急躁,不过他们的阅历比稍显稚嫩的丽娜更加丰富许多,只是比较能控制情绪罢了。 一个是被委以重任的最强哨兵,一个是长生者,他们经历过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宣泄情绪是无用的,在困境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出路。 一时间,寂静的场内只有丽娜浅浅的啜泣声在来回飘荡。 就在沈鸿雪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危飞白忽然发现了什么。 他大步绕着这里,走了一圈,不停的扫视着。 异常的举动立刻吸引了沈鸿雪和丽娜的视线,他们的眼睛同样跟着他走了一圈。 最后,危飞白停在沈鸿雪之前坐下的位置前。 沈鸿雪眼前一亮,他也明白了过来,快步走到危飞白身边。 只有丽娜不明所以,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同样跟到他们身边,连忙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她注意到二人的视线都放在眼前平平无奇的牌桌上。 牌桌上维持着最后一场的牌局,散落的扑克牌和堆积如山的筹码。 丽娜仍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她问道:“这个桌子有什么问题吗?” 危飞白摇了摇头,“桌子没有问题。” 他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们现在和进来前有什么区别吗?” 丽娜的cpu都快干烧了,怎么也联系不起来,这个问题和他们出不去有什么关系吗? 危飞白像是能读心一样点点头,“有关系。” 丽娜的神色立刻开始慌张了起来。 沈鸿雪接过话茬,向着丽娜安抚着笑了笑,“放心,没有读心术。” “单纯的是因为你的表情太明显了。”他含蓄的解释道。 丽娜干巴巴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可能是因为太尴尬了,她脑子动的飞快,喃喃自语着,“现在、进来前,区别?” 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画面,一瞬间,她就抓住了关键,但她不敢确定,“难道是……筹码?” 第172章 危飞白和沈鸿雪都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能在这里存活这么久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丽娜追问道:“为什么是筹码?” 危飞白淡淡道:“简单排除法。” 他指了指四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牌桌和我们三个,我们三个完完整整,什么都不缺。” (每局结束,每人富余的筹码会自动回收,变回之前的抵押物。也就是现在桌上的筹码都是从其他人那赢来的。) “有变化的只有快乐值和筹码,而快乐值在外面也会进行改变,唯独筹码,是独属于这里的东西。” 丽娜又问道:“可是我们没有人拿着筹码离开?” 沈鸿雪摇摇头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危飞白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虽然我们没有拿着筹码,但这些筹码名义上都是属于你的。” 丽娜一拍脑门,“那我们直接放弃不就行了!” 沈鸿雪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丽娜,筹码是不是能兑换成任何东西?” 丽娜愣愣的点点头,“你要换什么?” 不等其他人反应,沈鸿雪一手按在牌桌上,对着筹码大手一挥。 只见危飞白和丽娜头上的快乐值飞速增加,他手下的筹码迅速下降,被牌桌迅速的吞噬。 只听闷闷的一声“当啷”。 牌桌上就剩下了一枚筹码。 二人头上的快乐值也停在了1000。 沈鸿雪望着牌桌上的最后一枚筹码,思考了几秒钟后,下定决心。 那枚筹码在牌桌上融化成一摊黑色的液体,然后逐渐拉长、变形,最后固定成一枚短匕的模样。 那枚匕首,看起来像是某种金属制成,虽然不长,带柄也就只有十几厘米长,但寒光锋利,让人无法质疑它的危险程度。 沈鸿雪捡起匕首的那一刻,酒馆内嘈杂的人声再次钻入他们的耳朵。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就回到了这间酒馆内。 二人没有惊慌,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丽娜高兴的手舞足蹈,无声的尖叫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开了牌桌,还是因为她即将离开困着她许久的酒馆。 沈鸿雪拉起危飞白的手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匕首放在他的手心上。 “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好还是给你弄把武器防身比较好,可惜只剩下一枚筹码了,弄不了什么大件的武器,不过一把匕首也不错。” 说着他冲着危飞白笑嘻嘻的眨眨眼,“我有异能,用不着武器,而且,我莫名有种预感,你一定会用上它的。” 危飞白看着对方璀璨的眼眸,真挚的情感从普通的话语中流了出来,他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他垂下眼帘,默默的握紧了对方的手,“……好。” 忽然危飞白被系统改造过的五感,从嘈杂的人声中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沙沙…… 像是砂砾滑落的声音。 独特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危飞白的警觉,他循声望去。 只见半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中上半的沙子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层,似乎随时就能掉完。 顺着危飞白视线望过去的沈鸿雪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一变,抓着危飞白便飞奔了起来。 他还记得,这个沙漏就是当初他们在二楼看见的那个,象征着他们时间的沙漏。 他头都没回,着急的冲着丽娜喊道:“快跟上,没时间了!” 沈鸿雪带着他们,朝着来时的方向快速跑去,三人一路狂奔。 依靠着他稀薄的记忆,绕了几个弯才看到那座通往二楼的楼梯。 丽娜十分惊讶,因为她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来不知道还有二楼,而且这个楼梯就在她经常待的赌-博区内! 不可能,赌-博区这片,她绝对熟悉的不行,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这个楼梯之前一定不存在! 她随即又一想,之前看不到很有可能是没达到1000快乐值,现在达到了,所以才能看得见。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沙子越掉越快,这还没转眼多久,就剩几粒砂砾还在苦苦坚持,但他们离楼梯还有一大段路! 沈鸿雪边跑边看,一心二用,心中越来越焦急。 竟一时不查,被不知道谁扔在地上的酒瓶绊了一下。 眼看就要摔倒了。 一时间,慌乱的他竟无法操控身体,心中满是懊恼与难过。 他感觉此刻就要命丧在这里了。 懊恼着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难过自己帮不上忙还给人添麻烦。 同时还有点点高兴,因为他是哨兵,就算是死在这里了,也不会给身为向导的危飞白留下麻烦。 哨向双方,哨兵不能没有向导,但向导完全可以不要哨兵。 他深知,像危飞白那么优秀的人,如果不是被向导的身份所束缚,也不会与他定下绑定终身的刻印。 如果他死了,那危飞白就能从刻印的牢笼中解脱出来了。 一瞬间,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可摔倒的疼痛却没降临到他的身上,反而腰部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 视线再次聚焦,看到的就是一个下颌线分明的下巴。 第173章 耳边胸膛中剧烈的心跳声将他拉回现实。 厉声的呵斥从头顶上方传来,“我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别想!有我在!怎么都不会让你死的!” 沈鸿雪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到危飞白这么凶过他。 莫名的,他感到有些难过,刹那间眼圈就红了,鼻子酸涩的厉害。 他把脸埋在危飞白胸前,抓着衣服的手紧了又紧。 危飞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同时也无暇顾及,只好用能活动手指轻轻拍拍对方,“我要加速了,抓紧我。” 沈鸿雪埋在衣服中的脸,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危飞白喘息的同时兀自叹了口气,颠了颠怀中的“大宝贝”,换了个姿势抱着,空出一只手拽着后面踉踉跄跄的丽娜。 一拖二的飞驰了起来,经过系统改造的身体各项均优于常人,跑起来更是如此,被拽着的丽娜犹如被牵着的风筝一般,双脚都要悬空了。 被系统加持过的身体还是给力的,在最后一粒砂砾悬坠在沙堆上时,三人便一前一后的迈入了二楼的阶梯之上。 随着砂砾的掉落,楼梯如同一滴水掉入湖中一样,溅起圈圈涟漪,然后消失不见。 楼梯上,危飞白抱着沈鸿雪,大口喘着粗气。 短距离的负重全速冲刺,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他顾不得其他,拉着沈鸿雪问道:“你还好吗?没事吧?” 本来已经收拾好情绪的沈鸿雪,闻言又是鼻子一酸。 感觉自己给对方增加了许多的麻烦。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突然泛红的眼眶,啥也没说,直接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他靠着墙,喘着气,抱着怀中人,轻轻的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无声的泪水晕湿在衣服上,同样也滴落在危飞白的心头。 既心疼又不知所措,只能笨拙的拍拍对方的背。 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危飞白四肢僵硬,肩头湿哒哒的衣服开始泛凉,甚至他都开始质疑怀中的人是不是要把体内全部的水都哭出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沈鸿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还这么丢人的不顾场合。 他只是突然间感觉情绪崩溃了,脑袋中什么都没想,眼泪就涌了出来。 发泄完之后,他才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他从危飞白的怀中退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他想,我现在一定很丑,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管不顾,哭的跟小孩子一样,他肯定会笑我的,真的太丢人了。 谁知道,危飞白下一刻就钳起沈鸿雪的下巴,二人目光相对。 他轻声问道:“还好吗?” 在危飞白眼中,眼前的人,眼圈红红的,纤长的睫毛上挂的都是泪珠,被睫毛盖住的眼眸,经过泪水的洗礼,更加闪亮。 因为哭泣的缘故,鼻头和嘴唇都充血泛红的。 怎么看都是一副委屈坏了的模样。 他心疼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沈鸿雪想了万般,唯独没想到这种反应,他一时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立马羞红了整张脸,着急忙慌的眼神乱飘。 “还有人呢……” “等等,丽娜人呢?” 第87章 听到沈鸿雪的话危飞白才猛然发现,他们中竟少了一个人。 二人回头,望向他们进来的地方,那个本来是入口的地方被一堵水泥墙封的死死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看到沈鸿雪投来的视线,危飞白立刻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清白,“我保证,我真的带着她进来了。”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这般夸张的举动,吓得他连连摇头,“不,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没看到过程,想问问你罢了。”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闻不可闻了。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可他像是陷入泥潭深渊一样,无法控制,越陷越深。 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让他自顾不暇,无法逃离。 说实话,危飞白的那翻举动是故意的,本来他想缓解一下对方的情绪,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以为对方会对他的行为表示无语、质疑,或者生气。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对方会这么的……小心翼翼?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仿佛犯了什么错事,低垂的脑袋。 他微微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上去。 “或许,你应该放松一些。”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千万不要苛责自己,也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危飞白早在他家借宿的时候就察觉到,沈鸿雪的心理方面似乎有着一些小问题。 他总是会把别人放在第一位,也总会以苛刻的要求对待自己,从不珍爱自己。 这样真的不行,危飞白心想,他得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抬起沈鸿雪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侧的图案上,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双方的胸口,诱哄道:“你看,我的身上有属于你的标记,我们的情绪也是共享的,既然我们都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那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沈鸿雪垂着头,沉默不语。 危飞白无声的叹了口气,撬开一人的心口总是困难的。 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沈鸿雪开口了。 第174章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我可能是犯病了。” “你可以不用管我,放任我一会儿就好,我努力收拾一下情绪。” “真的很抱歉,我在这种场合,又这么……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不稳,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这翻话说得稳重又自持,完全符合一个领队的身份。 可危飞白要的不是这样,这么疏离的语气让他开始慌了。 他一把把人拉到怀里,用力的抱着,手足无措的安抚道:“宝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拒绝我好吗?” 虽然他的语气轻又温柔,但言词依然那么霸道。 二人脖颈相交,胸口紧贴,双方血脉搏动的声音隔着身体互相传递。 砰砰、砰砰…… 不知道那一刻,心跳声似乎并齐了。 让沈鸿雪有种诡异的错觉,似乎二人在那一刻融为一体了。 危飞白抚着沈鸿雪背后心脏的位置,轻声呢喃道:“我能感受到,你的难过、伤心与无助,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吗?” 在那一刻,沈鸿雪的心防打开了,仿佛心脏仿佛开了一个口子。 他并不觉得痛,他仿佛不是在倾诉,而是在自己与自己对话,声音轻而低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莫名的会感到孤独,我是孤儿,没有父母,孤儿院里对我最好的哥哥因为我而死,我关系好的队友们一个接着一个没了,只有我还活着。” “队友死一个替一个,我却再也不敢对他们付出感情了。” “我感觉很孤独。” “世界的繁华与我无关,所有人皆是过客,只有我孤零零的存在于世上,这个世界似乎从未没爱过我,世界上也没人爱我……” 危飞白一直紧紧的拥抱着他,没有打断他的倾诉,直到他全部说完。 “你知道吗……”危飞白在他耳边轻声袒露一个秘密,“我见过他了,你的哥哥。” 沈鸿雪的身体一僵,危飞白安抚的顺了顺他的脊背。 “就在我们刻印的时候,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是他指引着我找到的你,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让我转告你,他的死不是你的错,让你放下,宽恕自己。” 听完这段话,沈鸿雪抱紧了危飞白,把他的脸埋的更深了。 危飞白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看,你哥哥很在乎你,他是爱着你的。” 他附在沈鸿雪的耳边,悄声道:“我的宝贝这么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没有人爱你呢?” “我有没有说过,我也爱你。”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所以,你可以再依靠我一点,我不会嫌弃你的。” 沈鸿雪拽着危飞白的衣服哭的更凶了。 危飞白侧头在他哭红的耳尖上落下怜爱的一吻。 “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发誓。” 他的哭泣没有声音,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安静又乖巧,不给别人添麻烦。 危飞白安静地倚在墙上,拥着他,任由他发泄。 沈鸿雪第一次知道,人的话语居然也是有力量的,他那恍若无处安放、四处飘荡的心,第一次变得沉甸甸的,垂到了肚子里。 他在这飘摇的大千世界中,终于有了属于他的锚点。 …… 也许是因为沈鸿雪畅快的袒露了心声,又或者是危飞白的表白起到了作用,也有可能是二者联合。 总之,这次沈鸿雪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绪。 他从危飞白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对方一眼。 泛红的眼眶,红肿的鼻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但眼睛重新充满了神采,整个人焕然一新,似乎比起从前变得更加自信和开朗了。 二人目光相对,相视一笑,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丽娜怎么办啊?”沈鸿雪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危飞白摇摇头,“别说丽娜了,安荣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咱们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他牵起沈鸿雪的手,安慰道:“放心,丽娜能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肯定有她自己的办法,安荣轩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都没那么容易死掉。” 沈鸿雪望着入口那堵被封的死死的水泥墙,轻轻点点头。 “走吧,我们上去吧。” “嗯。” 二人再次登上二楼。 那个像是四五百斤的胖子淹死3天的巨人观尸体一样的灰白色“人”影肉山,正静静的坐在沙发中看着他们,仿佛已经静候多时了。 看到二人出现,肉山举起他那泡发肥肿的手,“啪啪”鼓起掌来。 力道大到它胳膊上的肉都在疯狂抖动,让人担心它会不会用力过猛,把身上的肉都拍散掉。 “欢迎欢迎!”肉山提起它外翻的肥厚嘴唇笑道。 危飞白冷漠的暗讽道:“这一趟可没有你所说的那样轻松简单。” 肉山摊开手,“我原以为你们回不来了,谁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完成了。” “筹码得对等,才值得我们这一趟行程,你说对吧?”危飞白反问道。 他的讨价还价似乎在打肉山的脸,它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第175章 危飞白立刻向前一步,把沈鸿雪护在身后,另一手摸出沈鸿雪给的那把漆黑的匕首。 肉山原本阴沉的脸色,一看见匕首,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突然颤抖了起来,不停的发出“喝喝”,像是喘气喘不上来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高兴。 它拍着桌子大声喊道:“你竟然遇见它了!还把它带出来了!” 肉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二人后退半步。 “它是什么?”沈鸿雪立刻追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肉山笑而不答,“来吧,我愿意你们优待,想问什么问什么,只要是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们。” 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清楚它突然在搞什么,但能无条件获得消息线索也算不亏。 沈鸿雪继续追问道:“你刚刚说的它是什么?” 肉山笑眯眯道:“这个我不能说。”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决定换些问题。 “丽娜和安荣轩怎么样了?” 肉山诡异的一笑,“哦?丽娜啊,他们都没事。” 危飞白挑眉,“你认识丽娜?” 肉山道:“我不能说。” 沈鸿雪换了一个方向问道:“那你知道丽芙吗?她还活着吗?” 肉山点点头,“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活着,但有关她们其他的我也不能说。” 看这不能回答,那不能回答,危飞白直接选择问最关键的。 “我们在找的‘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肉山摇摇头,“但是,我知道‘它’就在你们这群参与者当中。” 闻言,二人皆是一惊,这个回答仿佛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它’有身份吗?” “有。” “那‘它’——” 肉山打断了询问,摆了摆手,“我只能告诉你们,关于‘它’的线索就在小镇医院中,剩下的我无法回答。” 肉山看了看房顶,忽然道:“有什么你们尽快问吧,快没时间了。” 二人闻言,迅速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你们是什么?”沈鸿雪问道,他实在是很好奇。 “这个不太好定义。”肉山站起身,整个房屋都震了几下,“你可以说我们是一抹幽魂,也可以说是一段被困在此处的记忆,但我们没有死去,都依靠着这个小镇活着。” 沈鸿雪陷入了沉思,危飞白接着问道:“那你们还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一场灾难。”肉山负手而立,“是场天灾,所有人都病了,医院人满为患,再剩下的我就不记得了。” 说话间,它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 危飞白抓紧问道:“这个匕首到底有什么用?” 肉山外翻的嘴唇咧的老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它的话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如同融化在空气中一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二楼的玻璃窗悄悄的洒进室内,照耀着肉山之前站立的那块地板上。 他们顺着光线向窗外看去。 朦朦胧胧的晨光伴随着雾气笼罩着天空,天亮了。 等他们再回头,屋内不知何时,恢复到原来他们进来时的那副,昏昏暗暗、满是灰尘的陈旧模样。 危飞白和沈鸿雪面面相觑,竟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这个酒馆内,他们几乎上都探查完了,也没有什么遗漏了。 二人来到酒馆一楼的大门外。 清晨的微风有些许的凉意,天空中弥漫着大雾,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晰。 二人虽然熬了一夜,身体上没有什么疲乏,倒是精神有点萎靡。 从密闭的室内来到宽阔的室外,清新的空气让他们忍不住伸个懒腰来放松精神。 危飞白刚微微眯起双眼,忽然看到漫天的迷雾中隐藏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黑影们。 惊的他浑身一哆嗦。 再次眨眼时便消失不见了,他揉了揉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紧张看错了。 察觉到危飞白异样的沈鸿雪问道:“怎么了?” 危飞白再次睁眼,雾中什么都没有,却也把他激精神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正当他们放松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们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人影跑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安荣轩! 对方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飞奔而来。 沈鸿雪同样很激动,他没想到竟然刚出门就遇到了失散的同伴。 危飞白却一脸警惕,把沈鸿雪拉在身后,厉声呵斥道:“站住!” “你是谁?” 第88章 安荣轩的表情从喜极而泣迅速滑落到愕然。 他满脸的不敢置信,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危飞白沉声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安荣轩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一样,脸上的表情错愕的有些滑稽,“我,安荣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危飞白摇摇头,避而不答继续问道:“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是在哪里?” 安荣轩一头雾水,但还是回答道:“在向导中心大楼那,咱们还一起上课来着,难道你都忘了?” 危飞白得到答案后,向着沈鸿雪点点头。 第176章 沈鸿雪迅速接过话茬,继续问了他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只有从外面进来的他们才知道答案。 见安荣轩都一一回答上来后,二人才松了口气。 危飞白这时才向安荣轩解释道:“抱歉,我们必须得确认你的身份,才能放松警惕。” 安荣轩略微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危飞白并不是主动道歉的人。 他摇了摇头,“没关系,警惕是好事,这代表着我们的生存几率更高了,不是吗?” 他轻松的话语让二人都看向了他。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微微一笑,气氛更为融洽了。 三人重新会和后,一起朝着昨天约定的地点走去。 沈鸿雪昨天没顾得上安荣轩,他很愧疚,边走边问:“你还好吗?我们分散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出来的?” 危飞白虽然前期掉线了,但他保留了掉线时的记忆,他也很好奇,安荣轩到底看到了什么,能吓得慌不择路的逃跑,于是他也这样问了。 安荣轩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禁面色一白,打了个冷颤,颤颤巍巍道:“我、我……” 他咽了口唾沫,“我看到了怪物!无数的怪物!” 沈鸿雪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背,危飞白犹豫了好久后,也把他一只手放在安荣轩肩上,拍了两下就火速的拿开了。 安荣轩回忆道:“在你拉着危飞白往人堆里跑的时候,我也跟在你的身后,跑着跑着,我就发现我丢了。” “不知道何时,那些人变成了奇怪的怪物,像是某种非常不人道的违法试验后的违禁生物,没有脸,没有五官,也没有胳膊,那些肢体仿佛都长在身体里一样,他们包裹着身体的皮肤一凸一凹的,隔着皮肤都能看见他的内脏、骨骼在呼吸的运动。” “真的太可怕了!” 说着他的冷汗的冒了出来。 “在我好不容易的逃出怪物堆后,我又看了更为巨大、恐怖的怪物,三个!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它们,但它们竟然有三个!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吓得我只能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可我还没跑多远,也不知道是我太害怕了还是怎么了,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就在酒馆大门口不远处躺着了……” 听着安荣轩的描述,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按照他所说,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快乐值太低导致出现了幻觉,就像是沈鸿雪当时在牌桌上看到的怪物一样,所以他所说的三个怪物,很有可能就是危飞白、沈鸿雪和丽娜他们三个。 看着脸色发白,瞳孔打颤的安荣轩,沈鸿雪安慰道:“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都拿到了线索,不会再去酒馆了。” “放轻松,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拿到了什么线索吗?”危飞白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 他这么一说,安荣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面色缓和不少,着急地问道:“什么线索?” 危飞白卖了个关子,“先别急,待会儿我们到汇合点一起说,我可不想再重复一遍。” 安荣轩闻言,给危飞白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危飞白也不恼,颇为愉悦的眯了眯眼。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颇为和睦。 沈鸿雪敏锐的察觉到,危飞白似乎变了,变得态度更为温和了。 以前的他眼中满是冷漠,仿佛在身边竖起了高墙,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做什么都像是跟着流程做一样,干什么都不慌不忙,一点都不会慌张,同样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可现在他竟然会主动安抚别人的情绪了,而且再往前数,他甚至还跟他表白了! 想到这,沈鸿雪脸上有点发热,他之前虽然一直没有明示过,但是他表现的一直和明示没什么区别,可危飞白始终没有表示过他的意思。 沈鸿雪很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他们来到了之前约定碰面的地方——广场。 广场上一如昨日一样,宽阔,碎石杂乱,灰蒙蒙的浓雾密布在这里。 他们三人抵达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早已伫立在这里的另外三个人。 和他们整洁的衣衫不同,另外三人格外的狼狈,衣服上布满灰尘和黑印子,头发也都乱糟糟的,像是经历了一场逃亡。 沈鸿雪看着三人萎靡不堪的样子,关心的问道:“还好吗?” 医生扶着坐在地上的酒保,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镜,冷静道:“如您所见,不太好。” 安荣轩莫名觉得这话有点刺耳,感觉阴阳怪气的,捋袖子的冲动都冒出来了,“你什么意思啊?” 医生白了他一眼,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酒保,和在一边蹲着喃喃自言自语的修女道:“字面意思。” 危飞白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医生指着酒保,“被吓傻了。”然后又指着修女,“这个不知道。” 不知道? 不明情况的三人对视一眼。 安荣轩凑到修女身前蹲下身,问道:“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了?” 修女充耳不闻,低着头一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安荣轩刚想上手去扶,修女忽然抱着头发出激烈的惨叫,给三人都吓了一跳,更是把安荣轩吓得站起身,对着其他人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第177章 医生冷静的说:“没用的,从我们见到她时,她就变成这样了。” 医生的声音冷淡而又平稳,娓娓道来他们昨天发生的一切。 他们原本是打算去教堂的,结果走着走着在浓浓的雾气中迷路了,天也忽然黑了下来,他们想起了主持人的忠告,于是打算找个房子住一晚再说。 没想到他们无论向着哪边走,都走不出去。似乎是被困在那片黑暗当中了。 黑暗但不是全黑,隐隐中总是能看到一些黑影,和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们三人筋疲力尽,精神紧绷,在原地休息的时候,修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顾另外二人的劝阻,大喊着冲入了黑暗当中。 他们二人没办法,只能在原地的黑暗中一边等着修女,一边等着天亮。 二人在黑夜中被时不时冒出的黑影与怪声折磨了一夜,却再也没见她回来。 他们只好在太阳升起能看清前路的时候,赶往他们约定的广场,不知为何,之前阻碍他们的迷雾并没有阻止他们,顺利的找到回去的道路。 等他们抵达广场时,就发现修女已经在这里了,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医生扶了下眼镜,回忆道:“她失踪前似乎喊的是:丽芙。” 丽芙?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连忙凑到修女身前,刚一过去就看到修女抱着头的手的虎口上有着一个大大的“l”纹身。 沈鸿雪忽然想起来他为什么感觉丽娜十分眼熟了,原来他之前见过她。 他拉着修女的手,问道:“你是丽娜对不对?丽娜!丽娜!” 沈鸿雪的呼唤似乎让修女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 她的模样十分凄惨,头发凌乱、面容枯槁,神色淡漠。 一双漆黑无神的双眸映入沈鸿雪的眼帘。 他连忙问道:“丽娜!丽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修女并没有完全找回她的神志,只是看了沈鸿雪一眼又低下了头。 给沈鸿雪急的不行,“对了!丽芙!你还记得丽芙吗?” 修女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颤抖,“丽……芙?” 可依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修女原来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呢喃换成了“丽芙”二字。 医生问道:“你们认识她?” 沈鸿雪摇了摇头,他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简而意赅的复述了一遍,包括和丽娜的相遇以及在肉山口中得到的线索。 三人为了不露馅,早在赶往广场的路上就串了供,说他们都恢复了不同程度的记忆。 这一番说辞,再加上与丽娜的相遇,让医生信以为真。 医生自言自语道:“所以,丽娜昨晚是跑到酒馆了吗?” 危飞白摇摇头,“这个不能确定,因为我们遇见的她没有在在外面见过的记忆,而且她穿的也不是这一身。” 酒保在这个时候总算是回神了,他惊恐的喊道:“难道有两个丽娜?”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这件事谁都不清楚。 危飞白问道:“对于那个人说,‘它’就在我们当中,你们怎么看?” 医生冷静的分析道:“如果按照你们所说的遭遇,‘它’藏在我们当中绝对是最安全的,毕竟谁也无法想到‘它’会距离我们这么近。” 沈鸿雪道:“关键是如何确定‘它’的身份?” 危飞白沉思道:“如果是‘它’只是会伪装外貌记忆的话,不怕‘它’藏在我们当中,我们一直在一起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忽然提出一个细思极恐的假设,“怕就怕在,‘它’不知道自己是‘它’。”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是的,这个猜测极为可怕。 因为这相当于把自己给否定了,如果说‘它’能把自我的记忆给删除导入一段虚假的记忆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谁也不能肯定自己是谁,换而言之,谁都可以是‘它’。 沈鸿雪摇摇头,积极地表示,“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这件事不能说的太死。” “总之,大家别灰心,我们去提示的下一个地点去看看,说不定这次获得的线索能给我们一个清晰的答案呢?” 众人点点头。 安荣轩指着丽娜问道:“我们是一起去还是分成两队?那她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放到医生身上,医生摆摆手,“如果是我们昨天遇到的事我们还能应付,如果是你们那种待遇……我看还是不要分队了,一起吧,人多好照应一下。” 沈鸿雪看向危飞白,危飞白点头后,“那好吧,把丽娜也带上吧,放在这边也不放心。” 众人都同意后,大家一起冒着浓浓的灰雾,向着小镇医院前进。 第89章 小镇的医院位于墓园附近,荒凉无烟,浓雾包裹。 也不知道这个选址是因为靠近墓园,还是后建设的墓园,让人怀疑这栋医院的治疗水准,总之,细思极恐。 这栋建筑,可能因为是公共设施的缘故,建设的意外的庞大,目测将近有一千多平的占地面积,是小镇中唯一的一栋三层建筑。 随处可见的十字医院标识,贴的建筑上到处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微风裹挟着雾云,笼罩着这栋医院周围,湿气携带着冷风,狠狠的打在众人脸上,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冰针,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第178章 医院的大门敞开,因为角度的问题,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巨兽张开的深渊大口,望而生畏。 “那、那是什么!”酒保惊恐的指着大门口喊道。 众人向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仔细一看,竟发现黑漆漆的大门里,时不时进出几个灰白色的透明人影。 之前没有察觉到,是因为它们和雾气的颜色相近,时不时融为一体,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它们离开大门一段距离后便会像水滴隐入湖水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鬼啊!!!!!”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酒保被吓到惊声尖叫,拉着医生的衣服死死不撒手。 同样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医生,虽然没有被吓的大喊大叫,却也是面色一白,他强撑着情绪,绷着嘴扶了扶眼镜。 “还进去吗?”危飞白冷静的询问着被吓坏的二人。 医生白着脸,看着大门的方向吞了口口水,一咬牙,“去,我的身份是医生,这里一定和我有关,我必须去。” 酒保却没那么淡定了,他的面庞因恐惧而扭曲,惨叫连连,“不不!我不去!跟我没关系!” 他吓得席地而坐,双手抱头颤抖着,“你们找死别带上我!我死都不去!” 他的动作和旁边呆滞的修女,惊人的相似。 剩下站立的四人相视无言。 这才刚到门口,原本互相依靠的二人立刻分道扬镳,令人唏嘘。 不过,他们尊重酒保的选择,在附近找了个无人的住所把酒保和需要人照顾的修女一起安置在这里,并嘱咐他们会尽快回来后,四人才正式踏入医院大门。 奇怪的是,他们越是靠近,人影越是消失不见,但一回头,人影又在不远处出现。 像是它们都躲着人一样。 …… 医院大门内。 四人刚一踏入,眼前的景色迅速变化,像是不同光线下的镜头聚焦一样。 惨白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点声音,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这里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医护人员穿的是纯白的制服,病人患者则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 所有人都是背对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四人刚打算四处转转,忽然,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人拦住他们。 “您……好。” “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她的声音奇怪又诡异,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一样,沙哑、呲呲啦啦又断断续续。 他们望向拦路者后皆是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拦路者的脸上竟没有眼睛! 不, 是她的眼睛被遮盖住了! 一个密密麻麻又诡异的黑线团,被拉扯成长条形状的椭圆,凭空的悬浮在她的眼睛上,仿佛是某人随笔画的,当做马赛克用途的黑线团一样。 可这被人画出的黑线团马赛克却凭空出现在现实中的人脸上,就像是你玩的恐怖游戏里收集的惊悚照片,一扭头照片中的人却出现在你身边一样,让人不禁感觉又可怖又惊悚。 死一样的沉默盘旋在他们心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危飞白酝酿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众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这位护士的反应,生怕她下一刻变成怪物。 护士的面色惨白,像是死了好几天一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团黑线似乎是活的,在她的眼前盘旋的抖动着。 “您……好。” “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住院挂号……请随我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口舌乘紫红色,说完她便向前两步等候着几人跟上。 四人矗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跟随上去。 沈鸿雪向着护士问道:“必须住院吗?” 他的声音在这间惨白的医院大厅内回荡,无人应答。 这个护士像是一段程序一样站在那里,不跟随就无法触发下一步。 危飞白试探着向其他方向迈步,刚踏出一步。 之前所有背对他们的人群集体面向他们,纷纷停下了所有动作。 所有人都是惨白的肤色,医护人员的面容和护士一样,眼前都挂着黑线团马赛克,而患者们不一样,他们的整个面部被黑线团层层包裹,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惨白的医院,惨白的服饰,惨白的肌肤,一切都那么的白。 只有那些黑漆漆的线团们如此扎眼。 就好像小孩拿着黑色的画笔在雪白的墙面上乱写乱花一样,极端的突兀、不协调。 同时也让他们不寒而栗,那些人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来那样虎视眈眈,急促的危机感从皮肤下方炸裂,汗毛一根根的竖起。 “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住院挂号……请随我来。” 护士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来自深渊的警告。 危飞白默默把脚收了回去,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脸上带黑线团的人也都转回了身,继续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 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四人皆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他们,他们别无选择,如果要继续深入只能按照护士所说的“住院挂号”。 第179章 而一旦不听从,就会变成“闲杂人等”,后果将不可预料。 没有办法,四人只好跟随上接引他们的护士,向着挂号台走去。 挂号台是一个圆形的前台,里面坐着一位和接引他们的护士长得一模一样的护士。 相同的发型、相同的服饰、相同的黑色线团。 宛如复制粘贴,一模一样。 “您……好。” “需要……办理……什么?” 一样的声音。 四人对视一眼,按照危飞白、沈鸿雪、安荣轩、医生的顺序办理住院手续。 前面三个非常顺利,直到轮到医生时—— “需要……办理……什么?” “办理住院。”医生擦了擦汗,神色紧张道。 “好的……已为您进行……上班打卡。” “等等!怎么是上班?不是办理住院吗?” “打卡……成功。” “等等!”医生一脸慌张,勾着头想看它到底干了什么,可这个挂号台非常高,台面在他胸口的位置,无论他怎么伸头都看不到对方做了什么。 站在医生身边,接引他们的护士忽然说:“医生,您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说完,便拉着医生的胳膊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医生心惊胆战的不停挣扎着,“松手!放开我!” 但那个护士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抓着他,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个子才到医生胸口的护士像是大力士一般,拖拽着医生,步调都没有丝毫紊乱。 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医生瞬间就被带走了。 他们此时才刚刚被带上了住院标识的腕带,危飞白和沈鸿雪的是绿色,安荣轩的却是红色。 危飞白盯着安荣轩手上的红色腕带,心中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众所周知,红色是警戒色,任何红色的标识都代表了危险、禁止等含义。 而他…… 还没等危飞白多想,就在下一刻,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两个复制粘贴的护士,推着一个竖立的病床。 一个留在原地,另一个直接上前一步,抓住安荣轩。 安荣轩的反应尤为激烈,慌乱的大吼着,“你干吗!!!!” “别碰我!!!!” 护士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挣扎与喊叫,直接把他推到病床上捆绑了起来,嘴上也绑上了束缚器,防止他咬到舌头。 沈鸿雪连忙想上前制止,危飞白却制止了他,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冲动。” 沈鸿雪只要呆在原地,坐立不安,眼睛一直关注着安荣轩。 危飞白对着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了?” 护士们像是又聋又哑,根本不搭理他。 “为什么要绑着他?” 无人回答。 “他怎么了?” 终于,像是输对了账号密码,护士捆绑的动作微微一滞,转头用被黑线涂满的眼睛看着危飞白,断断续续道:“极危重症……患者……需要送去……急诊。” 说完便推着捆绑好的竖立病床离开。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病床车轮滚动的声音,只有安荣轩的呜咽声,越来越远。 安荣轩被送走后,他们面前就剩下一个护士了。 二人都知道,这次该轮到他们了。 护士冷漠道:“跟我走吧……送……你们回病房。” 说着转身向前方走去,这次,它并没有等他们。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藏着悲天悯人和满满的担忧。 他轻声道:“一会儿我们再去找他们。” “好。” 二人跟紧护士,漫步在走廊上,一路上边走边看。 这里和普通的医院没什么区别,常规的走廊,正常的装饰与摆设。 要说不同的,只有那些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病人们。 有的病人身上挂着引流袋,有的病人扶着输液架。 病人输液、挂引流袋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们带着的那些袋子里液体的颜色。 危飞白看到,有个病人的输液袋里是浑浊的黄色,里面有些沉淀物在浮浮沉沉,更为恐怖的是液体中还泡着一只巨大的蜘蛛。 蜘蛛舒展开的八只脚,时不时还抽搐一下,证明它还活着。 危飞白挑了下眉,这液体真的能治病? 就在他还在满眼乱转,四处观察的时候—— “你们……的病房……到了。” 第90章 “你们……的病房……到了。” 护士的沙哑的声音兀然在死寂的室内响起,犹如平地惊雷,吓了他们一跳。 二人回过神来时,面前是走廊边上的,一扇打开着的病房门。 房门的里面是一个双人间,不大的平米空间内除了洁白的墙面和摆放着两张医院常见的雪白病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窗户,没有床头柜,也没有椅子。 放眼望去,全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多余的色彩。 “进……去吧。” 护士的声音落下后,二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齐齐向着门内迈步。 犹如提线玩偶,被牵拉着行动,他们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门越来越近。 第180章 穿过房门时,他们身上的服饰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成之前见过的蓝白条纹的病人服。 等到他们完全进入门内之后,身体依旧不受控制,但也没再乱动了,而是像等待指令似的待在原地。 护士站在房门外,冷漠无情的看着已经穿好病人服的二人,“请在……自己的病床上……等待医生。” 说完后,病房门“嘭”的一声关闭了。 随着房门的关闭,被控制的感觉瞬间抽离,他们再次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危飞白看着自己的手掌,张开又握上拳头,来回几次确保自身都在掌握后才放下,重新打量起这个房间。 十几平米的空间内除了两张病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非常的宽广,却给人一种狭小逼仄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室内的装饰全白,且没有窗户,冷酷无情又充满窒息感,压迫性十足。 这哪里是医院病房,简直就是监狱牢房。 沈鸿雪捣鼓半天,把房门弄的“哐哐”作响外,房门依旧没有一点打开的意思。 沈鸿雪冲着危飞白摇摇头,“不行,这门像是焊死了一样,根本打不开。” 危飞白也摇摇头,“我这里也什么都没找到。”他在沈鸿雪研究房门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四处找了一圈,就差把病床翻个面了,可一点线索的影子都没看见。 二人陷入了僵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怎么办?” “先等着吧,或许是没到时间?”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他们都清楚,这是在自欺欺人。 他们叹完气后,各自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室内一片安静。 危飞白看沈鸿雪坐在病床上放空,他也有样学样的坐到自己的床上思考。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问道:“小雪,你累吗?” 沈鸿雪蓦然听到对方喊了他的昵称,来不及羞涩就被他随后的问题打了个蒙圈。 他眨眨眼,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不累。” “那你饿吗?” “不饿。” “口渴吗?” “不……等等。”沈鸿雪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脸刷的就白了。 危飞白继续道:“没错,我们从进来到现在,虽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一直没睡过觉,没有吃过饭,也没喝过水,可我们生理上却一点需求都没有。” “这不正常。” 沈鸿雪接过话,低头推理道:“感觉就像是,我们的生理,或者说身体状况被定格在了某一刻!” 他的语气从不确定到肯定,边说边抬头,最后把视线停在危飞白深邃的双眸上。 危飞白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 看到点头,沈鸿雪顿时浑身发毛,他抓狂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一头栽倒在危飞白怀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 这也太……超出他们的常识了! 这个次元门怎么回事! 沈鸿雪以为上次的次元门之行都够超出预料了,没想到这次更加……离谱。 他在这里待着的每一秒钟都能让他三观重组一次。 毫无防备的危飞白被沈鸿雪突然的“投怀送抱”压倒在病床上,只能安抚着顺顺毛。 毕竟自从他经历过穿越后,就相信世间一切皆有可能,几乎上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太过惊讶了。 危飞白唇角勾起,他十分享受沈鸿雪像小动物一样,在他的怀里磨磨蹭蹭。 毛茸茸的发丝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勾人的很。 他怀抱着对方的双臂越箍越紧,按捺着翻身把人压倒身下的冲动,尽情享受着对方匍匐在他胸前的撒娇。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呢喃着,“原来是这样……” 沈鸿雪从他的胸前把头抬起来,露出蹭的红扑扑的脸蛋和乱蓬蓬的发型,忙问道:“什么?” 危飞白拍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沈鸿雪挨着他躺下,一只手指着天花板道:“你看。” 二人抵足而卧,头挨着头,目光都放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那里有着几行浅显的字迹,因为躺下角度的原因而显露出来。 《病人须知》 1、在这里,病人必须听从医护人员的话。 2、病人不能阻拦或攻击医护人员。 3、病人必须痊愈才能出院。 如违反上述原因,院方概不能保证生命安全。 短短几条规则,大大的写在天花板上。 沈鸿雪看着上面的字迹,倒吸一口凉气,庆幸道:“幸好你阻止了我。” 危飞白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沈鸿雪的脑袋,他知道沈鸿雪是在说安荣轩的事。 其实他阻止沈鸿雪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是因为安荣轩十分的可疑,他不能确定安荣轩是不是真的安荣轩。 虽然他拥有记忆,也和他们对答如流,但他为何出现在次元门中,以及昨晚他如何逃出来这些关键问题,皆一问三不知。 其次才是,须知上说的原因。 第一条占据大头,他冷眼旁观,把身边的不确定因素送入虎口,乃至其有生命危险,也绝不后悔。 经历过一切的他再也不可能像是最初的那样天真、重视生命,也可以说他非常的冷漠,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中。 第181章 危飞白眼神幽暗,他知道沈鸿雪和他不一样,他阳光、内敛、重感情、重视生命,而自己冷漠、狠辣、偏执不把人命当回事,像是两个不挨边的极端。 他勾起唇,本来还在想怎么自圆其说骗过沈红雪,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没想到这个《病人须知》帮了大忙。 …… 沈红雪可不知道危飞白是怎么想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病人须知》。 二人就着规则讨论了起来。 沈红雪看着天花板上的字问道:“听从医护人员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让我们吃药就吃?让我们去做手术就做?” 危飞白点点头,简言意赅道:“恐怕是。” 沈红雪像是被雷批了一样,惊慌道:“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呀。” 危飞白指着最后一条道:“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红雪疑惑道:“痊愈?我们本身就没病啊?” 危飞白摇摇头,“指不定给我们安排什么疾病呢。” 沈鸿雪摸着下巴,“如果参考现实世界的话,正常的医院出院是需要办理出院手续的。” 危飞白补充道:“我看这个出院手续多半没有比获取快乐值简单多少。” “……” “……” 二人继续讨论着,可能是因为躺着,又或者是因为精神放松了下来,难得属实的环境,让他们相互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 莫名而来的困意逐渐上涌,哈切相互传染着,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直到他们二人都渐渐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甜的深眠当中…… 第91章 “嘀嗒——” 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嘀嗒——” 又是一滴。 听起来像是溶洞里的钟乳石上,寒气凝结成的水滴。 “嘀嗒——” 似乎是水滴在水洼里,耳边还萦绕着空旷的回音。 哪里漏水了吗? 危飞白皱了皱眉,不对,他记得他不在溶洞里啊。 他应该是在—— 危飞白猛然睁开眼睛,他怎么睡着了? 难道是又中了什么招吗? 他四处巡视一圈,发现他还是在这间惨白无比的病房内。 他微微松了口气,懊恼的把手盖在眼睛上。 难道是他太累了吗? 他左看右看,确实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沈鸿雪不见了! 他连忙下床,忽然发觉原本纹丝不动的病房门竟然也敞开着。 危飞白捏了捏鼻梁,难道是沈鸿雪发现了什么,然后出去调查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危飞白的脑仁疼的一抽一抽的,不对。 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沈鸿雪也不会不告而别。 他摇了摇头,脑子越思考越难受,抽疼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感。 难道他真的是太累了? 他靠在病床上休息了会儿,感觉脑袋没那么难受后,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出去看看。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站起身,就那样走了出去。 惨白的走廊,透亮的白炽灯,廖无人声。 一切都静悄悄的。 危飞白站在走廊上,他仿佛陷入了纯白无声的地狱,不知名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这条走廊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他就站在走廊的正中间,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是前进还是后退? 所有的房门都紧紧关闭,他根本无法分辨前方和后方有什么不同。 忽然,他听到了一点声响。 “砰——砰——” 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很轻,也很沉闷。 他顺着声音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廊左右两边的病房门紧紧关闭,门旁应该写床号房间号的牌子上空无一物,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转过身,属于他的那扇打开着的房间早已看不见了,身前身后的景色达成了一致。 他机械的迈着步子,引起他注意的声音一直在前方,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在前进吗? …… 终于,就在他感觉脑子都要僵了的时候,他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的同时,发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病房门。 那是一扇黑色的大门,在惨白的走廊里尤为瞩目。 那扇门似乎是纯金属的,上面有些红黄色的斑斑锈迹,在大门上方的位置上,甚至有一扇四四方方,被栅栏隔起来的窗口。 在完整的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危飞白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医院的病房门,而像是监狱里关禁闭的大门。 “砰——砰——”的声响,有节奏的从这扇门内传出。 危飞白伸手轻轻推了推。 大门纹丝不动,但外面也没有挂锁,似乎是从内部锁上的。 他只好凑到大门上方的窗口,从这里去观察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声响。 映入眼帘的荒谬场景,让危飞白瞳孔紧缩。 这同样是一间双人病房,装饰、摆设和他们的那一间一模一样。 但它不是惨白的。 第182章 血色的字迹布满他触目可及的所有墙面,甚至天花板和地板上都不放过。 字迹杂乱无章、大小不一,他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些句子。 “原谅我”“宽恕我”“我错了”等等。 而他正面对的墙上,在这些句子的包围中却大大的写了“快逃”两字。 触目惊心。 右边的两张病床被洁白床幔紧紧包裹,大片大片喷溅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也不知道这张床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惨案。 左边的空地上,就是危飞白听到的声音源头。 一个匍匐的身影趴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他所听到的沉闷声响就是这个人磕头发出的声音。 那人磕头的地方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所覆盖,最边缘的血迹已经黑的能反光了,似乎都已经凝固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磕了多久才能把血弄成这样。 那个人正面对磕头的墙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有些他看得懂,有些他看不懂。 但是最中间,那个硕大的黑蛇缠绕逆十字的标志,他非常熟悉。 在看到那个标志的第一刻,他的头立马疼了起来。 钻心的疼痛,脑袋似乎要爆炸了一样。 恍惚间,他看到一群医生围绕着在说些什么,一眨眼,又变成一群人围绕着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说什么。 他们的面容扭曲、丑恶,上面写满了憎恶。 “啊!”他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的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吵得他头晕目眩。 眩晕让他找不到平衡,他想扶着门,撑起自己无力的身体。 却没想到用错了力气,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而门内虔诚叩首的人却像聋了一样,专注的磕着头,仿佛在祈求原谅。 耳边的呢喃变成了交谈,又变成了争吵,最后变成了咆哮。 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用力的用拳头砸门,一下又一下,砸的他手上门上鲜血淋漓。 真的太吵了,吵的他恨不得动手弄聋自己。 在片段式的幻觉中,他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场面,一群人的集会、医生翻看病例、被做手术的病人,以及某人正在写的日记。 他看到这样的一段话。 【我们相信,它会帮助我们战胜疾病,给予我们新生。】 日记的纸张太过洁白,在幻觉中发出神圣的光晕,最后他在一片白光中失去了意识。 …… 当危飞白再次睁眼,发现他又站在这条深不见底的走廊上了。 他靠着墙,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头疼和眩晕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刚才的那些是什么? 他看着自己完好无伤的手,喃喃道:“是幻觉?” 忽然,前方病房的大门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嘀、嘀、嘀……” 熟悉的心电图声音从那个病房内传了出来。 那个房间里是他最想见的人。 他心底的声音如是说道。 危飞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他只知道,病房内硕大的窗户外,树叶是那么的茂盛,那么的嫩绿。 啊,看来是春天到了。 他走到病床旁。 心电图机“滴滴”的叫着,侧边悬挂的输液器中的透明液体在一滴一滴的掉落。 他不敢看病床上人的面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也怕自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脑海中她的面庞已经模糊,他心中的愧疚如海,浓稠的快把他淹没了。 平稳有节奏的心电图机,突然发出长鸣—— “滴——” 上面有波动的曲线直接画平。 “不!不!”危飞白转过头,跪倒在病床前。 床上的人盖着洁白的被子,脸上盖着洁白的方巾。 危飞白拉着她冰凉的手,声音颤抖,“这不是真的!” “你在骗我,对吗?” 他把她的手放在脸侧,轻轻的蹭着,眼泪无声的落下,“别这样,妈妈。” 他轻声呢喃着,“醒醒,别睡了。” “再看看我。” 床上的人洁白无瑕、了无生息,他跪在床边失声痛哭。 空荡荡的室内,回荡着低哑的啜泣声。 床上人的面部的白巾柔软低垂,清晰的勾勒出五官的位置。 她唇部的突起忽然张开,白巾凹陷,声音温柔而冰冷。 “你回来晚了。” 危飞白双眼无神,喃喃道:“是我的错……” 她继续道:“你没救的了我。” “是我的错……” “你害死了我。” “是我的错……”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越说声音越是颤抖。 双目无神,面容呆滞,这是崩溃的前兆。 她说:“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 “拿下我脸上的白巾,看看我的脸。” 危飞白麻木的沉默了,他不敢面对,他不敢想象白巾下面的模样。 她是什么模样?是否面容枯槁?是否变化太大? 危飞白颤抖着手伸向那块白巾,汹涌的痛苦、懊悔、自责席卷而来,他被淹没在这片海洋之中,丝毫没有自救的想法。 任由自己飘荡、下沉、窒息。 第183章 在触摸到白巾的那一刻,失去所有的意识。 …… 当他再次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一个木偶,这个无止无休的走廊里机械的迈步。 他也不想去想些什么,这样大脑一片空白,也挺舒服的。 他走着,走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他遇到了一个人,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那个人跪坐在地上,背对着他。 他的身影让他感觉非常的熟悉,他不知道他是谁。 对方颈侧露出的暗红色纹身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到他露出的后颈上满是汗珠,湿透的黑发贴在白皙的后颈,他心中涌出一个声音,让他去帮助他。 于是他搭上了他的肩。 那人扭过头来,灿然一笑,苍白虚弱的面庞也挡不住这抹艳丽的笑容。 他说:“是阿白啊。” 阿白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麻木的脑子不允许他思考那么多,但他还是被这抹笑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那个人苍白布满虚汗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他似乎非常高兴。 他拉起阿白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羞涩又幸福道:“他快要出生了。” 阿白摸在对方肚子上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对方略高的体温隔着衣服传来,让他的手心布满手汗。 对方羞涩的表情和手掌接触的体温,让阿白心中的幸福感喷涌而出。 忽然,对方痛呼一声。 阿白清晰的看到,他手下高耸的肚子上突然凸起一个成年男子大的掌印。 阿白犹如热夏洗了个冷水澡,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起来,他感到了无边的恐惧。 那人眉头皱起,脸色惨白,双眸却亮晶晶的。 嫣红的色泽蔓延在他的眼尾,他轻咬红唇,躺在阿白的怀里,乐观痛呼道:“他似乎要等不及了。” 阿白抱着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痉挛,颤抖。 一个红点在对方耸立的肚皮上蔓延、晕染。 由一个点,变成一个圆,然后又变成一片,最后都汇集在他的身下。 腥臭的味道萦绕在阿白的鼻尖。 阿白不知道对方是哪里在出血,他拼命的捂,拼命的盖,却阻挡不住血液的流逝。 对方的哀嚎声越来越弱,阿白手足无措,用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抱着对方。 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一点一点的没了气息,眼睁睁的看着他脸上越来越苍白。 阿白的眼睛越来越红,“不!不!不!” 他抱着对方的身体轻轻晃着,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他把脸埋到对方冰冷的颈间,痛哭的颤抖着,“小雪,别离开我……” 他想起了对方是谁,却阻止不了对方的逝去。 他呢喃道:“别这么对我……” “求你了……” 他抱着尸体轻轻摇晃着,仿佛在哄对方睡觉一样。 怀中的尸体问他,“你爱我吗?” “你会离开我吗?” “你会抛弃我吗?” “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既然你注定要离开,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它的一句句问话,像是在拷打他,拷打他的内心,拷打他仅存的一点良心。 他搂着它,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咽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尸体说:“骗子!” “骗子!” “骗子!” “向我证明,你是爱我的。” 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刀。 尸体说:“让我看看你的心。” 他麻木的举起刀,毫不犹豫的捅进自己的胸膛。 第92章 朦朦胧胧间,危飞白听到一个声音。 “……” “……阿白……阿白!” 声音像是在水底,忽远忽近…… “阿白!快醒醒!” 一个声音在危飞白的耳边炸开。 他猛然睁开眼睛,恍惚惨白的光让他视线有些模糊。 一个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挥了挥手,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光影的变化让危飞白不自觉地眯了眯眼,这是哪里? 在愣神了几秒后,他才看清眼前人的面孔。 白皙的面孔充满着活力,仿佛能看见皮肤下血管的脉动,再也不是那副惨白僵硬的表情。 水润的双眸亮晶晶的,里面布满了担忧,再也不是那双漆黑无神,瞳孔放大的模样。 再次看到眼前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禁愣在了这里,眼眶都湿润了。 他一把抱住对方,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双臂越拥越紧。 沈鸿雪刚想调笑对方两句,却被一把搂在怀中,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双手还悬挂在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环抱上去。 但当他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一直在细微的颤抖后,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毅然决然的环抱了上去,安抚着轻拍。 他有点疑惑,轻声的问询道:“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说着,学起了记忆中孤儿院里大人们哄孩子的动作,轻抚着对方的脑袋和背。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的力气非常的大,勒的沈鸿雪感觉肋骨都有些疼了,但他也毫不在意,仍然环抱着他,然后把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压低,变得更加温柔。 第184章 他轻声的问道:“介意跟我讲讲吗?” 沈鸿雪知道,这种时候对方是不可能会立刻给出回应的,他有着充足的耐心,不介意慢慢等待。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几秒钟,或者是几分钟之后。 危飞白张开了嘴,他并没有回答沈鸿雪的问题,反而是说了一件不相关的事,“你知道么?我是个单亲家庭。”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娓娓道来,仿佛再说别人的事情。 “我的母亲,她是一个像茉莉花一样的人,娇弱、美丽,天真又善良,仿佛像是老天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猜,她可能是被男人欺骗了,不然怎么会选择生下我,一个娇弱又漂亮的天真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谁都能想到她会遭遇什么。” “可是她从不妥协,也不气馁,有的时候她受了委屈就悄悄躲起来大哭一场,哭完抹掉眼泪,转头又能对着我温柔的笑,似乎世界上没有一件事能难倒她。” “后来呢,我们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我渐渐长大,帮上了一些忙,她也轻松了许多。” “等我上了小学后,她的工作也迈上了正轨,她天真又喜欢浪漫,所以开了家花店,终日与鲜花为伴。” “或许是鲜花与美女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她的男人缘格外的茂盛,却也都是些烂桃花,不过好在,我已经能帮助到她了。” 危飞白说道这,眼色暗沉,一语带过。 也不提他是怎么跟踪调查,然后悄悄的威胁那些毛手毛脚、朝三暮四有家室的人的事。 沈鸿雪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异常,只是单纯的以为是普通小孩的恶作剧,让他们讨厌从而远离。 危飞白继续道:“我们过的清贫却也幸福,可命运一直没有眷顾我们。” “在我上高二的那一年,因为一场意外,花店着了大火,她的事业毁于一旦,赔完钱后寥寥无几,同时我也生了场大病。” “家庭的重担再次压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她没有亲人,为了给我凑治病的钱,她打了好几份工,忙得连轴转,还要挤出一点几乎没有的时间给我送饭。” “累了,在趴在我身边眯一会,然后又跑出去工作了。我那个时候瘫倒在床,根本无法自理,全靠护士们的协助。” “我那个时候,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 “我病了一年,这一年里,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为了让她放心,我在医院也没闲着自学功课,高考的时候强撑着上了考场。” “最终,我考上了985院校,也顺利出院了,我还记得她那喜极而泣的表情。” “再后来,我身体好了之后,我一边努力学习,一边挤出时间打工,想减轻她的负担。” “或许,是她那几年太累了,伤了身体,她的精力越来越不好了,无法再夜以继日的工作给我挣学费了,她总是用愧疚的目光看着我。” “说实话,那时我真的松了一口气,非常担心她的身体。” “那个时候,我已经成年了,高昂的学费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总会有办法的,更何况我也并不笨。” “之后的日子,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她自从知道我能挣钱,挣得也还不少后,她把她的精力投入到她的兴趣爱好当中了。” “你可能不知道,她特别喜欢做饭,但她的那双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做什么都能做成黑暗料理,唯一做的好吃的就是蛋炒饭,据她所说,这是她妈妈教她的,是‘妈妈的味道’。” 危飞白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画面,轻笑一声。 然后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他又抿了抿嘴。 “好景不长,在我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的时候,她就因为晕倒住进了医院。” 他声音颤抖,“医生说,她是脑癌,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沈鸿雪感觉到对方抓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不禁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 危飞白喃喃道:“这叫我怎么接受?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沈鸿雪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常,他记得危飞白之前的调查报告显示,他是父母是因意外双双去世,不是因病去世,虽然感觉不对,但他没有打断对方。 他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如果别人告诉他,他的哥哥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会比危飞白还要歇斯底里。 危飞白道:“最后,我找到一家医院,他们是一种新型手术的试受点,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治疗脑癌,但手术费用需要好几十万!” “她的状态也来越差了,最喜爱的长发也因为化疗掉了一干二净,她总是告诉我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为了约上手术,我玩命的挣钱,好在,赶在临期的前一天,我终于凑够了费用!” “就在我跑到医院大门前时,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飞了!” 闻言,沈鸿雪放在危飞白背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当我再次醒来,我竟然在一个尸横遍野的古代战场上!” 沈鸿雪的手微微一颤,他知道,危飞白要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了。 “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在做梦,以为是死前的幻觉,我都快疯了!” 第185章 “我不信神,但我别无他法,我只能拼命的祈求,我就在医院门口了,我妈还在里面等着我救命呢!” “我的命不值钱,谁都行,随便拿去,唯独我妈!我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谁去救救她啊!” “刚开始,这个幻觉,我以为只是对我的惩罚,我在那里呆了三天,发现竟然不是幻觉,是真来到了这里,我穿越了!” “当时我就绝望了,万年俱灭的我随手抄起那些破碎的、血迹斑斑的兵器,想都没想就捅向自己。” “我以为我会死,我以为我死了之后就能回去。” “可我再次睁眼,我仍然躺在这里,身下有大片的血迹,可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我又试了几次……” 危飞白的笑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自嘲道:“哈哈哈,世界上又比这更可笑的事吗?我竟然死不。” 听到这里,沈鸿雪紧紧的拥抱住了对方。 对方说的轻描淡写,可只有他知道,对方是如何万念俱寂,才能这么多次伤害的自己。 “到后来,当我彻底的认清现实后,才在那里真正的生活下来。” “我不记得我究竟活了多久,活到记不清从前,活到我母亲的面容在我记忆中都快消散时,再一睁眼,我来到你的世界……” “原本,我打算浑浑噩噩的继续度日,但有一个东西找上了我,让我完成它的任务,就能送我回去……” 听到这里,沈鸿雪感觉一切都明了了,危飞白那么多的反常举动都有了源头,还没等他细想,就听到对方说:“小雪,对不起……” 危飞白一把拉开他,二人四目相对。 危飞白能看到,沈鸿雪眼中的真诚与关切,真挚的眼神深深地灼伤了他,他不敢多看,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沈鸿雪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愧疚,他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你骗我什么了?” 危飞白嘴巴又张又合,仿佛难以启口,“……对不起,我得回去。” 他一点都不敢看沈鸿雪,这一刻他是坐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囚犯,而沈鸿雪就是宣判他的法官。 他不知道,也不敢猜测,更不敢看,此刻的沈鸿雪会有多么的失望。 危飞白抿起嘴,之前还在说爱他,不会离开他的人,没过多久就告诉他,自己终会离开他。 他很懊恼,自己就是个可耻的骗子。 他听见沈鸿雪说话了,声音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反而极为温柔。 他问道:“你爱我吗?” 危飞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刺激的话语,迅速抬起头,和沈鸿雪充满温情的双眸,四目相对,“我当然爱你!” “是你把我从无尽的寻找中拉了出来,是你让我再次感受到我是活着,不是行尸走肉!” 沈鸿雪摇摇头,轻轻的吻在危飞白的唇上,一触及分,“这就够了。” 危飞白还想说什么,“可我——” 沈鸿雪再次亲上他的唇,抵上他的额头,“你或许不太清楚,在我们这个世界,伤亡率一直高居不下的,今天互诉衷肠的情侣可能明天就会遭受生离死别,而你只是离开,我可以接受。” 极近的距离,危飞白能在沈鸿雪透亮的眼眸中看到清澈的自己,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人满眼都是自己,他何德何能。 沈鸿雪非常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所说的一切字字泣血,同样他也爱他,所以极尽温柔的包容他的一切。 他说:“只要你在离开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说罢,便捧着危飞白的脸,虔诚的吻了上去。 被忽然堵嘴的危飞白瞪大了双眼,他什么也说不出来,随后又释然的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个温柔至极的吻。 他知道,他成功了。 不可否认,他是爱他的,他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但他是故意。 他知道这很可耻,可他想让他认同他,偏心他,所以他狡猾的耍了一些小手段。 他没有料到,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在他讲述的时候沈鸿雪就猜到了一切,但对方却选择了包容。 但他不知道的是,沈鸿雪不是瞎子,而且还相当敏锐。 沈鸿雪知道危飞白是爱他的,他之前只是不知道危飞白为什么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拒绝他,也不坦明心意。 原来是他还背负着至亲之人的性命,让他无法放肆的建立羁绊,无法自由的去爱。 如果不是上次自己因为快乐值的影响,导致情绪崩溃,或许他还能继续憋着。 爱不是拘束,而是希望他好,所以他选择放他离开。 第93章 惨白的病房,密闭的空间,常亮的白炽灯。 死寂的房间中,只有电灯发出滋滋的声响在回荡。 二人唇分,沈鸿雪脸颊微红,轻轻喘着气。 危飞白的双眸充满爱意,让沈鸿雪双颊发烫,不敢直视对方。 这里没有钟表,也没有窗户,被囚禁在这里的他们无法分辨现在是什么时间。 突然,他们头顶的白炽灯骤然熄灭,然后又再忽然亮起,频闪连连。 电灯滋滋作响,气氛十分诡异。 二人紧紧贴着彼此,睁大眼睛警戒着四周,以防灯亮起的时候出现什么敌人。 第186章 灯,再次熄灭。 这次熄灭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危飞白抓紧沈鸿雪的手,二人心跳如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房间中,尤为明显。 “咔哒。” 一个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然后是令人牙酸的“吱呀——” 滋滋作响的灯管“嘭”的一声碎了。 仅剩一根的灯管再次亮起了起来。 可能是少了一根灯管的缘故,病房内的亮度刚刚好,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惨白了。 二人惊讶的发现,病房的大门竟然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大剌(la)剌(la)的敞开着,露出刺眼惨白的走廊,像是无声的指引。 二人对视一眼,无言的点点头,一前一后警惕的迈入走廊。 这间走廊,如同危飞白的梦境重现。 和他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无论前方后方都一眼望不到头。 他面色苍白,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噩梦当中,不由的攥紧手。 下一刻,手中的手挣脱了他的禁锢,他不禁回头望去,一眼便沉溺到那双充满担忧,温柔如水的双眸之中。 撬开指节,潜入指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温热的掌温唤回了他的神志。 危飞白抬起与对方食指相扣的手,无声的摇摇头,轻轻的吻在对方的指骨之上,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对方羞红的脸颊,和炸毛的表情,他微微勾起嘴角。 …… 无边无际的走廊上,沈鸿雪和危飞白手牵着手,并肩行走着。 一路上,所有的病房大门紧闭,打不开,也没有窗口能看到里面。 这条走廊笔直无比,没有弯道,也没有尽头。 忽然他们看到了一块横着的门牌,在这个几乎是复制粘贴一般的病房走廊上,尤为突兀。 二人连忙向着那块凸起的牌子奔去,直到靠近才真正的看清牌子上写的字。 ——医生办公室。 危飞白站在门口,屋内熟悉的结构让他汗毛竖起。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左右两边摆放着书柜和病历本,中间是有着三个小沙发的会客区,最后面则是一个黑色的办公桌。 危飞白走到办公桌前。 宽大的椅子斜斜的拉开着,桌上左边有一杯,杯壁上带着咖啡渍的未喝完咖啡。 桌子的正中间摊开着一本洁白的日记,一根未合盖的钢笔随意的放在日记本的右边。 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个房间的主人似乎才刚刚离去。 而摊开的日记本右侧的页子上写着—— 【我们相信,它会帮助我们战胜疾病,给予我们新生。】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场景,让危飞白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一阵眩晕。 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梦中,从未出来。 他慌乱间一把扶着桌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捂住眼睛,来缓解眩晕造成的恶心。 沈鸿雪见状,连忙凑到危飞白的身前,手足无措的问道:“怎么了?” 危飞白有些无力,他淡淡的描述起自己刚刚做的噩梦,把一切都告诉了沈鸿雪。 沈鸿雪摸摸下巴,推测道:“在你的梦中,你以另一个人的视角来过这里……” “那这里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说不定线索就藏在这里!” 他几乎一锤定因。 这个时候,危飞白也恢复过来了,他看着沈鸿雪活力四射的样子,心中沉重的阴霾被挥洒一空,莞尔一笑,“那我们找找看吧?” 说罢,二人便分头行动。 危飞白拿起桌上的日记本从头翻起——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来到小镇的第一天。 昨天坐了一整天的交通工具,从飞机倒火车,然后又倒大巴,倒完大巴还不算完,最后竟然又转乘了两个多小时的三轮车,才真正的抵达了这个荒僻的小镇。 可把我累坏了。 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和外婆打过招呼后,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现在才爬起来写日记。 哦对了,忘了说,我是为了照顾外婆才来这个小镇的。 没办法,她死活不愿意离开这里,当初我父母也不愿意离开,要不是怀了孕为了我做打算,他们多半也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我倒是情愿他们从未离开过,这样就不会遭遇…… 算了,不提了,照顾好外婆就行,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在小镇生活的第二天。 虽然早就清楚这种偏僻的地方比较落后和排外,但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 你敢相信? 已经22世纪了,在这里竟然没有架设网络,我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成了摆设! 而且手机信号也差的离谱,时断时续的,刷朋友圈和接电话竟然都成了要靠运气才能完成的事! 啊!我的娱乐生活要怎么办啊!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在小镇生活的第三天。 经过我昨天在小镇里的乱逛,得出了一个坏消息,手机和电脑真的要成为摆设了。 但有个好消息,就是我的娱乐生活有保障了。 不可思议,在这个几千人生活的小镇上,竟然配套设施极为完善,酒馆、教堂、医院,应有尽有! 第187章 天哪,这和我认知中的偏僻小镇完全不一样!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这是我在小镇生活的第七天。 生活上的事都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该找工作了。 事实上,是我高兴太早了,我本以为我这985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在这里找工作会很容易…… 没想到是我小瞧了这里的排外,最后在外婆的帮助下,才能在小镇医院里挂个职。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外面我这个学历可是别人抢着要的,在这里我还得靠关系,而且还不让我上临床,只是让我在某个养老部门里混日子! 这些人,真的是太愚昧了! 不行,我得去找镇长谈谈!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 事实证明,和镇长谈谈还是很有用的,镇民可能愚昧,但管理他们的人不可能愚昧。 瞧,镇长还是识货的,这不就让我当上了精神科的主治医师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镇长说了什么,原本比较排斥我的镇民,今天都对我笑脸相迎。 可能是大家都知道了我算是衣锦还乡吧?哈哈。 奇怪的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我去找镇长说了什么,可能是我上了一天的班,累昏了头。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是第几天来着?记不清了,算了不写了。 最近忙的脚不着地,虽然精神科的工作不忙,甚至能说很清闲。 但是在这个小镇里,大家都算的上沾亲带故的,别人都那么热情,喊我去帮忙,我也不太好拒绝。 唉……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礼拜日,小镇上所有的设施都放假半日,自发去教堂礼拜。 难得的休息,我也很好奇,所以就陪着外婆一起去了。 这个教堂好奇怪,刚开始我以为是基督教,因为建筑风格啊神父服饰啊这些东西都一模一样。 但是当我看到教堂里摆放着的神像时,我就确信这绝对不是基督教! 哪家基督教的神像会立被黑蛇捆绑在逆十字上的少女啊! 这难道是什么□□吗? 不行,我得调查一下!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为了调查,我有空就会来这个教堂坐坐,顺带和修士们套套话。 虽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但今天在职的修女主动和我搭话了,我相信马上就会有点成果了! 今天很高兴! 走的时候修女还送我到门口。 和她道别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神像,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哈哈!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昨晚做了个噩梦,惊醒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难道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今天的报纸上说又哪儿哪儿发生自然灾害了,好像是山体滑坡还是地震海啸?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是死了十几个人。 该死的小镇!信息也太闭塞了!一周前的报纸怎么今天才送到! 也幸好我们这里地势优越,什么都没有发生。 糟了上班快迟到了,等回来了再写!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最近天气不好,医院又忙了起来,不知道为啥,我们这精神科也忙的出奇,收入了好多个患者。 难道精神病也喜欢换季的时候一起发病?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哈哈哈!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感觉越来越累了,可能是那股无处不在的视线? 最开始我还一惊一乍的,害怕有人跟踪我,想对我图谋不轨。 后来外婆劝我,说:“这个小镇上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而且已经有几十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很和谐。” 我想了想,也是,谁会对一个一穷二白的精神科医生图谋不轨呢? 所以我放宽了心,到现在我不是还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我去教堂的时候,神父拦住了我,他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的教会。 天哪!真的有成果了! 我不漏声色的问了好多,包括教义信条之类的,假装自己是个虔诚的信徒。 神父说他们的组织叫做“神圣教会”,然后很高兴的给我解答了所有问题。 唔……这些东西看起来一切正常? 不过,加入教会为什么要去镇长办公室里举行仪式?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让我们从祈祷开始这崭新的一天吧。 上班前和外婆告别的时候,她为什么用那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x年x月x日(看不清日期) 天气一直都没有好转,雾越来越大了。 我发现我们科很多病人都是浸染了雾气后突然发病了,这一定是主降下的责罚! 是他们身上的罪孽,引起了主的愤怒! 主是如此仁慈,宽恕了他们的罪恶。 他们的癫狂、呓语、幻觉都是主给予的苦修,只有这样才能洗掉自身的罪责,进入甜美的沉眠。 我们相信,它会帮助我们战胜疾病,给予我们新生。 第188章 —————— 日记就写到此处,往后翻只有两页被撕掉的痕迹,剩下的全都是崭新的白纸。 危飞白捏了捏鼻梁,这本日记披露出的信息量很大。 首先,这个小镇不同寻常,设施惊人的完善。 其次,镇上有一个统一的,所有人都加入的教会,“神圣教会”。 最后,是一个地点,镇长办公室。 从日记中的表述来看,这个镇长不是个普通的人物,在这里只手遮天,而且日记的主人每去一次镇长办公室都会发生改变。 危飞白闭上眼,洗脑?还是什么未知的手段? 不行,线索还是太少,无法分辨。 “阿白!你看这个!”沈鸿雪忽然拿着一个病历本冲到他的面前。 危飞白顺手把日记本交给沈鸿雪。 根本不用言语,非常默契的查看对方给予的资料。 病历本上没有照片,名字的位置上也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上面写的其他信息。 男,(看不清)岁,于(看不清)日(看不清)时就诊,主诉:从淋着雾气回家后,发现脑袋中有人在呓语,自己好像又多长了几根肢体,感到十分的恐惧。 在治疗方法那一栏写到: 雾是主的恩赐,该患者脑袋中的呓语是主的福音。 主已经把他的罪责驱赶至他的肢体,把所有的肢体切除后,该患者就能完全康复,回归最纯洁的姿态。 看完这个,危飞白不禁皱了皱眉,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治疗方法吗? 难道说医生已经疯了吗?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病例本上的字迹与日记本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真的难以想象,这个治疗方法是出自一个985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之手。 镇长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哐啷……哐啷……” 由远至近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二人迅速抬眼,向着敞开的门口望去—— 四五个穿着绿色手术衣带着手术帽和口罩的身影,推着一个挂着吊瓶的病床,急速的路过。 “哐啷”的声响,是病床下的万向轮和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些人眼睛都没转一下,专心的推着车,仿佛看不见这扇开启的门。 二人对视一眼,果断放下手上已经看完的本子,隐蔽且无声的追了上去。 他们站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借着墙壁的遮挡悄悄的看过去。 只见原本无边无尽的走廊,忽然有了尽头。 那里是一扇带观察窗口的绿色双开门,最顶上有着一个写着“手术室”的牌子 那四五个人停在门前,有一个人在门右边的地方刷了下卡,然后大门自动的左右分开。 那些人推着病床依次进入。 等到大门完全关闭后,危飞白他们确定里面的人看不见后,才走了出来。 就在沈鸿雪最后一只脚离开医生办公室时,里面的一切像是无形的手用橡皮擦擦去一般。 一下,一片,速度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擦到沈鸿雪的鞋底了—— 原本瞟向沈鸿雪的危飞白立刻捕捉到室内的异常,脸色大变,连忙抓着沈鸿雪的手,飞快的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擦除的迹象与沈鸿雪失之交臂,只留下了惨白无暇的空旷室内。 “嘭”的一声,大门瞬间关闭,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同时,右边凸起的写着“医生办公室”字样的牌子也被擦除。 只留下和走廊上其他病房一模一样的房门。 二人看着这一幕,惊魂未定。 沈鸿雪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这种无声的杀机虽然经历过很多次,但每次都非常庆幸自己能捡回一条命。 危飞白却没有这么豁达,他害怕的紧紧搂住沈鸿雪,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沈鸿雪被那个痕迹碰上了会发生什么。 他真的差点就要失去小雪了。 沈鸿雪察觉到身上人的颤抖,不留痕迹的轻轻拍拍他的背,无声的安抚。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手术室内传来。 危飞白无动于衷,仍然抱着沈鸿雪悄悄的撒着娇。 沈鸿雪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好啦,到此为止!” 危飞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手术室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沉,然后立刻收拾好表情,乖乖的松开禁锢着沈鸿雪的手。 低落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 沈鸿雪看着他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之后有意无意的绑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子。 然后迅速的抓着他的领子拉下来,轻吻了一下。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扭开头,“走吧,我们快速解决。” 危飞白都惊了,他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还以为是错觉。 可沈鸿雪脸上浮出的娇羞红晕出卖了他。 危飞白心情大好,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心中的泡泡美的都快冒出来了。 他甚至觉得手术室里飘出的惨叫声都是如此的悦耳。 第94章 凄厉的惨叫声没有阻止他们靠近,反而使他们的好奇心越烧越旺。 二人悄无声息的凑近手术室的大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第189章 危飞白靠近大门一边上的观察窗,透过透明的玻璃观察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沈鸿雪同样紧随其后。 “赠嗡……嗡……” 细微的电钻声从里面传来。 眼前的一切令所有人都惊心骇目。 里面是一处不小的房间,空旷的四周挂满了透明的塑料布,也摆放着各种看不懂的医疗仪器。 房间的正中间挂着的手术专用无影灯,把房间照的灯火通明。 无影灯的下方,那几个穿着手术衣的背影正忙碌的做着手术。 伴随着一抬一伸的动作,电钻声嗡嗡作响。 危飞白定睛一看,原来那人手上拿的并不是电钻,而是一个圆形的切割器。 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甚至都滋到了无影灯上。 但那几人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机器人一样完成自己手上的动作。 透过他遮挡不全的背影,危飞白能看到手术床上的人被捆绑在两侧的双手。 在无影灯的照射下,他的双手惨白无比,时而紧握,时而张开,紧绷的手筋在呐喊着他的痛苦。 掌心上布满他自己抠出的、流着血的伤口,他的指甲边缘的沟壑里,全是漆黑的血渣。 这时,那个忙碌的绿色背影忽然离开原地,露出捆绑在手术台上“受害者”的面容。 危飞白呼吸一顿,瞳孔缩紧。 他的胳膊上骤然搭上一只手,紧紧攥着。 危飞白吃痛,顺势望去,沈鸿雪面色难看,眼睛死死的盯着观察窗。 显然他也认出了被绑在病床上的“受害者”。 那人竟然是安荣轩! 安荣轩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手术台上,脖子也被困死在那里。 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痛苦的痉挛,都无法挪动半分。 他的面容扭曲、涕泗横流,额头上有一道整齐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那里涌出,顺流直下。 脸上的血渍和水珠融合在一起,血红的颜色爬满整张面孔,分不清那些是汗,哪些是泪。 那个举着切割器的“医生”并没有离开,而是绕过安荣轩站在他的背后。 危飞白看不清他的动作,他只能听到“嗡嗡”几声。 鲜血从安荣轩的脑后滋了出来,似乎还伴随着碎肉,溅了“医生”一脸。 他脖颈伸直,四肢抽搐,大声的哀嚎着、惨叫着,嘴巴长得极大。 叫声尖锐又凄厉。 沈鸿雪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声音也能这么的尖厉,失真的悲鸣声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他用力拍打门框,想吸引里面人的注意,借此挽救命悬一线的安荣轩。 可无论他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里面的人都无动于衷,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这道门仿佛隔出了两个空间,里面和外面互不干扰。 沈鸿雪情急之下,转头就对着门右边的刷卡器动起了手,手上电流涌动,试图破解门禁。 危飞白没有帮助他,也没有阻拦,他心中涌上一股奇怪的怪异感,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为了寻找答案,他继续观察着里面。 里面的手术仍在继续—— 手持切割器的“医生”似乎切好了,他把切割器递到旁边人的手里。 与此同时,安荣轩的哀鸣声也小了很多。 接下来,那个“医生”,用他沾满血渍与血肉的白色乳胶手套,在安荣轩湿淋淋的头顶四处抚摩着,边按边摸,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顺着额头上那圈圆形的伤口摸了一圈,最后在他额头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的手指并拢,从伤口的缝隙间插了进去。 惨叫声震耳欲聋。 大汩大汩的血液从手和伤□□接处涌了出来,顺着眉毛淹过眼睛。 泛着血丝的眼珠刹那间被红色淹没,顺着他的眼眶继续向下。 看起来就像是他痛苦至极,流出了血泪。 “医生”没有停止,他的手伸进去后,用力的拉扯。 危飞白似乎都能听到锦布撕破的声音。 整块圆形,血淋淋的头皮挂在“医生”的手上。 下一秒,安荣轩的悲鸣声冲破天际,伴随着悲鸣,他的身体浑身狂抽不止,四肢呈畸形的僵直状态。 面上表情抽搐,扭曲又狰狞,乱七八糟的血水糊了他满脸。 “医生”用力的一拉,整块头皮掀起,露出残留着血水的白色头骨。 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太用力了,也或者是他切割技术不佳。 在揭开头皮的开口处,雪白的头骨上也有一道“裂口”,被“医生”拉扯着微微翘起,露出黄白色,充满纹路的大脑。 只见安荣轩瞪大的双眼,忽然翻起白眼,浑身的抽搐与惨叫瞬间停止。 “哔——” 熟悉的心电图停跳声响彻整个房间。 饶是经历颇多的危飞白也未曾见过这个场面,有股不受控制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那几个“医生”来回看了看了已经了无生息的安荣轩,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生命体征后,纷纷摇头。 拿着安荣轩头皮的“医生”见状,随手就把那一坨像是破烂抹布一样的头皮随手丢弃在地上。 然后他们几人看都没看门口的危飞白和沈鸿雪一眼,陆陆续续的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大门离开了。 第190章 就在他们离开房门闭合的那一刻,只听“滴”的一声。 门锁打开了。 沈鸿雪满是汗珠的苍白面孔上,浮出一抹喜色。 危飞白意识到,沈鸿雪似乎没有看到最后,而是从那一刻就一直专注的破解门锁。 他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挽救安荣轩的性命。 危飞白深深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告知对方安荣轩死亡的事实,更何况还是这样,被折磨至死,死不瞑目。 大门的滑轮慢慢滑动,惨不忍睹的画面即将印入沈鸿雪的眼睛。 危飞白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拉住对方,另一只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别看。” 大门缓缓打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危飞白还在想他该怎么跟沈鸿雪说明眼前的情况,该怎么调整话语不要伤害到他。 谁知道沈鸿雪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站在那里。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危飞白能感受到掌心下的睫毛轻颤,对方轻声的问道:“安荣轩死了?” 沈鸿雪的尾音微颤,声音晦涩。 危飞白也没想到,无数话在他脑袋中转了八百个弯,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对方直球打了回来。 他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 听到明确答复后,沈鸿雪深呼吸好几口,浓郁的血腥味差点把他呛住。 “我做好准备了,放下吧,我能接受。” 危飞白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放下。 他相信沈鸿雪能挺住。 就在他放下手的那一刹那,一双无形的手在他们背后猛地推了一下。 二人同时踉跄一下,迈入门内。 刹那间场景突变。 他们似乎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中阴冷的水汽,以及淡淡的霉味,都在告诉危飞白。 这是一个地下空间。 还没来得及等他多观察,呕吐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沈鸿雪在干呕。 从危飞白放下手,到场景变化,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 但沈鸿雪还是不经意间瞄到了一眼安荣轩的惨状。 那扭曲的面容,暴露的头骨,七窍流血的表情,死不瞑目上翻的白眼…… “呕……”想到这,沈鸿雪再次干呕起来。 他感到恶心、愧疚、悲痛…… 种种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安荣轩的惨状更是挥之不去,让他的干呕更加剧烈,眼泪都呕了出来。 被定格的他胃里根本没有东西,无法有效的呕吐,只能一个劲的痉挛。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危飞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的“背包”空间被封锁,无法拿出应急的东西。 他只能帮助沈鸿雪拍拍背,给予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危飞白抿抿唇,“是我的错。”他不该松手的,不该让沈鸿雪看到的。 不是说不相信沈鸿雪,而是那个惨样看一眼都是会做好久噩梦的程度,没必要让沈鸿雪经历这些。 沈鸿雪摇摇头,他一想到那一幕,又开始想呕吐了。 他确实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能接受,没想到对方却是在他的阈值之上。 他只好惨白着脸,强撑着打起精神,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幅画面,剩下的等出次元门了再说。 …… 在幽暗无光又死寂的环境,未知,会滋生不知名的恐惧。 危飞白签着沈鸿雪的手,慢步在这片黑暗中。 二人看不清前,看不见后。 沈鸿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慢。 他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手上的温暖,什么也感受不到。 安荣轩死后的面容在他脑海频频闪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他感到莫名的寒冷。 危飞白脚步顿了顿,他察觉到自己牵着的手的轻微颤抖,他看不到沈鸿雪的样子,也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怎么了。 他想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可话到嘴边,却问道:“是不是冷了?” 沈鸿雪轻轻“嗯”了一声。 危飞白便拉着人席地而坐,“刚好,我也有点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不顾沈鸿雪的意愿,将人拉到自己的怀中,让对方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对方颈窝里,强硬的环抱着对方。 强势的温暖刹那间将沈鸿雪团团包围,他的后背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的脖颈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 满满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安全了。 像是冬日里温暖的被窝,柔和、舒适,全身放松。 这种柔软的想法、不恰当的比喻,让沈鸿雪的耳朵蓦然烧了起来,烫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眨眨眼,幸好,黑暗能帮助他隐去一切。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 漆黑的环境,他们也没有钟表,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 忽然,不远处亮起几簇火光。 微弱的光线隐隐勾勒出周边的地形。 危飞白突然发现,火光在快速移动,而且是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 是来找他们的吗? 不。 第191章 火光移动后他才发现,不是几簇,是十几簇! 而且速度极快! 危飞白当下就能判断出来,来者不善!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看的愈发清楚。 移动的火光,是十几根被人拿在手里的火把,而那些拿着火把的人,一个个身穿黑色的长衫,长衫上连带的帽子把他们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下巴。 火光照亮他们的上半身的轮廓和惨白的下巴,下半身隐入黑暗之中,移动的时候长衫滚动,看起来就像漂浮的幽灵。 危飞白拉着沈鸿雪,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伺机观察。 可他左躲,那群人就朝着左边走,他往右躲,那群人就朝右边走。 他们仿佛掌握了危飞白的位置一般,无论他躲到哪里,那群人始终向着他“飘”来。 距离越来越近,能让他躲藏的黑暗越来越少。 马上,他就会暴露在那群人的视野底下。 危飞白站在原地,思考了所有可实现的方案。 二对十几,如果是次元门的人,他一个人能吊打所有,可这是破常规的次元门内,谁也不知道对面那十几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想避其锋芒,谋而后定,但他们似乎掌握着他的位置,奔他而来。 危飞白别无他法,他只能咬咬牙,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看来得死战到底了。 第95章 无边的黑暗中,飘摇的火光犹如闪过的流星,也如同砸向他们的陨石。 是美丽又富含希望的象征,也是充满危险之物。 随着火光的靠近,一股不知名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坠入深冬。 火光越来越近,那群人的样貌也越来越清晰。 在距离危飞白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猛然加速。 火光早已照亮了危飞白他们的身形,可那群人丝毫没有停顿。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迅速逼近。 等危飞白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了。 那群人近在咫尺。 却没有向他们发动攻击,似乎视他们二人为无物,向着他们的身后冲刺。 这猛然的靠近,吓了他们一跳。 蓝紫色的雷光犹如利刃,划破黑暗,穿过那群穿黑袍人的胸口。 雷光转瞬即逝,二人不禁瞪大了双眼。 因为雷光竟丝毫没有给他们造成伤害,甚至身形都没有晃动一下。 危飞白看到这个情况,拉着沈鸿雪掉头就跑。 可那群人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 危飞白眼睁睁的看到—— 自己的胸口忽然冒起火光,一只火把从胸口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只惨白的骨瘦如柴的手。 他反应迅速,抄起手中的匕首,向胸口不属于自己的肢体斩去—— 此时,那段惨白的肢体像是接触到空气的镁纸一样,灿发出耀眼的白光。 诡异的尖啸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竟然这么有用?危飞白不由抽出几分心神,多看了两眼自己手中的匕首。 就在他转身,决定正面解决这群人时,沈鸿雪那边却糟了殃。 无数的斗篷人举着火把,紧紧追在沈鸿雪的背后,只留下少数几个干扰着危飞白的行动。 而沈鸿雪那边,他本身就落后危飞白一步,手中也没有能伤害斗篷人的方法,无可避免的陷入了包围之中。 当危飞白转过头时,只能看到那些斗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穿过沈鸿雪的身体,他的表情定格在那一瞬间,眼睛却还在望着危飞白。 玻璃般的裂纹布满沈鸿雪的全身,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破碎的布娃娃。 危飞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极端的情感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们怎么敢! 危飞白的身周,爆发出无形的气浪,成倍的气浪立刻翻涌而出。 所有的斗篷人像是水母遭遇气泡圈一样,被气浪裹挟着翻滚几圈后,便化作黑烟,消失于此。 危飞白看着如同雕像一样僵在原地的沈鸿雪,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布满裂纹的脸庞。 冰冷的触感和无论怎么轻柔的都在掉屑的面庞,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他第三次,第三次没有保护好小雪…… 就在危飞白陷入在懊悔与愧疚之中时,他的余光注意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斗篷人朝着他们飞速冲了过来。 危飞白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身体不受控制的抱住了僵硬的沈鸿雪,以一种最原始的姿态保护着对方。 刹那间,那个斗篷人化作虚影,毫不留情的穿过了二人的胸口。 泼天的寒意,席卷而来。 诡异的冰蓝色的裂纹,从危飞白的肢体末端飞速的缠绕而上,像绞死猎物的毒蛇一般,紧密而又致命。 他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寒意让他僵在原地。 他感觉到他的血液在冻逐渐冻结,到最后,耳边只剩下了他越来越缓慢的心跳声—— “砰、砰……” “砰……” “……” —— “……我们……欢聚于此……” “……聚会……神……降临……神圣……” 第192章 一个熟悉的男声,忽远忽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清脆的回响,以及众人的欢呼声,让危飞白头痛欲裂。 好像有无数把锤子在他的脑袋中敲击。 痛苦万分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疼痛让他愈发清醒。 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甚至让他忘了疼痛—— 庞大的逆十字上缠绕着一只巨大黑蟒,凹凸不平的鳞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特殊的色泽。 巨蛇盘旋而上,在最顶端的位置向着他张开如同脱臼般的血盆大口,暴露出两颗闪烁着锋芒的毒牙。 滔天的危机感让危飞白汗毛炸起,这条蛇让他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继续观察。 当他注意到巨蛇头顶两侧的瞳孔时,才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条巨蛇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吞掉他一样,但在这昏暗,又有无数光源的环境下,不会反光的瞳孔暴露了它只是一个死物的事实。 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危飞白的思绪—— “我们欢聚于此,是为了迎接神的诞生!” 一个熟悉的身影登上高台,她穿着洁白的修女服,头戴黑纱。 过大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向着危飞白的方向伸出双手,敞开怀抱,嘴巴张开,却发出的是诡异的男声: “我们相信,神会净化这个邪恶的世界,会给予我们新生!” “祂会让我们摆脱疾病与情绪带来的痛苦,脱离世俗的禁锢!” 修女嘴里发出的男声,让危飞白感觉熟悉万分。 他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一丝灵光一闪而过。 就在他即将要把那个名字脱出口时,他注意到修女演讲时翻动手腕露出的手背。 “l”字样的纹身映入眼帘。 “是丽娜!”身旁的人惊呼道。 危飞白转头望去,虽然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形,巨大的兜帽也盖住了他的面容,但熟悉的声音让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小雪!” 对方身形一顿,小心的试探道:“阿白?” 危飞白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也穿着同样的服饰。 “神会帮助我们!让穷人摆脱金钱的困扰,让相爱的人永不分离,让受难者离开痛苦,让幸福者永远幸福!”高台上的修女仍然在高颂着教义。 “让我们高呼: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赞美我主!赞美我神!” \quot;赞美我主!赞美我神!\quot; \quot;赞美我主!赞美我神!\quot; 无数的声音从危飞白他们身边传出。 危飞白面色惨白,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周围竟然站着无数个斗篷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 沈鸿雪安抚道:“你看。” 他伸出另一只手。 危飞白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穿过了前方斗篷人的身体,还在他的身体里摆了摆。 他干巴巴道:“这……” 沈鸿雪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可它们就像是一段正在播放的记忆,我们无论如何也干扰不到它们。” “就像这样——”说着,他忽然大喊一声。 惊的危飞白连忙左顾右盼,可他们就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沈鸿雪看着危飞白慌张的模样,轻笑一声,“放心,我不是鲁莽的人,只是想展示给你看。” 他继续看着台上的修女道:“我们和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互相皆无法干扰。” “所以我们只能看着。”沈鸿雪叹出一口气。 高台上,修女的演讲还在继续,“我们举办了那么多次的‘游戏’,是为了给神选出最好的祭品!” “现在,我们终于集齐了665个了!” 无数的火光照亮了修女的身后。 那是一座,由一个个赤-裸-裸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高度直逼旁边的巨大而又狰狞的蛇头。 白花花的尸山上到处都是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二人,不由的后退一步。 沈鸿雪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一幕,眉头紧皱,低骂道:“他们是疯了吗!” 危飞白沉默不语,暗自摇了摇头,他在想修女口中的“游戏”是指什么。 “让我们为这些迷途羔羊们的牺牲而赞颂!” 修女振臂高呼: “感谢他们的无私,感谢他们的奉献,感谢他们的罪恶!” 台下的斗篷人齐声高呼: “赞美罪恶!” “赞美罪恶!” “赞美罪恶!” “是的!”修女甩手转身,“他们是罪恶的,是邪恶的!” “恶在他们的身体中生根发芽,开出罪恶的花。” “让我们用罪恶之人的血液,洗净我主诞生的纯洁之路!” 修女的话音刚落,无数的血水从尸山下涌出,汇集成一条鲜红的溪流,涓涓流到修女的身前。 然后又分散开来,在高台上画成了一个巨大的,密密麻麻的布满看不懂文字的圆形召唤阵。 “直到今天!”修女高呼。“我们凑齐了最后的一个人!” 圆形的召唤阵的最中间的地板突然打开,上升出一个半米高的长方形台子。 第193章 台子上躺着一个被铁锁链禁锢着四肢的人。 那人不停挣扎着,白大褂被蹭的歪七扭八,被塞住的嘴无法说出任何的话,只能“呜呜”的呻吟着。 危飞白和沈鸿雪几乎能同时确认,那是医生! 医生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他的脑袋一直往危飞白他们的方向偏着,眼睛炯炯有神,一直“呜呜”不停,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二人迅速对视一眼,默契的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然后直接穿过前方的斗篷人,飞快的赶到了医生的面前,一把揪掉了堵在医生口中的东西。 “呼!”医生喘了口气,急迫道:“快!没时间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它召唤出来!不然我们都得玩蛋!” 沈鸿雪刚想说什么了,立刻被医生打断了。 “先听我说!” “这里是梦境!虽然是梦境,但是千万别死了,死了在现实也就真死了!然后离开梦境的方法是找到做梦的人,弄死它!” “我说完了。”叭叭叭医生连说一通,说完后才开始喘气。 他看着帮他解镣铐的二人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你们是解不开的,我这个镣铐是梦境主人的力量,是无解的。” 沈鸿雪看着自己手中的雷光,能劈开土地却无法伤及镣铐半分,他沉默不语。 危飞白闻言拿出那把用途不明的匕首,用力的在镣铐上面砸了一下。 原本坚硬无比的镣铐,竟被砸出了一条细小的裂纹。 医生大喜,“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焦急道:“你们先别管了我!快去找梦境的主人!这个梦境是不会暂停的,马上他们就要召唤出它了!” 危飞白问道:“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不信任医生,主要是他出现的时机和他原本的身份都太可疑了。 医生一脸无奈,原来精明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在医生办公室找到的线索!在我口袋里,还有关于‘它’的线索。” 危飞白从他的口袋中翻出两张纸条,一张上面写着有关梦境的内容,另一张写着: 【它是领导者,它是组织者,它是最后的火种。】 看完后,危飞白把纸条递给沈鸿雪,沈鸿雪看完后顺手就放入口袋中了。 这时,修女无声的靠近了他们,她掏出一把银匕。 危飞白反手制止她,却抓了个空,手从修女的腕部穿透过去,如同穿过了一个虚影。 他们无法阻止,只能看着修女在医生的身上划开数道口子。 医生无声的摇了摇头,“她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她只是道影子,快去吧!趁我的血没流干之前,找到他!” 危飞白点点头,干脆利落的拉着沈鸿雪飞奔起来,离开了原地。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撇,就看到了斗篷人群中站着的那个人。 熟悉的面孔,他还记得,那是原身的小姨夫。 第96章 这个空间,整体也不是很大,四方形的。 但是意外的挑高,差不多有四五米的样子。 二人围着边缘走了一圈。 沈鸿雪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危飞白摇摇头,他无从辨别,可医生脸上的焦急却是无法作假的。 沈鸿雪继续分析道:“主要我们无法辨别他是真人还是假人,是真线索还是骗我们的。” 危飞白脚步一顿,他问道:“你还记得的我跟你描述过我的梦境吗?” 沈鸿雪点点头,那种诡异的梦,他想忘也忘不了。 危飞白轻描淡写道:“还记得我醒来前做了什么吗?” 沈鸿雪恍然大悟,“那这就对上了。” 危飞白点点头,“起码他在这个上面没有撒谎。” 他在梦中最后是-自-杀-的,虽然是梦境引诱,但他的确是靠着自杀才清醒过来,所以杀死梦境的主人就能结束梦境这句话是真的。 沈鸿雪挠挠头,“那我们该怎么找梦境的主人?” 危飞白摇头,“不清楚。”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高台上医生的面色极为惨白。 血液布满他身下的台子,顺着台壁向下蜿蜒,与地面上血红的圆阵纹路融为一体。 一道诡异的光从那条血迹中闪过。 修女注意到了这一切,她高呼: “罪人的血即将流尽,阵法就要完成了!” “让我们瞩目这个时刻!” “让我们一同迎接神的降临!”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斗篷众人齐呼: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整齐的,奇怪喊声吸引了他们二人的目光。 危飞白对于这个像是咒语一样的发音有点耳熟,他曾经在黑市用过,那是他在暗网上查到的黑市口令,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 下一刻,地面轻微颤抖起来,如同地震的前奏。 “怎么回事?”沈鸿雪稳住身形,连忙问道。 危飞白面色苍白,“来不及了,它要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高台上的地面裂开了巨大的缝隙。 第194章 无数根无法描述的触手探出地面,尽情的挥舞着。 触手上细下宽,并附有尖锐的刺状物,每次活动都有不知名的粘液从触手上滴落。 修女崇拜的跪倒在触手面前,大喊道:“赞美我主,请给予您忠诚的信徒,永乐与幸福的安宁吧!” 触手浮在修女头顶,似乎在辨认什么。 粘液从触手上滴落,打在修女的头上。 修女全然不顾,虔诚的祈祷着。 台下的所有斗篷人也齐齐跪下,脸上净是狂热与崇拜。 触手终于确认,从高处轻轻的落在修女头顶。 不知道触手到底做了什么,修女竟满面通红,大声的呻-吟了起来,看起来无比幸福。 就在修女最为幸福的时刻,触手上的利刺无情的贯穿了修女的大脑。 像是进食一般,触手缓慢的鼓了起来。 台下跪着的斗篷人中,个别人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惨叫着手脚并用的爬开。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高台上的裂缝中,涌出大量的黑泥,甜腻的香味四溢开来。 台下的地面也裂开几道缝隙,无数的触手和黑泥齐涌而出。 自从触手杀掉一人后,它就大开了杀戒,所有的触手都在捕食人类。 狂信徒们跪坐在原地,等待触手的临幸。 质疑者们四散开逃,可甜腻的香味让他们陷入幸福与快乐之中。 危飞白闻到这诡异的味道的那一刻,就立刻捂住了自己与沈鸿雪的鼻子。 可气味那是那么容易被阻断的,它们无孔不入。 这混杂着腐臭与甜腻的味道让危飞白作呕。 当他回头时,却发现沈鸿雪脸上已经浮出红晕,满脸的快乐与幸福。 他知道沈鸿雪中招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反应,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满屋的触手们正在肆意的乱杀,个别几根已经粗壮到把地上的裂缝又撑大了几分。 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墙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门。 他福至心灵,知道他找到了! 他单手抱起沈鸿雪,冲着那道门边冲了过去—— 此时,地表忽然又裂开了一道缝。 缝隙延伸至那道门前,阻碍了危飞白的路线。 危飞白已经奔跑了起来,他来不及更换方向了,只能加快速度,最好趁着触手和黑泥没有涌出来前越过去。 裂缝再度扩大,无尽的黑泥涌了出来。 下一刻,触手倾巢而出。 尖锐的触手尖如同利刃。 危飞白高高跃起,擦着触手冒出的尖头,飞跃过去—— 触手愣了一下,它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人类! 转头立刻全速追了上去,追在危飞白的身后。 危飞白根本无暇顾及,他只能不断的加快速度。 触手伸展的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企及的,它们的差距越来越小。 就在马上能戳穿危飞白时—— “嘭”得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 触手尖,在铁门上戳出了一个巨大的圆锥型。 危飞白仰头,背靠大门,止不住的喘息。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看向沈鸿雪,“小雪,还好吗?” 沈鸿雪扶着墙,慢慢站起,用力的甩甩头,才把那挥之不去的飘飘然甩出脑,“我没事了,你还好吗?” 危飞白看着对方脸上渐渐淡去的红晕,和逐渐明亮的眼眸,才确定他真的没事了。 他吐出一口气,道:“没事,有点脱离,缓一下。” 二人一个靠在墙上,一个靠在门上,一起歇了一会儿。 刺眼的灯光和脚踏在实地上的感觉,终于让沈鸿雪找回了自我,他茫然的问道:“这是哪儿啊?” 匆忙间,危飞白没空打量四周,光顾着逃命了。 此时才闲下心来环顾四周。 等等,危飞白皱起眉头,这里不还是那个医院的走廊吗? 绵延、两边都没有尽头的长廊,如同复制粘贴的病房门,还有那个熟悉的“嘭、嘭”声…… 嗯? “嘭、嘭”声? 危飞白不由看向远处,那扇打开着的黑色铁门…… 沈鸿雪忽然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危飞白心不在焉道:“什么?” “就是那股甜腻腻的味儿啊!” “你是不是闻错了?还是那股味道残留在你鼻子里?” “唔……也许吧……” “不对!”沈鸿雪惊叫道:“味道越来越浓了!” 他转头看向关着的大门,门缝间无数的黑泥爬了进来,顺着缝隙往地上流淌…… 极致的黑色在惨白的走廊里无比明显。 “当”的一声,门扉上凸起的圆柱体旁又多了一块凸起,整扇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沈鸿雪立刻用身体堵住了这扇门,冲着危飞白喊道:“快走!” “我撑不了多久!” 他看着危飞白迟疑地样子道:“别想那么多!我的命可是在你手上,快去找到他!” 听到这话,危飞白立刻转身,冲着那扇打开的黑色铁门狂奔而去。 背后“当当”声越来越密集。 黑色的大铁门内,如危飞白所预料的一样—— 满墙的血字,超大号的“快逃”二字,脏污的床幔,以及地上那个对着黑蛇缠逆十字的图案狂磕不止的男人…… 第195章 “找到了吗!”沈鸿雪的呐喊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快顶不住了!” 危飞白掏出那把黑色的匕首,蹲在磕头的男人身旁。 “睡太久了,你该醒了!” 语毕,便抓着手中的匕首向着男人的后心插去。 刹那间,他们的视野再次被黑暗侵袭…… ………………………………… 当危飞白再次睁开眼时,熟悉的白炽灯,熟悉的《病人须知》映入眼帘。 我们出来了吗? 现在是现实?还是还在做梦? 小雪呢? 他连忙坐了起来,却不小心惊动了身边的人。 “唔……” 沈鸿雪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语气慵懒的问道:“我们是出来了吗?” 水汪汪的猫眼中满满的困倦,略大的衣衫露出大片透着粉色肌肤。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切,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纤细雪白的腰肢。 大片的粉白色晃乱了危飞白的眼。 他看着自己身边慵懒的沈鸿雪,这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模样。 让他一时有点愣神,只会呆呆的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的沈鸿雪轻笑一声,眨眨眼,给危飞白了一个wink,问道:“怎么了?被我迷住了?” 危飞白心跳加速,镇定自若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在他唇上轻吻一下,“当然,我的宝贝太迷人了。” 沈鸿雪连忙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对方刚睡醒的声音哑然又低沉,又是说得是对自己的小情话,实在是太戳他的耳朵了。 他又想起自己被偷亲了一口,应该捂嘴不是捂耳朵,这不是暴露了自己喜欢他的声音嘛! 怎么回事!分明是自己调戏他,怎么又变成了自己反被调戏了! 沈鸿雪脸红扑扑的,气鼓鼓的瞪着危飞白。 瞪的危飞白更是喜欢了。 心中的冒起的泡泡都快把心脏撑炸了。 我的小雪宝贝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危飞白的表情完全控制不住,嘴角一个劲的往上扬。 沈鸿雪又气又恼,一把掐在危飞白的腰间,使劲拧了拧,“别打岔!说正事!” 危飞白临危正襟,笔直的做好,轻咳两声。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应该是出来了。” 沈鸿雪眯眼,“应该?” 危飞白感受到一丝危险,立刻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从我们醒来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被拉入梦境当中。” 说着他指了指大门,“你看,这个门,还是关上的。” 沈鸿雪点点头,大门确实还是关上的。 危飞白继续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他摊开手,“没有办法,毕竟这里没有时钟,也没有其他的参照物。” 沈鸿雪按了按隐隐发痛的额头,随口问道:“那这里是现实吗?” 危飞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门口忽然响起的窸窸窣窣声音打断了。 二人迅速站了起来,戒备的看向大门。 危飞白震声问道:“谁?” 门外的声音骤然停下,一个熟悉的声音悄悄道:“小点声!我找到了钥匙,给你们开门。”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他们能立刻确定,这个声音是……医生! 很快,大门就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医生。 他偷偷摸摸的小声道:“快出来,别一会让别人发现了!” 沈鸿雪有些意动,目光看向危飞白。 危飞白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问道:“医生?你怎么来了?你在哪儿找到的钥匙?” 医生却左顾右盼,一脸焦急道:“哎呦,哎呦,小点声!你是真不怕把那些怪物招过来!” 危飞白疑惑道:“怪物?” 医生道:“就是那些护士啊!别聊了,咱们赶快逃吧!” 危飞白却一脸的无所畏惧,“没事,我不怕她们,你也别害怕,我很厉害的,那些护士来几个我打几个。” 说罢他问道:“你还站在外面干啥啊,快进来。” 医生还是畏畏缩缩的,不肯进来。 危飞白眯了眯眼,“医生,你有点不对劲啊……” 此话一出,医生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他只好迈步踏入了病房。 危飞白随口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在哪儿找到的钥匙。” 医生叹了口气,道:“就在医生办公室,我闲着没事干就随便乱翻,翻到了钥匙就赶快过来找你们了!” 危飞白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切,道:“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还有点犯困,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个病房的?” 医生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惊叫道:“什么?在这里你还能睡着?吓都快给我吓死了,你的心是真大啊!” 危飞白慢悠悠道:“不止呢,我还做了个好梦呢……” 他话音未落,便反手掏出匕首,插在医生的胸口上。 打得医生猝不及防—— 医生捂着胸口惊叫道:“啊啊!!!!!” “你!你做什么!!!!” 危飞白一手按着医生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匕首转了个圈,“你不是医生吧?” 医生怒目而视,“你在说什么胡话?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残害同伴!!!!” 第196章 危飞白淡定道:“你绝对不是医生,因为医生早就死了。” 沈鸿雪站在门口,堵着它唯一能逃离的出口,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没错,医生早就死了,死在刚刚的梦里。 医生和困住他的平台一起,坠入了满是触手的裂缝之中。 梦里的医生曾说过:梦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因为他的另一句话是真的,所以他的这句话有50%的概率是真的。 但是当医生真的出现在门口时,他们都以为医生真的还活着,那句话是假的。 可出现的“医生”却漏洞百出,就连不擅长这种语言博弈的沈鸿雪自己都察觉到了异样…… 当“医生”听到危飞白的断定的时候,它的脸上的表情迅速消失,面无表情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危飞白冷静的侃侃而谈,“因为你的演技太拙劣了,而且话中处处是漏洞,第一,你没做梦,而医生是死在了梦中。第二,你畏惧护士,医生可能会害怕,但不会畏惧护士,因为他的职业是医生,由此推断,你甚至可能连‘医生’都不是。”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诈你,你承认了。” 说着危飞白握紧捅在它身上的匕首,向着他的心脏划去—— 第97章 断壁残垣的建筑废墟之上,伫立着两个高挑的人影,一个身着白色衬衫,另一个穿着黑色制服。 他们站在原地,眺望着逐渐日暮西山的太阳。 沈鸿雪一脸茫然的问道:“我们这是……出来了吗?” 危飞白看着身后大片的废墟,某些断壁上还残存着医院的痕迹。 他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慨道:“是啊,总算是出来了。” 沈鸿雪转过身,看着危飞白,一脸认真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梦境的主人的?” 危飞白的动作一顿,“大概是……歪打正着?” 沈鸿雪歪了歪脑袋,“?” 危飞白伸出大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嗯……怎么说,很简单的推理,在那个世界里,一共就进入了我们四个人,安荣轩的死亡是咱俩眼皮子下发生的事,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医生呢,他只是掉了下去,是否死亡无法盖棺定论。” “再加上他扮演医生时出现的反常举动……” 沈鸿雪挣扎的按住脑袋上作乱的大手,,反问道:“那你怎么确定的?万一他就是医生本尊呢?” 危飞白笑着耸了耸肩,他也没想到对方那么笨,“他是医生也没关系,我手上有分寸的,绝对不会捅到要害,简单的诈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沈鸿雪都惊了,这么简单吗?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先不说在这种诡谲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的冷静思考。 更甚的是发现情况不对时的判断,下手无比迅速又狠辣。 这绝不是常人——或者说没经受过训练的人能做到的事…… 各种思绪在沈鸿雪的脑中划过,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只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危飞白就够了。 沈鸿雪灿然一笑。 危飞白:“?” 沈鸿雪嘴上说着没什么,心中却有一丝丝的窃喜,这么厉害的男人是我的,嘿嘿。 糟了,嘴角快压不住了! 危飞白看着表情有些扭曲的沈鸿雪,关切的问道:“真没事?” 沈鸿雪恍若惊醒一般,红着脸连忙摆手转移话题,“没事没事!幸好你及时发现了医生的问题,要不然咱俩就危险了。” 危飞白站定,也不搭话,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鸿雪。 肉眼可见的,对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止不住的乱飘。 “怎、怎么了?”沈鸿雪躲着眼问道。 危飞白勾勾唇,伸手在对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若无其事道:“没什么,你脸上沾了点灰。” 沈鸿雪呆愣楞的“啊?”了一声,然后火速的乱蹭一同。 不知道蹭到了哪里,竟真给他在鼻头上蹭出了一点灰。 沈鸿雪把脸凑到危飞白面前,问道:“还有吗?” 细碎的黑发,白皙泛红的肌肤,澄澈的黑眸,水润的红唇,以及近在咫尺的吐息,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发香…… 毫无防备的姿态,犹如给狼进贡的白兔。 危飞白轻滚喉头,抬手轻轻的擦去对方鼻头上的灰迹,然后低头舔了一下对方诱人的红唇。 “谢……唔?” 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危飞白慢条斯理道:“不客气。” “你!” 眼看沈鸿雪马上就要炸毛,危飞白话题一转,“你有没有发现这几个梦境的共同点?” “啊?”沈鸿雪脸颊涨的通红,他眨了眨眼,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趁着沈鸿雪还没反应过来,危飞白继续道:“对!” 别管对什么,对就是了! 同时,危飞白还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每次醒来时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我每次醒来都是在病房,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是在病房外发生的……” 他继续道:“换句话说,也就是所有事情都是出了病房才发生的。” 沈鸿雪很快跟上了他的思绪,若有所思道:“所以它才一直让我们出去?” 第197章 “没错。”危飞白打了个响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初醒来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再回到刚刚的话题……” “就算我们没辨别出他是不是医生都没所谓,只要我们不出去,就没什么问题。” 沈鸿雪点点头,沉默不语,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等等——” “怎么了?还有哪里没想明白——”危飞白的话音坠入清澈的眼眸之中,如同深沉的温泉,袅袅云雾,充满迷惑性,却深不见底,能让人溺毙。 沈鸿雪猛然靠近危飞白一步,二人的距离拉近至极限,双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对方的眼眸明亮如镜,清晰的映照出危飞白的身影。 危飞白仿佛被灼伤一样垂下眼眸,不敢多看一眼。 沈鸿雪轻声问道:“我们什么关系?” “什么?” “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 对方话语间呵出的呼吸,像是利剑,让危飞白退无可退。 “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恋人?还是——单纯只是认识的人?” “不!不是!” 越来越不堪的话语,让危飞白迅速反驳道。 “那,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 沈鸿雪叹了口气,主动环上身前人的脖颈,“阿白,无论你后退多少步,我都会追上你的。” 危飞白并不言语,只是把脸深深的埋在沈鸿雪的颈窝当中,掩埋住他炙热的眼眶。 二人的心跳隔着胸膛而奏,渐渐同频、共鸣…… 沈鸿雪捧起危飞白的脸颊,凝视着对方的眼眸,“阿白啊,我爱你。” 危飞白像是被海妖引诱般,脱口而出,“我也——” 沈鸿雪却不听他说完,引颈献上亲吻。 浅浅的一吻,软的惊心动魄。 沈鸿雪看着危飞白呆滞的神情,浅浅一笑。 然后再次送上一吻,只不过这次,他只是轻轻的舔了一下。 沈鸿雪调皮的眨眨眼,“还给你。” 危飞白恍若大梦初醒,迅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恼羞成怒的抱住沈鸿雪上下搓揉,争取不放过任何一块痒痒肉。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放过我!” 沈鸿雪被搓的花枝乱颤,衣衫凌乱,头发也毛茸茸的炸起,整个人红扑扑的,精致的小脸也白嫩透红,笑颜灿烂如花般美好,人也美如画。 那一瞬间,危飞白觉得自己又恋爱了…… - 打扫完战场,直到他们确认此处空无一人后,便起程回到当初他们安置修女和酒保的屋子。 当他们回到这里时,才惊觉突变。 原本关闭的房门,如今正大敞在那里,歪歪扭扭的房门全靠与门框链接的那一小块铁片支撑着。 门口布满薄灰的深色地板上,印满乱七八糟的脚印。 有人来过! 两人对视一眼。 危飞白率先打起头阵,谨慎的迈入房门。 屋内更是糟糕。 各种物品都不在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地面一片狼籍。 甚至还有一些破碎的物品,撕碎的布条。 危飞白略过这里,迅速靠近屋内唯一关闭的房门,那里是他们安置修女和酒保的屋子。 危飞白屏息凝神,隔着房门倾听了数秒,确定屋内没有动静后,又敲了敲房门。 沈鸿雪静静地站在门的另一旁,身体绷紧。 危飞白静等数秒后,“砰”的一声,大力踹开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一张模板床安静的被摆放在角落,屋里会动的只有大门被踹开而扬起的灰尘,和危飞白身后射入的阳光产生丁达尔效应。 “没人?” 沈鸿雪从门框后面冒出个脑袋,疑惑的问道。 危飞白背对着沈鸿雪,不做回答。 “他们去哪儿了?难道是被抓走了?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沈鸿雪脑袋上的冒出问号。 危飞白扫视了一圈,大步向前,从床下拉出了一个蜷缩在一起,正不断颤抖的人。 沈鸿雪瞳孔紧缩。 那人正是酒保! 危飞白微微一笑,“我想,他能回答你的问题。” 第98章 如果不是系统强化了危飞白的五感,他还真没法发现酒保的藏身之处。 那家伙把口鼻都捂住了,甚至屏住了呼吸,只有那控制不住的颤抖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别、别抓我!呜呜……”酒保惊恐的哭喊道。他掩耳盗铃般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痛哭。 “喂!”危飞白低头,踢了酒保一脚,“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 酒保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个劲地痛哭颤抖。 似乎是被吓坏了。 危飞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门外的沈鸿雪。 沈鸿雪叹了口气,脚步放轻、放缓的走到酒保身边蹲下。 他注意到,酒保抱住头部的手上青筋暴起、关节泛白,他把手慢慢地放到酒保的肩上。 酒保吓得浑身一抖,哭得更大声了。 沈鸿雪轻轻地拍拍他,“别怕,是我们,这里没人要抓你,没人要伤害你,放松,都过去了……” 第198章 酒保猛地抓住沈鸿雪的手,抱着大声哀嚎着:“呜、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呜呜……” 看到这一幕的危飞白:啧。 沈鸿雪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和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酒保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沈鸿雪问道:“发生了什么?修女去哪儿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拨动了酒保哪根弦,他反射性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影响他把这句话清晰地喊出来。 就好像被训练了无数次一样。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 酒保心里有鬼! 沈鸿雪安抚的拍拍酒保的背,“是我们,放轻松……” 喊出那句话后,酒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肌肉瞬间绷劲,然后又放松了下来。 酒保抽抽噎噎道:“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问完他自己却一脸慌乱,连忙道:“在你们走后不久,修女忽然发起疯,我、我摁不住她,她就自己跑了出去,我、我太害怕了!就躲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批人,闯了进来,他们没找到我,然后又走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语无伦次,像是倒豆子一样,哐哐哐说了一通,但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沈鸿雪耐心的询问:“他们穿着什么的衣服?你有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酒保抱着脑袋,低声哭泣着:“我、我不知道!我太害怕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酒保窝窝囊囊的样子,让危飞白心中燃起无名的怒火。 他冷嘲热讽道:“给我憋住!你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说了半天结果什么都不知道!” 酒保被这厉声地批评,吓得整个人都哽住了。 沈鸿雪拍拍酒保,转头瞪了危飞白一眼,“凶什么凶,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想想,人家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你让他好好缓缓!” 危飞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转头不吭声了。 沈鸿雪继续安抚酒保,“别理他,想不起来也没事。” 酒保忽然抬起头,“我、我想起来了!” “修女发疯前一直叨叨着什么时间,什么仪式的,然后忽然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就跑了出去……” 沈鸿雪追问道:“那闯进来那些人呢?他们有说什么吗?” 酒保摇了摇头,“我没看见他们,也没听见他们交流,只是听到了很多的脚步声。”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 没错,在他们发现酒保后,便默契地决定套话,卸下对方的心防,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 沈鸿雪继续对酒保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打算怎么办?跟着我们还是?” 酒保闻言缩了缩脖子,摇摇头,“不,我害怕。” “那——” 沈鸿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酒保打断了,“我决定留在这里,我虽然胆子小,但我不傻,灯下黑我还是懂的。” 沈鸿雪欲言又止,最后决定尊重对方的选择,“你多保重。” 酒保点点头,“谢谢,你也是。” 双方告过别后,目送酒保继续钻回床下。 — 沈鸿雪站在房门外,长出一口气。 “他还藏着许多秘密。”危飞白用肯定的语气道。 沈鸿雪摆摆手,“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不过没办法,咱们总不能逼着他说吧?” 危飞白沉默不语,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沈鸿雪拍拍危飞白的后背,笑眯眯道:“放轻松,别老是皱眉、叹气的,会变老的。” “对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你最近总是很焦躁,好像有什么在逼着你一样?” 危飞白闻言,捏了捏眉心,深呼吸道:“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很急躁。” 其实他只说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因为系统的消失。 系统就像是个真实的游戏面板,真实的vr游戏和现实中的经历,能一样吗? 如果把系统比作玻璃罩,那之前危飞白就相当于是在玻璃罩中生活,看到的外界还是隔层玻璃的,所以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情感投入与感触。 现在是把玻璃罩揭开了,浓烈的情感让危飞白有些无所适从。 更何况,他发现,他比想象中更在乎小雪。 熟悉的味道带着温和的体温猛扑了上来,皂角香,掺杂着一些他无法形容的味道,但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是谁了。 沈鸿雪怀抱着危飞白,轻轻的安抚着对方。 “不要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对吗?”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危飞白反手环抱住沈鸿雪,深深嗅了口他的味道。 “嗯。”就算没有办法,他也会想出办法的。 —— “接下来去哪里?” “去镇长那吧。” “好。” “你就不好奇吗?不问问为什么?” “你又不会害我。” “……” 沈鸿雪快乐的哼起小曲。 从前都是他带队,他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做什么都需要他去思前想后,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轻松。 “好吧,或许,我可以听听看?” 看着危飞白的表情逐渐变得危险,沈鸿雪投降似的耸耸肩。 第199章 危飞白捏了捏眉心,毫无波澜道:“根据之前收集到的信息,教堂、镇长那都是很重要的地点,刚刚酒保不是还说修女之前叨念着什么祭祀、什么准备好了之类的……”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在医院遇到的那个是不是修女?”沈鸿雪忽然问道。 危飞白摇了摇头,“无法肯定,同样也无法否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我才选择了镇长那边,现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去教堂无疑是狼入虎口。” “而且我有感觉,教堂那边一直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沈鸿雪点点头,“听你的,我相信你的感觉。” 说着,二人便朝向镇长办公所在的地方出发。 —— 镇长办公楼位于整个小镇最中心的位置,占据了整个城镇最好的地段,所以并不难找。 危飞白与沈鸿雪二人,很快便抵达了楼下。 这里,与其说是镇长的办公楼,更不如说是一栋居民房。 小小的二层木制结构建筑,与街边上的其他的居民房一般无二,十分朴素。 唯一与居民房不同的是,“镇长办公所”这五个大字一字排开,正伫立在楼门大门口。 同样也代表着二人找对了地方。 大门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上依稀印着“接待室”三个大字。 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点点头,谨慎的推开大门,一起迈入这栋楼房。 陈旧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凄惨的悲鸣,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帘。 破了一个洞的木制地板、老旧的皮套沙发、残破的窗帘,显露出的一切都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看得出这是打通了一楼所有地方改造出的接待室,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有接待室的尽头,有一个通向二楼的阶梯极为惹眼。 阶梯旁的墙壁上写着两排字—— “镇长办公室” “请上二楼”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在那里。 在检查完一楼,确定没有遗漏后,二人果断地前往二楼。 阶梯的尽头,是一条走廊,走廊上只有一扇半开着的门。 危飞白向着沈鸿雪点点头,然后一脚踹开了大门。 屋内是一间经典的办公室布局。 大量的书架与书本,和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外,什么都没有。 二人在看到屋内没有任何人后,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危飞白顺着书架,一览至办公桌前。 书架上落了厚厚的积灰,边角处甚至还有些蜘蛛网,但却看不见蜘蛛的身影。 在书架常用高度的那一层,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诡秘密谈》《信仰与祭祀》《宗教编年史》等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政//治人员应该看的书。 危飞白来到办公桌前,这里同样是积攒了厚厚的灰尘,把桌面遮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不同的高度显示出灰尘底下埋藏着东西。 他伸出手,轻轻地一扇。 恍若大风过境,桌面上的厚灰被席卷得干干净净,露出一本“镇长工作日志”。 这突如其来的“露一手”,让沈鸿雪着实震惊了一下,虽然他早知危飞白来历神秘,但这“一手”大大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沈鸿雪眨了眨眼,却什么都没说。 危飞白拿起这本“镇长工作日志”,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xx年xx月xx日 我被中央调到这个小镇,担任为期三年的镇长工作。 xx年xx月xx日 在走访过程中,我发现这个小镇极为封闭、排外,在这个小镇中有着严苛的阶级制度,排斥一切外来物。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还是被震惊到了,这个镇子甚至连电都没有通上。 xx年xx月xx日 为了工作能顺利继续下去,同时消除与镇民间的隔阂,在我不间断的努力下,终于和镇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打好了关系。 在和老人们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这个镇子里所有人都崇拜某个神明,是他们祖祖辈辈的信仰。 但在我询问神明的神名时,所有人却都说:“不可言会,会打扰到神明的。” 好吧,看来我的工作还没做到位。 xx年xx月xx日 为了融入群体,我表现得对神明充满向往,却在询问神明的神职与司掌之物时,他们都表现得语意不详。 无所谓,既然打入了群众,就先把我的工作做下去。 xx年xx月xx日 我联系外界,给镇子中通上了电,然后又打通了联系外界的渠道,增加了报刊等物,让镇民们开阔视野,启发民智。 工作第一阶段大功告成。 xx年xx月xx日 虽然工作在一步一步地顺利推行下去,镇上也建立了许多生活设施。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镇民们的信仰问题始终是个大麻烦。 xx年xx月xx日 无论我怎么打听那个神明的信息,他们都不明说。 我知道,是我来的时间太短了,他们还无法完全信任我,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三年的任期。 按照镇民们所说,他们的信仰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那么他们信仰的神明,一定有某些依据可以考察。 既然他们都不告诉我,那我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第200章 xx年xx月xx日 考虑到这里偏僻、排外的问题,我从外界引入了一位有经验的民俗学教授。 我相信,他能帮我找到答案。 xx年xx月xx日 今天接到汇报,镇上有人失踪了,还失踪了三名毫无联系的镇民。 我记得他们三位,其中两位曾找我说过话,另一位年纪小的在路边摔倒时,我曾帮过他。 考虑到这里穷乡僻野的地理问题,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毫无规律地连环作案。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得让镇民们戒备起来。 xx年xx月xx日 这位教授的工作做得真不错,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不过他的神情看起来怎么那么兴奋? 难道这就是学者的通病? 附录:xxx镇信仰与神明研究报告。 镇民们的信仰起源于一场能看见深空星海的弥天大雾,传闻进入雾中之人皆会被雾迷惑心智,就此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然而某年后,某镇民的女儿消失雾中几天后,挺着足月的孕肚再次出现,遂诞下一黑漆漆长满章鱼触手的怪物。 镇民们惊恐万分,说那是雾之子,是不祥之子,于是把怪物连着黄色的襁褓一起焚烧殆尽。 怪物于火中消失,大雾却依旧无法散去。 镇民们在惊恐中不断责怪那个罪恶的女儿,遂把女儿献祭给大雾,以消除罪恶。 神奇的是,大雾很快就褪去了,可镇民们惊恐的内心却无法安抚。 于是他们开始祭拜大雾,将其称之为神,命名为“雾之主”或“深空星海之主”。 时至今日,镇民们依旧崇拜着这位神明,坚持祭拜和献祭,因为神明会使他们远离负面情绪,赐予永恒的快乐。 特别备注:该种信仰已演化出独特的语言文化,目前已破解的常用语为—— 西沙玛奇那:赞美您/请求您的降临。 库米亚:雾之主。 系斗拉丝那:深空星海之主。 xx年xx月xx日 那个教授向我提交报告后竟然也失踪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xx年xx月xx日 该死!我偶然撞见了他们祭祀的现场,他们竟然是用失踪的那几人在活祭! 这个鬼地方不能呆了! 我得离开这里! xx年xx月xx日 为什么!为什么发上去的申请报告没有回执! 难道是没收到吗? 前几天的报纸上喜报着航空部捕捉到宇宙中的信号,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xx年xx月xx日 雾,到处都是大雾! 在大雾的笼罩下,所有的电子仪器均丧失了信号。 难道是因为这场大雾吗? xx年xx月xx日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来这里送报的人说,外界一切正常,大雾只是影响了一些信号,导致生活不便而已。 临走前他还安慰我说,相信科学家们会很快研究出解决办法的。 “之后,我却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送报的人。” “我们像是一个孤岛,接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讯号,有时,我还会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经灭亡了。” 眼前的人如是说道。 沈鸿雪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满脸写满遗憾的酒保。 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是谁?” 酒保摊了摊手,“我是曾经的镇长,也是现在的酒保。” 沈鸿雪摇了摇头,“不。” “我是在问,你究竟是谁?” 酒保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蜡油一般,开始变得模糊、流动,他整个人的面容发生了难以描述的改变。 “或许,你可以叫你们赋予我的那个名字——” “‘它‘。” 第99章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时间回溯到危飞白还在阅读“镇长工作手册”那时—— 就在危飞白沉浸在阅读中的那一刻,一声巨大的轰鸣从窗外传来。 他循声望向窗外,在层层叠叠屋檐后,灼热的火光在远处的逆十字下熊熊燃起。 那里是教堂的所在之处! 发生了什么? 危飞白来不及多想,转头寻找沈鸿雪的踪影。 “小雪?” 屋内空无一人。 空荡的房间内仅剩他空旷的回声。 房间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关闭。 他也仅失神了一秒,下一秒他便察觉到另一股令人不愉快的气息。 “谁?” “哦?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危飞白的面前,空中忽然撕出一条漆黑的裂缝。 一只拿着高礼帽的手从中伸出,翻转着手腕,把礼帽盖在自己的头上。 裂缝在他踏出最后一只脚后,即刻消失,不见踪影。 那人优雅的弯腰行了一礼,像是一出精彩的舞台区。 “主持人向您问好,亲爱的先生。” 危飞白皱眉,“你来干什么?” 主持人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笑嘻嘻道:“你猜~” 面对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的调笑,实在是让危飞白万分作呕。 他后退一步,嫌弃道:“你离我远点。” 主持人却好像找到了什么乐子一样,嘴角瞬间上裂到耳朵根,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白色的小手绢,故作擦泪状,“诶~我就这么被讨厌了吗?” 第201章 危飞白面无表情,“你这么出来总要有个理由吧?” 主持人双手在胸前比“x”,“卟卟——错误!主持人不能给玩家提供帮助!” “这是规则!” 主持人的嘴角愈来愈向上扬起。 危飞白看着面前诡异的“人”,心中的不安感慢慢升起。 哪里?是哪里有遗漏? 他记得,主持人曾说过,找到“它”,然后呼唤他,他就会出现。 但这里只有危飞白他一个人在这里,他自认为还没有找到“它”,自然也没有呼唤主持人。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呢? 等等!难道是! 危飞白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还没等他把想法说出于口。 “当——当——” 恍若撼动灵魂的钟声骤然响起。 “时间到~”/“时间到了?” 主持人与危飞白同时脱口而出。 主持人“啪唧、啪唧”的鼓起掌来,“不愧是你哦,没错没错!” 危飞白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不对,我们明明只经历了两天一夜!根本不到七天!” 主持人“嘿嘿”一笑,“当然,但你们之前可是昏迷了很久呢!加起来就到七天啦~” 危飞白也没想到,这鬼东西居然会在这里玩心眼。 主持人打了个响指,“恭喜您,现在可以加入我们啦。” 打下响指的瞬间,一股黑色的能量从二人之间向外扩散、侵蚀,如同幕布一般将二人包围。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时,沈鸿雪也向窗外望去。 不同的是,在他的眼中,教堂不止是在着火,同时冒出许多飞舞着的巨大黑色触手。 那触手的模样,与在医院梦境中出现的触手一般无二! 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鸿雪转身,却没找到危飞白的身影。 “阿白?” 同一时空,同一位置,不同的空间。 二人的呼唤相互交叠…… “嘿!嘿!” 呼喊声把沈鸿雪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他发现竟是有人在叫他,他循声向窗外底下望去—— 酒保正站在那里向他招手,“快下来!快!情况紧急,别墨迹了!” 沈鸿雪回头看了眼危飞白消失的地方,权衡了两秒后,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 这一跃,把酒保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果断。 他拉着沈鸿雪的手,拔腿就跑,“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酒保带着沈鸿雪一路狂奔。 一路上,沈鸿雪看到原本应该空旷无人的小镇中,冒出了许多的人,他们都在逃命。 远处的教堂火光冲天,触手飞舞,犹如巨大的怪物。 大地龟裂,路面裂开的缝隙中伸出许多摇摆的触手与红色的长线。 镇民们的哭喊声、哀嚎声、尖叫声,连绵不断,恍若人间炼狱。 触手与红线们不停地袭击着人群,攻击方式相同,都是插.......入人的脑袋之中。 被触手袭击的人从原本惊恐、挣扎变得安详、和平,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 而被红线袭击的人,则是眼中冒出红光,一脸狂热与崇拜,嘴中不停呢喃着些什么,跌跌撞撞的朝着教堂狂奔而去…… 在他们二人狂奔许久之后,终于逃出了触手与红线的攻击范围。 酒保虚脱的靠在墙上,一个劲的喘气。 沈鸿雪双手抱胸,面对面站在酒保的正前方,一点都看不出经历过运动的模样。 看着酒保缓过来后,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保靠墙滑落在地上,垂着头讲起,“这要从最开始讲起,那时我刚刚来到这座小镇……” “……”(叙述工作手册内容) “之后,我却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送报的人。” “我们像是一个孤岛,接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讯号,有时,我还会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已经灭亡了。” 眼前的人如是说道。 沈鸿雪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满脸写满遗憾的酒保。 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是谁?” 酒保摊了摊手,“我是曾经的镇长,也是现在的酒保。” 沈鸿雪摇了摇头,“不。” “我是在问,你究竟是谁?” 酒保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蜡油一般,开始变得模糊、流动,他整个人的面容发生了难以描述的改变。 “或许,你可以叫你们赋予我的那个名字——” “‘它‘。” 沈鸿雪一脸诧异,这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不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获得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沈鸿雪沉思片刻后,打断道:“等等,先别说这个。” 他继续追问,“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之前在酒馆获取到的情报表明,镇长之后是去世了的。 而且,这个次元门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着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和其他的次元门完全不同,也和学校教授的信息截然相反。 正常来讲,次元门内的一切,都是某些碎片化的世界,这些碎片因为某些时间和空间的因素,与他所在的世界产生了某种联系,而攻略次元门,则代表着与这块碎片接轨。 第202章 从某种程度来讲,碎片化的小世界是养分,用来壮哉他所在的完整世界。 而这里这个完整的、已经灭亡的世界,按理来说,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的,毕竟,谁也不清楚和这种世界接轨,会不会导致他们原本就不太好的世界直接灭亡。 次元门管理局…… 他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鸿雪的眼中闪过一缕暗芒。 “之后啊……”酒保陷入了回忆当中,“最开始,我只是把它当场一场普通的天灾。” “直到后来……有人开始失踪了,仿佛被无尽的灰雾吞没,还有些人开始生病……毫无缘由的病症,找不到病因,也找不到治疗的方案……人们开始恐慌,他们谨慎小心,神经兮兮,唯恐下一个受害的就是自己,直到……有一个人狂信徒自杀——” “他自称自己是为了登上极乐,扔下一切烦恼,所以舍去肉身,让灵魂得到安眠……” 沈鸿雪听的直皱眉,“这么玄乎,谁信啊?” 酒保苦笑一声,“你忘了,这个镇子的宗教气息特别浓厚,更何况他是微笑着死去的,带着一身的伤口,鲜血流尽而亡的,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所以他们都相信了?” “是的。”酒保点点头,“他们变得比之前更加狂热,为了让镇中只有一个声音,他们把所有不赞同他们的都划为异教徒,一把火‘献祭’的干干净净。” “其中就包括你?” “嗯。”酒保继续道:“我死了,不知道为何,我又活了,虽然没人能看到我,但我能看到这世界上的一切。” “我看到了这场灾难的起源——” “是这个邪神!”酒保咬牙切齿,“最开始,只是邪神的偶然一瞥,造就了这个镇上百年前的大雾与怪物,那个女儿的胎儿只是单纯的变异,可愚昧无知的人们却开始祭拜祂,呼唤祂的神名,让这个世界和祂产生了一丝丝的联系!” “直到后来,经过几百年长盛不衰的祭祀,这个世界的坐标在祂看来清晰可见,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火苗,就能让祂注意到这里!” “火苗?你是指之前说的向宇宙发射的信号?” “是的。” “然后呢?祂降临了吗?” 酒保摇了摇头,“祂是超规格的存在,注视一眼就能让人陷入彻底的疯狂,如果祂真的降临了,这个世界不会多存在一秒钟。” 沈鸿雪不解道:“祂既然没有降临,那你们这个世界是怎么走向灭亡的?” 酒保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那些疯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自从我死后,这个镇上没有了镇长,于是他们推举出了一个新的镇长,是那批狂信徒中的领导者。” “他们为了得到这个邪神的一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把‘病’与信仰带出了镇子,一生二,二生四,无穷无尽,世界陷入了混乱。” 沈红雪问道:“他们费这么大功夫,目的是什么?” 酒保答道:“他们的目的是把这个世界献给邪神,换取邪神真身降临。” 沈鸿雪又问道:“那这个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酒保沉默了片刻,“这个游戏的本质是一场献祭。” “至今为止,他们已经举办过无数次的献祭了,马上能量就快攒够了,邪神也即将降临。” 沈鸿雪刹那间,觉得头皮发麻,这绝对是灭世之灾。 他脱口而出,“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说完就感觉不太对,哪有问对立方解决办法的。 酒保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入侵你们的世界很久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沈鸿雪一头乱麻,酒保爆出来的讯息太多了,他有点理不清了。 “对了。”酒保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场游戏,或者说献祭的主持人,就是现任的镇长,也可以称作为‘它’。” 酒保的话音刚落,沈鸿雪的背后,忽然出现一道次元门裂口。 酒保惊讶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道:“看,你回去的通道已经打开了,你可以离开了。” 沈鸿雪的视线略过次元门,望向危飞白消失的地方。 酒保疑惑的问道:“你在担心你的同伴吗?” “放心吧,我能感觉得出来,他比你强很多,一定能回去的。” 沈鸿雪微微点点头。 他转过身,“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酒保点点头。 “‘它’到底是什么?” 酒保沉思几秒,“‘它’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主持人,也可以是这个镇上的所有人,是一种能量……这很抽象,不太好形容,不知道这么描述,你能听的懂吗?”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酒保微微一笑,“你是个好人。” “谢谢。” 伴随着沈鸿雪踏入次元门裂缝之中的脚步,古朴的钟声,骤然响起—— “当——当——” 酒保充耳不闻,目送沈鸿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垂下眼眸,双手捂脸。 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捂住脸的双手,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流下的汹涌泪水。 第100章 在另一边,另一重空间内。 主持人忽然向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笑轻声呢喃道:“那边已经搞定了吗?那我也得加把劲了~” 第203章 “就让我们,开始表演吧~”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威压从主持人的身上弥漫开来。 浓稠的黑烟宛如漆黑的泥浆,从主持人的衣服内侧流出,汇集于地面,然后又如同翻滚的岩浆,朝着危飞白漫延。 危飞白严阵以待,这个泥浆……好像是有生命的存在? 完全不同于之前在医院梦境中遇见的。 他似乎,在泥浆中看到了一张张哀嚎、痛苦的面容,耳边还阵阵响起完全听不懂的呓语…… 危飞白眨眨眼,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眨了一下,泥浆中的面孔消失,再眨一下,又出现了! 眨来眨去,泥浆不停变化,可耳边的呓语声却越来越大,他的头也越来越疼! 他的心中不停涌出各种情绪,一会儿想放声大哭,一会又想仰天大笑…… 真的太诡异了! 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失控! 主持人看着危飞白震惊的神情,不由大笑道:“不用怀疑,这是神的恩赐!神明给予我的伟力,不是你这种蝼蚁可以抗衡的!” 危飞白用力的摇摇头,咬牙抗衡着体内澎湃的情绪,手掌握拳,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他咬牙切齿道:“就算是要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它’究竟是谁?” 主持人单手捂脸,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哈,你,你们,每次都这样,死到临头了还是那么天真!” “你们?每次?”危飞白抓住他话语中奇怪的地方。 “没错!”主持人放下手,“不只是你,每一个被我骗的团团转的人,到头来都会去执着这个答案。” “真的太好笑了,答案真的重要吗?反正马上就要死了——哦不,不是死亡,是新生!” 危飞白死死盯着眼前的主持人,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股癫狂的疯劲儿,不用眼看都能感受的到。 “重要、非常重要!”这几个字,几乎是危飞白从牙间挤出来的。 主持人点点头,“好,我满足你!” “这是一场伟大的献祭仪式,是一个计划,我们重复了无数次,终于!能量就要够了!” 危飞白的脑中忽然冒出了许多之前收集到的信息,碎片式的信息,如同拼图碎片散落在四周。 “镇长的讣告……” “镇长的工作手册……” “失踪的人……” “信仰……祭祀……献祭……” 但伴随着对方的讲述,关键信息被补充完全,这块拼图终于集齐了! 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 “你们一定去过其他的世界!”危飞白脱口而出。 “嗯?”主持人的动作卡顿住了,他有些危险的盯着危飞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危飞白向后撤了一步,“按照你所说,你们重复了无数次这个计划,肯定失踪了不少人,可大面积失踪绝对记录在案,而且外面那个世界次元门出现才区区数百年,所以,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唯一真相。” 主持人鼓了几下掌,“不错不错,你还真敏锐啊,那你还发现了什么?” 危飞白道:“所以,你是……现任镇长?” 他看着主持人脸上意义不明的表情,继续推测道:“不,没有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酒馆遇见的“肉山”所说的话—— “你可以说我们是一抹幽魂,也可以说是一段被困在此处的记忆,但我们没有死去,都依靠着这个小镇活着。” 危飞白脑袋灵光一闪,原来谜底就写在谜面上! “你就是‘它’!不,不对!”危飞白继续思考着,“你不是‘它’,但‘它’是你!” “‘它’是你们镇中所有人的集合体!” 话音刚落,一条只有危飞白能看见的透黑色提示框忽然出现—— 【任务十六:找到‘它’,已完成。】 【奖励:解开80%“枷锁”。】 “哦!”主持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过,你猜到了这些,有什么用呢?” 主持人邪肆一笑,他挥挥手,翻滚着的黑色泥浆,翻涌而上,步步紧逼危飞白。 危飞白看着包围了自己的泥浆,退无可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逐渐露出慌乱的神情。 “最后一个问题!” 主持人“嗯哼”一声,“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你问吧,我看心情回答你。” 危飞白死死盯着主持人,“这个世界毁灭了吗?” 主持人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上扬的弧线撇了下来,甜腻腻的声线变的粗粝,充满愤怒。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危飞白点点头,主持人的表现正中他的所想。 他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没有毁灭,但濒临毁灭,所以能四处接轨其他世界,窃取别的世界的能量。” 揭开的真相犹如被掀开的遮羞布,让主持人恼羞成怒。 围攻的泥浆一涌而上,把危飞白紧紧包裹住。 主持人癫狂的哈哈大笑,粗粝的声音十分刺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吗?” “没用的!”主持人双手张开,“在神的伟力下,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第204章 他的声音中忽然融入了许多声音,仿佛众人齐声,“就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嘭”的一声。 包裹着危飞白的泥浆骤然炸开,露出毫发无损的危飞白本人。 此时,他脸上各种惊恐的情绪截然褪去,展露出平静的面庞。 “不可能!”主持人后退一步,他一脸震惊,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之物一般。 “污秽之中残存着万众之念,还有一丝神念,正常人看到就会难受,沾染就会陷入无尽的疯狂,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危飞白张了张手,瞅了眼面前的面板—— 【80%的“枷锁”,已打开。】 得益于身体的强化,他的视觉堪比低倍显微镜。 他发现,自己的手指边缘,有一层几乎紧紧贴着皮肤的薄膜。 这层薄膜,顺着身体的轮廓,把他整个人都围裹在内。 ——这或许就是他能免疫黑泥的关键吧。 危飞白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哦。”一脸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 主持人霎时,更加愤怒了。 他一抬手,背后涌出无数根还在摇摆的黑色触手。 下一刻,触手们化作利刃—— 瞬间向危飞白扎去。 直接被扎成了一小片“触手林”。 “你这准头也不行啊。” 一个轻佻的声音近在咫尺。 主持人一惊,连忙拔出触手们,那里空空旷旷,只留下触手们扎出的大坑。 在哪儿? 主持人愤怒的四处寻找着危飞白的身影。 “在这儿呢!” 主持人循声抬头。 只见危飞白以头朝下的姿势,蹲在天花板上。 这不符合重力学的一幕,让主持人惊恐万分,“你是什么怪物!” 危飞白慢悠悠的站起身,闲庭信步的站在天花板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可真失礼啊。” 他轻轻一跳,下一秒,便出现在主持人的面前。 “怎么能叫人怪物呢。” 在主持人没有反应过来前,先一步摘下了他的帽子。 “哇,连面容都没有的你,才是怪物吧?” 主持人的帽子下,是没有面容的五官,犹如只画了裂开大嘴笑的复活节彩蛋,唯一不同的是,蛋是平面的,而他的脸,还是有起伏的,只不过该有孔的地方没有孔罢了。 主持人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 危飞白反手抓住了背后偷袭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正在挣扎的红线,像是蚯蚓一样。 他认出了手上的东西,正是之前他在别人精神世界里抓到的东西。 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东西也是你们搞的……” 主持人见偷袭也不成,马上就想要逃跑。 毕竟这“怪物”天克自己,污秽的同化对他不起作用,用触手攻击这家伙速度飞快,用红线进行精神攻击,鬼知道对方是怎么把红线捏在手上的,这玩意只是个投影!根本不存在于物质世界! “你都两次了,现在该我回礼了。”危飞白喃喃道。 主持人刚转身,还没跨出一步。 一股强大的威压伴随着巨大的危机感向着他袭来。 这是什么? 原子弹?核弹? 不可能,这东西怎么能带的进来! 那是什么? 他仿佛听到了破空抵达音速的声音。 视觉的最后,是一只——沙包大的拳头。 “嘭”的一声。 主持人的下半身还保持着迈腿的姿势,而上半身包括头颅,已经被打成肉末。 血刺呼啦的溅了一地和一整面墙壁。 墙上挂着的肉末,因为重力的影响,时不时掉下一块。 “啪”的一下,缺少支撑的下半身也轰然倒地,栽倒在血沫之中。 危飞白甩甩拳头上溅到的血迹。 “啧,没控制好力度。” 他甩了甩没甩干净,于是蹲下身,在主持人裤子大腿的地方蹭了蹭。 瞥了眼那一地一墙的“战果”。 自言自语道:“还是有点恶心的。” 危飞白瞅了瞅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任务框—— 【任务十八: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已完成。】 【奖励:一个真相。】 他在心中暗骂,这玩意出现的也太晚了吧。 同时,他还有些好奇这个奖励。 一个真相? 什么的真相? 以什么形式出现? 还没等这些思绪在脑袋中转一圈,下一刻,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第101章 另一边。 沈鸿雪踏出次元门后,出现在一片充满高楼大厦的市区当中。 没有人对他的突然出现发出惊呼。 因为这里早就乱成了一片。 到处都有人在夺命狂奔,各种呼喊与警笛声响成一片。 发生了什么? 沈鸿雪不解。 对面大楼上,正在播报新闻的荧幕解答了一切—— “据悉,几日前,邪教组织成员,在社交媒体上公然挑衅城市守卫队,被捕后依然猖狂的放言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一举措,激怒了邪教成员,近日来,分散的邪教成员不断发起恐怖袭击,已造成数千人死亡,数万人受伤。” 第205章 “城市守卫队呼吁大家:尽量不要去人口密集的场所,看到可疑人员,请尽快远离,我们已经联系哨兵管理处进行介入……” 沈鸿雪望着大屏幕上的播报,若有所思。 忽然,一股“滋啦滋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正在接入频道……请稍等……” “沈哨兵,您好,我是您的联络员,代号小鸟,接下来请前往……,我会给您指引,具体情况,我们路上说明。” 沈鸿雪一边扶着耳机,一边向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 哨兵管理处,主控台。 哨兵司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看着主控台屏幕地图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怒吼道:“这个该死的邪教!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东曼云(向导司令)坐在凳子上,淡定的喝了口茶,“冷静点,别让愤怒冲昏了你的头脑。” 哨兵司令脑门上青筋暴起,“这群该死的邪教徒!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才要在城市里四处胡闹!” 东曼云淡淡道:“别和邪教徒谈理智,他们都是群疯子。”说罢,她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放火狂笑的人道:“你看看,他们都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哨兵司令颓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东曼云拿出一叠资料,“别左思右想了,你不如看看这个。” 哨兵司令接过后,慢慢翻看着,结果越翻越快,“这资料是真的吗?” 东曼云放下手中的茶,一脸认真道:“千真万确。” 哨兵司令道:“所以,他们搁我们眼皮子地下,这么快就发展了数十万人加入?甚至整个次元门管理局都加入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仰。 东曼云点点头,“我曾让我十分信任的手下去接触过,毫无例外,都十分的热衷、狂热——” “甚至我的手下,在某一日后也宣扬加入了邪教。” “我怀疑,这个邪教,有不为人知的迅速洗脑的手段!” —— 在某处昏暗的地下。 一群人穿着漆黑长袍带着兜帽的人,汇聚于此。 庞大的阵法,密密麻麻的刻画在地上。 领头的人,站在最前方,他招了招手。 几个同样穿着的人,带着无数的残肢断骸扔入阵法当中。 那些断肢上还喷溅着血液,一看就知道是刚被切下来的。 等所有人都向阵法加注完成。 他伸出双手,手心朝上,平摊在面前。 “今日,是我们计划中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都仰起头,倾听他的演讲。 “我们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上千年!” 所有人的表情十分狂热。 “而在这,最后一环中,那个该死的主持人竟然失败了!” 底下议论纷纷,直到第一个人喊出,“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众人齐声,他们的愤恨,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唾弃他的遗骨! 台上的人,双手向下按压,示意大家安静。 “不过没关系,所差的这点能量,那个恶臭的世界加上我们大家的血肉,可以补齐。” “用我们腐臭的身体,解放圣洁的灵魂,来供养我们崇尚的神明。”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恩赐!” “欢呼吧!羔羊们!” 台下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狂热的笑容! “让我们高呼我主的姓名!” 台上之人,用小刀用力的划向手腕,完全不顾喷涌而出的血液,振臂高呼: “西沙玛奇那(请求您的降临),库米亚(雾之主),系斗拉丝那(深空星海之主)。” 台下之人纷纷照做,齐声欢呼: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 不过数秒,地面已被鲜血覆盖。 时不时便响起“啪”的一声…… —— 与此同时。 世界各地正在作乱的邪教分子,纷纷拿出利器,割断手腕。 高呼一声,“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后,便倒去了。 更有甚者,手边没有利器,硬是用牙咬断手腕,撕下一块肉来,也要高呼“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有些甚至因为癫狂不听劝阻,被前来的哨兵割断脖子的,也要用他那残破的声带高呼。 各地的民众们见到这陷入疯狂的一幕,更是被吓到惊恐的尖叫。 相信这将是他们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 在深空星海之中,一个无法描述也无法形容的存在,向着这边望了过来…… —— 另一边。 在一片黑暗当中,危飞白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前,漂浮着一团发着白光的光团。 光团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拉长,逐渐有了人型。 “你是谁?”危飞白问道。 发光的“人”张了张嘴,吐出一串他从未听过的语言,但莫名他听懂了它在说什么—— “你好,外来者,我是%@#¥#。”它看危飞白似乎没有听懂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用你们的词语来说,就是世界意识。” 第206章 危飞白微微睁大了双眼,“什么?” 它歪了歪头,“还没听懂吗?就是%!@#%……” 危飞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听懂了听懂了,你不要再说了,有点恶心。” 对方的语言,听起来像是某种听不懂的外语,但翻译却是直接灌入脑袋当中的。 就好像被qj了脑子,真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恶心。 “啊?”它愣住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是它第一次面对面和人类交流,招呼还没打完,就被人类凶了。 危飞白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个人型且看不清的光团,却无端能从中感觉到对方的委屈。 危飞白揉揉太阳穴,“好了好了,你会说我们这的语言吗?” 它点点头,“可是我怕用你们的语言我说不明白……” “没有可是,就说我们这的语言,我听着舒服。” “还有啊,你把你的形象换一换,一大坨光看的我眼睛难受。” “而且,你这是待客吗?这黑漆漆的怎么待客……” 在危飞白的指挥下,光团乖乖的改换了语言,修改了黑漆漆的场景,直到换形象这一步…… 危飞白看着眼前的“沈鸿雪”,面无表情道:“换一个。” “沈鸿雪”委委屈屈的表示,“可是,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形象吗?” 危飞白头疼,他从穿越到现在,从未觉得那么头疼过。 他该怎么和它解释…… 算了,别解释了。 反正它也听不懂。 “不行就是不行,换一个。”危飞白铁面无私道。 “好叭。” 在危飞白的挑三拣四后,它的形象最后被确定为一个毛绒小熊玩偶的样子。 危飞白坐在世界意识所幻化出来的沙发上,喝着一口热茶,满足的长叹一声。 “所以,你叫我来,是要说些什么?”危飞白问道。 “啊?”小熊站在放茶的茶几上,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啊?”危飞白错愕。 一人一熊,大眼瞪小眼。 第102章 危飞白,觉得自己脑壳又疼了起来。 “我叫你来的?”危飞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小熊点点头。 危飞白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小熊抬起柔软的小短手摸摸脑袋,“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危飞白反问道。 小熊左手敲右手掌心,“啊,我知道了,是你自己没意识到。” “嗯?”危飞白眼睛眯了起来,“我需要意识到什么?” 小熊一语道破天机,“你是从高维世界过来的,本身就属于是高维生物。” 危飞白头上的问号,一辈子都没有现在的多。 “等等,我开始听不懂了,从头讲!” 小熊“噗叽”一下,坐在茶几上,手上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热茶,猛吸一口。 “从头讲啊,我记得……那时我的世界濒临毁灭,我毫无办法……” “等下,你没有办法?”危飞白抱胸。 “啊,我懂。”小熊叹气,“你们人类,总觉得我们无所不能。” “但这些无所不能都是限制在‘规则’内。” “世界运转,是有一套自有的‘规则’,然后运转、重复,生生不息。” 小熊像是倒豆子一样,叭叭说个不停。 它放下手上的迷你茶杯,随后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又分别点了几个光点。 随着它的描述,不同的文字与其关系浮现在空中。 “你知道小说吗?就是那种主角天命之子,不管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的那种。” 危飞白点点头。 小熊继续道:“世界运行的‘规则’,就是‘剧本’,‘剧本’由我们,也就是世界意识所编写。” “‘剧本’,是一次性产物,伴随着‘剧本’应运而生的就是主角,也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天命之子。” “世界的运转,一般同一个时期只需要一个‘剧本’,而主角的数量则是根据剧本的需要。” “只要‘剧本’一旦创立完成,在世界中运行的时候,谁也不能更改,包括我们世界意识。” “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挽救这个世界,只能不断地重启时间线来延缓真正灭亡的时间。” 小熊摊了摊手,它也没有办法。 谁能想到,一个不注意,“家”里忽然冒出这么多的“白蚁”,马上就要把“家”蛀空了! 危飞白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这么一个简单的因素就能把世界搞灭亡,这世界也太脆弱了吧。 小熊似乎看出了危飞白的怀疑,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嗫嚅道:“这不是马上就能升维了嘛,我的‘剧本’激进了点,那不是差点能量嘛……” “没想到这关键节点,给闹出了岔子……” 危飞白对此感到无语。 他想问的有很多,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憋了半天,才问道:“所以,我的穿越,是你造成的?” 话意有点颠三倒四,但小熊还是听懂了。 它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可是走的正规程序!” “嗯?” “当初,我的世界濒临毁灭,我四处找别的世界意识帮忙,可它们都表示无能为力,这时,有一个高维世界联系我说可以帮忙,后来我们达成了交易。” 第207章 危飞白眼睛一眯,“交易?” 小熊乖乖的点点头,那两只豆豆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对啊,它把你租给我帮我拯救这个世界,相应的,我把多余的能量给你,让你带回去救你父母。” 危飞白瞳孔缩紧,他的第一反应是质疑,“我父亲?为什么?那个世界意识为什么要帮我?” 小熊道:“?它不帮你帮谁?你可是它的主角诶,而且我听它的意思,好像说是,你来我这里的打工费+它的补偿。” “我听说,之前它的世界被一个偷渡客混了进入,还窃取了不少能量,虽然它及时发现,把人赶了回去,也扣下了赃物,但‘剧本’被改的面目全非,还波及到了你,让你母亲受了无妄之灾。” “主角?无妄之灾?”危飞白有点懵。 “嗯,那个偷渡客顶替了你父亲,首富之子的身份,搞了一出真假少爷,然后还买凶杀人把你爸撞成植物人了,才导致你母亲为了养育你操劳过度,得了病,在‘原剧本’中,他们没有那么早逝。” 危飞白陷入沉思,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原来他还有个不应该死去的父亲。 一时间有些五味繁杂。 “而且因为‘剧本’被偷渡者修改过的原因,无论如何重启,都会殊途同归到被修改过后的样子,所以只能依靠‘外力’去纠正。” 危飞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所以我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外力’?” “对。” 危飞白质疑,“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打得过那个邪神,然后拯救世界?我那个世界就不怕我回不去吗?” “人类,我纠正你几点。” 小熊举起软软胖胖的小手,从中竖起一根爪子。 “第一,何为神?” 危飞白思考着,“广义上来讲,超脱□□,拥有神职,并享用香火的,称之为神。” 小熊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没错,可你们所说的那个,并没有神职,也无法享用香火,它只是单纯的超脱了□□而已,所以并不能称之为神。” “第二。”小熊竖起第二根爪子,“谁说你要跟那个东西打了?” 说道“那个东西”时,小熊还露出了一副恶心的表情。 危飞白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看着小熊,示意它接着往下说。 “那个东西,在我们世界意识当中,还是挺出名的,祂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存在,祂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就喜欢宅在祂自己的地盘当中。” “因为祂的力量太庞大了,所以所有的世界意识都拒绝和祂粘上关系,且不会让祂靠近自己的世界半步。” “但那家伙的力量太诡异了,会使人盲目崇拜、陷入癫狂,所以有些不知道该称为幸运还是不幸的家伙,隔空和祂对视一眼,就会被迷倒,还有一些家伙会‘有感而孕’?” “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对?反正就是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从而能使用祂的一丢丢力量。” “总的来说。”小熊挥一挥小短手,一块正播放着外界惨状的荧幕浮现在危飞白的面前。 “你要打败的是这个家伙。” 小熊指着屏幕上,城市空中升起的庞大肉瘤。 危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荧幕中那颗,遮住了一半天空,青筋乍起、血肉鼓动的肉瘤子。 他连忙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小熊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哦,这里是世界的间隙,在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把外面的时间暂停啦。” 危飞白松了口气。 随即,他把想问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你知道我在到你这世界之前还去了哪里吗?我记得我穿越了两次。” “还有我身上的那个系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一下把小熊都给问懵圈了。 “啊?是不是你记错了?我记的你是你世界的意识亲手送到我手上的,没有经过其他世界意识哦。” “还有,系统?什么系统啊?我没给你任何东西呀。” 小熊仔细一琢磨,左手敲右手,“啊!我明白了!” “是这样的,首先,你要知道你是高维世界的人类。” 危飞白肯定的点点头。 “其次,我这里是低维世界。” “你要明白,高维世界和低维世界是绝对不溶的,更何况是高维人进入低维世界,所以,在你过来的时候,我给你植入了一些潜意识,同时和这个世界同化,让你在不缺乏自保能力的前提下,封住了一些你的能力与特性,让你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 “像你说的系统呀,之前的记忆呀,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 危飞白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只庆幸,虽然记忆都是假的,但给自己的脸皮练的意外的厚。 如果搁之前,想必早就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危飞白轻咳一声,不慌不忙的转移话题,“说道打工费这个问题,之前是你和我那边的世界意识定的,似乎没有问过我这个正主。” “所以,我们好好协商一下吧……” 危飞白微微一笑。 —— 市中心。 “大家请往这边走!” “注意脚下,不要推搡!” 穿着城市守卫队制服的人,正在疏散着惊恐的民众。 第208章 不远处,沈鸿雪正在使用异能抵挡陷入疯狂的邪教徒。 这个邪教徒原本是一个a级哨兵,加入邪教徒后,异能竟然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仰天长啸,身上泛起诡异的红雾,“哦哦哦!感受到了!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提升!” 沈鸿雪眉头一皱,对方身上传过来的威压远远不是a级哨兵能散发出的。 但也不到s级。 换句话说,距离s级还差临门一脚。 沈鸿雪当机立断,绝不能给他机会。 一个闪身。 沈鸿雪泛着雷光,极速逼近。 雷鸣声环绕直至。 晴空,雷至—— 刹那间,雷霆万钧! “轰”的一声,正中冒着红光的邪教徒身上。 大地都劈的焦黑。 那个邪教徒浑身漆黑,血肉翻卷,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远处协助维护秩序的城市守卫队们,窃窃私语,“死了吗?” “应该死了吧?那么粗的雷,咋也有10亿伏特吧?你看人都劈的炭化了!” “啧啧啧,这怎么看都有六级烧伤了,拉医院都治不好的!” 沈鸿雪刚想上前查看一番,却见那邪教徒忽然开始抖动。 对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捂在眼睛上,“哈哈哈哈哈!” “舒坦!够劲!” 说话间,他脸上的血肉开始翻滚,焦黑到血肉模糊再恢复成原本的肤色,只需要一秒。 完好的皮肤从脸上,逐渐向下蔓延。 这诡异的姿态,不同寻常的恢复手段,都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邪教徒身上的威压,经此后,不降反升。 迅速的突破了那层壁垒! 霎时间,爆破性的威压挤破空气。 以邪教徒为圆心,狂风呼啸而过。 甚至把战场边缘的城市守卫队们都吹飞了。 沈鸿雪眯住一只眼,抵抗狂风。 他知道,接下来,是场硬战! 邪教徒不等风过,当即狂笑一声,大喝:“接下来,该我了!” 沈鸿雪严阵以待,却没想到对方忽然站住不动了,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住的木偶。 邪教徒眼中红光大盛,一会儿抬起胳膊,一会抬起手,像是再跳什么诡异的舞蹈。 他的左手忽然抓向右手手腕,用那本身就不长的指甲用力扣了进去,指头都塞进去了一半。 然后剜了剜,搅了搅。 看着就让人感觉十分的痛。 他却僵硬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完全不顾血流如注的手腕。 他跪了下来,双手展开,对着天空大喊。 “西沙玛奇那,库米亚,系斗拉丝那。” 那一瞬间,沈鸿雪似乎听到了无数人的呼声。 他们都在喊着这意义不明的话语。 正常人体内的血液也就4-6升,短时间内失血超过1.7升(大桶可乐是2升装的),那就已经无法救回来了。 更何况这个邪教徒那么大的创口,连半分钟都没坚持住,轰然倒地。 “等等!你们看!” “你们快看!” “那是什么!” 周围的人呼喊出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地上的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汇聚一起,最后腾空而起。 化作红色的水流,流向空中。 沈鸿雪随着水流飞起的方向望去,发现城市各地都在飘起红色的水流。 它们飘起,它们汇流,它们融为一体。 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血水团。 很快。 那块血水团,逐渐演化成实体,成为一团血呼啦差的血肉。 “咚——咚——” 好像大地在震动。 “咚——咚——” 沈鸿雪闭眼感受脚下,大地并没有晃动,那这个声音是什么?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咚——咚——” 沈鸿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向着天空望去—— “咚——咚——” 是这团血肉在跳动! 它宛如血肉般的子宫,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咚——咚——” 每隔几秒,它就跳动一次。 每跳动一次,它就涨大几分。 不过几分钟,它就从小小的一团,涨大到遮天蔽日的大小。 它的阴影,已经将整座城市都盖住了。 庞然大物浮在城市的上空,城中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恍若世界末日的到来。 “咚——咚——”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让它再孵化下去了,谁也不知道会孵出什么样的怪物。 但所有人都沉默了,无一人敢出手。 第103章 危飞白踏出传送通道,他的耳边响起世界·小熊·意识的嘱咐。 “现在已经把你所有的能力与特性都解封,但相对的,解封后的你属于高维世界的人类,你最多只能待20分钟,超了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将你排斥出去,切记!切记!只有20分钟!” 危飞白踏出门的那一刻,透黑色的任务栏又冒了出来—— 【任务十七:脱离次元门,已完成。】 【奖励:世界意识给予的能量(可以用来治病救人,药到病除)。】 【任务二十:拯救世界。】 第209章 【奖励:……】 危飞白瞄了一眼,轻笑一下,不等看完就挥手把任务栏打碎了。 还嘲笑自己一声,这是什么形式主义? 透黑色的碎片,如同粒子,消散在空中…… —— 危飞白站在半空中,俯视着这座“狼狈不堪”的城市。 他缓步向前,在空中也如履平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站稳。 慢慢的走向那块巨大的肉瘤。 虽然看起来很慢,但走起来相当快,几个呼吸间便抵达了。 地上的民众们时刻关注着天上的庞然大物。 忽然有一个人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 “是人!有个人站在空中!” 有人喜极而泣,“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也有人发出质疑,“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别人嘲讽道:“怎么?难不成你认识所有的哨兵不成?” 那人面红耳赤,“虽、虽然不认识全部,但排名前一百的我都认识!” 他人一听,也顾不得嘲讽那人“追星”了,排名都没进前一百,那他是来干嘛的? 难不成是作秀? 喜极而泣的人也不喜了,反而一脸迷茫,“那我们是不是都完了?” 有人语气不定道:“万一呢?不是都说民间藏龙卧虎的吗?” 众人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话是在自我安慰。 忽然有人大喊:“我认识他!他是个向导!还是个d级向导!” 这声惊呼,恍若水滴在油锅之中,死寂的人群沸腾起来了! “哨兵呢?” “哨兵们都死哪里去了?” “这种时刻,哨兵们不上,都在想什么?” “让一个向导打头阵,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完蛋了!” 众所周知,向导是上不了战场的,上了也是在后方打辅助的。 更有情绪激动的,指着天上的危飞白怒骂,“你搞什么!想死自己去死好了,别拉着我们给你陪葬!” 沈鸿雪同样看到了天空中的危飞白,他微微一惊,然后反而释然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注视着…… —— 哨兵管理处。 哨兵司令看着主控台上的这一幕,吓得把茶水都打翻了,他自然认出了对方是谁。 他指着主控台上的荧幕,对着东曼云大喊道:“管好你手下的兵!这不是儿戏!” 东曼云同样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危飞白在她这里是不同的。 高达20多岁的高龄突然分化,不该在向导身上出现的未知异能,以及极其简单的人际关系和一片空白的人生轨迹。 他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东曼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对了,你还记得几十年那个人体实验的案子吗?” 哨兵司令恼怒,“你提那个干吗?难道和这小子有关?” 东曼云抿口茶,避而不答,“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了,当初是你们接手从头跟到尾办的,我们只负责被害者的安抚工作,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像是不经意的一提,“还有流落在外的试验品吗?” 哨兵司令摇摇头,“没有了,所有伤亡都登记在册,能比对上对应的人。” 东曼云微微叹了口气。 哨兵司令一拍脑壳,“我们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在和你说这个!” 他指着屏幕上的危飞白怒骂道。 东曼云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也没办法管住他,说实话他来历不凡……” 她把危飞白身上的疑点都列举了出来。 哨兵司令闻言,琢磨了起来,怪不得东曼云会问起这个案子。 他盯着东曼云问道:“那他是敌是友?” 东曼云沉默了一下,“是不是友,我不能保证,但绝对不是敌。” 她看着哨兵司令严肃的表情,补充道:“就算是很可疑,但他也是沈鸿雪的向导,就算你不相信他,起码也要相信沈鸿雪的眼光,毕竟你是看着他长大的……” 哨兵司令的脑袋中,天人交战,他没有怎么见过这小子,但他相信沈鸿雪,沈鸿雪是绝对不会让穷凶极恶之人做他的向导的…… 他之前安排人对这团肉瘤做了很多的攻击尝试,无论是用物理手段还是异能,都无法对这个肉瘤造成伤害。 那团肉瘤就像是一个投影,不存在于此空间当中,所有的攻击方式都穿了过去。 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如此,哨兵司令向着东曼云点点头,“那就让我们静观其变。” —— 危飞白站在肉瘤的旁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在他的眼中,世界天翻地覆。 所有的东西在他眼中都是透明,他能看到空中漂浮粒子的运动轨迹,地上人类、建筑的成分构成。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视觉。 “咚——咚——” 肉瘤还在鼓动,像是在提示着什么。 危飞白找了一会儿,才在那群渺小的人类中找到独属于沈鸿雪的存在。 他知道沈鸿雪在看他,嗫嚅了好一阵,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第210章 ‘抱歉。’ 声音是无法抵达那么远的距离,但沈鸿雪看到了他的口型。 还没等沈鸿雪反应过来,便看到危飞白伸手在空中一划,一个巨大的黑色方块笼罩住了危飞白和肉瘤。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人群发出惊呼。 沈鸿雪并没有理会,他静静地凝视着这个方块,眼中充满了担忧。 —— 方块之中。 “咚——咚——” 肉瘤还在鼓动,但那股邪肆的气息已经蔓延出来了。 因为那个邪神的力量特性“不可直视之物”,在它诞生那一刻,这股力量会爆发开来。 为了不伤及其他人,他只好先把它隔绝开来。 “咚——咚——” 肉瘤浑身上下的血肉开始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用力捶打,一鼓一鼓的。 危飞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它“孕育”,静等它的“诞生”。 为什么不发动攻势? 因为他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存在于物质世界当中。 而是藏在一处特殊的缝隙中。 只有真正的“诞生”,才会离开那处缝隙。 “咚——咚——” 肉瘤的涨大已到极致,肉壁上鼓起一团手掌型的凸起,然后又是一团、又是一团。 无数的巴掌形状撑起肉瘤的外表。 痛苦的呓语声响起,像是在嚎叫也像是在耳边呢喃。 肉瘤像是撑到了极限,流出黑红的血水。 肉壁裂开了一条小小的裂口。 一只沾染着血污的小手伸了出来,扒在裂口边缘。 一只,又一只…… 直到把裂口都覆盖满,才停止从内部伸出小手。 然后它们都朝着反方向用力—— 蔓延的呓语声,又增加一道,一会儿像是婴儿的啼哭声,一会儿又像是少女的尖叫声…… 很快,随着裂口被撕扯变大,里面的东西像是剥葡萄一样,把自己剥了出来。 它“诞生”了。 它的长相非常奇怪。 头部没有眼睛,也没有五官,吻部是一团粉红色的触手,长长的挂在身前,几乎垂地。 它有着灰黑色且光滑的皮肤,皮肤表面上布满了会吐气的凹孔。 四肢诡异的反折数次,该是手脚的地方长着蛙手。 危飞白一脸嫌弃,果然外星生物就是长得丑的出奇。 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红色能量就在侵染这黑色方块的内侧。 这个方块,是危飞白的能力与特性所化,带着他自己高维世界的气息——禁特殊能量体系,俗称禁魔。 所以危飞白能免疫那些诡异的呓语。 而这个怪物,所属的是神秘侧的能量体系,刚好相克。 同样为高维生物,它沾染了祂的气息,拥有祂的一丢丢力量。 但危飞白也同样拥有特殊的世界意识气息。 怪物的这一举措是在侵染这片空间的特性。 危飞白自然不会放松,试图反侵蚀过去。 就在他们特性碰撞对冲的时候,危飞白一心二用,率先发动进攻。 由于特性的限制,在这篇空间内只能使用肢体的力量进行肉搏。 危飞白抽出早就背在身后的黑剑。 闪身而上,直取首级。 怪物呆愣在原地,没有防备。 但它那超出人类的运动神经,自发自的抬起触手抵挡。 一击不成,危飞白迅速退回原地。 怪物恼怒的发出咆哮,声音直接炸在危飞白耳边。 危飞白眼前一黑,双耳流出鲜血。 他喃喃道:“声波吗?” 他感觉到自己在说话,可自己却听不到。 “啧。” 不过,并不碍事。 怪物的攻击,眨眼就到。 它那双无数反折的腿,给予了它迅速行动的能力与弹跳力。 怪物的攻击方式,是用尖锐的触手前段端,扎向危飞白。 怪物迅速的反击,使危飞白反应不及,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危飞白直接翻转空间,来躲避这次袭击。 怪物因为重力的因素,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危飞白没有给怪物反应的机会,从黑剑抽出一侧的短匕,向怪物掷出—— 轻微的破空声。 怪物歪了歪头,抬手拍开飞来的匕首。 匕首被打飞,撞在墙上,掉在地上。 怪物的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发出声音的那两处地方。 危飞白仔细观察着怪物的行为逻辑。 以怪物那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硬碰硬是不行的。 得智取。 他眯着双眼想着,没有眼睛,但对声音敏感吗? 危飞白悄悄的改变了这片空间每个面的磁力,并在自己身上附加了磁力。 他悄悄的挪动身体,以此适应磁悬浮的平衡性。 确定没问题后,加大了怪物身后、自己身后,那两面墙的磁力,使自己在没有作用力的情况下也能快速移动。 因为没有外力,他的移动几乎上是无声的。 接下来就是,屏住呼吸。 慢慢移动。 然后一剑斩下! 当怪物察觉到破空声时,已为时已晚。 带着张牙舞爪的触手头颅,掉落在地面上,滚落了好远。 第211章 危飞白解除了磁力,站在怪物尸体前,长出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 正在他放松之际,怪物的尸体忽然扬起蛙爪—— 一把把危飞白拍飞了出去! 危飞白重重的摔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还没等他爬起来,怪物失去脑袋的身体,迅速找到了他的所在。 一个跳跃,便压在了危飞白的身上。 危飞白被压的闷哼一声,眼前的景象逐渐不稳…… 这是什么? 忽然,怪物身上的粘液滴在危飞白的脸上。 他瞳孔缩紧,有毒? 他看着怪物失去脑袋的地方,感到十分的庆幸。 幸好早把脑袋削了,要不早就死在触手之下了。 怪物压制的死死的,分别控制住危飞白双手双脚,让他无法反抗。 而毒素的蔓延也非常的迅速,他现在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不行! 危飞白咬了下舌尖。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黑剑。 下一秒,空间翻转—— 利用重力的加速,他双手握着剑,狠狠捅入怪物的身躯之中。 没有头的怪物,挥舞着四肢挣扎着,他的蛙爪极为灵活,紧紧握住剑刃,不让他再捅入分毫。 危飞白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进分毫,甚至还有隐隐被拔出来的倾向。 他咬咬牙,再次翻转空间。 “噗嗤”一声,毫无准备的怪物被重力捅了个对穿! 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 以黑剑作为媒介,危飞白把自己的特性注入怪物的身体当中,侵染它的全身。 砍了头能活,说不定身体之中也没有致命点! 这回,你的立足之点也要被我侵蚀同化,总会死了吧! 结局不出意外。 在怪物被同化后,他的身体如同玻璃般,开始破碎。 无论它怎么挣扎,最后还是就那样消散了…… 浑身布满血污的危飞白躺在地上,终于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高兴,忽然想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他面色惨白,这是世界意识给他定的闹钟,提示他20分钟到了…… —— 方块空间之外。 所有人都注视着天上的黑色方块。 “你们看啊!那个黑色的方块消失了!” 有人大声尖叫! “那个怪物也消失了!” “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众人喜极而泣! “那是谁打败了怪物?谁救了我们?” 众人沉默。 有人道:“是向导!是那个d级向导!” “天啊!居然是向导!” 从这一天后,“传奇向导”的威名,在民间蔓延开来。 有人说,“传奇向导”生而不凡,有八只手,无所不能。 也有人说,“传奇向导”比哨兵还厉害。 更有人说,“传奇向导”只是一个小小的、高龄分化的d级向导,后来进化了,还能晋级,他的真实身份是穿越者,专门来拯救世界的。 但所有人都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嘲讽道:“小说看多了吧你!” 当然,最清楚这个向导身份的,还是他的专属哨兵,沈鸿雪。 自那天之后,沈鸿雪再也没见过危飞白。 忙碌的城市重建工作,让他自顾不暇,三餐都来不及按时去吃。 虽然总是感觉到心中缺了一块,但他忙的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是经常在醒来后看着浸湿的枕头沉默。 灾后的重建工作很快,不到半个月就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工作闲下来后,沈鸿雪在智脑中发现了一封未读的信息,发信人是危飞白。 他在信中写清了来龙去脉,并对沈鸿雪深感抱歉,并且剖析了自己的情感。 “我从未想过,会在另一个世界遇见自己心仪的人,向来勇敢的我,第一次做了胆小鬼。” “我不怕别的,也不怕危难险阻,唯独害怕伤害到你。” “太远了,真的太远了,我们当中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所以我从不敢踏出那一步,我也无法向你表明原因,可现在看来,我还是伤到了你。” “我曾经在那个次元门中做过一场美梦,我们青梅竹马,一起上学放学,你经常会来我家做客,我母亲也很喜欢你。” “现在想想,如果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话,那该有多美好啊。” “如果我们识相,我肯定会扒这你不放,如果我们不认识,那我就会去找你……” 甚至在最后写到—— “我很抱歉以这种形式告诉你,对不起,还有——” “我真的爱你。” 落款是——“很爱很爱你的阿白”。 沈鸿雪在看完这篇长的不行的信息后,沉默了许久。 最后红着眼眶,骂了一句。 “骗子。” 之后,沈鸿雪请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周。 最后还是哨兵司令担心的不行,上门拆除掉房门后,才把他牵了出来。 哨兵司令第一次,强硬的给沈鸿雪安排了心理辅导。 在他上了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心理治疗师说,他这是向导戒断反应合并失恋,所以看起来很严重,不过没关系,时间会治愈一切,向导的话,等刻印淡了,就可以重新找新的了。 第212章 沈鸿雪听的直皱眉,说的向导像是个物件一样,而且他也不想刻印淡掉,但和向导分开久了,这个东西自然而然就会淡化掉。 想到这,他眼眸一暗。 不过神奇的是,随着时间的变化,他的狂躁值一直保持在稳定线以内。 就算一直没有向导的疏导,也没发生过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 当初他的狂躁值不稳定,精神也出了问题,但在刻印之后,一切都不药而愈了。 —— 他的戒断反应很严重,会不自觉的哭泣、颤抖。 有时候明明在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可是心里并没有觉得悲伤难过。 泪腺不受控制的感觉太糟糕了,所以他才不愿意经常在外面,感觉忽然流泪很丢脸。 不过在经过心理治疗师的疏导,他已经健康了很多,不会再无知觉的哭泣,但留下了一个有些麻烦的后遗症。 哭泣变成发呆了,总是会无意识的发呆,走路的时候发呆撞墙,吃饭的时候发呆,导致饭凉了也不想吃了,睡觉前有时候也会忽然发呆,呆着呆着,天就亮了。 说实话,他有些烦恼,因为发呆的时候是脑子放空的状态,他总觉得自己记忆力也开始变得不好了。 在他发呆回神后,沉默的走回卧室,抱着被子又哭了一场。 他觉得十分恐惧,觉得自己病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度过了一生。 没有危飞白在的一生。 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忙碌,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睡觉。 最后老了,记忆力也不好了,差点忘了那短短的,不到一年的相处,却绚烂了他一生的人。 沈鸿雪醒了,睁开眼,泪流满面。 他没有亲人,知心好友也没有,恋人更没有。 无边的孤独寂寞,仿佛要将他淹没。 他像是窒息的人一般,用力的呼吸着。 粗重的呼吸声,提示着他还活着。 他的面前,忽然亮起了一块长方形的提示框—— 【你想去找他吗?】 【yes or no】 沈鸿雪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的提示框,虽然他并不能摸到。 但他还是感觉非常的高兴。 他像是抓住了伸在地狱的蜘蛛丝,毫不犹豫的摁下了“yes”。 —— 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青年站在医院门口的树下。 他长着十分帅气白皙,路过的小姑娘们看着他窃窃私语,搞得他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淡淡的红晕爬上他的脸颊与耳尖。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别过头的姿势露出一簇红色的纹身,攀上他白皙的脖颈与锁骨之间。 看到小姑娘们直吞口水。 忽然,青年脚边蹲着的灰色捷克狼狗,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们才意识到,青年还牵着一条巨大的狼犬。 看着那半人高的巨型犬,和那与狼极其相似的外貌,小姑娘们终于打消了上前要电话号码的冲动。 “小雪!” 远远的有一个更加帅气的男人,挥着手从医院里跑了过来。 原本站在树下,还有些紧张的青年,闻声直接拔腿奔了过去,连牵着的狗都不要了。 青年激动的扑到男人怀里,死死的抱住对方。 他们似乎说了什么,青年直接哭出了声。 男人环抱着青年,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 小姑娘们看到这一幕,更是在心中尖叫。 忽然,男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吓得小姑娘们浑身一抖。 男人笑了笑,随后把手指竖起来,比了个“嘘”。 小姑娘们捧心。 啊!这个也不错!他好蛊啊! 磕死我了! 有一个小姑娘在心中疯狂咬手绢。 可恶!果然帅哥们都自我消化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 世界之外。 一只斑秃的毛绒小熊玩偶在不断地哭泣。 “再也不能相信人类了!” “人类都是大坏蛋!” “虽、虽然成功升维了,呜呜呜呜,但也给我都薅秃了!” “我的主角啊!坏蛋!给我主角都拐骗走了!” “呜呜呜,坏蛋!” 小熊伏地,埋头痛哭,哭的圆尾巴都一颤一颤的,露出那个带着斑秃的软润屁股。 —end—